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全文完》

貓貓

169　胖姑娘改造計劃 04

　　露琪這個可怕的女王走後，徐錚一直在認真的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僅僅只有十二天的時間要把一個肉球狀的胖姑娘打造成一個窈窕淑女，這顯然不太可能，除非放棄尼娜的健康。但用十二天的時間盡可能多的減少尼娜身上的脂肪，讓她顯出女性的曲線來，還是能夠做得的。事實上這一點經過大家和尼娜的共同努力，已經做到了。尼娜現在看起來更像一隻加大版的可口可樂瓶子，而不是一顆肉丸。

　　要想進一步努力，讓她變成窈窕淑女，不花幾個月的時間不太可能做得到。而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離尼娜的生日宴會只剩下三天時間，這三天的時間裡能減去的脂肪肯定不能令人滿意。所以徐錚果斷的把這三天的時間用來做其他更重要的事。

　　比如，如何去發掘自己的資料庫，尋找各種可以讓一個姑娘變得更加美麗的辦法。

　　徐錚用了一整晚的時間把自己的資料庫裡接觸過的知識與技巧整理歸納出來，結果他吃驚的發現，關於女生如何增加自己美感的方法，足可以讓人花上幾百年的時間去學。它複雜得就算愛因斯坦像自己一樣重生，撓破了頭皮也不見得學得全。

　　面對這樣浩大的工程，徐錚只好選選揀揀的撿自己覺得有用的歸納出來，再記到紙上。如此這般也寫得手軟外帶掛上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當晚，徐錚要求的精靈族畫師與魔族畫師到了。精靈族來的是一個女子，名字叫安吉麗‧輕風。魔族來的則是一個男子，名字叫做斯賓格‧卡塞迪奧。

　　安吉麗今年三百六十二歲，容貌看上去像個二十六、七歲的成年女子。這個女精靈看上去成熟溫婉，又具有一種無法描述的知性美感，只往那裡一站，大股的濃厚藝術氣息就撲面而來。斯賓格則是一個非常另類的魔族男子，談吐舉止間煙視媚行，妖得實在不能再妖。他的面孔長得白皙文弱，如果不看頭頂上那兩枚魔族標誌性的尖角，很容易誤會成人族。

　　現在這兩個就坐在徐錚面前，精靈族的安吉麗微笑著看這個精靈族最年輕的異族小長老，魔族的斯賓格則拿著一把小銼子去銼頭上的兩枚尖角，動作很有點慢工出細活磨小手指指甲的味道。

　　「長老，叫我們來幹什麼？或者說，具體需要我們畫什麼？」安吉麗問。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她還以為需要自己的技藝去給徐錚佈置某個人族女子的晚宴會場，這讓她覺得有點侮辱了自己的才藝。因為作為一個精靈族，對於人類並不見得有多喜歡，而且把喜歡的藝術用來佈置一個類似於會場的地方去讓人評頭論足，而不是讓大家透過自己的畫欣賞大自然的美麗，她覺得這是對自己才藝的一種輕賤。

　　如果面前的少年不是徐錚，不是那個特別討人喜歡的少年，她根本就不會來。精靈的管理本就鬆散，並且充滿了各種自由，如果不是她對徐錚有好感，就逄是蘭洛特的邀請，她要是不喜歡徐錚這個人類，照樣也不會甩他。

　　斯賓格也抬起了頭去看徐錚，一對黑多白少的瞳孔裡充滿了好奇。這少年的傳說自打卡米拉來找上他時就聽得很多，踏上地面則聽到了更多。原本離開自己的畫室去地面尋找新靈感的想法轉變對這少年的興趣，這才興致勃勃的離開了自己的畫室。

　　現在兩人就面對面坐到徐錚面前，安吉麗按捺著自己的些許不快，只想著盡快完成任務，算是對這少年為精靈族做出了許多努力的回報。斯賓格則大感興趣的望著徐錚，對面前這個無論在哪個種族面前都表現出一副平常心的人類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反覆打量，宛如面對一個靜物寫生的道具。總體來說，兩人對徐錚瞭解得都不多，安吉麗長時間呆在畫室，斯賓格才被卡米拉從深淵裡揪出來，都對徐錚這個充滿了傳說的少年非常的好奇。

　　徐錚敲了敲桌面，道：「兩位都是傑出的畫師，一生都在畫布上創作，有沒有試過在其他的地方施展自己的畫筆？」

　　兩人皆是一怔，下意識微微思索起來。安吉麗首先想到的是獸族的圖騰壁畫，它們非常之古老樸素，但卻又有一股別人無法表達得出來的震撼心靈的魅力。斯賓格則想到了天空的顏色和雲彩的形狀。剛踏到地面的時候，他只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就為之震驚。那種顏色和變幻無窮的形狀，他完全沒有信心把它們重現到畫布上。

　　「你是說獸族的圖騰壁畫？」安吉麗試探著問，又道：「我曾經試過，但表達不出來那種感覺。我想能把它們繪出來，又能表達那種古老傳承的厚重感覺，只能是獸族傑出的薩滿。」

　　斯賓格也點頭。就像那些天空和雲彩，能繪出那種感覺的也只是人族的畫師。

　　徐錚搖頭，道：「那是大道小技，沒有直擊心靈的感悟，誰也畫不出來。我現在說的是小道小技，雖然不見得能陶冶心靈，但同樣可以讓人感到快樂，讓生活變得美麗有趣。」

　　「哦？」兩人都來了興趣，道：「說說看。」

　　徐錚輕輕一笑，道：「兩位有沒有試過在臉上畫畫？這在我的家鄉，有個專門的叫法叫做化妝。」

　　說罷，將自己整理出來的一部分資料往兩人面前一推。

　　安吉麗與斯賓格帶著疑惑各拿了一部分去看。起初兩人都對徐錚拙劣的亞里斯大陸通用語書寫大皺眉頭，但很快的隨著繼續往下讀，兩人就露出了吃驚且興趣十足的神色。

　　「腮紅？」安吉麗無意識撫著自己的臉頰，她長期待在畫室，見的陽光少了，膚色遠不如一般精靈來得健康，這種叫做腮紅的化妝技巧好像就可以彌補這個缺點。別懷疑，每個精靈都是完美主義者，包括自己展現在別人面前的容顏，盡力做到盡善盡美，絕不能有任何瑕疵。看著手裡的資料，她已經認真的要想，這上面說是用某種叫做粉刷的工具來塗抹，假如換成精靈的掌研手法呢？會是什麼效果？

　　斯賓格則在看關於眼影的部分，這個另類的魔族男子無疑是屬於那種特別愛美……或者特別臭美的類型——大概可以歸是至魔族裡的孔雀族，無比自大，無比自戀，無比愛現，也無比的愛炫耀，更無比的……欠抽。他對於自己表現出來的容貌無比的挑剔，千方百計的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表現在人前，比如長期沒日沒夜的繪畫，那兩隻偌大的眼袋和濃重的黑眼圈就是他心中最大的痛。現在這個人族少年向他展示出另一種可能。通過某種有趣的化妝技術，指不定自己的痛就可以轉變為別一種美麗……斯賓格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魔族血液正在加溫。

　　這兩人都是行動派的，想到就做。安吉麗拿出自己的顏料，認真調配自己中意的顏色，就試圖往臉上抹。而斯賓格則拿出火山碳，細細的研磨，打算作為塗繪眼影的顏料。

　　「別，別，別！」徐錚慌忙道：「你們還沒看關於化妝品制做和品質要求的部分，它的要求非常的嚴格，因為臉上可不是什麼東西想往上塗就能片上塗。我可得提醒你們，普通的顏料絕大部分都含有毒性，塗止去之後長一臉的疙瘩倒是小事，腫成麵包或是潰爛傷害了自己那就玩大了。當然，如果你們不怕亂七八糟的東西塗上去長一臉的怪東西，我當然不反對。」

　　安吉麗吃了一驚，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普通顏料不能用？那用什麼好？」

　　徐錚笑吟吟的遞給她幾小包東西，道：「化妝品的制做工藝咱們以後再說。這一次暫時先用這個。」

　　「是什麼？花粉？」安吉麗接過聞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散發著一股微微的幽香，是一種細細密密的淺紅色粉末。

　　「是的，花粉。它的粘附性很強，只要花沒有毒性，它的花粉也就沒有毒性。而且它們色彩豐富的顏色足以勝任這個任務。」徐錚道：「我向艾比要的。以後你自己在森林裡採集應該能得到更多更好的，然後再拿來做顏料，後續的工藝我慢慢告訴你。嗯，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精靈族的特產。」轉頭看向斯賓格：「火山碳含有多種有害物質，比如硫、磷什麼的，對皮膚的傷害很大，不能用。你可以用普通的樹枝燒成碳來試用。當然，更加好的眼影用料制做非常的複雜，顏色也不局限於黑色一種。如果你喜歡，我也把工藝告訴你，以後就作為魔族的特產。」

　　魔族生活得確實不容易，到了地面斯賓格才知道卡米拉這些大著膽子跟隨徐錚的魔族生活得有多好，他們簡直是打破魔族以往生活的潛規則，開闢出一個讓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魔族全部像他們一樣來到地面生活不現實，但如果可以有魔族自己的特產，而又能為其他人所需要，通過卡米拉這些來到地面的先鋒族人，自然能為魔族帶來更好的生活。斯賓格於是大喜，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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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醜小鴨夜宴 01

　　與尼娜一起倒霉的還有阿里斯奧，那於他隱隱透露出對尼娜的好感以後，徐錚便盯上了他。自己這好朋友既然喜歡尼娜，那怎麼都要幫助他，成全他。正好尼娜由於體型原因，各種衣物都要給她重新設計，正好連阿里斯奧的一起，想辦法好好裝扮他們兩個，讓阿里斯奧也在尼娜的宴會上出彩一把。所以阿里斯奧很快淪為徐錚手裡的免費模特兒，想到什麼就使喚安吉麗和斯賓格那兩個同樣免費的畫師去畫，再給樣板丟給阿里斯奧家的裁縫去做，從頭到尾一個子都不必花。

　　還別說，阿里斯奧家的裁縫裡還當真有厲害的人士。徐錚想出來的東西，他們總是有辦法採取折衷的辦法把它們變成現實。第一次或許效果讓人不太滿意，但拿來給徐錚看過以後，聽了徐錚提出的意見，改來改去之後總是最終能達到不錯的效果。

　　這就使得往阿里斯奧府上跑的裁縫趨之若鶩，踏破門檻一樣成天不斷的跑。徐錚叫他們做衣服，給不給錢反倒是小事，他們能在徐錚這裡學到什麼成了重中之重。不怕徐錚不給錢，就怕他不給新的樣板和意見。

　　這些裁縫也試過把新製出來的衣服投放到市場，效果出奇的好，貴族老爺和小姐們根本不在乎錢，只在乎如何漂亮，今天穿的新樣式是不是別人沒有穿過的樣式。如此一來，徐錚雖然分錢沒有掏，但實際帶回來的利潤卻更多更多。

　　如此發展下去，徐錚最後替尼娜和阿里斯奧敲定了兩套衣服，徐為秘密裝扮，要求裁縫們不得透露出去。裁縫們也是暗自心喜，期待著這兩樣不一樣的裝扮讓兩人大大露臉，展示佩諾奇商會的實力。

　　時間還剩下兩天，兩天的時間裡徐錚像搜腸刮肚的找了許多替代物和和替代辦法給尼娜來了一次全身的保養，並參對她進行了全方位的儀態和舉止的強化，以備進行最後的宴會檢驗。這其中包括芭蕾的練習，這種可以讓人變得更加優雅、從容、自信，肢體充滿了協調性的舞蹈動作被徐錚拿來強調尼娜的貴族氣質。

　　徐錚的出發點是好的，哪知道尼娜真正是只胖鴨子，做出來的動作著實可怕得很，所有的動作她做出來都像是肥鴨浮水，把徐錚和她自己雷得不行。另外是徐錚這個老師也不太稱職，他知道芭蕾這種東西，嘴巴能說出來有什麼好處，但示範了時候就比提線木偶好不了多少，呆板得很。兩笨相遇，最終的結果就是那樣。

　　反倒是一旁的蘭洛特，實在看不過去兩人的笨拙，放下劍走得兩人身邊，順手學著徐錚的動作做了幾個，那種悠久的精靈文化孕育出來的優雅從容頓時表現得一覽無遺。尼娜呆了，徐錚鬱悶了，一點都沒有候到精靈王子蘭洛特還具有這種特長。徐錚氣悶之下索性把芭蕾的動作要領全部口頭交述給蘭洛特，讓他去指導這個胖鴨子。

　　結果，蘭洛特搖身一變為非常優秀的芭蕾舞指導老師，讓眾人大跌眼球。剩下的一天時間裡，大家都圍在他和尼娜兩人身邊，看蘭洛特優雅舒展的舞姿，然後再譏笑尼娜肥鴨游泳，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領悟到動作要求，慢慢變得優雅高貴。

　　就在尼娜生日晚宴的前一天晚上，莊園來人全部到齊。霍克沒能來得了，而魯斯則到了。大家聚在一起，又是好一陣狂歡。

　　就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下，尼娜的生日晚宴粉亮登場！醜小鴨就要變成美麗的天鵝！

　　又見華燈初上時，整個扎馬城主府上一遍通明。

　　無論哪一個人，只要一踏進尼娜家就立即感覺出來這一次的生日宴會與以前的絕對不同。

　　從大門通到舞廳的大道道路兩邊都擺滿了鮮花，這些全都是花店的艾比以三成的成本價格送過來的。它們被紮成花籃沿著道路兩邊擺放著，顯得繁花似錦，在冬日裡的微風中微微顫動，帶來一片最鮮艷的活力。

　　更叫人驚奇的是，在這冬日裡依然還盛開的花種本來並不多，但在這裡，竟像是四季的差別全都消失了，春季的、夏季的、秋季的花朵依然在這裡怒放，完全違背了季節的限制，像是它們得到了尼娜生日宴會的消息，也要來湊個熱鬧。

　　不用想，這肯定是徐錚、蘭洛特、阿斯班三人的功勞。作為兩個准精靈和個偽精靈，強大的自然系力量作用下，要展現這種場景實在太過容易。徐錚不像蘭洛特和阿斯班一樣可以把自然魔法玩得溜溜轉，但他那身自然魔法的親和力是擺在那裡的。一股純正的自然系力量外放出去，所有的植物都沒有感覺到他那種自然平和的心態，一時間紛紛響應，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面展出來，這些所有的花裡讓徐錚喚醒的居然最多。

　　再來是燈火。扎馬家精緻的銀燭台這次沒有擺上任何一根蠟燭。它們每一根分枝上都飄浮著一個魔法光球，綠色的自然系的交給蘭洛特和阿斯班，其他各系的七彩顏色則由徐錚點燃。別懷疑，徐錚就是有那麼妖，攻擊類型的魔法他依然玩不轉，但這種輔助系的魔法他比誰都玩得好，魔力元素的精控手段早已經遠超魔導士級的水平。

　　就只見那散發著瑩光的各色魔法光球飄飄悠悠的浮在燭台上，像是沒有半點重力一般凌空虛浮，又像是具有生命力一般微微的一縮一漲的吞吐不定，映得遠遠近近都是一片絢麗的光與影，創造出一副大手筆的魔幻場景。

　　這樣的頂著魔法光球的燭台被擺放在大理石的台柱上，每隔兩米便是一個。其上則搭著架子，一個巨大的花束頂在上面。以花束為中心，淺粉色系的布幔四展開來，形成一個巨大 的粉色的傘，頂在頭頂。仰頭望它，不僅可以看到布幔隨風舞動，還能透過布幔與布幔之間的空隙看到滿天的星光，它們和布幔一起相映成趣，織出一片獨特的亞里斯大陸以前沒有見到過的夢幻風格。

　　那個巨大的花束並不僅僅只是擺在那裡，組成它的每一朵花都在慢慢的綻放，一直開到最盛處則慢慢收攏，隨後再次展放盛開這個過程。每到每朵花開至極處，便傳來啵的一聲輕響，一股如煙如霧的粉塵便噴吐出來，帶著一股如影隨形的清舞，像是仙塵一樣隨風灑落。

　　如此奇景，當然是阿斯班的手段，這個正太精靈王的字典裡可沒有低調這一說，他一出手，當然是要弄到最好。

　　轉頭再看，一進門便是五位迎賓，其中四個年輕人選的是扎馬家府上最俊的小伙子，中間那個氣質沉靜而漠然的則是菲立德‧扎馬的貼身管家。隨除了那位管家，其餘四人一律熱情而有禮的微笑著，替客人接過禮物，並接手他們脫下來的厚重衣服，妥善的掛好。而管家，則負責查驗每一個人的邀請貼，微帶倨傲說著邀請的話。

　　五個人，管家穿著從佩諾奇商會送來的青灰色燕尾服，合體的裁剪和充滿貴族氣息的燕尾服至少讓管家看上去年輕了十歲。至於他鼻樑上架著的小眼鏡，則來自於徐錚的那副冒充魔法學徒的眼鏡，這又讓老管家充滿了一種知性的魅力，讓人對這個老管家都不敢小看。四個僕從穿著緊身褲和襯衫，和管家一樣頸間繫著優雅的蝴蝶形領結。四個俊小伙年輕健美，修身束腰型綢制腰帶寬寬的繫在腰間，再配著雪白襯衫，深黑色的貼身長褲，把四個小伙表現得體形修長陽剛，實在讓人眼前一亮。他們襯著一身孤傲又充滿學術氣息的老管家，所有氣派表現得恰到好處。

　　如此作派，迎面撲來的就是扎馬家完全不一樣的貴族的氣度，讓人感覺到賓至如歸，又感覺到了那種只有貴族才能散發出來的不一樣階級。只由簡單的服裝改變和迎賓的禮儀變化就讓人體會到了。

　　這些，當然全然來自於徐錚的知識。再沒有比前世的英國老貴族更能明白的表達出這種氣質，他只要撿自己的記得的拿出來秀一秀，就完全可以做到。

　　現在，這廝就躲在僕從的隊伍裡偷笑，看人來人往的賓客被這種排場震得目瞪口呆之餘又大是羨慕，紛紛打聽這次宴會的策劃者是誰，這些禮儀是誰教會的，僕從們身上穿的侍者禮服又是來自於哪裡。

　　扎馬府上的其他僕人全穿著和一樣的侍者禮服，依次而站，集體全擺著一動一個動作：一隻手背在背後，只用單手和肩平齊，掌心裡托著一隻銀盤，上面放著許多的糕點和水果。

　　水果來自於毛裡夫婦的水果店，它們被精心挑選後切制擺放著美煥美倫的果盤盛在盤裡，不必嘗，只看那種精心搭配的顏色就能讓人食慾大振。貝妮嬤嬤的精製糕點這次得到了大力的發揮，所有美味糕點全由她指點制做，擺動了盤中來供人品嚐，可把這位老嬤嬤開心得把滿臉的皺紋笑成了一朵爛菊花。



172　醜小鴨夜宴 02

　　看到這個場景的人都驚吃得得禁不住屏息，它完全打破了歷來貴族宴會腐敗委靡的氣息，一味只知道用富貴和榮華堆砌出盛世的繁華，推倒了以往那種透著一股子金幣味道的庸俗。在這裡同樣是花了很多錢，展現出巨大的排場，但它完全沒有以往那種浮華不實的氣息，表現出來的則是真正的高貴、典雅，跳出平民階層的優秀。同樣也是花錢，但這個晚宴明顯要高檔出太多。

　　縱觀整個庭院，從佈景到佈局，從服裝到用具，再從裝點到精心修飾，無一展現了一種別具匠心的智慧。這和以往的夜宴相比，完全是一種質的騰飛，讓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一時間趕來的賓客紛紛低聲議論，詢問各項關於眼前所看到的細瑣小事。更有精明者已經把眼光放到侍者身上，打聽這些服裝由哪裡來，由誰設計制做。

　　「魔法光球！好大的手筆！誰請動了魔法師來弄這個？」

　　「有什麼了不起的？作為一個零級魔法，魔法光球這種照明技能魔法學徒也可以施放出來。」

　　便有人嗤鼻道：「山德，不懂就不要亂說，一個魔法學徒的魔力水平可以施放幾個魔法光球？你看這裡，少說也有好幾千吧，就算只請魔法學徒那也得請多少？再看那些顏色，各系的都有，就算是雙系魔法學徒，有著這處潛質的魔法學徒身價都會相當的驚人，他會來給你做這個？無論怎麼樣，有人請動了他們，而這麼大的手筆，事前沒有哪一個人聽說過。」

　　長點腦子，菲立德‧扎馬，沒那麼簡單！

　　「這倒是。馬達加爾沒有自己的魔法學院，他上哪裡去找這麼多的法系職業來幫忙？法師們一個個全都是眼睛長在腦袋頂上人物，肯來這裡出力，事情有點不同尋常。」看看身邊的人，疑惑的問道：「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菲立德和哪位魔法師大人交好？」

　　那人搖搖頭：「沒聽說過。只聽說他女兒交了一幫子新朋友，大家走得很近，關係親密。那其中就好像有一個戴眼鏡的魔法學徒。」

　　「就他一個？」

　　「嗯。」

　　「真是怪事……」

　　有瞭解一些魔法的更加疑惑：「那種黃綠色的光球是自然系照明魔法吧？沒聽說人族的魔法師也會精靈的魔法，難道說，扎馬大人還請動了精靈魔法師？」

　　便有人點頭附和：「搞不好就是。你看頭頂的花，能展現這種不停盛開的姿態，除了精靈沒人做得到。這樣看來，扎馬大人的能量不可小看，我得重新估計他的力量了。」

　　阿斯班躲在人群裡偷笑，誰說的？徐錚就可以嘛，只不過玩得沒自己這般順溜。精靈不必請，自己自動的就來了，他挺喜歡尼娜這胖丫頭，還有去當了聖女的那個愛爾蒂，兩個人族丫頭都不錯，當然要來幫忙。對了，愛爾蒂把自己給的麵包樹種子種下去了沒？阿斯班在想這個問題。

　　也有貴族或是商人貌似漫不經心的去問走來走去的侍者：「你們的服裝從哪裡來的？扎馬大人給你們定制的？」

　　侍者便笑答：「尊敬的先生，不是這樣。這一次的晚宴從策劃到籌備，包括禮儀的訓練和服裝采備，主人都只提供資金，其餘大小事項一律由小姐完成。」

　　「尼娜小姐？」

　　「是的。這一次所有的準備工作都由小姐和她的朋友一手操辦。服裝來自她的好朋友佩諾奇少爺的提供，由佩諾奇旗下的裁縫店設計完成。具體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您可以去詢問阿里斯奧‧佩諾奇少爺。」

　　「小阿里？」

　　「是的，先生。不過我想我得提醒您，尊敬的先生，如果您要購買這種禮物，我得好心的告訴您，佩諾奇少爺已經放了話，說關於這種服裝的一切事宜他都交給尼娜小姐做為她的生日禮物之一，所以您最好去詢問尼娜小姐。」

　　問話之人便遲疑起來：「尼娜，她也有這麼大能量了？」

　　侍者抿嘴一笑，卻是不答，施了一禮之後快步走開。問話之人便站在那裡禁不住沉思，考慮該用什麼方式對待這個給人感覺有些不一樣了的尼娜‧扎馬。

　　所有的交談聲中當然也夾雜著不和諧的聲音，有女子的聲音恨恨的道：「想不到尼娜這個肥婆娘這次的生日宴會居然辦得這麼好！」

　　「光是宴會辦得好有什麼用？她肥得什麼都穿不進去，走路就像一隻肉球，等她一路滾出來站到這個花束下，一美一丑正好形成強烈的對比，真讓我煩惱到時候怎麼樣才能忍住脫口而出的狂笑。」

　　「你哪次是忍住了笑的？」

　　「討厭～你還不是每次都故意笑得很大聲嘲弄她。」

　　「我沒忍得住嘛。」

　　「這倒是，看得那肥婆娘的德性，誰都忍不住。我記得上次她吃東西，左手一根燻肉，右手一塊火腿，我都找不到話說，只能上前問：『尼娜，你的胃袋是空間道具嗎？什麼都可以往裡放。』」

　　「你真惡毒！」

　　「當真？謝謝，謝謝！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幾個女郎低聲笑起來，又去問身邊的男伴：「喂，你今天打不打算請尼娜跳支舞？」

　　那男伴有些為難的道：「美麗的女士，你說呢？」

　　女郎矜持的道：「我看……還是去吧。要不然的話，冷落了咱們今天的主角，那會讓她多難堪？我就當好心出借你一會兒，畢竟你是肯來的青年男子中少數比較有魅力的男子之一。」

　　另一個也附和道：「是啊，去吧，去吧。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件事。請留心尼娜的肚子，它凸出來的尺寸會增加你們兩人之間距離，要把手放到她的肩頭不太容易。當然，放到她腰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那男伴低聲一笑：「喂，小聲些。你不是看中了她的家產嗎？尼娜是個沒長腦袋的肥婆，他父親可不簡單，你想要把她搞到手，最好還是留神些。」

　　頭一個男伴傲然道：「我肯看得起她，那是委曲了我！我的家境相貌，哪樣差？要不是她有著豐厚的嫁妝，我連她說話都提不起心情。」

　　身邊的女伴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嫣然一笑：「我呢？」

　　那男伴的眼睛瞬時化為一池春水，低頭在她頭頂輕輕吻了一下，道：「有了你，誰還在乎嫁妝？不過，等我拿到了尼娜的嫁妝，扔了她再和你在一起，不是更好？」

　　女郎吃吃的笑了，道：「所以我肯大大方方的把你借出去，就算我提前的投資。噢，可憐的尼娜，你肯陪她跳一支舞，她會一晚上都睡不著覺吧？拋棄她的時候別那麼殘忍，人有要戀愛一次不容易。是吧，傑森？」

　　被喚作傑森的男子搖了搖頭：「我做不出來那麼噁心的事，一想到要抱著那桶豬油跳完整支曲子，我就覺得膩得很。今天我決定無論父親怎麼逼迫我，我都沒會和她跳舞。」

　　一幫子貴族青年男女便在那裡放肆的笑，都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看看尼娜的笑話。

　　遠遠的，阿里斯奧聽見了，眼光越轉越冷，額頭的青筋暴起，大跨步出去就打算發洩自己的憤怒。尼娜那個可愛的胖姑娘竟然由人這麼說，這讓他怒不可遏。

　　徐錚伸手拉住他，淡淡的道：「任他們說去。」

　　阿里斯奧怒道：「他們沒資格為麼說！」

　　「我知道。」徐錚展顏一笑：「說說而已，皮不疼肉不癢的。你就站在這裡，一會兒舞會進行的時候，穿上我給你定制的衣服，讓他們看看那個不成才的小阿里是什麼模樣。再看看他們嘴裡醜陋不堪，送都送不出去的尼娜又是什麼模樣，用事實也扇他們的耳光！」

　　「我不……」阿里斯奧仍是不服氣。

　　「聽話！」徐錚輕聲喝道：「我你難道都不信了？」

　　阿里斯奧憤怒的噴著鼻息，定定看著徐錚的眼。那裡面，只有平和和冷靜，在平和和冷靜之下又隱藏著朋友被侮辱的怒火。

　　許久之後，阿里斯奧被怒火沖暈的頭腦才冷靜下去，澀聲道：「我信你。」

　　徐錚伸手把住阿里斯奧的肩，重重的拍了一拍，道：「這才是我的好阿里。說什麼話一向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事實打敗他們。我看好你！你和尼娜在我心中和他們相比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他們完全就是垃圾！目光短淺、心胸狹窄，庸俗膚淺。這種人就算他們的父母花錢把他們送給我當朋友我都嫌棄！」

　　阿里斯奧終於咧嘴一笑，道：「徐錚。」

　　「嗯？」

　　「我突然發現你的嘴巴相當刻薄。」

　　徐錚聳了聳肩，道：「成天和露琪呆在一起，就這個本事漲得最快，完全是被她鍛煉出來的。不學點毒嘴毒舌，會被她轟得體無完膚。」

　　阿里斯奧想了想，呵呵笑起來，一肚子怒意煙消雲散，只覺得自己真沒必要跟那幫子垃圾一樣見識，沒得降了自己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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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醜小鴨夜宴 03

　　一場對話也在尼娜房外上演：

　　菲立德搓著雙手站在門外，煩惱的揪著自己的半白頭髮，嘴裡焦急的道：「女兒，我已經十二天沒有見到你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不要，不要！」尼娜慌亂拉開壁櫃，把正在替她化妝的安吉麗和斯賓格藏進去，嘴裡慌忙道：「父親，不許你進來！我……我……還沒穿好衣服！」

　　真是……拙劣的借口。

　　聽出尼娜口裡的慌亂，菲立德倚著門，放低聲音溫柔的道：「我知道你的擔心。女兒，你是不是不敢出來面對大家？」輕輕用手拍著門，用更加柔和的聲音道：「女兒，自從你母親去世以後，你就是我心裡最愛的寶貝。相信父親，你就算再醜，我仍然疼你愛你。別人怎麼看你我根本不在乎！何況你還不醜。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那個蹣跚學步的小胖丫頭。知道麼，你剛生下來的那一天，我摸著你比我比拇指還大不了多少的腳掌時，我不知道，你是我一生最疼愛的小女兒。別人怎麼看你，我一點都不在乎，女兒你也不要在乎。在我心裡，你就是最美的天使。」

　　門後，尼娜眼圈陡然紅了。低聲道：「父親，我就是你最疼愛的小女兒，我永遠愛你。」

　　「那你還不出來讓我看看？」菲立德道：「我知道這上晚宴讓你心情不好，這麼逼著你讓你站在那些人面前讓你難受。可是，父親有父親的苦衷，每一年你的傷心我都看在眼裡。你明白嗎？女兒，父親是努力讓你放開眼界，去找到你心愛的男子。多見見，多看看，總有那麼一個不膚淺的會看到你真正的美麗。我當年認識你媽媽的時候她可不美，營養不良讓她頭髮都沒幾根，可是我認識她不到幾天就愛上了她，再沒有比她更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了。女兒，相信父親，懂你的男子一定會出現。」

　　「可是外面那幫傢伙不一樣，他們都不喜歡我。」

　　「他們敢！」菲立德鬍鬚怒張，喝道：「我菲立德‧扎馬的女兒，配誰配不上？」

　　「父親，我懂的，他們都衝著我們家的家產來的，並不是真正的喜歡我。或許會有懂我愛好的男子出現，不過絕不是他們！」

　　「尼娜……」菲立德抵聲歎息。

　　尼娜抹了抹眼，在門後高昂起了頭，道：「父親，我不再是以往的尼娜。難道你就沒感覺到今晚的晚宴非常的特別嗎？父親，我交到了不得了的朋友，在他們的幫助下，你將會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尼娜！」

　　「是，他們是很厲害。起初我還不相信，但現在我很慶幸聽了你的話。不過，女兒，你出來讓我看看好不好？如果你在哭泣泣的話，我想父親的懷抱會讓好過許多，嗯，儘管我近年長胖了不少，但還是挺寬廣。」菲立德軟話相求。「女兒，我開門進來了喔。」

　　「不要，不要！」尼娜在裡面尖叫，嚇得那點傷心和感動飛得無影無蹤，她妝才化一半，哪能見人？當即便慌亂的順手抓起各種東西往門上砸去，叫道：「父親，別進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哦？」菲立德仍是很擔心。自己那胖丫頭可是一口氣消失在自己眼前十二天。按照以前的慣例，她都是一個人躲起來傷心，要不就是跑到最好的朋友阿里斯奧那時哭，非常叫人擔心。

　　「真的，父親。」尼娜嚷道：「你要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這次跟以前不一樣。」

　　「那好吧。」菲立德終於放棄，只道：「女兒，那我先下去了。你可別……傷心。」說罷，臉上掛著一臉擔心的表情走了。

　　安吉麗和斯賓格從壁櫃裡出來，安吉麗微笑著看尼娜：「尼娜，其實你挺幸福，你父親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尼娜衝他們攤了攤手，道：「可是，父親還是對我沒有信心。沒有哪家的姑娘是像這樣胖得不成形狀。」

　　斯賓格化著妖異眼圈的眼角一抬：「那你呢？」

　　尼娜輕輕一笑：「我有！所以，拜託了！」

　　安吉麗和斯賓格相視一笑，重新把兩人越來越複雜的化妝道具擺到了尼娜面前。

　　「尼娜，閉上眼。」

　　「哦，好的。哈！斯賓格，輕點，好癢！」

　　「忍著。不許吃口紅！」

　　「哎喲！安吉麗！你這個粗魯的精靈，你能不能不要用那麼大力氣拔我的眉毛？」

　　「太亂了！不拔不行。」安吉麗竊笑，她喜歡看尼娜疼得搖頭晃腦的表情。帶著這種小小的惡毒心思，她用張弓拾箭一樣的飛快速度去拔尼娜那些多餘的亂眉。

　　斯賓格捏住尼娜的下巴不讓她毛動，不懷好意的道：「尼娜，我真喜歡你的臉。」

　　「為什麼？」尼娜問。

　　「因為它足夠大，畫起來很有滿足感。」

　　「斯賓格，你真可惡。」尼娜笑罵道，伸腳去踢斯賓格，又伸手去撓安吉麗的腋窩，三個人在那裡嘻笑連天。

　　正打鬧著，徐錚人窗口爬進來，問道：「好了沒？外面賓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尼娜你弄好了就出來見客。」說罷，自己噗的一聲笑出來，覺得自己見客這個詞用得相當經典。

　　斯賓格端起尼娜的臉仔細端詳了一陣，道：「差不多了，細節的收拾還要用上半個小時。現在就剩下最麻煩的那件事。」

　　尼娜下意識一縮：「真要穿那個東西？」

　　徐錚悶笑：「當然。」

　　尼娜有些鬱悶的道：「我剛剛試過了，減肥的效果沒有達到目的，我穿不進去。」

　　徐錚笑得有點惡毒，道：「你要是穿得進去，那玩意兒也不必穿。它本來就是用來強行塑身用，要不然我和阿里也沒有必要花那麼多心思把它弄出來。」

　　「那怎麼辦？」

　　「好辦，文來不行就武來！反正它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強塞進行。諾丁！」

　　諾丁應了一聲，也從窗外翻了進來。

　　尼娜頓時嚇白了臉，驚慌的看著徐錚：「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尼娜跳起來就想跑，徐錚笑道：「斯賓格。」

　　「收到！」斯賓格也笑起來，輕聲快速的吟唱，然後彈了彈手指。輕喝：「三倍重力！」

　　一個無形的重力場向著奔逃的尼娜扔去，尼娜呃了一聲，重重的跌在地板上。隨即那四人如狼似虎的撲上去按住她。安吉麗在整個過程中一直笑，道：「這種事幹起來真有趣。」

　　所謂有趣的事情是把尼娜明顯不可能穿得進去的束身馬甲往她身上套。

　　過程很簡單，也很黃很暴力，先用它裹住尼娜，再用力的拉背後的繫繩，強行收束。

　　「痛痛痛！」尼娜叫道：「我喘不過氣來了！」

　　「痛就對了！」徐錚狂笑：「美麗和痛苦一般說來都是相伴相依，想要美麗就要付出代價。」

　　五個人在房間裡按作一團，此時的場景有人看到的話必要會放聲大笑。只見尼娜像一隻烏龜一樣四肢伸著被人按在地板上，優雅的女精靈毫不優雅的騎坐在她的頭上，臉上的笑容帶著惡魔的味道，笑得有點猖狂。真正的魔族斯賓格用力按住她的兩條腿用力的拉，試圖把她拉得更長一些。如此動作，整體看起來使得他像正在進行一件會玷污女子貞操的不道德事件的幫兇。徐錚和諾丁則站在兩旁，各伸一隻腳踩在尼娜背上，兩人的雙手都拉住繩索的一端用力拉緊。

　　「用力。」徐錚對諾丁道。

　　諾丁則說：「我很用力，會不會把她擠爆？」

　　「不會。」徐錚滿不在乎的道：「女子的軟韌是你想像不到的可怕。」

　　尼娜身負五個人的體重和三倍重力，完全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只能摔跤手那樣用一隻手胡亂的拍著地，慘叫：「輕點！喂，輕點！給我留點空間，我出不了氣！」

　　「誰讓你運動的時候不努力？」徐錚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和一臉悶笑的諾丁一直把繩索拉到盡頭才繫好了，扶尼娜站起來。

　　「好了。」徐錚滿意的看看，道：「這下能裝進那件裙子裡。」

　　尼娜抱怨道：「我都沒法呼吸，也沒法吃任何東西。」

　　安吉麗驚呼：「你還想著吃？去死！」

　　徐錚點頭：「這就是要達到的效果。穿著這玩意兒，你只能小口的呼吸，邁步的時候合步子都不敢邁得太大。同時你只能一直挺著腰，昂頭，不然它會讓你更難受。」

　　「真痛苦……」尼娜道。

　　徐錚笑得得意，道：「但它有你意想不到的好處，挺腰、昂頭，這會凸顯你貴族淑女的風範。而小步走著路，如同在刀尖上跳芭蕾，會盡顯你的高雅。剛時它會讓你顯得嬌弱不堪，女子的柔美表現得淋漓盡致。明白嗎？姑娘，穿著這樣一件緊身馬甲，你想不淑女都難。」

　　「嗯。」尼娜瞭解的點頭：「我懂了，美麗是勒出來的。」

　　「賓果！」徐錚道，遞給尼娜一個小瓶子。

　　「是什麼？」

　　「嗅鹽。」徐錚道：「這是貴族婦女和少女的便備道具，如果你覺得自己無法呼吸快暈過去了，就趕緊聞它。動作要嬌柔，它會讓你的矜持再上一個檔次。」

　　尼娜臉色發黑的接過它，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往徐錚的臉上砸過去。

　　徐錚拍了一下掌，道：「搞定！諾丁，我們走。尼娜，準備好了就下來。」

　　說罷，兩人奔回來路，又自窗戶翻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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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

175　禮物 01

　　不僅這樣，尼娜連走下來的步子都顯得非同一般。她的腰挺直著，展現出了真正應該屬於貴族的風骨——寧折不屈，萬事昂首以對。這種真正的貴族氣質氣質如今還保留得有的貴族已經不多了，它卻在一個被所有貴族輕視的少女身上重新體現出來。

　　她的步子邁得很小，每一步都如漫步在雲中，表達的是高貴、矜持，還有自信。

　　那件結合了亞里斯大陸風格的衣裙包裹著她，當真是人比花更嬌艷！

　　待得人人都在為尼娜所表現出來的風度驚歎的時候，徐錚卻在暗自偷笑，尼娜旗袍裡那件要命的馬甲是這一切表象的根本原象。穿著它，尼娜想不表現出這種所謂的「貴族氣質」都不行。小步，是因為旗袍開叉很低；昂首挺胸是被馬甲勒的；只有那種越發自信堅強的面容才是特訓的結果。

　　在眾人的眼光中，尼娜知道自己和朋友們成功了，心中越發鎮定，面上越來越從容。特別是看到阿里斯奧和徐錚，後一位望著她笑得有點狡黠，又帶著一點捉弄的眼光，前一位則定定的看著她，眼神晶亮，像是只映進了自己的身影，裡面閃耀著一種尼娜似懂非懂的光彩。

　　不知道怎麼的，尼娜下意識臉上一紅，躲開了阿里斯奧的眼睛不敢直視，只敢去看徐錚，微帶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

　　尼娜卻不知道她這種微羞帶嗔的眼光有多誘人，如同葉尖的露水一般，表達出一種無比羞澀甜美的味道，讓所有年輕男士怦然心動。

　　那位鐵齒銅牙打死不打算和尼娜跳舞的傑森，眼裡放出迷醉的光彩來，渾然忘記了曾說過什麼。而那位只看重尼娜家產的魅力男士，無意識的已經把自己手臂從女伴的懷裡抽了出來，張大了嘴瞪著尼娜。神，這是開玩笑？這肥婆居然變得這麼美麗了！下意識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身邊的女伴，突然覺得她全身都是排骨，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壓上去的時候怎麼沒覺得她硌人。反觀他那女伴，臉色早已經鐵青，緊緊的抿著嘴，目光噴火一般怒瞪著尼娜，還沒有覺出來男伴的冷落。

　　各人的精彩表現尼娜都沒看過，更沒有心情去注意那些。她的眼光掠過阿里斯奧和徐錚以後就只容得下樓梯邊帶著激動的神情望著自己的父親。咦？什麼時候父親的白髮變得更多了？不知道斯賓格有沒有辦法處理它，讓父親顯得年輕一些？心裡模糊的想著，漫步來到菲立德面前，尼娜輕輕的笑：「父親，你覺得怎麼樣？」

　　「美極了！」菲立德衷心的讚歎：「女兒，我敢打賭，沒有任何人能趕得上你的美麗。」

　　尼娜伸手摸了一下菲立德兩鬢的灰白頭髮，淺淺的笑：「我說過，要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尼娜！」

　　菲立德暢懷大笑：「女兒，你一直是我的驕傲！」

　　「我是。」尼娜輕聲道：「父親你也是我的驕傲，因為我無論怎麼樣，你給出的愛從來都沒有變少一點。」眼光緩緩掃過那些臉色十足精彩得很的少女們，尼娜又道：「朋友們教會我一件事，愛你的人永遠愛你，連你的缺點、你的不盡人意的一面都會愛。喜歡你，就是喜歡整個的你，只喜歡好的，包容不下缺點，並真心的和你一起改變它，那不是真正的喜歡。」

　　微微吐了一口氣，又道：「只看中你的相貌，只看中你好的地方，不肯收受那些不好的——讓人覺得更像一隻用來擺設的花瓶。我不是花瓶，我的朋友也從來都沒有當我是。」粲然一笑，轉過目光不再去看那些低俗膚淺的女郎，尼娜現在已經在心裡升起了一種了悟，自己的思想被朋友們改變以後根本和她們不在一個層次上，連計較都懶得去計較，省得自己給自己找不快，臉上只是笑，道：「朋友這兩個字人人都說，卻不見得人人都會懂。」

　　放下摸菲立德頭髮的手，把自己變得纖細了一些的手掌塞進他的大手掌裡，尼娜道：「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什麼樣子並不是太重要，或許我現在瘦了一些，經過打扮以後變得更好看了一些，但心底深處我還是那個並不美麗的胖姑娘。不過，我在努力，我的朋友在為我努力，給我加油打氣。我不能丟他們的臉，我更不能丟你的臉，我就是要變漂亮，讓他們不能因為我小看你，並用事實告訴他們，我的朋友他們是多麼的傑出！」

　　「我懂，我都知道。你從來沒有給我丟過臉。」菲立德申暢然而笑，重重的擁抱住尼娜：「我真希望你母親能看到你今天的樣子。女兒，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好，但我得實話實說，你比你母親還更美！」

　　「她會的，下樓來之前我在媽媽的畫像面前說了好一陣的話呢，把什麼心事都告訴了她。再說，我怎麼可以比媽媽更醜？你們兩人的優點都繼承到了我身上，我只會把它發揚光大。」尼娜同樣暢然而笑。

　　兩父女便站在眾人的中間，旁若無人的相擁而抱，尼娜的腦袋長時間心滿意足的貼到父親的懷裡，直到菲立德慈愛的在尼娜額頭輕輕一吻，管家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晚宴開始！」

　　這個信號就意味著送禮物的時間到了，來賓們可以拿出準備好的禮物贈送給今晚的女主角。

　　尼娜便沖父親歉然一笑，離開他站在大廳中，微笑面對所有的賓客，接收來自各個人的禮物。

　　收禮的排場顯得很是有趣，每收一件便由管家大聲宣佈禮物內容，送禮的人姓名、階位，充滿展現了貴族愛現、愛充闊氣、又愛互相攀比的劣根性。這種形式尼娜以前不喜歡，現在也不會喜歡，但她必須得站到人群中去，做到女主角應該做的職責，儘管她很想衝過去和徐錚那些朋友熱烈的慶祝。

　　「亞蘭商會，上等絲綢兩匹、雪紗兩匹、紅杉木家俱十件，祝小姐青春常在。」

　　「烈馬坐騎訓練工會，白色陸行鳥一隻，科比獸兩隻，祝小姐越來越美麗。」

　　「布朗‧托特姆男爵，紅寶石三枚、金幣一萬枚，祝尼娜小姐美麗動人。」

　　「維克多‧吉卡爾莫‧哈斯子爵，攜夫人贈四階風系性魔晶一枚，祝小姐健康平安。」

　　……

　　管家一直用一直平靜無波的聲音念下去。

　　「倫勃朗‧豪汀騎士，自製葡萄酒五桶。」

　　作為一個最低階的貴族，騎士，能拿得出來這樣一份禮物已經算是大禮了。還何況還是吸收來遙遠東大陸的新式葡萄酒釀造法製造出來的葡萄酒。尼娜忍住眼光不去看弄出這個法子的徐錚，只向那位騎士微微一笑，以示感謝。年輕的倫勃朗騎士頓時精神振奮，很為尼娜的友善笑容開心不已，這之前她可沒沖哪個微笑過。先前他還覺得這份禮物實在太拿不出手，但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了，只能硬著頭皮送出去，心裡已經做到接受奚落的準備。現在卻博來一個誠懇溫和的鼓勵笑容，這讓他開始真正的覺得這個女孩擁有那種已經失落了的貴族的氣質，她能覺察出自己的努力，並給之以肯定和回報。不由得讓他對尼娜的好感大生，覺得自己若是以騎士的職責保護這樣一個少女，倒也值得。

　　「福斯特‧尼桑書記官，贈藏書孤本的《眾神傳說》一整套，祝尼娜魅力過人。」

　　管家還在念，尼娜一點都不感興趣，她只想著這個折磨的人過程快點結束，那件馬甲勒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這個……」管家突地頓了頓，平淡無波的聲音突然起了變化，用一種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聲音道：「呃……這是很特殊的禮物，來自於一些很特殊的朋友。他們今天來不了，只好托人轉送機械松鼠一隻。附言為：尼娜大胖子，玲美美、桑剋剋、桑多多、斯倫倫侏儒四人組祝你生日快樂！有空來侏儒島玩，我們帶你坐飛機！」

　　聲音人群裡霍然炸開！

　　「侏儒？！」

　　「侏儒？」

　　尼娜樂壞了，又驚又喜的看管家把機械松鼠從一個木頭箱子裡拿出來，又看了兩眼簡單的使用說明後在松鼠的屁股後扭了幾下把它放到地上，那只機械松鼠就靈活的四處跑動、跳躍，動作惟妙惟肖，原汁原味的仿製出松鼠那種機靈可愛，當真是說不出的有趣。

　　「我喜歡！」尼娜歡笑，請人將它好好收藏起來。

　　菲立德吃驚看著女兒，茫然不解為什麼女兒的生日神秘的侏儒族居然送來了賀禮。自己那胖丫頭，魅力沒那麼大吧？那可是侏儒族啊，不是路邊的路人甲路人乙，從來不在世人面前露面的他們，怎麼會打破種族的隔閡送尼娜禮物？他可沒記錯，對於侏儒來說，人族可並不招他們的待見。這小玩意這麼精緻精巧，展現出了高明的技藝，只能是那種心靈手巧的種族才能制做得出來。自己這女兒，消失了十二天，再展現在自己面前，竟是變得神秘且神通廣大。



176　禮物 02

　　管家展開下一張禮單，聲音陡然拔高：「獸人族，僅以諾丁為代表，集合犬族、豬族、牛頭族、虎族、豹族、狼族、獅族，祝尼娜生日快樂！特贈送野獸圖騰一件。擁有了它之後，森林就是你的家。歡迎常來做客，我們的朋友。」

　　諾丁笑盈盈上前，遞給尼娜一根畫得稀奇古怪的木頭棒子。它看似粗陋，一頭大一頭小的看起來像柄劣質的木錘。但完整展現出來之時，一股濃厚的古樸悠然氣息便撲面而來，遠不如它的表象來得那麼簡單，竟像是獸族薩滿們的傳頌之物。

　　「謝謝諾丁哥哥，替我謝謝其他的獸族朋友！我會好好愛護它！」尼娜大是開心，把諾丁拉彎腰，抱住諾丁狠狠的嘴了下他的虎臉。突如其來的親吻把諾丁弄得手足無措，推開她不是，不推開她也不是，尷尬得可愛得緊。幸好他臉上毛多，不然鐵定會讓人看得出來那臉上紅艷艷得跟猴屁股一樣。

　　眾人大是吃驚。諾丁這個獸人出現在馬達加爾並不久，尼娜認識他的時間也並不長，居然就讓尼娜獲得了這麼多獸族的青睞？要知道，他們可是亞里斯大陸最具戰鬥力的種族！並且正常情況下和人族是勢不兩立的對立種族。他們今天居然派這個獸人來送禮，事情顯得有點不同尋常。

　　「下一件。」老管家繼續宣讀，聲音更加震驚：「精靈族，七彩花冠一頂。胖丫頭，生日快樂！它沒別的用處，就是戴著好看好玩。」

　　七彩花冠拿出來，人們霍然發現它的名字雖然叫做七彩，但它扎制而成所用的花少說不下百種，而且每一朵花都是鮮活的，給人一種永遠都不會凋謝的永生感覺。

　　七彩花冠現出，再配合一路所看到的精靈魔法，那個花束，還有那些黃綠的魔法光球，尼娜得到精靈族友好對待的事情立即成為事實。人群裡一片嘩然。高傲於世的精靈族也送尼娜生日禮物？尼娜臉面當真那麼大？

　　可還沒完，管家震驚得有些結巴的聲音繼續道：「矮人族，波形刀一把。附言：姑娘，你拿著它，看誰不順眼就捅誰。相信矮人的鑄造技術，它絕對的鋒利，只花一點點力氣就可以輕鬆的進去，輕鬆的出來。而且它還小巧便於收藏，是頂級的防身利器。另外，我們欣賞你的身段，很符合矮人的審美標準。如果你再矮點，就是矮人族的美女！」

　　尼娜拿著那把鑄造工藝好得誇張的波形匕首，眼皮控制不住的直抽搐。這禮送得好，居然是把殺人利器……想了半天，她果斷的把它交給菲立德，讓他拿去玩去。而菲立德大人拿到這把矮人親手打造的武器，頓時就笑開了花。對於武器，只要是男人，就沒有幾個不愛的。這下子他可以向任意喜歡收藏武器的朋友炫耀，矮人的出口可不是想要就有，那上面陰刻矮人鑄造標記半點都假不了。誰說他不會武不懂欣賞好武器？矮人出口，精工鑄造，誰家有？特別是它還是贈送的，可不是通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歪門邪道吭蒙拐騙矮人族的東西，這個意義就更加的了不得。這下子可是大大的長了臉面！

　　「樹人族。呃……這個，沒禮物，只祝福尼娜生日快樂！有空來嘗嘗我們新種的水果。」末了，管家控制不住的加上一句：「樹人族？哪族？沒聽說過啊……」

　　接下來又道：「咦？呃……這個……署名是神秘種族，禮物是地底火山鑽石一枚。附言是：看在它的面子上，以後別和我搶東西吃……」

　　管家眼皮子直是跳，從一個小箱子裡掏出一個拳頭大的鑽石。它被精心的打磨過，顯得晶瑩璀璨，那個頭實在大得誇張，大得讓人懷疑它真是是鑽石還是玻璃。更讓人無語的是這顆超大號鑽石呈粉紅色，竟是傳說中的粉鑽！

　　它要當真是假的倒還罷了，沒那麼嚇人。可在場的都是過慣了奢侈生活的貴族，他們可以輕鬆的一眼就分辨出它的真偽。沒人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它是真的……

　　所有人，包括尼娜自己都吃驚得倒吸氣。正因為識貨，所以更加知道這玩意的價值不太好估計，理論上來說買下好一兩個馬達加爾都有餘，現在卻被人當作生日禮物送了出來，附言還是那麼憨傻囂張的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一時間尼娜快要僵硬的腦子只能想到索倫那個吃貨。他刻意隱瞞自己的種族出身，再加上那句標誌性吃貨會說的話，百分之百是他！只是尼娜想不明白他上哪裡去搞這麼個東西來嚇人。

　　想了想，尼娜接過這顆東西扔給菲立德。城主大人如同接過燙手山芋一樣接過它，頭痛無比的思考這玩意怎麼處置才好，因為他已經看到有的賓客眼睛瞪著它，刷刷直往外冒綠光，一臉的貪婪想要忽略都很難。

　　接下來一件更是讓人無語，一串黑色發亮的珍珠項鏈拿在老管家手裡，串成它的珍珠每一顆大小都一樣，圓潤的程度也一樣，全都拇指大小，顆顆都是圓成完美形狀的珠子，沒有任何斑點或是瑕疵，清一色閃耀著來自海洋深處的幽黑，被拿在管家手裡的時候靜靜的散發著神秘高貴的光。老管家的平淡鎮定完全消失無蹤，結結巴巴的道：「納迦族，禮物為深海黑珍珠一串。祝尼娜小姐生日快樂！附言：尼娜，為了所有的朋友們，請多多努力！拜託了！」

　　感覺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尼娜垂著頭，誰都不敢看，就怕自己的眼光向徐錚看去會露了餡。老實說，她自己現在都很想暈過去了事。天知道那幫朋友竟會送她這種誇張的東西，他們搞什麼名堂？徐錚只說誇張一點，高調一點，找回顏面讓人刮目相看，結果就誇張和高調成了這樣。脖子上戴著這玩意兒，她以後還敢出門嗎？得，還是交給父親，讓他去煩惱。

　　結果，菲立德大人就真的很煩惱了……他頭一次發現錢太多，禮物太名貴，也讓人非常的頭疼。自己這女兒認識了一些朋友，變漂亮了，也變得神秘了。她那些朋友居然哪個族都有！他們平時藏在哪裡？自己好像一個都沒有見到過，只除了那個頂著虎腦袋的諾丁。突然之間，菲立德覺得眼前的情況無比的邪門。

　　可是管家還沒完，各種可怕的禮物還在層出不窮的湧現。

　　「星光歌舞團錄音魔石一枚，裡面收錄團長、副團長、最傑出的搖滾歌手演唱的歌曲各一首，讓尼娜笑納。附言：姐姐，有空來星光歌舞團，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尼娜又開始抽搐嘴角，語氣這麼天真的，多半是伊玫兒那個副團長。

　　這玩意不昂貴，但是別緻，尼娜不懂怎麼激活它，大家就無緣聽到藍絲空靈的歌聲，伊玫兒甜美的歌聲，還有維克那另類的大海浪潮一般的咆哮。

　　除了魔族不敢送尼娜禮物，因為他們的種族劃定太過敏感招人排斥，他們可不想害了尼娜，讓她被人誤會接觸黑暗勢力，其餘的接下來的禮物越來越詭異。其中有高貴到以承安國塞繆斯皇家名義贈送的黃絲絨黃金綬帶一條，一般來說，它只贈皇室成員，代表的意義是受皇室的祝福和庇護；也有來自於叫做亞伯的老人的手工木椅一張，它就只有拇指那麼大點兒，只能放在掌心玩耍，不能拿來坐。有來自於三隻小虎族聯名上書的成人禮邀請貼一張，也有來自某個詭異煉金試驗室的作品，樣子看上去是一種可怕的合劑，據說有意想不到的減肥效果。尼娜一看到它的惡形惡狀就聯想到徐錚噁心到暴的史上最牛的催吐笑話，半點喝它的勇氣都沒有。然後還有馬克贈送的手工捏制的鐵皮娃娃一隻，樣子仿造的自己，再加上一點徐錚嘴裡的變形金鋼的汽車人老大擎天柱的局部特徵（他一直對那位正直勇敢的非人類特殊生命體領袖崇拜不已），總之要多怪有多怪，整一個設計失敗的法師人偶加高科技機器人的混合失敗體。嚕嚕送的東西更加怪誕，竟是表面佈滿星座樣花紋的魔獸蛋，也不知道它飛到哪裡搞來的……它有一張小桌子那麼大，讓尼娜懷疑以這個蛋的體積，孵出來究竟是什麼可怕的魔獸。再加上粗線條不長大腦的奧森大叔送的劍技譜、卡洛叔叔的曙光傭兵團榮譽成員證書、修斯大叔的馬鞭加鞭技譜，要多怪有多怪，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林林總總的禮物堆到一起，立即把貴族們的禮物比沒了影。只是，尼娜也好，菲立德也好，瞪著那堆禮物實在頭大無比……特別是嚕嚕送的魔獸蛋，她抱著它不是，放下它也不是，一臉的表情糾結得很。

　　僅以禮物來看，這只怕是最令人吃驚不已的生日。

　　不僅這樣，貴族們也在瞪禮物，暗自用吃驚不已的眼光去打量尼娜。變美麗了的胖姑娘在他們心裡變得神秘莫測，沒有任何再敢小看她。

　　徐錚在一旁暗自笑得滿腹糾結，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誰以後還敢奚落嘲笑尼娜。她這回是大大的長了臉，連他站在一旁都大是覺得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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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低人氣少女的驚人舞伴 01

　　可怕的禮物們最終被收藏了起來，畢竟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有點嚇人，無論代表的意義和背後潛藏的故事都令人深究，使得它們要像傳統的禮物那樣擺到大廳裡來炫耀實在是大是不妥。

　　大廳裡重新變得只剩下交頭接耳議論不已的賓客。人們看尼娜的眼光已經變了，沒人再敢輕視那個胖姑娘，就連看向菲立德的眼光都充滿了一種新的審視。

　　宴會繼續往下進行，在享受過豐盛豪華的餐飲之後，終於到了今晚的重頭戲——舞會。

　　貴族舞會作為貴族們的娛樂，不僅具有娛樂功能，社交應酬功能，對於年輕未婚的貴族男女來說，它還有幾個更加重要的功能：對於年輕的淑女來說，它是爭妍鬥艷的決鬥場，對於年輕的男士來說，它既是和其他男士角鬥的戰場，也是爭奇鬥艷的不二場所。年輕的女子在這裡推銷自己，年輕的男子在這裡表現自己，都期望尋覓到作為人生另一半的那個與自己門當戶對，無論什麼條件都不錯的那個他或者是她。

　　長久以來，貴族舞會的性質就沒有變過，青年貴族男女像是牲口一樣擁在那裡，等待著挑選或是被挑選。和以往的舞會相比，今夜唯一的不同就是出現了一個強勢的競爭者——尼娜。

　　這個以前一直總是被人遺忘的低人氣少女在今夜必然是大家爭相取悅的目標。

　　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菲立德絲毫都不擔心自己的女兒會受到冷落。城主大人甚至都沒有去多想，只端了一杯酒站在遠處笑吟吟的看著尼娜。他非常之開心，而且自豪，自己的女兒尼娜在魔法光球的映照下是那麼的美，遠勝其他的姑娘——她們看起來都太瘦，和尼娜比顯皮包骨頭一般，完全沒有她那種健康和活力。

　　我的女兒啊！父親的小女兒啊，真美！菲立德望著她，滿足的歎息，只覺得酒不醉人，自己女兒的美麗卻很是醉人。

　　女兒已經變得這麼美了，肯定會受到各方青年的男士的邀請，她的第一支舞會陪著誰呢？菲立德正微笑著思忖間，尼娜已經盈盈走過來。

　　尼娜這個舉動讓眾人大跌眼球，包括一幫子按捺不住就要走上前的青年都停下了動作，不解的看著她。

　　「尼娜？」菲立德一怔。

　　「父親。」尼娜呵呵的笑，道：「我有個朋友告訴我，在一種悠遠而古老的貴族禮儀裡，女兒應該邀請父親跳第一支舞。」

　　「我？」菲立德吃驚不小，又問：「為什麼？」

　　尼娜偏頭，想了想，道：「原話好像是為了報答父親的疼愛，因為父親是每個小女兒心裡深處從出生到死亡，永遠不變的依靠，永遠不變的英雄。所以，父親，賞個光好嗎？」

　　菲立德愕然，遲疑著道：「好像不太合規矩。」

　　尼娜道：「我那個朋友還說了，規矩就是用來被打破的。怎麼？父親，不想和你最愛的小女兒跳支舞嗎？在場的男士都不如你呢！在我心裡，你比誰都優秀，這第一支舞當然和你跳。我都來親自邀請你了，父親你當然要陪我跳。」尼娜偏著頭，沖菲立德調皮的笑，嘴巴又微微嘟起故作生氣。

　　「好，好，好！！」菲立德朗聲大笑，看著尼娜的眼光是說不出的寵愛，連笑聲都特別的舒暢：「我的女兒長大了！也懂事了！知道維護老父親。這個禮儀誰教你的？我喜歡！這第一支舞，當然應該是老父親和小女兒的組合！」

　　尼娜但出手，菲立德牽著它，帶著尼娜輕輕一旋就滑到了舞池當中。

　　從來沒有和尼娜跳過舞，菲立德起先還有些擔心兩人的配合問題。但隨著音樂響起，他很快就發現尼娜豐滿過余的身體顯得輕盈而靈活，任何旋步穿花只需微微一帶尼娜就飛旋著做起了響應。

　　經過徐錚的特訓，有氧運動也好，慢跑和遠足爬山也好，讓尼娜儘管沒有瘦到合適的重量，但身體已經足夠靈活輕盈。又有優雅而充滿藝術氣息的精靈王子成日陪著練舞。僅僅只是三天時間，尼娜已經成為比別人更勝一籌的舞林小高手。

　　菲立德愕然，又見尼娜揚起臉，優質舒適的生活使得他有些發胖，不如年輕裡那般矯健，但今天心情飛揚，竟著擁著女兒在舞池裡旋得飛快，宛如年輕了十歲一般。尼娜和父親心情相通，兩父女配合得妙到巔峰，看起來竟是賞心悅目得很。

　　一曲舞罷，菲立德全身微汗，只覺得淋漓暢快，竟是好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快活過了。

　　「女兒。」菲立德放開尼娜的手，微有深意的道：「儘管我不想放開你的手，但我總有一天會放開你的手，把它交到別人手裡。」

　　尼娜淺笑：「不會，我有一隻手會一直讓你牽著。等到你滿頭白髮都牽不動時，我會用力把手塞過來，那時候我牽你吧。我們誰牽誰，好像都不重要的是不是？關鍵是要一起牽在一起不放開。」

　　菲立德又笑了，忍不住重重的吻了一下尼娜的額頭，大笑著轉過身，豪邁的道：「得我女兒青睞者，我雙手奉上菲立德‧扎馬的全部家產贈送！」

　　如此豪言壯語，菲立德還是首次大聲毫不忌憚的當眾宣佈。這就如一顆石子投進看似平靜的湖面，頓時引來翻天的巨浪。

　　「父親！」尼娜臉色一紅，忍不住小聲嗔道。

　　菲立德並不覺得失言，只道：「你值得！」說罷，伸手在尼娜的臉上擰了一下，笑呵呵的走開。

　　只是一時間貴族青年都在互別苗頭，誰都沒有第一個打破僵局上前。以往的冷落和現在的相持造成了相似的結果，尼娜身前居然沒有人出現。

　　和以往一樣，尼娜也不傷心失望，只靜靜站在舞池裡，眼光隱隱望向門邊的方向，一臉的有所期待。

　　先前那位叫做傑森的有些坐不住了，整理了一下衣衫就打算上前。和她一起的那位自信魅力過人的男士則有意無意的道：「以前讓你去你都不去，今天爭破也要去，尼娜小姐只怕對你印象不好吧？要是請不動，只怕是面子掛不住。」

　　傑森臉色一僵，站起來的身體重新坐回去，一邊暗自尋找著機會，一邊反唇相譏：「難道你就請得到？」

　　那人笑笑，道：「我可沒有你們那麼粗鄙。在以前你們都對她嘲笑不止的時候，我仍然表現出了屬於貴族的寬容和大度。尼娜小姐想來對我印象不壞。」

　　傑森臉色沉了一下來，道：「別忘了你的女伴。」

　　他那尖酸刻薄的女伴也重重拉住他，低聲怒喝道：「不許去！你這樣讓我的臉往哪裡放？那個醜鬼憑什麼可以讓你陪跳支舞？我說了，不許去！」

　　魅力男士對她微笑，安撫性的道：「家產，家產，明白嗎？忍一忍，將來才有好日子。」嘴裡說著，眼光望向尼娜的方向，眼睛裡露出隱藏得很深的愛慕和野心，同時還伴隨著一種驚艷，一種勢在必得的佔有慾。

　　女伴仍是不放，譏笑道：「以為我不知道？只要是兩條腿走路的女人，你就有睡她的興趣。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這個月的零花錢別想我給你一個銅幣！」

　　傑森突的想笑，又強行忍住。看來，這位女士已經把自己放低到兩條腿會走路的女人那個檔次上。

　　魅力男士嘴角收縮，繃著的下巴已經表達出了男人尊嚴受到侵犯的怒意。只可惜女人並沒有留意，也可能是完全就不在意，沒本事只會花自己的錢的男人有什麼尊嚴可言？她其實也只是把他當作可以用來炫耀的花瓶，嗯……附屬功能是他的床第技巧比較高明，挺能取悅她。

　　傑森大有興趣的看這兩人暗流一樣的潛隱衝突，面帶不屑的只是冷笑。很快他就發現這人比自己想像的更聰明隱忍，面對女伴的威脅嘲弄，他只是沉著的笑，溫柔的拍著她的手背：「嗨，她能和你比嗎？你以為我看中她什麼。呵呵，成熟一些，大局為重，別在意這些枝節的意氣相爭。」

　　委婉的道出不成熟，女伴安靜了，只一臉怨毒的看著尼娜的方向。

　　那男士便整了整衣服，以一種完美的成熟風度向尼娜走去。

　　來到尼娜身邊，風度翩翩的躬身一禮：「美麗的尼娜小姐，你的容貌和儀態讓人傾倒，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

　　說完，他站直身，靜靜的等待尼娜轉頭過來看著自己時眼裡放射的光采。他就是有這個自信，無論談吐、學識、相貌、體型，包括精心培養出來的儀態、風度，他都能折服這個女人，特別是這種才從醜小鴨變成天鵝，以往一直乏人問津的貴族少女。對他來說，他一向認為她們全都是一扇虛掩著的門，就等著自己去推開。



178　低人氣少女的驚人舞伴 02

　　尼娜的眼光轉了過來，定格在他臉上，下意識微微的一亮。無可否認，眼前的男子從皮相上來說確實相當的不錯，更有一種絕大多數貴族青年男子都少有的野性氣息。和他相比，他們中的大多數看起來都像圈養的綿羊，懦弱，過於精緻。所以看到他的時候，尼娜難免怔了一怔。

　　男士露出毫不意外的自信微笑，伸出手去：「可以嗎？美麗的小姐。」

　　他等待著，等待尼娜露出羞澀而緊張的笑容，欲拒還迎的把手放過來。

　　可是，尼娜羞澀而緊張的笑容他倒是等到了，手卻沒等到。不僅如此，尼娜居然還有些憨然的撓了下後腦勺。這個動作非常沒有風度且有點失禮，把徐錚的招牌動作下意識學得有九成的像。

　　尼娜衝他笑，純真的羞澀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但更多的則是一種抱歉：「對不起，先生。請原諒我的失禮。呃……我對你沒什麼印象。這個……請問你叫什麼，來自於哪一個尊貴的家族？」

　　遠處，一直憤恨且妒忌不已的傑森一口酒噴了一桌面。

　　邪惡的黑暗之神，讚美你！

　　我對你沒什麼印象——經典哪！

　　她連像哪根蔥，哪顆蒜都不知道！

　　傑森開始悶笑，說不出的舒心暢懷。敵人受到了打擊，再沒有比這更讓人痛快的事。而男士原先那位女伴則冒出了很不好形容的心思，她看到這樣的情況，自己都不知道該是幸災樂禍，還是為自己的男伴不平。不過，總的來說，她似乎和自己的男伴一起被同時輕視了。當這種侮辱來自於一個她一直都踩在腳下的肥婆時，箇中的落差讓人非常的難受。

　　男士的臉色僵住，兩腮的肌肉硬如磐石般的繃緊，片刻之間就染上一片青紫，那臉色看起來就像是被人重重的扇了一記耳光，著實精彩得很。眾人也都瞧著他，臉上有嘲笑、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毫不留情落井下石一般的痛快。

　　男士鎮定得很快，迅速調整心態，再一次露出完美而自信的微笑：「韋斯‧斯塔迪。我的父親是斯塔迪子爵，托馬斯‧斯塔迪。如果沒有意外，我會順利繼承這個頭銜。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子。」

　　「噢！斯塔迪先生，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尼娜應了一聲，不得不強行裝出熱情。她一點都不知道，這位韋斯‧斯塔迪能排進馬達加爾魅力男士的前三名，更不知道斯塔迪家族正在走向末落，急需外來的資金和助力，同時她也不知道韋斯‧斯塔迪花名在外，有著獵手的美名，她更加不知道這個獵手的名字在上流社會貴婦們的隱晦秘談中被傳得風風火火，據說他有一桿尺寸非常過人的，可以敢悅任何女人的……武器。

　　尼娜對他根本沒啥興趣，她正在強行按捺著好奇心，等待徐錚所說的那幫子誇張的朋友什麼時候到來。

　　所以在露出面對陌生男子的羞澀和緊張背後，尼娜和他說話的興趣都不大，只巴望著這只嗡嗡作響的蒼蠅快點消失。按照徐錚的說法，他只不過是一個沒啥本事只會坐享父輩成就的富二代而已，很難讓人能產生興趣。富二代啊……形容得真經典。另外她還對她非常之不滿——沒事長這知高作甚？知不知道擋住了別人的視線？

　　英俊性感到馬達加爾排名能進前三的魅力男士韋斯‧斯塔迪就這樣華麗的被尼娜無視了。如果可以，尼娜希望面前的站的是阿里斯奧‧佩諾奇。就在他還很平凡的時候，她就喜歡和他說話，因為阿里斯奧這個人從小就表現了他的善良和親切，和他說話，有他陪伴著，她總是感覺快活和安心。

　　「尼娜小姐。」韋斯的下巴再一次繃緊，比上一次還糟。敢無視他的臭女人，這還是頭一個。該死的肥婆！

　　「啊？」尼娜茫然看他：「我能幫你什麼忙？先生。」糟糕，她又忘記他叫什麼了，他是什麼男爵的兒子來著？尼娜努力的去回憶，最終無果。

　　這一次，韋斯同志幾乎憤怒得想去撞牆，或是把尼娜那堆肥肉推倒在地上，踩上一隻腳去重重的輾！

　　但他只能微笑，試圖喚起尼娜的注意：「你能陪我跳支舞就是最大的幫助。」

　　「哦，跳舞啊……」尼娜的反應明顯的心不在焉的很遲鈍，半晌後才歉然一笑：「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在等我的朋友。我答應了他們要陪好他們，免得他們會不高興。對待朋友，就要守諾。抱歉，你……嗯……可以往後排嗎？」

　　侮辱，絕對是一種侮辱！韋斯怒不可抑，正想說什麼挽回顏面，忽聽管家的聲音帶著一種疑惑喚道：「尼娜小姐，有一些遲來的朋友前來給你祝賀，要請他們進來嗎？」

　　尼娜看向徐錚，徐錚衝她點點頭。

　　尼娜頓時露出又驚又喜的笑容，歡聲道：「管家，請他們進來！」

　　管家吩咐了下去，很快的，一眾青年男子就在所有人驚愕然眼光中快步而進。

　　菲立德站在一旁看見了，禁不住心裡茫然一片，這幫子表揚哪裡來的？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不凡？

　　且見打頭的那一位，氣質華貴而沉靜，未語就遠遠的揚起了笑容，整張臉笑起來顯得雍容華貴中帶著穩重厚實，雖然只穿著一身合體的布衣，但配上那對無言的透露著威懾力的深藍色雙瞳，就是有點上位者俯視眾生的味道。還在品味這個笑容的時，他看到了尼娜，馬上又笑到到和藹可親，剛才洩露出來的上位者氣息像是只是個錯覺。

　　「尼娜，生日快樂！」他走到尼娜身邊，很自然親暱的摸摸她的頭頂，笑得像個最可愛的兄長：「猜猜我是誰？」

　　「布魯斯哥哥！」尼娜歡聲大叫，控制不住的有點想去擁抱他。好寬的胸膛，好醉人的溫柔渾厚氣息，看起來給人的感覺是說不出的安全，如同港灣一般。

　　「猜對了，有獎！」布魯斯呵呵笑，開始有點喜歡這個胖乎乎的熱情姑娘。隨後他瞥了一眼身邊呆傻的站著的韋斯，技巧性的輕輕一帶就把尼娜帶離得遠離他。

　　緊跟他身後的，是一個氣質冷漠，五官如同刀削斧鑿的俊美青年男子。他體型修長健美，油滑如黑豹皮毛一般的短髮很有層次感的向腦後伏倒，整體看起來冷傲不群。行進間他就像是真正的黑豹那般，行動矯健，帶著一種狩獵者般的快、狠、準，和無情，很難讓人不把他和那種極富美感的生物聯想到一起。

　　看到這個人，無人不冷不丁的倒吸氣。這青年的清冷淡漠，絢麗般的俊，無人出其左右！

　　那人走進來，目光先是在大廳裡巡視了一陣，落到徐錚身上時定格半秒，突地微微一笑。那初雪一般的冷瞬間就融化開來，嘴邊還露出兩枚尖尖的犬齒，當真是魅力無比！隨即目光看向尼娜，又是一笑，笑容比頭個就要冷了許多。嘴巴也緊閉著，什麼都沒說，一如既往的惜言如金。

　　徐錚在人群裡頭皮一麻，下意識縮了縮頭，詛咒道：「媽的！木頭初還是那麼囂張……老子欠了他錢沒還給他還是怎麼地？德性！」

　　尼娜顯然有點懼他，不過還是認出了是誰，小聲喚道：「小初哥。」

　　木頭初再看了她一眼，點頭。這次連笑都懶得笑了。
　
　　再下一個，那張臉美得讓人屏息，比女人更美，比花還更嬌艷。若不是他身著男裝，又生了個體型健美的男性軀體，被一身收緊的劍士袍勒得肩寬腰窄，腰間還佩著一把代表著大劍師級別劍士的寬刃劍的話，只怕當真是雌雄難辨，太容易讓人混淆他的性別。只可惜，這人美是美，就是氣質太過邪異，笑起來一臉懶洋洋的，一雙桃花眼又斜挑著帶得眼波流轉，顯得很是不正經，把個大好青年的形象破壞殆盡。

　　他一步三搖的晃過來，拉起尼娜的手，行了一個徐錚那樣的吻手禮，用低沉動聽的吊兒郎當腔調道：「胖丫頭，生日快樂。」

　　和其他人一起露出迷醉的光采，尼娜也為他的美貌所傾倒，讚道：「吉米，你真的有傳說中那麼美！像極了一朵百合花。」

　　吉米頓時臉皮好一陣抽搐。下意識去握劍柄，隨後想到面前只是個半點魔法戰技也不會的姑娘家，只好悻悻的放開它。

　　「你也不錯，終於從一隻肥鴨變成了一隻瘦一點的肥鵝，恭喜恭喜！」吉米怪笑道。

　　有那麼一瞬間，聽著這種惡毒的毒舌毒牙，尼娜只聯想到了毒嘴露琪……這兩人，真像。

　　再後，是一個笑起來賊頭賊腦的青年。說他一身賊氣吧，偏生長得精悍帥氣，一點兒也不是那種獐頭鼠目的猥瑣，反倒是顯得機智過人，有一種豐富多變的狡黠，目光顧盼間十足的靈敏機智。不用說，這個當然是安格爾那個小盜賊。

　　他走到尼娜身邊，嘿嘿一笑，彼此熟悉得再熟不過，當然什麼都不必廢話。

　　再來，是肩並肩的兩個少年。長相一般無二，穿著一般無二，都是勁弓在身，斜背著一個箭筒子。這兩人笑起來，連酒窩都生在同一邊，全在左臉上。兩人肩並肩走過來，中途只要晃一下換個位置，沒誰能再分得出來哪個是哪個。竟是一對氣質純真而又堅毅的孿生雙胞胎兄弟！

　　兩人走到尼娜身邊，用同樣的動作左手伸後背扶住弓柄，右手掌心貼在胸前，齊聲道：「尼娜，生日快樂！」

　　眾人不驚為之拍案叫絕，那兩兄弟，從發音到收音，無論聲線還是速度，全都一模一樣，如同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兩個構件，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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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

179　低人氣少女的驚人舞伴 03

　　再後，是個長髮披肩的青年。如果要說俊，只有前面的冷面青年能和他相比。只是他沒有冷面青年的冷，這人的微笑如同春風一般，只讓人聯想到森林裡綠竟盎然的樹，有一種獨特的充滿了大自然氣息的寫意。他比一般男子看起來要纖細一些，但更加修長，走到尼娜身邊靜止不動時顯得卓絕不凡，微笑間如同風過山林，和不言不笑的冷面冷情青年相映成趣。

　　尼娜衝他點頭，笑意盈盈的看他。蘭洛特，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無論看他多少次總覺得看不膩，他一舉一動都像是可以入畫，精靈獨特的氣質別人絲毫模仿不來。

　　蘭洛特身後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小小少年。他的頭髮也像蘭洛物那樣披著，很是隨意的搭在肩上，只不過顏色是如雪的一片純白，白得彷彿是最上等的銀絲，沒有任何的瑕疵。一眾青年少年之後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小小少年，情形顯得很是詭異。但他本人絲毫不覺得，正太一般的臉上端著一臉老氣橫秋的表情，走路得龍形虎步，很像一隻螃蟹在橫著爬，說不出的張揚、不可一世。

　　這個粉嫩嫩的掛著一副成人表情的小正太實在太過可愛，廳裡的所有人對其他出現的青年皆是又妒又恨，對他卻忍不住露出喜歡中帶著逗趣的表情來。

　　能裝可愛到如此地步，又長了張天怒人怨的可愛小臉的小正太，只能是阿斯班‧夜歌那保千年老妖。能張揚且不可一世到這種程度，也只能是阿斯班那個正太精靈王。任何事情都橫插一腳就是他的本性，比如現在，讓人很難想像當代的精靈王竟是如此的……多事。

　　尼娜強行忍笑，提著裙子對阿斯班施了一禮，道：「我的容榮，尊貴的小客人。」她咬牙切齒硬生生重重的強調那個小字。

　　眾人於是大嘩，尼娜這個禮可不簡單，那是面對上位者的禮儀。卻見白頭髮的小小少年表情沒有絲毫的不妥，古井不波的受了她這一禮，趕蒼蠅一樣揮了揮，走到前一位傑出青年那裡，把手塞進他的手。

　　太能裝了！

　　徐錚縮在人群裡受不了的搖頭，轉頭間只瞧見蘭洛特臉都快綠了，估計也是被阿斯班這個要他牽著的裝嫩動作雷得不輕。

　　緊接著門後走出一個青年，俊倒是出奇俊，那模樣能直追前面冷面冷情和帶著一股子自然氣息的傢伙。他看上去什麼都好，就是睡眼惺忪的像是瞌睡沒有睡醒，一臉倒霉蛋的德性。他拖拖拉拉的走過來，臉上有一種純樸的呆傻，這就把他那俊逸減少了很多，十足像是一個愣頭青年。這人走到尼娜身邊，張嘴想說話，嘴巴張開了後好像又忘記該說什麼，只好困惑的瞪著尼娜，又轉頭看向人群裡，叫道：「喂，徐……那啥，我該說什麼來著？我忘了。」

　　冷場，眾人皆是無語。

　　徐錚幾近暈倒，索倫這呆頭呆腦的吃貨，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

　　尼娜於是去推他，笑得很是無奈：「索倫哥哥，你就別說了，我心裡明白。」

　　索倫便點，爆出一句：「你的胳膊看起來口感真好！」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便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站到了木頭初身邊。小初突然覺察出了索倫身上的氣息，臉上一僵，整個人警惕起來，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身體在片刻間充滿了爆發般的張力。隨即又看了看徐錚那個方向，毫不意外的看到徐錚滿臉滿不在乎的陽光笑容，小初眼裡露出了悟的神色，這才慢慢放鬆身體。

　　隨後又是兩個肩並肩的青年，左邊一個個子略矮一些，竟又是一個花樣的美少年！他遠遠的就沖尼娜笑，兩邊臉上各有一個互相對稱的酒窩。比起劍士吉米的美貌，他毫不遜色，或者說更有過之，也是一種雌雄難辨的驚人美麗。兩人硬要相比，吉米勝在氣質妖邪，這人卻著實的艷麗，還有一種無比匹敵的魅惑。右邊那個青年則梳著一個馬尾，束髮環閃著一種神秘莫測的光彩，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材質。這人要比左邊那個足足高出一個頭，肩上斜背著一隻怪模怪樣的道具，眼神晶亮，鼻子高挺，五官的輪廓很深，立體感強烈，整個人舉手投足間放蕩不羈，散發著濃濃的浪子風采，同樣也是一個可以叫人目不轉睛的傑出青年。

　　兩人走到尼娜的身邊，美少年竟然輕佻的伸手在尼娜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好嫩，好滑！尼娜美人兒，生日快樂！」

　　尼娜被調戲了，竟也不生氣，毫不客氣的摸了回去，也笑：「彼此，彼此！你沒曬過太陽，比我還更嫩滑。」

　　美少年嘿嘿笑了，手在尼娜臉上眷戀不已的摸來摸去，只道：「不服氣，那去揭發我啊。然後高高興興的看我和洛德爾被綁到火刑柱上。」

　　尼娜噴笑，道：「我哪敢？會有很多人追殺我。而且你這麼美，洛德爾哥哥這麼帥，我捨不得。」

　　一個美少年，一個美麗的胖姑娘就在大廳裡旁若無人的對摸，看得菲立德滿腹愁腸，看得其他人一肚皮的糾結無語。韋斯更是氣得七竅生煙，自己邀個舞伴都邀不到，來個美少年卻可以輕易的對尼娜上下其手，她卻也不生氣，還和對方一起摸得來勁。難道說，這肥婆偏好這一型的？

　　正驚異間，又見高個子沖尼娜爽朗的一笑，美少年卻湊近了尼娜，那動作顯得親暱無比，倒像是把一張粉臉湊上來和尼娜的臉貼到一起，很有點耳鬢廝磨的曖昧味道。

　　眾人又是大跌眼球，這演的到底的是哪出？尼娜私自暗中養著的小情人？

　　卻不知道都快要面貼面貼在一起的兩人正在用小聲得只能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姐姐，你怎麼一見面就調戲我？」

　　另一個則道：「姐姐我見你胖得可愛，忍不住。對了，星星來不了，她的偽裝魔法爛得不行，只能讓我代說一聲生日快樂。不讓她來，她難過得快哭了呢。啊喲！我看著你吹彈得破的胖臉就喜歡，來，讓我啵一下。」

　　說罷，竟然真的伸嘴在尼娜臉上香了一下，發出啵的一聲清脆的響。

　　全場默然，外帶齊刷刷的倒抽冷氣。

　　眾人臉都看青了，菲立德更是抓狂得幾乎快要暈了過去。女兒當眾被人輕薄，偏偏還笑得一臉開心，讓他有怒氣都發作不出來。整個大廳裡大概就只有徐錚瞧得津津有味，卡米拉這只魅魔果然出手不凡，瞧瞧這場景，玩蕾絲邊兒啊，真夠香艷的！尼娜如果再啵回去就會更加有看頭。

　　卡米拉啵完左臉又想去啵尼娜的右臉，尼娜終於吃不住卡米拉的厚臉皮，頓足嬌嗔，低聲嚷道：「卡米拉，適可而止！你當我的臉是糖塊，打算一直舔個不停？」

　　「糖塊沒你味道好。」卡米拉呵呵直是笑，放過尼娜，和洛德爾走到一邊。

　　隨後從門外又走出來三個人，卻是三個大叔級的。為首一人面容忠厚溫和，帶著一股子親切和藹的笑容，雖然談不上俊，但有股子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會慌亂的沉著穩重，看著就讓人喜歡，這人正是卡洛。第二人大劍在背，又身高腿長，跨一步當別人跨兩步，一臉的虯髯襯著劍眉星目，深棕色的瞳孔開合間冷芒噴吐，威武奪目，又陽剛奔放，正宗毛絨絨帥大叔一枚，卻是徐錚的親爹，鬧得馬達加爾沸沸揚揚，人人談之色變的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最後一個當然是修斯大叔，這大叔勝在氣質剛勁堅毅，頗有龍踞深淵的厚重，又有虎嘯山林的快意，很是不凡。

　　三個大叔聯袂而進，氣質、體型、風度，無一不優，在場的中年男性全被比成了殘次品，這其中甚至包括菲立德大人在內。

　　待得三個帥大叔站定，尼娜親熱的奔上去挨個行禮，喚道：「卡洛叔叔，奧森大叔，修斯大叔，尼娜等你們好久了！」

　　「生日快樂！」卡洛道。

　　「又長了一歲了。」修斯也道。

　　奧森卻臉孔一板，道：「有沒有人找你的麻煩？有就說一聲，我替你砍了他！」

　　說罷，兩眼精芒吞吐，一股無形的氣勢噴發而出，震得人人自危。

　　這個蠻不講理的遊俠果然囂張霸道之極！

　　韋斯站在一旁被這股氣勢逼得寒氣直冒，下意識站得更遠些，暗自慶幸自己沒做出什麼不禮貌的舉動，不然那把大劍多半會橫劈過來沒商量！

　　菲立德又驚又喜，自己女兒什麼時候靠上這幾張大牌了？再多看得兩眼，已經成了人精的菲立德早已經看了出來，這三人並不是對尼娜抱有什麼非分想法，僅僅只是把她當成小輩來呵護。三人呈品字形把尼娜圍在中間，但寵溺相同的眼神看著她，這就說明了很多事。

　　卡洛與修斯在馬達加爾的傭兵界裡崛起得很快，所有擁有的威望能輕易使得動那幫桀驁不馴的傭兵。而奧森無疑為一個萬人斬型的勇士，三人大鬧馬達加爾，和米勒‧維奇對持一事全馬達加爾都知道，連有小武神之稱並且還手握著馬達加爾守衛力量的米勒‧維奇都對這三人忌憚不已。現在有了他們的庇護，尼娜當然是無一人敢動她，連帶著自己都會得到不少好處。自己這女兒，不知不覺的當真變得很強啊！哈哈哈，菲立德老懷大慰，突然就放心不少。



180　低人氣少女的驚人舞伴 04

　　等從門外不再進人來的時候，徐錚所提到的人幾乎都來齊了，中間雖然小有差異，比如巴格達就沒能來得了，但差不多都是這些。尼娜就沖徐錚快活的招手，徐錚、諾丁、吉裡米三人便越眾而出，走到尼娜的面前。一干貴族青年瞧著吉裡米，控制不住的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那麼多的貴族青年，接到尼娜招呼能邁進那個小圈子裡去的居然就這麼一個。

　　這三人，最熟悉的吉裡米，作為米勒‧維奇的兒子，又身為一名貴族子弟，他本身就頂著不小的光環。而諾丁作為馬達加爾頭一個出現的獸人，早已經在馬達加爾城中擁有了許多故事。馬達加爾城裡最具男性魅力，又充滿了性感陽剛氣質的異族男子非他莫屬。徐錚，化名為蘭洛特的少年，迅速躍升為馬達加爾目前最具威名的少年，他的出現挾著各種傳說，佩諾奇商會的強勢崛起，阿里斯奧的破冰而出，宛如一個傳奇！

　　後排的那些英俊青年、少年本已經夠閃亮的了，徐錚往那邊一站，所有人的眼光都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停留。他其實穿著得很簡單，就是一件素色的布衣，但他笑盈盈的垂手而立，整張清俊陽光的臉卻就是像會發光一般，散發出來的光亮誰也掩蓋不去，雖然柔和，但卻無比的閃亮。最特別的是他站在那裡，包括場中間站著的尼娜，先後到達的一群優質群體無論哪一個都會有意無意的向他看去，下意識留意著他的舉動，使得他就像是整個群體的中心靈魂人物一樣，引領著所有人的動向。

　　眾人站在尼娜面前，全體貴族們恍然發現那一幫子少年、青年、中年，竟然把各個類型的優質男士差不多一網打盡，全是了不得的各色優質男子。從溫柔到冷情，從純真到狡黠，從憨厚到剛毅，從正太到大叔，這胖丫頭全部通吃！更讓人妒恨無比的是，那一幫子人隨便牽一個出來都比在場的好得太多太多，讓人根本沒有信心去和他們比……而自認為自己強熱登場會順利撥得頭籌的韋斯‧斯塔迪站在眾人面前時，可憐得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小丑，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濃厚的譁眾取寵般的配角氣息。當燈光太亮的時候，他這只蠟燭只能被人無視，更何況他不如一隻蠟燭，蠟燭比他光亮純潔多了。

　　就算是有人不服氣的想上前，他立即就會發現眼前的情勢變了。布魯斯的皇家氣勢強勢外放，讓人抬不起頭來直視；奧森殺氣四射的眼光毫不客氣的瞪來過，更是讓人菊花都控制不住收緊；木頭初冷面冷情含著警告意味的眼光逼視讓人遍體生寒；索倫再來放出點那種古里古怪的威壓，直接定向噴發過來；阿斯班玩點小花招，配合蘭洛特嘴邊若有似無的嘲弄；大小班直接返手到背後摸弓；吉米和卡米拉笑得讓人自慚形穢，前一人還邪邪的用手指彈劍，讓它發現清脆的鳴響——種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小動作集合到一起，很好，效果就是直接清場！

　　一群太過優秀的人重重圍著尼娜，別人根本滲透不進去。隨著徐錚燦爛的笑容一展，那幫子人又如商量好的一般，齊齊一彎腰，皆是左手後背，右手伸出，向尼娜發出了邀舞的動作！

　　貴族們徹底的震驚了。這當真還是那個乏人問津的低人氣少女？！難怪沒有傳出她的舞伴的消息，事實的結果是人家根本不必尋找任何舞伴，優秀的男士她自備，而且還是一大群等著她挑！

　　現在這幫優質男士就如同眾星拱月一般的伸著手，就如同沙場點兵一樣等著尼娜的回應。如此排場，試問整個馬達加爾的貴族少女除了尼娜以外，誰曾享有過？這下子，那幫試圖看尼娜笑話的貴族少女們當真是臉色鐵青了。

　　尼娜環顧四周，總覺得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個人，忍不住一把揪住徐錚，緊張的問：「小阿里呢？」

　　「幹嘛，想他了？」徐錚怪笑，不懷好意的問。

　　「少給我貧嘴！」尼娜沒好氣的一巴掌糊過去。這個動作頓時招來奧森的瞪眼，小初的冷眼，布魯斯的關注，還有其他的人的注意。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尼娜糊到一半，居然糊不下去了。

　　這個傢伙……真是太受寵了……

　　徐錚縮了縮腦袋，笑道：「最閃亮的人當然要最後登場。扭頭，看！」

　　尼娜霍然扭頭，瞧向徐錚所指的方向。

　　從那裡，阿里斯奧正緩步向著自己這裡走來。

　　下意識的，尼娜看著阿里斯奧，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把眼光凝在了他身上。

　　卻見阿里斯奧穿著一身誰也沒有見到過的服裝，手裡拿著一把鮮紅怒放的玫瑰，一邊走向自己，一邊拘促不安的看過來，眼光顯得躲躲閃閃，臉上有一片可疑的紅潮，緊張的模樣就有點像現在自己的心情。

　　他要做什麼？尼娜模模糊糊的想，清晰的回憶起和阿里斯奧一起成啊長的點點滴滴。

　　和自己一樣，以往那個平凡的少年也不招人待見。自打他第一次無意找到躲到窗紗後頭的自己之後，自己的成長就和他伴隨到一起，無論歡樂還是傷心，總有他在陪在自己，見證了自己的成長經歷，分享著自己心情的每一個點滴。

　　今天，終於從一隻鴨子升級成了勉強還過得去的天鵝，那少年也褪變成馬達加爾新一代最傑出的青年。

　　現在他就穿著一套又似軍服又似禮服的筆挺服裝，那套純白鑲金的服裝把他偏向瘦弱的身體包裹在裡頭，少了幾份文弱，多了幾份剛健，整個人看起來英挺不凡，竟是叫人莫名其妙的心亂不已。

　　那套衣服很好的襯托了阿里斯奧的氣質，純白底色上的雙排黃金扣絲毫不見俗氣，金燦燦的很是耀眼。配之以線條筆挺的長褲，腳下一雙黑亮的皮靴，顯得他臀窄腿長，一股青年男子獨有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讓尼娜覺得他今晚看起來出奇的英俊！

　　恍然間看著他走過來，記憶裡那個瘦弱的少年和今天的這個英挺不凡的青年的身影互相重疊，既陌生又熟悉，一時間叫人心底層層生波，湧上千萬種複雜難辨的滋味。隨後這些全部複雜的滋味再揉合到一起，形成一種叫做驚喜的心情，讓尼娜恍然之間有一種錯覺，像是整個大廳其他的人都消失了，眼裡只看見了阿里斯奧一個人。同時他們也全都安靜了，只能聽到他緊張不安的聲音用一種沒什麼信心的口氣道：「尼娜……肯不肯和跳支舞？」

　　肯的！心裡萬分願意！就像以前的許多次一樣，兩人總是偷偷溜出去，躲到無人的草坪上，在月光下歡樂的跳舞。在那裡，沒人會嘲笑阿里斯奧的沒本事，也沒有人會奚落自己的肥胖，所擁有的是無拘無束的快活，任月光揮灑，任笑聲投滿整個無人的草坪。那些短暫的相處時光，成了尼娜記憶裡最美好的東西之一。

　　可不知道為什麼，縱然心裡萬分願意，但身體就僵硬著動不了，嘴裡更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最荒謬的一句話：「等等！我想和卡洛叔叔先跳！」

　　阿里斯奧大受打擊，本來就不多的信心更是沒剩下了多少，臉色默然了一下去，手裡的那大把玫瑰都像是跟著蔫了。

　　這一對少年人，面皮也太薄了，有趣。卡洛失笑，輕輕把尼娜往阿里斯奧一推，笑道：「小丫頭，跟一個老頭子跳舞有什麼勁？去，小阿里在等你。」

　　尼娜慌了，手足無措的瞪著阿里斯奧，直到阿里斯奧也被徐錚以及其他朋友一陣亂推，跌跌撞撞的來到她面前，鼓足勇氣握住她的手，她才覺出來自己臉上都快要燒了起來，熱度足以煎足十枚雞蛋！

　　知道這兩人面皮都薄，眾人忍笑不再嘲笑，都只用溫暖的目光看著兩人，無言的鼓勵。

　　「尼……尼……娜。」阿里斯奧道。

　　「跳就跳，我們以前也沒少跳。來就像我們以前在草坪上那樣跳。」尼娜豁出去般的道。

　　阿里斯奧緊張的目光瞬時就柔軟了下來，也憶起了那些美好時光，那些純純的沒有摻雜半點雜質的情誼。

　　隨後兩人手牽手的滑進了舞池，阿里斯奧帶著尼娜胖胖的身軀，在裡面飛舞、旋轉，就算是互相踩到了腳，換回來的結局卻是相視一笑，繼續飛舞、旋轉，讓自己的舞步跟隨上對方的節拍，放開你的左手再牽住你的右手，把我左手交給你之後再把我的右手也交給你。或是在交叉穿花之間，從你的肩頭邊擦過，從我的身邊滑開，就是不放開交握的手。一次次眉眼交錯之間，模模糊糊的似乎懂了，又還仍是不懂，所有的心意都還朦朧著、曖昧著，但卻又不必多說，一切都在眼神交匯之間流轉。

　　就見那舞池裡，純白配著粉色，金黃托著嫣紅，單薄配著豐滿，後來居上的英挺配著大器晚成的美麗，出奇的和諧，出奇的般配，如同一對璧人，在舞池裡旋出一朵又一朵好看的花。

　　兩個人都太年輕，同樣懵懵懂懂，同樣青澀還來不及懂得愛情，只隱約感覺到那種互相吸引的引力，如同一枚種子，其實早就種在心底，現在才微微的露出嫩綠帶黃的芽，預示著將來的美好。或許它會開花，結出豐碩的果實，不過現在誰知道呢？大家都還太小，感情正在孕育，一切都說不出口，也不必多說。正因為來日方長，美好的東西就在前方，所以慢慢相攜相依參與整個過程，才是最美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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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尼娜的心願

　　一曲舞罷，兩人皆是面色潮紅，下意識別開眼，不敢去看對方。不過與方才不相同的是，阿里斯奧顯得意氣風發，那身純白的仿海軍軍服的貴族禮服更襯托得他英鋌而又出采；尼娜則是胖臉含羞，偏偏又要故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雙大眼欲語還止的快要滴出水來。

　　「好了，好了，別擺出那副藕斷絲連的表情。讓開，女主角借來我用用。」安格爾推搡著阿里斯奧，把個愣頭愣腦的青年推開，自己拉住了尼娜的手：「嘿，美人兒，來陪哥哥我跳支舞！」

　　尼娜又好氣又好笑，自己都還沒品出個什麼滋味來的心情飛了個無影無蹤，就被安格爾拖進了舞池。

　　接下來，眾多的人圍著尼娜，一支又一支的跳，布魯斯和吉米宮廷裡培養出來完美舞步讓人傾倒，木頭初完全違背自己的靈活的記憶踩腳般的笨拙讓人噴笑，諾丁把尼娜當木頭棒子使喚的僵硬，大小班兩兄弟齊上場圍著同一個女孩歡快奔騰，還有奧森那種大狗熊配小肥兔的熊式擁抱跳法，十足具有喜慶效果。

　　如此熱烈的氣氛，很容易讓人發人來瘋。諾丁第一個控制不住，幾杯酒下肚以後就教尼娜跳起了獸族的舞蹈。小初緊跟其後，雖然仍是板著臉，但眼裡還是露出了快活的光芒，跟著他一起開始跳。這種快活奔放，充滿原始狂野味道的舞蹈來自奧森莊園的全體都會。不過阿里斯奧、吉裡米、尼娜都不會，夜歌家那地高雅的兩父子嫌粗野了些，起初也不肯跳。但隨著諾丁手把手教得來勁，阿里斯奧、吉裡米、尼娜嘻嘻哈哈學著有趣，尼娜更衝過去把父親菲立德、古板不近人家的管家、還有同樣胖得出奇的貝妮嬤嬤拖過來一起大笑大跳，夜歌家兩父子最終沒有經得起這種太過熱烈的氣氛的誘惑，還是加了進來，待放下面子以後常樣嘻嘻哈哈的跳得有趣，隨著那使勁的擊掌，用腳狠狠踩踏敲擊地面奏出來的簡單而又豐富的節奏歡聲大笑。

　　試想以尼娜和菲立德、吉裡米、阿里斯奧之輩，過慣了精緻貴族生活的人，在這之前哪裡接觸過這種充滿了原始生活氣息的東西？它所具有的強烈生生不息的氣息迅速感染了幾人，阿里斯奧舞到興奮之極，竟是一把抱住吉裡米，模仿著諾丁學自狼族的動作，高仰著頭對月長嘯，痛快淋漓之極！尼娜看到了他這般動作，完全控制不住，只能靠在父親身上放聲大笑。

　　所有舞蹈裡，最出彩的是徐錚與尼娜共舞的一曲翻版自前世墨西哥的民族舞蹈。兩人好一陣的練習在這時得到了表現。尼娜重新上樓換了衣裙，再下來時變得濃妝重彩，身著艷麗的大擺裙，耳朵上掛著叮叮鐺鐺的一大串東西，如同一朵巨大的艷麗的牽牛花。徐錚則衝出門去，再進來時頭上頂了一頂搞笑的大蓋帽，上身一件晃來甩去的牛仔馬甲，下身一身騎馬裝，腳上是騎士常穿的厚牛皮靴。兩人大笑著衝向對方，互相抓在一起跳起了節奏明快的踢踏舞。烈日般燦爛的笑容，絢麗的服飾，粗狂的舞蹈，強烈的野性肢體動作，再配合著極具個性的寬闊大沿帽，滿場奔來衝去的兩人放出了熱烈無比的視覺衝擊。洛德爾瞧得有趣，也向阿里斯奧要了一頂大沿帽，圍著兩人邊舞邊彈吉它，那叮叮咚咚的即興彈奏的曲子隨著細碎噼哩啪啦的踢踏聲，推波助瀾的放送出一個又一個的高潮。

　　以諾丁的不安份性格，如此盛事當然要來摻和，當即推著一臉不情不願的小初奔到三人身邊，笨手笨腳的學習踢踏。奧森和卡洛，修斯第二個入場，卡米拉左手捉著小班，右手捉著大班，也奔了進來。很快的，無一個倖免，大家全被拖下水去，隨著洛德爾的節奏嘻嘻哈哈的踢踩地板，直把它踩踏得砰砰作呼，像是地板都踏穿了一般。

　　此時受歡樂的氣氛影響，才有心裡沒有懷著壞心思的年輕貴族敢大著膽子奔進舞池一起歡樂踩踏，不過仍是不太敢靠近尼娜身邊。整場舞會，除了菲立德有幸和尼娜跳上第一支舞，全體貴族一律被這幫子傑出男士排斥在外，舞池裡形成了一個小天地，只能容納得下尼娜和她的朋友們。

　　時至十二點，晚宴終於散去，人們紛紛離開。對於尼娜和她的朋友們來說，這又是一個歡快樂的夜晚。而對於其他人，特別是那些心懷鬼胎的貴族來說，就沒有那麼讓人愉快了。這是一個讓人無比鬱悶的夜晚，完全就是一場災難。那些人太傑出，武力值也太強大，搞得他們畏手畏腳，什麼舉動都不敢。

　　等得夜更深一些，僕人們都還在收拾晚宴的殘留，菲立德送走最後一們賓客回來時看到尼娜正一手托著臉對著火爐沉思。另一手則無意識的摟摩著小腿的肌肉，她跳了太多的舞，對至於小腿酸漲不已，按上去都沒有什麼感覺。

　　「女兒，在想什麼？」菲立德問，走到長椅上，把自己疲憊的身體放進去。

　　尼娜走進來，縮進了他的懷裡，道：「父親，我在許願。都說生日時許的願最靈，還可以許三個，所以我就在那裡許願。」

　　「哦？都許了什麼願？」菲立德大感興趣的問。

　　尼娜也不矯情，很直白的道：「第一個願，我願父親健康長壽，陪我到老。如果可以，我願父親能看到我的孩子再生孩子。」

　　「貪心！」菲立德愛憐的捏了捏尼娜的鼻子，心裡又是開心，又是欣慰。

　　「第二個願望贈給我的朋友。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嗯，應該。他們很了不起！」菲立德由衷的道。腦子裡回想起一夜的歡樂，又道：「托你的福，我也跟著年青了一次。女兒，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尼娜微微出了一下神，帶著此許悠悠的表情，輕輕說道：「我的朋友教會了我很多。其中有一樣叫做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就是讓我快樂了，要記得把快樂分享給別人。而別人快樂了，自然會感染我，讓我知道這份快樂時光裡也有我的一份功勞。所以這第三個願望，我贈給馬達加爾所有的人，讓馬達加爾城建立一座醫院，人人都可以更幸福，更健康，讓雙親長伴左右，讓伴侶共享幸福，讓兒女順利成長，讓左鄰右舍親戚朋友笑臉常在。」

　　菲立德愕然：「什麼？醫院？」

　　尼娜便詳細的說了，菲立德聽得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道：「女兒，你朋友的想法父親很佩服。你有這種願望，做父親的也很驕傲！女兒，你比她們強得太多了，遠遠超過父親的期待！這個醫院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倒真是個了不趣的好東西。但是，尼娜我的寶貝，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容易。搶了教會的生意，他們能答應嗎？不和米勒‧維奇這個掌握著城防力量的人商量，他會答應嗎？」

　　尼娜展顏一笑：「父親，你看。」

　　遞過一卷羊皮，菲立德展開一看，裡面只有碩大的米勒‧維奇的手書：同意！外帶他的城衛部隊的印章，維奇家的家族印章。

　　「你怎麼拿到的？米勒今天晚上並沒有來。」菲立德吃驚不小，尼娜的神通好像是越來越廣大。

　　尼娜道：「吉裡米一進門就給我了。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

　　米勒‧維奇……這個人自己還是沒能夠看得懂他。菲立德張口結舌了一陣，道：「他居然給了你這個……女兒，我想我得提醒你，還有教會！」

　　尼娜抿著嘴，笑得狡黠：「父親，我敢打賭，明天你就會收到光明教會的許可。」

　　「為什麼？」菲立德更加吃驚。

　　尼娜得意的笑：「因為那裡也有我的朋友，新上任的聖女——愛爾蒂‧哈斯！她用她的禁錮換了這個珍貴的同意。嗯，禁錮嘛，其實沒那麼糟，嘻嘻。」

　　菲立德難以置信的看著尼娜，這個女兒，當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尼娜抱著他的手臂開始撒嬌：「行不行嘛？父親，把它當做我的生日願望來實現好不好？我是你最愛的小女兒喲～而且你不會有任何損失，在你的支持下建出這個造益於所有人的公益建築，在將來的某一天，馬達加爾所有的人只會讚揚你的睿智和先見之明，你將成為馬達加爾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城主，給你建個巨大的雕像放到中心廣場上立著！」

　　「立在那裡好讓人對著它吐痰？」菲立德被尼娜逗笑了，仔細思忖了一下，又瞧著尼娜殷切的眼光，最終拍板道：「好，女兒。我同意！」

　　「哦嘢！」尼娜霍地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文書：「快簽字，不許耍賴。不然會變成連爬爬蟲都不如的魔獸哦！」

　　被女兒算計了，菲立德搖頭失笑。不過，女兒很開心，他自己也很開心，被算計了有什麼不好？

　　醫院麼？該來的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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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遙望飄雪的日子 02

　　「飯來了？」徐錚開心的奔過來。「今天吃什麼？」

　　迪恩憨笑：「有豬排燒土豆、西紅柿燉牛肉邊子、甘藍菜炒的肉絲、糖燜五花肉、清炒蘿蔔絲、玉米濃湯、過江菜，新鮮的麵包，還有上次你提到過的蒸饅頭，你要什麼？迪恩叔叔請你吃。」

　　很豐富啊！有了吉裡米的資助後，菜品變得更好了，雖然仍是兩葷兩素的搭配，但可供選擇的餘地變得更加多。而且這一頓豐盛的午飯這裡工作的工人還不必出錢，除了相應的酬勞以外，吉裡米通過父親米勒‧維奇同意後自己掏腰包免費提供給工人們伙食。迪恩夫婦提供的盒飯不僅是熱食，而且味道很好，份大量且足，羅斯更是精明的自行想出在同樣的價格上吃不飽還可以免費再行添加的優惠方法。除開徐錚與阿里斯奧提供的比較豐厚的酬勞，就是這些就吸引了大量的工人來做工。所以僅僅只是三天時間，修建醫院的工地上已經人滿為患，還有更多的工人為自己來得晚了沒有接到工作而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羅斯招搖的叫罷，眼光看到布魯斯，突地面容一緊，下意識跳下馬車，小步來到布魯斯跟前行了個屈膝禮，道：「參見大王子殿下。」隨後看了迪恩一眼，猶豫著要不要也讓迪恩也過來見禮。

　　布魯斯溫和的對羅斯一笑，道：「請起。這裡不是錫安，不必多禮，只當我是個普通人好了。尊敬的女士，你是？」

　　「我在帝都錫安的時候……」突地擺擺頭，羅斯淡然而歡快樂的一笑：「羅斯‧安德魯，曾經的普通的帝都平民，再次見到您是我的榮幸，我尊貴的殿下。」

　　那個淡然的笑容透著經歷過太多以後重新面對人生的平常從容的歡欣，布魯斯禁不住微微一愕，用力去思索曾經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個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平凡的女子。

　　羅斯微微一笑，倒是真的看開了，半點也提不起再回憶自己是那個帝都玫瑰的興趣，再次行過一禮後從容退開，用一種快活寵愛的眼光去看正努力從泥巴坑裡爬出來的徐錚。

　　徐錚見到她大是開心，樂呵呵的奔至幾個跟前，一雙泥爪子伸到羅斯面前：「我要兩隻麵包，豬排燒土豆，炒的肉絲！餓壞我了！」

　　「去洗手！」羅斯收起笑容，瞪眼道。坎波則動手準備著徐錚的食物，更是主動的在麵包裡夾上過江菜——這是他自己發明的吃法，味道相當的不賴！麵包鬆軟，過江菜清脆爽口，配到一起時，絕了！

　　然後他舉著它們，用一臉怨婦似的表情看著徐錚。這種懲罰還有多久啊……聽說徐錚哥哥心最軟，自己討好他一下，是不是就可以說動哥哥普瑞德放自己自由了？不是說現在的生活不好，羅斯和迪恩都是好人，他喜歡他們。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就去找到毛熊波特的麻煩，全身上下就癢得難受啊！還有身上這件衣裳，儘管一隻袖子長一隻袖子短，可他知道羅斯嬸嬸縫得很用心，這就讓他幹什麼都不敢太用力，就怕撕破它讓羅斯傷心。

　　話說回來，毛熊波特是怎麼回事？那個傑可布又是怎麼回事？當真被徐錚打怕了不敢來了？真憋曲！他們要是主動找上門來多好！自己又可以借徐錚之手狠狠的揍他們！對了，徐錚哥哥不是說要教自己和哥哥兩手戰技的麼？他怎麼還不教？又想起徐錚那天的威武，根本就是單方面強大無比的蹂躪，暴揍，真是無比的爽啊！幻想著將來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蹂躪東城區那幫傢伙，坎波歡笑著流著口水，怨婦臉加上猥瑣臉，一張小孩的臉也可以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變態到不行。

　　看來，處罰的力度遠遠不夠……半點都沒有打擊到這小子惹事生非的熱情。羅斯夫婦管教小孩的工作很失敗，普瑞德管教弟弟的工作同樣失敗無比。唯有徐錚想到的處罰方式把這個野小子拴住了一點點。

　　徐錚笑嘻嘻的召來一個水球，直接把兩手插進去胡亂的搓。這個舉動看得吉裡米眼睛都凸了，他知道徐錚會魔法，有著魔法師學徒的偽裝身份。只是可以這樣不唸咒把一級水系魔法默發，儘管不是瞬發……但要做到這樣，好像只是天賦水系魔法的納迦才可以吧？他是和納迦族很好，納迦會教他什麼本領都不出奇，但是天賦這種東西可沒辦法教得會，難道說這傢伙也有這種天賦？他還真是妖異……

　　在水球裡搓完手，又是一個火球被召出來，作用是……烘乾手。它同樣也是以快速的默發方式出現。

　　吉裡米很無語，還有火系天賦？是誰說水火不相融的，在徐錚這裡就相融得很好嘛。很好，很強大……可是為什麼他想用火系魔法打人的時候必須得吟唱半天才召出一個小得讓人瞠目結舌的微縮型火彈，想烘手的時候一團火球召手就來？這根本已經是在用意念操縱魔法元素了。

　　果然是怪人，不能用常理論之……

　　他卻不知道徐錚有前世星際大戰爭留下來的心理陰影，用魔法來戰鬥，他實在爛得不行，但用魔法來進行輔助，他則用得順溜得很。且不是魔力有多強大，因為這人太懶散，幾乎就沒有怎麼練過。但那手魔法元素的精控手段，魔導士見了也會掉下巴，外帶咋舌不已。

　　徐錚弄完了這些，就直接跳到迪恩身邊去吃東西，完全無視坎波幽怨的眼光。事實上他還有點微爽，這野小子就是要這麼整治一下才行，他也太無法無天了些。

　　布魯斯和吉裡米身上保留著貴族的習慣和禮儀，在這種場合吃東西，他們做不到，儘管車上的食物無論看上去或是聞上去都相當的美味。

　　徐錚把過江菜嚼得咯吱作響，動作粗魯得令人髮指。但眾人就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直到小初清冷的面容出現在他面前。

　　「什麼事？」徐錚問。

　　小初皺了一下眉頭，將他臉上沾著的菜葉扯下來扔掉，很是順手的替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油膩，這才伸手指了指天空。

　　「多說兩句話會死人？總是裝酷也不嫌累得慌……」徐錚不滿的道，抬頭順著小初所指的方向去看天空。

　　結果，什麼都沒看到，天空有些陰，氣候更是寒冷潮濕，除了並不太大的小雨，啥也沒有。

　　「叫我看啥？」徐錚道。

　　不愛說話是小初的習慣，便仍是指天，半句廢話也沒有。

　　徐錚仰頭瞧了一陣天空，忽覺臉上一涼，有什麼東西落到臉上後迅速融化。

　　「咦？」徐錚愣了。

　　吉裡米也仰著頭，感覺到了臉上的涼意，便笑道：「這是雨夾雪。馬達加爾這個地方比較潮濕，每年冬天的時候都是先下雨夾雪，然後才是大雪紛飛。現在出現在了雨夾雪，就說明真正的大雪紛飛的日子就快來臨。氣候很快就要變得更冷了。」

　　說完，他猛然發現徐錚就像被針紮了一樣跳起來，胡亂的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坎波，叫道：「走，回莊園！」

　　回莊園？奧森莊園？吉裡米大吃一驚，一臉茫然失措的道：「我說錯了什麼？」

　　卻見小初看向徐錚的目光瞬時柔和下來，像是對他這種反應很是開心。

　　布魯斯拍拍吉裡米的肩，笑道：「你沒說錯什麼。徐錚答應過莊園裡的小獸人，要在他們的成人禮時趕回去。這個成人禮，就在飄雪的時候進行。我們這次來，主要的目的就是來接他。」

　　「馬上走？」吉裡米一怔。

　　「嗯，就怕趕不上，那幫小傢伙會恨我。」徐錚道，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突然想到什麼，又叫道：「糟糕，碧昂娜還沒有找到。怎麼辦？羅素族長還在等我回報，他擔心女兒得很。」關心則亂，徐錚頓時有些失了方寸，又道：「頭大，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見姬麗雅和傑干卡爾。半路就跑了，我回去又該怎麼向坦伯爾交待？說他姐姐還沒有找到？哎，頭痛……」

　　吉裡米臉皮一緊，緊張的搓著手，小聲道：「不用擔心，碧昂娜在我那裡……」

　　「什麼？！」徐錚怪叫：「在你那裡？」

　　吉裡米點頭，尷尬不已的道：「在我那裡，她很安全。我只是……呃……我只是……」突然面紅過耳，說不下去。

　　徐錚定睛看了他一陣，怒道：「吉裡米！這事情很大條，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我一直在尋找碧昂娜的下落，難道你不知道？她的父母也在擔心，雖然不見得能送出城去，但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好通知他們！」

　　「好啦，好啦。」布魯斯拉住徐錚，淺笑：「生氣幹什麼？你這個沒情趣的傢伙，看不出來吉裡米的心意。」

　　「閉……閉嘴！」吉裡米惱羞成怒的叫道。

　　徐錚馬上就閉上了嘴，鬼頭鬼腦的看了吉裡米半天，不好意的笑了，嘴裡叫道：「喔喔喔～」

　　吉裡米窘得羞憤欲死，惡狠狠的踹了徐錚一腳，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

　　「好狠！」徐錚倒吸著氣，齜牙咧嘴的揉著膝蓋。

　　片刻後又笑了起來，對著吉裡米的背影揚聲叫道：「醫院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回莊園去，等陣再來。接著！」一伸手，將一樣東西擲過去。

　　吉裡米接手一看，卻是奧森莊園的身份牌。心中突地湧起一陣溫暖，道：「我會去做客的。一路順風！」

　　徐錚嘿嘿直是笑，轉身不再理會他，興沖沖的拉著小初去準備上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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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逍遙在異界 02 回歸 02

　　尼娜遲疑了：「可是吉裡米的事情不是米勒大人在做啊，他都可以，傑阿里大人當然也可以。」

　　「米勒可以，傑阿里不行。」徐錚笑道：「我們的生意，一直都是阿里斯奧在打理，如果讓傑阿里接手，有太多新的理念他得花時間來適應。商場如戰場，失去一點先機就會花很大的力量才能扳得回來。聽話，乖乖的，你不是說要好好的努力，不當一個花瓶美人兒麼？現在就是好機會，你可以學習一切你想學習的，打造你喜歡的事業來幹。另外，你別忘了，還有愛爾蒂，她一個人在聖殿裡也是孤憐憐的，你是一個戰技魔法什麼都不會的貴族少女，教會之人對你的身份防範肯定少，你說不定可以有機會接觸到她，陪她說說話。還有納迦族的事，作為大家的朋友，你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你父親那裡你要想辦法做通他的工作。其他人對納迦族有覬覦之心你也要想辦法保護，就算是碧昂娜，吉裡米走了後你也要多陪陪她。互相之間成為朋友，不僅僅是獲得快樂，還要想辦法照顧他們，保護他們。」

　　「那好吧。」尼娜終於妥協，抽抽咽咽的說道：「你再來的時候要帶給我很多的禮物。」

　　「好的。」徐錚笑了，掛掉這邊，又去接那邊。

　　「愛爾蒂姑奶奶，你想怎麼地？」

　　「你們就這樣把我扔下，太不厚道了。」

　　愛爾蒂發了一通脾氣，終是被徐錚安撫了下來。想想，又不是生離死別，遲早都有見面的時間，生氣作甚？仔細想想自己無外乎是嫉妒他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約束的好運罷了，再加上奧森莊園與馬達加爾的距離，見個面沒現在容易，離朋友遠了後心裡就有些惶惶不安。明白這一層，心裡便安心下來，又道：「喂，我偷出來的聖光治療術的手冊你拿到沒有？」

　　「拿到了。」回了這句話，徐錚臉上不禁一臉黑線。

　　膽大包天的聖女如愛爾蒂者，恐怕就只這一位。吃裡扒外的聖女如愛爾蒂者，恐怕也只有這麼一位。敢把教會的臉面當垃圾踩腳下的聖女，縱觀亞里斯大陸近幾千年的歷史，恐怕還是只有這麼一位……她居然偷了教會的聖光治療術的手冊，把它原封不動的手抄了一份交給自己，讓自己沒事就研究研究。如此膽大包天且不把教會放在眼裡，這種出格事情就只有愛爾蒂才幹得出來。天知道這玩意兒自己拿在手裡感覺有多燙手，那是光明教會珍藏著從不外洩的秘本，其珍貴的程度遠遠比崇禎年間版本的《金瓶梅》還更甚萬倍。呃……雖然拿它和《金瓶梅》相比不大妥當，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如此剛猛的聖女，想法簡單得很可怕。徐錚說要建醫院讓所有的人更健康，那好，作為你的朋友，我自然義無反顧的幫你。眾所周知，光明教會的聖光治療術強悍於世，是亞里斯大陸最傑出的治療魔法。愛爾蒂又覺得以徐錚的妖異大腦肯定學得會，以後可以用來幫助其他人。於是乎，這個燙手山芋倒就到了徐錚手上。彪悍聖女愛爾蒂只輕描淡寫的說：「我手抄的，抄了很長時間，指頭都起繭了。」

　　如此淡然，活像是抄瞭解同學的作業那麼簡單，連徐錚聽了都頭大。然後她又威脅道：「你要不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幫不了大家，我以後和你沒完！當然，腦子要聰明一點，以後的應用方法別讓人查察到是從聖殿裡出來的。不然我估計你是見不到我了，我百分之百會被那幫老傢伙掛到聖殿的望星樓上風乾了當標本展示給全亞里斯大陸的人觀賞。」

　　徐錚拿著它，又是感動又是煩惱。這傢伙對朋友真是好得沒得說了，但是膽子實在大了些，做事也是這樣……驚天動天。這是教會的秘本啊……不是後世流傳著人人都可以在網上看的《金瓶梅》。

　　裡面記載的是高深神秘的聖光魔法，不是潘金蓮和武大郎、武松，還有西門慶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它就以這樣方式流傳了出來，天知道教會那些老東西知道了後一個個會不會氣得噴血而亡？聽聽愛爾蒂那口氣，就好像她冒著生命危險從聖殿的圍牆裡扔出來的這個東西賤得就是一疊草紙一樣。

　　嗚呼哀哉！

　　出了這樣一個內賊，估計整個光明教會誰也想像不到。聖女身處高層，她們能接觸到這個別人碰不到的東西。聖女所擁有的高階光明聖光治療魔法，使得她們可以破解並翻譯這個進行了魔力鎖定加密的手冊，再進行抄譯。換了別人，整個手冊對他們來說就只能是一本看不懂的天書。而聖女冷宮式的生活讓她們又被子人疏以防範，加之束約她們的屏障，讓人覺得她們就是困在籠中的鳥，不具威脅性。

　　歸類以上種種條件限制，它要從教會洩露出來根本不可能，除非亞里斯大陸的三個太陽變得只剩一個，或是它們全體打西邊出來。

　　可是，自從多了愛爾蒂這個一心向著朋友，而不是向著教會，對整個光明教會失去的歸屬的另類聖女，再加上徐錚這幫子朋友的愛護，更有點弗瑞斯特的盾影鏡之戒、徐錚的空間戒指、阿斯班的變種麵包果之類逆天道具幫助，種種條件集中到一起時，愛爾蒂的破壞力就十足驚人。這不，拿在徐錚手上的《金瓶梅》……呃，不不不，聖光治療術手抄本，就是證明。

　　太陽，當真從西邊出來了！幾千年裡只能是光明教會高層才能學習，並且從來都沒有流傳出來過的聖光治療術，徐錚手裡就有手抄本！

　　這個時候愛爾蒂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舉動會產生什麼深遠的影響，她只是簡簡單單想幫助自己的朋友就這麼做了。而這本蘊含著驚人力量的小冊子藉著徐錚之手，終於慢慢傳播出去，在以後的時間裡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偉大的平民牧師，他們行走在人間，路過一座座的城鎮和村落，治療疾病、驅除病痛，化身為受人愛戴敬佩的福音使者。

　　這件事產生效果已經是百年之後的事了，那時候弗瑞斯特和加西亞已經成了奧森莊園的魔武學院校長，那座魔武學院就開設了這門課程。因為愛爾蒂的聖女形象是一身白衣，為了讓學生們記住她的付出，所以徐錚有意無意的灌輸給學習這門課程的學生喜穿白色布衣的觀念，如此這般，當他們出來歷練的時候差不多都是一身潔白的布衣，便多了白色福音使者這個稱號。

　　整件事情裡徐錚半點沒有凸顯自己，許多年以後，人們只知道曾經有個白衣聖女叫做愛爾蒂‧哈斯。她是一個心胸寬廣仁厚的女子，勇於挑戰教會的狹隘，打破教會敝帚自珍的格局，傳播有益於整個人類的福音技能。她並不像其他的光明教會成員那樣只會打著教會的旗號作威作福，而是真正的努力把光明之神的光芒廣為散播，公平公正的照耀每一個亞里斯大陸的子民。正是由於她，才有亞里斯大陸美麗的白色福音使者傳說，造就了許多傑出優秀而心胸寬廣仁厚的白色福音使者。人們並不知道有著亞里斯大陸之星的少年在整件事情扮演的舉足輕重的角色。人們更不知道耀眼光環的少女這個時候正像個普通姑娘對著手機發脾氣，夾七纏八的不肯罷休，非得逼徐錚許下無數的承諾心理才平衡。

　　而被傳來傳去越來越美麗，越來越神奇的白色福音傳說其實只源於對朋友的幫助和對教會禁錮她的小小報復。

　　有時候，無盡的傳說和神話背後，真實的故事就那麼簡單。史詩英雄也有著無數的八卦故事。他們無意的舉動，只因為心裡留存了美麗的善意，傳說和神話就那麼造就出來了。徐錚能成為亞里斯大陸之星，愛爾蒂‧哈斯能造就白色福音傳說，只因心存善良，就那麼簡單！簡單得只要你做過什麼對大家有益的事，人們就是能記住你不會忘記。

　　不過這個時候愛爾蒂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以至於到後來她的名聲越來越大的時候，光明教會再也無法飯視民眾的呼聲，不得不把她放出來，連洩露聖光治療術一事也只能打腫了臉故作大方的時候，愛爾蒂無意瞧見自己的雕像被矗立在好些城鎮裡被供奉著，自己也是囧得不行，恨不得鑽進地縫了事。

　　在那之前她哪有什麼聖潔無比的聖女形象，人們可沒看見她拎著根法杖跟人幹架的彪悍，還有著吃著過江菜就滿足無比的小小幸福……就算後頭一臉肅容的聖潔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只有她那幫子好朋友才知道她裝得有多辛苦，總是要利用學習自魔族斯賓格的美容術按魔整張臉足半個小時才能緩過這股子僵硬勁來。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徐錚哄了她半天，並許下無數的承諾，包括以後馬克把維克特城開過來，在那個浮空城上單獨給她開個單間，她才滿意，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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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回歸 04

　　徐錚待雷電散去，又問：「如何？」

　　兩人都不作聲。

　　徐錚輕輕道：「你們懼不懼？」

　　普瑞德點頭，波特呆立了片刻，最終也是木然的點頭。

　　徐錚便道：「懼，是懼怕強大的力量，所以你們現在不得不妥協。就像你們平常對待的那些民眾一樣，他們的力量沒有你們強橫，所以你們才可以魚肉他們，橫行霸道。今天，你們面對著自己同樣無法反抗的力量，你們的感覺如何？很難受，很無助，很委曲，心裡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想法是吧？這就對了，你們現在所體會到的，就是平時別人體會到的感覺。他的難受與委曲，又向誰說？」

　　兩人聽罷，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來，普瑞德面對著徐錚微有愧意，波特則不滿不服，又張行按捺住。

　　「人總是會懼怕強大的力量。當這種力量強大到他們無法反抗的時候，不得不妥協。所以人們總是喜歡強大的力量，喜歡用強大的力量去征服別人，都喜歡把自己放到強者的位置上。只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或是把自己放到對立面上去想一想，被征服的是你，你作何感受？我並不覺得崇拜力量有什麼錯，擁有強有力的力量總是可以更好的生存。但對於強者的定義，我就不那麼想了。」

　　「是男人都崇拜英雄，我只問一句，亞里斯大陸哪一位真正的英雄是踩著別人成長起來了的？戰神瑪裡斯之所以被人記憶，是因為他在魔神大戰中保護了很多的人類。獸人巴魯‧卡保護著自己的獸族子民。自然女神艾露蒽庇護著自己的精靈子民，教會他們如何在森林中生存，和自然和平共處。知識女神蕾絲‧伊婭，慷慨的灑下智慧之光，鑄造之神山德‧鐵須保護著整個矮人族。他們沒有哪一位是靠著強大的力量去欺凌別人才成的神，靠的都是無私的付出！成天聽著這些傳說故事，難道你們就不明白？強者還有一種天生的職責和義務，那就是保護弱者。在你生下的時候，誰保護了你這個弱者？是你的父母兄長姐姐。在你還在成長的弱小階段，是誰保護了你？是你的朋友鄰居。你成長了，不知報恩，反倒欺負回去，這世界不是這麼轉的，生存的法則就錯了。今天你們看到我的力量，是對你們來說無法反抗的強大力量，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對於你們來說就是強者，可以任意踐踏你們？別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可我自己覺得我沒那個資格，同樣你們也沒有資格去踐踏比你們弱的人！」

　　兩人皆被徐錚一陣教訓噴得體無完膚，但就算再桀驁也好，卻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到底是誰把自己的觀念扭曲了？兩人下意識的都在這麼想。

徐錚看向波特，道：「你敢在我面前喊殺喊剮，無外乎瞭解我心軟，不能拿你怎麼樣，是不是？」

　　波特心中一凜，臉色緊了緊，什麼都沒敢說。

　　徐錚歎了口氣，道：「你還真判斷對了，我當真不敢把你怎麼地，我出不了手。無論別人還是自己的，人的生命都太寶貴，人人都只有一次，要珍惜。而且你又不是大奸大惡，非得讓人除之而後快。我只是想問你，你當真打算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你也是從小就在街角牆邊長大，生活條件不好，成長的過程中，你就沒有受到了別人的照顧好處？可你成長了以後有了實力就去刮那些看著你長大的鄰里熟人的錢財過日子。你心裡當真一點都不愧疚？別告訴我你心裡不清楚他們掙錢同樣掙得不容易。」

　　波特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愧意，徐錚敏感的捕捉到了，禁不住心裡微微一鬆。又道：「其實你們兩家的事，我管不了，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格來管。我承認，我喜歡坎波，喜歡普瑞德，所以心裡有著小小的私心。不希望你們像仇人一樣成天鬥來鬥去。多大點事，至於嗎？可我前腳一走，你們後腳就可以繼續鬥來鬥去，爭那個毫無意義的地盤劃分。」停了停，又道：「普瑞德，不是我說你，你做的事也不怎麼厚道！被安格爾揍得鼻青臉腫是活該，正應了那句惡人自有惡人磨的話。你們兩個，行事真的不咋地。非得人讓人懼著怕著，你們心裡才舒服。非得讓人在背後戳著脊樑骨罵，你們才覺得日子過得有趣？我看不見的。為什麼不把想法改一改，讓大家都把日子過得更好？難得非得要走到那麼一天，招個強人來把你們滅了才心甘？不信你們問問吉裡米，米勒大人已經忍你們很久了，要不是見你們目前仍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他早出手滅了你們！」

　　吉裡米冷哼了一聲，嘴裡不說話，眼光望過來時卻寒光乍現！

　　波特窒了下，忽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沒本事，憑什麼吃飯？混混的兒子就是混混，我爹是混混，我也只能是混混。我們這幫子人，除了出來混，沒有別的出路！」

　　「哦，當真？」徐錚笑了一聲，道：「混，也是混法的。只要你當真不願意招人恨，還有別的混法。」

　　普瑞德霍然抬頭，有些驚喜的看著徐錚，他並不笨，隱隱已經知道徐錚叫自己出來並不是教訓一番這麼簡單。那少年並不愛有事沒事的教訓人，滿腦子稀奇古怪的主意倒是真。這番造作，又是施威，又是勸解，以他那顆腦袋，多半是替自己想好了出路。波特也暗暗打量徐錚，臉上露出意動的神情來。很顯然，他私下裡沒少打聽過徐錚，對徐錚的搖錢樹外號瞭解得不少。

　　「我想，只要心裡有一點良知，就不會喜歡有人恨著自己。被愛著的感覺誰都喜歡，被需要的感覺誰都渴求。你們大可以換一種方式混，混得被人愛戴著，被人尊敬著，被人所需要，讓人一提起東城區或是西城區的混混，大家都豎個大拇指，讚聲好！」

　　波特與普瑞德都是目光閃動，還沒等普瑞德說話，波特就大聲道：「好！你說，只要你能說出個可行的辦法來，我帶著一幫小弟以後跟你混！」

　　「好！」徐錚撫掌大笑：「別以為我唬你，附耳過來。」

　　兩人湊頭過來，徐錚便如此這般如此那般的仔細一通說。兩人聽罷，都露出不信的神色，普瑞德倒是沒說話，波特卻道：「我不信！」

　　「要讓你馬上就信，除非你是傻子。不過，你為什麼不試試？」徐錚笑笑，沖布魯斯道：「布魯，給我兩萬金幣。」

　　布魯斯扔了兩大袋給他。徐錚往一人懷裡扔了一袋，道：「這算是我交給你們的啟動資金，先讓兄弟們吃飽了穿暖了再按照我所說的做了，就不愁這一萬金幣花光沒有錢進帳。」

　　兩人抱著金幣，徹底的呆了。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看得起他們這幫混混。誰都把他們當垃圾看待，恨不得掃除為快。現在，卻有一個笑嘻嘻的少年大大方方的扔出一萬金幣，只為了某種微小的可能。

　　普瑞德抱著錢袋，臉上有感激，有激動，只覺得錢袋很沉重，像是壓在肩上，讓自己有些腿軟。心中止不住想：如果他交待的事自己做不好呢？

　　波特卻已經癡了，人人說那少年心腸好，從不會拿有色眼光看人，他是見識到了。他當真是這麼看待人心的？波特禁不住有些期待這人所說的事情當真會發生。

　　「我……我……還不起。」波特訥訥的道。

　　「誰要讓你還了？」徐錚笑道：「錢我不缺，其實還可以給你更多一些，但我不想養成你們無事就伸手要錢的驕奢作風。錢總是要自己掙，花起來才暢快。我的家鄉有句老話，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大致的意思就是說我給你錢，還不如教給你掙錢的方法。」

　　見兩人呆若木雞的立在那裡，徐錚又笑了，如此表現，誰敢說他們心裡沒有善良柔軟的地方？當下更覺得心情放鬆，像是做了件美事般開心得很，轉身就跳上車架，大馬金刀的坐下去，大聲吆喝了一聲：「走囉，回家！」

　　嚕嚕歡嘯了一聲，連蹦帶跑的領頭奔到前方。馬克一振光翼，呼拉呼拉的跟著飛過去。只留下兩人瞪著龐大的商隊漸行漸遠，最後轉過角再也見不著。

　　波特看著普瑞德，那人也抱著錢袋像自己一樣呆立著。波特就這麼看著他，頭一次半點也生不起去搶奪他的錢袋的心思。要知道，他的粗枝大葉熊樣是裝出來的迷惑對手的一貫手段，他實際要遠遠比表現出來的精明得多。來之前他早已經安排了人手在外圍候著，而普瑞德當真是只身前來。要搶劫他，或是殺他滅口都可以進行，只是現在卻實在生不出這個心思。

　　想了想，突地大喝一聲：「來人！」

　　迅速的，遠處埋伏的兄弟都從隱蔽處奔了過來。

　　波特看著普瑞德，見他只是淡淡的看著自己，竟然不慌不亂。

　　「你就不怕我搶你？」波特問道。

　　普瑞德笑了一下，突地反問：「你會辜負他的期望？你會讓一個對你充滿了期待，認真把你當人看的人失望？終於有人不把我們當垃圾看待，我不覺得你願意自己把自己當垃圾。」笑笑，又道：「不是我自誇，聽他一番話，我覺得自己的心胸都開闊了許多。一萬金幣而已，以後通過努力，也放我可以掙得更多！」

　　波特窒了窒，大手一揮：「保護他！我不搶，不見得別人見了一萬金幣會不起心。」

　　普瑞德又笑，轉頭去看波特，突然覺得這傢伙現在看上去也挺順眼。

　　放放心心把錢袋交給他，看他猛然一巴掌扇到一個弟兄的後腦勺上，大聲的罵：「瞪著錢做什麼？我們也有！眼紅的，眼綠的都是混蛋！沒聽他說嗎？才一萬金幣而已，我們東城區的眼蜀也不能這麼低！敢打他的主意，別怪我毛熊不把你當兄弟！」

　　普瑞德忍不住呵呵笑，道：「波特，我們兩邊也鬥了好幾年了，誰也不服誰，要不趁這個機會打個賭？」

　　「賭什麼？」

　　「賭我們誰先做到他所說的。你贏了，你是老大。我們的收入，分你百分之十，見到就你們就叫哥。我要是贏了，就反過來。」

　　「好！」波特豪爽的大笑：「賭了！」

　　普瑞德瞇著眼，又道：「不過，咱們兩邊拳頭上可能永遠誰也不會服誰。」

　　「你又要怎麼地？」波特臉色一沉。

　　普瑞德呲著牙笑，道：「那位大人還有一個說法，叫做友情PK，意思就是不傷和氣的比賽一番。我對你就沒服過，有空也來PK兩把？他可是閒來無聊的時候教過我和坎波兩招，精妙得很，不見得就輸了你。」

　　「我怕你？」波特大笑：「儘管放馬過來！地方你挑，咱們不來陰的。」

　　普瑞德不懷好意的陰笑了兩聲，徐錚教過他兩招，安格爾那個盜賊也教過他兩招，他挺有信心。

　　心裡這麼想著，和波特並肩而行，兩人互相看看，都有了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另一邊，吉裡米在徐錚肩頭拍一記，問道：「你當真信任他們？不怕他們為了那兩萬金幣拼得死去活來？照我說，這樣倒是省事了。」

　　「我信。」徐錚點頭，又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閃光的地方。那兩人心底還有著熱血，有著良知，所缺的只不過是一個機遇。我不敢說我有這個本事給他們機遇，但是我卻可以幫他們一把，以後是龍是蟲，就讓時間來檢驗。不過，我有信心，他們是龍，不會是蟲！」

　　「為什麼你這麼確定？」

　　徐錚撓了半天頭皮，自己也解釋不清，只得嘿嘿乾笑。

　　布魯斯卻悠悠的道：「有些人，總是偏執的看到別人的好，忽略他的壞，說的就是你面前的那個。天真固執得接近傻，但又可愛得很。」

　　徐錚大窘，但卻無法反駁，只好恨恨的去瞪車幫子。吉裡米出神的看了他半天，突然恍然，慢慢咧出一個笑容。那笑容竟與徐錚的笑容有些神似，有一種像是在陽光下被曬去了所有污漬般的潔淨。

　　索倫瞧見了，扔了隻雞腿進嘴裡，連皮帶骨的吞了下去，很鄙視道：「都笑什麼？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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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回來了！ 02

　　精靈們奔過來，等著把馬車趕進森林。說來好笑，精靈們中居然沒有一個會趕車的，就連蘭洛特和阿斯班都只能乾瞪眼。這又顯出精靈們技能的發展不平衡。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的生活方式確實比較——原始。

　　徐錚幾個會趕車的只好親自上陣，把馬車趕進森林裡。這時候就顯出了馬克的好處，他一個人可以輕輕易易的拽住五、六輛馬車往裡拉，龐大的個頭還跑得飛快。他來回幾趟後一個就完成了一半的任務。

　　馬車被趕進森林以後，精靈們這才七手八腳的奔過來卸貨物。

　　吉裡米還沒有搞清貨物從馬車上拿下來該怎麼運送的時候，就聽見天空中嗡嗡的作響，還夾雜著一種像老頭老太太大聲咳嗽般的聲響。

　　隨即天空中出現密密麻麻的一片黑點，拖著長長的灰黑色的煙，一直往這邊飛過來。

　　等飛得近了，吉裡米瞠目結舌的發現這一片東西竟全都是清一色的人造飛行物。它們每一個都和一匹夜刃豹的體型差不多，可能還要更小一些。這些金屬和木頭混合製造而成的飛行器有些像一種臃腫的晴蜓，前半部分是一個圓圓胖胖的橢圓形結構，兩邊各伸出兩片短而胖的翼，翼下垂著一絲收束好的鉤索樣的工具；後面拖著一個向後延伸的尾巴，這樣看來又有些像肥肥胖胖的蝌蚪。在前半部分有個葉片樣的東西頂在頭頂上撲哧撲哧的旋轉，由於轉速比較快，看不清有幾片。後半部分的尖端側面，也有一個小了很多的旋轉著的葉片結構，轉速就要比頂在頭頂的那一個快出許多，發出一種高頻的絞碎空氣的噪聲。

　　這一片飛行物速度不是很快，晃晃悠悠的飛過來，吉裡米吃驚的發現它們每一隻都可以在空中懸停，以不太靈活的動作上下升降。這些人造飛行物的結構竟然精巧如斯！

　　它們中的一架慢慢的沉下些，吉裡米透過木架與鐵皮間的空隙，吃驚看到裡面坐著一個小姑娘般的少女。她梳著很搞笑的羊角辮，臉上帶著一種很大的防風樣目視鏡，手不停腳不空的在操作那個古怪模樣的飛行器。

　　侏儒？智慧與巧手的種族，只有他們能製造和駕馭這種獨特技能所弄出來的東西。吉裡米心中一動，再去看其他的，果然看到裡頭都坐著小小人兒，男男女女的都有，女的都長得小巧可愛，男的也是小得伶俐，下巴卻生滿了大鬍子，看上去又張揚又好笑。

　　當真是侏儒了！

　　轉頭去見徐錚，果然見他毫不驚奇，正興奮的對著天空中的飛行器揮手。

　　「嘿！玲美美，你把直升機造出來了！厲害！」

　　玲美美得意的笑：「當然。有圖紙我還造不出來，當我是笨蛋？我可不是笨蛋，我的技師等級已經提升了兩級！」

　　「恭喜，恭喜！」徐錚笑道：「怎麼這直升機看起來這麼簡陋啊？」

　　玲美美頓時不滿了，嚷道：「你畫的圖紙那麼複雜，我們的工藝要求根本達不到，我只好和桑多多一起把它簡化。哼！不知好歹，族裡都誇我們呢！造出這種可以在空中懸停並垂直升降的飛行器，我和桑多多是頭兩個！這麼久沒見面，你見到了不是誇獎我，反而打擊我，什麼意思嘛。」

　　「我錯了，我錯了！」徐錚笑道：「你了不起！」

　　確實了不起，憑著侏儒那落後的技術和手工，這批玩意兒居然能飛起來不往下掉，真是非常之了不起！

　　玲美美心思簡單，得了表揚就開心，笑道：「我們是來幫忙的。」口中招呼了一聲，座艙兩邊那兩隻短而肥的翼下就有小燈開始閃爍。

　　這種小燈在座艙兩邊各裝了兩個，左邊是紅綠兩色，右邊是藍白兩色。這侏儒小姑娘確實聰明，徐錚的旗語他們靈活的運用到了這裡，通過四種顏色的控制閃閉和開關的間隔，形成了一種聯繫的方法。

　　四色小燈開始頻繁的閃爍，很快的就收到了回應。其他直升機的小燈也開始閃，隨即這批綠頭蒼蠅一樣響個不停的直升機就分散開來，按照玲美美的分配飛向各處。

　　眾人便看到眾多的直升機有條不紊的飛向貨物堆，更從座艙兩邊的小翼下扔下來繩索和掛鉤，由精靈們配合著把它掛接到貨物上，再由它吊著它運走。對於小件的貨物，一架直升機就已經足夠，對於大件的，能分散開的就分開，不能分開就採用多架直升機協作的辦法共同吊運。

　　徐錚注意看了一下，這一批的直升機載重量並不高，大約一架能負重五到六十公斤的樣子，比起一騎飛行魔獸的負重都還要差得多。不過好處在於它們能輕易垂直升降，不佔用起降的跑道，而且只要燃料夠就不必擔心疲勞的問題，是輔助飛行魔獸短程運輸的好辦法。

　　眼見得這些看起來不那麼可靠的飛行器吊運起貨物飛走，徐錚不得不佩服那些小不點兒的頭腦。只憑著圖紙和自己的智慧，他們結合亞里斯大陸目前的科技狀況就把它們造出來了，而且靈活的駕馭它們，江投入實用當中，這幫小不點兒當真了不起！

　　眼前這樣的場景吉裡米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不禁大開眼界，四處奔走著長見識。神秘的精靈族，智慧的侏儒族，大家一起合作的時候竟是這麼的別開生面且有趣。比起他們，一直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人族似乎已經破落了，不再顯得強大無比，唯一的優勢就好像在於人多，別的方面好像還比不上他們。他還看到魔族的人並不閒著，對於實在大件而無法進行分散處理的貨物，他們開始往上加持重力術，把這個技能顛倒過來用，重力術變成減重術，削弱了貨物的重量後沉重的貨物最終也讓他們穩穩當當的升空被吊運走。

　　「真了不起啊！」吉裡米不由得大讚。「我從沒想到過自己會親眼看到侏儒的飛行器，也沒有想到過三族合力的效果是這樣的好！」

　　「這就算了不起了？」徐錚笑道：「等跟我一起回到奧森莊園，那是會叫你大開眼界！」

　　「是嗎？」吉裡米興奮起來，對奧森莊園一行越發的期待起來。

　　……

　　七天以後，奧森莊園的大門口：

　　巴利爾歪歪倒倒的蹲坐在離大門幾米遠的道路上，用帶著期盼的目光望著道路的盡頭。受越來越臨近變身狀態臨近點的影響，小東西變得很是虛弱，走路都跌跌撞撞的經常一跤摔下去就半天也爬不起來。不過就算這樣，這小東西依然還是天天走到這裡守望，看他的徐錚哥哥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在道路的盡頭。他一直記得，朵麗說過徐錚會在飄雪的日子趕回來。對這點巴利爾一直堅信不疑，更知道徐錚是個說重信守諾的人，這幾天連降小雪，布魯斯和小初都已經出發去接他，所以那個一直想念不已的人應該就要回來了。想到這裡，小傢伙心頭一陣火熱，就希望徐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奧森莊園近附的天氣越來越冷，寒風從大海的方向呼呼的吹過來，那倒高不低的諾切斯特山脈根本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潮濕而寒冷的風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就直接吹到了奧森莊園，整個莊園的氣溫直線下降。由於諾切斯特山的緩斜面作用，海這邊的冷空氣和山那邊的暖空氣形成鋒面作用，近幾天稀稀落落的還降了些小雪。

　　每天來等待徐錚的小傢伙可不止一個，包括部分不太安份的小樹苗在內，全族的小孩都到場。只是小樹苗吹不得這種寒風，他們長得還不足夠大，沒有形成那種護體的天賦自我保護的風盾，在徐錚建立的聚靈陣裡他們不至於掉葉子，出了那陣葉子在寒風裡蔫得飛快，這幫傢伙試了幾次後就不敢再出來。先頭其他的小獸人和一些各族的小孩都在這裡陪巴利爾等，大家說說笑笑的倒還熱鬧。但等了一陣之後，被那寒風呼啦啦的往後頸窩刮，一個個的冷得受不住，全都作鳥獸散，只餘下阿倫和漢克這兩個最忠實的兄弟還在陪著他。

　　三隻小虎冷得縮成一團，全蜷成毛球樣緊緊的擠在一起。巴利爾見阿倫和漢克都冷得厲害，又不肯舍下自己離開，便開始全神貫注的唸咒語，努力了半天之後召出一個小火球，三個小傢伙都把爪子伸到上面去烤。

　　只可惜獸族本身就不擅魔法，巴利爾能弄出這個小火堆已經很是了不得，但這麼一下就已經把他全身的魔力掏空，當下斜斜倒倒的倚在漢克身上，只兩隻小爪子懸著，更顯可憐。阿倫和漢克歲數更小一些，變身期還沒到，但又捨不得離開巴利爾，一直忠實的陪著他。只是地上實在太涼，蹲坐久了屁股都涼慌，漢克便轉過身，把屁股也撅到火堆上去烤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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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變化 01

　　布魯斯面帶自豪的笑道：「徐錚，你不在的時候，我和霍克做了很多事，不信你飛到空中看看。奧森莊園和你離開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當真？」徐錚大喜，把巴利爾放到布魯斯懷裡抱著，匆匆叫來嚕嚕翻身就騎了上去。

　　「我要去！」巴利爾叫道。

　　徐錚伸指彈了他一下腦門兒，笑道：「你這麼虛弱，經不起寒風吹，給我好好在這裡呆著。成天呆在莊園裡，你還沒有看夠嗎？」

　　巴利爾扭來扭去的在布魯斯懷裡撒嬌：「帶我上去嘛。」

　　徐錚笑著擰了一下他的臉後便不再理他，催著嚕嚕往天上飛。

　　吉裡米好奇的抓耳撓腮，也想跟著到天上去看看。向布魯斯和吉米借他們的飛行坐騎。兩隻獅鷲無論空牙也好，男爵也好，脾氣都不那麼好，不肯讓不太熟悉的吉裡米騎上去。吉裡米只好去求馬克，厚著臉皮對馬克道：「馬克，帶我去天上看看行不？」

　　好脾氣的馬克當然好說話，當下讓吉裡米爬到背上，巨幅的光翼霍然一展，雙腿微曲發力往天空躍去，隨即雙翼拍打著展翅高飛，一路劃出亮麗的軌跡，迅速跟上嚕嚕。

　　這裡吉裡米第一次騎乘飛行坐騎，儘管那寒風撲在面上時說不出的凜冽刮面，但那種振翅高飛，從空中俯瞰大地的振奮激動仍是使吉裡米大聲歡叫，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歡欣暢快在心裡激盪！

　　以前沒有跟隨過這種會飛行的物種到達天空，先開始吉裡米還小心翼翼的趴在馬克背上，牢牢的抱住他防止自己掉下去。待得馬克飛行了一陣，他發現馬克飛行得又快又穩，便大著膽子貼著他往上爬。馬克配合他的動作把姿態調整為水平飛行，吉裡米便更加大膽的騎到了他腰上，用兩腿夾著他的腰，雙手抓著他的背甲突起處住固定自己。

　　從到了馬克的背上，自然與平貼著他時大大不同。如此飛行，視野無比的開闊，只覺得天高地遠，那一片遼闊的天空如同無垠的樂園一般任意馳騁，心底那怕再小的污漬都被片純潔的天空洗滌一空，只餘下一片無盡的快意和對無盡天空的敬畏。

　　還有什麼是比在這個最廣闊的舞台放飛心靈更愜意的事？

　　吉裡米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止不住放聲大喊，喊了幾聲仍覺不夠，索性仰天長嘯，二十幾年的成長歲月，就數今天最為快活！

　　狂勁的寒風自臉上、身上吹過，帶著衣角髮絲飛舞，心靈在一升再升，一直爬升到似乎達到天空的最高處。吉裡米狂喜之下，拔出腰間的兩柄短槍，凌空揮舞著，大聲叫道：「太過癮了！天！我愛死了這種感覺！」

　　吉米在地上聽見了，呵呵笑道：「鄉下土鱉貨，沒見識。」

　　布魯斯也笑：「你頭一次騎著男爵在空中翱翔時叫得比他還大聲。」

　　吉米並不反駁，只是呵呵的笑，憶起自己頭一次騎男爵時，也是興奮得一夜沒有睡好覺，心裡期盼著明天的太陽早早升起，自己又可以跨上心愛的獅鷲，去藍天馳騁。飛上天空是所有陸地智慧生物的共同夢想，沒有誰會忍得住那種天高任鳥飛的誘惑。而這個夢想一旦實現，那種暢快淋漓的歡悅，當真是言語無法描繪。

　　嚕嚕拍打著翅膀，努力在前面飛行。它被徐錚寵得實在太過頭，成天好吃懶做的養膘，體型越發的肥胖，飛在空中時還不如馬克來得利索，不太會兒之後馬克就超越它飛到前頭。徐錚又好氣又好笑的對著嚕嚕的腦袋一陣猛扇，不住的嘟嚨著一定要狠下心來讓它減肥。以矯健和威猛著稱的天之行者被自己寵成這樣，活脫脫已經成了一隻大肥貓，飛行速度連馬克都比不過了，哪還了得？

　　見馬克比自己飛得還快，嚕嚕自己心裡也是不服，吭哧吭哧的奮起直追，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勉強飛了個並駕齊驅。

　　徐錚和吉裡米並行飛行著，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起來。

在馬達加爾因為種種約束，哪裡能夠這樣暢懷的高空飛行。此時兩人並肩飛在空中，自然快活無比。

　　吉米瞧著心癢，對布魯斯道：「走，咱們也去！」

　　布魯斯笑應了一聲，把巴利爾交給小初抱著，自己和吉米召來空牙和男爵，一併飛向天空。

　　巴利爾發覺自己像只皮球一樣被拋來拋去，人人都不肯帶他飛到天空裡，心裡好一陣失望，抓住小初的衣領就開始號啕大哭。

　　小初輕輕拍著他的背脊，只道：「乖，別哭。」

　　諾丁則恨恨的道：「有飛行坐騎很了不起嗎？我那個呢？怎麼一直沒見著，是不是被那個魔獸學者孵壞了？回頭叫徐錚找幾個魔獸蛋來我自己孵！」

　　小初點點頭，抬頭看向天空，眼裡也露出無盡的羨慕。現在看他們這麼暢快，早知道在帝都的時候徐錚四處送魔獸蛋的時候就應該要一個，當時悶騷裝清高，現在則大是鬱悶。

　　嚕嚕和馬克爬升到距地面兩千米左右的位置時，徐錚叫嚕嚕了停下來，馬克緊跟其後輕輕拍打翅膀保持懸浮狀態。布魯斯和吉米騎著獅鷲很快飛了過來，四人一起在空中懸停著。

　　亞里斯大陸的大氣氣溫同樣符合大氣溫度遞減法則，差不多每上升一百米就要下降零點六個溫度。此時上升了千餘米，溫度足足下降了六度，加上冬季的低溫，溫度已經在零下十度左右。四人都不得不施放技能來溫暖自己。

　　嚕嚕見到這種情況，放出四個空氣盾來四人御寒，它是風系魔獸，空氣盾是它領悟的第三個技能，以前只能放一個，現在放出四個還顯得略有餘力的樣子。就見綠光微閃，四人身上都同時出現一個橢圓的透明魔法罩。寒風吹在上面，只在表面吹出水波那樣的淺淺漣漪，它隨後再閃了閃徹底的隱去，冬日的嚴寒和高空的寒冷氣流被它阻絕在外。

　　四個會飛的傢伙中，馬克、空牙、男爵都不會這個，嚕嚕就又得意了，肥屁股撅得山高，瞧向其他三個時神情顯得不可一世。

　　馬克性情溫厚純和，根本不和它計較。而空牙和男爵這兩隻心高氣傲的獅鷲則不大服氣，但這兩隻一向以嚕嚕的小弟自居慣了，又被它身上那種受百獸一拜的祭祀獸禮光環壓制著，想發作都發作不出來。

　　布魯斯把它這種小動作瞧在眼裡，只覺好笑，真不知道徐錚是怎麼把它這樣臭屁性格慣出來的。騎著空牙飛近它，布魯斯向徐錚道：「你看。」

　　徐錚低頭往下看去，奧森莊園的整體輪廓盡收眼底，顯得清晰而又明朗。

　　經過這幾個月的建設，以往在天空俯視時大麻餅一樣密密麻麻亂糟糟的景像已經見不到，它現在呈出來的是一個規劃得很好的實心圓環形結構。

　　這個龐大的圓環並不是一個很規則的圓，不夠完整圓滑的多變邊線和其中分佈的小型河道還有湖泊破壞了它的完整。但整個而言，它就是一個巨大的環形結構，寬闊的初見雛形的道路把它們一環環的分隔開來，形成清晰的組織紋理。

　　對直往下看，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巨大廣場。它實在足夠的大，呈一個整完整的渾圓，居於環形結構圓心的位置，廣場上已經建設了一些噴水池，供行人休息玩耍的桌椅，看不到任何雕塑。這樣往下瞧，還能看見小黑點一樣的工人在忙來忙去，如同勤勞的螞蟻。儘管它現在看起來還著實簡陋，但那份恢宏大氣已經可以讓人頭麻，無法不震驚它的巨大。

　　吉裡米是頭一次瞧見這樣的大的豪華奢侈廣場，忍不住脫口就道：「真他媽的大！」

　　「可不是。」吉米接口道：「用來操練軍隊都不是問題。」

　　布魯斯笑道：「足足一千六百個各族工人同時在建設它，我們有力氣最大的獸族，最能工巧手的矮人族，最具審美能力的精靈族，還有魔族和侏儒族輔助建設，它能不大？它是徐錚規劃出來的，霍克先前一直在破口大罵太浪費，現在也不得不讚歎它實在大氣，態度由反對變成了支持。估計亞里斯大陸找不出比它更大的了，連亞瑟留斯的諸神廣場都不如它宏偉。」

　　「到底有多大？」吉裡米問。

　　徐錚縮了縮腦袋，道：「我當初設計的時候半徑是五百五十米，總面積應該在接近九十五萬平方米左右……不過我看這個可要比我當初弄的那個還要大。」

　　吉米接口道：「還不是加西來那個瘋子法師和矮人族長亞魯兩個搞的好事。那兩個狂人一看圖紙，都放話說要幹就幹個大的！兩個傢伙在原設計的五百五十米的半徑上再加了一百米，侏儒小不點兒們計算過，現在它的面積差不多有一百三十二萬平方米……容納個十萬人舉行慶祝活動那是輕輕鬆鬆。這算是奧森莊園的特色之一，我們從零開始建設，誰都不可能比我們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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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變化 03

　　看到了這些，徐錚直是點頭，嘴裡忍不住一直贊。換了自己，他並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得比布魯斯更好，布魯斯在這方面真的有天賦，而且也很熱情認真，這樣的成績是自己拍馬也及不上的。

　　吉裡米早已經聽得呆了，看得傻了。他一直以為馬達加爾相當的了不起，因為它一直都是穩坐無序大陸最大的交易城市的稱號。現在看了奧森莊園宏偉氣勢，再聽了布魯斯關於莊園的規劃以後，再回想馬達加爾，他覺得它根本就一砣屎！

　　儘管奧森莊園各處都還在建設，整體來說還脫不了簡鄙二字，但它未來生機盎然的蓬勃景象早已經躍然眼前。等到它以後完全之姿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它絕對會是無序大陸最讓人震驚的城市！對於這一點，吉裡米沒有絲毫的懷疑。現在他無比的慶幸自己看到了它幼年的模樣，並將有機會參與它的建設當中，將來的某一天，他也可以在酒館裡拍著胸脯自豪的說：奧森莊園？你們都沒見過它以前的樣子吧？我見過！

　　這將會是何等的榮耀？想到這裡，吉裡米下意識吸了吸鼻頭，自己好像有些興奮過度了，有鼻血正在往外滲。

　　徐錚騎在嚕嚕背上，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是喜歡。

　　這就是自己的家啊！幾個月的時間不見，它就已經長成了這樣。這就像看到一間空曠的房子，正隨著自己的努力創造，一點點的被美化，一點點的被裝扮，變得更舒適，變得更美麗，並因為身為它的主人之一而深深自豪陶醉著。這是很多的人心血結晶，凝結了太多的勤勞汗水和努力智慧在裡面，它不僅僅只是一個叫做家的避風港，彷彿是已經具有了生命力，是與所有齊手打造它的人共同呼吸，它有脈動隨著脈搏一起跳動著的活物！

　　就這樣放眼看去，只見遠處群山成鋸，背脊成獸，堆成蒼勁有力的插天吶喊；再遠處大海奔騰，永不停歇的奔到東又奔到西，海面碧浪翻飛，白沫噴卷，當真是大浪淘盡天下之勢；近處山石成城，城中道路如阡陌縱橫，又有湖泊折光，斑斑點點都如同碎金。俯頭看它，只見炊煙裊裊，如煙如霧如畫如詩；寒冷的風中，蒙布表皮的風車在緩緩的旋轉，褪去了冬的寒意，煥發著寧靜的動感；房屋星星點點的如同一顆顆棋子，錯落有致，又統一整齊。那每一個代表著一個人的小黑點在底下歡快的跑動，忙碌的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綻放著無盡的生命力。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像是一幅會動的畫，再多的詞句都表達不出那種生生不息的鮮活景色。

　　家啊！

　　我的奧森莊園，所有人的奧森莊園！

　　無序大陸的掌上明珠！

　　徐錚下意識屏息，只覺得眼都微微濕了。

　　「真美！是不是？」布魯斯小聲道。如此景色他早已經騎著空牙來看過許多次，但無論看過它多少次，再一次看到它時，心裡還是感到無比的震撼，無比的感動，還有一種對生命、生活的了悟。奧森莊園，真是太美了！以後它還會將更加的美！

　　徐錚拚命點頭，一個字都不敢說，就怕破壞了這份驚人的美麗。吉裡米則一直小聲嘀咕：「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住誘惑，我申請一個長住的居民證行不行？我聽諾丁說過，好像可以這樣。實在不行的話，我申請加入奧森莊園，讓我父親一個人在馬達加爾呆著！

　　「敢跑？你會被米勒大人打折腿！」徐錚道。

　　「不會。」吉裡米道：「父親常說，年輕人就應該出去闖闖。用你的話怎麼說來著？哦，對，好男兒志在四方！奧森莊園前途無限，我覺得我會在這裡學到很多。怎麼樣，到底行不行？」

　　「行啊！怎麼不行！哈哈！」布魯斯放聲笑道：「奧森莊園還有一個名字，它就叫做家。誰到了這裡都可以把它當作家，只要你肯的話。」

　　吉裡米聽了，便也像搗蒜一樣的不停點頭。

　　吉米笑道：「走，下去。霍克估計已經等很久了，他那人脾氣不好，再晚回去，他又會跳腳狂罵。」

　　四人收拾好心情，往下直落。

　　到了地面，大家一路向著目的地疾行。現在的奧森莊園著實的大，行路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仍是走了許久才到達。

　　遠遠的，就看到最熟悉的那一群人等在那裡，老朋友，年輕的朋友，還有小朋友，聚在一起，為首的正是霍克。

　　遠遠看他，那人樣子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的英挺帥氣。只是面上多了些沉穩，多了些大度，多了些智慧之光，皮膚由於經常日曬雨淋增添了一抹巧克力色，更顯陽剛威武。依然不變的是他的傲氣和桀驁，還有那種骨子裡滲出來的皇室尊貴。在他旁邊，牛頭還習慣性的站在原來的那個位置，霍克身邊的這個位置似乎僅僅只屬於他，永遠為他保留著。

　　見了徐錚，牛頭哞然叫了一聲，憨然笑起來。笑容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還是那麼呆傻誠實，又純良可欺，讓人心底都柔軟了成了一片。

　　就這麼瞧著他們兩個，徐錚眼裡一熱，又憶起帝都的相識，大家由惡言相向變成全武行，最終又成為好友的點點滴滴。

　　「霍霍！哎！我的好霍霍！哈囉，牛頭，想我了沒？」徐錚忍不住跳腳，歡聲大聲喊他們。

　　霍克果然等得煩了，見到徐錚就大步衝上來，破口大罵：「該死的，你還知道回來？」

　　口中叫著，霍的一拳對著徐錚當胸搗過去。

　　徐錚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這一記拳頭，被炮轟得直往後倒。

　　「……該死！」霍克大驚，猛然伸手去一把抓住他，急聲問道：「你腦子有毛病啊？不知道躲？」

　　徐錚痛得直咧嘴，卻強笑道：「辛苦你了！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你去傷神，我受你一拳也該。再說了，躲什麼躲？這天底下，能看得進你心高氣傲的霍克眼裡出拳揍的人能有幾個？能挨你一拳，那是我的面子！」

　　「毛病！」霍克憤憤的道：「換了我哥，只怕巴不得殺了我把一切從我手裡搶回去。只有你才會說這種讓人酸倒牙的話！」

　　「肖恩？噢！他就是個蠢貨，永遠也不明白我們這種友誼。」徐錚揉著胸口，呲牙咧嘴沒心沒肺的笑。

　　霍克突地住嘴，眼光在徐錚身上上下的不停來回打量，憤憤不平的煩躁褪去，眼裡開始閃現見到了久違的朋友那種極度喜悅的光：「瘦了！」

　　隨即猛的扯了一把徐錚，讓徐錚重心不穩的跌跌撞撞衝進他懷裡，兩隻越來越結實的胳膊環過來抱住徐錚，輕聲道：「歡迎回家！大家都很想念你。少了你，感覺都不完整。」

　　徐錚怔了怔，總是輕漫且目中無人的霍克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有情有義的話很叫他吃驚。

　　隨即便懂得了霍克的情義，眼眶頓時紅了起來，也伸手過來用力抱住他，哽咽著道：「我也想念你們。這總算回來了。」

　　莫名其妙的，霍克的眼眶也跟著泛紅，正想說兩句硬氣的話然後把他推開，忽然覺腰間一癢。原來是徐錚伸著兩隻手指在那裡掐了幾下，嘴裡道：「啊喔……你慘了，長膘了！」

　　「滾……滾蛋！」霍克大惱，怒道：「我那是練劍練的」隨即一把推他道，罵罵咧咧的道：「一見面就消遣我，你皮癢是不是？」

　　徐錚繼續沒心沒肺的笑，霍克便不再理他，越過他去向他身後的每一個人問好。這個輕漫無禮的維吉爾皇家二王子，做事越來越面面俱到。

　　待得霍克擦過身邊，徐錚下意識揉了揉發酸發澀的鼻子，把那份感動藏進心裡。兩人都不是纖細敏感的人，卻為了同一份友誼和相同的牽掛而感懷。這份感動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拿到太陽底下來曬給別人看。短暫的擁抱，然後是一如既往的嘻笑怒罵，這才是往日裡朋友相處的模式。久別，再相見，合作得還是那麼的熟稔，徐錚的沒心沒肺，霍克的惱怒，都是掩飾。男人也會動情感動，只是大家都把它藏在心底，不會輕易表露。

　　「啦啦啦！」星芭黛突地跳出來，在清亮的笑聲裡喊道：「聽我的號令，一、二、三，放！」

　　一群精靈奔出來，每人手裡都持著一個粗短的木筒。隨著星芭黛一聲令下，全體精靈鼓動魔力，讓那些木筒裡集體噴出來絢麗的花朵。

　　五顏六色的花朵還連著籐蔓，在噴出來的過程中全力盛開，一邊往空中彈射，一邊灑下無盡的花瓣雨，美到了極點，夢幻到了極點，不如滿天煙火來得壯麗，但又比禮花齊放多了馨香和動感，清現和嬌艷夾雜著，宛如活的禮花。

　　「怎麼樣？好不好看？」星芭黛兩手叉著腰，小有得意的問徐錚。

　　「好看！美得不像是真的。」徐錚很誠實的道。

　　星芭黛就更得意了，笑道：「他們都不讓我去馬達加爾，我悶得慌，就借用自然系魔法理論和你的魔法煙火製作原理發明了這種鮮花禮花。呵呵，這個別的族可不會使，是精靈族的獨有特色。第一次正式施放就是用來迎接你喔～」

　　「厲害！」徐錚真心的讚：「這是真正的魔法應用於生活，絕對算是創新。連法神都不如你！」

　　星芭黛得了讚美，心裡更加高興，臉上微微露出些靦腆，道：「我也沒那麼厲害啦，看見沒，木筒上繪得有魔法陣，魔法陣的理論是弗瑞斯特老師教導的我，他才是真正的厲害。嗯，亞當也幫了大忙。他想了很多別出心裁的方法讓自然魔法的施放方法融合到魔法陣裡，聽弗瑞斯特老師說以前可沒有這方面的例子，所以亞當也算是首開先河，很厲害的！連弗瑞斯特老師和加西亞老師都不斷誇他，說他真正的擁有煉金師的天賦。」

　　笑罷，星芭黛奔過來一把拉住徐錚，道：「走，今晚有迎接晚會，藍絲姐姐和伊玫兒妹妹都會出來演唱，我們早點去佔位置。」

　　藍絲姐姐？徐錚失笑。以星芭黛的老姑婆歲數，居然叫藍絲做姐姐……藍絲管她叫曾曾曾祖母都還嫌不夠份量。這不是水仙不開花——裝嫩麼？

　　不過以精靈族悠長的歲數，星芭黛確實也只能算是個少女，徐錚隨即嘻嘻哈哈的笑起來，任由星芭黛拉著往前奔。

　　「等等，我還沒有分禮物！」徐錚突然想起來，忙大聲叫道。

　　「禮物？」星芭黛停了一下腳步，馬上又更加用勁的拉徐錚，口中道：「肯定有我的份！嘻嘻，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讓我先挑！」

　　「徐錚哥哥，我呢？」

　　「有沒有我的？」

　　「我也要！」

　　「別吵！徐錚哥哥肯定給每個人都準備得有。是吧，徐錚哥哥？」

　　這一幫子七嘴八舌的肯定是莊園裡的小孩。現在所有的小鬼都瞪著一雙星星眼看徐錚，很是叫徐錚頭皮發麻，因為他估計自己準備的禮物很可能不夠……

　　「有，當然有，誰都有！」徐錚道，又衝馬克喊：「馬克，幫我把前三輛馬車都拖過來。」

　　「噢，好的。」馬克應道，砰砰的一陣重踏奔過去，拖著前三輛馬車就走。

　　「快走，快走！讓我想想……湖邊人少，就去那裡！小傢伙們，快跟上。」隨即又衝自己的族人揮揮手：「我的族人們，分禮物了，呀哈哈哈！都過來！不知道我的禮物會是什麼，很期待啊！」星芭黛放聲狂笑。

　　徐錚禁不住一臉囧然，他頭一次知道，高貴典雅如同星芭黛者也可以笑得這樣猖狂……

　　星芭黛拉著徐錚匆匆的奔跑，其他的長者想和徐錚說話都沒有機會，只能失笑的搖頭，看著那兩個年輕人屁股後頭跟著一大幫子人族、精靈族、獸族或是小樹苗煙塵四起的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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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龍現身 01

　　等到徐錚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了，徐錚睜開眼想坐起來，才坐起半個身體，立即感覺到天旋地轉，四肢乏力不說，整顆腦袋更是痛得快要爆炸了一般，呻吟了一聲又倒了回去。

　　「別動，動作太猛了會嘔吐出來。」藍絲笑吟吟的坐在旁邊，身邊放了個銅製的水盆子，正在用清水搓洗毛巾，然後擰乾它給徐錚擦臉。

　　徐錚轉動了一下眼珠，僅僅這個動作就讓他覺得腦子裡有一千個小鬼在用鼓錘敲打自己脆弱的腦膜，忍不住抱著頭，叫道：「哎喲，痛痛痛！」

　　藍絲沒好氣的扇了他一巴掌，嗔道：「喝吧，我讓你喝。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喝的時候只圖痛快，酒醉醒了以後卻跟軟骨蟲一樣。什麼英雄？我看一個個全是狗熊。男人都是小孩，永遠都長不大。瞧我和伊玫兒和格溫多明智，一看情況不對，立即就閃人，要不也許給你們禍害了。現在伊玫兒在照顧維克三兄弟，格溫在看護著奇嘉士。」

　　「噓，小聲些。」徐錚呻吟道。藍絲柔美動聽的聲音現在對於他來說無異於魔音穿腦。

　　「活該！」藍絲忍不住又笑，她剛才才照顧過團裡的盧卡斯，那傢伙比徐錚還慘，只能趴在床上哼哼，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查克也不比他好多少，他說得最完整的一句話就是：「為什麼我覺得房頂一直在轉？嘔，不行，我要吐！」

　　徐錚哼哼了兩聲以示不滿。藍絲給他換了一塊冰涼的毛巾，又笑：「全體都在鬧笑話呢！」

　　突然想起一件事，徐錚忙問：「卡蘭長老今天怎麼樣？」

　　藍絲一怔：「卡蘭長老？她沒事，就是頭痛得厲害。不過耶利達長老比較慘，不知道誰揍了他，我早上看到他的時候，整張臉腫得像豬頭，還有被人狠狠撓過的痕跡。」

這麼說，卡蘭長老發現他的鹹豬手了？徐錚想忍笑，但沒忍得住，嘿嘿嘿的一陣悶笑，後果就是又招來一陣可怕的宿醉後的頭痛。

　　報應呢，難道說不是？

　　「我又幹了些什麼？」徐錚問，暗自祈禱自己幹的事別太丟臉。

　　「哦，這個啊……」藍絲拖長了聲音，樂不可支的笑：「你沒幹什麼，就是一邊抱著小初不肯撒手，另一邊扯著諾丁的尾巴不肯放，他的尾巴已經被你捏腫了老大的一圈。為了分開你們三個，你扯爛了小初的衣裳，在諾丁尾巴上拽下很多毛來。」

　　「噢……        我的媽……」徐錚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聲音，想著木頭初可怕的冷臉，諾丁的暴怒，一時只想死了算了。

　　回想當時的情影，藍絲一直笑。木頭初一恢復自由，馬上變身成豹跑了個沒影，諾丁卻一直搓著自己的尾巴叫痛，可笑的是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酒醒。

　　「唉……」徐錚開始歎氣，道：「我就說吧，酒亂人性，喝醉了就沒個好事，這下丟人丟大發了……我兩世的英明，沒了！」

　　「什麼兩世的英明？」藍絲詫問。

　　徐錚臉色一僵，連忙乾笑：「一世，一世！我酒醉著呢，還沒醒，在胡說八道。」

　　正胡亂的解釋間，突然聽到屋外有人嘶聲厲叫道：「龍！」

　　隨即一聲破空的龍吟清晰傳來，外頭頓時人聲四起，如同油鍋裡倒進了一勺冷水。一片紛亂中夾雜著呼喝怒罵，整個奧森莊園好像陡然間就亂了起來。

　　徐錚正頭痛得厲害，而且以前也沒聽過龍吟，亂起來時半天反應不過來，伸著一張慘白的臉茫然看著藍絲。

　　藍絲正在彎腰端水盆，聽到這個聲音時銅盆砰的一聲落到地上，整張臉迅速變得比徐錚還更慘白。

　　「龍……龍……龍——」藍絲的手不住的打顫，臉上的表情幾近暈過去，嘴裡結結巴巴的道：「這聲音我聽……聽過……過，當真……是……是……龍！」

　　「當真是！」藍絲慌亂的道：「我以前和伊玫兒路經一個小鎮的時候有巨龍來襲擊村落，當時我就聽過那個聲音，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聲音實在太可怕，龍威所及之處雞犬不寧！而巨龍襲擊的地方，能常能活下來的人也不多！」

　　徐錚張大了嘴，只覺得整體情況詭異不明。奧森莊園也能招來一頭龍？！傳說亞里斯大陸數一數二的強悍物種會有心情來關照這個地方？

　　以前在帝都的時候有一陣子成天泡圖書館，徐錚也曾片面的讀到過關於亞里斯大陸巨龍的信息。它們絕對處於整個食物鏈的頂端，是輕易招惹不得的物種。什麼屠龍者傳說，與想龍戰鬥後獲得它的寶藏的故事都是鬼話！沒個九級以上實力的人組織到一起，不以軍團的形式去攻打它，不拿人頭去堆取勝利，根本就是不是它的下飯菜。屠龍？那都是吟遊詩人為了賺飯錢忽悠著人玩的。

　　但傳說中這種強大到讓人發指的物種一般並不經常出現在人煙密集的地區。據巨龍學專家的記載，絕大多數的龍都是散居，人肉並不符合它們的挑剔胃口。它們都是一般深居簡出的在森林裡覓食，除非有貪婪的冒險者惹到了它們來報復——聽說巨龍們的心眼都很小，肚裡和它們的體積成反比，報復心很重，和它們的體積成正比——它們才會來破壞村落，而且只殺不吃。

　　這道理就跟腳邊路過一群螞蟻一樣，只要不是無聊，誰愛有事沒事去跺上幾腳？但如果被螞蟻咬了，那又另當別論。人也不愛吃螞蟻的是不是？為了洩憤去跺幾腳，同樣的也只殺不吃。

　　只殺不吃是好現象，不然以人類的實力，只能是巨龍的一盤菜。可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們的出現跟龍捲風過境沒有差異，無論它們出現在人類地盤的哪個地方，它們總是會把那裡破壞得很徹底，以滿足它們可怕的報復心。這可比為了洩憤用腳去跺螞蟻令人髮指得多了。龍語天賦魔法加上天生的鋼筋鐵骨身軀，惹怒它的結果就是招惹來一台殺戳機器。現在它跑到奧森莊園來……誰這麼貪心惹到它了？

　　心裡還是不肯太相信，忽地龍吟又起，這次徐錚能明顯聽出來它心裡的怒意。隨即便聽到霍克的恐懼的聲音強自帶著鎮定大聲喝道：「帶徐錚離開！木頭初呢？把他給我叫來！再去個人叫醒精靈王來幫忙。保衛者一大隊聽令，圍上它，別讓它傷到其他的平民！二大隊保護平民離開廣場！」

　　隨後是紛亂中帶著整齊的腳步聲，局面被臨危不亂的霍克控制得很好，保衛者們正迅速的從四面八方趕來。護送普通人離開的隊伍正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工作，雖然驚慌的聲音依然此起彼伏，卻沒有藍絲描述的那種末日來臨的絕望。

　　隨即龍吟又起，像無形的衝突波一樣滾滾的向四面八方擴展開來，聲威聲勢都遠超徐錚的想像。這一次徐錚從他的憤怒裡又聽出些無奈和不耐煩，倒不像是大開殺戒的動靜。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聽到任何發出的慘呼。

　　徐錚霍地跳了起來，叫道：「我去看看！」

　　藍絲一把抓住他，厲聲道：「沒聽見霍克在喊嗎？他讓你離開，保證你的安全！聽我說，巨龍惹不得，見到了它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得越遠越好！走，叫上嚕嚕，趕緊離開！把馬克派出去，他或許能抵擋它一陣，拖住它讓更多的人離開。你先走。我去找伊玫兒！」

　　「我怎麼走？一個人離開？」徐錚大怒，一把推開藍絲：「別人都在拚命，讓我一個邊上呆著？這個時候讓我遠離危險，晚了！」隨即翻窗跳了出去，大聲叫道：「馬克！」額頭獸紋閃現，已經通過百獸印召喚嚕嚕。

　　藍絲在屋裡怔了一會兒，恐懼的顫抖慢慢停下來。突地緊緊抿住嘴，臉色毅然的手裡緊握著那個銅盆，把它捏緊了又捏緊，也跟著徐錚後頭不要命的奔了出去。

　　「伊玫兒！」藍絲大聲叫道，打算匯合她以後，再找齊星光歌舞團的人幫忙。徐錚說得對，這種危難時候絕不能放棄同伴逃走，齊心合力才是道理。

　　片刻之間嚕嚕就趕到，馬克卻不見蹤影。廣場那邊又傳來怒氣沖沖的龍吟和馬克坦克壓地一般的悶響，那個忠誠的馭法使想當然已經為了保護徐錚的朋友和巨龍戰鬥到了一起。

　　「馬克！」徐錚心中大慌，馬克是很強，但他不認為他是一頭巨龍的對手。

　　「快，嚕嚕，我們去救馬克！」

　　急匆匆的胡亂自個人空間裡找出一把武器，連細看都沒有來得及，徐錚立即翻身騎到嚕嚕背上，迅速往中心廣場衝去。

　　嚕嚕飛得奇快，遠超平時懶散的速度。它正藉著百獸印向徐錚傳遞什麼信息，但徐錚心裡念著馬克，早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只一味催著嚕嚕快點，再快點。

　　咫尺天涯，似乎再快也不夠快。徐錚驚得臉無血色，就怕看到馬克四分五裂的肢體散落一地。

　　忽地，有一個黑乎乎的大傢伙凌空自頭上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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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龍現身 03

　　突地遠處傳來一陣咆哮，諾丁的身影出現在遠處，倒拖著那柄長矛跌跌撞撞的奔過來。吉裡米緊跟其後，兩人都是下盤虛浮不穩，灑精的副作用還在兩人的血液裡流淌。

　　奔到近處，諾丁陡然變身成虎人狀，挺著那桿長矛嘶吼著高高躍起，長矛在空中揮舞成一團勁風，片刻之間又凝成一桿凝實的黑影，破空直刺龍頭。吉裡米也清嘯了一聲，兩柄短槍抄在手裡，緊跟諾丁後頭躍起，雙槍的走勢卻是對著龍眼挺槍就插！

　　龍眼合上，吉裡米短槍刺在上面，猶如刺中兩塊鋼板，短槍震得幾欲脫手飛出。諾丁一矛捅入龍腦袋，矛尖擊實龍首的那一剎那，強大的反擊力量頓時讓整支長矛炸開成一蓬亂絲！

　　兩柄短槍和一記長矛的威力不小，巨龍被擊得一陣頭暈眼花，頓時再次發出一陣龍吟，惱怒的又爪左右揮擊，諾丁和吉裡米就像兩隻皮球一樣向著同一個方向被拍飛。

　　如果怕死，那就不是諾丁，當初他敢對著馬克沖，現在對著這頭巨龍照樣不懼！

　　身體在空中摔飛，諾丁卻叫道：「吉裡米！」

　　「明白！」吉裡米應了一聲，在馬達加爾經常練招的默契配合這時就顯了出來，不管自己也在空中往地面飛摔，吉裡米陡然抓住諾丁那根在自己面前搖晃的尾巴，發勁的把他往龍首的方向甩去，自己則因為反作用力的原因更快的往地面摔落。這一摔，要是摔實了，全身的骨頭完整的只怕沒幾根。

　　看見洛德爾離吉裡米最近，卡米拉慌忙叫道：「洛德爾，救他！」

　　叫聲落處，不僅僅是洛德爾一個人支援回護。其他的魔族也騰出手，動作快的彈出一根怪異的會凌空扭曲的黑色霧狀索套住吉裡米得後拉扯，動作慢的馬上跟上發出反重力術，讓他飛速下跌的身體緩下來。

　　幾個同時伸手援救，吉裡米終於安然落地。

　　吉裡米也是個悍不畏死的角色，雙腳一踩實地面，迅速返身向著巨龍奔回，更把自己的一支短鬆脫手向著諾丁擲過去。

　　諾丁正騎在龍頭頂上，四肢上尖利的虎爪火力齊開對著它亂抓。此時吉裡米的短槍擲到，他返身就接過後，毫不客氣的使勁往下捅。

　　而在這時，徐錚一直懷疑的肯定終於落實。

　　「住手！」徐錚叫道：「全給我住手，包括那頭蠢龍！」

　　「哈？」霍克怔然。

　　星芭黛呆住：「搞什麼？！」

　　卡米拉也驚呆了：「你發什麼瘋？那是龍！」

　　玲美美的聲音尖叫道：「別停下！火槍繼續轟！把它趕走！」

　　馬克倒是聽指令，馬下停下攻擊，雙翼一展就掠了回來。而諾丁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拿著吉裡米的短槍對著龍頭好一陣亂捅。

　　吉裡米也倒躍回來，問道：「為什麼住手？它已經被我們壓制住，再加把力就能趕走它。」

　　眼見到精靈、侏儒、魔族，還有眾多的保衛者依然圍著那頭龍瘋狂攻擊，徐錚顧不得那麼多，一拍嚕嚕，叫道：「走！」

　　嚕嚕展翅飛起，飛快的向著龍頭飛過去。

　　徐錚飛到龍頭上空的時候，正好看到那龍伸著爪子，把諾丁像一隻蒼蠅那樣擒拎著，遠遠的拋飛。諾丁這傢伙倒是靈活，半空中翻轉身體，被擲到牆上時四肢緩衝衝擊力，再貼著牆壁滑向地面。

　　「都住手！」徐錚運起獅子吼的力量大聲叫道，自己從嚕嚕身上跳下來，凌空撲向龍頭，穩穩當當的騎在上面。

　　隨即他又往下滑，一腳踩在半張開的龍嘴上，將那張嘴踢得合攏，嘴裡叫道：「你要幹什麼？閉上嘴巴！」

　　龍嘴果然是合上了。但它下一個動作是飛快的伸爪過來，一直伸向徐錚，目標正是他的背心。鋒利的龍爪在陽光下顯得金光乍現，沒人懷疑它的鋒利。而徐錚半空裡懸著，只餘一隻手吊在他的左邊下巴上。如此犀利的攻擊，他要怎麼躲避？

　　這一下，全場震驚！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攻勢，凝而不發。

　　霍克震得魂飛天外，聲音都變了調：「你敢！撒手，快撒手！」

　　玲美美驚慌失措的道：「停火，停火！別傷到他。」

　　星芭黛也被嚇得不輕，尖聲叫道：「徐錚快撒手！所有精靈聽令，目標龍爪，射！」

　　「撒個屁！」徐錚叫道：「快停手，都別打啦！」

　　此時，龍爪伸到。

　　卻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那龍爪輕輕巧巧的拎住徐錚背後的衣衫，把他舉起來放到自己的頭頂上，隨後轉頭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地面的眾人一眼，張嘴發出驚天動地的龍嘯。

　　好可怕的龍吟龍威！

　　直吹得飛沙走石，雞鳴狗跳，宛如實質一樣的龍威以它為中心輻射狀擴散向四周。翻滾滾的直壓過來，站在近處的人直接軟倒在地，站在遠處的人都感覺到雙腿戰慄，隨時都會腳軟跌倒。

　　徐錚首當其衝，處於龍威最盛的地方，卻安然無事的站立在龍頭上，怒道：「叫什麼叫？你捅的漏子還不夠？」

　　那龍突然閉上嘴，喉頭發出嗝的一聲，又因為陡然中止咆哮出氣不暢被嗆著了，伸勁縮脖的發出好一陣大咳。緊接著它擺了一下尾巴，眨巴了一下眼睛，眼裡竟露出悻悻的神色，表情裡居然還夾雜著一點哀怨。

　　嚕嚕在空中得意的鳴了一聲，收翅徐徐落下，停在了巨龍的背上。像在對於在龍背上降落的經歷也大感有趣，當即在龍背上樂不可支的走來走去，那麼類似於人類那樣的笑聲。

　　眾人於是石化，下巴拉得老長，外帶手裡的武器噼哩啪啦的落了一地。

　　徐錚這時才找到了機會，一臉黑線的喊道：「都別打了。他是自己人……這頭龍是索倫……」

　　先前一直在看著眾人與龍撕鬥，徐錚一直都沒有下場。對於這一點，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對那頭龍一直生不出戰鬥的心態。同樣那頭龍也讓他感覺不到威脅，儘管它看上去是那麼的充滿威懾力和殺傷心。

　　徐錚一直覺得自己的直覺挺準的，但這次對著這頭威脅十足的可怕生物，他就是生不起敵對之心。

　　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徐錚自己都茫然摸不著頭腦。

　　又幸慶一直沒有人員傷亡，所以他一直都在靜觀事態發展。

　　慢慢的，他便看出一些端倪來。

　　所有人都在放手攻擊，但那龍明顯的保留著戰力，就算受到再猛烈的打擊，它的表現給的感覺都像在隱忍，忍著不傷人。

　　最好的證明就是馬克，他的殺傷力不可謂之小。每每他把那頭龍揍得太痛了，它就會揮爪把他擊開，從頭到尾都沒有下過一次殺手。騎士隊長阿佳西的聖光護壁時限一過，它就被頻頻擊退，但每次都沒有受任何傷害。以龍的強悍戰鬥力，這明顯不可能。

　　同樣也看得出來，它對不同防禦程度的人員，下手的力度並不一樣。它揮爪攆走馬克的時候對馬克的堅硬身體並不太客氣，但對待地面的保衛者們下手就要輕很多。像貝爾斯這種敢拿著劍對著它的腳趾一陣狠砍的，它也只曲起指頭將他彈開了事，這種動作用來對付敵人，未免顯得有點兒戲。

　　再看得一陣，徐錚心中竟隱隱對這頭龍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特別是看到它眼裡偶爾流露出來的無奈和煩躁眼光，這種熟悉感覺就更甚。

　　對一頭龍感到熟悉？徐錚可不記得在這之前自己見識過任何一個龍族。

　　這未免得有些荒謬，但徐錚就是有這種感覺。

　　接下來事態更亂，所有人發動更加聲勢浩大的攻勢的時候，它明顯的有些頂不住了。奧森莊園的防衛力量明顯的不可小覷，那麼多人同手放手攻擊，就算是一頭龍也要正避其鋒。但這個時候它仍是沒有下殺手，事情就變得有點古怪。

　　然後諾丁和吉裡米出現，這龍明顯的對他們兩人可不太客氣。可奇怪的是，它明明有實力將這兩人擊殺，它仍是沒有下殺手，舉止動作之間，倒有點像熟悉之人過招一般，像是很瞭解他們的進攻套路和防禦底線。那不耐的揮抓拍皮球一樣的動作，更是透著一股子戲弄的味道。

　　徐錚心中一動，仔細去想眼前的狀況，便發現了更多的不對勁的地方。

　　這龍不下殺手，顯得過於仁慈了，不符合亞里斯大陸裡眾多資料裡對龍這種生物的記載。它們的心眼超級小，睚眥必報不說，脾氣還十足的暴躁。眾人這麼折騰它，它也不怎麼還手，這顯得太不合情理。

　　另外，出於它這種不還手的態度，它現在明顯的落於下風。而龍是一種會飛行的生物，如果當真不敵，它展翅飛走就是，沒必要在這裡賴著不走，被眾多的敵人揍得渾身都疼。亞里斯大陸這樣的事並不少見，巨龍這種奸滑的生物一旦不敵就會迅速逃逸，回頭再來報復。而這傢伙卻在這裡死挺，還不愛還手……那殺傷力直追趕禁咒的龍語魔法從頭到尾更是沒有出現過，直接諾丁和吉裡米出手把他揍得狠了才有張嘴噴放技能的意思。

　　種種情況集合到一起，只能有一種解釋：它恐怕是認識在場的人，不想出手傷人。

　　問題是，作為一頭龍，它怎麼會認識在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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