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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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們都還好嗎？ 04

　　徐錚口才本來就好，現在重新和家人朋友團聚，心裡開心得不得了，興奮之下把所有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得有聲有色，純當成精彩的遊歷故事述說。更何況他稀里糊塗的被傳到西大陸後所發生一系列事情也著實的精彩，聽得小邦加和麥卡眼露奇光，露西娜一陣驚一陣喜，昆西若有所思的一直看向徐錚。講到高潮有趣之處，連徐錚還不認識有原野酒館的店員都忍不住豎起耳朵聽，那神秘的法師之城、稀奇古怪的各種種族，還有巨大的飛空艇，簡直讓人神魂顛倒，真想親眼去看看。

　　一說就說了許久，小邦加不依的去纏徐錚，道：「徐錚哥哥，那個飛空艇什麼時候會開到帝都來？」

　　徐錚想了想，道：「我估計頂多兩個月，一是得等它完成所有的飛行試驗，二是得訓練完成一批合格的駕駛員，再算上路上的飛行時間，兩個月以後你一定能看到它。」

　　「哦也！」小邦加歡呼了一聲，叫道：「給我留一個位置，我一定要去坐坐它！」

　　麥卡什麼也沒說，但一直拿晶亮的眼光去看徐錚，眼中的期待和興奮不言而明。

　　徐錚拍拍兩的腦袋，道：「好，都行。我還能不讓你們坐嗎？」

　　兩個半大少年都高興起來，一左一右抱住徐錚的胳膊，歡喜無限。雖然現在還沒有坐到它，但腦中已經開始在幻想坐在上面去到高空裡飛行的快活。

　　重聚是快活的，徐錚半句也沒有問小吃店的現狀，不想它打擾了溫馨的重逢，只和眾人說閒話，拿越來越胖的法魯爾打趣。

　　露西娜溫柔的看著幾人，直到找到插嘴的間隙後才問：「我給你做的衣服收到嗎？」

　　「收到了，很合身。」徐錚嘻嘻笑：「露西娜阿姨的手還是那麼巧，衣服穿著很舒服。謝謝！」

　　露西娜溫柔的笑：「一家人，謝什麼？過兩天我再給你做幾件，新年快到了，要穿新衣。」

　　「嗯。」徐錚點頭，對於露西娜親手做的衣服，他一向很期待。

　　突然想起來給大家準備的禮物，徐錚打開個人空間，把裡面零碎的事物嘩嘩的往外倒：「我給你們帶了禮物。看，這是侏儒掃地機器人。這個是精靈族的額飾，昆西叔叔戴上一定很帥！它有魔法防禦加成，可不是簡單的飾品。麥卡，這是精靈族手藝造做的弓箭，你一定喜歡。小邦加，這是清泉酒，你嘗嘗，再給你爺爺帶些去。法魯爾，這是我收集的各地美食，來試試？看這串珍珠手鏈，黑色的，串成它的珍珠全都個大飽滿又渾圓，是納迦族長夫人送我的，現在送給你，露西娜阿姨。」

　　成小山一樣的禮物堆在桌上，不僅來自各個種族，更是充滿了異族異域風味，瞧得人眼都直了。它們中的絕大多數並不見得有多珍貴，但勝在罕見，非人類種族的出產可不是輕易的想見到就能見得到。

　　什麼叫淘寶？現在幾人就在那裡淘寶，在小山一樣的禮物堆裡扒拉自己喜歡的東西。由於它們實在太多，到最後連露西娜店裡的店員都得到了禮物，從侏儒的小玩意兒到獸族的粗獷飾品，人人都喜笑顏開。昆西最是識貨，一見徐錚指向那串黑珍珠手鏈，當即飛快的抓過來遞給露西娜。露西娜瞪著這串黑珍珠手鏈同樣瞠目結舌，就憑這種黑亮的色澤，每一顆珍珠的圓潤飽滿程度，以及均勻的拇指那麼大小的體積，傻瓜都知道它不是凡品，卻被徐錚從納迦手裡輕易的就得了手，現在慷他人這慨拿出來送人。

　　這一夜，便在快活溫馨的氣氛中過去。當晚徐錚沒回皇宮也沒有回隔壁的小吃店，就在露西娜家裡住下，睡的還是以前和大小班一起擠的張床。現在沒了大小班來和他擠，可小邦加和麥卡卻擠了上來。兩人打死都不肯回隔壁店裡去睡，非要和徐錚一睡，太久沒見面，也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兩人實在捨不得離開徐錚。本來法魯爾也想來插一腳，可他那肥胖的身體實在太佔位置，整只床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他，法魯爾只好極其不甘願的悻悻回到小吃店去睡。

　　這床是徐錚睡慣了的，以前和大小班擠，現在和小邦加、麥卡一起擠著睡，居然又找回到當初剛到帝都錫安時的感覺。雖然床不大，擠到一塊像鍋貼餃子一樣難受，倒也開心快活。徐錚便升起兩個魔法光球，僅把它們當作燭光，與小邦加和麥卡秉燭夜談。

　　徐錚很興奮，兩個半大少年也很興奮，但兩人畢竟不像徐錚修習過天道之術，可以用呼吸吐納來恢復精神。聊到半夜的時候兩人實在挺不住，依依不捨的睡去，唯有徐錚太過興奮，一直睜著眼睛睡不著，想帝都，想帝都的人，想著帝都目前困境的解決之道，直到心裡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概念才終於在天邊露出一線魚肚白的時候睡去。

　　一覺睡下去，一直睡到臨近中午才醒來。

　　久違的床鋪，久違的溫馨味道，更還有回到家那種讓人從心底裡感覺到寧靜的安全感，讓徐錚睡得著實的舒服。如果沒有小邦加和麥卡睡覺像打仗一般手不停腳不空的揮來舞去，讓徐錚平白無故揮了不少拳腳，簡直就是完美……這兩個少年年少好動，睡覺時都不安分，跟他們兩個擠到一起睡就跟在競技場上與敵同眠一般不得安寧。

　　睜眼的時候兩人已經不在，很勤奮的去照顧小吃店去了，只在徐錚床頭邊上放著徐錚以前挺愛吃的三喜餅。它已經涼了，看樣子一大早就放在那裡等徐錚吃。徐錚瞅視它，明明白白的感覺到被人關懷著的感覺，美得直冒泡。

　　等梳洗完畢，神清氣爽的穿上露西娜早就制做好的衣服出來，徐錚感覺這新的一天讓人心情舒暢到了極點。

　　起床以後該幹什麼？太久沒回帝都，什麼都想幹，什麼人都想去看望，太多的計劃和想法堆到一起時把徐錚搞得自己都茫然得很，不知道先幹哪樣好。就像手裡拿著電視遙控器，面對著太多的節目選擇時反而不知道選哪個好。因為個個好看，台台精彩，結果就是沒得選，魚與熊掌都是無盡誘惑，恨不得化身千萬，一併兼之。

　　徐錚瞇著眼睛看著天空中發白的太陽，在院裡吹了好一陣冷風後聽到隔壁院裡傳來一陣響動，似是小樹人在那邊忙活著試圖跑到這邊來發出的動靜，肯定先去看看他們。

　　這廝正門不走，卻從梯子爬上牆頭後直接跳到小吃店的後院裡去。

　　四個小樹人一見徐錚過來，自然是興奮得追著他跑。老長的一陣時間不見，四個小東西長高了老大的一截，顯得枝繁葉茂的生機勃勃。看來自己不在的時候小邦加他們把四個小樹人照顧得很好，一如自己才離開的時候那般天真爛漫，半點也沒有受到什麼欺負。

　　一見徐錚過來，四個小東西都過來挨挨擦擦的獻慇勤。

　　他們雖不會說話，但有樹心之主做基礎，交流完全不是問題。無論他們身上的哪一部分挨到徐錚身上，想法便會毫無阻隔的傳過來，比說話還快。

　　流到徐錚心裡的感覺裡，全是想念，全是依賴，全是見到他的歡喜，還有他把自己拋下不管不顧的埋怨。感覺到這些純真無瑕的想法，徐錚樂得眼都瞇了。呵呵，真是四個可愛到極點的小東西。

　　帝都不比奧森莊園，四個樹人在奧森莊園的夥伴都有聚靈陣的滋養，長得可要比這四個小傢伙茁壯得多。和這四個相比，奧森莊園的才是真正的小樹，這幾個仍是小樹苗。只不過有小邦加幾個細心呵護，這四個傢伙仍然是陽光雨露什麼都不缺，雖然不像奧森莊園裡的樹人發育得那麼離譜，可還是健健康康，傳到徐錚心裡想念陽光積極得很。

　　徐錚逗玩了他們一陣，本想也擺設一個小小的聚靈陣滋養他們更好的成長，可一想到無論原野酒館還是螢火蟲小吃店，來來往往的人都太繁雜。有了聚靈陣的滋養會讓他們的長勢變得更加離譜，遠異於一般樹木，肯定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便只得作罷。就這樣健康成長著，慢慢體會生命，感悟與天地同壽的悠長生命過程，有什麼不好？關鍵是他們一直健康著，快活著，這就足夠了。特殊情況特殊地對待，在奧森莊園裡有聚靈陣是好事，在繁雜的帝都可不見得。如果讓他們在短時間內長得和老喬治一樣的偉岸，那是天大的麻煩。

　　徐錚和四個小樹人玩了一陣，一人贈送了一滴毛球搞來的生命原液，叮囑他們慢慢吸收，這才又爬回來到露西娜店裡幫忙。

　　露西娜的原野小酒館裡便多了一個眉眼清俊的小夥計，笑嘻嘻的喜歡滿臉笑容，腳下像踩著輕風那般飛快的端著酒杯跑來跑去忙活，認得他的人都微笑不語。因為識得他，所以知道這個帝都平民王子不喜歡被人關注，快快活活平凡每一天就是他的喜好，便都善意的替他遮掩著王子身份。而不識得的很快的就喜歡上了他那種招牌般的徐錚式笑容，只覺得這個小夥計說不出的逗人討喜，一看到他便如感覺到春風迎面那般，很是舒服。因此徐錚一通忙活下來，掙到的賞錢和小費倒是不少。都是不認識的人給他，認識的反倒不給。帝都二王子，還缺這些個小錢？他們卻不知道這帝都二王子說有錢確實有錢，說窮也是窮到了極致，幾億的欠債呢，像天那麼大個窟窿等著他想辦法去補。

　　原野酒館的生意非常之好，平民、生意人、傭兵、各類職業者全往這裡來，徐錚端酒杯跑堂跑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整個大陸數量都極其稀少的魔法師。他們全都在那裡品著原野酒館裡出售的與眾不同的美酒。

　　小吃店那邊同樣這樣，顧客眾多，所有小吃都大賣熱賣。現在兩家店已經形成聯合經營的形式，這邊的酒水會往那邊送，那邊的小吃也會送過來，配合著一起經營。法魯爾的各式糕點，徐錚制做出來的小吃，是佐酒的不二利器，和原野的美酒一起賣得紅紅火火。

　　在帝都，最好的美酒，最好的小吃，只有這裡才吃得到，別的地方雖然有仿製，但味道遠遠不如這裡地道，是吃喝不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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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史上最腹黑的帥大叔 01

　　徐錚在原野酒館客串小夥計玩得挺高興，下午時分攝政王塞尚果然不出徐錚意料的來了。想當然爾，面對著虧空的國庫和巨大的債務，他在皇宮裡坐得住才是見了鬼。

　　原野酒館跟其他酒館不同，下午的生意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上門的顧客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客。正因為是熟客，所以他們都知道一些原野酒館的內幕，比如這家原野酒館並不那麼簡單，它的崛起是因為平民王子徐錚。有他作為聯結平民和皇室成員的紐帶，偶爾會有塞繆斯皇家之人在這裡出現也不是什麼怪事。沒見小王子和小公主都喜歡騎翼翅虎往這裡跑嗎？傳說甚至皇后都喜歡跑來這裡來幫忙，做點算賬之類的工作。那皇宮的深宮大院有它的富貴奢華，可這裡也有它不具有輕鬆愉快，自然會強引著他們往這裡跑。

　　所以塞尚進來的時候大家只抬頭看他一眼，感覺出他身上與眾不同的皇家氣質時就自動自發的放低了談笑的聲音，給他讓出一片地方來。

　　塞繆斯皇家之人，素質的確非同一般，有皇族的逼人貴氣，卻沒有皇族的紈褲作風，包括塞尚也不例外。

　　所以塞尚進門後含笑的向四方行了一禮，自己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原野酒館他還是頭一次來，下意識的的坐下後就開始打量這個名字如雷貫耳般的下城區小酒館。頭一眼他沒看出什麼特別來，直到一個像倒放的桶一樣嘟嘟作響的矮胖怪東西來到了他的腳下，塞尚才感覺到怪異。

　　剛開始他沒看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只看到它頭頂上有一圈小燈一直閃爍，發出怪有趣的嘟嘟聲響，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它在他腳下旋轉著四處游動，片刻後轉開跑向另一方，把顧客扔下的垃圾吸進肚子裡以後又跑開去到別的地方，塞尚才看明白它是一個類似於垃圾清潔工一樣的道具。

　　這東西倒是有趣，還是頭一次看到，誰弄出來的？塞尚開始在心底猜測，猜了半天只能把它的出處歸結於徐錚，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怕是也只能和他沾上關係。他猜對了一半，這個掃地機器人確實與徐錚有關，但卻不是徐錚弄出來的，而是出自於侏儒的巧手。

　　這個由玲美美的父親弄出來的高級技師參賽作品比侏儒族自己用的又要更勝一籌，優點是借助了徐錚提供的某些科技點子，簡化了能量回路後又溶入了報警系統，原本打算批量生產用來投入到奧森莊園的機械保衛者隊伍中。可試驗以後發現它的缺點大於優點，比如它遊走的漫無目的性，使得清潔的效率不高，所以只製造了三個用來參賽。想當然的，由於缺點太多，玲美美的父親沒有考上高級技師，三個作品就流露了出來，其他兩個在奧森莊園的廣場裡亂跑，這個給了徐錚。

　　原野酒館的面積不大，這玩意兒滿地毫無目的的亂晃，效率倒顯得不低。有它在，酒館的地面顯得非常乾淨。

　　塞尚還在用有趣的眼光瞧它，有侍者過來詢問塞尚喝什麼酒水，塞尚才又一次感覺到了原野酒館的與眾不同。首先，它和其他的酒館相比特別的安靜，所有酒客都在小聲說話，織成一片低微的嗡嗡聲響，遠不像其他的酒館裡面人們高聲談笑發出的聲音那麼吵鬧。其次侍者的服務十分主動，不等顧客點酒水時就已經主動走上來，交給你一張寫著酒水名目的表單，任由顧客按著上面的名目自行挑選。看到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時更是態度和善的仔細解釋，半點也不著急，這樣的服務態度讓人大生好感，只要顧客囊中並不羞澀的話或多或少都會給點小費。

　　塞尚還是頭一次看到給小費的做法，不禁大感有趣的付給了向自己服務侍者五個銀幣的小費。那侍者得了小費後更顯熱情，簡直是滴水不漏的在向塞尚解釋各種酒水的特色。

　　這時候保護塞尚的衛士才選了個有利於保護的位置坐下，喝起侍者送過來的酒水。他們都喜歡護送人到原野酒館這個工作，因為只有這裡才有帝都最好的酒可以喝，其他的地方則喝不到。

　　而且只要一進原野酒館，他們就可以放鬆下來，神經不用繃得那麼緊的一直要擔心有人會危害到需要保護之人的安危，因為這裡有著一位極其強悍的酒館夥計——被稱為昆西的一個中年大叔。

　　他有多強悍，一件小事足以證明。倒回去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裡，他們保護皇后來這裡散心，有一天因為一位准劍聖不知道面上帶著黑紗的女子是皇后，他喝多了酒試圖揭開皇后的面紗來看她長什麼模樣。結果在老闆娘露西娜的怒斥之下，這位中年大叔可是毫不猶豫的拔劍就殺了上去，直追了他十條街打落了那位准劍聖兩枚牙齒才冷著臉回來。

　　准劍聖是什麼實力？准劍聖是指那些已經有劍聖實力而心境劍意有所欠缺的強大劍士，只差一步的跨越他們就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劍聖。雖然絕大多數的人一生永遠也邁不過這個門檻，但逼近劍聖的實力是擺在那裡的，實在是不好惹。像自己這種衛士得靠人海戰術才能拿下的人物，昆西大叔單人單劍就追了他十條街，還將他的門牙血淋淋的硬生生的敲了兩枚下來。不僅這樣，事後那位准劍聖還不敢找上門來報復，這個看上去帥得不像話，又好似沒有什麼武力值的大叔得有什麼樣的實力，什麼樣的背景才能把他教訓成那樣？

　　自那以後沒人敢在原野酒館裡滋事，凡是來到這裡的衛士看向昆西大叔的眼光都透著一股子無言的崇拜。亞里斯大陸劍聖少如鳳毛麟角，准劍聖也沒幾個，能把一個准劍聖打成那樣的牛叉人物，在亞里斯大陸這個崇尚武力的世界當然是被人尊重無比。

　　可這位大叔絲毫不覺得哪裡過人，依然幹著一個身為傭僕才做的事，每天開門就提著掃把出來掃地，冷著臉站在老闆娘露西娜身後幫她打理店子。除了帥得有些離譜，其他好像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唔……唯一要說有什麼過人之處，就是這位帥大叔幾乎從來不笑，就算笑起來笑容也到達不到眼睛裡去，讓人看著渾身泛寒，覺得他笑的時候還不如不笑的時候好。

　　好在這種笑容一般人看不懂，得有點實力才讀得出他眼裡的那種森冷，不然當真沒有人敢靠近他。看得懂的人才會明白這人就是一條收起了獠牙的毒蛇，活活招惹不得。一旦惹得他的毒牙出口，那肯定是非死即傷。

　　有他在這裡坐鎮，原野酒館就是安全得不得了的地方，保護的衛兵才能放夠松下心情，真正有了好心情去品嚐原野的美酒和隔壁的小吃。

　　眼下，這位帥大叔就端著一杯酒來到塞尚面前，瞇起眼睛盯著塞尚看。兩隻眼睛裡的眼光很專注的落在塞尚臉上，如同毒蛇發現了獵物，正發出人耳不能聽聞的絲絲聲響，一旦哪裡不對他就會閃電般的出擊！

　　如同毒蛇一般的眼光著實很震懾人，塞尚臉色動容了一下才平靜下來，從容的抬眼和昆西對視。

　　「昆西？」

　　昆西把酒杯放到塞尚面前，坐到了他的對面，道：「攝政王，塞尚‧塞繆斯閣下？」

　　聲音很小，聽在塞尚耳裡卻炸雷一般驚人。塞尚眼瞳急劇收縮，他攝政的事前後就那麼幾個人知道，這人隱在一個貧民區小酒館裡，竟也把整個皇宮的動態把握得一點也不差。

　　僅這一手把握消息的本事，就著實讓人驚恐。

　　塞尚手背的青筋鼓了起來，隨後又慢慢放鬆，他想起了大哥戴恩說過的一句話，有露西娜在，有徐錚在，昆西就絕不是敵人。

　　所以塞尚便微笑開來，就如戴恩告訴他的另一句那樣：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我是。」塞尚道：「你怎麼認得我？」

　　昆西微微一笑，笑意還是傳不到眼裡，口中慢慢的道：「你和戴恩陛下有八分像，認得戴恩便認得你。你比戴恩顯得鋒芒畢露，遠不如他穩重仁厚，我便看好你大哥。」

　　塞尚窒了一窒，發現這位昆西果然像大哥說的那般說話不留情面，這句當真是貶得自己著實厲害，像是半點都看不起一樣。當然這話也不全對，按照戴恩的說法，如果昆西看不起一個人，他連話都懶得跟你說。他這都主動過來說話了，至少不是太差吧？

　　別和昆西成為敵人，戴恩也這樣說過，所以塞尚坦然看著昆西，盡力表達自己誠意：「我攝政一事遲早都會透露出去，大哥不在，我再不如他也要硬著頭皮上。昆西閣下，你信不信得過我？雖然有確實有意於王位，但我並沒有和大哥爭奪什麼。」

　　昆西平靜的看著塞尚，挨根數著手指頭道：「換了一年前，我肯定不信。你這樣坐到我的面前是機不可失，會讓我產生三種選擇，把你綁上我的戰車；我跳上你的戰車；或是殺了你。但現在……」

　　眼光轉動著，看到露西娜正在那裡倒酒，有一縷卷髮從她腮邊垂下來像是弄得她臉頰很癢，她正試圖把它夾到耳邊，小小的一個細微動作被她做來當真是風情萬種，很是好看。還有徐錚，端著盤子跑得飛快，一邊笑嘻嘻的倒酒，一邊高聲回應顧客的召喚，臉上笑得如同陽光普照，跑裡高聲叫道：「來了，來了！催命都沒催得這麼厲害。」

　　昆西便微笑起來，笑意傳到了眼底，道：「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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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史上最腹黑的帥大叔 02

　　塞尚鬆了口氣，不禁又問：「為什麼？」

　　昆西收起笑容，道：「因為我信她，我信他。」

　　塞尚看向昆西眼光所指的方向，不得不承認那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和活潑討喜的少年讓人眼光一看到就轉不開眼。這樣的徐錚，可要比在塞繆斯皇宮裡的時候要生動得多，難怪他沒事的時候不愛往皇宮裡鑽。

　　昆西還在道：「以前我從來不肯相信世界上居還有這樣的人，可我親眼見著了，我知道有。他們是爛泥一樣的世界裡開出來的花，出污泥而不染半點纖塵。這兩人給我打開了一扇窗，讓我知道還有另一種不同的人生。窗那邊居然美成那樣，我以前都白活了。這兩人還讓我知道，原來人和人當真是有感情在，沒有感情就不是人。我以前不是人，現在麼……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算是什麼東西。我正在他們身上找，找不找得到我不知道，不過——光是這個尋找的過程就讓我迷戀不已。這兩個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所以……」

　　昆西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裡幽光大作，又化身為一條毒蛇。

　　現在毒蛇正在警告塞尚，發出最讓人心寒的攻擊信號：「本來你們塞繆斯家的事不關我屁事，可我看戴恩‧塞繆斯很順眼，他對露西娜和徐錚都很好。我看人順眼了，他的事我就喜歡管一管。誰那麼手快敢不經他的允許動他的東西，最好先問問我的意見。」

　　閉眼，又睜眼，這一次卻是赤裸裸的散發出了殺意：「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喜歡露西娜，我喜歡徐錚。徐錚喜歡塞繆斯一家，露西娜也喜歡。塞繆斯一家快活，他們兩人就會很高興，我也會跟著高興。如果塞繆斯一家不高興，他們兩人也會不高興，而我就會非常不高興！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殺人，更惟恐天下不亂，你明白嗎？」

　　被那雙蛇眼盯著，縱如塞尚有著帝王般的鎮定，仍是覺得背心一片陰冷。剎那間他想起一種說法：大凡世上珍貴美好的東西旁邊都有毒物鎮守，那東西越寶貴，持護它的毒物便越厲害。露西娜與徐錚的品性使他們成為珍稀的寶物，鎮守他們的毒物就是昆西！

　　戴恩果然半點都沒有說錯，昆西這人的道德觀與常人不同，在他眼裡無國無界，自己就是中心；上到帝君，下至貧民，無論誰的人命在他眼裡都跟路邊的野草沒有區別。他要動手殺人或是興起作亂，僅僅只是一念的差別。最可怕的是他確實有這樣的實力！更可怕的是他露出來的東西永遠都只是冰山一角，這人著實的可怕！

　　只不過塞尚並不懼他，會緊張恐懼，那是本能，除了這些人還更應該有勇氣和膽量！

　　威脅，塞尚聽見了，但他看向昆西的眼光在一驚之後更加坦然，或者說有些心喜。這人雖然冷情冷性，可戴恩隱隱已經被他劃分為朋友，有這樣的可怕人物成為朋友，那是幸事。更何況還有露西娜和徐錚在，自己無意奪寶，也就不會引來他的攻擊。

　　塞尚便微微一笑，兩眼毫不膽怯的回視昆西那雙蛇眼，平靜的道：「初次見面，你不瞭解我，不信任我，我理解。但我就是有那個自信，等多接觸兩天，瞭解了我以後你會發現我並不比我大哥差！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說不定還可以做得更好！」

　　如此回應讓昆西也微微頓了一下，一眨不眨眼的打量了塞尚一陣，最後才道：「我在看著。」

　　塞尚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輕輕舉杯向昆西致意。

　　這個時候徐錚才看到兩人，飛快的奔過來，笑道：「皇叔，昆西叔叔，你們在談什麼？」

徐錚過來，直如挾帶著一股輕新的風一般，讓塞尚和昆西之間的不和諧氣氛立即變淡。

　　昆西這才真正的笑了，眼底很柔和，道：「說兩句閒話。你才回來，跑來跑去的不嫌累？」

　　「哈哈！」徐錚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道：「大冬天的要像這樣出汗才會爽。」

　　塞尚也是目光柔和的看他，就像他第一眼看到這少年時就知道的那樣，此人必定不凡。而最讓他打心底高興的是他不凡也就罷了，天下不凡之人何其之多，但像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仍然不變，還是那麼陽光可親的樣子，就比不凡還更不凡。

　　保持本心，試問天下幾人能做到？

　　眼前這少年沒有半點侵略的性情，可世間陰暗不美好的東西也侵襲不了他，光是這份本心本色就叫人佩服無比。

　　關於這點誰都沒說錯，少年是顆磁石，誰見了都會被吸引，包括自己，甚至是昆西這種毒物也會本能的去守護他。

　　塞尚便笑了，道：「你最好去換件內衣再下來，天氣不比往常，濕內衣容易讓人生病。你要是生病了，你露西娜阿姨和昆西叔叔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話說得很有技巧，表達了對徐錚的關心，也隨意捧了露西娜和昆西一把。昆西看了他一眼，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嘴角似笑非笑的沖塞尚舉了舉杯。

　　徐錚蹬蹬衝到隔壁的小吃店，換了一件以前的舊內衣回來，塞尚和昆西還是坐在那裡喝酒。

　　徐錚在昆西身邊坐下，見昆西喝的是烈酒，不由得大是皺眉，拿走了酒杯換了一種比較溫和的回來，道：「昆西叔叔少喝這種烈酒，喝多了傷身。」

　　知道昆西是什麼人還敢用這種態度對他的大約只有徐錚，昆西不禁愕然，隨即明白徐錚的關心，情不自禁的淺淺笑開，點頭道：「好，聽你的。」

　　塞尚不禁微微有點妒忌，戴恩說過徐錚會很本能的去關心身邊的每一個人，現在這種關心還沒輪到自己，很明顯的就是和他還不太熟。

　　徐錚坐下發現只給昆西拿了沒給自己拿，倒又奔過去端了杯果酒給自己。如此奔來奔去的忙活，馬大哈的性格一覽無遺。

　　等到終於在塞尚面前坐定的時候徐錚才道：「我知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哦？」塞尚笑看著徐錚，道：「那給我說說你想到什麼好主意。」

　　徐錚道：「我想了半夜，想到了兩句話來對付目前這種困難。」

　　昆西一抬眉，塞尚才想到昆西還不知道國庫的現狀。思量了一陣，塞尚決定冒險一次，便把國庫的現狀說了。昆西聽完也不說話，轉頭過去看徐錚。

　　徐錚便道：「提高內需，擴大出口；交好各族，齊頭同進！」

　　塞尚與昆西，兩人都不是一般人，聽到這話不由得目光閃動，都是各自沉思起來。

　　昆西是鬼才，想了一陣面上便神色大動，用驚奇不已的眼光打量徐錚。塞尚同樣更是面皮抽動，動容的也不停的打量徐錚。只有徐錚不為所動，轉動腦筋進一步深思著這一番話的可行性。

　　仔細想了一陣，塞尚才道：「我想聽你仔細說說。」

　　徐錚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國庫虧空，戴恩叔叔還欠下了大筆的欠債。要解決這種困境，說穿了無外乎一句話，就是賺錢。」

　　昆西一挑眉，道：「據我所知，承安以農為本，商業並不發達，尤其是與之配套的工業生產，更是沒什麼出挑的產品，賺錢並不容易。」

　　塞尚點頭承認，比起其他國家，承安確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產出。它勝在穩定，國民團結，其他方面確實沒有什麼可讓人眼光一亮的特點。如果不是有徐錚弄出來的幾樣東西，承安依舊走在老路上，主要產出利潤的東西仍是農產品。想到這裡，塞尚道：「可以擴大生產的規模，比如紙張生產，再大量投放到其他國家的市場，這個能掙大錢。」他畢竟做了很長時間的商人，個中利潤看得很清楚，特別容易理解這點。

　　徐錚搖頭道：「這說的是擴大出口，還只說中了其中一小部分。皇叔，他也是當過很長時間商人的，不應該只看到國與國之間的交易，更應該看到人與人之間的交易。商品出口以後最終消化到哪裡？無外乎由商人交易到需求的人手裡。打個比方，我們與突西加做生意，承安與突西加，是國與國的出口交易。而我們買了突西加的東西，或是突西加買了我們的東西，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也就是賣到需要他們的人的手中。這個交易，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易。你以前經手的都是大買賣，忽略了人與人之間交易的細節。」

　　塞尚目光閃動，作為一名曾經的承安大商，他理解這個遠比昆西來得透徹，禁不住問：「利潤可大？」

　　徐錚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自然看得更遠，便胸有成竹的道：「絕對不小！雖然沒有出口貿易那麼一進一出都有大量收入，可他勝在如同是涓涓流水，永不會斷絕。而且皇叔不要小看了國民的消費能力，衣食住行，什麼不得花錢？所以才要提高內需，把人民的消費積極性提高起來，這絕對是不容小看的收入。」

　　塞尚目光閃動，道：「我明白了。國庫的主要收入來源是稅利，各種產業動作越頻繁，商業活動越發達，稅收就提高。擴大出口是單筆收入，而內需活動的稅利則是長流不停，積少成多，利潤和累積量和時間成正比。」

　　「對啦。」徐錚讚道：「皇叔高見！這也就是說國以民為本，人民有錢了，國家才能收到稅利，我們要做的就是推動人民生活得更好。關於這一點戴恩叔叔早已經看到，他看似殺雞取卵的大修水塔的做法其實從長遠看，他一手不可謂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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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史上最腹黑的帥大叔 03

　　塞尚點頭：「我明白這個，起初有點埋怨他丟下一個爛攤子，但仔細想想，他早已經給我打下了個良好的基礎，解決了困擾承安最大的問題——水。而一旦解決這個問題，來年的糧食豐收程度肯定高於往年。他這一著不是殺雞取卵，而是釜底抽薪。只要度過目前的困難，承安肯定只會越來越好。承安本就是以農產品為本，他大力的鞏固了這個。」

　　昆西也贊同的道：「他這一手著實很妙。我知道他在動手做這個，但沒想到他的手筆這麼巨大！戴恩這人比我想像的更有遠見。」

　　三人沉默了一陣，都在想著戴恩的大手筆，不禁越想越是佩服。敢這樣拿著一筆天大的資金全部投入到基本農業當中，那魄力當真沒幾個有得起。這是一次豪邁的大賭，而他一賭成功的結果已經隱約可見，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他豪賭一把留下的後遺症。

　　過了一會兒，徐錚又道：「提高內需，擴大出口。擴大出口是大量的掙錢，前提是我們必需有東西來出口，這個就需要提高內需。我們必須創造出一個良好的環境，讓人民知道不必屯積，在承安內部形成一個積極良好的供求市場，用最便利的條件讓大家把手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交易，人們可以在這個市場交易到需求的東西，國庫則可以問心無愧的收取其中的稅利。人民富了，國庫也有了，是謂雙贏！」

　　塞尚聽得眉飛色舞，當過大商的他，只需聽過一次解釋便更能明白其中的好處，不禁又驚雙喜的看著徐錚，道：「你這顆小腦袋究竟是怎麼想出這樣的東西？」

　　徐錚笑笑不答，這樣的市場流通理論，他這個站在巨人肩上的人自然比塞尚更加吃得透。不是說塞尚就不聰明，相反他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他的商業行為曾經給塞繆斯的國庫帶來了大量的收入，只不過他少了徐錚腦中不知道沉澱了多少歲月的知識，意識不到這些基礎的理論。但徐錚一說出來，他便是一點撥即通，腦中飛快的轉動的時候，觸類旁通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徐錚少，這便是因為他對亞里斯大陸這個時空的瞭解又比徐錚多出太多的緣故。

　　塞尚興奮的道：「據我所知，承安人民手裡都習慣性的屯積餘糧。這方法好，把他們手裡的東西都吸引出來，在國家內部迅速交易，商人手裡有了東西才有出口的貨物。提高內需，擴大出口，果然是妙極！」

　　徐錚接著道：「交好各族，齊頭同進，說白了和上面的意思也差不多。亞里斯有很多種族，都有各自的獨特產出，我們為什麼不能和他們搞好關係，進行交易？所有種族的裡雖然人族獨大，但有很多的東西人族就是沒有。人族不可能和其他種族搞好關係嗎？我看不見得。交好以後會被他們騎到頭上嗎？我看也不見得。說個不好聽的，承安接壤突西加和奇利安，大海那邊又是維吉爾，它們都是人族的領土吧？如果承安力弱，它們就會因為大家都是人族而支持你，給予你幫助強國？」

　　昆西淡淡的道：「會有這種想法的不是太天真就是太愛做夢。不說別人，換了是我，只要有機可乘，必然揮軍直下，打得過就佔領，打不過也先搶了再說。」

　　塞尚也點頭肯定這種說法。徐錚便道：「那不就是了，面對人族和面對異族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能自立自強，誰都可以來踩上一腳。對手是什麼種族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不被別人狠踩。既然這樣，我們能與人族交好尋求同盟，為什麼又不能與異族交好尋求同盟？人族獨大排外，這在我看來完全是自欺欺人的種族自大心態，承安完全可以獨樹一幟的和各族交好，齊頭同進。皇叔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奧森莊園就那樣，事實證明這是正確的。」

　　塞尚垂頭思索起來，徐錚各族交好的理論太出格，大悖現在的人族種族優秀，其他種族都是低劣的爬蟲，必須被剷除的理論。而塞尚一直以來被教育接受的都是這樣的理論，所以一時半會他也消化不了。

　　徐錚任由他想，轉眼去看昆西。

　　昆西微微一笑，道：「卡米拉是魔族，小初是獸族，瞞不過我。雖然兩人隱藏的能力不弱，可比我曾經見過的，那是小巫見大巫，還差得遠，我和他們接觸一陣就看破了。哈澤和伊力奇，這兩個矮人在小吃店地底挖老鼠洞，我也知道，你還沒讓他們公開露面時我就已經知道。還有隔壁的那幾棵樹，你以為他們當真有那麼老實？他們折騰出來的動靜如果不是我仔細遮掩著，早傳了出去。」

　　徐錚嘿嘿一笑，他就知道這些東西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昆西。

　　昆西突地邪邪一笑，伏嘴到徐錚耳邊低聲道：「你從西大陸回來，我是什麼人想必你有所耳聞，可你知道我手下軍團打前鋒的敢死隊成員是什麼嗎？」

　　徐錚搖頭。

　　昆西道：「食人魔！戰鬥的時候先殺後吃，以戰養戰，以人養軍。遇到我這支先鋒隊，誰在我手裡都討不了好！」

　　徐錚慄然一驚，卻見昆西若無其事的端起酒喝了一口，面上的表情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徐錚不禁面色發黑，這個昆西叔叔果然腹黑可怕得很……不過他對著自己時自己倒感覺不出來，為什麼？徐錚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只覺得困惑得很。

　　這時候塞尚才抬頭，道：「算是我思想固化吧，人族與其他種族交好的想法我暫時不能接受。和他們敵對著太久了，我生不出和他們和平共同，轉化為盟友的心態。」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也知道我的想法不如徐錚你這麼開闊，因此事情的好與壞我無法正確判斷。但奧森莊園建設得那麼成功，就算我在東大陸也有所耳聞，這個事實證明你的想法應該比我正確。這件事我不阻止，也不支持。」皺著眉，思索著，緩緩的道：「不如……」

　　「不如交給徐錚來辦，我想除了徐錚之外，其他各族的不見得會輕易接受一個人族。」昆西道：「以到目前為止發生過的事情來看，他就是有一種我們不具有的能力，好像在哪裡都能輕鬆吃得開。」

　　塞尚道：「我也有這個意思，徐錚你看著辦。」

　　徐錚道：「好。過一陣子可能有奧森莊園的飛空艇過來，上面會有大量來自於各族的商品，更會有其他種族的人現象，到時候怎麼操作皇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拖我後腿就行。」

　　「哪裡可能。」塞尚道：「一切依你，忙不過來可以找布魯斯和福倫幫忙。」

　　想了一會兒，塞尚還是交好各族這個問題上糾結著，皺眉道：「徐錚，你沒有想過另外一個問題。」

　　「什麼？」

　　「且不說我的想法。在大家都與異族敵對的情況下首先打破這個僵局，結果有非常大的可能招來其他勢力的虎視。這有可能讓承安成為眾矢之的，讓人有了討伐的借口。與異族私通，成為人類的公敵這個罪名不可謂不小。」

　　還不待徐錚開口，昆西便道：「這個罪名是不小，可想要侵略承安，找什麼借口都可以，罪名大是借口，罪名小也是借口，是大還是小反而不重要了。」

　　昆西用手指蘸了酒水，隨後開始在桌面上畫出簡易的地圖，道：「你們看，與承安接壤的無外乎奇利安與突西加。雖然兩者的實力單看都比承安略強，可誰也沒有單獨吃下承安的實力。而兩者聯合吃下承安更沒有可能，奇利安與突西加早勢成水火，這與兩國並不看重承安，卻要與承安交好就能看出來。因為無論承安倒向哪一邊，對另一邊來說都是巨大的威脅。這種微妙的平衡一直持續著，是承安前些年緩慢成長的優勢。至於現在，承安有改變，它們依然不敢動。道理很簡單，一時半會的承安無法對它們構成威脅，而誰敢動承安，承安就有可能倒向它敵對的另一邊，這才是真正的大威脅。想明白這點，就知道承安大方向上是安全的，至少奇利安和突西加不敢動，這就意味著沒的近憂。」

　　停了停，昆西接著道：「維吉爾雖強，但遠隔著大海，興兵是勞師動眾，就算打下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維吉爾對承安的態度強勢，卻一直沒有動手。更何況今年開始，維吉爾諸子奪權傷了根本，連最傑出的二王子霍克都跑到徐錚那裡去當了奧森莊園的莊主，整個維吉爾手下無傑出的人才，更不會對承安出手。而其他勢力路途更加遙遠，一句話形容就是一時半會手又伸不了那麼長，這就是暫時沒有遠憂。所以說，承安有機會，而且要抓住這個機會來改變！」

　　然後又停了片刻，昆西道：「這個時候承安附近的其他種族都被人排斥，生活不易，假如承安在這個時候伸出手……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扶一把，以非人族種族的死腦筋，以後有什麼麻煩叫他們頂上，他們都會臉上笑著去。依我看，和他們交易有必要，和他們交好更有必要。以恩人的姿態出現，低價收購，高價拋出有什麼不好？有了戰事，他們先上，我們再上，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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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久違了，魔獸森林！ 01

　　昆西沒徐錚那麼天真大度，他一切的出發點都基於功利，考慮的如何獲取最大的利益。別人被教育的異族是死敵，人族必須永遠悍衛自己的領地這些觀念對他來就就是個屁。只要有好處，昆西迎頭就會上，如果能在這個過程中順便打擊敵人，那更是兩全其美，同時，他更不像徐錚那麼善良，他可沒想和各族聯合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他只想著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利益。腹黑大叔輕而易舉的就判斷清承安的周圍形勢，並向塞尚闡明瞭它的好處。

　　如此見地，如此清晰的輕易就將承安的時局加以條理清楚的分析，並一針見血的指出其中的利弊來。塞尚聽得目露奇光，又對昆西這個人物不由得暗生警惕。如果不是有徐錚，想必昆西不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有這種人當敵人，勝與敗還是其次，首先就肯定會有人頭大得很，輕易不想去招惹。

　　徐錚卻聽得臉黑如鍋底，昆西怎麼能這樣說……自己好好的想法被他說得這麼功利……偷偷拿眼光去鄙視這個腹黑大叔，徐錚已經決定以後凡是非人類種族的事一律不能讓昆西插手。遇到這種帥得一塌糊塗一臉好人樣，實際上卻非常可怕的腹黑的人物，以像諾丁之類獸人的直腸直肚性格，那肯定是被他賣了還在那裡眉開眼笑的替他數金幣。

　　塞尚道：「太好了！不過我沒和其他種族打過交道，其中運作的事還是交給徐錚。」

　　昆西漫不經心的道：「最好這樣，徐錚有種過人的魅力，無論什麼人都容易信任他。」

　　聽兩人這樣說，徐錚趕緊道：「好，我接了。放心，我不會讓其他人插手。」

　　說這話的意思是把昆西推遠點，免得當有其他種族的人成為朋友的時候被這個腹黑大叔給賣了。

　　話音落處，昆西看了一眼徐錚，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嘴角，徐錚的小心思他當然不會看不出來。

　　徐錚臉上有點發窘，卻毫不退縮的拿眼去瞪他，道：「昆西叔叔，不許你動我的人！不然，哼哼……」哼了兩聲，實在想不出什麼地方可以威脅到他，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便悻悻的，恨得牙癢癢。

　　昆西沒忍住，呵呵樂了，伸手在徐錚頭頂撫摸著，直如撫摸一隻鼓起全身小軟刺的寵物刺蝟那樣，昆西笑道：「你這個樣子，真的沒法不愛你。哈哈！」

　　徐錚不樂意了，黑著面孔拉長著臉道：「昆西叔叔！」

　　話說這亞里斯大陸能有誰把昆西吃得死死的，打心底不願意違背他們意願之人，一個是露西娜，另一個便是徐錚。昆西便舉手作投降狀：「依你，依你，都依你。誰敢動你的人，昆西叔叔絕不饒他！」

　　本是笑言的一句話，由昆西嘴裡說出來就是有一種鐵血殺戮的殘暴味道，陰磣磣的讓人牙齒發酸。

　　這些東西以徐錚看待事物只看好的那一面的偏執眼光當然看不出來，塞尚卻是不自禁的暗暗搖頭，心忖：如果要用魔王的腦子來揣度昆西的心思，只怕也差不了多少。誰真個敢動徐錚的人，這人的怒火沒準承受得起。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陰冷奇人居然會服人的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知道昆西很疼自己，徐錚高興起來，很馬屁的端著空酒杯跑到露西娜那裡重新盛了一杯酒跑回去獻慇勤。昆西失笑搖頭，看那少年瞇著眼笑得陽光燦爛，便覺得自己這麼維護他當真是快樂之極，能有人被自己寵著的感覺當真不賴。

　　徐錚想了大半夜想出來的國庫拯救計策就這樣被決定。塞尚心裡讓人放不下的一件事找到了一些出路才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很是愉快的喝了一陣酒，又請夥計給保護自己的侍衛添上酒，塞尚才想起另一個煩惱。

　　此時徐錚已經跑開了，只有昆西還坐在原地陪塞尚喝酒。本來依昆西性子懶得陪塞尚喝酒，可露西娜喜歡塞繆斯家的人，擔心自己的好友雅琦會因為塞尚的執政而吃虧，心裡很是不安，總想著希望更加瞭解一些塞尚這個人，想知道他對戴恩和雅琦會不會造成傷害，以便在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她好及時提醒自己的好友，所以昆西就被她支使了過來。

　　昆西對露西娜是捧在手裡怕冷著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她煩惱什麼，自然是要幫她解決。而昆西這種人完全不可能因為塞尚一兩句真心之言就會完全相信他，該怎麼判斷他只相信自己的眼光，便耐下心來陪塞尚說話，不斷不著痕跡的發出試探來測試塞尚的真假。而塞尚本身也不什麼簡單人物，兩個機心過重的人便在那裡說話，表面看來和平寧靜，實則言語交鋒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

　　徐錚是閒不住的，他好歹也是塞繆斯家的二王子，塞尚的侍衛上門也算是自己的人來做客，便挺高興的在那裡轉個不停，從隔壁拿了小吃來招待眾人。如此行徑，再配上那種招牌式的笑容，一眾侍衛被他還沒出手收買就收服了個乾乾淨淨，完全沒把他當作王子來隔閡著，反倒熱烈的和他一起笑鬧成團。

　　一群侍衛最羨慕的人是誰？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不是尊貴的王子貴族，他們最羨慕的人是阿佳西那一隊被戴恩專門派來保護徐錚的騎士。眾所周知，在徐錚手底下幹活最是輕鬆愉快，阿佳西那一對六個騎士組成的隊伍因此也最讓人眼紅。他們哪是在做守衛工作啊？根本就是在度假或是療養！徐錚本人沒架子，會善待每一個人，那六個騎士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別提有多美。而且帝都之星滿腦子稀奇古怪的主意，又擅制做各種有趣的怪東西，六個騎士守在他跟前，有了好東西直接最先受益的就他們，真真讓人眼紅。就像以前，別人不是在巡邏就是在練兵，他們倒好，天天泡在原野或是螢火蟲，居然可以整天一整天的打麻將，活活招人嫉妒得很。

　　本以為這六個傢伙在徐錚手下太過清閒，不會居安思危好好練習技能，結果事情恰恰相反，六個騎士的技藝不但沒有倒退，反而蹭蹭的往上漲，最差的基辛格的騎士等級都成長了一級有餘，其他人更是提高了兩級。特別是騎士系的魔法水平，簡直是有了質的突破，也不知道這幾個傢伙是怎麼練的。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幾個傢伙是偷學了愛爾蒂偷出來的聖光魔法，因此才有了質的飛躍，所以才這般眼紅著，巴望著自己也去徐錚手底下混一陣。

　　徐錚和一群侍衛笑鬧了一陣後又回到塞尚和昆西這裡，見塞尚微微皺著眉，便問道：「還有什麼麻煩？」

　　塞尚歎了口氣，道：「還不是在煩空空的國庫這件事。雖然有了解決之道，可要馬上解決它並不可能，想著心裡就煩。」

　　徐錚明白這個，便道：「是挺麻煩。但今年已經年末，不會再有什麼支出，國庫再空也沒有什麼壓力。」

　　「誰說的？」塞尚不滿的瞥了徐錚一眼：「承安那麼多的兵，誰來養活？一月一支出的軍餉，那都是錢。還有皇宮裡的傭人的傭金，今年年關的準備，包括你那兩隻特別能吃的風系翼翅虎的食物，方方面面，哪裡都在花錢。不掌家不知油鹽柴米的貴，有空你去問問福倫，花錢的地方多和一聽到就頭痛。」

　　徐錚一愕，也覺得挺煩的人，不禁問道：「那怎麼辦？」

　　「怎麼辦？」塞尚沒好氣的道：「還不是得由我先墊著。依我看，戴恩讓我攝政時就沒安著好心，知道我手裡有點錢，就拉了我過來把我私人的錢往那無底洞裡塞。」

　　「自家兄弟，花誰的不都一樣？」

　　「放屁！」塞尚很不甘心的道：「戴恩花錢，花的是國庫的。我花錢，花的是我自己掙的！他的家當是父親給的，我的家當卻是自己勞動掙得，現在替他填窟窿，換了你，你心裡舒服不舒服？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用這個辦法報復我當年砍過他一劍！」

　　昆西輕輕笑開，徐錚聽了這話也不禁黑了臉，貌似戴恩叔叔真不太厚道……

　　塞尚還在道：「老實說，我也不是真計較拿自己的錢往裡填，問題是我擔心我手裡有的不夠往裡填。天那麼大個窟窿，我一把沙一把沙的往裡填，簡直就是杯水車薪。還有更麻煩的，越是不想花錢就發現需要花錢的地方越多。東北邊的卡斯洛礦洞的守兵一直和奇利安的士兵摩擦不斷，所需要的軍餉和各種花費就一直沒有斷過。礦工們的衣食度用，士兵的吃穿軍餉武器裝備，包括折損以後補充的人手，都是損耗，都在花錢。從頭到尾就沒斷過。」

　　昆西聞言挑了挑眉，徐錚則問道：「怎麼回事？」

　　塞尚解釋道：「承安境內少山多土，因為礦藏並不豐富。這不僅限制了承安本身的各種與礦藏相關的行業不發達，承安自己需要時候都還要從其他地方購買所缺少的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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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久違了，魔獸森林！ 02

　　徐錚點點頭，這事哈澤和伊力奇這兩個矮子都給他說過。就比如帝都錫安吧，城外就只有幾座小山，徐錚去溜躂過一兩回，就礦藏而言沒在它們上面找到什麼重要的東西。只知道它山上的石料出產可以用來建造房屋的普通山石，產有少量可以用來過濾的那種浮石，山腳下有些地方還出產粘土，金屬類礦藏是完全沒有。徐錚還隱隱約約記得布魯斯說過，承安的其他地方好像也跟這差不多。這種地理環境一方面使得承安有大量的耕地可以用來開墾，另一方面也注定了承安可以挖掘的礦藏非常之少。塞尚會這樣看重那個叫什麼卡斯洛的礦洞心態很容易理解，本來就夠少的了，僅有的那些當然要牢牢握在手裡。

　　塞尚仍自煩惱的道：「戴恩在的時候還好些，國庫算得上充盈，可以支持上學洛斯礦洞的資金消耗。那裡一共有礦工六百三十四名，衛兵從上到下一共有五千餘人，那就是六千張嘴巴，每一天的花銷都很驚人。」

　　昆西閒閒的插嘴：「如果我沒錯的話，是鐵礦吧？還伴生得有洛氏鐵原體和少量的魔鬼鐵。產出和消耗相比，收入則更大一些。」

　　「魔鬼鐵？」徐錚沒聽懂，出言問了一下，才知道昆西嘴裡的魔鬼鐵是一種磁鐵物質。亞里斯大陸的人理解不了這種礦物質會吸引其他鐵質金屬的性質，不明白這種吸引的力量如何而來，只覺得有些像魔鬼的力量來源一樣解釋不清，就給它安了個魔鬼鐵的名字。

　　塞尚苦笑：「話也不是這麼說，前些年管理它的收入和花銷相比是更多，但現在情況慢慢倒過來了。」

　　徐錚眉毛一挑，思緒如電的就想到其中的原因，便道：「是不是隨著開採，它的儲藏量越來越少？」

　　塞尚也不瞞徐錚和昆西，承認了這件事，又道：「它的儲藏量確實越來越少，現在開採出來的礦石中有用的部分含量越來越少，它就成了雞肋，明明啃著沒有什麼肉，承安還不能放棄它。」

　　「為什麼？」徐錚不明白。

　　昆西道：「這還不簡單？雖然它的礦石含量越來越低，但卻可以繼續開採。而對於承安來說，礦藏量稀少的處境就使得它哪一天沒開採完就必須一直開採下去。就像雞肋，雖然肉少，但上面就是附著有一層薄薄的皮肉，在沒有其他的東西可啃之前，還是只有啃它。另外還有一個國與國的顏面問題在裡面，兩邊爭奪著，從爭礦藏到爭顏面，都是爭。這就意味著你皇叔是騎虎難下，無論騎在虎背上有多危險多痛苦，也只能騎著不能讓人。」

　　塞尚長長的歎了口氣，舉起酒杯喝了一口，表示昆西說得完全沒有錯。

　　徐錚挺同情的看他，有點想對他說奧森莊園附近發現得有礦藏，矮子們正在那裡采。隨後就想到奧森莊園和承安遠隔萬水千山，實在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只好閉嘴不說。

　　昆西卻閒閒的喝了口酒，淡淡的道：「依我看，還不是當局者迷。那座被採得七七八八的破礦沒有什麼留著的必要，讓給他們得了。」

　　塞尚抬頭，眼光看著昆西，斬釘截鐵的道：「不行！」

　　隨即放緩了口氣解釋道：「大哥留給我的產業，我當然要好好守著它！它再不濟，也是大哥留給我的財產，更何況它現在仍有產出，在承安目前缺礦的情況下，就算是雞肋我也要好好的啃。」

　　昆西微微一笑，道：「你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昆西放下酒杯，左手食指在桌邊敲擊了一陣，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才下定決心一般的道：「原本我打算留著自己用，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野心漸漸的淡了，提不起什麼爭霸的興趣，我就說給你聽吧。」

　　塞尚不解的望向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昆西神秘的一笑，雖然輕聲，卻如石破天驚一般的道：「幻之森魔獸森林！」

　　「呃？」

　　「啊！」

　　發出前一個聲音是徐錚，後一個是塞尚。前者是一頭霧水，後者則是太過吃驚。

　　塞尚眼裡射出光芒來，疾聲道：「你瘋了？！那個人類的禁地你也敢打它的主意？！」

　　昆西微微一笑，笑容是說不出的張揚和自信：「我就是一直在打它的主意！」

　　塞尚平靜下來，用微帶嘲諷的口氣，道：「我知道你膽大包天，可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量。儘管我佩服你的膽量，可我還是忍不住想打擊你，幻之森是人類進得去的地方嗎？是，每年都有人趁著淘核熱潮的時候在那裡淘寶，可又有幾人踏足過它的十分之一？我敢這樣說，如果把它劃分為十個等級的範圍，我就不相信誰能進到它的前三層！那裡有什麼？沒有人，全是魔獸！更有著許多謎一般的強大魔獸，別說九階，就是說有超階的存在我都絕不會懷疑！更還有傳說裡面是龍住著的！以我父親雷克斯的劍聖實力，當初探索那個地方也只敢深入到前三層就不得不退回來。你還敢打它的主意，就是找死！」

　　昆西默然了一會兒，道：「我確實是找死，我派了很多人去找死。這些人裡有實力高超的劍士法師，也有沒什麼戰技卻精通隱匿偵察的盜賊。他們前赴後繼的去送死，終於被我突破到前四層。僅是我知道的這前四層，我就探到了不少好的東西。正因為那裡人類無法涉足，所以它正是一個完全沒被人開發過的寶藏。魔獸又用不上那些東西，為何不能被我們拿來用？」

　　塞尚嗤笑了一聲，道：「只怕有心來奢望，卻沒有命來享用。我是野心大，有貪慾，可我很理智，不會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我也沒少聽過幻之森的傳聞，知道那裡是一片寶地。但我更知道打它的主意是找死之途，我不會貪婪到意圖染指它。我有親人，我有自己的承安，我身牽連到眾多的人，我不是只為我自己活著，我更不是一個昏庸的攝政王。」

　　塞尚挺直了腰，一代帝君般的氣勢勃然噴發出來，直地睥看著昆西，毫不避讓的道：「昆西，你想利用我的這個想法太膚淺了！」

　　昆西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道：「不，不，不，我沒利用你。利用你的士兵或者是你的人民去為我送死？我很清楚他們連前兩層都走不進去。光是讓人去送死而收不到半點好處，不是我昆西的行事風格。更何況如果我有辦法能從幻之森撈到好處，我何必假手他人？」淡淡一笑：「雖然我現在不管事了，可你覺得我像缺人？借用別人，不但我沒有什麼好處，更是會造成消息走漏的風險，以我的智慧，不會做這種蠢事。」

　　塞尚皺了皺眉，道：「既然你自己都不敢動它，為什麼又要說給我聽？能在幻之森活著自由進出的人在這亞里斯大陸還沒出生，就算那裡是寶藏，我們也只能對著它流口水，另外乾瞪眼。我想不僅是我這樣想，換了你也是。不然的話，你會留著它現在說過我聽？你的手段想必不會比我更差。」

　　昆西又笑了，道：「誰說沒有人可以在十萬魔獸森林裡活著來去自如？哈哈！那樣的人不僅有，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塞尚的頭髮霍然無風自動，帝王氣勢霍然爆發出來又被自己強行壓抑住，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澀聲問：「……誰？」

　　昆西說得神神秘秘，徐錚一直聽得很來勁，就像聽什麼精彩無比的說書段子一般，巴不得他繼續往下講。現在聽到他生生斷在這裡，真想伸手過去扒開他的嘴巴讓他繼續說。聽塞尚這麼一問，他下意識的也想問是誰來著，這麼牛叉，可以在那個人類的禁地逍遙自在，可徐錚心思一動間就不禁張大了嘴。

　　日了！能在幻之森來去自然，更養有一大票魔獸小弟的人可不正是自己？那個號稱人類禁地的十萬魔獸森林對別人來說是生人勿近的死地，對自己來說卻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私家後花園，自己在裡面就算想造反把天捅個窟窿都是屁大點事兒……沒準兒那幫數量多得數不清的各類魔獸還會幫著他一塊兒捅……

　　徐錚頭皮好一陣麻，偷偷摸摸的拿著昆西和塞尚兩的空酒杯假意去重新盛酒就打算暗自開溜，卻見昆西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腳下便如同生了根一般的動不了了。

　　隨即塞尚大悟般的眼光也看過來，眼睛在瞬間瞪得老大，兩顆眼珠也似不會轉動了，隨時都會脫窗一般滾落出來掉到地上。被塞尚這種眼光瞪著，讓徐錚更是如同頭上爬滿了虱子一般，麻癢得難受，直覺自己是被惡狼盯住的小羊。

　　「嘿嘿，嘿嘿……這個……嘿嘿嘿。」徐錚撓著頭皮乾笑了半天，兩眼一閉，認命般的道：「那個人就是我……我是從浩翰林海……呃……也就是你們說的魔獸森林，幻之森出來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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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久違了，魔獸森林！ 03

　　與昆西平靜自若不同，塞尚聽了徐錚這話後嘴巴幹得要命，直如得了口乾症一般。霍地從徐錚手裡奪過酒杯來往嘴裡倒，又驚覺裡面什麼也沒有，才又把它重新塞回徐錚手裡，只拿灼灼的目光瞪著他。

　　徐錚撓了撓後腦勺，道：「貌似幻之森我確實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塞尚第一次接觸徐錚的時候是因為從突西加買了一批特產回承安時在拉爾多爾小鎮僱傭了卡洛的傭兵小隊的緣故，那時候他其實根本不必多僱傭那五人，但見五人囊中羞澀連回錫安的錢都吃緊，一時心軟，再加上卡洛是地道的錫安人，知道他的底細，這才僱傭了他們，由此見到了還是小野人的徐錚。接觸了一陣之後，他知道徐錚不凡，那頭風系翼翅虎就是最好的證明。可回到帝都後便分開了，塞尚從沒瞭解到徐錚有多不凡，他還以為這個小野人只是在幻之森的外圍晃蕩，沒想到了整個幻之森他都來去無阻，更頂著那個一個邪門兒的東西。

　　塞尚只覺得頭髮根根倒立，他知道這小子邪門得很，可沒想到邪成這樣。

　　舔了舔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乾燥的嘴皮，塞尚忍不住問：「就沒有魔獸攻擊你？」

　　「啊？不會。」徐錚搖著頭，道：「我頭一次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大夥兒還來送我來著。後來我也回去過，大伙都來接我，回頭我走的時候它們還送……」

　　「……」塞尚很無語，沒看見這小子身子哪裡有王八氣質啊，怎麼這麼吃香？

　　徐錚仍自道：「森林的中心我也去過，那裡有個明靜的大湖，連著好幾條河流，大湖就是它們的發源地。上九階的魔獸我沒見過，倒是見到了老樹人喬治，還被他陰了一把。話說，那會兒我連魔獸的階位怎麼區分都不知道，見了也不見得就認識。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票魔獸彪悍得很，我當初也不敢招惹它們。嗯，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不過，跟開礦有什麼關係？」

　　昆西用寵溺的眼光看著徐錚，道：「去倒酒。」

　　「哦。」徐錚端著酒杯跑了。

　　塞尚看著徐錚的背影，道：「他沒說錯，開礦跟他有什麼關係？他自己能在裡面來去自然，可不能保證別人跟著他也可以來去自如。」

　　昆西手指敲擊著桌面，用低沉渾厚的聲音道：「是嗎？敢情閣下是不知道吧？魔獸中是有許多比風系翼翅虎高出許多階的存在，可風系翼翅虎的執拗性格卻是魔獸中最難搞的一系。現在光是帝都就有幾頭風系翼翅虎？三頭！」

　　昆西比出三根手指：「兩隻成年的皇城鐘樓上住著，一隻屁顛屁顛的跟在徐錚身後讓他想騎就騎，更成了他的契約召喚魔獸夥伴。呵呵。」昆西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兩聲，又道：「就算是當年的戰神瑪裡斯也只是因為機緣巧合收服了一頭風系翼翅虎，可沒有那個本事在亞里斯大陸的任何一個魔獸聚居地隨意晃蕩。徐錚，他可以！」

　　徐錚可以！

　　一句話說得塞尚心頭大震，難以自控的扭頭去看徐錚的嚕嚕。那頭肥胖的風系翼翅虎正坐在門外閉起兩隻眼睛打盹，偶爾有人路過的時候便睜開眼瞧兩下，不認識便繼續閉眼打睫盹，認得的人便像人那般向他揮揮爪打招呼，扮演當初招攬生意時的招財貓角色。這哪還是頭魔獸？簡直跟人一樣精明通靈。它那樣的舉動，更半點不像野生的魔獸，倒像是家養的小貓一樣乖巧，要不是魔獸常識告訴塞尚風系翼翅虎真的不可馴服，就看嚕嚕這個表現，他就想衝到寫下這些話的馴獸師先輩的墳前去用口水噴他的墓碑。叫你丫瞎寫！看我噴不死你！

　　彷彿是震動得塞尚還不夠一般，昆西繼續用語不驚死不罷休的口氣道：「承安最傑出的馴獸師叫做希亞‧霍普非爾，想必你肯定知道。這個人的馴獸師等級並不高，可他腹中的魔獸相關知識之淵博，他說自己是第二的話，承安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如若有空，閣下不妨去問問這個魔獸學者希亞，這世上是不是有一種東西叫做祭祀獸禮，只要頭上頂著這種光環，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在任何魔獸面前，都是獸王！」

　　塞尚的口乾症又犯了，吃吃的瞪著昆西。

　　昆西笑得有點邪惡，又有點得意，道：「徐錚自己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妥，他就是有那麼大大咧咧的腦中不放事。希亞又一心想替他瞞著這個不得了的東西，可哪裡瞞得過我？要想更好的保護好身邊的人，自然是要知道得他越清楚越好。像露西娜，她夜裡一定會起身小解一次我都知道，但就像徐錚不知道我瞭解他的事一樣，露西娜也不知道我會提著劍守護她。」

　　「守護她拉尿……呃，小解？」塞尚口吃的道。

　　昆西面上一紅，冷靜的臉上洩露了表情似的有些惱怒：「我沒那麼無聊！她一個弱質女子，我不守護著她，萬一有下作的人對她有覬覦之心怎麼辦？徐錚不在，魯爾和吉爾兩兄弟不在，保護她就是我的份內事！」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這話塞尚只是想想，嘴上倒不會說。只是看向昆西，問道：「那個祭祀獸禮聽上去很了不得，有什麼用？」

　　昆西道：「有什麼用？它的用處就是頂著這個光環無論走到哪只魔獸前面，都會被魔獸判定屬於同類。」用手指指指屋頂，道：「還是很了不得的那種。而只要沾染這種氣息的人兩樣也可以在幻之森來去自如，深入幻之森就不用說了。如果僅是外圍開採礦藏，那是安全得很。只需徐錚通過它把意圖發散出去，你連守護礦工的士兵都不必派遣，魔獸森林裡的魔獸就是最好的士兵。你明白了嗎？」

　　塞尚開始倒吸氣，只覺得如同得了心臟病一般整顆心跳得心律不齊。祭祀獸禮，徐錚居然頂著這樣一個東西，著實逆天得非常嚇人。

　　這時候，徐錚回來了，酒杯裡重新盛上了酒，還順手提了一壺酒精含量低的果酒回來。

　　塞尚便眼光火熱的看著徐錚，拉長了聲音道：「徐錚哪……」

　　徐錚眼皮一跳，就知道接下來的沒好話，這種口氣明顯是拿糖果哄小孩一般的口氣。

　　果然，塞尚接著就道：「我派人去開採你林子裡的礦藏好不好？」

　　徐錚開始撇嘴，聽聽這話說得……什麼叫去開採你林子裡的礦藏？說得十萬魔獸森林好像真是他家的私產一般。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真能攔著別人不去開採麼？就算現在無人能進魔獸森林，可是以人類的機智狡詐，遲早都會找到辦法涉足魔獸的領地。前世的星際大戰爭就是最好的例子，在人類擴張和征戰的過程當中，千奇百怪的異星生物還見得少麼？其中能力強大得足以和一顆星球抗衡的並不少，最終還不是被人類的智慧和不斷發展的科技轟成了炮灰。人類就是這樣一個極其特別的存在，他們的肉體是脆弱的，但他們發展的可能性和智慧卻無窮無盡。無論什麼樣的困難他們最終都會找到辦法去征服它。就像十萬魔獸森林這片人類的禁地，徐錚並不懷疑它哪天會被人類踩在腳下，早與晚只是時間問題。

　　別的地方的魔獸徐錚管不著，可這片森林裡的魔獸卻是拜過他一拜的小弟，可不能任人欺負。現在它們是強大沒人敢惹，可以後的時間裡卻不見得。與其這樣，還不如當真把它劃為自己家裡的後花園看護起來。

　　遲疑了一陣，徐錚便問昆西：「如果我們開採礦藏，會對魔獸產生什麼影響？」

　　昆西想了想，道：「知道你肯定會護著它們。我想想……要說沒有影響，那是空話，但絕不會影響到它們的繁衍生息。它們並不是人類，礦藏擺在那裡已經有了千年萬年，它們始終都利用不上。人類在魔獸森林裡出沒，必然會對它們產生影響，但我看來這其中無論對哪一方來說都是利大於弊。承安借助你的手得了礦藏，魔獸借助於你的手得了一個強大的保護者，你就是兩邊的紐帶，兩方得到的好處用你的話來說，就是你剛才提到的那種雙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亞里斯大陸的魔獸聚居地會越來越萎縮？那就是因為在人類的智慧面前，再強大的魔獸也會失敗，強行開採也許是在萬年以後，但誰說沒有可能？你顧著帝都，又顧著你那些魔獸夥伴，這樣的話，不如作為紐帶，為大家都謀好處。」

　　徐錚點頭，深知昆西的話半點都沒錯。而且這人著實可怕得很，雖然沒有經歷過星際大戰那樣的人類擴張歷史，可他把人性看得很清楚，很有預見性的預知了人類未來發展方向，當真是個胸有阡陌而智勇皆齊的極品人傑——就是心思實在陰暗得很，讓人懼怕遠遠多過於親近。

　　徐錚仔細想了想其中利弊，鄭重點點頭，道：「我一有時間就著手這件事情。為我的魔獸夥伴拉個人類同盟，也為承安拉個魔獸同盟。我是在那裡長大的，總得回報點什麼，希望我這麼做可以多給它們更多的繁衍生息的機會。」

　　塞尚大喜：「好！你果然是帝都第一福星！」

　　昆西則笑道：「這就成了，你可以把你安紮在卡洛斯礦洞的士兵都召回來。」

　　塞尚微一動念便明白了昆西的意圖，不禁噴笑了一聲，道：「你做事果然夠絕！我把士兵召回來，放棄那個採得七七八八的礦洞，而奇利安方面又怕重新占回去，必然會派重兵把守。這樣我不花錢，奇利安卻不可避免的會在它上面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還撈不到什麼好處。哈哈，很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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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人做天看

　　昆西舉杯喝了一口，雲淡風輕的道：「當然不能全召回來，時不時派點人去騷擾一下。人不必多，幾十人的隊伍就足夠。」

　　塞尚點頭：「就是要造成一種假像，讓人以為我心有不甘，一直試圖想重新奪回礦洞，再一次把它把握在手裡。有人搶，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才是好東西。」

　　「攝政王閣下果然高明！」

　　「得了吧。難道你沒想到？」塞尚笑笑，很是舒心的喝了口酒，臉上露出狐狸般的表情，道：「不如這樣，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

　　「哦？說來聽聽。」

　　「卡洛斯礦洞我不直接放手，而是交給突西加，我想他們肯定很樂意放棄對幻之森邊界的所有權來交換卡洛斯礦洞的佔有權。與幻之森臨界的除了承安就只有它，我有十足把握能換到手。沒有徐錚，突西加就算想染指幻之森也是牛啃南瓜沒地方下嘴，與其這樣，還不如換個實際的礦洞。這麼一來，他們得了礦洞，我得了看似沒有任何油水的東西，甚不大妙？」

　　昆西道：「然後就讓突西加和奇利安兩家去爭那個已經快沒有了油水的礦洞，我們在中間得利坐享整個幻之森，正是一石二鳥的妙計。我說得可對？」

　　「正是如此！閣下高見。」

　　「哪裡，哪裡，閣下和我同樣腹黑。」

　　塞尚和昆西同時舉起杯碰了一下，不約而同的陰聲悶笑。

　　昆西笑罷，又道：「拿礦洞去換邊界的所有權，表面上承安沒有落到好處，精明人容易起疑。」

　　「那就要看怎麼操作了，可以用的借口很多，比如承安一年一度的淘核熱潮，還有……」

　　兩人找到了共同愛好，在那裡談得非常投機，滿腹的陰損伎倆一個接一個不停的往外噴。他們嘴裡的陰暗腹黑計策徐錚不愛聽，他只要能確定兩人的主意不要打到魔獸森林的魔獸頭上就好，其他的陰暗事情徐錚很排斥，不想去參與。更何況應承下這件事後徐錚腦中有點亂，就不再參與細節的討論，逕直離開兩人偎到嚕嚕身邊。

　　嚕嚕感覺到徐錚走近自己，熟悉的氣息籠罩著自己時才扭過頭來伸舌舔著徐錚的手。徐錚吃癢下輕輕笑了兩聲，伸手過去抱住嚕嚕的頭，溫柔的撫摸著，很熟練的伸手到它脖下替它撓癢癢，這大貓最喜歡他這麼撓它。撓了一陣，嚕嚕感覺到了徐錚的心緒有些不寧，便把一顆大頭擺放到了徐錚的肩上，任由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撓完了脖子又去撫摸著自己的腦門兒，無言的給予徐錚關懷和支持。

　　嚕嚕不會說話，但一舉一動遠比說無數的話還更管用。徐錚抱著它，心裡慢慢的就寧靜下來了。

　　徐錚看著嚕嚕道：「你說，我這樣做好不好？」

　　嚕嚕只是凝視他，用一種無比信任的眼神看徐錚。從離開魔獸森林陪著徐錚出來到現在，這種信任的眼神從來都沒有變過，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忠誠給了徐錚無限的信心和底氣。

　　徐錚便輕鬆了，笑罵道：「看什麼看？你這頭蠢貓。」

　　嚕嚕不樂意了，張嘴去咬徐錚的耳朵。徐錚的耳朵還沒它的門牙大，要咬著徐錚的耳朵還不咬傷它，這種咬法就成了一種技術活兒，嚕嚕玩得挺開心。徐錚扭來扭去的躲避，嘻嘻哈哈的和嚕嚕打鬧成一團，心裡出奇的安靜下來。關於人獸聯合這件事，雖然不知道最終的結果變成什麼模樣，但自己問心無愧。不會愧疚於人，不會愧疚於魔獸，只聽從本心想要認真謀求一條對大家都好的出路，這其中更沒有犧牲誰，沒有傷害到誰，那應該就是正確的吧。

　　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人，凡事只憑本心，又如何有懼？

　　人在做，天在看！只良心二字就撐起了所有的底氣。

　　徐錚終是開心起來，摟緊了嚕嚕沒心沒肺的笑鬧作一團。

　　事情便這樣定了下來，三天以後塞尚給了徐錚幾十名人手，隨徐錚進行幻之森魔獸森林一行。此行的目的一是確定徐錚那個祭祀獸禮到底頂不頂用，二是根據昆西前赴後繼去送死的手下繪出來的那張礦藏分佈再一次去確認礦藏的分佈是否屬實，並查缺補漏。

　　像這樣的勘查和試探結合為一體的任務人當然不能太多，所以塞尚派給徐錚人有十四名熟練的礦工，很高級的那種，有點兒接近地質專家的水準。兩名資深藥劑師，水平也接近於植物專家。其餘的大部分是經驗豐富的盜賊，還包括十六個重劍士。這樣的組合在數量眾多又強悍無比的魔獸面前沒有什麼戰鬥力，但逃命保命的係數則是非常的高。塞尚根本就不打算和魔獸發生任何的衝突，如果徐錚的祭祀獸禮管用，當然不必打。而假如的他的那個很逆天的光環籠罩到別人身上不管用，這樣的隊伍也可以很容易的隨時逃之夭夭，相當於把傷害減到了最低。

　　徐錚也認同這樣的隊伍配置。只有最後沒想到阿佳西那幾個騎士也跟著來了，美其名曰要誓死保護徐錚，實際上想跟著徐錚出去快活才是真的。誰不知道跟著徐錚最好混？誰不知道跟著徐錚總是有好東西可以得？只要把他跟緊點，好處鐵定少不了，這是阿佳西總結出來的必然規律，就跟定律一樣百試百靈，所以這次六個騎士全體都到齊。然後是小邦加和麥卡，兩個少年一聽徐錚要去那個地方，死活要跟著去。徐錚本來還覺得可能危險不願意帶上這兩個，可這兩個傢伙何其精明，串通好了在徐錚面前哭求撒潑，說回回有好事的時候都把兩人丟下，弄得徐錚頭大無比，只好在隊伍裡又加上這兩個，把布魯斯的空牙和吉米的男爵借來臨時充當坐騎保護他們。

　　到得此時隊伍才完全定下，左湊右湊之下也差不多將近百人。徐錚給阿佳西和十六個重劍士支咐了一聲，請他們幫忙走之前先準備充足的烤肉給魔獸們制做烤肉大餐後，把出發的時間定在兩天以後。

　　利用這兩天時間，徐錚去奧格瑪學院轉了一圈，先去安慰加西亞那個小侍女哈蜜兒，把加西亞在奧森莊園生活得很好的信息帶給她，免得小姑娘想念那個糟老頭子。然後自然去看望奧格瑪學院和他交好的那些個各部學長。多日不見，再次見到那些鮮活可愛的年青人，徐錚控制的手賤去和奧格瑪學院各部的學長狠狠打了一架，把各位學長都打服了才離開。年青人嘛，都熱血衝動，越打交情越好。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徐錚打得很開心，把一群人都揍成了豬頭以後還叉腰仰天狂笑，真是過足了手癢的癮。

　　這廝還沒意識到自己這次又做過火了，像上次那般又是一顆石頭扔進公廁裡引起了民糞（憤）。他去見了奧黛麗老奶奶校長時聽了個驚人的消息，貌似塞繆斯皇家和奧格瑪雙方都有意要將奧格瑪和塞繆斯皇家精英學院合併，打破長期以來平民教育和精英型教育模式的隔閡，雙方取長補短。徐錚這呆貨還在琢磨這件事呢，出門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這個，當看到面前黑壓壓的一片人圍堵自己的時候還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隨後才看清外面密密麻麻的站著一片奧格瑪的學生，竟是新生老生全體到齊，個個都板著一張晚娘面孔，看向徐錚的眼光非常之不善，隱約還有點嗜血的血腥味道。

　　徐錚也沒傻到極點，一看陣仗就知道是來找回場子的。一個打N個，那不是找死呀啊？當下只覺得頭皮一麻，怪叫了一聲之後拔腿就要開溜。

　　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裡叫了一聲，聽聲音非常像阿爾明那個暴力姐姐阿爾茜‧索斯特，剛才揍他的時候徐錚可沒手下留情過，照樣像打階級敵人一樣的飽以老拳。徐錚就聽到她激怒得像青樓老粉頭一樣的聲音發出一聲暴喝：「打！」

　　隨後鋪天蓋地的魔法、箭矢、藥粉，甚至於還有其他的不明物體，像路邊的石頭，疑似是板磚之類的東西漫天嗚嗚怪嘯紛射而至，其中還有不少塊頭挺大的明器，瞅那形狀非常像學堂裡的桌椅板凳。

　　剎那間徐錚有一種錯覺，好像頭頂的天空瞬時間就烏雲密佈，陽光都被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給遮蓋了。

　　我靠！這陣仗比兩軍對壘還要兇猛，這幫人都下死手整啊！

　　僅僅只是片刻之間整個奧格瑪就瘋狂了，數不清的人圍著徐錚亂打。魔法、藥粉、刀、槍、棍、棒，還有各種暗器、明器不要本錢一般哪裡都是。

　　N個打一個，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就是誤傷。先是小誤傷，然後是大面積誤傷，眾人的目標本是一致性的是徐錚，出現誤傷後打出火氣就管不了那麼多，見人就打，有目標就亂放技能，只要趁手就拿手裡的東西對著人沒頭沒腦的招呼過去。就聽見唉叫連連，眼裡見得滿天的華麗魔法光影，還有犀利的冷兵器縱橫其間，箭頭上頂著軟木塞的箭矢暴雨一樣四處亂射，史上第二次奧格瑪全體新生老生參與的大混戰因為徐錚回歸再一次火熱爆發！

　　看著外面的一團混亂，奧黛麗校長抱著手在窗後笑得很好不慈祥溫馨：「唉呀呀，年青真好！這樣的熱鬧場合才讓我真正感覺到徐錚回來了。這孩子真可愛，每次都帶給我不一樣的驚喜。」

　　在她身後，一群老師被雷得外焦裡嫩，篩糠一樣不停的打擺子，瞧向她背影的眼光又驚又懼，跟看魔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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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即將開往帝都的飛空艇

　　奧森莊園：

　　議事廳裡，霍克一個人坐在主位上，聽著莊園裡面管事的人員逐一回報年終的最後一次在規模普查情況。這是徐錚走之前就交待好的任務，霍克正在一絲不苟的執行它。

　　經過一段時間凡事親歷親為的鍛煉，年輕的維吉爾二王子一身浮華褪去了很多，正在逐漸散發出身上的優秀品質。現在像這麼般端坐在坐椅上的時候，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很嚴肅認真，上位者的威儀絲毫假不了。就這麼看過去，霍克顯得面容沉靜，一雙眼眸在燭光下映射著光彩，竟是一個非常冷靜優秀的管理者。

　　牛頭站在他旁邊，如同影子一樣總是和他相伴相依，雖然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做，只在那裡悠閒的晃動著自己套著尾鎧的尾巴，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有一種經過多年相伴才滋生出來的信任與和諧，看著就叫人覺得很舒心。

　　老賊頭子裡維斯捧著茶杯，老懷大慰的看著自己的外甥，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肯定的認為大王子肖恩圍困銀箭城堡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不是他的逼迫，霍克必然不會因為不願意放棄自己士兵生命而出逃，同時更放棄別人眼中珍貴無比的王子身份。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將不會看到自己孩子有這樣傑出，壓搾得他綻放出真正的人格魅力來。一場醜陋的王位爭奪戰，解放出霍克這個好青年，原是裡維斯意想不到的事。經過這件事，自己才看以了霍克的優點：他會關愛自己的士兵生命，那便是一個好領袖；他堅毅果敢，便是一個好青年；他認真做事，不會就努力學習，便是一個踏實的人；他待人熱誠，朋友圍繞，那便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

　　姐姐，你的孩子真了不起呢！肖恩，沒想到你的壞心卻做了好事。既然這樣，肖恩，我就放過你一次。裡維斯在心中微微一笑，這時才真正放棄了為霍克去刺殺他的念頭。

　　「叔叔，裡維斯叔叔？」看到老賊頭子在那裡走神，霍克皺著眉喚他。

　　「哦，啊？」裡維斯回過神來。

　　霍克有點不爽的瞪他，心裡在想著叔叔是不是真的老了？才會這樣不濟的在開會的時候走神。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要多關心叔叔的身體，讓他多休息才是。想到這裡不由得又是皺眉，徐錚與布魯斯一走，缺了徐錚的層出不窮的想法，布魯斯穩重踏實的監督，自己做起事來捉襟見肘的很不順暢，這才把莊園的老一輩調動起來幫忙。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們的智慧和經驗帶來的好處無疑是巨大的，但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已經老化，這樣折騰他們讓霍克著實有點擔心，就像眼下的情況，裡維斯叔叔在走神，人族的亞伯和獸族的長老耶利達已經在那裡打盹，明顯的表現得精神不濟。

　　見到霍克投過來的毫不掩飾的擔心眼光，裡維斯心裡大暖，卻沖霍克一挑眉，道：「你那眼光是什麼意思？」

　　霍克怕傷到裡維斯的感情，小心翼翼的道：「叔叔，天氣越來越冷，人老了容易寒氣襲體，要不你和耶利達長老先去休息一下？」

　　裡維斯突然感覺到極度不愉快：「誰說我老了？我才四十多！說吧，有什麼事要問我。」

　　霍克碰了個釘子，倒不介意，呵呵笑了兩聲：「叔叔，身體真的沒事？」

　　「廢話！有屁快放！」裡維斯越發不滿，什麼意思，小看我？

　　霍克便道：「崔維斯大人不在，莊園裡的安全問題便交給了你和小初，這一次在檢查有沒有發現什麼重大的問題？」

　　年終的安全大檢查是裡維斯和木頭初牽頭，木頭初這個獸族比不得人族的心思細膩，實際上絕大多數的調查工作都是由裡維斯完成，木頭初只是打打下手，跑跑腿什麼的。當下木頭初就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一如既往的繼續面癱，裡維斯清了清嗓子，道：「大方向上沒有問題，奧森莊園雖然沒有城牆護城河，可實際的多層保護圈像鐵桶一樣密不可透。僅有幾個小問題，一是侏儒的防護報警層維護不好，我已經通知侏儒族請他們務必教會我們的士兵學會怎麼維護，小不點們太懶，不能指望他們。」

　　玲美美不樂意了，撅著嘴小聲道：「誰懶了？徐錚留下來那麼圖紙，我們要搞發明，沒時間維護它們……」

　　裡維斯只當沒聽見，繼續道：「另外就是防護，莊園裡地上建築木製結構幾乎佔了一半，可大家看到了有雨雪就疏忽了這件事。」

　　桑多多接口道：「我已經在研究徐錚所提到過的那個滅火器，就等矮人弄出密封的鐵罐子就可以試著做。」

　　伊力奇馬上接口道：「我和哈澤已經快要弄出來了，嗯，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霍克便點點頭，道：「都交給你們了。布魯斯和徐錚不在，大家要努力些，出了漏子誰的臉上都不光彩。」

　　隨後又討論了許多瑣碎的事，比如冬季的保暖，樹人族在大雪天要不要挪挪窩，精靈也別老躲樹上跟受虐似的，天氣這麼寒冷不如也下地上進到屋裡來，還比如向奧森莊園附近探得的幾個小村落支援糧食讓他們平安過冬一事。

　　目前來說，奧森莊園一切都上了軌道，呈良性狀態運行。有了樹人族和精靈族幫忙種糧食，產量著實非常驚人。幾種新品種試種之後都成功的培育了出來，正屯在那裡。比較頭疼的問題就是奧森莊園的發展與資金獲得仍然差距太大，嚴重限制了它的發展速度。另外就是沒完整成形的管理體系，凡事得親歷親為，累得要死。

　　討論了許久，將年終奧森莊園的整體形勢有了個把握後大部分人都散去，留下的都是已經較閒的在那裡說話。

　　霍克又問：「玲美美，飛空艇的事怎麼樣？」

　　「沒問題！」玲美美大力的拍自己的小胸脯，引來牛頭詭異的眼光一直盯著她鴿蛋大的袖珍型小胸脯一直看。話說，就這麼一丁點大，以後怎麼奶孩子？牛頭族的女人胸脯至少比眼前這個大上二十倍有餘……

　　斯倫倫也接口道：「長途試飛已經進行了很多次，我們有信心可以跨洋遠距離飛行成功！」

　　霍克沉吟著，道：「徐錚和布魯斯回去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讓我擔心得很。」

　　因為屋裡沒有陽光，卡米拉就摘下了大蓋帽，露出一張美得邪異的如花臉蛋兒。她正用手指無意識的捲著頭髮把玩，聽霍克這麼說便道：「很正常，他們回去才有多少點時間？以前信件都用商隊代送，現在雖然可以通過東守望角用飛行魔獸代送，一來一回時間至少也得半個月。再說了，有徐錚，有布魯斯，原野裡還有昆西叔叔，還有馬克、嚕嚕隨行，能出什麼問題？」

　　霍克道：「沒問題最好。我是皇家人，經歷了太多皇室爭鬥，我可不像他們兩個那樣天真，凡事還是多做一手準備的好。這樣吧，玲美美有空再教些個飛空艇駕駛員出來，眼界放寬點，不要只盯著侏儒族的人來教，人族的學習能力和獸族的反應能力都是一頂一的好，精靈的綜合素質更行，而魔族也具有夜間的優勢。等駕駛員都培訓出來了，過年以後奧森莊園就開著飛空艇前往帝都錫安！」

　　牛頭愣了愣，道：「霍霍，徐錚不是說再等一陣？」

　　霍克道：「我等不了，沒那兩人消息我始終放心不下。另外開通通往帝都錫安的飛行商路也是必然之舉，宜早不宜晚。飛空艇這個空中飛行工具也不能藏著掖著，等玲美美命名的那艘巨無霸號造出來，晨光號開往帝都，巨無霸號則開往馬達加爾。」

　　「當真？」玲美美霍地跳起來：「人族的都城我還從來沒有去過，我報名參加！」

　　諾西也激動了：「帝都錫安啊？總是聽徐錚說起，我想去看看，我也報名參加。初，跟我一起去吧！」

　　木頭初撇著嘴，鄙視了諾丁一眼：「不去。」

　　「徐錚在那裡。」諾丁循循善誘。

　　木頭初神色動了動，還是道：「不去。」

　　卡米拉慵懶的在椅上動了動身體，小臉蛋越發的嬌媚，口中道：「其實我挺懷念小吃店的，不過我不太想回去，還是奧森莊園待著舒服。何況飛空艇的位置大約不多，我就不佔著了，我幫星芭黛報個名，星星肯定想去。」

　　「啊！對！」諾丁往桌上砸了一拳，叫道：「我再報兩個，阿里斯奧和吉裡米。」

　　霍克拉長了臉：「你還要不要報上傑士卡爾和蘭洛特他們？」

　　「好啊，再給我兩個名額。」諾丁厚著臉皮道。

　　「去去去，都成親友團了。」霍克道：「我還要給大小班、卡洛一行人留位置，名單可要好好參詳一下。」

　　「諾丁。」

　　「在。」

　　「你去準備一下，把莊園的特產都弄一些，先準備好，到時候再往飛空艇上搬。」

　　「好的。」

　　諾丁興高采烈的出去了，其他人繼續以權私瓜分飛空艇的位置。此時，議室廳內鼾聲突起，打雷一樣驚心動魄。

　　霍克不由得大皺眉：「誰這麼混蛋？」

　　卡米拉一臉的黑線，伸手指了指睡得滿嘴都是銀色可疑液體的某瞌睡龍，道：「你覺得除了索倫以外還能有誰？」

　　「牛牛！」

　　「明白。」牛頭摘下背後的大斧，霍的一聲向著索倫砸過去。

　　索倫被砸得唉呀一聲醒過來，怒道：「誰拿板斧扔我？」

　　霍克冷眼看他：「我。」

　　索倫頓時沒了脾氣，滿臉委曲的道：「你怎麼這樣？徐錚不在你就欺負我。幸虧我是一頭龍，換了別人早一板斧斷成兩截。」

　　霍克本想板著臉，見他那一臉的憋曲樣，沒忍住，哈哈笑開。眾人跟著也是笑，龍呢，亞里斯大陸最強悍的物種，在奧森莊園裡卻是個受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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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非人與凡人 01

　　帝都錫安：

　　大清早的，錫安的天空又開始飄雪，鵝毛那麼大的雪白一片一片的往下落，很快染得遠處近處都是一片雪白。起初還能看到遠處小山一片素裹，白茫茫一片大地，等雪再下得密集些，便只能看見灰濛濛的一片，二、三十步以外的景色都瞧不清。

　　如此天氣其實很不利於遠行，雖然有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大雪紛飛的天氣讓溫度略微回升了一兩度，可一則滿天大雪的情況下能見度低，二則如此勢頭的下雪，地面很快就會堆積出厚厚的積雪，再加上以前積的那些雪，會使得行走艱難，實在不利於遠行。

　　傑瑞‧福斯特心情不愉的抬頭看看天空，又轉頭去看看通向自己站著這條道路的盡頭，想著那個重要的人物什麼時候會來。此時他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矛盾，既期望不要在這樣的天氣裡出行，又希望早早出發然後盡快回來，好和家人朋友熱熱鬧鬧過一個新年。又辛苦了一年，那個團圓的日子誰都關切著。

　　在他的身邊，分佈著六十四名盜賊，全都按照他的吩咐隱藏了起來。一名好的盜賊應該時時刻刻潛藏自己的行蹤，並把它當成一種本能來執行，這是傑瑞對自己手下的基本要求。他做盜賊這行已經了二十餘年，十四歲入道，到今年三十九，是足有二十五年盜賊生涯的資深盜賊一名。

　　二十五年的盜賊生涯並不意味著傑瑞的盜賊技能就有多了不得，相比而言，比起自己工會裡其他傑出的盜賊，傑瑞深深明白自己的盜賊技能比起他們還有著許多的不足。這個受天賦所限，同樣勤奮的情況了，勤補不了天賦上的笨拙。所以傑瑞理智的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管理和組織上，這使得最終成了一名相當好的盜賊領袖，管理一個人手超過二百名的盜賊團體。

　　幾天前任務上門的時候傑瑞相當的疑惑，因為上門來的人居然是一名皇宮侍衛隊長，這讓傑瑞很是摸不著頭腦。因為正常情況下來說，皇家軍隊和盜賊工會的關係就是官兵和強盜的關係，大家雖然不見得見面就你死我活的互相捕殺，但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之間都沒有好臉色瞧卻是真事。因為盜賊雖然是亞里斯大陸必不可少的職業，可聲名不怎麼好，不太招人待見的情況人人心知肚明。

　　有什麼事會讓皇家軍隊來一個盜賊團委託任務？更還避過了盜賊的工會中轉，直接找上門來來委託任務？雖然自己的暗獠盜賊團確實是錫安位列前茅的盜賊團休，但傑瑞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塞繆斯皇家看上自己。試想，哪個皇族沒有自己的私人力量？那些見不得光的隱衛、暗衛什麼的，向來神秘而強大，由皇族直接控制的他們運用起來應該比在外面委託任務更加趁手。

　　轉念又想到，眾所周知，盜賊工會一向是亞里斯大陸職業工會裡比較另類的存在，有超過八成的任務都見不得光，塞繆斯皇家找上自己是為什麼，暗殺？滲透？還是刺探？或者是製造混亂？傑瑞手裡的情報網已經獲知攝政王塞尚‧塞繆斯的幕後掌握政權的消息，所以他很難不往陰暗的地方想。

　　結果接到任務以後傑瑞全盤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主要的任務居然只是偵察，次要任務是幫助十六名重劍士保護十四名礦工和藥劑專家。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死命令，由攝政王直接頒布的手諭：無論任何情況下，首先保證二王子徐錚‧班得瑞‧塞繆斯的安全。此次的任務竟是傑瑞意想不到的光明磊落。

　　傑瑞一邊想護送的任務何以會落到一群盜賊的頭上，一邊又忍不住想那個二王子徐錚‧班得瑞‧塞繆斯。

　　徐錚，不正是那個有著平民王子稱呼的帝都少年？傑瑞沒見過這個少年，但聽過他傳聞不少，又從塞繆斯皇家侍衛那裡得了這樣一系列的任務要求，不禁對那個少年越發好奇起來。

　　徐錚在錫安是個傳奇，他就像長了一雙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手，這一年來帝都的巨大變化大多出自他的天才絕倫般的想法。就比如暗獠本部裡的自來水系統，就是出自那個少年，這讓所有盜賊都享受到了方便乾淨的水源。

　　還有那些個水塔，給整個承安都帶來了好處，想必承安境內明年不會再受旱災之苦，大家都可以生活得更好。糧食對於無論哪個國家都是基礎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它直接決定了國力和人民的生活水平，這位少年解決了困擾承安許久的旱災之苦，傑瑞覺得自己像每一個承安子民一樣應該很感激這個少年。如果這樣的少年早出現二十年，也許自己就不是一個盜賊，或許是一個成功的戰士。又或許他再早出現二十年，一直在田野山林裡勞作的雙親會生活得更好，可以一直陪伴自己到現在。又比如紙張，錫安一開始出售的時候傑瑞作為一個有見識的盜賊領袖馬上就看出它的巨大用處，毫不猶豫的大量購進，把整個情報系統的傳遞媒介和記錄媒介全換成了這種輕便易收藏的東西。那一陣子，凡是會識字寫字的盜賊全被弄來當充當臨時的書記員，大家抄字抄得人仰馬翻的事傑瑞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能弄出這一系列事來的少年傑瑞把他看得很高，印象裡徐錚便是一個驚才絕艷般的傑出人物。

　　可看了今天這種不利於出行的天氣，還有身邊六個皇家騎士很肯定徐錚決定在今天出行的命令，傑瑞對這位自己看得很高的少年不由得有些失望。

　　一個真正的智慧的人不會選擇在這種天氣裡出行，因為在這種天氣情況下無論行進還是生存都有著巨大的困難。

　　傑瑞是個很勤奮的人，無論練習盜賊技能還是執行任務，包括做人的要求，以至至後來管理整個暗獠盜賊團他都很勤奮，如此才造成了他今天的成績和地位。也因為這個原因，他不太喜歡不勤奮的人。

　　勤奮使得他早早就帶著自己的人在這裡守候，一直等到九點還不見人來，傑瑞便把徐錚劃作了不勤奮的那類人裡。他不喜歡不勤奮的人，因此對徐錚的失望又多了一些。

　　環顧四周，以阿佳西為首的六名騎士都站在一棵大樹下遮雪，十四名礦工和兩名藥劑師都在寒風裡冷得瑟瑟發抖，十六個重劍士分散開來，貼身保護這十六個沒有戰鬥力的人員，呈一對一之勢。除了自己，其餘的盜賊都在以各自擅長的技能的潛伏著，所有人都在這裡受凍等待那個遲到的主要人物，凡是暴露在外的人每人肩上都堆起了積雪，而一部分躲在積雪裡的盜賊更是被厚厚的大雪掩蓋得沒有半點痕跡。在雪裡凍著冷著，肯定不好受，正因為心繫自己的手下，所以這讓傑瑞不太高興。而隨著等待的時間越長，傑瑞就越不高興。因為對方是皇族，是任務委託方，這個不高興還必須得壓抑住不能表達出來，傑瑞就更加的不高興。

　　而隨著徐錚的出現，這種不高興裡夾雜著失望的情緒已經差不多到達了頂點。

　　直到九點半，徐錚一行才姍姍來遲。

　　傑瑞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完全與眾不同的人物，在他想像裡，能做出許多了不得的事跡的人物理應該與眾不同。既然驚才絕艷，天之驕子般的帝都之星這樣的稱號送給了他，那麼他必然是一位自己只能仰望的傑出人物。傑瑞想著自己將會看到一個年輕而出塵的人物踏著積雪漫步而至，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會有錯覺，像是天地間只剩下了他，滿天的風雪都可以視若不見。結果他只看到一個鼻青臉腫的布衣少年，個頭還不高，比起普通的健壯少年都要略矮一些。

　　他身上的布衣是新做的，顏色很素，樣式很簡單，不華美也不新穎。除了是新的，沒有任何特色，實在是尋常到極點的衣服。臉是青腫的，給人的感覺像是睡覺的時候從床上摔下來一百次，每次都是臉部先著地的累積的後果，或是至少有幾百上千人同時對他的臉飽以老拳，最終留下了這種輝煌的戰績。

　　最讓傑瑞皺眉的是隨著那少年的走近，傑瑞感覺不到他身上有半點的魔法或是戰技的痕跡，竟是一個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不僅如此，他布衣下大約是穿著厚厚的一層保暖物，將他填成一個臃腫的胖子，看上去倒是和他青腫的臉相配得很。

　　這少年一瘸一拐的走來，寒冷的天氣冷得全身發抖，臉上的青紫讓傑瑞懷疑有一部分是凍出來的。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更加年少的少年，臉上的神情天真爛漫，像是兩個年少的隨從。在他們後面，又有四輛角馬車隨行，慢慢行駛著，車輪陷入雪地很深，像是裝著不少的東西。

　　看到了這裡傑瑞已經對這位自己曾經很想認識的人失望到了無比復加的地步。傑瑞看到的是一個人生失敗的人，這失敗的人還不識大體的帶著兩個天真的少年隨從和四輛累贅馬車前往幻之森魔獸森林這種地方，很顯然把這一趟前往人類禁地的危險旅程當成了遊山玩水般的出遊，一副皇家紈褲子弟的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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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非人與凡人 02

　　人讓他失望，行事讓他失望，失望得傑瑞都沒有仔細去思考如果當真是一拖拉紈褲子弟，又何以為何會穿著簡單的布衣而不是華貴的錦衣玉帶。初次見面，傑瑞對徐錚非常失望，留下的第一印象可謂糟糕到了極點。明知道這個時候該迎上去，可傑瑞就是站在原地不想動，更明知道自己不該露出失望和輕視這種負面情緒，可他的臉還是控制不住的板得面無表情。

　　徐錚一行走得很慢，又因為大雪的能見度很低，都快要走到眼前阿佳西等人才發現他。

　　「徐錚！」阿佳西高興的衝他打招呼。

　　這不免讓傑瑞又更加看不起了徐錚一些，連自己的侍衛都以直名相稱，這位王子在他們心目中有什麼地位可言？

　　在傑瑞的冷眼旁觀中，阿佳西帶著其他五名騎士熱情的奔過去迎接徐錚，一看他的臉後阿佳西不禁大驚，失聲道：「你的臉……怎麼這樣？！」

　　徐錚左眼上一邊瘀青，右眼腫得跟只水蜜桃一樣，粗粗一看挺像一隻陰陽眼的熊貓，還是打腫臉沖胖子的那種。聞言後徐錚努力把右眼睜開一條縫，苦笑道：「別提了，整個奧格瑪學院的學生單挑我一個，沒被打個生活不能自理已經是幸運。」

　　基辛格跟在阿佳西背後，想笑又覺得不厚道，問道：「你又做什麼了？」

　　徐錚尷尬的擺擺手，道：「別問了，是我自己找死。」隨即仰天長歎：「做人哪，真的不能太囂張。我把奧格瑪學院所有的學長揍了一頓表達我對他們的想念，沒想到引發了第二次奧格瑪全體學生大混戰……」

　　基辛格終於忍不住開始狂笑，作為緊緊哪隨徐錚的護衛六騎士之一，第一次的奧格瑪混戰他是知道的，後果有多誇張他見識過，沒想到這個能人居然還能引發第二次。不被打成豬頭，簡直是神都不能原諒他。

　　不愧是最能折騰的人！阿佳西心中不知道該讚他還是損他，忍住笑的辛苦，問道：「你怎麼不找牧師治治？」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徐錚就想哭。他哪裡不想找牧師治啊，問題是根本沒有時間，時間全花在替塞尚想辦法解決財政大幅虧損的事情上。本來想著用自己學習的聖光治療術來自己治療，結果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感覺肚臍眼一陣奇癢，伸手去摸時果不其然掏出幾隻樹人之種來，這就意味著他像大姨媽來的那幾天不方便的日子又到了……結果就是所有能力退化成手無縛雞之力，就連保暖都得靠露西娜臨時給他找的厚衣服。

　　靠之！真是禍不單行，什麼事都湊到了一塊。

　　本來打算今天出門之前找牧師治一治，結果等了半天，牧師那邊回人來說牧師出門時因為雪大，自己把自己的腿摔斷了，先在家裡治自己呢，來不了，這時候再去聯繫其他的牧師已經沒有了時間，只得作罷。一記晴天霹靂打在徐錚頭上，只好喝弗瑞斯特煉製的藥劑先頂頂，這才出了門。

　　藥劑起效可快不起來，又不是神之回復那種逆天的東西，所以徐錚等來等去不僅遲到了不說，還青腫著一張臉，一瘸一拐的出門。

　　聖光治療魔法阿佳西練過，本打算幫徐錚處理一下，忽又覺得情況不妥，眼下的情況不能把大家曬著做私事，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對徐錚道：「來，認識一下，這位是暗獠盜賊團的團長傑瑞‧福斯特。」又叫十六名重劍士中的一人過來，道：「這位是重劍士的臨時隊長湯姆‧洛德林‧卡特。」

　　徐錚怔了一怔，突然想起前世星際聯盟裡作為文化遺留下來的某部動畫片，其中二位最重要的主角可不就叫湯姆和傑瑞？那一隻貓和老鼠的漫長逗趣故事曾經陪伴他度過無聊的歲月，因此印象挺深。現在想想，有是重劍士的湯姆，又有是盜賊的傑瑞，正是異界版的貓和老鼠，就不知道這裡的貓和老鼠最終是誰折騰了誰。

　　想到這裡，徐錚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道：「哈哈，湯姆和傑瑞啊，你們好！哇哈哈！」

　　他這麼一笑，整張青胖的臉便更加的精彩，當真是真的……很難看。


　　重劍士湯姆性情憨厚，聞言後沖徐錚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很憨厚誠懇的笑容，道：「王子殿下，早安！」

　　傑瑞聽出徐錚聲音裡些許的不正經，下意識皺了皺眉，不冷不熱的沖徐錚行了一個普通禮節，口中道：「早安。」

　　感覺到了傑瑞的不尊重，阿佳西臉色微冷，卻不便發作，便只是不作聲，只問徐錚道：「出發？」

　　徐錚道：「等等。」

　　向小邦加和麥卡示意了一下，兩個少年一蹦一跳的向著身後的車跑去，興高采烈的叫道：「支起來，快支起來！」

　　聽到叫聲，驅趕角馬車的車伕迅速活動起來，就在眾人的瞪目結舌中，頭一輛馬車如同解體一般的散開，車輪向上收起，車幫子上住下伸出四個支架，又推出一張連著凳子的車板當桌邊，迅速變成了一輛移動售貨車。

　　這玩意最早出現是徐錚給修斯大叔設計的，因為其功能多好用，便迅速在帝都的角馬車伕中風行，凡是有經濟能力可以改造的，絕大部分人都搞了這麼一輛多功能的移動售貨車。

　　馬車展開變成了臨時的售賣小亭樣的結構，兩個少年爬上去把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放在爐火上，很快就傳出一股香甜好聞的氣息。

　　徐錚有些歉意對湯姆和傑瑞道：「對不起，因為有事讓大家久等了。天寒地凍的，讓大家在這裡等著風雪等我，實在心裡過意不去。我準備了一些東西讓大家暖和一下身體，稍作準備再出發。」

　　說著，便讓小邦加和麥卡去招呼其他人過來，一碗一碗盛了鍋裡熱好的東西交到人手裡。

　　十六名重劍士和六名騎士都有技能護身問題倒不大，那些個普通的礦工和藥劑師早已經凍得直打哆嗦，此時見了熱氣騰騰的東西，哪有不心喜的，全都奔過來道了聲謝，捧起小邦加和麥卡發出來的東西喝著去寒。

　　傑瑞和湯姆一人也得了一碗，徐錚自己盛了來遞給兩人。

　　傑瑞垂頭一瞧，手裡的碗中裝著一碗香氣撲鼻的湯水，一眼看下去顏色暗紅，微稠的汁水在碗裡輕輕蕩漾，顯得滑稠豐美，奶香中夾雜著一股微微辛辣的甜香味道，熱氣騰騰的很是誘人。

　　一名好盜賊行事多半謹慎小心，戒備心比較重，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製毒使用的職業，當然不會拿著就往肚子裡倒。可作為重劍士的湯姆可沒這種多餘的心思，端起碗直接就喝，喝得大口了被燙了一下，卻忍不住又灌了一口，很是驚奇的道：「咦？真好喝，什麼東西？」

　　徐錚道：「是薑汁奶茶。我想做紅糖姜茶，但缺少兩樣東西，只好做了這個。不過這種加奶的也許更適合亞里斯大陸人的口味。」

　　什麼叫適合亞里斯大陸人的口味？傑瑞聽得有點疑惑，不著痕跡的使了點驗毒的手段，確認無毒之後才試著喝了一口。

　　一口薑汁奶茶下肚，只覺得奶香醇厚，濃香滑稠，恰到好處的甜味和奶香、薑汁，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揉和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美味。便忍不住一喝再喝，只覺得幾口下肚以後由於奶茶本身的溫度，還有薑汁同時起作用，肚裡升起一片暖意，倒真不覺得冷了。

　　阿佳喝得讚不絕口，道：「怎麼做的？我學會了去哄我的小女兒。」

　　小邦加微有得意的道：「徐錚說了方法後我和法魯爾改進了一下，先拿鮮牛奶加熱，再倒入紅茶水，現搾的薑汁，調進糖和蜂蜜，就成了這個薑汁奶茶。冬天喝的時候不僅可以取暖防寒防止感冒，還可以養肺化痰、潤咽止咳，是吧，徐錚哥哥？」

　　麥卡加了一句：「別喝太快，出了汗又冷下來，會起反效果。」

　　兩個少年快嘴快舌的就將它的好處說了，聽得旁人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個挺好喝的東西不僅是暖和身體那麼簡單，好像妙用還不少。

　　聽了這話，傑瑞不禁多看了徐錚兩眼，見他已經走開，正在和礦工與藥劑師說話，心裡便對他略有改觀。這少年會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確實多，從他手裡出來的這個東西要是冬天裡拿出來賣，能賺不少錢。

　　正想著這個，徐錚又折了回來，來到傑瑞身邊道：「請叫你的手下也來喝些暖和一下身體，盜賊沒有鬥氣護身，雪地裡埋伏著誰也不好受。」說罷，用青腫的一張臉向傑瑞笑笑，端著碗再次走開。傑瑞這才注意到馬車裡居然還準備了煎鍋，正在煎異香撲鼻的荷包煎蛋。

　　既然僱主都這麼說了，傑瑞不會不識大體的拒絕好意，給出指令讓埋伏的手下來喝熱騰騰的薑汁奶茶，順便再享受幾個煎蛋。

　　一群盜賊起得早，雪地裡埋伏了不短的時間，此時不少人都又冷又餓。接到指令鑽出雪地便向這邊奔了過來，接過奶茶喝著，又咬了幾口煎蛋，心裡對這位為他們帶來好吃好喝的鼻青臉腫少年大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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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非人與凡人 03

　　傑瑞治下頗嚴，一般情況下手下都不喜和陌生的僱主說話，眼下的情況倒是和平常時候不同，那少年笑嘻嘻的聽著盜賊們的道謝，竟然能和每個人都說上幾句話。

　　　看到這樣的情況，傑瑞覺得有點不妥，但生不出拒絕的心來，他關愛自己手下，平常時候很在乎他們的感受，些時見徐錚雖然鼻青臉腫的醜得很，可半點沒有皇族的架子，對平常並不太招人待見的盜賊很是親切和善，心裡對他的劣質觀感又好了幾分。

　　徐錚從魔獸森林裡出來，首次見的人類便有安格爾這個盜賊，別人不太看得起盜賊，他卻因為安格爾的原因一看到盜賊這個職業就覺得親切，所以一看到盜賊就挺順眼，個個都上去搭話。如此等一群人吃罷喝完，徐錚已經在裡面混了個臉熟，不待別人介紹就已經個個都認識了，無論任何一個盜賊還是重劍士，包括礦工與藥劑師，他都能叫出名字來。不知道為什麼，傑瑞雖然覺得不妥，好像僱主與手下走得太近了，但就是生不出阻止之心來。

　　隨後，那輛馬車收攏起來，傑瑞見天色已經不早，不待阿佳西發問，便問道：「出發？」

　　徐錚點點頭，又吩咐兩個少年再一次去搬東西。

　　待得許多套一模一樣的東西放到傑瑞面前時，這次資深盜賊不由得大吃一驚，失聲道：「雪行器？」

　　「呃？」徐錚愣了愣，道：「你管它叫雪行器麼？我卻是管它叫做滑雪板。」

　　徐錚說得風平浪靜，傑瑞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巨浪。

　　雪行器原本是北部遙遠的艾斯帝國秘製的雪上行走秘具，一是艾斯與承安遙遠不通商，這種東西不曾傳過來。二是作為艾斯的秘密武器，這個道具只在極少數的人手中擁有，做法、用法根本是秘而不傳，因此很多人連它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對於承安來說，到了寒冬交通不便，有能工巧匠設計出一種籐條編製的類似於網板樣的東西綁在腳上好踏在雪地裡行走，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踏雪。但這種踏雪只能支撐人在雪地行走，加大了踩在雪地上的面積讓人不至於因為體重陷下去，卻不能像雪行器一樣可以輕易的在雪面滑行，兩者的速度和效率一個天一個地，根本不能放到同一水平上來討論。比起踏雪，艾斯的特製秘器雪行器才是真正的雪地行動的利器。

　　艾斯帝國的雪行器傑瑞曾經有幸擁有過一副，幾番想研究它的制做方法，卻始終都無法仿製。每次試做的仿製品要不就是易損，要不就是不好用，最終只能放棄，連曾經擁有的那一副都因為拆來開想研究它的制做方法而損壞，卻不想這少年輕輕鬆鬆就拿出這許多來，觀其樣子和精巧程度，竟是遠遠超過自己當年得到的那副。

　　「滑雪板？」傑瑞琢磨著這個名字，再去想它的用途，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比雪行器的名字更加貼切一些。

　　「嗯，滑雪板。」徐錚道。嘴裡說著，自己取了一副來踩上去，把板上的緊固扣件扣到腳上。

　　傑瑞精光灼灼的看著徐錚的每個舉動，只覺得心癢難熬。盜賊的行動要求隱秘無聲，又迅速快捷，假如自己的暗獠盜賊團每個人手裡都擁有這樣的一套道具，一旦到了冬季的下雪天執行任務，試問誰人能比？

　　想到這裡，不由得激動起來，試探著問：「你設計的？」

　　「嗯哪。」徐錚應了一聲，道：「要不是因為制做這個，早幾天就可以出發了。」說罷，腳下踩著滑雪板，試著走了兩腳，又皺眉：「沒有相配合的滑雪臘，真是麻煩。」

　　現在，傑瑞真對這個鼻青臉腫的少年刮目相看了，果然不愧為帝都之星，輕輕鬆鬆就給了自己一個極大的驚喜，艾斯的秘密道具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秘密可言。更或者說滑雪板的製造技巧他比艾斯帝國都知道得很更多！一時間傑瑞心裡各種念頭都在翻騰，剛想問更重要的東西——徐錚知不知道這種滑雪板的使用方法，一見得徐錚的動作後便閉了嘴，只是一眨不眨眼的仔細看他每一個小動作，就怕自己沒看清或是忘記。

　　阿佳西六名騎士中以阿佳西為首有四個嘻嘻哈哈的奔過來，也從馬車上抽出四副滑雪板套到腳上，在雪地上笨拙的行走了幾步後就順暢的滑行開來。看其樣子，竟是挺熟練，好像這樣在雪地滑行的經驗不少。

　　難道……皇家的騎士當真這麼優秀，什麼都會？

　　「你們……你們！」傑瑞大為吃驚，艾斯的雪行器比起它的用法更加秘而不傳，眼下竟有五個人用起來熟練得就像拿著刀叉吃飯一樣，不能叫他不驚。

　　他哪裡知道，奧森莊園這種東西早就有了，以不務正業的正太精靈王阿斯班和人族的小山姆為「領袖」的奧森莊園小齡軍隊裡，屁大點的孩子都滑著這種東西在雪地上迅速的滑行，用水槍打水仗，捏了雪球打雪仗，一個個快活得很。阿佳西等四名騎士整天呆在奧森莊園裡不用保護徐錚，無聊的時候也學會了，沒事時都爬上附近的山峰踩著它往下衝，玩命般的體驗極限的速度與激情，當然熟練得很。

　　徐錚踩著它小範圍滑了一圈，滑過傑瑞面前突地凌空一躍，做了一個ollie樣的豚跳，再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後輕盈的落地，劃了個小圓弧後笑吟吟的停到傑瑞面前，笑道：「還行，雖然沒有滑雪臘那麼順暢，但已經可以使用。」

　　這樣的動作，傑瑞哪裡見過，只驚得目瞪口呆，連徐錚那張可怕的臉都沒有閒暇去看了，只一心火熱的去看他的腳下。旁邊的重劍士湯姆見到徐錚一連串如同表演般的流暢動作後心裡也火熱起來，匆匆接過一幅滑雪板踩上去試圖滑行。

　　他有超過兩米高，動作有些笨拙，只滑出幾米就摔了一跤。不過重劍士的皮粗肉厚是出了名的，不痛不癢的爬起來繼續試驗。

　　六名騎士裡，斯賓塞和比利沒有福份跟著去奧森莊園，自然不會滑雪，便跟在四人後頭大叫大嚷：「頭兒！泊門，停下來，停下來喂，教教我們兩個！」比利更是童心大起的叫道：「基辛格，先來教教我，教會了後咱們倆比比！」

　　基辛格本就是六騎士中最能折騰的那個，聞言嗤笑道：「就你？老子在山上練滑雪技能的時候你還在帝都當傻瓜。」

　　比利也不介意，仍在興奮的在後頭追。

　　阿佳西滑了一陣，滑到徐錚面前來停住，臉上已微微有熱汗，道：「沒有奧……呃……那邊的好用。」他倒不笨，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把奧森莊園的事到處說。

　　徐錚翻了翻白眼，道：「沒有玲美美或是哈澤、伊力奇一樣的人物在，做出來的東西能跟他們比嗎？能用就行了，先湊和一下，用完了就扔掉。」

　　「別扔，別扔！」傑瑞趕緊道：「用完了以後全部賣給我可好？」

　　湯姆也聽見了，趕緊從雪上爬起來，道：「我要一半！」

　　徐錚愣了愣，臨時趕出來的劣質品啊，這樣的也有人要？自己趕工做出來的時候只想著方便雪地行進，可沒想到過拿出來出售，質量也不是很過關，連用來當做玩具的兒童版都比不上，當下不由得眼光轉向阿佳西。

　　阿佳西心裡一喜，道：「這點小錢你肯定看不上去，都交給我吧。」

　　徐錚的性子他知道得清楚，這種小便宜只管問他要，他肯定會給。人手一副滑雪板，賣出去得多少錢？心裡當然樂開了花，就說嘛，只要跟緊徐錚，肯定是吃香喝辣，好事少不了。

　　果然，徐錚這個懶骨頭嫌麻煩，直接對阿佳西道：「都交給你了，賣多少都是你的事。」說罷，扭頭走向礦工和藥劑師那邊，他們可沒學過任何技能，學起滑雪肯定不如靈巧的盜賊或是長久練習劍技的重劍士來得協調，還是自己去教比較合適。就自己現在因為結出樹人之種無法使用任何技能的情況，所掌握的技巧最適合這些普通人。

　　才走出不到十幾步，就聽阿佳西強行壓抑著興奮的聲音說道：「你們想要？」

　　傑瑞和湯姆都道：「你開價吧，只要我們付得起。」

　　然後傑瑞用很不滿的口氣對湯姆道：「憑什麼你要一半？你才這點人。」

　　湯姆用僵硬的口氣頂回去：「見者有份！大家憑金幣說話！你又憑什麼能要一半？盜賊一向長在速度，我們重劍士才更需要這些道具，你們拿了也是浪費。」

　　「放屁！」傑瑞怒道：「豬也用滑雪板？踩上去還是慢，不如交給本來就快的人。」

　　湯姆便開始冷笑：「都是些盜賊，不適合用好東西。」

　　這便是職業歧視了。傑瑞毫不退讓的道：「笨手笨腳的職業沒資格用！」

　　徐錚暗笑在心，哎呀呀，貓和老鼠果然開始對掐了，我喜歡！

　　卻聽阿佳西勸道：「別吵了，傷和氣，大家都是出來做任務的夥伴。湯姆說得對，大家拿金幣說話，一套五十金幣可好？」

　　徐錚冷不丁一頭紮在雪地上。太陽的！阿佳西心真黑！他在奧森莊園呆過，知道滑雪板的成本，一套頂多十個金幣左右。現在倒好，他足足漲了五倍。

　　傑瑞道：「我出價六十一套！」

　　「八十！」湯姆抬了二十枚。

　　徐錚突地就後悔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賣……

　　結果為了不傷和氣，一套滑雪板以八十金幣成交，傑瑞和湯姆在任務完成後各得一半。這件事也讓湯姆和傑瑞結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兩人瞧對方都不順眼，說話的時候針尖對麥芒不說，一有事端就會控制不住的對掐，落井下石般互相打擊用言語鬥毆，果然如那動畫片裡的貓和老鼠，天生就是一對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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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老大駕臨 01

　　事實證明，盜賊確實是一個行動力非常優秀的職業，而劍士，儘管是重劍士，行動力方面雖然劣勢，但是卻是擁有過人的身體協調力的職業。盜賊們和重劍士由騎士們教授滑雪技能，以前他們不會是因為沒有設計成熟的滑雪板，更沒有人給他們指掌握平衡的關鍵性技巧，徐錚穿越來了承安，不僅帶來的豐富多樣的滑雪技巧，還帶來了早已經發展成熟的後現代滑雪板。得了這兩樣東西以後，盜賊與重劍士踩著它們學習了一陣，很快就學會了。礦工與藥劑師們學起了有點難度，特別是兩名學者刑的藥劑師，典型的四體不勤，在雪地上磕磕碰碰好一陣才學會慢速滑行。

　　此時一幫盜賊和重劍士已經滑得非常熟練，各自分成團在雪地裡追逐著玩耍，徐錚沒來時沉著守候的氣氛早已經無影無蹤。

　　傑瑞臉有不愉的打算制止，徐錚卻衝他笑笑，道：「工作的時候工作，休息的時候休息，盜賊也是人，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繃得緊緊的吧？讓他們開心一會沒什麼不好。」

　　徐錚是主顧，傑瑞不好反對，又得了他滑雪板的好處，更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只得放任手下在那裡嬉戲。

　　而且徐錚話語裡對盜賊這個職業的維護傑瑞聽出來了，對自己狗眼看人低直初小瞧了這個少年而覺得心生慚愧，便笑道：「你說了算。」

　　待得礦工和藥劑師再練習一陣可以順利滑行了，徐錚才向湯姆和傑瑞示意出發。

　　傑瑞正在擔心那四輛馬車如何處理，卻見徐錚仰天吹了一聲口哨，傑瑞便驚奇的看見空中落下三隻飛行魔獸和一個古里古怪的法師人偶。為首的是徐錚的招牌坐騎，帝都幾乎人人都聽過大名的風系翼翅虎嚕嚕，另兩個是模樣威武的獅鷲。三隻魔獸和法師人偶落地，一個抓起一輛馬車升到空中遙遙向前飛行，那個法師人偶伸展出一對華麗的光翼飛在最前面，飛行的姿態說不出的好看。

　　「呵呵，讓他們在前面帶路。」徐錚笑了兩聲，道：「出發！」

　　塞尚坐在桌前處理公文，越是看得多眉頭皺得越緊，面前的這一大堆文書居然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來要錢的。

　　要錢，要錢，要錢，塞尚越看越怒，就他媽沒有一個來送錢的，全都是張口要錢！我能變出金幣來？忍不住學了句徐錚的話，真是……太陽的！

　　正頭痛惱怒間，殿門被人推開，一股強烈的冷風夾著大雪吹進來，讓漂浮的魔法光球都彈跳了幾下。塞尚微微縮了一下脖子，又伸手拿過一份公文來看，果不其然又是張口要錢的，便隨手扔過一旁，頭也不抬的問道：「徐錚走了？」

　　布魯斯走上前，道：「走了。我沒去送他，反正很快就會回來，我懶得去送。三弟本來想跟著去，結果被拖去算賬，也沒去得成。」

　　塞尚道:「這小子，走的時候也不幫我把兩手空空的問題解決了，真像大哥說的那樣少根筋，做事東一下西一下的。」

　　「天才在很多方面都有缺陷，說的就是徐錚這種人。會正經做事的，那是徐錚麼？」布魯斯反問道。拖了張椅子來坐下，伸手到塞尚面前爐火上烤了烤手，又道：「徐錚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魔獸森林是他的頭一個家，他被魔獸撿到後養大，一直在那裡生活了近十六年才出來，這其中的感情是別人想像不到的深厚。在那樣的環境生活這麼多年，魔獸森林裡魔獸對於我們來說只是魔獸，對於他來說則是非人類的朋友和家人，聽了昆西開發魔獸森林礦藏的主意，他當然心急著要回去看看。」

　　塞尚無可奈何的道：「這也倒是。我就想不明白了，這樣的兒子奧森‧崔維斯也捨得扔？」

　　「奧森大人後悔得很呢，所以總在徐錚面前底氣不足，對徐錚百依百順的。徐錚若是少了一根頭髮，他的怒火誰也受不了。依我看，奧森大人的實力比爺爺還更加大。」

　　塞尚微微偏著頭，想像著著名的魔劍遊俠的風采，臉上的神情顯得很是神往。過了一陣才又道：「問題是這傢伙走之前也應該把問題解決了再走，這裡可是他的第二個家。」

　　布魯斯笑道：「誰說他沒有？給你。」

　　塞尚接過布魯斯遞過來的一小疊紙，疑惑的問：「是什麼？」

　　「解決你兩手空空的辦法。我看過了，不得不說真是讓人有一種巨大得難以承受的驚喜！」

　　塞尚將信將疑的接過來隨手翻了翻。只見整個篇幅都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字體還非常醜陋，讓人生不起繼續看下去的慾望。大凡干文職經常看到字跡的職業都有一個習慣性的毛病，就是以字識人。對他們來說看一個人寫字的優劣文格，就像是看人穿衣一般，會留下非常重要的第一印象。徐錚的字嘛，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之不好，像蟲子扭著身體在紙面上爬，又像小貓踩了墨汁以後不小心在紙上留下的痕跡。

　　換了其他臣子寫字寫成這樣還要把文書遞上來，只怕塞尚隨手就撕了，再扔回去叫他練好了字重新寫，可這是徐錚遞上來的東西，塞尚只好歎了口氣，強行忍住撕了它的衝動翻開來慢慢細看。翻開後空白的第一頁後見得第二頁只有一行字：論承安發行國債的可行性研究。字寫得很大，力透紙背，像是用刀刻上去一般。很好，塞尚想，看到這樣的丑字，誰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你的第一目的達到了。

　　這樣一句話塞尚根本就看不懂，只好接著往下翻。手裡的東西開篇是介紹什麼叫做國債，然後詳細的介紹了它的發行辦法，利用承安現有的銀行系統發行它的可能性。整體貫穿的概念就是塞繆斯皇室代表承安向承安的平民、貴族借錢，利用他們手裡的錢進行周轉，然後以加利的方式連本帶利還給他們。

　　一行一行的看下去，漸漸的塞尚忽略了字跡的醜陋，全副心神沉浸在它所表達的內容中，竟是越看越吃驚，越看越激動，忍不住狂拍桌面，大爆粗口的叫道：「真他媽的絕了！當真是開天闢地的絕佳辦法！這小混蛋吃什麼東西長大的？沒見得他的腦袋比別人的大啊，這樣的辦法他也想得出來。只要能借到錢度過目前的困境，只需到明年糧食收割，萬事可定！別說百分之一的利率，就是高達百分之三我都還得起！」

　　布魯斯強自鎮定般的微微一笑：「這就是徐錚，關鍵的時間就會冒出些與眾不同的想法，偏偏它還行得通。」

　　塞尚猛然點頭：「誰得了他都了不得，真是神祐承安！卡洛發現了他，我讓他進了帝都，你交好了這個朋友，父親下手把他搶過來下手也足夠快，缺了哪一環都會擦肩而過。」想到這裡不由得一背的冷汗：「我無法想像是要是奇利安或是突西加得了這個少年承安會怎麼樣。」

　　「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布魯斯很肯定的道。

　　「為什麼？」

　　布魯斯瞅著爐火，火光把他英挺的臉龐染上一層橙紅的暖意，隨後有一種悠悠的但是很肯定的口氣開口道：「它們跟承安不一樣。沒有卡洛，沒有露西娜，沒有戴恩，沒有我這樣的人！我可毫不猶豫的說，它們留不住徐錚這種性格的人。」

　　「知道麼，我以前沒有信心認為自己是一個好的王位繼承人，甚至可以這麼說，因為身為皇室成員必須要比別人更優秀的潛規則，我一直生活得如履薄冰般小心謹慎，生怕自己哪裡沒做好讓塞繆斯皇族蒙羞。可跟徐錚成為朋友、兄弟以後，他明明白白的讓我知道，至少我作為一個朋友，一名兄長，我是合格的！這給了我信心和底氣，我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失敗，只要讓我有勤奮努力的時間，我可以做一個更加優秀的人，所以我現在信心非常足。無論奇利安還是突西加，他們都留不住徐錚，我們才可以。因為徐錚這人除了家人朋友什麼都不在乎，惟有承安，他的家人朋友都在這裡，這裡才是他可以為之努力的地方。」

　　塞尚聽罷，定定的看了布魯斯一陣，大笑了兩聲，道：「那句名言是怎麼說的？看你的朋友，就可以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眼紅大哥，我沒有像你這樣的兒子。」

　　「那就趕緊去生一個！」

　　「還別說，我當真心動了。」

　　兩叔侄對視一眼，全都露出不良的表情邪笑起來。

　　布魯斯又道：「我看懂了，皇叔你呢？」

　　塞尚道：「我也看懂了，寫得這樣淺顯易懂，看不懂的就是白癡。不過操作上會有一些難度，從那幫子吝嗇的貴族們手裡不太容易掏出錢來。」

　　布魯斯點頭道：「我也這麼想。國債的發行還有個方式方法的問題，得好好的商議一下。徐錚給出的辦法是大道，要想施行它還得施行一些小道。他那顆只看事物好的一面的偏執腦袋想不到這些，具體的辦法還要我們來。」

　　塞尚道：「這樣也好，把他支出去不讓他那顆水晶一樣潔淨的心沾染這些醜陋的東西。布魯，幫我去請財政大臣，再叫上福倫。嗯，讓我想想，讓人去原野把昆西也請來。」

　　「昆西？」

　　「對，論起陰險狡詐，我沒見過比這位更厲害的，耍起手段來我想他更加超過你我。有我們幾個人再加上他，就算是殭屍我們都能在它身上能吸出血來！」

　　這個形容讓人有點毛骨悚然，布魯斯最終點點頭，出門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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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老大駕臨 02

　　徐錚一行人順利開拔，由於有了滑雪板這個利器，以非常快的行進速度向著魔獸森林的邊緣地帶進發。

　　出發後的第二天，徐錚結出樹人之種的不適還是沒有消褪，不過阿佳西找了機會用聖光魔法給徐錚治療了一下身上的傷。隔天等徐錚從帳篷裡鑽出來的時候，包括傑瑞在內，其他人愕然發現鼻青臉腫的少年在褪去青紫和腫漲以後竟然是一個眉眼清俊的討喜人物。他的五官跟亞里斯大陸常見的不同，乃是罕見的黑髮黑眼黑眉，兩隻眼眸就像上等的黑寶石，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動時顯得機智而靈動，配著斜飛的劍眉，出奇的好看。

　　第一眼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傑瑞竟然沒有認出來，沉聲喝問：「你是誰？怎麼混到這個隊伍裡來的？」

　　光是想想都讓人後怕，有這麼多名擅長偵察和滲透的盜賊們組成的隊伍裡居然讓人不聲不響的混進來，還叫人怎麼混？

　　被人這麼一喝，徐錚自己也吃了一驚，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徐錚啊！」

　　剎那間，全體成員愕然。阿佳西鄭重的肯定：「就是他！」

　　眾人這才信了，不由得大覺驚奇，原來徐錚真正的樣子生成這樣。汗……這差別也太大了，昨天還是豬頭，今天就成了英俊少年……

　　前後差異這麼大，除了熟悉他的六名騎士，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傑瑞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一次看走眼了，這少年之所以名聲顯著，不凡之處果然很多，就連長相都很特別，同時又具有豬頭和人傑的雙屬性。

　　隨後他見識了更多的東西，到得晚上紮營的時候，傑瑞已經做好了受凍的準備。

　　在以往的情況下，這樣的情況下野營，最妥當的做法就是派出人手去將積雪踏實，然後在雪地上挖洞，進入裡面休息。挖出的雪洞會成為天然的避風港，一則可以擋住寒風，二則可以避免身體散發的熱量散失掉，是雪地生存的好法子。這一招還是傑瑞從長年冰天雪地的艾斯帝國學來的優秀法門。

　　結果傑瑞派出八名人手去遠處瞭望，正準備打算讓剩下的成員開挖雪洞的時候，卻見徐錚與六名騎士都亮出了自己的手環或是戒指，無聲無息的從裡面掏出許多古怪的東西來。

　　頭一樣東西像是一大塊結實的布，展開時有四個角，每個角上都有著結實的細繩。就見七人一個拿了一塊，先把它在雪地上鋪開，然後用四根青銅管穿插到裡面，那玩意兒居然就豎了起來，變成一個四四方方像是小房子一樣的東西。隨後四根青銅管另一端被插到雪地上，四根細繩也被拉開，伸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繩子的末端繫在拇指粗細的鐵釘上，再插進踩踏結實的雪地，用腳深深的踩進去，那一塊厚實的布就變成了一座臨時的小房子！

　　除了徐錚與六騎士，所有人瞧得目瞪口呆。從七人拿出布來直到它變成一座臨時的小房子，前後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傑瑞覺得如果不是天寒地凍的讓人手指僵硬不好操作，這個時間也許會縮短成幾分鐘。

　　「這……」湯姆走上前去，伸手在其中一個小房子上推了兩下，意外的發現它比自己想像的要牢固許多。他只推得它搖了搖，要想徹底推倒它，真得花上一定的力氣才行。

　　傑瑞問道：「什麼東西？這麼精巧？」目光閃動著，已經大致明白了它的用途，應該是臨時的野外居所一樣的東西。

　　徐錚呵呵一笑，道：「帳篷。」伸手去拉開拉鏈，掀開下面的門簾，又笑道：「來，進來看看。」

　　湯媽大感興趣的彎腰鑽進徐錚的帳篷，驚奇的發現它內部的空間可謂不小，像自己這樣的大個子，擠一擠的話睡上四、五個人問題不大。徐錚在他後面鑽進來，把最後一根青銅管頂在中間變成中柱，至此整座帳篷的搭建就算完成。

　　「怎麼樣？」徐錚笑問。

　　「妙！大妙！」湯姆與傑瑞讚不絕口。兩人都是經常外出做任務的人士，輕易就能看出它的好處，首先它的搭建特別的方便，一個人就能輕鬆的搭建起來，時間只需十來分鐘，換做兩人來的話更是快捷方便。其次它能起來遮風避雨的好處，比類似於雪洞之類的避身處更有易於警戒的好處。埋在雪洞警戒困難，萬一有突發狀況更是不容易撤離。而這個東西搭建簡單，回收起來想必更加簡單，竟是可以反覆使用的！

　　傑瑞又開始舔下嘴唇了，只覺口乾舌躁般大是心動，控制不住的就想問價錢幾何。隨即看到重劍士沁姆也兩眼放光的盯著它，傑瑞理智的就閉上了嘴。

　　貓和老鼠正在那裡暗流湧動的再一次對掐，礦工和藥劑師卻過來問徐錚。一名叫虎克的礦工和一名叫做格林的藥劑師靦腆的問徐錚：「閣下，這個東西在任務完成後可以賣給我們麼？」

　　徐錚還沒回話，格林便道：「閣下，我們跟有戰鬥力的職業不一樣。他們可以通過武力搭建樹篷或是臨時避難所什麼的居住，我們卻不行。有了這樣的東西以後我們這些職業也能夠很好的在野外居住。你看，可行嗎？」

　　礦工虎克沒有說話，性格比較木訥憨厚，只在格林後面搓著雙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奪人所愛般的一臉羞怯，只在眼光看向帳篷的時候顯得很熱切。他的理由跟格林差不多，這樣的野外使用道具他看著眼紅。

　　格林的問話有禮而溫和，是個真資格學者型的藥劑師。虎克憨厚木訥，一看就是腳踏實地工作的老實人。徐錚對兩人大有好感，當即便答應道：「好的，任務完成以後，我送你們幾個。」

　　兩人怔了怔，大感不好意思，只說自己可以花錢買。徐錚笑著拒絕了，讓兩人事後隨便挑，如果可以的話就一人一頂。

　　虎克與格林都是大喜，鄭重謝過之後高興的奔回去向同行的夥伴報告好消息。湯姆和傑瑞熱切的望著徐錚，只盼他也贈送自己一些。阿佳西見了便奸詐的過來插話，道：「他們可以送，你們卻是要用買的。」

　　兩人倒也不介意，拉過阿佳西就去商量價格。

　　徐錚與六騎士自己都帶得有自己的帳篷，其他的則裝在馬車上。三隻魔獸加法師人偶馬克都帶著馬車落地，小邦加和麥克上去取了帳篷來分開。

　　半個小時以後，雪地堆起了一片帳篷，外圍一圈都是盜賊，向裡一點是重劍士和騎士，徐錚與礦工與藥劑師則被圍在中心位置。

　　重劍士們力氣大，拎著重劍去劈了許多柴火回來，分散著點起了火堆。眾人便就著火堆煮制食物。

　　此時四輛角馬多功能售賣車又發揮了強大的功能，煮薑汁奶茶，烹調食物，臨時的營地顯得一片熱烈，完全不似絕大多數野外紮營的隊伍那麼辛苦。

　　晚飯後，離休息的時間還早，眾人都覺得無聊。傑瑞吩咐手下去把了望的盜賊換了一批回來休息吃飯，那八名盜賊看到帳篷後不免又是讚歎一番。

　　無聊當中，礦工們和藥劑師都鑽在帳篷裡聊天，重劍士們厭靜喜動，三三兩兩提了劍在雪地上打鬥，互相切磋。而盜賊們則習慣性的檢查自己的裝備，磨亮匕首，再一次的在上面塗毒，保證自己的武器隨時都處於最佳狀態。

　　徐錚自己也閒得慌，便拖了馬克、阿佳西和基辛格來打撲克。馬克會玩這個，但薄薄的撲克牌手指過於粗大不靈活打著不得勁，而沒跟隨阿佳西前往奧森莊園的兩名騎士又沒學會幾人玩的拱豬打法，就由斯賓塞換下馬克，四個人在那裡拱豬拱得嘻嘻哈哈的大笑。

　　由於有徐錚在，大家就沒有賭錢，而是打輸了就重新洗牌三次，把黑桃Q這張豬牌和進去，一整疊放到地上，由輸家用嘴去把它拱出來。旁邊的人便在這個過程中大叫：「豬，出來！豬，豬！」如此看人拱豬的玩家開心了，變豬的人則大是鬱悶，只恨不得下把拿把好牌把別人也打成豬。

　　在火堆的火光映射之下，所有的帳篷都很安靜，惟獨徐錚這座吵鬧得很。另三名騎士陪看了一陣後也是手癢，拖了藥劑師格林來又組成一個牌局，在隔壁帳篷裡打牌打得熱火朝天，撲克牌摔得噼哩啪直是響。

　　格林剛開始不會玩，連續做了幾次豬頭。但他作為一名學者，腦袋肯定相當的好用，打了幾把之後就掌握到了技巧，竟是玩得有聲有色，深深體會到了其中的樂趣。當下就眉開眼笑的迷上玩撲克，召喚豬頭的叫聲一點不比別人小，倒像練過鬥氣一樣充沛得很。

　　八個人分做兩頂帳篷，混天黑地在裡面混戰，此起彼伏的哀號吸引了很多人來看。湯姆替下了阿佳西，笨頭笨腦的當了許多盤豬頭後仍自不服輸大叫再來。傑瑞卻是無比的奸滑，一直站在旁邊看，直到完全掌握了玩法才出手換下徐錚，坐到了湯姆對面看著他邪笑。

　　果不其然，湯姆再一次變豬，這其中的成績跟傑瑞有針對性的使陰招有必然的聯繫。

　　湯姆面紅脖子粗的完全體現了輸家的樣子，怒吼：「洗牌！洗牌！再來！媽的，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傑瑞則表現出贏家沉默著微笑不語的大氣，甚是陰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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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老大駕臨 03

　　再過得一陣，大家都看出了趣味，紛紛向徐錚討了撲克鑽回帳篷裡混戰，拱獵的牌局四人一組，最後就剩下徐錚、小邦加和麥卡三個人湊不成四人組的。不過這也難不倒徐錚，三人便拿著撲克換了新的玩法，斗地主，照樣鬥得不死不休。

　　日子便這麼輕鬆的過去，近百人的隊伍的兩個帶領人本該是湯姆和傑瑞，但實際整個行進節奏的掌握者成了徐錚，鬆弛有度的把握著隊伍的前進步伐。大傢伙兒白天冒著風雪依靠著滑雪板的強大雪地行進能力快速行軍，夜晚紮起帳篷徹底的放鬆，喝點小酒、打打撲克、多功能售賣車裡又有熱騰騰的食物伺候著，短短的旅途說不出的愜意。

　　七天的時間裡，眾人見識到了太多的新奇東西——新型的帳篷，每四人就有一頂，遮風避雪，和古怪睡袋配合使用，野地裡睡起來也挺舒服，早上起來的時候只需花幾分鐘拆掉它就可以方便帶走。還有方便麵，煮一煮香氣撲鼻，是吃膩了乾肉塊和硬麵包之後的好食物，裡面居然還配著有徐錚叫做脫水蔬菜的東西，在麵湯裡一泡，味道雖然比真正的蔬菜要差些，但大雪天的野外能吃過這樣的東西還是相當的令人滿足。傑瑞甚至還因此學會一句挺有趣的罵人的話，就是詛咒某個人吃方便麵的時候沒有調味包。在吃過方便面以後大家都深深覺得詛咒某人吃方便麵沒有調味包真是個惡毒到了極點的詛咒……

　　接著還有讓人不會迷路的指南針，雙筒的可以調節視野距離的望遠鏡，甚至還有用來打發時間的撲克牌之外的小型門球和彈子跳棋，全都是別開生面的好東西。傑瑞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先頭的隊伍名單上並沒有六名騎士，後來他們死活要跟來「保護」徐錚了，因為跟徐錚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有辦法將普通的一件事弄得充滿趣味，有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後艱難的任務當真有旅遊的味道。就比如這一趟本是艱苦的旅程，如果排除白天頂著風雪的急行軍，感覺倒像是在野遊。

　　東西很好很強大，但挺讓人煩惱的是自己見什麼都想要，他每拿出一樣自己就想買。如此下來，這一趟不僅沒收入不說，恐怕還要花出一大筆錢，收支嚴重不平衡。重劍士湯姆那邊同樣也受不了這種誘惑，是什麼就跟自己搶，還不停往上抬價，煩死個人！不過轉頭想想，重劍士煩人是煩人，心情還是可以理解，這樣的好東西，無論哪個團體都拒絕不了它的誘惑，真是太好用了。就不知道徐錚有沒有回到帝都以後大量生產的想法，如果有的話銷量肯定會非常之好。

　　而且這少年還有一項可怕的能力，只要有他在，什麼界限都會被淡化得很模糊。就像現在，重劍士們不再輕視盜賊，盜賊也不再排斥重劍士，雙方一到晚上紮營的時候就混到一起嘻嘻哈哈的打撲克，喝徐錚帶來的烈酒，連礦工和藥劑師也跟他們混在一起，儼然一個整體一般，氣氛好到格林這個藥劑師經常把壓箱底的珍貴藥劑都拿出來贈人。身為王子的徐錚，最喜歡到處亂鑽帳篷，見誰都聊上，在哪裡都討人喜歡。盜賊的戒心放到他身根本不管用，個別盜賊甚至連自己配製獨門毒藥的辦法都教給他了……其中也包括自己，照理說度過了這麼多年的盜賊生涯，理應該防人之心特別重才是，可如果那少年有事好言相求，自己半點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還把幫他辦事當成一種榮耀。真他媽太邪門兒了，這世間怎麼就有這麼妖的人呢？活脫脫一個妖人！

　　短短七天，傑瑞就把徐錚從重視到輕視，然後再次重視，隨後抬高到仰望的高度，心裡的想法和看待他的態度翻天覆地的變化著。

　　而徐錚半點不知道自己被看成了妖人，照樣習慣性的在趕路的時候四處胡亂折騰。就這樣折騰著，在第七天的下午到達了魔獸森林邊緣。

　　出行到得四天的時候徐錚因為結出樹人之種的不適就已經退去，這時候越往魔獸森林的邊緣靠近，徐錚就越發能感覺魔獸森林那個方向的魔法元素的濃厚氣息。在心底歡呼雀躍的同時，徐錚開始有些明白它為什麼能撫育出眾多強大的魔獸的緣故，如此濃厚的魔法元素首先肯定是吸引魔獸在這裡聚居的主要原因，其次則形成了一個得天獨厚的最佳魔獸生存場所，所以才讓這裡的魔獸不僅眾多，而且遠遠比其他的地方的魔獸更加強大。

　　這種感覺不僅徐錚感覺了來了，阿佳西和傑瑞，包括湯姆之類的有實力的人緊跟其後也感覺出來這種氣息，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不再有頭幾天的輕鬆之態。而類似於礦工虎克和藥劑師格林這種既無鬥氣也無魔法的普通人，越靠近魔獸森林的邊緣，越是感覺到一種壓抑得人兩股戰戰的沉重威壓，如果不是有一群盜賊和重劍士保護，又身負任務的話，他們根本不想靠近這個地方半步。

　　惟有徐錚從頭到尾一臉的輕鬆，這種氣息他以前就熟悉得很，只不過隨著出魔獸森林以後隨著天道之術的提高，又多了些感受罷了，絲毫體會不到任何威壓。

　　只要是人都知道魔獸森林是個生人勿近的險地，步步為營是最穩妥的辦法。湯姆和傑瑞兩人都是經常出外做冒險任務的熟手，一旦跨進魔獸森林的地界，兩人迅速提高了警戒。湯姆和傑瑞都打出信號放緩前進的速度，整隊人除了礦工和兩名藥劑師以外全體脫下滑雪板嚴陣以待，以應付突發狀況。

　　整個前進的道路上不見任何一隻魔獸，就連初階的魔力兔和泥巴怪都沒有見過一隻。事反常理必然有妖，弄得早已經在心裡做好準備要和魔獸接觸的人都在心裡惴惴不安，搞不清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傑瑞和湯姆也沒見到這種反常的情況，湯姆吼了一聲，重劍士們都更加巾貼緊了自己保護的人員。而傑瑞做了一個手勢，原本就進入戒備狀態的盜賊更加緊張起來進入更高的防禦陣勢，其中的一半人靈活的各自找了掩護消失不見。

　　傑瑞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風雪已經停住，能清楚的看到飛行得不高的三隻魔獸與一個法師人偶。

　　湯姆示意隊伍停下來看看情況，那三隻飛行魔獸與法師人偶變換了一下隊形，馬克退到後面，嚕嚕飛到前頭，都沒有停歇的繼續深入飛行進去。

　　傑瑞心裡大覺不妥，轉向徐錚問道：「徐錚，你的魔獸夥伴和人偶隨從……」

　　徐錚正瞇眼看著遠處的天空，聞言沒有說話。阿佳西向傑瑞道：「沒有問題。對於魔獸來說，魔獸森林就是它們的家，而馬克的實力的抗擊力又擺在那裡，不會有危險。」

　　湯姆看著馬克快要消失的光翼帶出來的流光，不由得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幾天相處下來，湯姆早已經感覺到這個法師人偶雖然並不具有人類的外形，但它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真正的人類，所有人都把它當作了有血有肉的生物來對待。而且他的性格又憨厚和善，所表現出來的忠誠很讓一群重劍士敬佩，湯姆在心裡已經對它生出好感，怕它遇到什麼樣不測。阿佳西想解釋馬克是連黃金龍索倫都打不死的小強存在，轉念又想到這是奧森莊園的秘密，只得作罷不提。

　　湯姆正在擔心間，忽聽徐錚說了聲：「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

　　湯姆抬頭向徐錚看著的天空那邊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過了一陣，遠遠的天空慢悠悠的飛過來一大片烏雲。

　　起初遠遠看著時還並不覺得它很大，直到飛得近了才感覺出來非常的大，像是把整個天空都蓋住了一般。而且這並不是普通的烏雲，它竟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在空中飛著不規律的路線，以一路並不太快的速度飛行過來。一路上它的形狀不停的變化，像是個阿米巴變形蟲一般一會扁一會圓，一會兒又向四周伸出圓鈍的觸角。隨著它的逐漸接近，更有一種嗡嗡聲隱隱傳來，壓在人心裡極不舒服。

草藥　傑瑞的臉色漸漸變了，直到這片烏雲飛得再近一些他才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怕自己看錯，掏出懷裡才買的雙筒望遠鏡凝神一看後臉上的神情已經全然變色，不由得發出淒厲的叫聲大叫道：「全體臥倒！這是一階飛行魔獸雙刺黃蜂！」

　　湯姆反應極為迅速，一聲喝叫傳下去，所有重劍士同一時間動起來，把自己保護之人一巴掌拍進鬆軟的雪裡，再迅速用便劍挑了積雪來將他們蓋上，只露出兩隻鼻孔在外面，而自己則提著重劍站在旁邊一臉凝重的看著天空那片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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