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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29 AM

護玄 -【特殊傳說‧十八】憎恨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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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恢復了屬於妖師的記憶,
解開了妖師的秘密之後,
公會卻下達了漾漾必須被全面保護、回到普通世界的命令……
鬼族即將全面進攻,他的伙伴們都將上戰場奮鬥,
如果是以前的他,絕對會回去後再也不過來了……
可是,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褚冥漾了。
「如果你現在回去代表不配合公會命令,以後可能會有些事。」
「管他的,我又不是公會的人。」
只要能用心祈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本書另附番外〈烽燧荒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32 AM

第一話 繼承者

地點:妖師本家  時間:下午一點三分

我再度回到這裏了。

「我一直以為舅舅是上吊自殺的……」在我的記憶當中,我只記得有一棵老樹、鞦韆,以及半空中的腳。

「嗯,或許是那時候你太小了,只讓你對某些印象暫時遺忘沒有抹滅掉。」

依舊笑得平和的然這樣告訴我:「之後殺害我父親的兇手並沒有找到,將屍體焚化之後我便繼承了他的位置。為了避免對方找上你跟冥玥,我才抹去了你母親所有對於妖師的記憶,而冥玥則是沒引起別人注意的維持著一般生活。」

說到這邊,我幾乎明白了。

所以,那時候冥玥才會替我爭取那所正常的學院。或許她是想讓我有另外一個機會過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正常人生活。不過,我還是誤打誤撞進來了。

我現在連她那時會說小心時鐘的事情都覺得有問題了。

雖然之前很倒楣的時候不是沒有差點被打到過啦……

「對了,另外一樣物品應該還給我吧。」然向我伸出了手,微笑著:「謝謝你從安地爾那邊帶回來,原本我打算如果他再不交過來的話,我會當面逼他交出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立即就知道然是在說什麼了。

翻了翻口袋,我拿出了那個從鬼王塚帶出來的記憶球。安地爾說過我不是繼承者,所以這東西無法被我吸收。

輕輕的將裝著部分妖師記憶的球放在然的手上,我看著他攤開著手,那個小球無聲的、像是沉下水一樣,就這樣直接沉入他的掌心當中,一點滯留感覺都沒有。

「所以你是凡斯的轉世?」看著眼前的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無法將這兩個人給搭在一起。

「不是的,其實我只是那位先祖的保管者。」頓了頓,然稍做瞭解釋:「這記憶並不屬於我的,只是放在我這邊,我並非那一位。他的靈魂早就消失在時間的潮流之中,分裂的力量與記憶被保管著,直到有一天逐漸地消失。」

那不是差不多意思嗎?

我疑惑的看著然:「可是你出生開始就有這個記憶吧?」

「嗯,其實這是不同的。現在在這邊的白陵然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這個記憶而活,即使這個記憶悲憤、快樂或者哀傷,對我來說都只是別人的東西,並不讓其所幹擾。」

他解釋得有點奇怪,我無法理解他真的可以分得那麼清楚嗎?

轉頭看著伊多,我看見他點了頭,我想他應該在我來之前也把一切都搞清楚了吧。

「不要因為過去而哀傷,即使花之雪會凋謝,但是泥土下仍然會再生一切。」做了一個禱告般的手勢,伊多微微撐著身體靠在一邊的墊子上:「我曾經告訴過你一個關於你們的預言。」

「我記得。」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我還在想一些有的沒有的,現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好笑。

因為他的預言真的成真了。

「未來時時刻刻都在改變,當初我所看見的是黑色般的絕望,但是事情並未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歎了口氣,伊多看著我:「我只想告訴你這件事情,你知道嗎……那時候在湖之鎮當中我看見最後的未來……是你親手殺了冰炎的殿下。」

「我?」那一瞬間,我整個腦袋是空白的,完完全全的空白。

我完全無法想像伊多所說的那個原本未來。

別說我殺不掉學長了,就算能殺掉,我也沒有那種膽子去把他殺掉。

「被操弄的陰謀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出來,我在水鏡當中看見的景象是鬼王貴族將事實改變,將朋友變成了敵對,你在離開黑館之後使用了妖師的力量,前來將你帶回的人們離不開鬼王塚,血色沉澱在冰川……」閉了閉眼睛,伊多似乎不想再多加描述他看見的東西:「那個未來使人絕望。」

「不過現在已經改變了。」然接了他的話,這樣說著:「未來一直有變化,預知的不會永遠都準確,鬼王塚當中犧牲了亞那的後人,但是同時免去了其他人的死亡。」

「可是我並不想犧牲學長!」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要看見任何人死掉。

「但是他的未來無法改變。」伊多悲傷的看著我:「水鏡上面顯現了精靈所承受的詛咒,唯有他的未來會按照妖師的詛咒而行,只是形式不同,詛咒卻不可能被改變。」

「可是那個是誤會……」

如果不是安地爾的話,那些什麼該死的詛咒都不可能會出現的。
那只是一個誤會……

其實,他們都並不想要這樣。

「憎恨大過一切,即使我有著記憶,但是我卻不是過往的那個人。」無奈的語氣,然偏開了頭:「我不是過去的人,那時候的憎恨、那時候他們的友誼我無法完全感受,我沒有辦法用相等的立場、用凡斯的感覺來驅動那時大過於憎恨的後悔來幫他們解開詛咒。」

憎恨……

我明白然的意思,但是還是無法接受。

四周立即陷入沉默。

伊多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了,或許他從頭到尾什麼都知道,也努力想要改變這些。

可是,我認為很重要的人已經不在了。

「除去那些事情不說,在安地爾手上這份記憶回來之後,我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終於也補足了。」似乎不太想探討分不分清楚的話題,然眯起了眼睛,即使他還是對著我們在微笑,但是已經給人一種冰冷危險的氣息:「看來,妖師一族參戰的時間將再度來臨。」

他站起身,我也馬上跟著跳起來:「咦,你不是說妖師一族不可以幹預……」

「當然不行,但是安地爾他先動了我們這一族,公會方面也沒有理由禁止我們向鬼族討回代價。」

然拍了一下我的頭,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到旁邊的窗戶:「漾,你在鬼王塚時候被放過血,忘記了嗎?」

「誒?有什麼關係?」回來之後,我完全忘記有這回事。

「冥玥傳回來的公會消息說,安地爾動了凡斯,將他的身體重塑。」看了我一眼,然似乎在斟酌要怎樣說:「妖師跟一般種族不一樣,所以他需要妖師血緣者的血來喚醒重塑的身體……同時會吸收原本應該有的力量……」

「你意思是說我身上本來那個什麼先天力量現在跟著血被吸回去了?」我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知道然想講什麼了。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力量本來就是那個身體的,被吸走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跟現在的你,所擁有的力量差很多,我想至少有一半現在已經在那個重塑的身體身上。」

然拍了一下窗格,一旁樹上立即有很多鳥降下來,停在四周:「光是這件事情,妖師一族就有充足的理由開戰。他利用我們祖先,現在還要汙穢遺體,就算我們是黑暗種族,也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而置之不理。」

那些鳥鳴叫了起來,一下子變成了很多有著翅膀的小孩。

「你要對誰開戰?」我看著然,然後看了一下旁邊的辛西亞。

「千年前,妖師一族對所有的種族宣戰是為了仇恨。而千年後,我以妖師一族首領身分再次宣戰,是為了捍衛妖師一族的尊嚴。」

眯起眼睛,然看著那些小孩:「將有能力的血緣關係者召集起來,失落的一族即將全面支援學院以及公會,讓那些鬼族知道妖師一族不是可以這樣簡單被耍著玩的!」

小孩發出了叫聲,很快的全部都消失在天空的另外一端。

然轉回過身靠在窗邊,笑容不減的看著我:「我同時帶來七陵學院的訊息,我們將無條件全力支援,只要鬼族開戰,學院將能得到七陵學院最多的後援。」

看著他,我點了點頭。

是了,比申鬼王曾經有說過,只要鬼族再起,第一個攻擊的物件就會是我們學院。

隱隱約約的,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黑館的黑袍會陸續回館的理由了。

「螢之森的武士也即將宣誓,我們與冰牙三王子的結盟和誓約不會終結,即使先人已去,榮耀仍然會降臨在這片大地。」辛西亞微微欠了身,如此的說著。

帶著笑意,然握著辛西亞的手掌,輕輕的,一會兒才放開。

在將決定告訴我之後,然走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既然你的能力被帶走了大半,我想為你進行第二次的開眼,雖然相當匆促,但是我想你只要經過之後,很快就能發揮更多力量彌補那些被取走的。」

閉上眼睛。

我想起最後在鬼王塚看見的那一幕。

然後,我睜開眼睛:「麻煩你了。」

轉過頭,然注視著站在一旁的尼羅:「我想,你也一起吧。狼人並非無法調高力量,只是欠缺了些許東西而已。」

尼羅看著他,思考了片刻之後,於是點頭。

「嗯,那就開始吧。」

就如同先前一樣,開眼的過程在感覺上並不長。

之後,然吩咐我們回去一定得立即休息,因為每開一次眼就會更加耗費體力。

於是我和尼羅與伊多道別之後就直接離開了那幢古老的房子,也沒有多加停留的回到黑館的房中。

依舊停留在房間裏面的大氣精靈換了位置,這次不是在櫃子上了,而是端坐在我的矮桌前面,正在跟那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寶石兔子打撲克牌。

其實我很懷疑他們真的會打嗎,不過在聽到兔子喊心臟病的時候,我就直接走進房間了。

「需要幫您準備一點飲料嗎?」看見我疲憊的倒在床上,尼羅細心的幫我整理好床被然後詢問著。

「不用了,謝謝……」我看了看眼前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狼人,開始覺得二次開眼應該很傷身,因為我全身幾乎都沒力氣了,和第一次不太一樣。

有種跑完馬拉松的疲倦感。

可是,尼羅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把臉埋入枕頭裏面,昏沉沉的腦袋中全部塞滿了今天聽見的事情,我的記憶、那樣子的來歷,我想或許以後會改變是正常的。

畢竟,喵喵他們似乎也沒有喜歡過。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就這樣睡著了。

清醒與昏睡當中,夢裏不斷交雜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場景。

有過去的,那時候的妖師與王子他們從來不干涉任何事情,只在洞穴碰見之後,看過一個一個美麗的風景。

時間在流逝,所有的事物都在改變。

學長的臉不知道跟誰重疊了,也或許那個不是他,因為學長很少會笑得很燦爛;和以往的人
完全不同,白白浪費了那張好看的臉。

夢幾乎要醒的時候,我看見一大片的草原。

就像一開始他來找我一樣,他就在深綠色草原裏面,四周的其他風景也同時開始崩裂。

『我們聽見風之精靈的消息。』

在草原上的羽裏站在原地沒有走近,只是看著我:『瑜縭托我帶話給你,時間會流逝,不當的歷史在不當的操作下會一再重演,你要仔細思考然後選擇,就如同那時候你在船上選擇你的方向一樣。』

我跑了兩步,靠近他:「可是,我現在……」止住話,我不知道應該跟羽裏說什麼。

『別撒嬌了,沒有人在你前面就自己走,你應該早就過了可以自己判斷的年紀了吧!』羽裏槌了一下我的肩膀,臉色依舊不太好:『我的力量在夢裏待不了多久,我自己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不要管別人,做你自己的決定。』

說完的那瞬間,我還來不及回話,整個深綠色的草原就破碎了。

同時我也從夢中驚醒。

那一瞬間,我看見的房間裏面全部都是浸染紅色,好像是誰在整個房間裏面潑上血水一樣十分驚人,眨眼過後,房間又整個恢復成正常,好像剛剛看見的那個顏色是假的一樣。

被嚇了一大跳,我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立即也發現床邊還站了另外一個人。

「伯、伯爵?」我看見蘭德爾不曉得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房間裏面,整個人往後退開一大段距離;要知道房間裏面突然出現一個吸血鬼是蠻可怕的事情。

蘭德爾豎起一根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這才注意到房間門還是半開的,隱約的可以從這邊看見外面的小廳,尼羅趴在外面的桌子感覺上好像是在打盹,另一邊趴著寶石兔子,大氣精靈從這角度看不太清楚,不過從四周空氣還是冰冷的來看,他應該是又坐回去窗邊的櫃子上了。

走過去無聲的把門給關上,蘭德爾才開了口:「我剛剛才把他趕出去休息一下。」似乎沒打算讓我出去,他就拉了張椅子舒適的坐在旁邊,「公會連續兩天開緊急會議,我想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我點了點頭,坐回床鋪,不過是離伯爵最遠的距離。

「即將開戰了。」看著我,蘭德爾說出了好像只是要去喝杯茶一樣輕鬆的話語:「我們收到比申鬼王將獄界的鬼族引出,不過因為之前鬼王塚的伏兵被消滅了九成,所以我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做準備。」

消滅九成……

我突然想起百句歌,原來那個全部都唱完威力那麼大。

「一般學生會從今天晚上開始送回原本居住地,這所學校位居於守世界最重要的出入口跟陸地時間的交會點,所以鬼族攻擊我們不是只有私心而已,公會已經下達命令,在將鬼族擊退之前,你必須跟一般學生一樣離開學校,我們會有專人去保護你直到事情解決。」直接了當的把來意說完,蘭德爾眯起眼睛看我的反應。

「專人?」完全清醒之後,我看著眼前應該是被公會派來當說客的伯爵。

「因為你是妖師的血緣關係者,雖然沒有正式力量,不過按照之前鬼族曾襲擊你的方式來看應該也會有某程度危險,我們會有一名紫袍前往原世界在附近保護你們一家。」

紫袍?

我突然有點想笑了,原來妖師血緣者真的那麼重要啊?

「我可以自己做決定嗎?」

蘭德爾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說真的,公會方面態度蠻強硬的,應該是不會讓你自己做決定。」他壓低的聲音,露出了某種冷笑:「不過呢,我個人認為,小學弟啊……自己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管他們去死,反正你又不是公會的人。」

看著眼前的黑袍,我露出笑容。

送走伯爵跟清醒的尼羅之後,我同時也收到一張學院寄來的緊急休假函。

上面很清楚的寫明瞭鬼族的事情,完全不隱瞞學生,因為估計近幾日會遭到攻擊所以讓所有的學生在今日晚上開始撤回家中,學院方面會開始調度人手協助。

而因為是大規模襲擊,所以大學以下未有袍級的學生一律不准參戰,除非有特殊資格者向上申請,否則以安全為主,禁止大學部以下的學生自行加入。

「玩真的咧。」接過那張紙,楔嚼著自己從房間裏面翻出來的洋芋片,順便把學校寄來的紙函也一起嚼下去:「按照本人的估計,鬼族最慢四天之內就會到了。」

「你跟鬼族很熟嗎?」看了兔子一眼,我把其他人給我的東西都放進去另外的小背包。

「不熟,按照往常推算都會這樣。」兔子把空包裝袋踢掉:「你準備好了沒?」

拍了拍旁邊的背包,我點點頭。

就在我將東西都打包好,等著晚上集合撤離時,房間門給人敲了兩下。

快步的打開門之後,我看見門外站著我意料之外的人。

「夏碎學長?」沒想到會來找我的紫袍是有幾天沒見的夏碎學長,說真的我有驚訝到。

「褚。」勾了勾笑容,夏碎學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提早來帶你回原世界。」

他的聲音感覺好像有點疲累的樣子,不過看起來沒有什麼事情。

「……是夏碎學長跟我回去?你不是對鬼族要開戰得留在這邊警戒嗎?」我以為夏碎學長會是很大的戰力。

微微一笑,夏碎學長看了旁邊的楔一眼然後打了招呼:「我無法確認我不會因為私人情緒而影響其他事宜,而且目前我還是高中部的學生,所以公會派遣我跟你一起回原世界。」

看著夏碎學長,我很能明白他所謂的私人情緒是怎樣。

說真的,如果再讓我看見一次鬼族,我也不能確定我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夏碎學長,我……」我其實並不想就這樣回去,就在我看過凡斯記憶之後,然也替我開了第二次的眼,我想我其實能幫上忙。

現在我已經知道妖師真正能力是什麼。

那是一種永遠不可能被別人接受的力量。

止住了原本想說的話,我突然不敢直接告訴夏碎學長,或許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卻不敢親口告訴他。

那種力量……就連我自己都開始覺得害怕。

側聽人心,然後化為實。

我從凡斯那邊繼承的妖師先天力量,即是用心所想就可以化成真實的力量。

世界上不應該有這種東西,不然很容易就會天下大亂了。

或許,我多少可以理解為什麼全部種族都會因為害怕妖師,而下達了全面追殺的命令了。

換個方向想想,如果我每天想著去搶銀行能夠搶成功,而且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是我幹的,那多搶幾次一個國家應該就倒了吧?

這樣想著,我突然覺得然跟其他當代妖師沒有變成世界上最大的搶劫盜匪集團真是太好了。

「藥師寺家的小子,你現在也有想說的話吧。」爬到我肩膀上掛著,其實還有點沉重的楔用著昂貴的紅色眼睛瞅著夏碎學長看。

「我?並沒有……」微微一笑,夏碎學長瞄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感覺夏碎學長今天真的怪怪的,怪到一種讓人無法解釋的地步,雖然他跟之前看起來還是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就不同了。

「你應該自己知道,妖師的力量僅限於改變未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辦法改變。」

直接就點破對方想的事情,楔完全不客氣的說著:「要改變『發生』的事情,除非你自己去當妖魔鬼怪了,不過本大人還沒聽過最近有哪個妖魔鬼怪可以把時間倒流。」

愣了一下,夏碎學長偏開臉:「我並沒有這樣想,如果可能的話……不,其實已經不可能了,不是嗎?」

依舊掛著微笑,不過現在我終於知道夏碎學長給我的那個怪異感覺是怎樣來的了。

我想,他在來的路上應該想過非常多次如果可以,想要借用妖師力量讓學長回到這邊吧……不只是他,我自己也想過很多、很多次。

但是在學長活著之前,不管我怎樣想過他會跟我們一起回來,他終究是沒有。

透過那些記憶,我隱約知道一點怎樣使用那種奇怪的力量。其實說穿了,就跟學長以前一直告訴我的一樣,要很用心的去使用才會實現。

然後我驚覺,原來從頭到尾學長在教我的一直都是怎樣可以獨自操縱這些力量,包括不可以亂想。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到最後才知道。

「褚。」站在前面的夏碎學長毫不避諱的看著我:「請放心,我發誓絕對不會向你要求妖師的力量,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改變,所以為了不辱沒曾經有過的搭檔之名,我能夠走回我的道路繼續接受一切。」

看著夏碎學長,我知道他已經沒事了。

「我們回去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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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襲擊者

地點:?  時間:下午三點五分

其實從學校到家裏根本花不到多久時間。

後來我才知道,轉移地方的速度和時間跟一個人的能力有關係,那時候夏碎學長有告訴過我,如果是現在的我想要進行這種大型的空間跳移應該得花上一、兩分鐘左右,可能是之前被學長或者其他人帶著所以才沒感覺。

不過基於可能會被卡在世界的不知道哪邊,我還是不敢在夏碎學長建議下做嘗試。

「像是進入學院的入口都是經過特別設計的快速法陣,那類通道大概瞬間就可以到了,所以對陣法不太熟悉的新生才可以趕得上上課時間。」一邊這樣解釋著,很快的我跟夏碎學長還有一隻兔子就站在我家門口了:「當然,很多舊生貪圖方便也會去使用。」

……我應該算舊生了吧?

「修煉不純熟的傢夥也都要入口。」心腸不怎樣慈悲的兔子把事實給說了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喔!」按了門鈴之後裏面都沒有聲音,我一邊覺得奇怪一邊從旁邊窗縫的地方找出預備鑰匙打開門。

奇怪……我記得老媽好像不會在這種時間出門,是菜沒有了嗎?

仰起頭看著我家二樓,夏碎學長突然眯起眼睛:「裏面有奇怪的氣息,快點開門!」

「咦!什麼?」一被催促我也突然有種慌張的感覺,這種時間冥玥應該不會在家裏,現在她應該會在學校……不然就是公會,家裏只有老媽的話怎麼可能會有奇怪的氣息?

我記得,學長曾經在這邊做下結界。

匆忙的轉開門鎖之後,一開門我也瞬間就感覺屋子裏面有個很奇怪的感覺,與其說是感覺……

還不如說是一種奇怪的味道,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很緊繃,一走過去就會崩壞哪邊空間的樣子。

還來不及詢問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我先聽到的是尖叫聲,從我最熟悉的廚房裏面傳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心臟好像漏跳一拍。

「有別的東西在這邊。」直接甩出了幻武兵器貼在手臂上,夏碎學長一點猶豫的時間都沒有蹬了腳就直接往前沖。

幾乎是反射動作,我也跟在他後面跑過去。

這種時間在家裏廚房的只會有我老媽——

「重柳族的人!」還未踏進廚房,我就聽到趴在肩上的楔這樣喊著。

「蟲……?」

直覺就是不好的東西。

一轉過去廚房,夏碎學長已經比我早到了一步,伸出手就將我擋在門口處護在後面。

我透過他的背後看見的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青年,旁邊棲伏著一隻人般大小黑色的巨型蜘蛛。

記憶和現實重疊。

老媽就倒在他的腳邊,我看見他的身上似乎有著掐著過去舅舅的身影、雖然他跟那個記憶中的是不同人。

黑色的蜘蛛安靜的就趴在旁邊,藍色的眼睛轉動了幾下全部對過來看著我們。

「重柳族的人為什麼對一般人下手?」夏碎學長眯起了眼睛,像是隨時會跟眼前的人動手一樣。

那個青年緩緩的轉過頭,他連臉跟發也全都覆上了黑色的布,只露出一雙很深邃的藍色眼睛:「重柳一族、獵殺妖師一族,我們收到了妖師再出的消息。這個世界的秩序不容妖師一族打亂,在時間被扭曲之前,我們必須導正時間的錯誤。」

他的聲音很沉,很年輕,但是給人感覺也很冰冷。

「你現在腳下躺著的是人類的婦女,她一點妖師的力量也沒有,重柳一族要對人類痛下殺手嗎?」

看了我老媽一眼,青年抬起頭:「確認過婦女身上有著妖師的血緣,最小的機率都會造成時間失序,必須儘早除去。」

「等等!我老媽跟那邊完全沒關係啊!」看見對方講話意思越來越不對,我馬上推開夏碎學長的手:「她什麼都不曉得!根本和妖師沒關係……連記憶都沒有!你們這些人怎麼這樣子到處亂殺人!」

還來不及抽出米納斯給他一槍,夏碎學長已經連忙把我抓回來。

藍色的眼睛轉過來看我,「我收到的消息是男孩……你是婦人的兒子,所以我要剷除的對象應該是你們兩個。」

所以,其實他是沖著我來的才對?

有種怒火突然整個滿出來的感覺,胸腔被氣到幾乎發痛。

為什麼這些人不乾脆都沖著我來就算了,為什麼每次都是我旁邊的人被他們傷害!

他們到底還想怎麼樣?

「重柳一族已經變得完全不分青紅皂白了嗎?」甩出長鞭,夏碎學長勾起了冰冷的微笑:「公會已經全面發出消息,再過不久戰爭就會開始,既然重柳一族有著必須守護時間的使命和力量,為什麼不將力量用在保護那些事物上面不受鬼族侵襲?鬼族才是最大的扭曲,你們千年前視而不見,連精靈大戰都沒有挺身而出,千年之後還是一樣。」

「造成鬼族的扭曲,根源是來自各大種族,重柳族或時族都沒有必要為各大種族善後;我們的任務是用在時間之上,並非生命的扭曲……」

「歪理,當初我的搭檔到這裏來的時候也沒聽見你們囉唆什麼。」心情似乎非常不好的夏碎學長直接跟他槓上。

「精靈族的殿下有著時間支流的保護契約,我們認可他在這世界上,但我們不接受他存在。」黑色的青年彈了一下手指,本來伏在旁邊的蜘蛛突然動了兩下站起身來:「妖師一族造成了強烈的時間變動,必須從世界上抹除才不會繼續傷害時間支流的行走。」

「老媽——」我看見蜘蛛往我老媽那邊靠過去,一緊張就馬上拿了米納斯對那只黑蜘蛛開了一槍。

直接被打中前腳的蜘蛛整個轉過來對我發出可怕的嘶喊。

「喂喂,麻煩兩邊都等等。」

就在蜘蛛要撲上來、夏碎學長要衝過去把它打飛之際,趴在我肩膀上的寶石兔子突然開口說話了:「那個重柳的小朋友,你很面生,可是你身上有光影村的契約,你跟哪個傢夥訂的?」不怎樣客氣的兔子手直指著青年,語氣很囂張。

終於注意到有只兔子的青年轉過頭:「……參之村村長、嶼。」

「啊啊,果然,我就記得那個死傢夥是負責那邊區域的。」抖了一下耳朵,楔睜著那雙很貴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青年:「我長話短說好了,有人跟我簽訂契約,契約內容有部分跟這家人有關,你如果要妨礙光影村契約執行的話,我就把你斷電喔!」

那一瞬間,四周全部沉默了。

我跟夏碎學長轉過來看著旁邊的兔子,他一點都不像在說笑的感覺。

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是在講笑話。

站在廚房裏面的青年終於有比較大的反應,藍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居然會聽到這種話的樣子。

「而且還是全族斷電喔。」

兔子補上第二刀。

客廳的時鐘指標聲音很明顯的往前走上了一格。

「……威脅?」

大概過了快五分鐘,全身都是黑色的青年才緩緩開口。

「沒錯啊,我並沒有說不是威脅。」直接承認自己在威脅的兔子很舒服的趴在我肩上:「全村喔,我記得重柳在光影村簽約很多,嘖嘖……都斷光的話應該會很有意思;想嘗嘗不管怎樣都無法用法術呼喚亮光的滋味嗎?」

我看得出來,這招好像很有效,因為青年真的動搖了。

「即使與光影村作對,我還是必須執行任務。」頓了頓,青年決定忽略被斷電的嚴重性。

「你有把握能夠贏得了在場的人嗎?」夏碎學長完全沒有放鬆的緊盯著他。

「唉唉,年輕人不要這麼衝動。」打斷兩個人再度的對峙,楔揮了揮短手:「重柳的小朋友,妖師一族已經重新入世了,鬼族戰爭重新再來,連黑暗一族都踏入這邊幫忙,隱藏在時間幕後的重柳一族既然不想插手,也別來幹擾我們抗戰吧。」

「……既然妖師再出,重柳一族會傾巢一舉消滅他們。」

兔子咧了笑:「你們想幫助鬼族嗎?」

有那麼一秒,青年愣了一下:「兩邊都不可能説明。」

「喲喲,你們把妖師都殺光了我們還打個屁,這不是幫鬼族是幫啥,自己說不幹預啥生命有的沒有的,還不是變相要幫助鬼族。」

「我沒有!」

我看著那個青年跟剛剛不太一樣,他好像有點激動起來:「重柳一族只守護時間的進行,不會幹預生命的戰爭!」

「既然這樣,你就假裝不知道妖師再出這回事,這個消息連公會都不知道喔。」楔勾出了老奸的笑:「重柳一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吧,你不說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你所擁有的情報,如果現在重柳一族要出來攻擊妖師就等於幫忙鬼族,你也不想被別人說你們一族是鬼族的走狗吧。」

伏在旁邊的大黑蜘蛛動了動,藍色的眼睛全都轉向青年,像是要徵詢青年的意見。

「……我知道,算了。」拍了拍蜘蛛的前腳,青年稍微往後退了一步:「看見妖師是事實……除非有任何意外,否則我無法放棄追殺妖師的任務。」

「這個意外,就是你敵不過這裏的人被打成重傷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馬上把兔子從我的肩膀上抓下來:「等等,為什麼他要重傷?」在他們談話之間,我突然覺得青年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人,怎麼突然進度就變這樣了?

「如果不是受傷的話,重柳一族的人不會放棄任務。」直接幫楔接了話語,下一秒夏碎學長就出現在那個青年的身後:「至於受傷被救離之後,妖師跑到哪邊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幾乎沒有給我跟那個人多談點什麼的機會,在眨眼之後,我看見的是白色的血從青年的背後整片灑了出來,抽出風符的刀,夏碎學長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就撕裂了對方的背後。

「等等!不要下太重手!」那個人整個跪倒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我把他跟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疊合,那個……擁有銀白色頭髮的影子:「夏碎學長,這樣就好了!」

一停下手,旁邊的大黑蜘蛛馬上發出憤怒的聲音,不過沒有攻擊其他人,只是把青年駝到身上,幾乎在瞬間一人一蜘蛛馬上就消失在空氣當中。

如果不是地上跟牆壁上有那些白色的血,我會以為剛剛那些全都是幻影。

等到那兩個東西完全消失之後,楔才呼了一口氣。

「還好是年輕的,小朋友比較重視族氏的名譽可以騙他,要是遇到老手,你們就死定了。」

兔子跳到地上,這樣來回看著我跟夏碎學長:「老手根本不廢話,瞬間就讓人斃命。」

不曉得為什麼,他這樣講的時候讓我想到殺了上一任妖師的那個黑衣人。

跟青年的打扮很像,但是不是同一個人。

比起到底有沒有關係,我現在只想確定一件事情——

「老媽!」

躺在地上的人沒有反應,霎那間我突然不敢上前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崩落的聲音,我害怕現在往前踏,看見的結果會讓人難以接受。

夏碎學長快了一步將我老媽半扶起來,然後稍微按了下手腕:「沒事的,只是昏倒而已。」一邊說著,他一邊快速的念了點什麼東西。

「沒受傷吧?」戰戰兢兢的靠過去,我從夏碎學長手邊接過老媽,她眼睛整個都是緊閉的,臉色有點蒼白,安安靜靜的一點都不動。

這種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個每次揪著我的耳朵的老媽原來是這麼嬌小……

「沒事,我已經將剛剛重柳一族的相關記憶修正了,你母親會以為自己只是摔倒而已。」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夏碎學長安撫性的微笑說著:「我先將她移到臥室休息好嗎?」

像是大夢初醒,我連忙點頭,帶著夏碎學長到我媽的房間讓他把人安置好。

楔從後面爬起來,還是趴在我肩上。

放好人之後,夏碎學長從房間退出來,我將他們帶到我房間裏面,然後帶了飲料跟零食上來。

一看見零食楔就直接撲過去了。

沒有立即坐下,夏碎學長左右看了一下:「看來這個房子原本的結界被剛剛那位重柳族的人破壞了,難怪他會知道這裏住著妖師的血緣者。」

「重柳族是什麼?」

看著重新布下結界的夏碎學長,我急迫的想知道這件事情。

他的來意完全不善,而且還說自己是時間什麼的一族。

一想到這邊,我突然感覺到害怕。因為那個人連沒有力量的老媽都不放過,如果這種人還有好幾個,那我家……

「就跟妖師一族和精靈族一樣,他們是時間的古老種族。」扯開洋芋片的包裝,楔一邊忙一邊轉回過頭看我:「妖師是被派下監督世界的黑暗種族,時間一族是守護時間正確行進的種族,精靈一族是貫連生命的種族,同樣的道理。」

「時之族聽說在很久很久之前,比精靈大戰更久,在對陰影的戰爭之前、白精靈還存在時候就已經很少人了,據說他們原本住在看守陰影的聖地,後來聖地被破壞之後時間種族就退到世界之後,大約在精靈大戰之前聽說有一個分支出現、時間不確定,總之就是後來的重柳一族。」

夏碎學長頓了一下,我也想起來之前莉莉亞有說過相關的事情,更久之前戰爭的確好像有這個東西的樣子,微微看了我一眼,他才繼續說下去:「重柳一族主要的任務是殲滅妖師的存在,因為他們認為妖師的能力已經超過原本所賦予的任務,嚴重的破壞了時間的走向,甚至可以操控未來發展,所以無法容忍妖師的存在。」

「是個熱血又正義的一族。」楔補上這句話:「不過都是笨蛋。」

夏碎學長輕輕咳了一下:「總之,若是那位剛剛要動手的話,我想我們應該會全部被他收拾掉。」

「咦?」那個人有這麼強?

光聽他聲音跟看感覺,我以為他應該只比我們大沒多少而已。

「對啊,這邊會全軍覆沒,房子被夷為平地,於是就 ,可以按重新鍵看看有沒有辦法再生了。」兔子發出了完全廢話。

「這下麻煩了,一個還好……重柳族做事情通常是獨立分開的,如果他不要張揚出去其他人應該不會發現,如果他回報了族中發現這邊的事情……」夏碎學長皺起眉,看起來事情好像會變的很棘手。

「……除了死,不然也不會再糟了。」歎了口氣,我突然有種隨便他了的感覺。

從開始到現在,每件事情我都無能為力。

除了最後被他們殺光,現在我也不曉得會有什麼事情更糟糕了。

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反正都要死,其實我也突然覺得那個人並不是那麼可怕,而且他剛剛還放了我們一條生路。

打開背包,既然要回來住了,我想稍微把東西整理一下,等等老媽醒了之後再隨便用個理由搪塞過去,冥玥應該另外也會有辦法幫忙吧……

我曉得夏碎學長他們都在看我,但是我無法遏止自己不消極。

從背包裏面抽出一小包東西,幾乎是瞬間我就認出來了,那時候學長最後交給我的。其實回來之後就沒看過了,所以我一直不曉得裏面裝著什麼。

那是一個布包,正確來講是個布料團,裏面不知道有沒有放東西,白色的布料團用紅色的線綁著,外面沾了些許的血污。

「等等,那個玩意……」兔子丟下零食靠了過來。

「褚,借我看一下好嗎?」夏碎學長伸過手,接過那個布料團之後很快的將東西打開。

那真的是一大塊白色的布料塊,方形的,四周須邊很嚴重,可以猜得出來應該是從哪個地方隨便撕下來的、例如像窗簾。布料上有著不太顯眼的複雜銀色圖騰,圖騰整個是粉狀的卻奇異的固定在上面不會散落下來,安安靜靜的發著淡淡的光。

「這是藏匿結界的高級法陣……」頓了頓,夏碎學長垂下手,表情有點複雜:「有這個的話……重柳族就找不到這個地方了……這個、很少人懂得如何製作……」

看著那塊應該是很匆忙狀況下繪製好的法陣,我突然有種鼻子酸了一下的感覺。

我不曉得這是在什麼情況下畫出來的,也不知道原本作用是什麼,但是這是學長交給我的,也就表示說這個東西他打從一開始就要用在我身上……或者我的周圍。

這個人真可惡,連不在我身邊也要管這麼多事情。

如果他少管一點……

用力揉揉鼻子,我沒有繼續想下去。

「將陣法使用在這邊好嗎?這樣的話,這一帶都會有這種陣法的保護,如此一來重柳族就不會再找到這邊了,會變得很安全。」夏碎學長輕聲的徵詢我的意見。

「嗯。」我點點頭,對這些事情沒什麼特別的意見,就算夏碎學長不問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拿那個東西做什麼,所以就隨便吧。

看著夏碎學長和兔子又各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後,我繼續把行李從背包裏面拿出來。

短短半學期之中,我裏面的雜物突然變得很多。

最早去到學校時候只有衣服,現在拿出來的不只有衣服,還有很多東西。

一邊整理的同時,我突然發現很久沒有使用的書桌上擺著一封信,上面寫著我的名字的掛號信,應該是老媽幫我拿上來的。

地址是我熟悉的,來自於幸運同學寄出。

拿起信件,我看了下上面的日期,是最後一次我碰到他之後大約一個星期發的。

為什麼他會寫信給我?

就我印象中,幸運同學幾乎是不寫信的,因為現在網路很發達,基本上我們晚上在即時通時候偶爾會聊上一兩句,不過他總是很忙,只有回到這邊的時候才可以見面多聊天。

信件有點厚度,還不用打開就可以感覺到裏面塞了一層東西。

輕輕的打開封口,裏面是很多的顏色。

那是一疊相片。

室內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突然驚覺,那個大氣精靈其實還獨自留在我的宿舍房間裏面,那裏面現在也什麼都沒有。

信封整個拆開之後,我將裏面的相片拿出來。

前面幾張是風景照,看的出來是商店街的相片,從佈置來看應該是上次耶誕節的時間,相片裏面的空間非常熱鬧,有著許多漂亮的燈飾和佈置。

一張、兩張、三張……

翻開第四張之後,我的動作停下來。

隨著相片附上來的還有一封信,信上寫著這是去年商店街聘請的攝影人員拍下的照片,因為幸運同學跟商店街活動的一些主辦單位人員認識,所以拿到了部份相片,加洗之後寄了一份過來給他。

第四張相片上印著一個人。

應該是說很擁擠、很多人當中,被當作攝影主角的一個人。

黑色的長髮黑色眼睛跟我熟悉的漂亮輪廓,用很認真的表情正在看路邊的攤販製作耶誕節的創意小吃。

旁邊沒有我也沒有幸運同學,估計應該是那時候走散被拍的。

大概是因為攝影主角很出色的關係,類似的照片還有幾張,另外也有一些拍到我跟幸運同學,不過張數很少,也有一兩張三人照。

機械式的將相片一張一張翻看著。其實相片說多也不太多,大約十來張,很快就能夠全部看完。

我可以聽見那天耶誕節的鈴鐺聲響,還有煙火預備的熱鬧。

輕輕的翻開最後一張,那是一張特寫,背後的景色全都模糊,讓攝影主角完全獨立出來的手法。

空氣中有著煙火美麗的折射。

那上面的人抱著兔子,柔軟的細毛貼在他身上,四周有著商店街燈飾灑下造成的微弱光芒;他閉上眼睛,在那個時候跟著所有的人一起閉上眼睛祈禱。

但是再也不會有人能知道那時候他閉上眼睛想的是些什麼了。

我想,我應該是第一次看見學長放鬆到幾乎沒有防備的微笑,但是卻是在這張相片裏面第一次有著、那個跟精靈三王子有點相似的笑容。

放下最後一張照片,我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東西放回信封,再放進去背包裏面。

轉過身,夏碎學長跟楔都在我眼前看著我,等著我說話。

「我不能留在這邊。」勾起一抹弧度,我看著夏碎學長,突然自己都感覺自己有著莫名的堅定。

沒錯,現在的我不應該待在這邊。

我有事要做。

夏碎學長靜靜的看著我:「如果你現在回去代表不配合公會命令,以後可能會有些麻煩。」

我想,我笑了。

「管他的,我又不是公會的人。」

這是我的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40 AM

`第三話 前哨

地點:台灣  時間:下午五點七分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無法干涉你。』

那天下午,夏碎學長似乎勾起了很淡的微笑,這樣告訴了我。

其實我覺得他的笑容好像意味著什麼東西,不過他不想說,所以我沒有多問。

確認老媽應該很快就會清醒之後,我連等待也沒有,撥了電話給附近的阿姨請她過來一趟之後,就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塞回背包,再度離開我最熟悉的地方。

那是我的決定,跟誰都沒有關係。

陣法轉移的時候,兔子趴在我肩膀上:「說真的,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決定。」他露出奸險的笑容。

「是喔……」其實我也沒想到我會做這種決定。

「我的眼光一向很准。」兔子紅色很貴的寶石眼睛動了動,然後轉到旁邊。

就跟回家時候一樣,其實我們在轉移上並沒有花很多的時間。

在轉移地點之後,我看見同樣不陌生的地方。

夏碎學長的目的地不是黑館也不是紫館,而是另一個聚集了許多藍袍的終點。

整個保健室的藍袍都轉過來看著突然出現的我們。

「漾漾!」原本正在準備藥品的喵喵突然丟下手上的藥罐,馬上撲過來。

看見我們的同時,輔長也馬上從另外一端跑過來:「夏碎,你在搞什麼鬼?不是應該下午時候就要把人送回去……」

「抱歉,因為褚不是直屬公會的人,所以我無法控制他的行動。」夏碎學長用有點無奈的口氣看著輔長,稍微惋惜著說:「另外我已經回報公會,他們的住所被重柳族的人發現,已經不安全了。」

轉頭看著夏碎學長,我知道他在說謊。

「這樣嗎……?」輔長的口氣有點疑惑:「雖然醫療班是後備輔助的,不過危險性同時也比其他人還要高,如果你要將人寄放在這邊的話我們也不能保證安全性。」

「這沒關係,我還有公會另外的指令,到結束之前我都必須跟在他旁邊。」夏碎學長稍微看了一下醫療班裏面其他讓我覺得很面生的人:「況且,如果我待在醫療班的話,對你們來說應該稍微有利,畢竟我會的並非醫療範圍。」

輔長看著我們,微微皺起眉。

「唉,考慮什麼呢。」突然有人從輔長背後繞出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既然有紫袍就拉進來啊,雖然我很高興可以留在這邊物色我想要的東西啦,不過叫我一個人待在這邊做安全警衛,我也很累的好嗎。」身為黑袍也是醫療班的九瀾陰森的在後面這樣說著。

「漾漾可以跟喵喵一組。」拉著我,喵喵露出大大的笑臉:「對吧。」

我看著她,喵喵知道我有著怎樣的背景,可是她的態度從以前到現在都完全沒有改變。我曉得千冬歲和萊恩也一樣,有可能我突然變鬼族了,他們也還是會跟以前一樣吧?

「我是無所謂啦,多個幫手也好,醫療班肯定會很忙……」

一邊這樣說著,沒有再多管其他事情的輔長一邊被其他還在做後備的人拖走,繼續忙碌著即將迎接事情的準備。

喵喵跟九瀾還待在我們這邊。

「漾漾突然跑回來,要戰爭了,不會害怕嗎?」放開我的手,喵喵用擔心的表情這樣看我。

我看著她,微微搖了頭。

應該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害怕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應該現在回到原世界之後,就永遠不會再到這邊來了吧。

「真勇敢,放心吧褚小朋友,萬一你翹掉的話,我會幫你做成美麗的收藏品的。」陰森眼鏡後面發出可疑的光芒:「畢竟要收集一個妖師的屍體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

「如果我不小心翹掉了,麻煩你可以的話,儘量把我埋在土裏面……」我並不想死後進入標本世界。

「嘖!」九瀾哼了一聲,然後才從他身上很多口袋的外套裏面翻出一個東西遞過來。

只看了一眼,我馬上就知道那是什麼了:「我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邊!」我還在想說要找時間去跟尼祿拿回來。

「喔喔,那個吸血鬼寄放在我這邊的,說什麼你會過來叫我轉交給你。」

聽著這些話,我接回過手機。原來伯爵他老早就知道我最後會做什麼決定了啊,連夏碎學長會帶我來醫療班的事情都知道:「伯爵他們人呢?」

「目前在學院所有的人集結完,已經分批到各個據點去了。」站在旁邊的夏碎學長這樣告訴我:「學生撤完之後,學院中所有的建築物也會暫時進入第二空間避難,不過學院裏面的基礎、也就是建構起整個學院的四個據點無法移動,會留在原地需要保護,只要據點被攻擊破壞,這個學院就會不存在了。」他用很容易理解的方法快速解釋完。

意思就是現在所有人也不能都撤掉,一定要逼退鬼族就是了?

「學院的四大據點漾漾也知道喔,就是白園那四個。」喵喵很好心的告訴我。

「嗯,我曉得,你們有說過那是學院的根本結界。」而且還是萊恩最喜歡去的野餐好地方。

「我們也正要出發喔。」拍拍身後的醫療背包,喵喵眨了眨眼睛,可愛的臉上有著比平常要更成熟的表情:「醫療班人雖然很少,但是在奮戰上不會輸給其他人的。」

「喵喵他們被分配到風之白園。」九瀾看了我們一下:「白園地點在高中部,清園在大學部,其他兩個也都分別坐落在東方和南方……你應該還沒有到大學部或者其他的學院區域去過吧?」

「大學部?」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只看過高中生……但是我從來沒有在學區範圍看過其他年級的學生。所以說……

我們學校其實比我想像的更大?

「大學部的學區在北門那邊喔。」喵喵微笑的告訴我:「漾漾應該沒注意到,因為校門會辨認學生證,高中部的學生會送到西門、也就是我們常常使用的校門口,大學部會傳送到北門,低年級就都傳送到東門。原本南門是國中部的,不過聽說之前遭到破壞,所以變成教室散步的大空地了。」

被喵喵這樣一說,我才隱隱約約想起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另外每個校門出去一定會連結左右商店街,所以不管哪個校門出去都是一樣的。」喵喵幫我附注上這句。

拍了一下手,夏碎學長中斷了我們的對話:「好了,這些以後再說吧。」他勾起一如往常的微笑:「我想主要力量都集中在西大門吧。」

九瀾環著手,露出了感覺上好像很陰森的笑:「當然,南門已經壞了,北門是代表死亡道路,東門是初生之路,這兩條都不是鬼族會選擇的地方,所以一定會從代表轉換的西大門進來。」

西大門……即是他們會從高中部大門進來。

被他們這樣一說,我也才注意到以前出事好像真的都是從高中部這邊。

喵喵很歡樂的撲過來抱著我的手臂:「大家要加油喔!」

「褚小朋友,這件衣服先借你穿吧。」黑色仙人掌突然拋了一包東西過來。

我手忙腳亂的接住之後,一打開看見裏面裝著的是一件藍袍衣服:「這個?」

「規定無袍級不可以穿袍級衣服,不過既然你要參戰,根據我是黑袍的分析,這是你必需的所以先借給你。」他發出詭異的笑聲:「沒有袍級衣服的特殊保護,我看你應該很快就可以讓我收藏了。」

「非常謝謝你。」我毫不猶豫的打開衣服開始著裝了。

然後,外面的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我可以感覺到在那片黑暗當中,有學院的領路人帶著學生開始撤退的聲音。

整個校園是一片漆黑,跟往常不一樣,連花園中以往會出現的幻獸都不見了,燈、光什麼的也都不存在,偶爾會看見幾盞搖晃的燈光,那後面就跟著其他要返回原先住所的學生。

「喵喵,你們可不可以先等我一下?」領著走過層層花園,我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這樣告訴喵喵和其他的醫療班隊員。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怎麼了嗎?」喵喵湊近詢問著。

「我想回一下黑館,有個東西忘記了。」記得這邊的路,就算是很黑暗,我應該還是可以走回住所。

喵喵跟領首的人詢問了一下,對方點點頭她才轉回來:「要快點喔,等等校園所有東西都要撤走了,我們在時鐘那邊等你好嗎?」

「我會帶他過去的。」夏碎學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樣告訴她。

「嗯,那我們先走了喔。」

很快的,醫療班就消失在我們眼前的黑暗當中。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如果不是可以隱約的看見石板道路兩邊還有花草,真的會讓人覺得這片黑暗窒息到難以脫離。

「褚,你想要做什麼?」

走了一下路程,直到再度看見黑館大門口時候,夏碎學長才緩緩的開口詢問。

微微回過頭看著他,我推開了黑館的玻璃門,上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大氣精靈還在裏面。」那裏現在什麼人也沒有,天空跟空氣都是黑色的,我不知道那個白色的透明精靈是不是還在櫃子上面唱著歌。

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也不知道應該將他送回去哪邊,所以想要回去看看。

整個黑館大廳都靜悄悄的,裏面幾乎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氣息,原本住在這邊的東西全都沒有聲音了,什麼動作都沒有,太過安靜。

快步的走回我的房間,拿出鑰匙打開門,裏面整個是黑暗的。

「在房間裏面。」趴在肩膀上的楔拍了一下手,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空蕩蕩的沒看見大氣精靈,我連忙打開睡房的門,這才看見他待在房間的角落,一點表情都沒有,感覺上不曉得是在放空還是發呆。

「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我蹲在大氣精靈的面前,發現他好像變得更透明一點,不仔細看有點容易會忽略。

大氣精靈偏著頭看了我一下,然後才慢慢的伸出手。

像是磁石被吸引一樣,我的手腕突然跟著被莫名的拉高了起來,然後戴著老頭公的部份就飄浮在他的手掌下。

我不曉得他想幹什麼,不過我的注意力先被手環引去。

米納斯在發光。

「米納斯?」輕聲的呼喚之後,一點水珠從手環裏面落出來,然後在空中直接擴展成熟悉的女性形體。

『請問呼喚我有什麼事情呢?』溫柔的目光放在我們身上,米納斯微微舒展了一下身體,視線才注意到旁邊的大氣精靈。

「呃、我想應該是他要找你。」指著仰頭看著幻武兵器靈體的大氣精靈,我咳了聲說著。

米納斯調低了身體,同時白色的精靈也站起身,兩個人對看了半晌,然後她才轉過頭來:『這位想要借宿在我的棲息地方,你同意嗎?』

你們可以這樣精神對話?

我愣了一下,馬上才意識到她說了話:「什麼地方?」棲息?

看了一下手腕,我直覺他應該是在說老頭公。

『幻武兵器的寶石裏面。』米納斯平穩的說著。

「寶石?」那個地方可以一次放兩個嗎?

『幻武兵器的寶石有結界可以保護大氣精靈,能夠當作暫時棲所,但是必須要經過持有者同意才能使用。』

臨時收容所?

我看著嵌在老頭公上面的寶石,突然想到這個名詞。

『同意嗎?』再度詢問了一次我的意見,米納斯浮游在空氣當中。

「沒、沒問題啊。」如果不會擠的話我真的沒有意見,反正住戶又不是我……

得到同意之後,米納斯朝大氣精靈伸出了手,對方很快的就搭在她的手上,像是融化一般直接消失在空氣當中。

『在大氣精靈離開之前,幻武兵器會有暫時的附加能力,請妥善使用。』彎下頭,米納斯握著我的手腕這樣告訴我。

「附、附加能力?」

『是的,請小心使用。』

語畢,米納斯就化成一堆水珠,消失在空氣當中。

你還沒有告訴我有哪種附加能力啊……

就在我滿頭疑惑的時候,旁邊的夏碎學長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奇怪:「褚,你的幻武兵器靈體……都是這樣自行出來?」

「咦?對、對啊,有什麼問題嗎?」自從我威脅要燒大豆之後,好像都是這種模式。

「嗯……沒什麼。」沒有多說什麼,夏碎學長突然臉色一變,快步的走到陽臺邊。

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看他動作不對,我也跟著跑過去。

外面的天空依舊是深黑色的,濃稠又給人感覺黏膩,非常的不舒服。

「在那邊!」用力的抓了一下我的肩膀,楔指著右邊的天空喊道。

跟著那只短手看過去,在整個都是黑色的天空當中我看見的是一道紫黑色的閃光劃破了天空厚重的暗色雲層,一閃即逝,但是被劃過的天空沒有立即復原,反而是直接留下一道可怕的空曠裂口,裏面不停的有紫黑的顏色閃爍著。

隱隱約約的,那裏面似乎有什麼在竄動著。

「……比預期的還要早。」夏碎學長眯起眼,緊盯著那塊地方。

幾乎是在同時,有個很像煙哨的東西從校門口方面飛出來,轟的一聲炸裂成無數的火花,接著從那些火花裏面猛然出現金白色的鳥整個沖向天空。

黑色的天空被照亮了一整片,上面滿滿的都是東西在鑽動,像是長滿了各種爬蟲一樣。

「好噁心。」看著黑色的天空雲層,我有種想吐的違和感。

「那個是斥侯。」楔揪著我的肩膀,聲音整個沉了下來:「來太快了。」

「我們馬上去校門口。」沒有繼續看下去,夏碎學長一把拉了陽臺窗緊閉之後,然後喚出了移送陣:「學生還沒撤完,不能讓斥侯侵入學院。」

話才說完,一種奇怪的悶響聲整個從上空傳來。

「來了!」

轉移瞬間其實花不了幾秒鐘。

一到校門口之後,我馬上看清楚整個校門口都已經封閉了,放下了電影中常常看見的那種西方式城堡鐵門,第一層是鐵柵然後是厚重的三層門扉,門扉上全部畫著圖騰,而校門的城牆上則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好幾排人。

「漾漾!」才剛到達不到片刻,有個人突然朝我們跑過來,仔細一看是穿著紅袍的千冬歲,他一邊拿掉臉上的面具一邊氣急敗壞的站在我面前:「剛剛喵喵告訴我、我還真不敢相信……你跑到最前面幹什麼!」

「喔,你也在最前面啊。」看著熟稔的同學散發罕見的怒氣,我吞了吞口水,這樣告訴他。

「你去安全的地方待著,這裏跟以前那些場面都不一樣,非常危險!」千冬歲生氣的抓著我的手左右張望,視線停在後面的夏碎學長身上:「你們都快點去醫療班那邊……」

話還沒說完,整個天空突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狠狠的震動了一下,像是整個雲層都要垮下來般久久不止。

我的注意力被高高城牆上的一個人吸引,他站得有點高……可以說直接站在牆磚上了,穿著黑袍拿著一副巨大的弓箭,然後直接朝著黑色的天空放了一箭。

就跟剛剛我們所看到的景色一樣,那枝箭瞬間沖上了天空,拉長的尾巴發出了沒有止息的哨響,接著轟的聲炸裂開了,一隻白色的飛鳳鳥竄過天空;與剛剛不同的是它並沒有立即消失,而是拖著長長的尾巴直接竄往雲層另外一端,被它飛過的直線整個淩空燃起了巨大的白色火焰,瞬間黑色的天空中正在竄動的東西馬上縮進去裏面。

那只箭鳥最後在裂口的地方轟的一聲爆炸,將裂口的黑紫雷炸得四處飛散。

城牆上的人我幾乎全部都沒有看過,部分穿著袍級,但是更多穿著另外一種暗色的服裝,些許裝飾著圖騰的軟甲,感覺上不像是公會的人。

「那些都是協助公會跟學院方面的援兵,從各個種族過來這邊集合的。」跟著我的視線,楔這樣解釋著:「袍級不可能應付所有的鬼族大軍,所以有參加公會聯盟的各個種族都會派出援兵,當然學生方面一定也有背景人士協助。」

「不管是怎樣來的,你們快點到醫療班所在的位置吧。」千冬歲看著天空,被黑暗蓋去一半的臉有點焦急。

「校區學生還沒撤完,建築物也還沒進入二度空間轉換,我們能夠暫時先待在這邊協助,你不用擔心……紫袍的能力足夠保護一個人。」微笑著,夏碎學長這樣說著。

我愣了一下,看著夏碎學長的側臉。

他想幹什麼?

望著跟自己一樣的面孔,千冬歲咬了咬下唇:「我並不是質疑紫袍的能力……」他開了口想說點什麼,不過還是沒發出更多的聲音。

「不用擔心我們這邊,倒是、你的搭檔似乎比較擔心你。」看了幾乎要隱沒在城牆裏的萊恩一眼,夏碎學長轉開了話題:「放心,我們不會干涉多餘的事情。」

「這……」頓了頓,千冬歲難得的讓步了:「好吧,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說完,就將面具推回原位又跑開了。

千冬歲走了之後我才有餘暇觀察四周的狀況。

那些聯合隊伍其實並不少,整個大樓外面全都是一排一排安靜的黑色隊伍,如果不是天空剛剛炸裂存留的白光,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列隊其實並不容易察覺。

他們甚至連呼吸聲都細小的幾乎聽不見。

在校區大樓之後,隱約的可以感覺到還有少部分學生正在退離。

在白光消失之後,天空又恢復一片沉重的顏色。

『要下來了。』

白色的煙霧突然輕輕的從我旁邊拂過去,幾乎很久沒有見到的瞳狼出現在沉重的空氣當中:
『耶呂惡鬼王回來了……這個是他的直屬高手。』

下來?

我還來不及理解鬼娃口中下來的意思,四周各個角落突然拉出了光絲覆蓋了整個學院的上空。

近乎是在同時,天空發出了巨雷般的聲響,接著砰咚砰咚的幾十、幾百個聲音,很像是有什麼不小的物體從天空掉下來,砸在那些光絲形成的保護層上面,沉重的聲響不斷的傳過來,也不斷的有光線崩裂然後被補起。

一大堆的東西在上面滾動,接著傳來某種啃食的聲音。

夏碎學長跟著其他人一樣,幾乎是下意識抬頭看著黑色的天空跟不斷落在上方的不明物體,然後面色很凝重:「這是耶呂惡鬼王的第幾高手?」

瞳狼看了他一眼:『大戰時候耶呂鬼王七員高手被擊殺了四名,一個下落不明,一個安地爾,另外一個……』他仰起頭看著黑色的雲層,『如果沒有替換或新增,這是第四高手,雷空的闇之王族、艾比希蕾克。』

王族?

我一直以為鬼王高手都是貴族……因為安地爾也都自稱貴族,但是耶呂鬼王的手下居然有王族?

而且只是排名第四?

「我記得了……大戰之後被封印在時間之地的黑色天空女王。」夏碎學長握了握手掌,然後轉過來看著我:「褚,無論如何,千萬不要脫離我身邊。」

「我知道。」拿出了米納斯,我做好了自己應該有的準備。

反正,也沒有退路了。

到現在,我不想再看見我認識的人就這樣再也不會回來。

至少,在我還能看見之前,我想跟著所有的人。

整個上方的東西掉了大概有一分多鐘,不過顯然設下結界的人也不是簡單的角色,連一個洞都沒有被撞破,滿滿的黑色物體就在上面爬著,但是無法下來。

紫黑色的雷又響了幾次,隱約的我看見了上面正在爬的東西是一隻比一隻還要大的多節黑蟲……要死了,這個如果掉下來,不用被咬死就先被砸死,這些蟲每一隻至少都有一部轎車那麼大,張開了嘴有著黑色的利牙,正在拼命的啃咬著結界的光線。

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聯合隊伍只看著領導人的手勢,其中一隊寂靜的拉滿了同款式的弓,瞬間像是雨般的箭枝劃破了空氣全都往上面飛去。

整個場面像是默劇一般,除了咻咻的飛風聲之外就什麼也聽不見。

滿天的箭沒有再落下來,異常銳利的箭矢全都插上了黑蟲的腹部,瞬間整個結界上方傳來無數可怕的劇烈嘶吼聲。

沒入蟲腹之後的箭突然燒起了熊熊的烈火,像是瞬間燃燒一般黑蟲被兇猛的火焰給吞噬,連灰都沒有剩下多少。

整個上方幾乎不到十幾秒就被淨空。

第一次看見這種沒有聲音的戰鬥,我有種開始害怕起來的感覺。

這或許是第二次最大的對鬼族戰爭。

如果我身上真的還有妖師的能力,那我深深的希望,這場戰爭不會奪走任何人的性命——

「來了!」楔喊了一聲,把所有人注意力都拉上了雲層。

黑暗的天空當中,奔雷撕破了好幾個口子。

在那上面出現了一個裸身女人的形體,紫色的皮膚上面有著黑色的鱗片,身體從胸部之後全部都是巨大捲繞的蛇尾。

那個女人異常的高大,蛇尾纏繞在厚重的雲層當中、而雲層之中還有著竄動的其他物體,全部都是黑蛇組成的長髮四散飄亂著吐著舌信,發出了某種可怕的音波。

接著,空氣中傳來了像是刮著玻璃的尖銳笑聲,四處都在震盪著。

「是艾比希蕾克!」

眨眼瞬間,半空中的結界碎成千萬的光片,毀掉了。

嗡嗡的尖銳聲音席捲了所有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44 AM

第四話 斥侯

地點:Atlantis  時間:不明

我看見巨大的蛇尾從天空中甩下來,差點掃到我們的頂端。

結界被打破的同時,第二層的結界立刻補上,不過這次並不像剛剛一樣擋得那麼順利,第二層結界直接被尾部砸開了一個大洞,像是俯瞰著獵物巢穴一般,紫色的女人臉出現在那個大洞上面,異常靠近我們。

在黑色的天空之下,些微的反光讓我們能稍微看清楚她的面孔,她咧開有著黑色尖牙的嘴發出了那種讓人寒毛都會豎起的尖利聲音,灰紅色的眼睛裏面都各有著兩個瞳仁亂轉,像是要把裏面所有的東西都看得仔細。

砰砰的好幾個聲響,上面又掉下了好幾隻那種巨大的黑蟲,有一、兩隻從破開的結界洞摔下來,那邊馬上就有人跳開的動作,不過蟲一落到地上就馬上燒起來,立刻連灰都不剩。

一種臭氣在空中蔓延開,嗅到的同時我馬上感覺到某種劇烈的頭痛,像是要被人打破腦子的那種劇痛。

「老頭公!笨蛋,快點用老頭公!」楔的毛手不斷拍打我的頭,差點沒直接把我給打到昏死過去。

一片忙亂之間,我連忙對著手環喊:「老頭公。」幾乎是在眨眼間,黑色的結界從手環產生,然後在我四周布下,那個令人作惡的氣味馬上跟著消失殆盡。

「嘖!明明那小子說什麼有鍛煉你,怎麼實戰上還是慢一拍。」發出抱怨,楔又讓我退開一段距離,一退開剛好就從天空上面摔下來一大條那種蟲,近看感覺就更加恐怖,非常有生命會被這東西了結的壓力。

還來不及把蟲看個清楚,整個地面跟著轟的一個爆炸聲響,那條黑蟲立刻就變成灰燼,然後又從灰燼變成空氣,一點都不剩了。

站在附近的隊伍收起了攻擊法陣,用很不屑的鄙視目光往上看著還想掉下來的黑蟲,感覺上他們對付這些蟲應該是沒問題。

「褚,小心點。」抽出了爆符,夏碎學長看著天空那個女人的臉。

「那傢夥只是斥侯,應該還沒有要真正攻擊。」楔拉了拉我的頭髮然後站起來:「先趕走再說,不然你們學院接下來會很精采。」

「我想也是。」

這樣想的絕對不是只有我們,校牆上那排人在剛剛那個黑袍的指令之下全部再度搭弓挽箭,唰地瞬間整齊往天空中的鬼王王族猛射。

箭雨在半空中幾乎就融合在一起散出了銀色的強光,像是幻獸一樣的馬型強光直接往天空上的敵人身上猛力衝撞過去。

冷冷一笑,王族高手只往後不到半步的距離,充滿鱗片的巨大手掌像是驅趕蒼蠅一樣猛地揮了下,整片白光倏然給揮散,變回了大量的箭枝然後在天空中被黑色的火焰給燒毀。

黑暗中的隊伍動作也非常快速,第二片箭雨很快的重新被放出,在校牆下有幾個穿著打扮看起來比較像術士的人圍成了一圈吟唱起咒文,同時在地面也引出了繁複的大型法陣。

因為顧慮未撤掉的校區跟僅剩的學生,所以他們並沒有進行全面的驅逐攻擊,法陣在形成之後重新搭上了巨大的結界,不過這次的堅固了許多,天空上的鬼族一下子打不破但是也不急著要衝進來,就在上方盤繞著發出詭異的笑聲。

天空上面的黑色蟲子還在往下掉,大概又掉了一堆被消滅之後,整個厚重的雲層開始轉變,接著是某種奇異的聲響。

「不是吧……」一直望著天空中的發展,在第二支白色的鳥箭被射出之後,強烈的白光讓我們全部看清楚了這次翻卷在雲層外面的東西。

像是大型黑色蜻蜓一樣的,有著蝙蝠似的翅膀,不知道有幾百隻還是幾千隻從雲上面下來,不斷拍著翅膀,就像被訓練完備的軍隊一樣整齊的排列了好幾個字型,虎視眈眈的從上面俯瞰著我們。

「一般斥侯不是都是打探消息而已嗎……」看著上面簡直該稱為攻擊的陣勢,我愣愣的發問。

「嗯,那是一般斥侯。」夏碎學長聳聳肩。

所以鬼族不適用嗎……

看著上面很愉快地大展身手的鬼族高手,我深深有著這種感覺。

安靜的隊伍開始移動了,不過不是要攻擊上面的那些東西而是往校園內撤走。

我不曉得這是什麼意思,一般不是應該先往上把那些打光再說嗎?

還來不及先自行分析那些用意,艾比希蕾克異常尖銳的笑聲整個回蕩在空中傳出了遙遠的回音,她身邊一隊的黑色蜻蜓突然整個往我們後面、校園內的正上方俯衝,像是隕石一樣那些黑色蜻蜓沖到一半就燃起了黑色的熊熊火焰,像是沉重的巨大石頭一樣轟然的砸到學院的結界正上方。

這次的攻擊比剛剛的黑蟲還要厲害,第一隻蜻蜓撞上時候我們就感覺到整個學校發出了像是哀鳴一樣的聲音,地面開始晃動,結界發出了虛弱的光,不過仍然是用力挺住。

但是黑色的蜻蜓並不只有一隻,就像之前我們在天文學院看見的流星雨一般,整個天空的黑色蜻蜓像是被第一個吸引一樣,開始第二個、第三個,無數的黑色火球開始失去重力猛然下墜,瞬間像是天空塌下來一樣,黑色的火焰覆蓋所有人的視線,轟然全部撞上了學院正上方。

整個地面震動到沒有辦法站穩,來不及抓住旁邊的夏碎學長我就先摔倒,四周可以看見的範圍也摔了好幾個人,不過他們很快的又爬起來,在劇烈震盪中勉強維持平衡。

強烈的攻擊中,我隱隱約約看見了上面的結界層開始出現裂縫。

我現在知道那些人為什麼往校內撤退了,因為不這樣的話學校裏面跟其他學生現在應該早就被攻擊了,他們得以校內做優先考慮。

「他們不打算先做點什麼嗎?」注意到校牆上面混了好幾個袍級,我看著天空上面的裂縫逐漸變大,開始擔心起來。

「會啊,又不是笨蛋什麼都不會做。」楔大概把我一起罵進去了,因為他順便給了我一個白眼。

就在講話同時,還留在這邊的其他人再度把上層的結界加強了,不過上面的衝擊力也跟著不斷的加強,一時之間就這樣僵持不下。

看來公會跟學院方面並不打算在斥侯這時候用上攻擊的兵力,大概是害怕被對方察覺到有多少實力吧?

不清楚他們要怎樣處理,原本在校牆上面射箭那個黑袍突然把弓箭往旁邊一拋,沒預料到他會這樣幹的周圍人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的接住被他亂丟的東西。

沒有穿過校牆梯樓,那個黑袍直接一翻身,從至少有幾層高的校牆上面直接跳下來,動作輕快的像只鳥一樣,一點灰塵都沒有揚起就已經落地了。

「夏碎!」直接往我們這邊沖過來,無視於地面還在翻騰的黑袍揚手喊著。

等到那名黑袍跑到我們面前站定之後,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紮了短馬尾淡褐發色少年,年紀看起來不太大,甚至很有娃娃臉的感覺,看起來應該是十七、八歲的樣子,跟我們差不多大……有可能更年輕點。

我啊的一下,突然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像是不久之前有聽過。

眼前這名黑袍的衣服不太像黑袍,可以說跟學長他們那種正規服裝不太像,整個樣子有稍微給改過、搭上了其他的圖騰跟色彩,看起來還真像某地方的原住民之類的東西……衣服旁邊還有點裝飾,在他乾淨的臉側旁邊還有點刺青的樣子,整個看起來還真的很像哪個地方的原始民族。

「其他人能夠拉白羽箭嗎?」看著上面有點緊張的他人,夏碎學長詢問著。

「沒問題,紫袍以上程度都拉得開喔,這是學校交給我們使用的……拉不開就太搞笑了。」愉快的這樣說著,然後他轉過頭看著我:「上次給你的餅乾好吃嗎?」

餅乾?

上次給我的……

「啊!你是被另外一個人追的那個人!」我想起來了,之前在黑館時候莫名奇妙被塞了包吃的,後來打開裏面是些點心,因為不曉得是誰送的,就傳給五色雞頭了(反正他吃了應該也不會有事)。

「是我!」娃娃臉很高興的舉手:「年輕的小朋友,又見面了。」

年輕……

看了一眼那張好像很好捏的娃娃臉,我咳了一下:「您好。」能幹到黑袍的都是妖怪,我打賭他絕對臉跟年紀不是同一輩。

「跟你介紹一下,黎沚是學院的專任講師……大概是吧。」夏碎學長頓了一下,似乎覺得這樣介紹好像哪邊奇怪,便稍微改了說法:「因為從未開過課、也未在課單上面登記,所以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哪類別的,他常年都在外面接受長期任務,這次因為收到召集令才臨時趕回來。」

「啊,我是教格鬥技,有空就會開的喔。」娃娃臉說出了跟他外表完全不符合的課名,然後伸出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整個地面還是顛簸得很厲害,不過被他拉著感覺就突然變得很穩固,像是搖晃搖不倒我一樣。
「果然直屬於耶呂鬼王的人就是不一樣……」看著似乎無止盡的攻擊,夏碎學長歎了口氣。

「嗯啊,很厲害的說。」點點頭同意夏碎學長說的話,娃娃臉轉過來勾著笑容看我:「幫個忙吧?你是妖師血緣者對吧,請幫我個忙。」

「我可以幫得上忙?」愣了一下,我呆呆的看著娃娃臉。

「可以喔,一起加油吧。」拉著我的手腕,娃娃臉另只手不知道從哪邊抽出了跟他身高差不多、類似長矛的東西,活像變魔術一樣神奇:「只要能用心祈禱,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他說話的感覺其實一點都不像……可是給我的感覺、有點類似學長。

將長矛給拋高,那根疑似中國古代兵器就停留在半空中,娃娃臉的手掌便張開在下方:「請相信我能夠做得到……」

讓他拉著手腕,我其實有點不太曉得他想做什麼。

「褚,看著天空。」夏碎學長從後面按著我的肩膀:「其實,艾比希蕾克仍然是有弱點的。黑暗之物並非全然強悍,不管是怎樣的物體總有脆弱的一面。」

「黑袍不會因為這點問題就無法反擊,請你看著我的手。」娃娃臉依舊笑著,我的視線轉回了他手上的長矛:「我將其投擲出去,依照黑袍的實力,能夠將她逼退對吧。」

這個畫面很熟悉。

我看著眼前的娃娃臉,黑袍的能力無窮盡,既然他說了可以,那就絕對是可以的:「嗯,一定可以。」

然後我想起來,曾經也有人做過類似的事情。

長矛散出了微光,娃娃臉猛然放開我的手瞬間揚手上去抓著長矛,一氣呵成的甩手直接就把兵器使勁的向上投射。

他的手勁很強,長矛完全沒有減慢速度直直往上面的鬼族射去,注意到有不善的東西飛過來,那名鬼王高手立即就側了身體,不過卻慢了一步。長矛整個穿過了她的肩膀,幾乎是在瞬間全部的攻擊都停下來了。

那種嗡嗡的銳利笑聲突然變成可怕的尖叫聲。

「空中不是鬼族專用的喔。」娃娃臉對著上面的王族斥侯做出了一個單手開槍的動作,那柄長矛瞬然拉成了一道白光直直的往上飛,然後化成了白色的大鳥穿過了厚重的黑雲,整個雲層像是被從中剝裂一樣,那些令人不快的黑雲瞬間散開,很快的整個天空開始揮去了掩蓋的厚物,緩緩的露出了一如往常、學院夜晚中美麗的天空。

一看到黑雲全沒了,艾比希蕾克巨大的臉沖著我們吼了好幾聲,然後就突然撕開了黑夜,整個沒入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四周瞬間恢復了死寂般的安靜,像是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除了還有些黑蜻蜓沒離開。

地面安靜下來了。

娃娃臉鬆了一口氣,啪的一聲拉著我重新坐回地面上:「幸好這樣就逃走了,不然才前戰就有得打了。」

「你剛剛做了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最早時候我並沒有這種奇異的意識,但是剛剛娃娃臉在拉我時候,我的確有一種……好像有什麼東西附著在那個長矛上的感覺。

「是力量喔,我借用了一點點妖師的力量順利的擊中艾比希蕾克,不然那麼高,她可能看見矛射出去就躲開了吧。」娃娃臉聳聳肩,用一種不要太在意的語氣說話。

我注意到瞳狼不曉得什麼時候不見了,因為斥侯撤退,整個外面的守備隊伍明顯都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很警戒的在巡視著四周。

「力量可以這樣使用嗎?」重新修正了觀感,我認為眼前的娃娃臉好像知道不少事情。

「可以的,這是引導出力量的方式,只要你堅信的話,能夠製造出不可能中的機會。」把玩著身上的飾品,娃娃臉抬頭看著夏碎學長:「對吧。」

「是如此沒錯。」夏碎學長點點頭。

「你可以自由的使用這種力量?」雖然說大概的方式我知道,可是我自己仍然沒有辦法順利使用,尤其是已經被安地爾他們抽走大半的現在,感覺上有種障礙。

「你也可以的,你身上經過二次開眼了對吧,那麼其實只要自己有所感覺就能使用。」娃娃臉站起身,拍拍後面的灰塵,然後把手掌放在我頭上:「嗯……對於一般人可能有點困難的,但是請你先閉上眼睛,然後順著風的感覺走。」

有點懷疑,不過我還是閉上眼睛。

隱隱約約的,四周好像浮上了一點氣流,像是來回轉動著,讓人稍微平靜了下來。

「察覺風中的空氣,然後讓他引導你。」

娃娃臉的聲音變得有點飄忽,一邊跟著他的話想,我突然覺得那氣流裏面好像有某種一絲一絲冰冰的東西。

注意到之後,那些東西緩緩的靠過來,慢慢的聚集成一小團像是球體一樣的東西。我覺得我似乎可以抓住那個東西。

所有感覺像是在那瞬間而已,就在我試圖想抓住時候,風整個散掉了,我也下意識跟著睜開眼睛,看見了娃娃臉跟夏碎學長都還在旁邊。

「……是那個東西?」嘗試著看看,我還是隱約的感覺到好像能碰到那個球體物品。

「是的,雖然很微小,但是這就是屬於你的力量,請妥善使用。」娃娃臉彎起了眼睛笑笑的說著:「雖然很小,但是有著不讓人察覺的堅定力量。」

我點點頭,想試著幾次去抓那個東西,不過不是很容易,感覺一下子又散開,就這樣幾次之後,我突然發現我有點累了。

「不用那麼著急啦,我想一下……普通人最遲也得等上一點時間才可以抓到感覺,最快約是四、五天吧,習慣之後就會覺得其實很容易了。」說完之後,附近有人喊了幾聲,娃娃臉轉過頭去應了聲,又轉回來:「斥侯回去之後應該會有一、兩天準備時間,你們可以到我休息地區這邊,大家一起練習吧。」

「……啊,謝謝。」不過我看應該需要練習的應該只有我吧。

「先這樣囉,晚點見。」很歡樂說完之後,娃娃臉就快步跑開了。

看著他很快消失的背影,我看了看手掌,剛剛那個感覺還是稍微有一點,一般人要幾天的話……不曉得我要用多久喔?

「黎沚他……」盯著離去的黑袍,夏碎學長突然開口:「其實他的資料並不多,我只聽說他原本是原世界羽族那邊的長老親近之人,後來好像發生過什麼意外,來學院之前在翼一族的聖地沉睡很久,之後被董事們找來時候其實沒有任何記憶,大約不久前才取得黑袍資格。」

我轉頭看著夏碎學長,喔了一聲,沒有去揣測對方為什麼會對我們這麼熱心。

來到學院之後,太熱心的人太多了,現在只要有一個人受傷我就會受不了,如果可以的話,不想要再增加人數了。

「現在看樣子應該還有一小段時間可以準備。」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快點去做練習,不然開戰你就等著被瞬間秒殺。」

「我知道啦……」

在鬼王手下離開之後,這邊的聯合隊伍也稍微開始鬆動了,我大概有注意到每個隊伍都有一個領導人,不過不知道誰是最後發佈命令的人就是了,後來聽夏碎學長說移動命令好像都是黑袍們共同討論再觀看狀況做更動。

將隊伍重新統整之後,所有人留下了防守兵便各自往休息領域退開。

夏碎學長稍微幫我解釋了一下,我才曉得隊伍裏面似乎以妖精最多,然後是獸王族跟其他有的沒有的。

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應該留在這邊,所以大致上讓我看了一下其實並不算多的防守軍後,夏碎學長就領著我一起過去醫療班的區域。

醫療班駐紮在比較後方,用位置來講,算是我們平常上課的教室附近。

「漾漾~這邊喔。」遠遠的就看見喵喵站在藍袍區域對著我們用力揮手。

快步跑過去後,我才注意到駐紮區好像有幾個傷患。

「剛剛那個蟲打傷了一些人,還好學校裏面的結界還在,不然被打死就糟糕了。」喵喵皺起可愛的小臉這樣告訴我:「漾漾也要小心喔,如果基礎結界被破壞的話,就真的會死掉了。」

被她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學院不會死人的這回事。

「我知道了。」

接下來,戰前準備的這段時間異常的平靜。

也或許是大家都不想打破暫時安穩的和平,所有人一邊戰戰兢兢的巡防著任何一個鬼族可能會混進來的地方,然後一邊維持著秩序與安靜。

像我們一樣到處走走看狀況的人反而很少。

喵喵他們教了我一點醫療班的基本常識,說這幾天要混在這邊一定要有點基礎,這樣才可以幫得上點忙。

其實我壓根不知道兔子到底跟學長訂了什麼契約,因為他一直沒有說任何相關的事情,平常沒有在旁邊扁我就是啃聽說是糧食的餅乾,過得比任何人都還要悠哉。

夏碎學長也跟平常沒兩樣,就是繞在我附近執行他的任務,偶爾會到處跟人家打招呼。

不過大家很有默契的,對學長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有提。

這樣走著,我實在是覺得我跟這個地方有點格格不入。

少了一個人,差別就突然變得很多。

然後,我開始沉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49 AM

第五話 攻擊的開始

地點:Atlantis  時間:不明

時間在無聲無息之間流過。

在當天晚上學生全撤走之後,學校內的建築物也跟著鬆動,像教室宿舍那類的全都沉下了地底,連花園什麼的也都沒有了。

第二天一早在醫療班駐紮地清醒之後,我看見的就是完全空曠到極點的超級大空地,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幾個像是法陣的圖形跟一些剩下來像是遺跡一樣的石造物,有些比較明顯的就是那些石像雕刻。

接著,就可以看見了備受保護的四個結界地。

「聽說最早學院還沒成立之前,這裏的樣子就差不多是這樣。」

就在我看著眼前大空地發呆時候,旁邊的楔就這樣告訴我:「更早之前,住在這個交界所的聽說好像也是精靈一族,不過不清楚是哪一族,學院創立之前就已經消失了,只有一些遺跡。」,

點點頭,我看見了地上開始長出了綠色的花草樹木。

第三天一早時候,除了之前看到的東西之外,又加上了那些已經成長完全的花草樹木,看起來整個就變成了有點遺跡叢林的感覺。

校牆大概是還唯一存在的東西,那邊被當作第一防守地點,附近全都是臨時的營地駐紮點,每天都可以看見不同的人跟隊伍在那邊走來走去的。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片安靜下被改變。

這些安靜不到第四天。

第三天的傍晚,在日夜轉換之際,黑色的厚雲不知道從哪邊開始蔓延出來,將原本金黃色的夕陽開始籠罩起來。

一看見這種情形,所有人便全都繃緊了神經,注視著校牆外面。

其實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前兆。

「褚,小心前面!」

就在我還在看遠一點的地方時,站在旁邊的夏碎學長突然這樣對我喊,然後楔直接用腳勾住我的脖子給我來一個垂直落下技。

根本來不及抗議這樣脖子會斷就被摔趴倒在地上的同時,我聽到頭頂上面傳來一個巨大驚人的爆裂聲響,眼角瞄到一個非常刺眼的白色光線,像是有幾十噸的炸藥引爆一樣,整個地面恐怖的大震動,引爆的強烈颶風馬上刮了起來,還來不及保護頭部我就被吹滾了好幾圈,接著才有人抓住我的手沒讓我直接飛出去。

那個爆炸維持很久,幾乎要把整塊草皮都翻過來一樣,一大堆土層直往我的鼻子嘴巴鑽,旁邊楔毛茸茸的手伸過來蓋住我的臉,我才沒有被塞死,不過差點被悶死。

「結界平息。」在我們附近的醫療班、還有更遠的隊伍念出了咒語,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抽開一樣,暴風跟震動瞬間就不自然的強硬中斷了。

旁邊那個人馬上把我拉起來,我才注意到是夏碎學長,他張開了結界,所以我們才沒有被爆炸的斷木碎石給擊中。

來不及讓我們有收拾的時間,上面突然又散出白光。

不過這次那個強悍的爆炸沒有再出現,我看見黎沚翻上了校牆的最上端,接過了那副弓箭再度往上拉開了一箭。

白色的鳳鳥轉上了天空,衝破了那道光同時也撕裂了黑色的雲層。

我看見一個帶著黑光的東西慢慢從上面降下來到半空中。

不是前兩天當斥侯的王族,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整個具體名詞我不太會形容,但是第一眼印象的確是讓我想到四面佛這個詞。不過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從天空下來的也是有四張臉,四張完全扭曲到讓人感覺害怕的面孔,有人憤怒的表情也有野獸的,大多帶著惡意和不善。

那個東西只有一個身體,與其說像神像不如說像是某種惡佛之類的,巨大的身體上面有著幾十隻正在擺動的手部,然後底下坐著黑色骨頭拼成、像是長長蜈蚣的奇怪骨架妖獸,就這樣騰在半空中。

「鬼王高手?」我看著上面那個鬼東西,深深覺得太誇張了。

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會讓人覺得……以前比申的高手真是太和善了。

「之前不是,現在應該是吧。」楔看著上面那個感覺上很像電動裏面會出現的魔王東西,這樣回答我:「這是鬼族王族,以隘王,之前一直待在獄界裏面不過現在看起來應該已經加入耶呂鬼王的手下了。」

我發現一件事情。

楔的情報似乎非常精通,因為旁邊的夏碎學長剛剛的表情是:他不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而且看過去,附近的隊伍也都是錯愕,沒預料到有這種對手。

「要小心,以隘王最拿手的是大型攻擊,剛剛那個我看只是他的隨手小把戲而已。」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的楔繼續說著他所知道的事情。

「為什麼耶呂鬼王的手下都是王族?」他跟比申的等級也差太多了吧?

兔子的眼睛轉過來看了我一眼:「耶呂是獄界最強的鬼王,鬼族的王者定律即是打贏就是王,所以一定會有很多王族找他挑戰,打輸了就當他的手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是不奇怪啦……

只是有這種手下……我就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當年精靈大戰會如此慘烈。

就在術師馬上重新修補防禦結界然後其他人準備迎戰攻擊時候,天空的黑雲的顏色更為深沉,像是濃濃詭譎的稠狀物一般沾黏在天空上面。

然後在以隘王的另外一邊,傳來了讓人不快的熟悉笑聲。

幾天前,曾經以斥侯身分在這邊大鬧一場的艾比希蕾克從天空的另外一邊降臨,伴隨而來的是更多黑色的蜻蜓,幾千百萬的翅膀拍動聲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氣壓瞬間降低,四周的空氣也跟著越來越混濁。

「真有意思,看來已經要開始進攻了是嗎。」

一個沉重的聲響,我回過頭,看見奴勒麗不曉得什麼時候帶著巨大的重槌就站在我後面,紅色的發隨著那些冰冷的寒風左右擺動著,像是有著自己的生命力一樣雀躍:「血腥、戰爭,越多越能增強我的力量呢。」她勾出了非常美麗的笑容,但是也非常危險,然後看了我一眼,「要不要去前面看看?」

「奴勒……」

夏碎學長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伸出手朝向那個惡魔。

幾乎是在觸碰到她的同一秒,我跟楔和奴勒麗已經被同時轉移到剛剛看起來還很遠的校牆上面,四周全部都是帶著弓箭和長刀的武軍。

夏碎學長是在兩秒之後才跟上來。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整片黑壓壓的漫長物體。

「還真多呢。」

跳下高牆,其實也就在附近的黎沚直接站到奴勒麗旁邊,把手上的弓一丟,悠悠哉哉的撐在牆壁上:「全都是鬼族,不過沒有看見比申跟耶呂,只有上面有兩個王族。」

就如他所說的,校牆外面全都是滿坑滿穀的移動鬼族。

之前我們站在很後面完全不曉得,現在上來一看,才知道情勢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

那些鬼族就像是蟑螂翻了窩一樣,密密麻麻的全部都在外面,一眼望過去都是黑波,幾乎看不見盡頭。

「洛安呢?」左右張望了一下,顯然對外面鬼族興致缺缺的奴勒麗看著上面暫時還沒有動作的兩個大鬼王,隨口問了一下。

「洛安跟蘭德爾分別去了東門跟北門了,雖然鬼族不是朝那邊進攻的,不過還有結界要固守。」

因為是跟黑袍一起過來的,所以這次居然沒有人對我出現在這邊產生疑問,也或者有可能是我穿著藍袍所以他們被誤導。

稍微看了一下,我在這附近沒有看見千冬歲他們,不曉得被編到哪邊去了。

「我剛剛從公會那邊回來,公會也遭到耶呂手下的鬼族高手攻擊,現在正在抵抗,不過沒有我們這邊這麼麻煩。」奴勒麗勾起愉快的笑容:「聽說就在這兩天裏面,同時有很多種族也湧入了鬼族攻擊,原本要來援的隊伍都被拖延了暫時來不了,這還真像是大戰的翻版呢。」

被她這樣一說,我也注意到了。

其實在學院這裏的人比我想像的還要少,大部分都集中在高中校門這邊,雖然人數不少但是又不是那麼多,駐紮地就住校牆附近一圈就沒有了。

「喔啊,只好先用目前的人手了。」

一交談完畢之後,兩個黑袍立刻有了動作。

黎沚直接往後面翻身一跳,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摔下去校牆外面時候,某個白色的大型物體憑空直接從他腳底下空氣砰地擴展開來。

像是白色巨大的老鷹一樣,有著雙頭龍尾的鳥載著人瞬間翻到天空最上面。

很快的,女性的鬼族王者直接追了上去。

「既然來了,你們就順便一起參戰吧。」奴勒麗用著很輕鬆不以為然的口氣這樣說著,然後往旁邊看了一下:「萊恩,你們負責把下頭的東西都掃乾淨。」

我跟著看過去,果然看見萊恩他們兩個其實就在不遠的地方,那邊還有好幾個也是白袍穿著的人,所有的人非常有共同意識點了頭之後,開始彎起了身上配戴的弓。

幾乎是在同時,上面的以隘王重新有了動作,他伸出了兩隻手,手掌翻上,然後上面開始出現了黑色的光球,光球越來越劇烈,像是隨時就會爆炸一樣。

「讓你看看什麼叫做保護校園安全隊伍。」勾起了可怕的美麗笑容,奴勒麗收起了幻武兵器然後一弓身,踹了旁邊的基石整個人翻高到天空。

我看見,黑色巨大的蝙蝠翅膀直接從她的背後竄出來,一下子伸展到非常的大,然後惡魔的身體開始急速的扭曲抽大,有著紫黑色的皮膚重新出現在那雙翅膀之間,捲曲的硬角從原本波浪的發側鑽出,而整個紅色的發也全部像是火焰一樣倒豎了起來。

她的身體變成有原本的兩倍……或者更大,已經不太像是人的形體而是有點半野獸的感覺,黑色的指甲上面有著鱗光,倒映出了以隘王的顏色。

在奴勒麗現出整個原型的同時,校牆外面也跟著開始有了騷動。

原本我以為只是單純裝飾的牆面石像轟然好幾個聲響,一個一個從牆壁上拔了下來,碎落的石屑揚起了粉塵,一移動的同時那附近的鬼族也被嚇一大跳,突然讓出了很多空間。

恍然驚愕,原來所謂的安全隊伍還有這種東西……

「漾漾,既然你們要參戰,絕對要小心喔。」站在萊恩旁邊的千冬歲戴著面具,其實看不出來他現在的表情,不過他很慎重的這樣告訴我們,然後抽出了幻武兵器。

「好。」握了握米納斯,我看著眼前大量的鬼族。

說實在話,如果只是單純都是這樣的鬼族,其實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性。

畢竟這種狀況又不是第一次,想當初學長在公園裏面還不是一個人可以秒殺那麼多個……

看著旁邊,果然其他白袍跟夏碎學長也不把下面大片大片的鬼族放在眼裏而是注視著別的地方,他們注視的都是同個方向,即是我們正上方對上了兩名鬼族高手的另外兩個人。

奴勒麗那方面非常沒有問題,因為一個是大惡魔一個是惡神之類的東西,兩個人看起來氣勢還蠻相當的,而且以隘王給人的感覺明顯也對奴勒麗有點忌諱。

不過黎沚那方面看起來就相距非常的大。

艾比希蕾克似乎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滿天的黑色蜻蜓不用一秒鐘就像前幾天一樣,突然整片往下砸。

因為已經有前兩天的經驗,在這幾天我知道那些術師有重新改過上面的防禦結界,所以這次反而顯得遊刃有餘的多,那些蜻蜓火球砸上來時候也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劇烈,不過上面還是轟隆隆的開始引爆。

「小子,你仔細去看那些人。」楔的毛手直接揪住我的頭髮用力拉:「你這兩天不是有在練習探測力量的方式嗎,應該有成果了,仔細去感覺其他人的。」

「其他人?」問題是我自己的也都還沒練習好啊。

黎沚教我的方式其實很簡單也很好用,跟學長之前一直在講的有某種差異,雖然兩個人要我找的東西好像是差不多。

試著不閉眼睛去做感覺,不過對他人的幾乎很微弱,隱隱約約只可以知道我身邊的夏碎學長好像有著某種跟千冬歲很類似的氣流,萊恩那邊就完全沒感覺了。

「差不多是這樣,長期訓練的話就可以很容易分辨出來了。」

兔子這樣告訴我。

「嗯。」

等等,我發現一件非常不對的事情。

沒有多加思考,我馬上把兔子從我的肩膀上拖下來,然後瞪著他的紅色眼睛看。

「褚,怎麼了?」旁邊的夏碎學長被我驚動,轉過來看我。

「沒事。」

你聽得見對不對!

我想的事情你聽見了對不對!

紅色的寶石眼睛倒映著陰冷的流光,上面反射出我的影子。

「聽見了。」楔直直的看著我:「這個本來就是光影村的能力,只是冰炎的殿下來向我學習而已。」

你們這個沒隱私權的村子!

「所以我們才只能生存在時間之外,不能以實體出現在這個世界。」楔的聲音很平淡,像是根本沒所謂一樣:「對吧,妖師一族。」

我放開兔子,讓他跳到校牆上面。

懂了……只要不是同一個空間的,光影一族甚至得到很多人的敬重。

道路所選擇的不同而已。

「也不全然是那個原因啦。」兔子搔搔耳朵,把頭轉開:「反正事情很多就是了,算了,先把這邊的事情做完吧。」

就在楔的結論出來之後,上面突然傳來一種異常尖銳的聲音。

那個聲音來得非常突然,幾乎原本正在攻擊下面鬼族的其他人也全部都被嚇到了;而且也不只我們,連鬼族的人手自己也嚇到了。

像是用指甲刮開了玻璃一樣混合了極度可怕銳利的某種可怕叫聲,夾著大量的黑血突然從天空整個潑散了下來,被潑個正著的校牆石像當場整個被融化分裂,而鬼族也沒有好到哪邊去,大部分也像是被強酸潑到一樣跟著全都萎縮成黑灰。

「加強防禦結界!」夏碎學長朝下麵的術師們喊了聲,上層的結界被融開了大半,掉進來好幾個火球直直的砸到地上,甚至可以看見有人當場被砸成一灘泥水。

在驚嚇之後,我們抬起了頭,看到可怕的畫面。

艾比希蕾克抱著失去一條手臂的肩膀發狂的大喊,黑色的血液不斷從失去手的肩膀斷裂處噴出,冒出了濃濃的黑色煙霧,漫天的厚雲整個顏色變得更加深沉。

「我說過了,空中不是鬼族專用的喔。」

黎沚朝她做出了開槍的動作。

朝上飛出去的斷手在所有人驚愕之中落下來,然後被站在白鳥身上的黑袍給接住,時間只過了一秒,那條手臂被馬上引燃金色的火焰將其燒得一點灰渣都不剩。

女性的鬼王高手發出了震怒的叫聲,用著讓人錯愕的速度將斷手重新給長了出來,但是這次長出來的不是手,而是兩條纏在一起的大黑蛇,整個往黑袍的方向彈過去。

直接抓著鳥的背往後倒翻閃開了黑蛇,黎沚用很快的速度往上斜飛然後繞開一個大圈子回到我們附近,同時、打碎了以隘王那條大骷髏蜈蚣的奴勒麗也翻了個身變回原本的樣子落下來。

「他們沒有用全力攻擊?」夏碎學長跑過去奴勒麗的旁邊:「為什麼?」

「不曉得,感覺好像在等什麼東西。」看著上面兩個一直露出詭笑但是沒有繼續進攻的鬼王高手,奴勒麗也疑惑了。

外面那片鬼族海也沒有拼命攻擊的趨勢,只是一直被轟死然後又長出新的,數量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變動過。

為什麼沒有動作?

看著外面奇怪的動靜,我拼命想著有什麼可能。

基本上鬼王兩個高手看起來都足夠可以當鬼王了,那他們如果直接進攻我們一定會擋不住,可是他們沒有,甚至感覺上好像是在消磨時間……

等等,我好像在哪邊看過類似的事情?

啊,對了!

「夏碎學長!有鬼族混進來了!」

這種方式,我在凡斯的記憶當中看過。

所有人立刻把視線全部放在我身上。

「他們在等結界被混進來的人打破!」現在結界在的話,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死吧,這樣他們攻擊也等於無效。

「啊!的確是!沒有看到其他的鬼族、包括安地爾!」奴勒麗愣了一下,馬上揮動手朝下面的武軍大喊:「馬上加派人手保護四大結界……」

還未喊完,我們先看見另一邊的天空黑壓壓的整片東西擴張開來。

那是大群的黑色蝙蝠到處飛竄。

「東邊的結界出事了!」

「北邊也是。」有人指著北方大學部的方向,那邊開始散出了很多光。

「所有有空的人,馬上往結界方向支持!」奴勒麗大喊了聲。

就在我跟夏碎學長要轉往白園的時候,一個黑色的東西從他衣服裏面竄出來,唰的聲變成了一大條的黑蛇,然後轉動了下變成了黑蛇小妹妹。

「主人,那邊……」小亭站在原地,表情有點呆滯的,就像某一天晚上我看見她「當機」的那種樣子,不過現在她看起來似乎還有點意識,小小的手指著南邊的方向:「有之前的主人……」

話語落下的同時,我感覺到下麵好像傳來一種悶悶的震動。

不太像地震,而是一種好像什麼東西的波動,起起伏伏不定的震動方式。

幾乎是在瞬間,小亭指著的那個方向遠遠的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突然沖出了巨大的金色火焰柱,周邊不斷有金色火花往下掉落,看起來非常可怕,原本還算是穩定的氣流被這樣一沖,火柱的四周空間馬上整個扭曲了起來,兇猛的熱氣不斷散出噴了灰白的顏色。

就在所有人全都呆住的同時,原本是金紅的火焰顏色突然開始變得黯淡,接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染了異色般,整個巨大的火柱突然轉成了黑紫的詭異顏色,直直的貫穿了天空不斷燃燒著。

「南邊的結界被毀掉了!」

「太快了!」

奴勒麗愣了一下,像是不太想相信這件事情:「南邊結界有誰在那邊!」

「有兩個黑袍跟四個紫袍跟武軍,全部都是火屬性的!」很快就有人這樣往上喊。

「火焰的……休狄他們出事了。」看著繼續往上沖著的黑色火柱,黎沚瞇起眼睛:「潛入的鬼族非常瞭解我們學院,居然先攻擊重生的結界……」

「那個會怎樣?」我看他們臉色全都變了,知道事情很嚴重。

「喔,會像現在這樣。」站在牆邊的楔跳到我背上之後,拍了我一下,兔掌指著正上方。

上面?

一個黑色的東西失速整個砸下來。

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那個黑的東西就整個砸在上面的層層結界,像是脆弱的蛋殼一樣,結界整個硬生生的被砸破了一個大洞,底下原本維持著大結界的術士被那種力道給全部震開。

結界在瞬間被打碎。

將地上給破壞出一個大洞的「黑色物體」緩緩從一片塵埃當中站起了身,對著周圍所有的人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艾比希蕾克衝破結界了!」

底下的武軍馬上重新組成隊型,將鬼王高手給團團包圍,幾乎也是在瞬間聯手使出風系的大型法術,但是兩邊的差距一眼就可以明瞭,那些颶風甚至對鬼之王族完全無法造成傷害,反而讓她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整個結界的顏色開始被染黑、像是玻璃一般開始粉碎,還未等到術士重新修補,上空的以隘王也趁著機會闖進來了。

然後,他們開始笑了。

『我的族人,敞開大門而進入吧。』艾比希蕾克的聲音很高,像是尖銳的女性高音一樣,帶著讓人耳膜好像可以震破的音量。

無數的黑蛇從她的斷手處沖出來,附近幾名武軍還來不及擋下立即就被黑色的大蛇給咬斷頸子,紅色的鮮血馬上在地面上鋪出赤色的液體道路。

失去坐騎的以隘王同樣發出笑聲,黑色的光聚集在他的手上。

「趴下!」黎沚喊了一聲,馬上快速的將我跟夏碎學長給壓倒在地上。

白色的鳥立即沖到前面張開巨大的翅膀。

空氣震動了一下,就像開場時候那種感覺。一股熱風突然朝我們的正面卷過來,接著是劇烈爆炸的聲響,這次聲音大的耳朵都痛起來,有好一陣子只能聽到嗡嗡的聲音,那些武軍驚喊或者是被爆炸波及的哀鳴,甚至是地面翻起來的聲音都像是在遠方一樣聽不太真切。

我看見白色的大鳥從中間被撕裂成好幾塊,整個彈飛了出去。

壓在我們身上的重量變得很沉重,旁邊還有小亭的尖叫聲,校牆開始劇烈的晃動著,用很可怕的弧度在大力的搖晃,甚至趴在上面就可以感覺到好像哪部份開始剝離,堅固的牆磚開始一塊一塊的翻起來,變成碎片四處亂飛。

還來不及做更多反應,我發現我們趴著的地方整個往下一陷——

「牆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56 AM

第六話 風之白園

地點:Atlantis  時間:不明

其實有短暫時間我還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情。

整個趴著的地方幾乎是在一瞬間往下掉,上面的炸裂聲響還沒結束,旁邊就有人硬是把我拽起來,四周看過去全都是黑色和灰色的煙霧,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點點的人影,然後是那些煙霧裏面的黑紅色火光。

「咳咳——」一被拉起來之後我整個人就嗆到了,煙霧裏面全都是濃厚的灰土。

「誰叫你張嘴呼吸的!」楔的毛手直接捂在我的鼻子跟嘴巴上。

還來不及回話,一種轟隆隆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開始逼近我們,速度非常的快,連腳下都已經開始不斷的搖動。

拽著我的夏碎學長挾起了小亭,瞬間就啟動了移送陣。

下一秒,我們被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

巨大的聲響一下子變得很遠,彌漫的煙灰也全部都消失了,我一下子就踩到了白色的草皮,旁邊是綠色的,兩種顏色混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特別。

「褚!沒事吧!」

讓我站穩之後才放手,夏碎學長看著不遠處的煙灰,那邊整個炸開了有好幾樓高,大片大片的煙一直往上沖,還夾著四處飛彈的石塊。

「沒事。」看見旁邊睜大眼睛的小亭,我喘了口氣,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轉移到白園的邊界,四周全部都是陌生人,另外還有一些應該是和我們一樣轉移過來的,跟我們一樣全身灰頭土臉、也沒好到哪邊去。

黎沚和奴勒麗沒有在這邊。

我知道他們一定是留在那邊對抗鬼王高手,每個黑袍都是這種不要命的人。

「夏碎,馬上戒備,有東西跟過來了。」

有人朝我的肩膀一拍,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愣了一下,我立刻回過頭,看見拿著長刀的安因朝我微微勾起笑容,他後面還站著穿上白袍的賽塔:「漾,備戰了。」

有那麼一秒我很想問他受傷到底要不要緊。

「好、好的。」沒有多問什麼,我馬上把米納斯準備好。

就在握著槍的同時我突然有個奇怪的感覺,好像小槍多了一個空空的地方,但是從外面看不出來,隱隱約約在掌心可以察覺。

那個說是洞……可是感覺好像某種小槽的形狀。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楔從我身上跳下去,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很囂張的語氣指著賽塔:「那個精靈,把我放到白園的結界處。」

「光影村也要參戰嗎?」看著兔子,安因發出了詢問。

「廢話,我欠人情啊!當然要來幫忙。」兔子非常不耐煩的啐了聲:「你們那個殿下都開口了,我不來還行嗎。」

「那就麻煩你了。」

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兔子,賽塔快步的跑進去白園裏面,一下子就消失蹤影了。      跟著他背影看過去,我發現白園裏面的那些透明精靈全都不見了,整個裏面白色的森林和草地靜寂無聲,周圍保護結界的武軍也全部都不說話,只有術士們使用的大型法陣在微弱的轉動著。

就在賽塔進去沒多久之後,白色和綠色草交界處突然出現了很多發光的圖騰文字,順著交界處開始快速的環繞,沒有幾秒鐘整個白園就被圈了起來。那種光不太耀眼,但是很明亮,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這是光影村獨特的保護結界,聽說只有村長級才能使用。」安因彎下身,手掌放在那些光上面:「而且能稍微恢復一些傷勢和補充一點力氣。」

那不就跟電玩裏面某些能夠恢復力量生命的指定地點一樣?

「鬼族懼畏光芒,這個陣法可以讓鬼族卻步,不過若是隸屬鬼王的等級應該還是很快就被衝破了。」拍拍小亭的頭,夏碎學長看著她:「小亭可以幫忙嗎?」

黑蛇小妹妹立刻舉高手:「小亭知道!進來的東西都吃掉就對了!」

自己人也吃嗎!

「自己人不能吃喔,吃鬼族就行了。」夏碎學長矯正她的說法。

「好!」

像是不知道戰爭的危險性一樣,小亭露出完全不害怕的大大笑容,抓住夏碎學長沒有拿幻武兵器的另外一隻手掌仰起頭:「吃光光之後,小亭再幫主人泡茶。」

「嗯……對不起。」依然是維持著笑容,不過夏碎學長的臉上有一瞬間好像有點悲傷,快到讓人有錯覺是不是看錯了,眨眼就恢復本來的感覺。

「小亭很強,主人不用擔心。」

「嗯。」

拍拍她的小小頭顱,夏碎學長微笑了下。

「前面似乎被突破了。」在短暫的交談結束之後,安因用長刀在空氣中畫出一個長方形,那個無形的空間馬上顯現出來剛剛校牆那邊的影像。

四周的白袍跟一些武軍靠了過來

我在那上面看見沒幾分鐘前我們還待著的地方,整個長長的牆而被轟開了很大一個洞,兩邊全部垮下來一整排的磚石,有幾個不及躲開的石像也被轟成碎片,一張裂開的臉躺在那些石塊中,下秒被一個鬼族給踏了過去。

還可以行動的武軍馬上重新起了身,立刻迎戰撲進來的大量鬼族。

看見狀況變得混亂之後,以隘王和艾比希蕾克發出了快樂的笑聲,開始隨意殺害四周的武軍。很快的前方的兩名黑袍重整了隊伍之後,快速的與他們對上,狀況一下子僵持不下,四周的屍體很快就大量堆高。

「全部注意,南邊的結界已經被破壞,醫療班可能會跟不上復活和治傷的速度,會愈傷法術的人儘量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有時間立即替傷者治療,另外不要離光結界太遠,要撐下去。」固守風的白園結界,安因這樣朝著所有援助的武軍喊。

很快的,所有人便將武器舉高回應了他的話。

其實這裏的武軍並不太多,有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太足夠和各地也都被襲擊,在這邊支援的西方結界人手其實只有百來個,裏面有幾個袍級,人手似乎並不充足。

我也跟著其他人舉起了武器……可能人家只以為我舉起手而已。

「來了。」

影像消失的同時,安因把長刀往地上一劈。

同一時間,有個黑色的東西從綠色草地的地面下用力竄出來,但是剛好在刀鋒正中間,那個東西立刻呈現了自頭頂被劈成兩半的方式沖出草地,黑色的血在安因面前噴灑出來,被劈開的兩截東西出了地面之後就左右倒下,不斷的抽搐扭動著。

那是一個很像大型蜈蚣、不過全身長毛的東西。

「這是黑獸,鬼族把巢轉移到下麵了。」

輕聲的說著,賽塔哼了一小段的歌謠,綠色的草地馬上快速的成長,然後將還在扭動的長條大型毛蜈蚣給卷起來,重複覆蓋了厚厚一層直到那東西不會動之後,就整個拖進去地裏。

「如果巢在下面的話不會只有一隻,你們要小心一點。」快速的轉過身體,安因再度把長刀給劈往地面,跟剛剛的方式一樣,還沒出土就有個東西被劈成兩半左右掉在旁邊:「一個巢起碼有幾十隻。」

話才剛說完,綠色的草地那邊馬上陷下了好幾個凹洞,我可以看見有黑黑的細長觸鬚在裏面晃動著,活像蟑螂一樣。

武軍的動作比獵食者更快,幾個人合作一拖就把好幾隻毛蜈蚣給拖出來馬上殺掉。

像是感受到上面的殺意,土地裏面的東西也開始騷動了。

「應該不只幾十隻。」左右看著坑坑疤疤的綠色草地,賽塔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將兩手交叉在胸前再度吟唱了讓人聽不懂的歌謠。

應著他的聲音,整塊草皮瞬間裂開來,綠色的草往上抽長,底下的根露出了空氣外面變得又粗又長;在草根長到有一樓那樣高時,底下開始被拖出了一串一串黑色的東西,被草挾出來的毛蜈蚣整個在裏面無法動彈的抽著長須想要掙紮,就這樣出現了不知道是幾十隻還是百隻,整個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十分噁心。

毛蜈蚣一出地之後,旁邊的術士們立刻使用了某種法術引起了大量的風刀把那些黑獸全部都給快速解決。

只是短短的時間裏面,那些蜈蚣的黑血將原本米黃色的草根都給染成黑色的,還散出陣陣的臭氣。

還未將屍體給處理乾淨,那些被砍斷的毛蜈蚣突然又抖動了下,被分解的多段屍體裏面開始有東西鑽出來,形體很像五六歲左右的小孩子,但是全身都是焦黑的,看起來有點像是乾屍還是火燒屍之類的東西,只是沒有任何五官,唯有疑似手腳的東西在揮動。

每截都出現一個的話,現在在我們面前的黑色小孩整整翻了三、四倍之多,滿滿的站在綠色的草皮之上。

「黑獸會再生……」賽塔張開手,地上的草馬上迅速生長纏住了那些黑色的小鬼。

他踉蹌了一下,整個臉色變的很蒼白.

快速的上前去將小鬼斬成了兩半,很快的武軍就發現,那些斷成兩半的小孩身體裏面又爬出了籃球般大小的甲殼蟲,而且相同的很快翻了數倍。

立即就意識到不能讓他們再度生長,部分術士馬上加強結界將那些黑色的東西逼開一大段距離,暫時進不到白園以外十公尺的範圍。

「賽塔沒辦法維持太久,用火符一口氣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吧。」快速的收回長刀,安因拍了一下旁邊精靈的肩膀,同時向其他人下達命令。

「沒事吧?」有點擔心的看著賽塔,我稍微來回看了一下他們。

「……沒事,只是古老種族的精靈不能殺害生命,現在這種戰爭的場面可能多少會引起不適。」眯起眼睛,安因代替另個人回答我。

「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勾起溫和的微笑,賽塔呼了口氣。

「嗯。」雖然這樣說,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偷偷瞄了他們兩個幾次,確定真的沒有關係才收回視線。

立即有了下步動作且快速的折出火符,安因將呈現鳥形狀的符紙放在掌心上,眨眼瞬間那張火符馬上變成了大鳥形狀的火焰,沖出了保護結界竄入了黑色的小孩跟甲殼蟲裏面,一下子好幾個燃燒了起來,沒有幾秒鐘就被燒成灰燼無法再生。

看見火攻有效,其他人也照樣做了類似的事情,很快就把黑獸完全清除乾淨了。

「差不多了。」揮手讓火焰瞬間熄滅,安因檢視著四周,確定了沒有殘留的黑獸才回過頭讓其他人靠近楔的光結界。

而就在安因轉過身的那瞬間,正對著他的我和夏碎學長同時看見可怕的事情。

「安因!小心!」想也沒想,距離他比較近的我往前撲過去,直接把人給撲倒在地上,後面的夏碎學長馬上圈起手,一股風刀整個劈出去——

無聲無息就出現在空氣之中的艾比希蕾克被打退了好幾步,鋪著鱗片的手指正好從我跟安因的頭頂劃過去。

「米納斯!」幾乎是反射性的,我直接抬起右手就往那個手指開了一槍。

艾比希蕾克發出尖銳的聲音很快的上升到半空中,灰紅色的眼睛和滿頭的蛇全都在瞪著我們。

安因回過神的動作很快,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草地上,另手直接轟出了火焰型的法術,趁著鬼王高手阻擋之際就將我從地上拽起來,然後往後拉進去白色的草地當中。

「黎沚他們那邊出事了嗎?」賽塔很快就跑過來,引起了地上的綠草快速的想要隔開艾比希蕾克兇猛的逼近,不過草一碰到她就全都變成焦灰,完全無法起任何作用。

鬼族一靠近的同時,地上的光結界突然整個增強,一看見光亮,像是有所忌憚的鬼王高手就突然停下移動了。

「應該是,現在沒時間確認。」揮動長刀,安因再加強了新的一層結界,整個光就更為耀眼。

「鬼王隸屬的七大高手似乎全部都能穿透空間,如果這裏有擅長空間法術的人就行了。」看著外面試圖想要衝破光的鬼族,夏碎學長微微皺起了眉。

「空間法術?」我還以為會移送陣就是了。

「先不管那個,艾比希蕾克不是簡單能夠對付的角色……」看著外面的鬼族,安因握緊了長刀,像是想立刻沖出去把她的頭給斬下來一樣。

夏碎學長轉過去看他:「安因……你的傷……應該沒有全好吧。」他的口氣不是質疑,是肯定句。

「無所謂,就算付出生命我也一定要讓那些東西全都毀滅。」一直對這點很堅持的安因完全沒有讓步的餘地,死死瞪著上面的鬼族,大有同歸於盡的氣勢:「我無法忍受他們一直將生命奪走……」

「那個……」抓住了安因的手腕,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可是我突然很想這樣跟安因說:「慢慢來……」

安因藍色的眼睛看著我。

「沒錯,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仔細想想要怎樣守住白園。」微笑著拍了拍安因的肩膀,賽塔往後看了一下支援的武軍:「安因,不用太著急。」

停頓了一下,安因才抹了一把臉:「我曉得,抱歉。」

「小亭可以吃掉她嗎?」指著上面正在盤旋的鬼族,黑蛇小妹妹發出疑問。

「那個太強了,小亭不可以接近,知道嗎。」拍拍她的頭,夏碎學長轉頭看向我們:「剛剛黎沚砍掉她的手,現在看起來好像完全復原了,光影村的結界應該無法撐太久——」

話還沒說完,保護白園的結界突然震動了一下,很快出現了裂開的痕跡。

艾比希蕾克露出了狡詐的笑容,巨大的蛇尾開始不斷用力拍打著結界,那些有著鱗片的地方一碰到結界就開始冒出腐蝕的臭氣,但是很快又恢復,就這樣一直重複著,眼看結界很快就會被砸出大洞。

這樣還是會跟剛剛校牆一樣。

「暴風聚來。」

就在艾比希蕾克將結界撞出一個裂洞的同時,四周的風急速的聚集,整個白園的風跟空氣好像全都激動起來一樣,往同樣的方向奔去,到處都刮起了大風,「災難之風!」

隨著聲音,那些風全部卷成了巨大的氣流,瞬間就把要將結界完全破壞的艾比希蕾克整個撞飛出很長的距離,像是兇猛的野獸一般,沒有止住的風壓在一片尖銳吼聲當中,直接拽斷了她的左上肩和整條手臂,絞成了碎肉屑全都潑散在綠色的草地之上。

一片狂風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我以為這次不會參戰的紫袍。

「阿利!」夏碎學長楞了一下,馬上認出是誰:「你不是應該要在醫療班休養一段時間才能離開!」

將軍刀插回鞘中,阿斯利安回過身,依舊是溫和的微笑看著我們:「風的結界沒有風屬性的人來鎮壓怎麼可以,對吧。」

「那也太過亂來了!」

出現在阿斯利安旁邊的是那個好像一直跟我有仇、聽說鎮守火焰結界的休狄。

「不可否認,剛剛結界炸開時候是我救了你一命。」微笑的把王子的話堵回去,阿斯利安沒有跟他多加爭辯。

「……」像是抗議一樣皺起眉,休狄負氣的轉過頭,然後我也注意到他的確全身都是傷,因為衣服是黑的所以乍看之下看不出來。

「南方的結界為什麼會被破壞?」急著想知道另外一邊的事情,安因追問著:「那邊也去了鬼王高手?」

「安地爾跟另外一個鬼王高手前去,不曉得為什麼他們很瞭解學院結界的設置,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候就已經被破壞了。」不甘不願的將南邊的狀況大致上描述了一次,休狄不悅的說著:「真是卑鄙的行為……」

「另外一個鬼王高手?」賽塔凝起眉:「看來他們這次前來已經把缺失的人手都帶足了,但是為什麼比申與耶呂到現在還未出現呢。」

「誰知道!」語氣不是很好,休狄往上一看,彈了手指,爆炸的聲響在艾比希蕾克面前炸開,使她一下子不敢靠近。

我突然知道以隘王跟誰很像了,他們兩個是同款的炸彈型。

「這樣說起來其他結界現在應該也陷入苦戰了。」阿斯利安沉思了一下,很快的抬起頭:「四個結界都被毀壞學院就會崩毀,即使只能守住一個,我們也不能讓白園被攻陷。」

「這是當然的。」安因很快就回他這麼一句,然後抽開身往另外一邊走開,看起來應該是要重新安排武軍的位置跟排列,賽塔也跟上去了。

「休狄請靠近光影村的結界休息一下吧,這能稍微恢復點力量。」夏碎學長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紫袍:「還有,我有點話想跟阿利說。」

阿斯利安頓了一下,露出苦笑,一臉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表情。

「放心,你傷還沒好,我不會現在動手打你。」看著對方,夏碎學長微微歎了一口氣:「如果這次順利將鬼族逼退……我一定會狠狠的揍你一頓。」

無奈的繼續苦笑,阿斯利安點了點頭:「我知道,隨便你要怎樣揍吧,如果這樣你能夠消氣的話。」

「不管怎樣我都不可能消氣的,你們真是太任性了。」低喊了聲,夏碎學長別開頭,過了一下子才平緩下來:「之後請好好療養你的傷勢。」

「小亭也會幫忙的!」舉高手,黑蛇小妹妹露出了可怕的笑容:「會幫主人的忙。」

「好吧,我知道了。」彎下身捏了捏黑蛇小妹妹的臉頰,阿斯利安勾起唇角:「請千萬手下留情。」

一條舌頭從小亭的嘴巴裏吐出來,外加鬼臉,然後掙脫對方的掐臉跑回自家主人的身後,控訴似的瞪圓眼睛看著對方:「才不要!」

「好了,現在先想想要怎樣將眼前的艾比希蕾克擊退吧。」中止了話題,夏碎學長重新看向上面已經開始又要逼近的鬼族。

「白園的屬性能讓我發揮很高的力量,如果能使用結界的力量,應該能夠一次將艾比希蕾克重創。」揮出了軍刀,阿斯利安提高了聲音,剛好讓走回來的安因兩人也聽見。

「需要什麼幫忙嗎?」立即詢問著,安因隨手將結界加強修復。

「如果可以的話,將風的力量提高就行了。」

話說完之後,阿斯利安轉過來看著我:「學弟,你現在懂得如何使用力量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我,我有點愣住,不過還是很快就回答:「一點點吧……這兩天黎沚有教我一些比較簡單的方式,但是我不確定可不可以……」我能感覺到那個球,但是要抓住總是很困難。

「啊,我不是說妖師的力量。」阿斯利安露出抱歉的笑容,然後隨即做了一個給槍上膛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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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58 AM

第七話 宿敵

地點:Atlantis  時間:不明

「風屬性?」

有一下子我突然跟不上他想表達的意思。

「我聽說在黑館時候學弟有交給你子彈過,似乎可以順利使用,所以我想把風壓縮之後讓你藉由幻武兵器射擊——說真話,我的傷勢並未完全癒合,可能承受不了風壓,但是同樣擁有王族屬性的幻武兵器應該可以做到。」快速的解釋了自己的想法,阿斯利安很認真的看著我:「另外也是有別的辦法,不過我想這個方式應該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射歪怎麼辦?

我很想這樣吐出我的不安問句,可是就算射不中……其實好像也沒那麼嚴重了。

現在不安的人應該也不只我一個。

「讓漾來會不會太危險?白園的風跟一般的不一樣,我想別的方式應該也可以的。」安因第一個反對這個提議:「如果幻武兵器無法容納,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我沒關係。」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往我這邊看過來,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之後,我重新開口:「我可以,請讓我試看看。」賭上妖師的力量,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阿斯利安說的事情。

在黑館時候,學長給我的也毫無問題的運用了,沒道理其他人就不行。

「褚。」夏碎學長看了我一下,不過沒有繼續說什麼。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會幫忙,請小心一點,若真的無法做到也請不要勉強自己了。」輕聲的這樣告訴我,賽塔向阿斯利安點了下頭:「風之精靈會將白園的氣流全送到這邊來。」

大致上擬定了後,所有人全都散開,只剩阿斯利安和那個奇歐王子還留在原地。

說真的,如果只有阿斯利安就算了,那個王子幹嘛留下來……突然給我某程度的精神壓力了。

「低賤的種族……哼,如果失敗的話……」

「請不要隨便覺得會失敗。」休狄的狠話還沒撂完,阿斯利安就把他推到旁邊去晾著:「與其希望別人失敗的話,不如想些辦法幫忙吧。」

「幫個低賤種族——想都別想!」很有堅持的王子把臉給轉開。

真對不起啊讓你一句低賤種族來一句低賤種族去的,真想看見發出光輝的高貴王子也有摔得狗吃屎的一天。

還沒誠心的想完,我馬上就看見足以讓我爆笑出來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去找安因先生他們吧。」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挾著一點怨氣的阿斯利安算是蠻用力的推了那個王子一把。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推他的休狄踉蹌了一下,整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而且姿勢並不是很漂亮,在我們附近同時目擊到這一幕的武軍也全都呆掉了。

紫袍公然襲擊黑袍。

四周一片安靜,只有上面的鬼王高手還在怒氣衝衝的呼呼叫。

啊……真是個很方便的先天能力。

我真心誠意的突然覺得其實這種能力在沒有失靈時候也蠻好運用的嘛。

「你、你居然推我……」錯愕之後立刻站起身,休狄的表情已經不是憤怒兩個字可以形容了,他的表情扭曲到好像隨時可以把阿斯利安當場炸掉。

馬上就有不怕死的武軍撲上來,勇敢的抓住王子:「請、請兩位不要在這邊吵架,還有敵人……」

如果他臉上不要有忍笑的表情,我想應該會很有說服力。

「啊啊,敵人逼近了。」轉過頭,阿斯利安看著上面的鬼王高手,完全無視後面正在努力想發飆的黑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開始吧。」

說著,他揮出了軍刀,很快的四周的氣流就開始移動了。

因為時間跟地點不對,休狄只能忍住這口悶氣,甩開那個武軍之後臭著一張臉離我們有一小段距離,看起來非常不想接近了。

閉上了眼睛,阿斯利安將軍刀筆直的放在正前方,白色的草皮馬上劇烈的搖晃,「暴風招來。」

像是回應他的聲音,一個呼嘯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撲過來,隱約的可以看見白園中心出現了很多陣法,看來應該是安因他們引導白園力量所設下的。

風很強烈,有幾次我好像快被翻倒在地上,感覺上像是颱風快速的卷過來,而我們就待在邊緣一樣。

「低賤的人類,準備好你的幻武兵器!」在我快看呆時候,那個摔倒的王子從後面散發出敵意和提醒話語。

「喔、喔好。」連忙把米納斯拿起來,我注意到那個多出來的槽隱隱約約在發亮。

風壓開始變大到連四周的武軍也開始站不穩之後,阿斯利安才把刀揮到一邊,然後舉起左手張開了手掌:「壓縮。」

巨大的風流整個往他的手上竄去,大約在幾秒之後我看見有個透明子彈形狀的東西在他手上成型,隨著越來越多的風竄入之後,那個子彈開始呈現了微微透明的白色。

幾乎在同時,一點血紅的顏色也從阿斯利安的掌心被畫出,然後是兩道,強烈的風壓開始散出了銳利的風刃。

「喂!夠了!」摔倒的王子發出了低喊的聲音。

沒有搭理他,阿斯利安微微皺起眉,連手臂都開始被畫出血紅色的痕跡。

「阿利學長……」

就在我也想要阻止他的時候,阿斯利安突然睜開眼睛,快速的握住了那個白色的子彈往我這邊拋,那瞬間風壓突然全部四處散掉:「學弟,接好!」

沒想到他會突然丟過來,我手忙腳亂的慌張接住那顆白色的子彈。

子彈的樣子跟槍的凹槽剛好契合,不像之前那種要填裝,現在直接扣進去就能用了。

這算是掌心雷快速填裝的進化版嗎?

還沒思考完那個凹槽的形成原理,上面突然傳來很大的巨響。重新再生的艾比希蕾克很快的衝撞了結界,再度把結界撞開了一個洞。

「米納斯!」

趁著鬼王高手把頭伸進來對其他人發出吼叫的極近距離,我抓住了這個大好機會快速的壓好子彈,朝著那顆怎樣都不會射偏的大頭狠狠的開了一槍。

風形成的子彈衝擊兒比我想像的還要大,我一開槍之後根本沒有看見它有沒有順利飛出去,一個巨大的衝擊力像是巨人的拳頭一樣把我整個人揍出去往後飛,最後摔在地上滾了兩三圈之後才感覺到一個力量把我停住。

頭昏眼花的抬起頭之後,我看見那個摔倒的王子用一臉很嫌惡的表情伸出腳踩在我背上幫我停下來。

三秒後,艾比希蕾克發出巨吼,然後整個人飛出去了。

「成功了!」

阿斯利安快速的跑過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看見艾比希蕾克摔在綠色的草地上,那些染黑的草根全都被她給撞爛成一片。風的子彈發揮了超乎我們預料之外的效果,鬼王高手的身體幾乎有八成全都被撕碎了,黑色的鱗片和肉塊全部四散亂飛,掉了一大堆;而她只剩下半張臉和半個上身,躺在綠色的草地上不斷冒出黑血跟黑煙粗重的喘著氣。

「現在快點去給她最後一擊……」正想過去杜絕後患的阿斯利安才走出一步,整個人突然軟倒,被後面的休狄快了一步扶住才沒有換他摔個狗吃屎。

「你傷勢根本沒好吧!」摔倒的王子發出了責備的聲音。

「啊,我可以……」反正那個鬼族已經半死不活了,我跟武軍應該可以做到殲滅。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是下一秒我就發現我錯了。

我的右手抬不起來,左手也一直在發抖,勉強的只能勾著米納斯。

有個武軍快速的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左右看了一下:「可能是剛剛衝擊力的關係,右手斷了,請先留在這邊做治癒的法術吧。」

這個好人這樣微笑的告訴我,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才又往原來的位置跑回去,然後指揮了其他的武軍列隊好,大約十幾個人踏出了光的結界包圍起那個未死絕的鬼王高手,準備一口氣將她消滅。

看著不能動的右手,我有種無限悲哀的感覺。

難得可以一次打倒鬼王高手的說……

「你會用治療的術法嗎?」在旁邊坐下稍稍喘氣,阿斯利安轉頭問著我。

「會一點……」百句歌啊,不過百句歌不用手可以嗎?

很懷疑的這樣盯著右手,我開始在回想課堂上教的簡易法術,然後也很可悲發現那些法術大多是用來對付小傷口的,不要妄想初階簡易法術可以瞬間把條斷手接回原本的樣子。

「我幫你醫好吧。」立刻就看出我的困窘,人很好的阿斯利安伸出手,不過還沒伸過來就被旁邊瞪著眼睛的摔倒王子打掉。

「我無法容忍高貴的一族給下賤的人類治傷!」

拜託老兄,現在是在打仗耶,人家不是說打起來沒有等級分,你可以這樣看著自己人因為手斷掉而掛掉,沒有被治療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不想看見有人幫人類治療?

真是天大的好理由!

我現在真誠的希望他可以摔第二次。

摔爆你好了!

不過顯然這次妖師的力量沒有適時的發揮作用,那個摔倒王子還是在原地兇狠的瞪我,活像我在這邊就會用精神力虐殺他全家一樣,完全不肯退讓一步。

這個僵局馬上就被打破了。

「看起來好像是順利完成了。」帶著小亭先回到這邊的夏碎學長馬上就發現我悲哀的處境了,很快就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施行治癒的法術:「白園應該能夠繼續撐下去。」

話是這樣說,不過我注意到他稍微瞪了黑袍王子一眼,完全沒有越級的什麼不對感,瞪得相當自然。

一邊讓夏碎學長治療斷手,我轉過頭去看著那些武軍。

他們包圍了艾比希蕾克之後便設下了另一種陣法,像是固定一樣。光陣出現之後鬼王高手發出了好幾個渾濁的聲音,但是已經無法掙紮,確認了陣法成功後,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武軍踏了過去,長刀一揮便把最棘手的敵人腦袋給剁了下來。

瞬間,黑煙整個擴散開來

設下的陣法立刻就起了反應,黑煙還未散出同時就已經給瞬間淨化了,完全無法再讓四周的綠色草地受到傷害。

砍下頭顱之後,那名武軍剖開了腦部,這時候我把視線移開,非常不想看見他把手伸進去在一堆黑灰色的東西裏面掏動的樣子。

約是過了好幾秒之後,武軍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回過頭,我看見那個人手上已經多了一塊像是棒球一樣大小的黑亮色寶石類的物品。

那個東西一被抓出來,艾比希蕾克同時化成黑色的灰燼,整個完全消散在空氣當中。

「終於把艾比希蕾克給解決掉了。」阿斯利安露出了放鬆的表情,然後呼了口氣。

「但是白園的力量太過強大了,不能長久使用。」收回了手,夏碎學長讓我活動一下,確定斷手痊癒之後才轉過去:「安因和賽塔他們還在引導風流,要完全使用白園力量相當困難,剛剛甚至沒用上十分之一。」說著,他改過去幫阿斯利安治療那些被風壓刮出的傷痕。

這樣叫做還沒用到十分之一?

我突然覺得,該不會全用上就是同歸於盡之類的吧……

「即使使用上有困難,但是能夠確實的處理掉眼前的災難也無不可。」看著綠色的草地幾乎已經被毀了大半,阿斯利安搖搖頭:「這些被鬼族之血染過的土地,要很久很久才會復原吧……真是可憐,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寸草不生。」

「僅早將鬼族消滅,就會挽救更多一點的土地,所以你還是快點養好身體吧。」在治療完畢的手上用力一拍,夏碎學長站起身。

揉著被拍紅的手,阿斯利安苦笑的站起來:「我會的。」

「諸位,這是艾比希蕾克的——」

拿著寶石的武軍露出歡欣的笑容跑過來,急著要把鬼王高手被滅的證據交上來,但是在即將踩進光結界的前一秒他突然停下了。

明明剛剛還可以露出微笑跟我講話的人整張臉出現了錯愕的表情。

止住腳步的人胸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一條手臂從他的後面穿透過來,取走了那塊黑色的寶石。

像是慢速播放一般,武軍在我面前倒下,紅色的血液立即沾滿了綠色草地。

「原來艾比希蕾克也沒什麼了不起。」

用著極為輕視的語氣把玩著黑色的寶石,隨著逐漸出現的身影,那種讓人窒息無法呼吸的巨大壓力開始彌漫了整個白園。

原本在後面的武軍也幾乎無法動彈,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空氣當中的人。

那個有著女人面孔的鬼王轉向我。

「真巧啊,妖師的血緣人。」

拿著寶石的比申惡鬼王露出了充滿殺意的笑容。

「讓開!」

被鬼王氣勢幾乎整個壓倒同時,我看見白色跟黑色的東西一前一後沖了出去,那個被重創的武軍立即被拋回白色的草地,隨即就有人撲上去替他緊急治療。

兩把散著寒冷銀光的長刀一前一後指住了比申的頸子。

「呵……你們以為現在還能打得過我嗎。」完全不將黑袍與白袍的威脅放在眼中,比申悠閒的撥弄了一下長髮:「結界已經被毀壞了,可以削減我們力量的東西不存在,你們這些低等的種族啊,乖乖的跪下求做奴隸吧。」

「現在說這種話未免太早。」冷著一張臉的安因眯起了眼眸:「下地獄去吧。」

另一邊的賽塔轉動了手腕,完全不發一語就往鬼王的側邊劈去。

如意料中的,比申晃動了一下身影,下秒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候已經在他們兩人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

「唉呀,好好玩呢,真是讓人愉快。」舒展了雙手,比申開始哼出了奇怪的歌謠,而在哼曲子同時她的四周也出現了大群黑色像是狼卻有兩根角的獸類:「看見一個一個被殺掉的低等種族就能讓人心情愉悅呢。」

轟然一個聲響,其中一頭野狼突然被炸成碎片,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那個爆炸來源從我後面走出來,表情除了悶還是加上悶,估計應該是把剛剛阿斯利安的那筆帳也一起算過來了:「你們這些比人類還要下賤的骯髒鬼族,居然敢對高貴的一族說低等。」踏出了光結界,休狄兇狠的看著眼前的鬼王,「比臭蟲還不如的鬼族,草地不是你們這種低賤東西可以踩的。」

比申瞇起眼睛:「妖精族?哼哼……」

就在兩個人對上的當晌,賽塔一下子出現在我和夏碎學長的前面。

「白園守不住了。」他的表情異常的嚴肅,然後往後看了一眼:「如果是鬼王高手我們還有勝算,但是鬼王的話……首先先保住性命,你們快點前往水之結界或者地之結界,讓其他袍級都聚集在一起,至少要留下一個地方。」

「比申鬼王的力量並不高,我們或許可以先抵擋一陣子。」阿斯利安靠了過來,不過他的臉色已經變的有點蒼白了:「我剛剛收到消息,公會已經派了第一隊人手往這邊來了,再等一下……那些人來了之後應該可以將比申擊退。」

「還有一名耶呂鬼王未出現,我們也不知道他往哪個結界去了,暫時就先留在這邊幫忙比較好。」夏碎學長也跟著答腔。

「這麼說的話……」賽塔有微些的猶豫。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其實我覺得他想講的比較像是要我們全部離開學院,避開這場戰爭。

「賽塔。」看著眼前的精靈,阿斯利安收起了微笑,然後直直的看著他:「或許在古老精靈的眼中我們都不過是小孩般的歲數,但是我們並不是專門扯後腿、而是能夠幫上忙的小孩。」

四周的風像是在瞬間暫停了下來。

賽塔綠色像是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放在我們三個身上:「抱歉,或許是我有點心急。」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夏碎學長搖搖頭。

「咯咯咯,你們在說些什麼呢?」

倏然,不屬於我們的女性聲音猛然在極為靠近的地方傳來。

夏碎學長和賽塔幾乎是在同時轉過身,黑鞭與長刀指向就站在綠色與白色草地交界處的人,背景是被妖獸纏住的兩名黑袍。

「來吧,妖師的血緣者,我可好心讓你活下來一起看看我的耶呂鬼王稱霸世界的任何一寸角落喔。」只差一步就踏到光結界的比申對我伸出手:「就像曾經幫助過鬼族的人一樣,妖師生下來就是要跟我們在一起的喔——」

「吃了妳!」最快有反應的是小亭,她咧開嘴直接朝那只手掌咬下去,快狠准的連一點會吃壞肚子的猶豫都沒有。

比申可能沒有被這種方式攻擊過,硬生生的就是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反應把小亭給甩開,黑蛇小妹妹立刻摔在白色的草地裏面,滾了好幾圈。

「該死的詛咒體!」看著被咬出一排牙印的手,比申的臉扭曲了:「我改變決定了,你們全都去死吧。」

我跑過去把小亭扶起來,發現她的左腳朝不自然的方向扭過去,應該是被衝撞力給摔斷了。

「嗚啊!他把新身體弄壞了!」黑蛇小妹妹發出淒厲的抗議

「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了啦。」一把將她抄起來抱著,我猜夏碎學長現在絕對也沒有時間讓她重換身體了。

伸長了手,比申將手掌往前張開,就在光結界的正上方停下來,她的掌心與結界交會處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火花跟圖騰印了,像是抗拒鬼王侵入一樣,光結界立刻強悍的排拒著,火花在兩秒之後馬上變成刺眼的白火。

「這是什麼玩具嗎?」完全無視于手臂被白火給吞噬,比申勾起了笑容,然後往前踏出一步。

那一秒我聽見某種很像玻璃破碎的聲音,她的手掌整個突破了白色火焰穿進了結界,那個地方的結界壁馬上給穿出一個洞,洞口四周全都變成了扭曲的黑色,黑色的周邊開始出現了像是蛋殼破裂的無數細紋,拼命的往外攀爬。

「別想破壞白園結界。」夏碎學長甩出了黑鞭絞在那條手臂上,然後不斷的收緊。

比申的表情連變也沒有變,對紫袍的攻擊完全沒有特別吃痛的反應。

同樣在旁邊的賽塔揮出了長刀,整個穿過了結界劈在鬼王的肩膀上,但是只砍進去了一點點就停止了,高速再生的血肉直接將長刀給嵌在鬼王的身體裏面,而她完全不動搖,甚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可怕,四周的壓力也逐漸增強。

我也開始覺得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往旁邊一看,附近還殘留的武軍也稍微出現了承受壓力的表情。  '

緩緩的舉起手,比申惡鬼王抓住了精靈長刀的刀身,然後一點一點的往自己身外抽:「精靈的小東西以為可以傷到我嗎?你們繼續反抗、繼續害怕吧,這樣殺了你們的甜美滋味才越讓人滿足啊。」

賽塔皺起眉,用力抽了兩三次,但是長刀像是被固定住一樣,完全無法多移動半寸。

「就從你開始吧,先前你也挺囂張的呢,精靈。」啪的一聲將長刀給折斷,比申用極快的動作突然半個人衝破了結界,一把抓住了賽塔的脖子。

這事情幾乎就是在眨眼間發生的,連旁邊的夏碎學長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

「暴風——」勉強爬起身之後,阿斯利安立刻就想要幫助。

不過他還沒出手,正對著比申鬼王的我整個愣住了。

我看見不遠的地方,有個超大的東西跳過一堆鬼族跟那些妖獸朝這邊撲過來。

那個東西非常眼熱,眼熟到讓我突然想起來我從鬼王塚之後好像就沒碰到他,差點都忘記有這號人物存在。

運動會時候壓斷了一堆牙籤的大型獸王族用超級可怕的速度撲過來。

|沒想到後面會出現伏兵的比申沉浸在抓住精靈的愉快當中,還沒將賽塔的脖子扭斷之前,一個大型獸爪就從她的頭上拍下去,她的手朝不自然的方向鬆開,同時手上的精靈也摔倒在地上,然後整個人就消失在獸爪下麵,未給透氣時間,前腳踩完之後後腳也跟著補上重重的一擊。

於是巨大的腳印裏面出現人型。

說真的,這一秒我差點笑出來了。

我以為這種畫面只會在動漫畫裏面看到,然後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是人一定都會想笑出來的。

不過在兩秒之後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那只把鬼王給踩到土裏的大野獸朝我撲過來。

「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09:59 AM

第八話 援兵

地點:Atlantis  時間:不明

我深深的覺得,其實我應該不是死在戰爭敵人的手上,而是死在自家人手上的機率比較高吧。

看見朝我這邊飛過來還帶著泥土的爪子,我認命的知道這次真的死定了,而且還是被踩到土裏變成人字型的可悲死法。

「漾漾!小心!」

就在我做好準備會被同伴踩死的同時,一個通紅的東西朝我撲過來,把我跟小亭撲倒在地上摔到旁邊去,那個爪子就這樣擦過我們身體旁邊,距離一公分就差點全體變成肉醬了。

「西瑞‧羅耶伊亞,你是白癡嗎!」把我們撞倒救了我們一命,及時趕到的千冬歲還趴在地上就抬頭開罵:「都沒人手了你還來削減人手!」

沒撲到人的五色雞頭變化大型版往前跑了兩三步之後停下,然後回過頭,一下子就變回原本閃亮亮五種顏色頭毛的人類樣子:「喔哈,本大爺一下子太高興了,想說給個驚喜就忘記變回來了。」

你的驚喜也太可怕了一點。

我心有餘悸的被突然出現的萊恩扶起來,然後也被他嚇了一跳:「你們不是都在校牆那邊嗎?」

「校牆那邊不行了,武軍被後來又追加的鬼王高手殲滅了大半,不過黎沚跟奴勒麗處理掉以隘王,現在正在對付後來出現的那個,剩下的人已經開始都往這邊退了,等等會有更多人過來。」千冬歲很快的把前面的狀況描述了一下,剛好把妖獸解決完返回的安因和休狄也聽見了這段。

「校牆被攻破的話,即是鬼族會大量湧進來了,現在只剩下結界可以防守。」一邊把賽塔從地上拉起來,安因看著校牆的方向,歎了口氣。

「與其想校牆,不如先處理掉比申惡鬼王,她現在的樣子還沒辦法反擊吧。」看著獸爪印裏面的人型,休狄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就賞她好幾個巨大的爆破。

煙塵彌漫了整個光結界外面,一下子視線全都不清楚了。

「漾~跟我說話啦!」五色雞頭看沒人理他,直接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臉頰往外拉。

「痛痛痛——放手啦!」你是想把我的臉皮給拉掉是不是!

「你的表情好像有點變。」根本不能用人話溝通的五色雞頭沒有放手的跡象,抓著我的臉左右拉,很疑惑的盯著我的臉四周看來看去的:「漾~發生什麼事嗎?」

「你先放手我再說啦——」

五色雞頭馬上放手。

被扯來扯去的臉頰整個腫痛發熱,我打賭一定整個像是被呼了一拳一樣大腫了:「鬼王塚的事情,還要我再說一次嗎……」揉著發痛的臉,我有點生氣的說著。

「……本大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像是賭氣一樣,五色雞頭的臉有點彆扭:「你跟那個叫安地爾的鬼族不見之後,本大爺本來要追上去的,那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讓你們自己去。結果要出發時候,突然被我家老大跟該死的臭老頭抓回去老家,關在地下三十樓;本大爺真是莫名奇妙啊!說什麼不要跟妖師和鬼族扯上關係,不知道男人闖江湖本來就要把危險當枕頭嗎!一點闖蕩江湖的覺悟都沒有!呸!」

被關在地下三十樓是嗎?

我感覺到其實殺手家族還是對自家人有愛的,只是那個愛有點奇怪,「你被關著,那為什麼現在會在這邊?」還差點把我踩成肉餅。

「哈!本大爺人稱江湖一把刀,連越獄都不會就太遜了!有種就把本大爺關到地心去啊,泡個溫泉本大爺照樣逃給他們看!」

喔,自行逃出是吧?

我完全瞭解了五色雞頭的反應了。

看來他應該真的完全不知道後來鬼王塚發生的事情,我想他家的人既然不想讓他跟我接觸,一定也什麼都沒有講。

「這些事情我晚一點再跟你說。」因為五色雞頭的反應太誇張了,我決定等敵人退走之後再跟他解釋鬼王塚發生的事情。

五色雞頭露出不滿的表情。

「現在有鬼王啊!上次你打不過那個鬼王在這邊,至少先把她打走吧!」難不成要我在鬼王的瞪視之下先把事情全解釋給你聽嗎!

「有鬼王?」五色雞頭看著外面,綠色草地上的煙霧已經開始平息了:「喔喔,真的有味道,本大爺剛剛還沒有注意到,想說先進來再說。」

沒注意到你居然可以踩到鬼王?

哈……人生犯沖啊。

煙塵大概在十幾秒之後整個散去了,我看見剛剛被轟爆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凹洞,裏面還有熱煙冒出來,不過已經沒有鬼王的影子了。

「應該是退走了。」賽塔按著脖子,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才發出沙啞的聲音:「剛剛的攻擊可能造成她某部份無法立即修補的創傷,我想現在可以稍微放心一點。」

安因看了他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張開了手掌。

有個亮亮的東西從他的手掌出現,像是小光球的亮點浮高之後沖出了光結界,繞著白園轉了一大圈,最後停在被比申弄出的破洞之後就整個融進去,把洞給修復了。

「已經確定鬼王的氣息消失,先讓傷者都休息吧。」碰了碰結界被修復的地方,安因才轉過來朝著所有人點頭。

一收到放鬆的命令之後,我們全都坐倒在白色的草地上。

現在不趕快休息,說不定馬上又會被攻擊,然後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夏碎學長接過小亭之後,趁著時間幫她更換新的身體。

因為在前面已經惡戰過一次,實際上也受了不少傷的千冬歲和萊恩與一些後面陸續來到的武軍就靠在光結界附近休息順便恢復一點精神。

天色越來越黑了。

我看了一下手錶,其實現在應該要快天亮了,但是整個天空還是很暗,完全沒有要天亮的感覺。

每個人都不說話。

現在我曉得為什麼之前的武軍也都不說話了。

有些時候,不說話反而比說話來得好一些。

「漾~鬼王塚好玩嗎?」

不過還是有人例外。

看著頂著一頭亮毛的五色雞頭完全感受不到那種嚴肅的氣氛,在一堆人白眼之下很歡樂的一屁股坐在我面前開始尋求吵雜者二號。

「……我想休息一下。」而且我不想很歡樂的跟你聊天啊。

「聊天也是一種休閒方式,來吧來吧。」

我是要休息不是要休閒!

「打擾了,兩位。」

剛剛那個受傷的武軍靠近我們:「用點水吧。」說著,他遞來了個白色的水壺,也成功的讓我意識到我的確正在口渴這件事情。

大概從回家到現在我都沒有喝到半口水,整個都乾掉了。

「謝謝……」接過水壺之後,我打量著還有點虛弱的武軍:「麻煩你了。」

那個武軍看了一下我,微笑著在一旁坐下:「我是風之妖精的哈奇爾,這次能協助在前線對抗鬼族為無上光榮。您雖然穿著醫療班的衣服,但是卻沒有醫療班的感覺。」

「啊,這是借來的。」拉了拉九瀾借我的藍袍,剛剛滾來滾去又炸來炸去,上面居然連個勾線的地方都沒有,只沾了灰塵,真是有夠強韌的,難怪會說是袍級專用衣服,材質也好到太吊詭了一點。

點點頭,名為哈奇爾的武軍站起身:「請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或許很快我們就再也不能如此休息了。」

「好的。」

看著他走離的背影,我感激的喝著茶水,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漾~跟我聊天!」

誰來把這隻雞拖走。

「褚,繼續下去沒問題嗎?」

大約過了差不多要半個小時,我正在算手錶時間的時候夏碎學長走了過來:「比申回去之後,我想繼續下去會是硬戰,跟之前都不同了。」

「沒關係。」立即就回答他,我看了一下手邊的米納斯:「可以的……」

「哈,本大爺絕對殺個那些鬼族片甲不留!」五色雞頭非常慷慨激昂的喊,他好像也沒注意到其實人家並不是在問他。

「那就好,就像之前所講的,如果有什麼的話,希望你不要硬撐。」微微笑了一下,夏碎學長拍拍我的肩膀,才又走開往阿斯利安他們那邊一起商量對策。

看著那群圍在一起的袍級,我決定再繼續休息一會。

「漾~你有沒有聞到附近有怪味道?」盯著光結界外面,五色雞頭推了我兩下,「右邊那個地方,有個怪怪的味道在移動。」

「什麼怪怪的味道?」

說實話,因為有老頭公的結界保護,所以基本上如果太強烈的味道我還是分辨不太出來。

「這邊。」不由分說,五色雞頭直接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另手甩出獸爪,就這樣一路拖到有一小段距離之外的右邊方向。

我聞到的不是他所說的怪味道,而是看見光結界大概在小腿的位置出現了沒仔細看就不會察覺的微小黑點。

「有東西!」

動作比腦袋快的五色雞頭根本也不管那個東西會是啥,獸爪就直接揮過去。

砰的一聲,全部人都轉頭看向我們這邊。

而我是看見一個蛋型的黑色東西被五色雞頭一打,從原本透明的樣子被打出顏色然後飛出去。

「喔哈!敵人!」看到打出顆大黑蛋的五色雞頭想也不想就跳出去,追著那顆蛋打算直接繼續打。

「等等,那個不能追。」在五色雞頭即將踏出第一步時候,不曉得從哪邊冒出來的萊恩很快的阻止他的動作。

「為啥不能?」被攔住的雞用一張欠扁的表情看著攔他的人。

「那個東西不會單獨行動,你現在一出去一定會被攻擊。」很快就走過來的千冬歲嚴肅著一張臉,然後彎起了弓直接搭箭往逃出一段距離的黑蛋放了一箭,幾乎是在瞬間飛箭就貫穿了黑蛋,整個將它射翻在地面,黑蛋發出怪異的聲音之後就像消了氣直接在地面上乾癟剩下一層黑色皮,但是沒有完全消滅。

「是什麼?」我看著那層黑色的皮,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類似隱藏的保護罩。」千冬歲給我一個莫名奇妙的答案。

還沒進一步追問時,四周開始傳出了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音,然後開始逐漸轉大;之後明顯的連綠色草地上都可以看見有東西四處亂踏的痕跡。

那個奇怪的蛋變多了,即使沒有看見還是可以感覺到。

「暴風招來。」站在另外一端的阿斯利安揮出了軍刀,直接就讓風流往綠色草地上橫劈:「爆裂之風。」

轟然的聲響立刻傳來,剛剛的狂風將整個綠色草地給強悍的吹開,同時也吹出了一大堆東翻西滾的黑蛋。

出現之後,整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讓我們立刻注意到不曉得在什麼時候,四周已經被這種東西給堆滿了,不過因為懼畏光結界的關係,倒是沒有半個入侵。

「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安因走過來,環著手盯著外面滿滿的黑蛋看.

「你們有注意到這些東西到了嗎?」看著一個黑袍外加一個滿臉不屑的黑袍,他們表情都沒有意外,顯然可能一開始就知道了。

「當然,低賤的種族不會明白。」摔倒的王子用鼻子瞧人,還是非常不屑的噴氣說話。

我不想跟這個人溝通。

站在我旁邊似乎對摔倒王子有興趣的五色雞頭瞇起眼睛,瞪著他看了幾秒之後突然拽住我,把我拖到旁邊去講話:「漾~這傢夥是不是上次我沒蓋到的那個?」

沒蓋到?

「喔,對啦。」我想起來舞會時候有發生過的衝突。

「那本大爺現在去補蓋——」把我往旁邊一丟,五色雞頭非常興奮的摩拳擦掌。

「等等啦,現在還在跟鬼族對戰,你補蓋萬一成功的話會少一個幫手。」雖然我不覺得他會成功,不過五色雞頭剛剛才把鬼王給踩扁,我深深認為不能夠小看這個人莫名的潛力。

「本大爺會把他的份一起做完。」露出邪惡的笑容,五色雞頭快樂的看著他想要毆打的物件,只差沒有發出眼睛精光而已。

「與其說那個,你還不趕快看看那些蛋,裏面好像有什麼……」其實我說這個本來是想轉移開五色雞頭的注意力,但是講完要做樣子把頭轉過去之後換我自己呆住了。那堆蛋裏面真的有「什麼」,每個都豎得直直的,頂端出現了裂痕,接著有像是黑色爪子的東西穿破了黑色的薄膜慢慢的伸出來,活像是鬼片裏面那種場景。

要知道,如果是一顆看起來當然沒什麼,但是等你四周佈滿了幾百幾千顆這種東西同時伸出一堆手時候,那種驚悚度就只能心領不可言喻了。

然後我聽見了旁邊千冬歲的聲音——

「那種黑色的皮,是中階鬼族的隱藏保護膜。」

在千冬歲輕描淡寫的解釋之後,我看見那堆手像是小雞一樣不斷的越長越多,接著是一顆不知道是魚還是狗的頭從裏面鑽出來,每個都不太一樣,有的是鱗片有的是毛,感覺上很像是人型跟獸型扭曲在一起的形體。

很快的,黑色的皮全都掉在地上,鋪成一層一層的黑路,那些奇怪的形體站起身來,灰白色的眼睛全都轉過來看著我們這邊。

和之前經常看見的鬼族不一樣,這些東西擁有比較可怕的外表,而且很顯然的是智商應該也比較高。

接著讓人感覺到無奈的危機是那堆黑蛋生出的中階鬼族裏面,我看見了非常不想再看見、怎樣打她都還是活著的比申鬼王隸屬高手、瀨琳。

大概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到現在最耐命的就是她了吧,不管經歷過怎樣的被殘殺,她都有辦法在下一次完整的跑回來繼續攻擊我們。

難道比申的高手其實不是很強而是很耐打嗎!.

「要剿滅這些東西得花一點功夫,他們跟之前的那種低等鬼族不太一樣,算是黑暗扭曲的進化型態,不太容易打死。」千冬歲很仔細的告訴我攻擊方式:「一般來說他們的弱點在後頸,那裏很脆弱,是全身唯一防禦不到的地方,所以挑那邊讓他一次斃命會比較省事。」

「只有後頸嗎?」我打賭我的子彈應該不會轉彎。

「他們的命核在那個地方。」千冬歲轉動手腕,出現了新的箭枝:「不過像我們這種遠端型的打前頸也可以,運氣好可以貫穿過去到後面,不過他前頸的皮膚很硬,如果兵器不夠好穿不過去也是白費功夫。」

我猜米納斯應該是個好兵器吧。

「瀨琳我們會去對付,你們專心把中階鬼族先減量掉。」安因握著長刀,第一個沖出了光結界,後面立刻就跟上了賽塔,兩個人一前一後把瀨琳打出了很遠一段距離,消失在另外一端。

「本大爺上場的時間到了!」

兩隻手都轉成獸爪的五色雞頭很歡樂的沖出去,然後開始對著那些黑色的異形一陣好打。他攻擊的方式並沒有特別挑哪邊,反正就是直接打爆。

不過沒被打中後頸要害的黑色鬼族在裂開之後不到三秒的時間就突然開始迅速再生,立刻又回頭要攻擊五色雞頭。

「熙睦。」出現在五色雞頭邊上的萊恩用很快的速度轉換了幻武兵器,雙刀像是優雅的舞蹈般滑過了兩道弧形光芒,原本要重新襲擊五色雞頭的黑色鬼族腦袋直接從頸部被橫切開來,後頸的致命點同樣也遭到破壞,那名鬼族瞬間就變成黑灰散落在空氣當中。

「漾漾,看清楚沒有,這就是正確示範跟錯誤示範。」很盡責的把別人當做活教材的千冬歲再度告訴我。

「喔、我知道了。」真是簡單明瞭。

「你這個該死的四眼小子把本大爺當做啥啊!」五色雞頭在外面暴跳如雷的吼。

「錯誤示範。」千冬歲很老實的回答他。

「我先宰了你!」

不要在這種時候窩裏反啊兩位!

我超級無力的舉起了米納斯,對著幾乎就貼在光結界旁邊的鬼族連續開了兩槍,為了避免他沒死透,就繼續再補到他整個變成灰為止。

「嘖,真是讓人不愉快的環境。」休狄用最臭的臭臉走到離我們最遠的地方去進行他的遠距離爆破。

看著外面一個亂打一個打到快消失的人,阿斯利安歎了口氣,蹬了腳翻出了光結界外揮動了軍刀,很快就掃掉了大批的鬼族。

領著武軍,夏碎學長往風園的另外一邊跑去:「你們把這邊守好不要讓任何一個東西跑進來。」

「要守好喔!」小亭舉高手,跟著跑過去了。

環視著四周,白園整個都被中階鬼族包圍了,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全都是,全部都靠在光結界的上面,拚命用著爪子去刨抓白園的結界與光結界,像是要用自殺式的方式把結界給衝撞開來。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消滅跟被消滅之中渡過。

重複然後重複,我突然理解了千冬歲他們接任務時,或許也是從一開始的懼怕到現在的麻木,他們甚至眼睛都不眨的就能快速的將眼前的對手給殲滅,迅速且有效率,我跟他們一比較,連亂打的五色雞頭都比不上。

米納斯很好,幾乎都能順利的打穿鬼族,不過說真話,當我看見自己開出一槍然後將那些東西給殺死時候,心中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我殺死的東西越來越多。

有可能之後會變成越來越多東西要殺死我。

「阿利!小心!」

千冬歲的喊聲把我從奇怪的想法當中給拉回來,我開了一槍打掉擋在眼前的黑色鬼族,同時看見讓千冬歲出聲的畫面。

正在將五色雞頭附近的鬼族做最快速度消除的阿斯利安,左邊大概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出現了空間裂痕,連我們都看見那個地方慢慢出現了一道裂口,裏頭有顆紅色的眼球險惡的盯著他看,可是他本人像是完全沒發現一樣斬下了手邊鬼族的頭顱。

猛地出現在他左側的萊恩一刀就往那個裂痕捅進去,裏面的眼睛發出了吃痛的怪聲音之後,突然唰的聲又整個消失了。

像是被驚動到一樣,阿斯利安用錯愕的表情回過頭看他。

快速的紮起發,萊恩整個殺氣騰騰的揮動了雙刀將兩邊的鬼族整個逼退:「地潤!」

運動會那時候我看過的奇怪大刀從地上轟的聲竄出來,直接把想撲過來的鬼族給撞開,形成了暫時的屏障。

利用這個短暫幾秒的機會,萊恩一把拽住阿斯利安,用非常不客氣的方式扳過他的臉看了一下,然後才鬆手回過頭:「歲!他的左眼看不見!」

有那麼一秒,我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

我以為阿斯利安回來是完整無缺的……因為醫療班很強啊!

「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沒讓千冬歲說話,阿斯利安用強硬的態度先撂下話:「疏忽不會有第二次,不用特別過來照顧我。」他稍微看了一眼那個閃到很遠地方的摔倒王子,用不太大的音量只讓我們這群人聽到。

「喔哈!男子漢就算少只眼睛也是男子漢!幹掉他們吧!」五色雞頭踢開個黑色鬼族,用空檔的時間比了個拇指,然後又撲向一堆鬼族裏面。

「萊恩!」看著自家的搭檔,千冬歲猶豫了一下,朝著他搖頭。

點了頭,萊恩收起了手上的雙刀,翻身站到地面上那把奇怪大刀的上面:「地潤,提供屏障、隔絕然後包圍。」

奇異的幻武兵器馬上就對他的聲音起了反應,開始了橫向的拓展,整把刀突然上升了一樓左右的高度,然後埋在地上的刀身兩側整個拉開;像是石制的堅固牆壁一樣,整個用很快的速度往外展去,很快的就把鬼族給隔絕在牆的另外一端。

我跟千冬歲快速的把殘留在裏面的鬼族給打成灰塵之後,石牆也差不多把白園繞了一圈,在遠處的摔倒王子的爆破努力之下,很快的裏面的鬼族就差不多淨空了。

白色的草地還可以感覺到石牆在蔓延生長的震動,顯示刀所形成的保護牆似乎還不斷的在移動。

在手掌上劃出了條口子,萊恩沾了血不知道在刀身上寫下一串什麼字,然後才拽著阿斯利安跟還想跳出去打的五色雞頭回到光結界裏面來。

「我說過不用在意這件事情!」對於萊恩做法感到不太認同的阿斯利安提高了音量,然後拿開對方的手。

「我們也不想在意,只是中階鬼族太麻煩了,所以讓他們滾遠一點而已。」千冬歲站到前面,這樣告訴他:「萊恩的地潤至少會繞上五、六十圈的外牆,這段時間夠所有人休息了,畢竟保護戰也不是非得跟對方長久槓上。」

「嘖!本人爺還沒打過癮咧!」五色雞頭把頭撇開稍稍的抱怨著,不過他大概也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倒沒有做出沖出去繼續打的行為。

你終於在被關在地下三十層後腦袋清醒了一些嗎?

無暇為這種事情感動,我盯著阿斯利安的臉,如果不是萊恩發現,我真的以為他一點事情都沒有,他的表現不像左眼看不見——除了剛剛那個破綻,如果沒發生,可能就讓他蒙混過去了。

注意到我的視線,阿斯利安看著我:「放心,不會影響到任何事。」他勾出了一點微笑,然後把軍刀給收回去,「因為戰爭的關係,我太心急了,兩位學弟真不好意思。」

「不會,要互相幫忙。」萊恩低聲的說著,然後坐倒在白色的草地上。

跟著坐下的五色雞頭發出了讓所有人都想踹他一腳的話:「這裏不供飯嗎?」

千冬歲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就在遠處的摔倒王子打到沒東西可以打的時候,才悶著一張臉往我們這邊走。

也幾乎是在同時,我看見了石牆上轉出了一堆人影。

「公會的援兵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10:01 AM

第九話 兩個結界、第二變化

地點:Atlantis  時間:清晨五點二十三分

我的腳下傳來震動。

還沒看清楚那些來援的人是怎樣的,一種像是要穿破腦袋的劇烈轟響從東邊方向傳來。

跟剛剛火焰結界那邊很相似,整個地面都在不安的震動,然後我們全部朝著那個來源的地方看過去。整個東邊天空掉下了很多像是隕石的東西,轟隆隆的不斷往地上砸。

然後在一整片亂石當中,地面搖晃著開始長出了一座像是山的東西。

那個山不斷的往上增加高度,原本還長滿了許多植物,不過在數秒之後那些植物用可怕的速度枯萎,而山體也由下開始往上變成暗黑的顏色。

東邊的天空變得比濃墨還黑沉。

「東邊的結界也被破壞了。」看著東方和南方,阿斯利安皺起眉。

在所有人震驚完之後,一回頭才發現剛剛出現的人已經站到我們面前了。

那是六個不屬於我們學院的黑袍和十個紫袍、十五個白袍,而他們後面還帶來了很多看起來應該是不同種族的第二批來協助的武軍。

很快的,我在袍級裏面看見認識的人。


「各位,好久不見了。」穿著正式袍級衣服的登麗朝我們揚了一下手,從隊伍當中走出來,旁邊自然還跟著她的搭檔:「我們從雪國來協助你們,巴佈雷斯學院帶來了許多祭咒的精英,能夠協助被破壞的結界整修。」

「嘿,我們是要去水結界幫忙喔,風結界太沒有發揮餘地了。」菲西兒依舊露出我熟悉的爽快笑容,朝著所有人打了招呼。

去了另外一邊的夏碎學長差不多是在這時候回來,同時也看見了來援的人手。

「阿利,不是叫你不要亂來的嗎!」在黑袍裏面的戴洛老兄走向自家兄弟旁邊,拽著他的手開始說教:「明明醫療班說過最少要半個月,你是不要——」.

「好了,晚點再說這些吧。」截斷了自家兄弟的抱怨,阿斯利安勾了笑容:「好嗎?」

戴洛瞪著他,可能還想說點什麼,不過他看了一眼休狄之後就什麼都沒說了。

「我們剛剛收到情報,水結界那邊也有很多傷者,現在剩下兩個結界,所以要立刻發通知,讓風屬性的人全到白園來而水屬性較大的人都移往水結界,另外再編列兩隊去重新奪回被破壞的結界。」轉身,戴洛代表發言,大致上告訴我們情況:「現任整個學院裏面到處都塞滿了低階鬼族跟中階鬼族,還混了好幾個鬼王高手,儘量不要去起衝突,直接轉往保護結界,那些鬼王高手馬上就有人會去處理他們了。」

「因為公會跟各地學院、種族都同時被鬼族攻擊,臨時重新把人手調過來花了不少時間,我們是第一批直接到達的,第二批很快就會到了。」登麗接著話這樣說:「第二批裏面有很多袍級資深者以及各地武軍精英,只要撐到第二批到,應該可以順利將學院保護下來。」

聽著他們帶來的消息,我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很快的,就會有很多人湧入來幫忙。

「所以,請大家趕快重新依照自己能動用的屬性往不同的地方移動。」看了一下外面的石牆,戴洛思考了一下,轉過來看著千冬歲跟萊恩:「雖然有點抱歉,不過我們現在需要這面幻武兵器的屏障,可以請萊恩留在風結界嗎?」

萊恩緩緩的點了頭。

「那我跟漾漾一道過去清園,漾漾是水系的應該可以幫上很多忙。」千冬歲拍了我的肩膀,「沒問題吧?」

「嗯。」我馬上點頭,米納斯是屬水的,當然是越有利的環境對我們越好。

「小亭跟主人也過去!」拉著夏碎學長的衣擺,剛剛似乎吃了不少怪東西的小亭擦擦嘴邊的黑灰仰頭看著自家主人:「對吧對吧。」

看著她,夏碎學長勾起微笑:「是的。」

「楔留在這邊沒關係嗎?」看著光結界,我詢問著戴洛。

「光影村的村長似乎會跟著你們過去。」越過我的肩膀,戴洛的視線放在比較後面,我跟著轉過頭,看見了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了。

「那個東西可以先放這邊啦。」楔感覺上好像有點疲倦,懶懶的走過來開始往我肩上爬:「光結界借你們用,記得拿供品當租金。」

「這是當然。」戴洛用求之不得的表情愉快的點頭:「對了,剛剛安因要我將這個東西交還給你。」

隨著戴洛拋了一樣東西過來,接住之後,我看見某個很眼熟、我以為應該已經被用掉消失在人世間的東西。

那個會扭動的時鐘數位。

「謝了。」

「我們出發吧。」彈了一下手指,千冬歲的腳下立即出現了移送陣,幾名也是要跟我們一起轉移過去的袍級亦同。

「要小心……」

戴洛老兄的聲音消失在空氣當中。

說真的,我似乎從來沒有去過除了白園之外的其他三個結界。

水的清園,據說是位於大學、聯研部的北邊方向,校區劃分成四位,不過整個校園很大,一個高中部就夠我逛到死掉了,倒是沒想過要到其他地方多繞繞。

千冬歲的陣法很快的就讓我面前出現了一個完全沒見過的新景色。

那是一大片清澈且深沉的水潭。

幽幽的倒映著天空的黑雲,深處隱約有著不少像是遺跡雕刻的東西。

就像白園一樣,這裏的大氣精靈也全部都消失了,四周充滿了肅殺的氣氛。

清園的水潭正中央高空處淩空有著一個像是水晶搭成的人型透明亭子,四周都有著水晶橋彎彎曲曲往上連結,如果不是這種時機來到,這裏一定是個非常漂亮幽靜的好地方。

我們在其中一座橋樑的入口處停下。

近看時,那個亭子很高,感覺上應該有十層樓左右的高度、或者更高,連接的橋樑階梯很多,看起來有點像是要爬千層階梯的那種。

比較高的地方我們隱約看見了一批人在上面,有的在亭子、有的在橋上,顯然也正在努力將週邊的鬼族給剷除。

這裏比白園糟糕了一點,我看見上方結界已經出現黑色的洞門,顯然已經有東西到了清園裏面了。

「漾漾,你看外面。」千冬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回過頭,我看見水潭外面也有一圈結界,然後結界再過去是綠色的草地,那些草地上面現在爬滿了黑色的大型甲殼蟲,甲殼蟲的背上長著半個人的黑色身體,和剛剛白園那邊的中階鬼族不太相像。

「這些也是中階鬼族,不同種類。」夏碎學長這樣告訴我:「但是都是差個多的東西。」

「反正就是都可以打就對了。」五色雞頭興致勃勃的開始撩袖子。

搭在我肩膀上的楔冷不防往他的頭上甩了一巴掌,然後五色雞頭轉過頭用陰險的目光看我。

「跟我沒關係!」我提醒他我肩膀上還有只兔子。

「你這個腦袋空空的小孩,那種低中階的怎樣打怎樣長,你打到死他還是像螞蟻窩被翻掉一樣到處亂爬,與其做這種無意義的事,還不如沖上去把最高階的拖出來打一頓,高的死光了這些小角就都跟著消失了。」兔子紅紅的寶石眼睛把他瞪回去:「還是你打不起高階?」

「哈!本大爺就打給你看!」腦袋真的空空的五色雞頭真的往樓梯上沖了。

千冬歲眼我對看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也跟著往上跑。

對面的樓梯有人朝我們招手,仔細一看是登麗他們幾位,打完招呼之後他們也迅速的朝上移動。

看著上面的水晶亭子,我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說不上來,高階鬼族的那種壓力隱約有,可是另外還有一個是……

「不曉得喔,是個奇怪的存在。」跟著我一起仰頭的兔子有點疑惑的看著。

就在我們也準備跟著上去時候,上方的水晶亭子突然散出了一大堆黑色的蝙蝠,接著有個亮亮的東西把一個黑色的東西從裏面撞出來,沉重的往我們這邊摔下來。

一邊的夏碎學長揮出手,有個亮亮的碎粉馬上在水潭上面結開了網,在不到眨眼時間接住那兩個差點掉到水裏的東西。

猛力的摔進網子之後那張微亮的網往下一沉差點碰到水面,不過立即又往上稍微彈起了一點,夾著黑色和紅色的血液馬上將部份給染紅,滴落到水潭裏面,幾乎也是在同時,我認出來那個亮亮的「東西」是什麼。

「尼羅!」

「不要過來!」

整個已經狼人化的尼羅罕見的吼了人,然後翻起身張開了沾滿血的爪往他撞出的那個黑色東西用兒一擊。

被爪子打中腦門的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可愛的小女孩,穿著黑色的洋裝。不過仔細一看,女孩的下半身長了一堆毛觸角,每只後面都是像蜜蜂一樣長長的尾刺,有的已經斷掉了拚命冒出黑色跟青色的液體不斷顫動。

「這是比申的七大高手之一。」楔很快的就分辨出來那個黑色東西的身分。

鬼族女孩似乎受傷得比尼祿還要嚴重,基本上已經不太能進行反擊了,身下除了觸角之外手也都不自然的扭曲著,黑色的血從她的鼻子跟嘴巴裏面冒山來,不過鬼族好像都不曉得什麼叫做疼痛,已經受傷到很嚴重了,居然還是掙紮著想要起來反擊。

不讓她有更多時間重生,尼羅一把拽住她的頸子,另外一手在瞬間穿透她的腹部,重新拉出來之後爪子上已經取出了一塊黑色的寶石。

女孩發出了巨大的哀鳴聲,瞬間就散成黑灰,一下子給風都吹掉了。

確認鬼族已經消滅之後,尼祿整個像是松了一口氣,倒了下來變回了原本的人型。

一看見事情用很快的速度解決,我跟夏碎學長馬上跳下水潭,水潭邊緣的地方其實不太深,跑到尼祿附近大概水浸到了膝蓋左右的高度。

跳上網子之後,夏碎學長順便也把我跟楔一起拉上去。

近看時候,尼祿全身上下的傷勢都很嚴重,除了好幾個擦傷切傷等等的傷口之外,手肘跟左小腿連骨頭都露出來了,沾著血液和破碎的皮肉看起來很可怕。

沒有多少猶豫的時間,我跟夏碎學長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馬上替他做了醫療的術法。

因為我只會百句歌和簡單的,所以只能挑比較輕微的傷勢,另邊的夏碎學長皺著眉先處理嚴重的地方,也一併問著:「東邊結界發生什麼事情?」

尼祿動了下,微微睜開眼睛:「耶呂惡鬼王從東方結界來……不是由大門,是突然在結界旁邊冒出來……有間諜在附近做了鬼門。」

那個間諜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既然安地爾可以用安因的樣子大大方方的亂逛,我想做幾個鬼門應該也不是問題。

這樣也知道南邊結界為什麼那麼容易被攻破了。

聽到答案,夏碎學長的表現並不太驚訝,感覺上公會應該多少也有注意到這點。

「蘭德爾呢?」

一聽到夏碎學長問了這個名字,尼祿突然掙紮著爬起來,連中斷了治療法術都不在意:「上面有好幾個鬼王高手,我得回去……」

「要回去幫忙也先把傷勢大致治療好,現在回去只會變成負擔。」夏碎學長一把將他壓回去,轉過頭,看見了小亭愣愣的抬頭在看上面:「小亭?」

「上面有之前的主人。」

小亭慢慢轉回過頭,面無表情。

一個巨大的轟然聲響。

當我們都還在疑惑小亭異樣時候,上面的水晶亭子傳來崩裂的聲響,然後在黑色的雲層下出現了被撕裂一般的裂痕,如同蜘蛛爬絲一樣快速的往外擴展開來。

先是細微的小小震動,然後一塊、兩塊……很多小塊的水晶開始往下掉,不斷的掉在水面上像是下雨打出的大小漣漪一樣,接著是逐漸變大的水波

像是用慢速在播放著影片一樣,第一條往上的水晶梯從最頂端裂開來,然後落下時候中段承受不住壓力折碎成好幾大塊全都往水裏掉;接著是第二條的樓梯,上面有好幾個屍體滑出來,失重的顛倒轉動著摔下來、掉到水裏。

最上面的水晶亭子失去了平衡,出現了危險的斜度。

『水上亭被破壞了,如果掉下來,會把水之結界給壓壞。』

就在我錯愕的時候,米納斯的聲音在我腦袋裏面響起,非常突然,但是卻不突兀。

「怎麼辦?」沒時間理解為什麼米納斯可以這樣給我提醒,我抽出了小槍,看著那開始晃動且要裂開的亭子。

幾乎像是可以看見米納斯的微笑般,她在我腦袋裏面微微的輕歎了口氣:『您知道的……我能夠提供您力量,在危險來時成為盾牌,只要您願意,吟唱了水之歌謠,王族的一切都能夠有所奉獻,只要您決定。』

看著銀藍色的槍,那上面突然山現了一道小小、陌生的圖騰。

那個咒語在我的腦袋裏面浮出,好象原本就在似的,完整清晰。

我聽見水的震動聲。

倒影水面上出現了很大的黑影,原本在高空小小的,逐漸開始轉大。

泛著光的水晶碎片從我們旁邊削過去落在水裏,激起了強大的水花。

我似乎有聽見夏碎學長說這裏十分不安全,要快點移走的聲音,可是那個已經不太重要了。

水花飛高之後沒有再往下掉,而是整個往上抽高變成好幾條長長的水柱衝擊著逐漸往下掉的水晶亭子底部。

透明蛇尾好象在我四周環繞,帶著無數細小的水珠。

米納斯在發光。

黎沚教給我的方法讓我看見了那個球,同樣也飄浮在眼前的水珠當中。

那是時間到了的指標。

『水王之聲、水刃之氣,我是妳的主人,妳信從我之命。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妳隱藏水流之後的水之面容。』閉上眼睛然後睜開,我聽見四周的水面都在發出細小的波動聲響,躁動著,震出了更多水花,『米納斯妲利亞,重現水兵。』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些水珠全部炸開,整個水潭上面都是奇異往上飄而不是下降的水霧。

在我掌心上的槍整個爆開來變成白色的水花,然後那些水霧聚集過來快速的重組,四周出現了小小的銀藍色光點,像是螢火蟲一樣。

一種重量開始把我的手掌往下壓。

然後我握住她。

某種聲音從那裏面傳出,重量跟形體都比之前大。

水霧當中出現了優美的蛇身形體,米納斯溫柔的聲音重複著一種不同的語言,然後她握住我的手輕輕的扶著槍身,扣下板機。

四周的聲音突然在瞬間停止。

我好象看見有個東西從槍口炸出來,強悍的沖進了水潭的正中心,卷起了冰冷的暴風跟爆出巨大水花。

這次比在白園嚴重很多。

根本來不及意識那個新的兵器長怎樣還有發射出去的子彈是什麼,猛烈的後座力把我整個人給震飛出光網。

我好象有看到夏碎學長跟尼祿想要拉我,不過慢了一步。

光網被掀飛到另外一端。

眼前整個都很混亂,感覺像是坐了雲霄飛車一樣看到一大堆亂七八槽的東西在眼前隨便亂轉,很快出現很快結束,什麼都不知道。

最後,我感覺到某種劇痛從背後炸開來。

一種腥甜的味道從肚子裏面穿過喉嚨冒出來。

然後我就摔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恍恍惚惚時候感覺有個軟軟的毛東西貼在我旁邊。

「這個力道太大了……不可以……」

「可是很有效果……」

有些聲音一直在旁邊環繞著,一下有一下沒有,忽遠忽近聽起來不太真切,感覺好象有人在我上方講話,不過又很像是在一個距離之外。

對了,米納斯……

掙紮了兩下,整個肚子突然傳來了猛烈的痛楚,難忍的連續咳了好幾聲之後我終於稍微恢復一點意識,先是一點點的微光,然後慢慢睜開眼睛之後,我看見的是整片挾著霧氣的銀色微光。

「小鬼,你醒了嗎?」就貼在我臉旁邊的兔子把毛茸茸的手掌給收走,白色的毛上面染了一點暗紅色的血:「你昏了三分十二秒零八。」

不用連零八也要計較的那麼仔細吧。

「漾漾,沒事吧?」顯眼的紅袍也在我旁邊,罕見的露出一臉擔心的千冬歲瞇起眼睛打量了我上下一會:「你剛剛連腸子都被震斷了,如果楔沒有在後而擋住,你不曉得是前面會穿個洞還是後面會穿個洞。」

他用很平常的口氣告訴我很驚悚的事情。

「那我的腸子有流出去嗎? 」我很關心這件事情,流出去三分鐘的話我看我也死定了。

兔子用他的腳直接踩在我的臉上:「我不是在幫你治療了嗎!」

剛昏醒我哪知道你在幹嘛啊!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三分鐘前跟我在一起的應該是那種叫做紫袍的袍級而不是紅袍吧?

「夏碎學長呢?」小心翼翼的從兔腳下移開臉,我努力的撐起整個都在發痛的身體,一抬頭,連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看見剛剛應該是水潭的地方已經變成巨大的冰面,冰面下隱隱約約有著淡淡的亮光,而上頭出現了大堆扭曲的冰柱;原本應該掉下來的水上亭子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冰柱給凍住,就這樣斜斜的卡在半空中。

除了冰柱之外,四處還有大小不一、但是起碼都有一層樓高的冰塊散落擋住視線。

我跟楔和千冬歲目前就在一塊不小的冰壁後面,稍微可以看見外面一點狀況,更多的就都不知道了。

「……不曉得。」千冬歲小聲的說著。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指著整個結冰的水潭,我有種很錯愕的感覺。

「嗯……」千冬歲指指我的身邊。

照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我看見的是一把外國電影裏面常常出現的槍、一把對我來講有點太大的槍枝,深邃近黑的藍色,在握柄部分有著銀色的圖騰,就靜靜的躺在我的邊上。

誰的?

「你的。」兔子毛茸茸的手指過來。

開玩笑,我的槍明明是掌心雷,這個一看就覺得應該是來福槍那種東西吧,兩種長短差那麼多,你唬我啊!

「漾漾,撞昏之前的事情記得嗎?」千冬歲很認真的看著我。

昏倒之前……

皺起眉,我搔搔頭,被這樣突然一問之後我才發現我好象有點不太清楚剛剛發生什麼事情,只記得好象被什麼東西給彈飛出去……然後之前發生什麼?

尼祿受重傷,我們好象在幫他治療,才治療到一半時候水上亭突然整個垮下來……

那瞬間,我整個腦袋都回過神了。

於是,米納斯出現了神奇的二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10:02 AM

第十話 憎恨的歸來

地點:Atlantis  時間:清晨六點五十一分

「所以說,這是米納斯?」

小心的拿起了那支槍,其實它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重,甚至可以說其實跟掌心雷差不多,一點負擔都沒有,實在是太貼心了。

「太好了。」千冬歲拍拍我的肩膀:「你和幻武兵器同步很快,有的人要切換還得花上好幾年的。」

看著手上的槍枝,我覺得其實好象不是因為同步的關係,而是米納斯幫了我一把。

「不過我看她的衝擊力太大了,如果說沒有準備好會像剛剛一樣一用就受重傷,所以我認為漾漾你還是暫時不要切換成這種型態比較好。」思考了半晌,千冬歲告訴我比較實際的另外一件事情:「畢竟不是每次腸子斷掉都會有人在旁邊的,而且下次是哪邊壞掉也不能保證。」這位同學,你說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看著手上經過二次變化的米納斯,我開始有點懷疑起她的實用性了。

「先別說這些了,我從剛剛開始就覺得氣氛有點怪。」中止了幻武兵器的話題,千冬歲轉頭回過去看著整片結冰的水潭:「清園結冰之後,那些鬼族的氣息突然全部都消失了。」

「消失?」

被他這樣一說我也注意到了,剛來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全都不見了。

不可能鬼族全都結冰了吧?

「聲音也都不見了。」楔左右環顧了一下,這樣告訴我們。

就在我們三個都覺得莫名奇妙的同時,千冬歲的左前方突然出現一小個光點,不用半秒鐘的時間光點突然在那邊淩空畫出一個像是電視螢幕大小的長方形線條。

「這是登麗他們傳過來的訊息,要我們快點到水上亭的下麵集合。」看完之後,千冬歲揮了一下手,那些光的線條同時全部消失:「漾漾,你可以站起來嗎?」

我試著動了一下,身體已經不太痛了,可見在我昏倒的那三分鐘裏面他們很努力的幫我把傷勢給復原,現在只剩一點小擦傷:「沒問題。」確定沒事之後,我從冰面上爬起來左右轉一下身讓他們也看了一下。

「那就快點過去集合吧。」楔爬到千冬歲的肩膀上催促著。

點點頭,我跨出一步才發現另外一件要命的事情——冰面上滑的幾乎很難站穩,別說要快點過去集合,能不能走過去都還是個問題。

完全無障礙的千冬歲轉回過頭看我:「怎麼了?」

「太滑了他走不動。」搶先我一步,楔直接告訴他我現在的困境。

「太滑……」千冬歲愣了一下,然後才開口:「呃,其實你用風的法術配合就可以很方便了。」

在千冬歲快速的指導下,我用了一個比較基礎的風術貼在腳下面,跨出去之後真的感覺不到冰面的滑度了。

「好了就快點出發吧!」楔再度催促。

克服了障礙之後,我和千冬歲很快的就往已經掉到一半被卡住的水上亭移動。

其實那裏並不太遠,只是冰塊狀的障礙物異常多,要閃來閃去非常麻煩而已,

不過在移動之中多少還會遇到一些在清園的武軍,倒是沒有碰到任何可以稱做敵人的東兩。

越來越奇怪……

水上亭的下方有很多柱型的冰條,有九成全都支撐著水上亭不掉下來,另外一成就是太短了也不知道幹嘛的東西。

一靠近,我們就看見了登麗、夏碎學長還有其他人也都在那邊。

「漾漾!」意外的出現在清園的喵喵遠遠就跑過來了,直接撲過來抓著我和千冬歲的手臂:  「太好了,大家還很健康。」

基本上我剛剛才斷完腸子啊……

「怎麼回事?」看了一眼夏碎學長,千冬歲有點不自然的轉過去詢問著登麗。

「我們也不曉得,剛剛水潭結冰的那瞬間鬼族全部消失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們正在探查他們的下落。」登麗聳聳肩,然後往我這邊轉過來:「不過,連雪國的妖精也沒幹得這麼漂亮呢。」

她勾起了微笑,稱讚我。

「漾漾變厲害了喔!」菲西兒愉快的說著,然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嘿,加油吧男孩。」

「……謝謝。」

稍微環顧一下,我看見尼祿在另外一邊,旁邊站著似乎也全身都是傷的蘭德爾,不過看起來似乎已經接受過醫療班治療,沒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口。

同時也在這邊的黑袍洛安走了過來:「我想對方應該是趁著結冰的瞬間使用了空間法術進到夾縫了,如果有快速的方法把他們逼出來就好了,現在空間法術的術士不多……」

「呃,什麼是空間法術?」我有點害怕的提出問題。

該不會是傳送陣那類東西吧?

洛安跟登麗幾個人轉過來看我,然後由洛安開口:「就實際上來說,空間法術是一種違逆時間的法術,在合理的運用下與時間之神理解下我們可以運用小部分的空間法術、例如移動陣法之類的。不過鬼族因為本身就是一種扭曲的存在,所以他們可以自由的在空間當中竄動,一般如果我們得做到這種行為且又不違背時間的自然,就必須要有精通空間法術的人才行。」
頓了頓,他似乎在嘗試用著比較簡單的方法描述,「因為必須在時間跟空間中取得平衡,所以會使用絕對空間法術的人並不多,但是卻是可以有效對付鬼族。」

「公會當中會使用空間法術的也才僅有兩、三位,但是目前都在進行大型任務無法及時趕回支持。」登麗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如果有一位就行了,只要有一位的話,就可以馬上讓鬼族滾出躲身的地方。」

空間法術……

是說,我怎麼覺得類似的東西好耳熟……?

「啥東西?」兔子開口詢問。

轉過頭看著千冬歲肩膀上的兔子,我正想說話時候看見了千冬歲和他手上的幻武兵器,整個人馬上恍然大悟,想起來我在哪邊聽過了。

「千冬歲的幻武兵器不是也可以切割空間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記得我第一次遇到萊恩時候,他正在執行任務。

然後,由千冬歲將那個任務終結。

千冬歲擁有的、是可以切割空間的罕見兵器。

「的確沒錯,破界弓應該能做到你們需要的事情。」抬起手上的長弓,千冬歲似乎早就有注意到了,一點也不訝異:「但是不能保證絕對,畢竟幻武兵器不是術士。」

「這樣就夠了,只要把鬼族給逼出空間就行了。」洛安走了過來,停在千冬歲面前:「這點能做到嗎?」

「可以。」很快的回答,千冬歲握緊了手上的弓。

「沒問題嗎?」

意外的,夏碎學長突然開口詢問,對像是肩膀上有隻兔子的千冬歲。

沒想到對方會直接跟自己講話、還是好像有點關心的問句,稍稍一愣之後千冬歲馬上點了頭。

「唉唉,有話就直接說嘛,何必要……」

「楔,可以麻煩你住口嗎?」

直接打斷兔子未盡的話,夏碎學長勾起了微笑。雖然說是微笑,但是看起來好像有點是那種繼續說下去我會讓你變成一堆棉花的黑色笑容。

好毛啊!

不過這次楔居然啥反應也沒有,真的乖乖閉嘴了。

「事不宜遲,現在就來試試吧。」看了一眼夏碎學長之後,千冬歲先是蹲下來放出了幾個我之前在鬼王塚看過的預測追蹤,然後起了身,在追蹤術上出現了結果之後,他馬上彎弓搭箭,朝著右側的方向放出。

一道黑色的細縫在空氣當中被剖開,像是傷口一樣往兩邊破扯裂。

那個不確定的闇色裏面緩緩的抽出了不自然的空氣,裏頭傳出了細微的聲音,很像有誰在那邊竊竊私語一樣。

開口只劃到一半就被止住了,停止的方式有點不太自然,很像是硬被終止一樣。

反過身,千冬歲很快的又在幾個方向快速的放箭,好幾道黑口子掛在空氣當中,然後用奇異的速度連起了線,幾個小口馬上歪七扭八的連在一起,一口氣扯出巨大的黑色空間。

在正常的景色被黑色覆蓋之後,洛安幾個人馬上擺出了預備攻擊的動作。

然後,我們看見了在黑色當中的空間出現了最不想看見的鬼族——

耶呂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

那時候冰川炸成那樣子,他居然還是毫髮無傷站在這裏了。

基於原本就對他有點懼畏,我吞了吞口水壓下了想要轉身向後逃走的衝動。

「我應該稱讚你們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空間法術被打破,安地爾環著手很愉快的從黑色空間裏面走了出來,在他之後還走下來另外一個全身穿著黑色斗篷、看不出來樣子的人。

那種不協調的感覺是從這個人身上出來的。

不過為什麼他身型看起來感覺好象很熟悉?

沒有給我多加考慮的時間,安地爾後面開始出現了那些中階鬼族還有幾個面生、但是推測應該也是鬼王高手的東西。

「對了,我應該提醒一下你們。」仍舊很悠然自得的安地爾搭著旁邊的那個人,慵懶的稍微伸了伸手臂:「我對你們學院當中的結界很瞭解,所以這些阻礙的結界基本上對我沒什麼用處,畢竟我也在這邊來去不短的時間嘛……如果打完之後你們都還活著,就應該重新更換結界喔,這是出自於我個人善意的提醒。」

「基本上只要把你們全解決掉,這裏的結界就算再放個幾百年都不會有問題。」登麗面無表情的揮開了手掌,冰潭的四周馬上開始飄雪了:「奉上雪國妖精的名譽,我們將得到榮耀而完全實行自己的信念。」

「自古而來,善惡總不能兩存。」洛安拿下了背上的匣子,從裏面取出了一柄古劍,上面一點造型也沒有,整個就是黑鐵制的,看起來相當樸素;但是隱約可以從裏面感覺到銳利的沉靜氣息:「為了正義與公道天理,只好請你們順天而行。」

有那麼一秒,我突然直覺這應該是五色雞頭的臺詞才對!

「漾~」就在我想到某人、某人也突然從我背後冒出來:「原來你們都住這邊,害本大爺在這個鬼地方跑了一圈!」

你跑冰潭跑一圈是因為沒人通知你要到中央來嗎!

我深深為了五色雞頭的沒人緣歎了一口氣。

把怨言說完之後,五色雞頭突然盯著安地爾旁邊那個穿斗篷的人:「奇怪,那個是鬼族嗎?」

「應該是吧。」在鬼族裏面應該都是鬼族不會有其他東西吧?

「有個怪怪的感覺,好象是獸王族才對。」瞇起眼睛,手腳動的比腦袋快的五色雞頭突然就從我後面閃身出去,眨眼就出現在安地爾他們前面。

這一動手就等於直接開戰了。

沒有讓五色雞頭有碰到安地爾的機會,站在他旁邊的人突然從斗篷下面抽出了黑色的長刀擋住了獸爪,清脆的聲音在空氣當中被擦開,而五色雞頭整個人被反彈了好幾步,往後翻了一下才站穩步伐。

這個小小的動作馬上就讓我們認知這個人一定是十足十的強力對手。

「米納斯,先轉換回原來的樣子。」大概兩秒過後,我手上的大槍馬上變回原本的掌心雷。

細微的變化也讓安地爾把視線轉往我這邊來。

「呵,還真是巧啊,又見面了褚同學,大戰過後有沒有興趣再好好坐下來聊聊呢?」還是跟之前一樣,他露出了笑容,好象把鬼王塚當中發生的事情全忘的一乾二淨一樣。

「沒興趣。」直接對他開出一槍,不過如預料之中的完全沒效。

「那還真可惜。」

結束之後,他左右應該是鬼王高手的東西同時沖出往我們這邊撲過來,那兩個好像是同一系列的東西,長的一樣都是山羊的頭跟角,下身是類似西方魔龍的那種身體、約是一層樓的那種大小,分別是一隻白色一隻黑色,上面有著不同的紋路。

「這不是鬼王高手,是妖獸的一種,叫做立比西亞,這東西都是兩隻一個單位的雙生種。」楔很快在另外一邊給我分析:「後面那個才是比申的鬼王高手!」

被他這樣講了之後我才注意到那只疑似黑色山羊的東西後面跟著一個女孩,跟剛剛尼祿殺掉的那個有點像,但是年紀大了一點,她有著四張臉,每張臉都不同表情極度扭曲。

「哈!同系列的東西又出現了!」五色雞頭很愉快的沖過去,一下子就對上了那個女孩子,感覺上有點像是那時候在黑館對門那個女孩。

「小意思。」拉了一下領子讓尼祿幫他整理了一下儀容,蘭德爾輕步的踏了出去,在對上兩隻妖獸的同時他的四周散出了剛剛我一直看見的大群黑蝙蝠,那些蝙蝠像是不要命一樣全都往妖獸的身上貼,只要有縫隙就狠咬猛鑽,一下子就把要攻擊的兩隻妖獸給逼得原地抓狂了。

加上了五色雞頭那個,除了安地爾跟旁邊穿著斗篷的人以外還有兩名同樣是鬼王高手的人,一前一後對上了登麗和夏碎學長,其他武軍則是開始對付中階鬼族。

戰況一下子變得對我們比較不利。

雖然公會已經來援,但是人手還是遠遠不及鬼族,加上還有一個對這裏都很熟悉的安地爾……

「得罪了。」洛安豁然抽出長劍直接對上了安地爾,冰冷的劍氣在出鞘同時削過了冰面,留下一道俐落深刻的痕跡。

整個場面在二次衝突之後變得更加混亂。

喵喵眼明手快的扯著我往後面退開,然後我們都發現千冬歲還在看預知的追蹤術法。

「千冬歲~不要發呆了。」喵喵拉著我跑過去,想把千冬歲一起拉回。

「等等,還有另外一個東西藏在裏面。」轉動了一下術法,千冬歲有點焦急的左右看:「不知道為什麼位置探測不出來,一定是很大的……」

我們都愣住了。

既然安地爾的位置都知道了,那找不出來的——

「有鬼王!」千冬歲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很緊張,完全不考慮就往最近的夏碎學長那邊喊:「哥!這附近還有一個鬼王!」

「去把那個有空間法術能力的紅袍處理掉。」

一邊對付洛安,安地爾瞇起藍金色的眸子朝旁邊的人下了指示:「他會妨礙我們的行動。」

那個人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就到我們眼前了,連千冬歲都來不及做出立即反應。

「小亭!去保護他們!」騰出手抓住了小亭,夏碎學長直接將手上的女孩拋出來,同時黑色的詛咒體竄出了小偶變成了大只的單眼黑鳥朝那個人沖過去,硬生生的將他給逼開了一步。

就在那一瞬間,我好象看見像是火焰一樣的發從我的眼前劃過去。

「系飛爪!」喵喵翻過身護著千冬歲,朝空揮了一下大爪,綠色的光球敞開掉落在冰潭上,不用幾秒鐘冰面上竄出了大片大片的綠色藤蔓將那個人給纏住:「漾漾!千冬歲,快點逃!」說著,一手拉住我們一個就往另外一端逃開。

下意識的,我完全知道我們無法對付這個人。

為什麼?

他給我一種絕對無法對付的熟悉感覺。

只被藤蔓給牽制不到兩秒的時間,那些綠色的藤蔓突然著了火,眨眼就被燒成一大團的灰燼,而那個人就像鬼魅一樣立刻又來到我們眼前。

黑鳥同樣追的很快,拚命的想將眼前的人給擋下來。不過對方似乎也不太怕她,完全不將攻擊自己的鳥放在眼裏,手中黑刀一翻差點就將小亭的翅膀給切下來,幸好小亭躲得快一些,銳利的刀鋒只從她的身側擦過、削掉幾小根的羽毛。

抓住了短暫的時間,我也連連朝那個人開了好幾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有鬼族感覺的關係,所以並沒有給人很大的壓力,只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怕殺意,但是不到無法動手的地步。

幾槍全都給他打掉,轉換成冰的子彈也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我找到了!」一邊退後,千冬歲的眼睛始終都在那個追蹤法術上面,在確定了他目標位置之後,他看了我跟喵喵一眼,用很快的速度把箭給搭上去,然後往旁邊一閃身直接拉開了滿弓射出了箭枝。

事情好象都是在瞬間發生的。

黑色的裂口快速的給扯開來,在附近幾個中階鬼族受到了波動,突然被扯進去那些黑暗地帶裏面,沒有人控制的空間扯裂了不少鬼族。

然後,有東西在裏面出現了。

一種無發言喻、幾乎能讓人窒息的感覺從裏面傳出來。

我轉動了老頭公讓他加強結界,不然感覺上我好像下一秒就會被這種壓力給碾碎一樣。

那個裏面出現了我最熟悉不過的臉。

曾經過去的記憶當中,和精靈第三王子共同賓士過的那張年輕面孔。

「果然!」連續朝在空間當中的人放出了兩箭,千冬歲俐落的往下一閃,閃開了往他劈過去的黑刀。

不過對方的反應很快,沒有命中之後硬是在空中收了刀勢,轉動了手腕迅速改變了刀鋒的方向,直接就從千冬歲的胸口前劃過去,拉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黑色的鳥發出銳利的尖叫聲,沖過去就是猛烈的攻擊,不斷的拉扯著那個人的鬥蓬,拚命的抓著他蓋在下麵的面孔。

「千冬歲!」喵喵跑過去扶著往後踉蹌一下的人,喚出了治癒的法術。

這種情況也來不及再考慮受不受傷。

「米納斯,換吧!」

幾個細微的聲響,我抓住了長長的槍身然後讓她自行上了膛,在對方揮開小亭舉刀要再度襲擊我們時候扣下了扳機。

巨大的衝擊力跟一個很大的轟響幾乎在馬上就傳來。

我看見了喵喵跟千冬歲撲過來抓住我,然後楔擋在他們後面,瞬間我們被巨大的力量給衝撞出去,四個人全部在不遠處的冰柱下麵摔成一團。

米納斯這次出來的似乎不是冰彈,因為對方也被撞出去,爆裂的水柱把一大半的中階鬼族都沖到大對面去,歪七扭八的都摔在冰面上。

可能這次衝擊力都被分散掉了,雖然我全身好象痛到像是骨頭都散了,不過這次沒有什麼腸子斷掉還是胃破掉的感覺,只有皮肉痛而已。

抬起頭時候,我看見其他人的對手同時收手,翻身就回到了安地爾兩邊。

然後,安地爾後面出現了那張臉。

『這是現世了吧……』

沉重且熟悉的聲音用幾乎要撕裂入耳膜的方式傳來。

「是的,這所學院就是我向您報告過連接兩個世界的介面。」勾起了優雅的笑容,安地爾緩緩的讓開了一步,讓後面的人從黑暗空間中踏出了步伐。

黑色的眼睛直視著我們所有人。

『吾被這些生物壓制夠久了……』拖慢的語氣,四周的溫度驟然開始冷熱不定,像是所有的空間規矩都被打亂了一樣,『除了妖師之外,全都殺掉。』

乒的聲,鬼族那邊的冰面下陷裂出了巨大的痕跡。

「留下那個用槍的黑髮人類,其他全部殺光沒關係。」安地爾愉快的下了命令,直接就往我這邊沖過來。

他的動作太快,我來不及反應。

不對,應該說是「那個人」出現之後,強悍的壓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像是快要窒息一樣,恐懼瞬間就席捲了全身、無法動彈。

一樣……

跟當初在鬼王塚時候完全相同。

幾個無法承受鬼王巨大壓力的武軍在瞬間就被鬼王高手給剿殺,連登麗他們都來不及救援。

喵喵滿臉都是害怕的眼淚,可是還是拚命想要去救那些人。

『這個世界、該死的世界,那些將吾族逼入絕境的精靈在哪里!』憎恨的聲音穿破了空氣,整個水上潭的冰面被快速震裂,好幾個地方都炸出了水花,冰面開始變得極度不穩,『任何一寸土地都該歸吾族所有,殺吧!全都殺吧,讓這個世界連一點可恨的陽光都不留!』

像是被激勵一樣,那些中階鬼族的攻擊能力開始增強了。

我就站在那邊,錯愕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千年前,學長的父親就是站在這種地方嗎?

黑色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哪,這次你來或是不來呢?」安地爾微笑著對我伸出手:「妖師一族將得到至高無上的地位,你想要的東西我們也可以給你,來、不來呢?」

「我想要……的東西?」機械式的響應,我不懂安地爾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安地爾彈了一下手,穿著斗篷的那個人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他的後面。

「還未向你們介紹過吧,我的新搭檔,也是耶呂的七大高手之一。」

那個人在安地爾的點頭後緩緩的拿下了自己斗篷的遮帽,紅色像是火焰一樣的長髮整個瀑散了下來,像是劇烈燃燒的顏色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我瞠大眼睛,完全無法移動腳步。

一雙血紅如火的眼睛看著我,毫無情感。

空氣在這秒凝結了。

「……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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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8522228 發表於 2009-4-18 10:04 AM

番外:烽燧荒煙

火焰被點燃了。

銀藍色的火光熊熊燃燒之後,在火油當中畫出了一個圈子發出一個嘯聲,接著銀藍火焰竄高化成鳳凰般的冷炎形狀,倏然就往天空的另外一端飛去。

「水之國度的烽火被點燃了。」

帶著冰冷氣息的銀色飛鳥在劃破天際之後,遙遠的那一端炸出了高高的火焰,飛出了同樣金紅色的鳥,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很快的,遙遠的那方聽到了不同的鐘聲,許多光點出現在各個種族當中。

「鬼族開始對這個世界進攻了。」

帶著木色的棋子靜靜的落在安穩的棋盤上,細白的手指滑過了畫著奇異方格的方盤收回,然後卷起了散著微微光澤的黑色長髮,又任隨那些柔軟的發絲散落在空氣之後,「漾漾的學院位於空間交會點,會是第一個被襲擊的對象。」

「我們選擇開戰。」

叩咯一聲,另只棋子落定。

「喔,妖師一族長久苦營的隱居世界之後終於要破戒了嗎?」勾起微笑,屋內的女性看著遠方飛離的銀色鳥型,然後丟出第二個棋子。

「呵,祖先都變成鬼王了,還不開戰嗎。」支著下顎,對座的人拉出了相似的笑容:「不過漾漾啊,到現在還沒發現妳跟我的輪廓其實是有點像嗎?」

「那小子天生遲鈍,搞不好就這樣不會注意到了。」冷哼了聲,她拿起了旁邊的水杯:「進到學院還跟只菜鳥沒兩樣,現在鬼族打進來,我家唯一一個男生不知道會不會就這樣夭折。」

「以妖師首領的名義發誓,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前,妖師一族不會有任何人喪生。」誠心的在心中許下了絕對會實現的話語,他抬起頭看著眼前同樣為繼承人的女性:「現在麻煩的是漾漾的能力有大半都被取走了,雖然暫時替他做了二次開眼補強,但是鬼王那方面還有絕對的問題;我不能讓妖師一族的能力被外流。」

輕巧的拿起了新棋,她歎了口氣:「漾漾啊……從小被我跟老媽壓搾到大,老爸都不在家加上衰到極點所以好象下意識會畏懼其他人、個性還不像個男人,他進到學院裏面好一點了說,沒想到那個囂張的小子會是精靈三王子的後人,還出了這樣子的事情。」

「一開始我以為他只是亞那不知道第幾代的子孫,可能只是被精靈族保護太好才不為人知,沒想到他居然是亞那的獨子……」瞇起眼睛,他握緊了手掌:「安地爾看來應該早就知道了,真是令人感覺到不悅。」

「既然人已經在冰川那邊殞落了,我看只能朝最壞的方向打算。」

小小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中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你們兩位雖然臉上都在微笑,但是卻散發出很可怕的氣氛呢。」端著雕飾美麗的銀盤,微微散著光芒的精靈在棋盤旁邊坐下:「說是先來探查消息借住在這邊呢,好嚴肅,精靈最怕這樣嚴肅的氣氛,尤其是在戰爭時。」

「精靈適合在美麗的樹林當中吟唱歌謠,我也很久沒有聽見辛西亞的歌聲了。」朝著眼前美麗的女性伸出手,棋盤一端的白陵然收入的那只柔軟的手掌,讓目前正在交往的女性精靈坐到身邊。

「戰爭之後,我會為無事的大地獻上祝福的歌謠。」露出美麗的笑容,辛西亞抽回手掌替兩個人斟上了茶水:「戰爭之前,螢之森的精靈們會為所有武上們送上保護的音,願念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不會讓鬼族所折。」

盯著眼前兩個親昵的男女看了半晌,將棋子拋到一旁,褚冥玥一邊伸懶腰一邊站起身還順便打了哈欠:「真刺眼啊,不要在單身的人面前這麼親密,出去我會詛咒你們被馬踢的。」

「一般不是妨礙人家才會被馬踢嗎。」笑著故意在辛西亞肩膀上蹭,白陵然端起了茶水:「而且小玥,很多人想要追妳吧。」

「沒有能力的人來再多都算是蒼蠅。」冷冷的撇撇唇,她走到窗戶邊,外面的景色又映上了一層新的色澤,金色的飛龍削過了辛西亞的住所之上,像是要朝所有地方發出警告聲般吼出了沉穩巨大的聲響,然後快速的竄入雲端朝下一個地點前進,「我差不多要到公會報到了,這次人手不足,連巡司都必須去支持了。」

「小玥。」喊住了跟自己有血親關係的女性,白陵然看著她:「要小心喔。」

「哈,你當我是誰啊。」

勾起一抹笑,褚冥玥腳下畫出了移送陣:「我可是連黑袍都懼畏的巡司呢!」

下一秒,人快速的消失在房間當中。

「真可怕,不知道小玥個性是怎樣來的。」看著離去之後的空曠地面,白陵然無奈的歎了口氣。

明明他就是很溫和的說。

「不就是跟你差不多嗎。」

辛西亞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

銀藍色的冷焰鳳凰飛過了廣闊的冰雪大地。

幾個黑色的影子在雪之國界外晃了晃,突然被飛來的雪球給打穿,然後化成黑灰消失在冰冷空氣的上方。

「打到了!」

穿著毛茸茸的雪大衣,菲西兒拍著手掌,然後彎身從地上卷起了第二顆雪球瞄準了躲在另一端的黑色影子猛力投去,不過這次對方學聰明瞭,很快的消失在空氣一角,讓那顆雪球落空掉在雪地當中。

靠著一邊堆滿冰霜的斷牆,正預備回妖精雪國報到的登麗冷眼看著已經潛入妖精族的東西,對方還不太多,應該純粹只是來探路而已,「別玩了,我想我們辦完這邊事情之後得快點到公會報到,看來時間不多了。」

「要去冰炎殿下那個學院幫忙嗎?」

放棄了手上的雪球,菲西兒微微彎身,開始滾起了大雪球。

「妳不是很喜歡那邊嗎?」看著自家搭檔把雪球滾到快要一層樓高,登麗從口袋中拿出了上回兒出任務搭檔在原世界買的一種叫做酸梅的東西。

拋了一顆入口,她馬上皺起眉。

果然放久了也不見得會比較不酸,究竟人類覺得這東西好吃的地方在哪里?

「很喜歡啊,他們人很好,空氣也很棒,陽光跟外面不同、很舒服,東西也很好吃……嘿咻!」停下手上幾乎兩層樓的大型雪球,菲西兒繼續滾起了第二顆,直到比第一個稍小一點之後才停止,接著將小雪球疊到最大的上頭:「如果那邊不見,登麗還有很多人都會傷腦筋吧。」

「差不多,可以去的地方又少一個。」看著搭檔開始幫雪球插樹枝和放上眼睛,登麗在空中畫出小小的咒術,輕輕吹了口氣。

一點銀色的光芒穿過了大雪人。

「所以我們也開始宣戰吧。」看著上方飛過去的銀藍色冷焰,菲西兒勾起笑容,然後畫出了法陣散在雪地。

不用數秒鐘,雪地中的法陣出現了許多雪白色的小鳥,竄上天空中尾隨著銀色的飛鳥撲動著小小翅膀追著飛上去了。

「雪國的妖精會加入支持的行列,只因為我們不能容許鬼族再度踏上這塊土地。」直起身體,登麗冷眼看著突然數量倍增的黑影,越來越清晰的影像浮現了灰白的眼睛以及扭曲的身形,很快的就包圍起了雪國的邊界。

跳高起站在雪人的肩膀上,菲西兒摘下了發飾裝飾在白色的胸口前,然後才跳下高處:「所以我們快回去報到吧,越早回到公會越快啟程趕往學院。」

「嗯。」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雪地當中。

可能沒想到對方會直接丟下他們不管,出現的鬼族群微微一愣,不過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加快了速度往雪國邊界入侵。

幾乎是在第一個踏入邊界線的同時,某種大型白色的東西直接揮過來,一把將想闖入的異物給打成碎片。

雪花開始由天空飄下來。

巨大的白色腦袋稍微轉動,接著是龐大的身體開始移動,有著幾乎二層高度的大型雪人將腳步拔出了雪地,樹枝做成的手很快的包圍起冰霜,從地上抓出了像是大狼牙棒的冰棍,開始揮動著往黑影群敲打。

雪勢轉大。

大雪人踏出腳步之後,雪地起了騷動。

一團接著一團眨著黑黑眼睛的小型雪人從雪地當中探出頭,甩開了雪花,蹦的聲跳上地面。

在雪勢轉為暴風雪之姿時,邊界線覆滿了大群的小雪人,密密麻麻的從雪地裏抓出了大量的冰棍,咚咚咚的開始敲擊起雪地。

黑色的圓眼瞇成一條線,氣勢洶洶的阻檔下黑影。

「對了,登麗,那個小雪人好可愛喔,可不可以弄一隻在宿舍養?」

「不行!」

「為什麼啊?」

「那個是雪地的原住民,會主動攻擊陌生人。」

「……」

銀色的冷焰後面帶著一大串白雪球的飛鳥高高的劃過晴天。

綠色磚塊堆疊在綠色的草地上,經過時間歷練半倒塌,細長的藤蔓卷著破碎的磚片然後四處蔓延。

再過去一點點就是荒野。

據說在荒野上有著狩人,狩人是從大地而生,保護著過往旅人不受邪惡所侵擾,從東方而來從西方歸回,不多、也不少,順利的經過廣大的原野走向歸途。

「有烽火!」

「烽火飛過來了!」

一兩個滿身泥巴的小娃娃在荒野跑動著,手上拿著芒草,白色的細毛隨著他們動作搖晃著,偶爾脫散了一兩片飛出在空氣當中畫出了好幾個美麗的圓弧才讓荒野上的風給帶走。

「有小雪!」其中一個小娃指著冷焰旁邊的一群小小雪鳥,舉高了雙手快樂的上下跳動著。

「鳥~~」

嘻嘻哈哈的大笑著,小娃娃轉著圈子追著往天空另外一邊飛去的冷焰,直到踩上荒野出口時候倏地停下了腳步。

大群大群的黑影從地面浮現出來,慢慢的將荒野的邊界給包圍了起來。

「有鬼族。」娃娃的臉皺了起來,手上的芒草微微垂了下來。

「鬼族……哇——」

瞬間,兩個娃娃冒出大顆大顆的眼淚轉身往荒野的方向逃去。

發現了荒野上的動靜,原本似乎正打算做些什麼的黑影當中竄出了幾個,追著娃娃的後面不放,漆黑的爪子從模糊不清的身影中悄悄的竄出,直接往兩個小娃的頭上抓去——

「暴風招來!」

銳利的刀風切破了荒野上汙穢的空氣,帶動的氣流直接將那幾團影子都給打出了荒野的範圍。

一看見有人出現,兩個小娃馬上撲往救星的身上。

「不是說這兩天很危險,不能隨便跑出來嗎?」彎下身,輕輕的抱住了兩個抓上來的小娃,阿斯利安無奈的收回了軍刀,在周邊布下了簡單的結界之後往狩人村落走去。

「不懂,荒野是大家的,為什麼不可以出來?」眨巴著眼睛,其中一個小娃還掛著一泡淚不滿的詢問:「旅人怎麼辦?」

「忍耐幾天之後,族長就會讓大家都出來了,荒野現在不安全,不會有旅人了。」勾起了微笑,阿斯利安騰了手指給兩個娃娃擦去眼淚:「乖喔,我們會快點把空間恢復的。」

似懂非懂的,兩名小娃點點頭。

「啊,阿利不乖。」擦去眼淚之後,其中一個突然像是發現大事一樣抓住了眼前的紫色衣料:「族長說,阿利要在醫療班住很久,阿利回來了?」

「很快就要出去了。」無奈的彎了彎唇角,在接近村落口之前,阿斯利安將手上的小娃放到地面上:「要回學校了,先到族裏看看有沒有事情,別再往外跑了喔,要乖乖聽族長的話。」

兩張小臉抿著唇,然後很用力點頭,手牽著手在紫袍的催促之下大步的奔回狩人村落了。

遠遠望著部落的村口,阿斯利安拍拍自己的面頰。

其實醫療班也盡力了哪……

就在想要轉身回學院時候,一聲呼嘯從狩人部落當中傳出,接著是快速的氣流由裏奔竄而出。

一隻略微透明的鳥型沖出了部落,上面印著狩人一族的部落圖騰,遙遠就可以看見那個熟悉的圖形倒映著天空的光芒,在荒野上方盤旋了幾圈之後,跟著銀色的冷焰往另外一邊的方向離去。

「烽火啊……」

望著天空,阿斯利安微微瞇起眼睛。

風在移動,吹起了象徵公會的紫色衣擺,然後又緩緩的靜止。

「希望狩人能夠保護荒野之外也一切平安。」

從地上掬起一小把泥土拋往空中,那些泥土很快的聚集在一起,然後成為幼小鳥兒的形狀,追上了那一小團白雪的鳥,撲騰的飛走了。

時間交會之處開始燃燒。

一把接著一把的烽火用著不同的方式開始點燃。

很快的,時間就將到達。

哼著狩人的歌謠,阿斯利安轉身消失在荒野之中。

遙遠的,紅色烈焰飛高於天空。

好幾個巨大的聲響從地面深處傳來。


不屬於這邊也不屬於那邊,與世隔絕卻又牢牢相連的殺手一族靜默無聲。

「他媽的你們這些從後面攻擊的小人!臭老頭死老大!有種把本大爺放出去,咱們一決死戰!」敲打著加厚再加厚,可能連雷射槍還是那個據說史上無敵的高中黑袍學長都打不穿的特殊牆面,被暗算之後從學院硬生生被拖回來的西瑞火大的轉過身,翻手拾起對方幫自己佈置的超大電視機就往牆上摔。

轟然之後,才剛被放進來不到半天的大型電視機正式宣告變成一堆垃圾,悲哀的躺在牆角。

硬打了半天也看不見那道該死的牆跟門出現半個缺口,西瑞火大的踹了牆壁一腳,忿忿的靠著冰冷的牆面坐下來。

這裏的房間很大很大,幾乎有他們教室的四倍大,有床有冰箱還有很多吃不完的食物,砸壞的電視機就有三台,另外還有天花板的液晶螢幕據說是要讓他躺著可以看的;第一次砸了電視之後又被補進來好幾台,沒壞的上面都播著不同的畫面,可是他一點都不想要去看。

什麼跟什麼啊!

啥叫做妖師不能相處!

越想越火大,西瑞又從地板上跳起來,到處對著沒窗的堅固牆壁發飆。

他知道門的另外一邊有很多人看守,他也知道這裏是哪里。

該死的地下三十層是用來關那些重要人物的,關到這裏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那個死老頭還派了家族裏好幾個菁英來防他。

連踹了牆壁好幾下,西瑞繼續對著牆面吼:「有種放本大爺出去——」

那些死傢夥一定有在這邊放監視法術!

「渾蛋!那個笨蛋的漾~自己跑去鬼王塚了!沒有本大爺一起去哪行啊,本大爺的僕人可不是那些鬼族可以碰的!給我打開門——」

最後他實在是被逼急了,直接變成巨獸的樣子猛力衝撞牆面,但是還是連個缺角都沒有。

鬧了整整一天完全沒有任何進展,就算是體力極度旺盛的西瑞也捱不住長時間折騰,疲累的隨便找了個有地毯的地方就躺下。

如果要從這邊出去,有什麼辦法?

腦袋轉了好幾圈,又轉了好幾圈,想了幾百次也試了幾百次,還是該死的出不去。

濛濛的快要睡著時候,他好像聽到外面傳來很驚慌的聲音。

等等,他應該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才對!

快速的翻起身,西瑞立即瞪大了眼睛。

剛剛死命弄了半天但是打不開的堅固門不曉得什麼時候悄悄的出現了一小道的縫隙,像是有人從外面推開似的。

沒有多加思考,他馬上沖過去打開門。

門外躺著幾個應該是要監視他的菁英,每個都翻白眼昏倒了,估計剛剛驚慌的聲音應該是他們傳出來的。

誰來過?

看著滿地白眼,西瑞疑惑的往外走了一小段距離,然後終於在地上踢到一個似乎還沒昏迷過去的人。

「喂!告訴本大爺是怎麼回事!」一把拽住那個要昏不昏處於高度混亂狀態的人,西瑞兇惡的發出質問。

被拽住的人動彈了一下,接著馬上十分驚恐的縮起身體:「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應該反抗您的……請把胃還給我……」說到後來,那個人開始痛哭了。

「說啥莫名奇妙的話!」嫌惡的把人隨地丟開,西瑞左右看了一下。

現在出去一定馬上又被那個死老頭跟臭大哥抓到。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樣從地下三十樓出去。

「哈哈哈,本大爺越獄的時間到了。」

總之,先幹了再說!

天空中劃過各式各樣、不同種族所燃起的烽火。

「真是壯觀啊,如果不要有鬼族,這樣看起來好象要舉辦什麼盛大的歡樂聚會說。」仰起頭看著天空,翼族的黑袍愉快的看著旁邊的同僚們。

「改天想辦法把各族的烽火都弄來一點,下次等學院要辦什麼活動時候就一次點燃。」勾起了豔麗的笑容,某惡魔同樣心情很好的觀看著天空到處飛的東西。

「原世界有個故事,是在說有個皇帝因為要討好喜愛的人,就點烽火騙了諸侯取樂,後來因為點太多次了,結果每次都被騙沖來救援的軍隊在真正打仗時候就以為在騙他們,於是不出兵,就這樣國家被攻打了。」簡單的解釋了個故事,有著仙人氣息的教師這樣阻止了惡魔的心願。

「我們這裏通訊這麼發達,被騙的是笨蛋吧。」女性的惡魔完全不以為意的說著。

端著裝有紅色液體的透明水晶杯,完全沒有加入話題的吸血鬼搖動著杯子,享受著暴風雨前最後一杯寧靜的酒。

他的管家向來隨侍一旁,同時靜默無聲。

「是說,安因你真的沒問題吧?」有點擔心臨時回到學院的天使,黎沚拋開了烽火的話題,偏著頭看著不發一語的同僚。

「……想到可以親手消滅那些該死的鬼族,我現在心情非常愉快。」握緊了微顫的手,安因危險的笑了。

「放心,姊姊很樂意帶著他去醫療班的。」奴勒麗搖著尾巴,雙眼直發亮。

妳確定妳真的會帶去醫療班嗎?

在場的人全部充滿了以上的疑問。

「不用麻煩。」安因斷然回絕對方的「好意」。

「是說,其他人好慢喔。」

晃著身體,黎沚趴在旁邊的小桌,無聊的等著未到的人們。

「去公會不會這麼快回來,或許是公會一定也出了問題讓他們先留下來幫忙。」洛安斂了氣,正在做氣息吐納調整身心。

就在聚集處大家都等得想自動散開時候,地面上出現了移送陣,帶來一個不穿黑袍的黑袍。

「九瀾!不准過來!把你手上的內臟全放下!」指著帶著一串血淋淋臟器的同袍級,黎沚發出最高警告。

戴著眼鏡的人低頭看著手上層層疊疊的肉塊,然後突然抱緊:「你想剝奪我的喜好嗎!」

「我們並不想看見有個像廚師的人帶著生鮮材料去攻擊鬼族。」雖然知道那些帶血「材料」一定是從某個出處來的,黎沚還是咳了聲,轉開頭。

「提爾看見你拿這些東西進醫療班會發瘋吧。」安因給了十足的建言。

「啊……他不懂這些的好。」用著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手上好不容易弄來的內臟,九瀾背後發出了閃耀的光輝。

「對不起,我們也都不懂。」

在場所有人一至發言。

「算了,我對你們這些平凡人也沒什麼信心。」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檢視著有無損傷,九瀾改說了別件事情:「剛剛公會傳來訊息,各地都遭到鬼族襲擊了,要我們先動作,不用等了。」

「哈!時間到了嗎?」

站起身,奴勒麗鬆鬆筋骨:「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興奮了。」惡魔愛亂,越亂越好。

「四大結界是首要保護的,其他地方都先放在後面。」洛安整理了兵器背上身,點點頭:「大家千萬要謹慎小心。」

要開戰了。

誰也沒先說出來。

聚集處的黑袍們都已經盤算了可能將要發生的事情。

「出發。」

安因的聲音簡短,瞬間帶動了所有人的動作。

開戰了。

銀藍色的冷焰劃破了天空,後面跟著雪色的小鳥還有土色的鳥,微微透明的大鳥順著風嚮往各地傳遞訊息。

一個接著一個的焰鳥飛高了天空,燃燒著空氣傳遞了烽煙。

他們往世界的盡頭飛。

把訊息從這邊帶到那邊。

在鬼族入侵之前,在所有人都知道之後任務才會完結。

冷焰的鳥發出了呼嘯,穿過了雲層,消失在結界上面。

時間到了,風開始停止。

黑色的空氣席捲了雲層。

然後,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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