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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11 PM

護玄 -【特殊傳說‧十一】黑館的秘密

本帖最後由 dina52083 於 2009-4-4 08:52 PM 編輯

寒假開始,漾漾也回到了原世界。
果然一離開學校就會衰,隨便走在路上也會被女鬼脅迫。
手機忘在學校、護符也沒帶,怎麼辦啊啊~~

抱持萬分不樂意的心情回宿舍黑館一趟。
耶耶?在這人人放假的時刻,黑館大廳居然聚集了一大群黑袍……而且還不准漾漾出去……
這這這,難道漾漾又倒楣地在大好寒假,踏入「一般人最好不要接近」的奇怪狀況了嗎?

 
本書另附番外〈生氣跟面無表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13 PM

本帖最後由 dina52083 於 2009-4-4 08:27 PM 編輯

第一話 期末

地點:Atlangis 時間:上午十點零三分

在烤肉那天之後過了不久,學院舉辦了為期一周的期末考。
說真的,我一直以為這個學校沒有考試,因為連期中考也沒有,而且還因為大賽的關係幾乎都沒有上到什麼課程……其實也還好啦,在那之後我聽說其實觀眾席上老師都有配合教材在講解,所以也等於有上了課。
唯一沒上到的就是上場的我們啊!
「完了,我這次一定死定了。」看著堆在桌面上的教科書,我有種這次一定會留級留到死的感覺。
翻開教科書,一大半我都看不懂。
去死吧法陣學、去死吧誰叫我選的墓陵科。
「你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坐在旁邊沙發喝茶的學長翻動著手上的報紙,斜了我一眼。
「不、不用了,謝謝。」請當我無意義發言。
這是這學期最後一個周日,明天開始要期末考,我現在人坐在黑館的大廳裏面,旁邊有兩三個同樣很閑的黑袍在沙發上看書報跟喝飲料,與我現在的地獄簡直是兩種對比。
另外之所以不是待在樓上是因為有問題要問學長,他在樓下我也只好跟到樓下來。
「漾漾,其實你已經參加過大賽了,期末考對你來說應該會很簡單。」閑著的黑袍一、安因人很好的安慰著我。
騙鬼。
「嗯,期末考的筆試不會很多,分數只占了四分之一。」搖晃著酒杯,不曉得為什麼也跑來大廳的閑黑袍二、蘭德爾勾起有點冷的恐怖笑容說著,「剩下的全部都是考實際操作,只要會用大部分都可以過關。」
……不要拿我跟你們比。
「你們期末考考什麼有先講過嗎?」學長放下手上的報紙,拿起我桌上迭著的其中一本書翻了翻,用一種這好像是笨蛋看的東西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有……說要考課本裏面教過的東西。」我打開課本,裏面充滿了許多東西,完全不知道從何看起。
「那你還不會嗎。」把書本丟回去,學長抽出一張紙符拋在地上,「基礎移動陣,爆符、風符等基礎元素符咒安因不是全部教過你了?」
我看著地上在轉的法陣,十來秒之後就自動消失,「欸……好像是耶。」大賽的時候也用過好幾次,所以應該說已經有點上手;尤其是移動符,因為我老覺得有一天逃命一定會用到,所以記得格外清楚。
「臨場考驅魔術的話也不用太擔心,漾漾身上不是還有老頭公的保護,現場的考試用妖魔不會隨便攻擊你的。」安因拉起我的手,上面掛著老頭公的手環。
……好像是這樣。
「逼退考試還有什麼難的,你把幻武兵器掏出來將看到的敵人都打死不就可以了。」蘭德爾冷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很難的考試被他們說一說好像變得很簡單……真的是這樣嗎!?
無聲的尼羅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一大盤的點心,安安靜靜的擺到桌上。
為什麼快考試了我還在大廳交流感情啊……
「放心吧漾漾,現場考實際操作的話應該難不倒你。」安因一下子拿過很多課本,像是《符咒學》跟《有效的擊敗屬性敵人》等等,只留下了兩三本文考的書本,「課本筆試的話,重點考來考去也就是那幾個,只要看那些重點就可以了。」他轉了一下手指,出現了一枝筆,就直接開始在我的課本上畫線了。
「考試會煩惱成這樣的人大概只有你吧。」冷哼了一聲,學長接著安因拋過去的課本,抽出了筆也在上面畫起線。
「把重點看一看,就會考很好囉。」聳聳肩,蘭德爾拿著另一本書丟給他的管家畫,自己完全不用動手。
真的是這樣嗎!
看著正在幫我畫重點的三名黑袍(有一個是代畫),我突然有種很感動的感覺。我想全世界大概只有我有黑袍在考試前幫我畫重點吧。
「哼……畫歸畫,你如果自己記不起來也是天要亡你。」學長把畫好的課本拋給我。
「謝、謝謝。」我立即翻開來看,裏面畫得很簡單,大概就十來題左右,「這樣就可以了?」我看著那些微少的黑線,大概不用兩小時就可以完全背起來。
「不然你以為要考多少。」學長白了我一眼。
我還以為要畫很多,因為以前國中時候老師畫課本都是一畫畫到天邊,讀到死還讀不完的那種。
「好了,漾漾你把這些看熟就可以了。」紛紛把課本放回來,安因微笑著這樣告訴我「不用太擔心,範圍不會很廣。」
我抱著畫好重點的課本,感動的向眼前的幾個人大大一鞠躬,「謝謝你們。那、我先回房間去看書了。」
我想,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就聚集在大廳,所以我還是先回房間去看書比較好。
「漾漾,考試加油喔。」天使在朝我微笑。
用力的一點頭,我用跑百米的速度往房間沖去。
期末考、加油!

※ ※ ※※ ※ ※

接著,為期一周的考試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長他們幫我畫重點的關係,筆試意外的非常順利,除了幾題怎麼背都會忘記的寫錯之外,其他的答案幾乎都填滿了。
另外實際操作也勉勉強強都過關了。不過在實際操作上倒是出了點意外,不是我的意外,是五色雞頭的意外,因為他差一點把教室給炸掉還得意洋洋,差點被老師批上不及格、可還是勉強通過了。
考試異常的順利,我在考試時從來沒有這麼順利過,這次居然連臨時拉肚子還是天花板掉下來都沒有發生,讓我順利考到最後一秒。
看來競技大賽真的有差。
「漾漾,你這次寒假要回家過嗎?」考試最後一天,終於同堂考到的千冬歲在考完之後和我站在走廊上閒聊。
「嗯,對啊,寒假剛好回去過年,我老媽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回來催了。」上次回去之後我把手機的號碼給老媽,現在每隔幾天就會接到一次電話來問我還活著沒有。
「真好,寒假雪野一族要舉辦大型冬祭要將所有族人都召回,所以一考完我就得回去幫忙了。」聳聳肩,千冬歲靠著圍欄有點落寞的說,感覺上並不像是舉辦慶典那種期待的心情,「看來要等寒假過後才能再碰到你們了。」
對喔,我都快忘記千冬歲的大家族,真是辛苦。話說回來,不曉得夏碎學長也要過去雪野家嗎?因為他好像也是雪野家的人……應該是。
「啊,不過冬祭有用一種甜饅頭,手工的、一年也只做這麼一次,到時候我會請族人多做一點寄去給你們。」像是要掩蓋剛剛不自然的神情,千冬歲很快的這樣說著。
「喔、好,先謝謝你了。」
土產啊,好像很不錯的樣子。這也讓我開始稍微在心中打點這次回去過年要帶什麼禮物回來給他們了。
「喵喵要去醫療班幫忙。」不知道從哪邊蹦出來的喵喵說著,「因為過年時候任務很多的、而且也要回去鳳凰族露一下臉。不過漾漾你放心,我們會去找你玩的。」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安靜的寒假……
「我住的那個地區也要辦冬祭。」突然飄出來的萊恩說著,把我嚇了一大跳,「不過是整個城鎮的人一起辦的,比較像慶祝節日。」
是說,千冬歲跟萊恩也是跟我住在同一個世界的,搞不好我有空也可以偷偷溜去看他們住的地區,現在學會移動陣之後感覺就比較方便了,雖然沒有學長他們那麼厲害可以跳躍空間,不過根據我偷試的結果,還是可以轉移到不少地方。
「漾漾你住的地方會辦冬祭嗎?」話題轉回來,喵喵這樣問著。
冬祭?
我們這邊好像比較不會做慶祝耶,除了特定節目之外大家幾乎都會窩在家裏。想來想去,我只想到一個東西,「年貨大街算嗎?」近年來因為我們那邊的市區開發了不少,現在每年過年都會出現年貨大街,去年跟我老姐去逛過一次,相當熱鬧的,算算時間今年應該也差不多要舉辦了吧。
「年貨大街?就是能採買到很多東西的年慶街道?」
「呃……應該就是了吧。」我不曉得喵喵他們的定義是什麼,不過是採買的街道應該就沒錯了。
「耶……好想去逛喔。」喵喵撐著下巴,腦袋開始了我們看不見的幻想,「漾漾,我去你那邊的話要帶我去逛年貨大街喔。」
「喔、好。」反正今年大概也要陪我老姐去那邊晃兩圈。
「隨時都有嗎?」
「呃……我想只有過年前一小段時間而已。」又不是夜市。
「欸,那很短耶,喵喵沒辦法在過年之前到啦。」
「我有啥辦法啊,又不是我家開的。」
就在聊天時,鐘聲響起。
看了一下時間,我剩下最後一個指定科目要考,就是法術應用的考試。
和喵喵等人先說再見之後,我快速的往指定教室跑去。大概因為這幾天要考試的關係,所以教室很罕見的居然沒有到處亂跑,每一間都乖乖的固定在原位,非常好找。
進教室之後,裏面已經差不多都坐滿了人。
其實這學期來講,我認識的人還真不多,因為大家的科目都不太一樣而且後來又有大會,所以除了固定有在講話的那幾個人之外,另外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了。
應用科的老師走進來,給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題目。
「請各位同學將發下的移動法陣符咒加以應用變化,創造出不同的移動陣,指定考試時間三十分鐘,請不要作弊。」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學長他們會說不用擔心了。
移動法陣的話我經常看到學長他們在用,樣式什麼的都記起來了,加上之前在圖書館千冬歲也有教過我基本形成辨識。所以在開考之後約二十分鐘左右,我就已經順利繳出答案先離開教室了。
也就是說……我的期末考、考完了。
看著廣大的校園,我突然有種感覺──自由真好。
收拾了一下背包,我走出了教學大樓。
學院裏面還是到處都有人在走動,不過一改之前考試的緊張氣氛,現在看見的幾乎都很輕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還乾脆約了要出去大玩特玩一番。
看來就算不是在原本的世界,考試起來那種樣子還是都差不多。
「褚同學,考完了?」
就在我走進去上次差點被五色雞頭跟安因拆掉後來又神奇自己復原的水上庭院,想直接穿過回宿舍時候,有人從後面叫住我。
聲音很耳熟。一轉過身,我先看見的是一頭銀紫色的頭髮。
他是……校舍管理人?
「接下來的時間學生們應該都要各自返鄉了。」站在庭院入口,離我有幾步遠,銀紫發的青年視線不是對著我,像是看著旁邊跑過去的其他學生。
「你、你好。」我微微跟他點了頭,「不好意思,上次麻煩你了。」
那個人轉過來,微笑,「有什麼麻煩的嗎?上次元蟲的事情還是您幫忙才會這麼順利,應該是我先謝謝您。」
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很好,我走了幾步到他面前,「對了,上回我忘記問你是……?」雖然學長有跟我說過他的身份,可是我覺得還是再跟本人確認一次會比較好,不然叫錯就糗了。
「帝,學院校舍管理人。」銀紫發的帝頷了頷首,「另外同為校舍管理人員的還有兩位,後與臣,若是褚同學有相關方面問題的話,能夠來找我們。」他微微笑著。
我知道還有兩個。可是就學長上次說的,應該是帝比較難遇到其他兩個比較好遇到吧?怎麼我經常遇到很難遇到的這個?
看著眼前的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老是覺得他的眼睛好像在看更遠的地方還是看我看不見的東西,反正就不是直接注視我的那種感覺。
四周變得很安靜。
糟糕,我發現我沒有話題可以跟他聊天。
「那個……帝先生感覺上好像是妖精族的人?」我想了很久,才發出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很爛的問句。
好像在搭訕!
帝微笑,然後搖搖頭,「嗯……如果要換成你們那世界的說法的話……或許九十九神最為貼切。」
九十九神?
那個不是老舊東西變成的妖怪嗎?

※ ※ ※※ ※ ※

「褚!」
就在我思考他哪邊像九十九神時候,有人喊了聲,然後同時注意到帝的存在,「帝,你好。」
「夏碎。」朝著聲音處點點頭,帝同樣勾起溫和的微笑。
「夏碎學長。」
「真巧。」在我們兩個旁邊停下腳步,夏碎學長這樣問著:「你們在聊天嗎?」
我點點頭,注意到夏碎學長的手上掛著背包,看起來應該也是剛考完試,「剛好聊到帝說他是九十九神。」
夏碎勾了笑,「沒錯啊,學院的宿舍管理人三位元全部都是九十九神,如果用你理解的方式解釋的話,就是如此。」
「那就是物化的……」我停住,不好意思直接說妖怪。
「物化的靈體,妖怪、物神這些都可以算是,在這個世界則是直接稱呼靈體。」夏碎把我不好意思說的部分講解了。
「我是精靈石之刃的物化靈體,原本是皇族所配,經過時間而化,後來被那三位帶到學院來,成為學院的校舍管理人。而後與臣也是如此來的。」帝這樣告訴我,然後伸出他的手掌將上面的手套抽掉後張開,兩邊的掌心上面各出現了一個古代圖騰,「這是物化的刻記。」
我看著那兩個刻印,是淡淡的紫色,說不出來是什麼樣式,就跟看古代文物展覽那種感覺很像,覺得挺漂亮的可是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收回手,帝微笑的重新戴回白色的手套,「這也是物化靈體的致命傷,只要被惡意者襲擊的話立即就會消失在這世界上。」
「!」我愣了一下,隨隨便便就給我看這樣好嗎?
「我想褚同學應該不是會心懷惡意的人。」帝這樣說,也不避諱夏碎學長,「當然,夏碎也是。」
「帝,你應該回去了,我想後和臣應該在找你了。」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夏碎學長拍拍他的肩膀,「學院中雖然很安全,不過對你而言,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危險。」
帝點點頭,「那麼,有空的時候兩位記得多多來校舍管理處坐。」他微微低了身,行了小禮。
我連忙也跟著回禮。重新抬頭起來時候,眼前的銀紫發青年已經不見了。
「沒想到你跟帝認識。」站在前面的夏碎學長看了我一眼,說著,「帝向來罕少出住所。」
好,我知道啦,反正我很經常遇到不可能會遇到的人。
「因為帝的身體狀況很差。」
夏碎學長補上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很差?」可是我覺得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差啊。
「嗯,據說是在物化時候被攻擊,造成靈體形成不完全,如果你像這樣看見他在外面閒蕩時候要提醒他快點回去休息,不然後跟臣會找人找到發飆。」他說著,然後在庭院旁邊的石椅上坐下,看了我半晌之後突然眯起眼,「難不成你都沒有注意到?」
注意到什麼?
我愣了一下,仔細回想有沒有哪邊怪怪的地方,接著我想起來一個不同的地方:「我只是覺得他在看東西的時候很奇怪而已。」感覺好像不是在看人、可是又是在看人。
「因為帝看不見東西。」夏碎學長一句話馬上讓我的疑惑全都明白了,「所以對外事務一向都是後與臣處理,帝則負責幕後事務,這些事情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校舍管理房間找他們聊聊。」
「是喔。」我點點頭,開始在想校舍管理員要怎麼走。
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宿舍管理處要怎麼去,倒還真的不知道校舍管理在哪邊。
「褚,你寒假時候要回家是嗎?」
我點點頭,不回家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邊,「夏碎學長也是返鄉嗎?」我想起了千冬歲說的要回家的事情。
意外的,夏碎搖搖頭,「不是,我跟冰炎都會留在宿舍裏面,寒假時候除了行政人員之外,宿舍裏面都會留下幾名自願的住宿者要實行宿舍重整。」
「大掃除?」不是吧……
「是結界重整,因為宿舍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且經常使用,所以每個學期結束之後會有一段時間重新建立起結界,以保所有住宿生的安全。」很簡單的講了重點給我聽,夏碎學長偏著頭想了一下,「前兩年時候還好,紫館還有冰炎幫忙,不過今年他要負責黑館,紫館方面就會變得比較忙碌一點。」
聽起來好像很辛苦。
「不過這也算是在任務裏面,學校方面有發獎金。」夏碎學長勾起笑容,我馬上就知道那筆獎金絕對不少,不過對他們而言大概也不算多就是了,「褚你有沒有興趣?可以試看看負責一般男女宿舍喔。」
「不用了、謝謝。」我不用半秒就拒絕,連想都不用想。
開玩笑,叫我去幫忙重整結界,那被我整到的館大概很快就全滅了吧。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就在我還在假想宿舍是怎樣全滅的時候,一個透明的東西落在我的眼前。
那是小小的玻璃瓶子。
好,不知道是什麼的請跟著我回想你們的童年記憶,大概指頭般大小,傳說中拿來放相思豆的那種小瓶子。
回想結束。
玻璃瓶裏面裝的不是相思豆,是一個很小很小、差不多可以跟綠豆結拜的透明水晶,微微發著小小的光芒。
「這是……?」我接過小瓶子,那個豆丁大的水晶一閃一閃的亮著,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上次在比賽的時候你身上的護符不是大部分都壞掉了嗎,這個是藥師寺家的護符,寒假時候你一個人要小心些,這東西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被夏碎學長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上次在棺材起出的時候,千冬歲給我的護符已經壞了,其他有一些比較小的也是,現在幾乎都靠老頭公,別的都沒有了。
我抬起頭,對上夏碎學長的微笑,「謝謝學長。」
「寒假返家時候要多注意喔,因為褚現在已經跟以前不同,可能多少會有東西找上你,若需要幫助的話,記得通知我們。」夏碎學長的聲音放輕很多,有點像是在要我多小心的感覺。
其實不用他說,我自己也知道要很小心很小心。
根據往常定理,很可能我離開學院之後就會又開始衰了。
「那麼,就這樣了,開學之後見。」
夏碎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才從水上庭院的另外一端離開。
看著手中微微發亮的護符,我稍稍做了個深呼吸。
於是,寒假開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18 PM

本帖最後由 dina52083 於 2009-4-4 08:20 PM 編輯

第二話 忘記的東西

地點:Taiwan 時間:上午十點零二分

我……終於……回到人類世界了。
放假第一天,我拎著背包站在街道上,有種名為感動的東西直接竄上我心頭。
人類世界耶,我都已經快忘記他原本的樣子了。很好,車子不會飛、房子不會跳,我有一個完美的寒假時間可以處在這裏好好療養我受傷的心靈。
「這位同學,請問第三空間怎麼走?」
就在我很感動的想先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來延續感動的時候,某人突然拍了我的背後。
回過頭,我看見一條鰻魚。
鰻魚……?
拍我背的是它的尾巴。
不對!重點是這裏是人類空間為什麼會有鰻魚在路上飛!
該不會是誰家的氣球廣告掉下來了吧!
就在我猛然回神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覺得在這個再正常不過的人類世界中,我好像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走在街道上的除了人類貓狗之外,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和莫名其妙的怪東西。例如、我看到有個食人花搖搖擺擺的走過斑馬線。
這、這該不會就是……
「同學,你不是開眼過了?應該看見我了吧?請問第三空間要怎麼走?」
我倒退了兩步。
這種狀況……原來我連最後一丁點的正常人成分都被抹煞了嗎?
「不、不好意思,我不曉得。」看著那條鰻魚,我還能說什麼。
「沒關係,謝謝。」鰻魚很有禮貌的跟我道謝過後就悠悠哉哉的遊走了。
我決定把剛剛看到的東西當成幻覺。
好、一切重來。我剛剛抵達最正常不過的人類世界,四周都是美麗的正常人……
「同學,要不要來條吃了會死人的口香糖?」
……真是夠了。
「漾漾!」就在我考慮著要不要學習學長把賣口香糖的小紅帽打飛的時候,對街突然傳來叫喊聲。
抬頭,我看見我老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對面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先打電話一聲。」用著很平常的語氣,她提著一包不曉得什麼東西就站在原地等我。
「我上星期有跟老媽說我放寒假了,不回家還要待在學校幹嘛?」跟老姐一起走在街道上,入冬的臺灣真的變得有點冷。還好這次回來有記得拿學長給我的外套,不然真的就在路上冷掛了。
對了,我想起來入學的那時候也是這樣跟我老姐一起走著,講些事情。
放假之後第一個見到也是我老姐,感覺上還真有點微妙。
「一學期下來學得如何了?」往回家的路走著,我老姐隨口問著。
「呃……剛開始不習慣。」非常非常不習慣,簡直到了每天都會跟阿嬤照面的地步,「不過現在好很多了。」我想,大概是天天看看到自己都麻木了,現在看到一些怪事情也沒啥特別反應了。
就跟之前想的一樣,人果然是一種習慣的動物。
然後,我們什麼也沒說。
姐沒有再繼續追問關於學校的事情。
我也沒有再繼續說有關於學校的事情。
總覺得她好像知道個大概,所以我也不用多說什麼。
「你們寒假放多久?」打破了沉默,經過了公園之後,我老姐才偏過頭問我。
「那個、到三月初開學。」我們學校的寒假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剛好可以回來過年加上去小玩一番。嘿,去玩,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想了。
還未上學的時候我很討厭出門去玩,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可是現在我居然自己會想要出去玩,真的是被那群人給影響了。
「寒假時候我們家要出國旅遊喔。」老姐的話題一下子跳了三級遠。
「蛤?」
刷的一聲,我眼前出現一本免費招待券。
「商店街抽到的,豪華輪船十日遊。」她用一種非常、極度普通沒什麼的語氣這樣告訴我。
……你是鬼!

※ ※ ※※ ※ ※

「漾漾!」
就在回家之後,照例又在廚房忙碌的老媽很有精神的喊了聲,「你終於回來幫我跑腿了,小玥每次放假都跑出去找不到說。」她含著淚用沾滿麵粉的手意思意思的抱了我一下。
原來我在我老媽的眼中等於雜物宅配車嗎?
「我是跟同學去讀書會。」涼涼的拋了一句過去,冥玥哼了聲,然後才把手上的袋子塞在我手上,「別人送的。」說完就離開了。
我打開袋子一看,裏面居然又是點心餐盒。
老姐不是不吃這個的……難不成我不在家的時候她都丟垃圾筒?
「奇怪,小玥有一陣子沒帶這些東西回來了說,怎麼最近的人又不死心開始送禮了啊?」老媽看了一眼袋子的東西,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大概是不死心吧……」之前也常常這樣。
「對了,小玥這次抽到輪船遊,招待券上有六人份,所以全家都可以去。」她跑回廚房,從烤箱裏面拉出香噴噴的烤盤,「我們家有四個人,多了兩個空位,所以我會再問一下你阿姨他們確定時間,大概會在寒假這時候去玩喔,所以你要準備一下行李。」
「喔、好。」我拖著背包走上樓。
房子還是跟我出門之前一樣,只是多了幾個詭異的模糊影子,那些影子一注意到有人進來之後馬上消散不見、快得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有時候人真的不要想太多會比較好。
開門進了房間,我把背包往床上一丟,看了書桌上面,光影村的祭品在出宿舍之前就已經先放好了,也委託了留在學校的賽塔幫我在拿走之後代放,應該是沒有問題。
那就是說現在我終於可以放心好好休假了!
喔耶!
「同學,要不要買一條請人吃人就會死的口香糖?」
我很冷靜的拿出爆符看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口香糖小紅帽「要不要來顆炸了會死的炸彈?」
「嘎嘎……路過、路過。」小紅帽逃走了。
其實有時候學一下學長他們的舉動還挺有效的。
四周又恢復安靜。
那麼,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完全沒有事情可以做,一但安靜下來之後,整個房間突然沉默的詭異。
砰的一個巨大的聲音馬上把我嚇跳起來。
「漾漾!下來吃點心了!」
老姐的聲音直接在門外傳來,「還有,老媽叫你去買鹽。」
我剛回來耶!
「好啦!」我還能說什麼,一個是我老姐一個是我老媽,我的地位是在最後那一名,「馬上下去。」
下樓之後我老媽跟老姐已經坐在沙發上,桌子面擺著一整迭的烤點心。還是跟以前一樣,還沒去住宿之前也都是這樣。
「漾漾,先過來吃東西。」老媽朝我招手。
「我先去買鹽,等等回來吃啦,不然又忘記。」重點是我覺得老媽跟老姐一起坐在那邊等我讓我覺得有點恐怖,還是先閃再說。
「你回來之後就吃不到了。」老姐瞄了我一眼,這樣說。今天桌上的點心是杯子蛋糕,上面還有我很喜歡的橘子果醬,整個客廳都是香氣。
「留給我啦!」
我連忙往玄關跑,穿了布鞋之後拉了門直接出去了。
「同學,要不要買一條可以殺人的口香糖?」
「滾!」快速往大賣場方向跑去,就在離開家附近時候有個白色的東西站在不遠的地方,我馬上停下腳步。
什麼東西?
那個白色的東西像是也注意到我的樣子緩緩的回過頭。是個女人,緩緩的回過頭,有一半臉是腐爛的。不用半秒我就知道我看見的是什麼東西了。
「你看得見我嗎?」
「我、我看不見!」媽啊,為什麼學長他們都沒先說開眼完會看到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你看見了──────!」
「沒有啦!不要追過來!」我恨開眼!
那個女鬼張大嘴巴直接往我這邊追過來,我馬上就跑給她追。
對了對了,這個時候我應該怎麼辦?根據上次對付鬼的經驗來說,好像可以用精靈百句歌。等等,誰出門會記得帶筆記本出來!我把百句歌都抄在上面了,連一個字都不記得。
「世界上負心的男人都該死─────!」由女鬼經典的悲吼聲中,我完全可以確定她應該是被甩了之後才死的。可問題是,我根本沒交過女朋友為什麼我要負心該死啊!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追逐者見識你的力量。」把幾個可能的東西想了一輪之後,我在經過大橋時候停下來轉身,直接把幻武兵器叫出來。
說也奇怪,大概是之前看太多詭異的東西了,這次被鬼追反而不會覺得很恐怖。
緊緊握著米納斯,我看著已經跟上來的女鬼。
是說,這個一槍打下去會不會魂飛魄散啊?

※ ※ ※※ ※ ※

那個女鬼在我面前緊急煞車。
很好,我想她大概也知道被打下去會魂飛魄散這回事,「那個……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殺那個拋棄你的人才對吧。」我想一下,講出了很經典的芭樂劇臺詞。
「他……他在哪里……」女鬼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不過那個樣子反而有點像恍神的精神病人,我吞吞口水又退了兩步。不怕歸不怕,可是還是要很小心她會突然攻擊,「那個男人……騙了我之後……我為他流產……他還是殺我……」
她說出了應該去報警的事情。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殺?
我大概可以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了,「那個男人把你騙一騙之後去跟有錢人家的小姐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這次變成女鬼訝異了。
「電視上都這樣演。」看到都會背了。
「……」
既然被情殺的女鬼的話,應該就不是我可以處理的範圍,「那麼……祝您早日殺死那個男人。」這樣說好像怪怪的,可是一般來講這種女鬼好像不殺死對方不甘休的樣子,還是不要隨便插手比較好,「就這樣……再見!」
說完,我立即就逃。
一回頭……媽啊!
那個女鬼居然不死心的追上來。
「站住!」我還來不及逃得遠遠的,那個女鬼已經出現在我面前了,「都沒有人知道我的痛苦……」
其實我也不太想知道。
「那個,你可以托夢去跟你家人講,他們應該會很樂意聽你講的。」見鬼了,我幹嘛大白天在跟一隻鬼討論誰跟誰的痛苦,「有沒有,你生前應該也有看過電視,有時候有苦衷藉由托夢家人就會諒解的,快點去跟家人和好吧。」我突然覺得我好像某種生命線傳遞員。
「我、我……我不敢說……」女鬼直接在橋邊坐下來,一臉哀戚,「當初我不顧家人反對,硬是跟他在一起……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這樣騙我……」
我大概可以猜到她接下來要講什麼了,一定是為了那個負心漢不惜跟家人翻臉離家出走,結果到最後才發現那個男人根本是玩玩就算了,現在一碰到有錢女生就跟著跑了。再可憐一點就是這個女鬼還被騙得人財兩空之類的。
「他騙走我所有的存款,害我跟家人翻臉之後竟然這樣對待我……」
我突然覺得我可以去當神算了。
「那你要不要托夢給員警看看?這樣才可以儘早把那個男的送去坐牢啊。」我試圖跟她講看看道理。
「他最好去死!坐牢太便宜他了!」女鬼一秒變臉,四周的溫度跟著蕩到最低。由此可知我應該是踏到她的痛處了。
怎麼辦,我覺得這只鬼好像有一說不可收拾的跡象,通常遇到這種狀況應該怎麼處理啊?大賽裏面也沒有教到,難不成真的要一槍送她上西天嗎?
「欸……那個,我也不太清楚你的狀況,可是我覺得你跟這方面的人士商量一下比較好吧?要不然聽說這樣一直下去你會變成厲鬼喔。」等等,她現在好像就是厲鬼了?
「不殺死那個人,我誓不甘休!」
那到底關我啥事啊?
「那、你去殺他吧,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拜拜。」我還得去買鹽完全沒空在這邊當一個可以開導她順利升天的人啊!
「站住!」女鬼繼續擋在我面前,一臉兇狠得像我才是殺她全家的兇手,「既然你看得見我、你就要幫我,不然我就纏到你脫不了身!」
……我被威脅了。
「你要我幫你什麼?」看著很強勢的女鬼,我只好退一步的詢問,「殺人放火我不幹。」
「不會要你殺人放火,你只要將那個男人找出來跟我見面就可以了。」
跟你見面之後你就會幹掉他,這樣還叫不是殺人放火,騙鬼,「我又不認識你說的人,而且大姐你看我還是學生耶,哪有可能到處幫你找人?」
「你們現在放寒假了,最閑的就是學生,你不找還有誰幫我找!」
為什麼你當鬼還會知道我們開始放寒假?
鬼有情報網是嗎!
「可是我也不認識你們啊。」我倒退一步,因為她正氣勢洶洶的逼過來。
奇怪了,夏碎學長明明有給我護身符為什麼她還跟得上來?
我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伸手往口袋一掏……然後頭上掉下黑線。
忘記帶了。
我太大意了!我還以為回到人類世界就可以喘口氣,結果一鬆懈馬上就倒楣了!
等等,那為什麼老頭公沒反應?睡著了嗎?
「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女鬼整個逼過來,兇猛的看著我,「不合作的話我就跟著你纏死你家人!」
連我家人都有事?
這個時候我突然懷念起學校了,至少學長一定有方法解決這種狀況。
下意識的要拿手機撥打求救電話,接著我很悲慘的發現……我居然聯手機也沒有帶出來。
「欸,可不可以打個商量,我去找一個能幫你處理這方面事情的人,然後你不要纏我家人好不好?」對不起學長,可是我突然發現我真的很需要你。
「你要多久時間?」女鬼問得很直接,直接到讓人想要說謊混過去的餘地都沒有,「我不想等太久!」
這是拜託別人做事情的態度嗎!你應該哭著拜託我幫你才對吧!
「我現在回去找人,可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空……」如果學長不答應的話我還得問問千冬歲他們。五色雞頭就免了,他絕對是那種一來就直接給她靈體蒸發的人。
「我只等你一星期。」說完,女鬼立刻當場消失,連個煙都沒有。
……喂喂……別忽視我的人權啊。
好歹也問問我的意願吧!

※ ※ ※※ ※ ※

女鬼消失之後,我用最快的速度買了鹽沖回家。
「漾漾,你的點心……」
「我等等再吃!」
把鹽往廚房一丟,我直接沖上二樓把床上的包包整個倒過來,東西立即散得到處都是。
衣服、筆記本、符文、課本還有夏碎學長的護符都在,那、手機勒?
……不會吧!
我跳起來,抓了椅子上的外套開始翻找,外套裏面也沒有,身上背包也沒有……
糟糕,不會被我忘記在宿舍裏面吧!
死了!這樣怎麼聯絡學長他們啊?
不知道寒假時間火車的通道有沒有開,如果沒開我跑去撞那不就是糗大了!
可是我要怎麼回學校啊?我的移動陣沒有厲害到可以做學長他們那種空間跳躍耶,如果移到一半不知道卡在哪個鬼地方就慘了。
完了、慘了、毀了,為什麼我才第一天放假就要這麼倒楣!
那我現在要怎麼辦?
明天早上去給火車撞看看會不會死嗎?如果死了怎麼辦啊!馬上變頭條是吧……這樣學長他們一定就會知道了對吧!
我幹嘛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頭條啊我!
對了,問問看米納斯有沒有辦法。
一想到還有這個救兵,我立刻就把幻武大豆從手環裏面倒出來放在桌上,「米納斯,麻煩快點現身一下,我快完蛋了。」
就在話剛講完,幻武大豆微微發了亮光,然後熟悉的水珠猛地環繞在整個房間。
我看見了蛇身在空氣中捲動。
其實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因為米納斯好像跟別的幻武兵器不太一樣,哪里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總之挺奇怪的就是了。
幻武兵器的靈體就出現在我面前,然後緩緩的開了口:「你想問我如何回到學院是嗎?」
她一開口,我就知道她一定把剛才的事情都看在眼裏,畢竟我把幻武兵器叫出來好一陣子卻完全沒有用到,單只跟鬼談判而已。
修正,也不是談判,是被威脅。
「對,除了火車之外我好像沒別的方法可以回去了。」搔搔頭,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根據我的感應,火車上仍有通往學院的道路。」
咦?寒假了道路還在嗎?
「剛剛那種事情,實際上你可以直接一槍將靈體送往升天,這樣也不會讓她危害自己。」米納斯語氣非常平淡的說著,「不過相信你應該也有自己的考慮,所以我與老頭公才沒有出手。」
基本上我一點考慮也沒有,純粹是被威脅帶著走。
等等!你們就因為這樣不出手幫忙!在我人身最危急的時候你們居然給我當作我有考慮不出手相助是怎樣!你們真的是輔佐我的東西嗎?其實你們已經被掉包了是吧,現在在我眼前的都是仿製品對不對!
就在米納斯好像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砰的敲了很大一聲。
米納斯立即就消失在空氣當中。
「誰啊?」我匆匆的跑去開了房門,看見冥玥站在外面。
「老媽叫我把點心拿給你。」她將手上的盤子塞給我,上面擺著好幾種小點心,包括剛剛出門前看見的那個蛋糕,「你剛剛在跟誰講話?」
我愣了一下,這樣你都聽得見是嗎?
「沒啊,我剛剛在找東西。」接過盤子,我刻意打開房門,裏面什麼都沒有。
顯然對我房間沒什麼興趣的冥玥也沒打算進來逛逛。
「對了,我明天要回學校一趟。」
冥玥質疑的眼睛看了過來,我連忙跟了說:「因為有東西忘記拿了,所以要回去拿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了。」
另外就是順便去找學長。
「喔。」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我老姐隨便應了聲之後就離開往樓下走去。
看著手上的點心,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去撞過火車了。
看來今天要早點睡,不然明天火車很早就到了,會沒有精神去撞它。
但是話說回來……
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22 PM

本帖最後由 dina52083 於 2009-4-4 08:29 PM 編輯

第三話 宿舍的黑袍們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六點五十分

孽緣……
一切都是孽緣!
為什麼我都放寒假回家了還是得一大早跑回學校裏面來!
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鬼害的,連賣口香糖的小紅帽都沒對我怎樣她居然還真的纏上我,到底是又招誰惹誰了啊。
大清早撞了火車之後來到學校。
我站在大門口看著學校裏面,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我總覺得學校裏面好像有點怪怪的,看起來不太一樣,又好像沒什麼改變。
四周靜悄悄,連一點風的聲音也沒有。
這種狀況突然讓我有點毛骨悚然起來,感覺上好像現在進學校會被怎樣的樣子。
「褚冥漾!」
「哇啊!」突然有人無聲無息的從後面往我肩上一拍,我整個人嚇了一大跳之後往旁邊跳。
轉頭,看見了一堆黑毛。
「放寒假你跑來學校幹什麼。」那堆黑毛……更正,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後面的戴眼鏡黑色仙人掌收回手,陰惻惻的笑著。那種感覺還真像某種東西出現在你後面,還握著菜刀對著你笑。
「我、我回來拿手機,因為忘在宿舍裏面了所以想說趕快回來拿一下。」我吞了吞口水,稍微往後站幾步。
九瀾雖然跟五色雞頭是同工廠出品的兄弟,可是他每次給我的感覺都很陰森、活像是隔壁沒人住的房子裏面半夜傳來的笑聲,讓我有點小怕。
冷笑了兩聲,戴在發前的眼鏡對著我,「幸好你現在回來,要是開始重塑結界之後你就不用拿了。」說完,他率先往學校裏面走,我連忙就跟在他後面。
說真的,學校現在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有個詭異的人一起走總比沒半個詭異的人一起走好很多。
「九瀾先生不是醫療班的人嗎?為什麼也跑回學校了?」因為不知道要怎樣稱呼這個人,總不能學五色雞頭叫吧,所以我用伊多叫他的稱呼。
我記得他好像不是學校的保健室人員,屬於在外的醫療部隊。
「呵呵呵呵呵……因為我是黑袍,所以學校請我回來幫忙做宿舍的結界重塑。」
黑、黑袍?
「你不是醫療班的人?」我愣了一下,直接把疑惑問出口。
九瀾轉過頭,亮晃晃的眼鏡對上我,「冰炎殿下沒有告訴過你嗎?」他勾起詭異的冰冷笑容,「我是雙袍級。」
等等!雙袍級?
就我認識的人裏面我只知道有一個傢伙也是雙袍級,那個人叫做安地爾,鬼王的第一高手。
我訝異的看著眼前這個連一次袍級大衣都沒穿過的人。
「繼最早期醫療班前領導安地爾之後,我是第二個雙袍級,不賴吧。」顯然很滿意我的錯愕,九瀾露出大大的笑容。
「可是、可是醫療班不是要鳳凰族……」我已經有點胡言亂語了。
雙袍級……五色雞頭的老哥居然是雙袍級!
怎麼可能?
意思就是說五色雞頭他不是彩色雞而是鳳凰號嗎?
「我跟西瑞是不同母親生的,我母親是鳳凰族的人。」他繼續笑得很詭異,然後簡單的對我解釋著,「當初我正在考黑袍的時候醫療班的人剛好來招入,因為鳳凰族的人比較稀少且職缺,所以公會協調之後就破例給我雙袍級身分,很有意思對吧。」
他有一半是鳳凰族嗎?
我突然想到安地爾,難不成變臉人其實也有一半的血緣是鳳凰族。
「不過聽說那個叫做安地爾的雙袍級在鳳凰族裏面沒有紀錄,顯然他並不是鳳凰族的族人,不曉得他是哪冒出來的。最早時候醫療班並不像現在那麼嚴格都要鳳凰族,而是只要技術好就行了。」九瀾聳聳肩,瞄了我一眼,「看來你好像很有興趣,想知道就去問冰炎殿下吧,他的情報一定比我多。」
我哪敢去問學長,一定會被他K得滿頭包。
「其實冰炎殿下如果有興趣的話他倒是也可以去弄個雙袍級來做做,情報班中大概沒有人比他知道更多了。」
情報班……學長如果再去弄個紅袍的話,大概會被操死吧我想?因為看他平常在做黑袍就已經幾乎沒什麼休息了。
是說學長這個人真的會操得死嗎?
他給我一種比小強生命力更旺盛的感覺。
步行不久之後,黑館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說真的,我很少正眼站在門口打量黑館,這次回來就站在前面,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之後黑館只給了我一個結論──
它果然還是很像鬼屋。

※ ※ ※※ ※ ※

順著大門進黑館之後,我先愣掉。
然後裏面的人也愣掉。
裏面或站或坐了好幾個人,大部分我都算認識。有好幾個熟面孔,例如學長、蘭德爾學長跟賽塔。
「褚?」本來坐在沙發上面翻閱一本書本的學長猛地站起來,好像看見我突然出現在這裏有吃驚到的樣子,「你跑回來幹什麼?」
原本在大廳的幾個人也回過頭來看我。
「那個……我手機忘記在房間裏面,所以回來拿一下。」同時被好幾個黑袍盯著看讓我有點發毛,「欸……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你再晚點來就真的會打擾到了。」蘭德爾笑得很囂張,不過跟平常不一樣的是今天我居然沒有看見那個管家跟在旁邊,「我們在八點時會開始消除舊結界。」
我看了一下手錶,才七點多而已、還好。
「不過也沒什麼特別關係,反正不過就是普通重建而已,沒影響。」另一個我不認識的黑袍聳聳肩。他看起來年紀有點大,褐色短發藍眼,二十來歲的樣子,應該也是行政人員一類的吧?
說到行政人員,我怎麼沒有看見安因?
「安因去支持校舍方面的結界重塑,分配到另一組去了。」學長這樣告訴我,然後把手上的書本放到一邊的桌上去,「褚,既然都來了,要不要順便見習一下大型的結界重塑,這種機會很難得。」
我、我?
「一般學生沒什麼機會可以見識喔。」九瀾站在我後面陰森的笑著,馬上就讓我全身雞皮疙瘩頻起的跳開一邊。
「那、那個不用了啦……哈哈……我只是回來拿手機。」拿完我就回家了、真的,我一定馬上回家一秒都不會逗留。
學長看了我一眼,「剛剛你進校門的時候都沒感覺怪怪的嗎?」
他的問話一下子扯到天邊遠。
校門怪怪的?我是有注意到啦……可是跟著九瀾走進來時候又沒有哪邊不對勁,所以就沒有仔細去想那件事情。
「因為今天要開始消除舊結界,舊結界消除之後必須等待一天的時間才可以重塑結界,所以校園外層布下了防禦網,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相關者應該是不能隨便進出校區範圍。」站在旁邊的賽塔很好心的解釋給我聽。
原來如此……等等,外面布下防禦網?
那請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我立刻轉頭,看見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頭上有個無形箭頭閃爍的指著他。
原來他是元兇!
居然不告訴我有這件事情!
「那、那我東西拿完馬上回去了,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吧……」他們不是八點才要開始動工嗎?我還有時間沖上去跑下來然後逃逸!
「很可惜喔,你真的不想留下來見習看看嗎?」那個不認識的黑袍這樣告訴我。
我是很想看,可是總覺得不太好。
「戴洛,不要勉強他了。」蘭德爾學長看了一眼同伴,說著。
「褚冥漾,如果要留下來見習的話要三天左右喔,你考慮看看要不要吧。」越過我,九瀾逕自在沙發旁邊的扶手坐下。
那個……真的可以看嗎?
因為說是很難得的場面我當然想看看,可是我也很怕又帶衰把一個普通的工作弄得更複雜。
對了,而且我還要跟學長講女鬼的事情耶!
「什麼女鬼?」學長眯起眼,紅色的眼睛直視我。
「就、就是我昨天回家時候……」在一群黑袍睜著亮亮眼睛之下,我怯怯的把女鬼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就在我講完之後,現場宛若發生了什麼殺人命案般鴉雀無聲。
一秒……
兩秒……
三秒……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跟我預料的完全一樣,三秒過後整間的黑袍都大笑了起來,連賽塔都把臉轉到另外一邊去,肩膀還可疑的給我抖動!
我、我就是不會處理那種東西咩!
「提議一、幹掉她。」蘭德爾學長給了非常不切實際的回答。
「提議二、找出屍體好好研究為什麼她會對那個人如此之恨,尤其是我們還可以由屍體中得知……」我自動省略掉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對於屍體的廢話。
「提議三、請她好好安息。」我要是能這樣做我早就做了不是嗎,不認識的黑袍戴洛老兄!
「提議四、你一頭把自己撞昏算了。」
抬頭,看到學長的冷笑。嗚……我真的就是不懂怎麼處理啊……
「所以我想拜託學長幫我想個辦法,要不然她真的去我家我就慘了。」而且我也不想真的隨便把人打得魂飛魄散,這樣感覺很怪、真的很奇怪。
「喔?委託工作嗎?」紅眼看過來,有點慵慵懶懶的,馬上就讓我覺得不妙,「你要出多少工資?」
我在學長的臉上看見兩個字──天價。
……我知道了,我不該抱著想拜託學長的心來的,可是、可是有沒有給我殺價的餘地啊?
「冰炎,別戲弄他了,那種狀況連收費標準都不到。」不認識的黑袍戴洛老兄很義氣的開口說話。
居然連你們的收費標準都不到……我就是沒辦法處理啦!
學長聳聳肩,轉過來看我,「如果要幫你的話你要等三天,現在開始到結界重塑之前我都不能離開這地方。」
那也就是說我真的要在宿舍待三天是嗎?
我突然聽見我的安穩寒假生活發出碎裂的聲音。
「三天之前開始穩定結界,到全部完整固定之後要半個月左右,那時候黑袍只要輪流一天一個人過來視察狀況就可以了。」賽塔微笑的這樣告訴我,「所以最多只需要等三天就好。」
「嗯,我知道了。」我點點頭,總之要尋求學長幫忙還是得等三天。
「你就在這邊見習三天打發時間吧。」不認識的黑袍戴洛老兄轉過頭,非常親切和藹的這樣告訴我。
既然都已經確定了,那麼我首先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要不然會被扁死。
先去打個電話回家再說!

※ ※ ※※ ※ ※

「你給我在旅行之前滾回來就好了!」
以上,是我老姐透過手機的發言。
關掉手機之後,我一抬頭就看見學長已經站在我房間的門口了。
「那個……我現在要幫忙嗎?」想來想去,我實在不知道我應該說啥,只好隨便挑個話題。接著我發現我問得很爛,因為我這個人只會幫倒忙。
「隨便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學長丟了一句話過來。
「喔。」
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就是什麼都不作乖乖待著。
「拿來。」學長朝我伸出手。
「拿啥?」對不起我沒有那種可以聽別人心聲的力量。
紅眼瞪了我一下,「夏碎的護符,如果連女鬼那種東西都會碰上的話就是不夠用,先幫你補強。」
「啊哈哈哈哈……」我該說其實是因為我自己忘記帶才會被女鬼上身嗎?
……完了!我又忘記學長會偷聽!
還來不及躲開,啪的一聲我後腦被砸了整個人眼前發黑。
「那個、那個學長……九瀾先生也是雙袍級嗎?」為了不讓他繼續算帳,我連忙轉了個話題。
「九瀾?他告訴你了?」學長轉過頭,冷哼了聲。
「喔,剛剛說的。」其實也只有說是雙袍級而已,其他什麼事情都沒講。
「沒錯,他是雙袍級,因為血緣的關係。」學長靠在門邊,懶洋洋的這樣告訴我,「跟安地爾不同,安地爾那時候是因為公會機制不完全、也由於他的醫療術在黑袍中突出,所以他才接任了醫療班成為雙袍級。」
欸?原來以前的袍級還可以不完全喔。
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明明變臉人的地位那麼高,為什麼他還要去幫鬼王賣命呢?
「有時候地位不代表一切,在未證實之前,我們也無法猜想為什麼他要這樣做。」學長的聲音挺低,像是跟自己說、也像是要講給我聽。
我還是不太懂。
為什麼變臉人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呢?
我想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吧,除非哪天他心情好願意自己告訴我,不過應該是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
就在學長似乎想說些什麼的時後,外面的樓梯間突然傳來叫聲。
「冰炎!時間到了喔!」
我看了一下手錶,正好八點整。
「好。」學長轉頭就出了我房間。
那、那我該去哪里啊?
左右看了一下,總覺得我好像不能留在房間的樣子,我也跟著跑出去。
到了大廳,剛剛的人也幾乎全都到齊了,大廳裏面的桌椅擺飾什麼都被移走,空蕩蕩的連地毯也沒有,底下就是一大片的白色大理石地面。
「褚冥漾,你的位置在那裏不要亂動。」還沒下樓梯,九瀾立刻叫我站住,「等等下麵要畫法陣。」
我馬上立正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拿去。」蘭德爾拋了一塊亮亮的東西讓學長接住。
從我站著的方向看過去,我看到學長手上的東西好像是水晶,黑色的水晶,可是感覺又好像不是,有點透明略帶著金黑色的光。
拿著那個東西,學長開始在巨大的白色地面畫下陣法。
就像我先前看到的一樣,整齊精美得像是機械畫出來的一樣,圓形連一個角一條線都沒有偏掉。咒文圖案不斷的堆疊上去,慢慢的將大廳的地板逐漸畫滿。
他畫得很快,很像只是複製出來,不用多久就把整個地面畫上陣法圖案。
「接住。」補上最後一個字型之後學長站起身,把手上一點都沒有減少的黑水晶拋還給蘭德爾,「元素抵銷的大陣法,每個人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不要亂跑。」
「早知道了,冰炎小弟。」九瀾扇扇手,往其中一個角落圖形走過去。
我看著四個方位的空缺,應該就是要分給四個人站著的,九瀾在其中一個地方站住就停止不動了。
四名黑袍分別站住四個位置之後,賽塔才慢慢的走九大陣法的中心點。
地上的黑陣猛地發出了微弱的金色光芒,一點一點的像是螢火蟲一般往上飄,好幾個光點掠過我旁邊直直往天花板飛去,整個大廳給照得到處都亮晶晶的。
賽塔伸出手。他的手掌上畫了我看不懂的圖騰,不過感覺上像是跟地面上的陣法是一組的,因為有些像。
「水元素之位元羅耶伊亞.九瀾,火元素之位元冰炎,風元素之位元席雷.戴洛,地元素之位元密西亞.D.蘭德爾以及倒位之暗賽塔蘿林,將重塑黑館之結界,籲請鑰匙落位分化,禁絕外來之者。」
然後,法陣傳來強烈的黑光。

※ ※ ※※ ※ ※

那個光。
我發現我最近很常看見那個神奇的光。
光消失之後我倒抽了一口氣,因為整個黑館的地板都不見了,下面的黑色無盡深淵,所有人都踩在法陣上面,看起來有點驚悚,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樣子。
這讓我想到上次大賽好像我也有踩過類似的東西,而且它真的有垮掉。
學長率先伸出手,「黑館中的戰火之鑰,請短暫的借宿我手。」底下黑暗黑暗還是黑暗的最下面有個不曉得什麼東西猛地竄上來,在出現地面同時跟了把火焰,然後旋轉,慢慢的變成一個圓圓的東西落在學長的手上。
「黑館中的地守之鑰,請短暫的借宿我手。」蘭德爾依樣畫葫蘆的伸出手,同樣從最下方冒出了黑色圓圓亮亮的東西緩緩的停在他手上。
另外兩個人也各自叫喚出鐮風、水禦兩個圓亮的球在手上。
漂浮在空中的黑色陣法緩緩轉動。
說真的,我光是站在上面看就已經開始有種……暈車的感覺。
我後悔了,其實我應該先坐在樓梯上慢慢看才對,現在直直站著讓我有種很像暈車會往樓梯下麵栽的感覺。連忙抓住了旁邊的扶手,我吞吞口水,如果現在掉下去大概不死也半條命。
好運的話掉到地底不死,可是還是會被學長打掉半條命。
賽塔站在原地,一點銀銀的東西落在他的手上。
然後他的聲音和語言改變了,我聽不懂,可是聽起來應該像是在吟唱著什麼咒語,不用多久立刻就讓人有種昏昏沉沉想睡覺的感覺。
「不可以睡著喔,睡著會死的。」
有個好心人在旁邊把我搖醒。
「喔、喔,謝謝。」我連忙睜開眼,幸好我沒有睡著。
……
不對,我記得樓梯上不是只有我一……
轉過頭,我差點整個尖叫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尖叫人像很爽快的匡的一聲用它的畫框角砸了我的頭,當場讓我的尖叫變成暗譙,被敲到的腦袋整個都在發痛,我懷疑一定有腫包。
除了那幅畫之外,我還看見很多不應該在樓梯上的東西出現在樓梯上看戲。
這是幻覺……這全部都是幻覺。
其實我剛剛被法陣的光照到眼花了,只要不往後看就不會看到那些詭異幻覺了。
嗯,我決定人應該往前看不能往後看。
所以我轉回頭,很專心的繼續往前看大廳。
站在中央陣的賽塔猛地放下手。
我看見地板很快的就復原了,只剩黑色的陣法慢慢旋轉直到停止。
這樣就沒了?
就在我完全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的同時,站在四邊的黑袍猛地叩了聲全部都單腳跪倒在地,聲音之響,回蕩了整個大廳有那種好像膝蓋會碎掉的嫌疑。
等等,問題不在這裏。
想也沒想,我直接沖下樓梯,「你們沒事吧?」就在腳接觸地板的那一秒我差點哭出來然後把腳往後縮。
地板是滾燙的!
見鬼!為什麼地板是燙的!
「褚!先不要下來!」離我有段距離的學長喊了一聲,我馬上又倒退了兩步。
真的沒有問題嗎?
看著那四個黑袍,我有點擔心。
過了不知道多久,地面上的法陣慢慢的消失淡化,原本跪倒在地上的幾個人才搖搖晃晃的各自站了起來。
站在中間的賽塔先移動了腳步,很快的往旁邊跑去扶著像是又要摔倒的學長,然後轉過頭對我說:「褚同學,麻煩您也幫幫其他人一下。」
我看見尼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蘭德爾身邊托著他,九瀾也自己靠了一邊的牆壁,所以我直接跑下樓梯扶著差點又摔倒的戴洛。
地板已經不燙了。可是在碰到戴洛的那瞬間我愣了一下,手掌傳遞來的溫度很低,他呼吸很急促,整個人像是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請幫忙大家先各自返回房間休息。」賽塔這樣告訴我,全部裏面就只有他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的樣子,「黑館結界基底的四種元素之鑰現在都棲息在他們身上,因為鑰匙的力量相當的強,所以短時間會造成劇烈不適,讓他們安靜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看著靠在賽塔身上的學長,他臉色不是很好,只能給賽塔扶著走上樓梯。
我攙著的戴洛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跟他問了房間方向之後我拖了人往上走了幾格,停下,轉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九瀾。
「你房間借我休息一會兒。」九瀾朝著我笑了一下,靠著牆壁呼了口氣,「我不住黑館,沒地方可以躺。」
「好。」看了一下戴洛,我點點頭,「我等等來帶你上去。」
九瀾點了頭,沒說話。
我扶著戴洛一步一步往上走,突然意識到黑袍其實能力都是很高的。可是為了一個宿舍結界要這麼難受……
宿舍的保護、學院的保護都很大,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樣的保護是要如何形成、維護才能夠保障這麼多學生。
現在看見的也不過是一小角,還有其他宿舍、校園各大地方的結界都要按時維護著,還有更多我不認識的人像這樣費心費力的幫助我們有個安穩的環境。
我突然很真實的體會到我們學院真的非常、非常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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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23 PM

第四話 不能上去的樓層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九點

再度下來時九瀾依舊站在原位。
「九瀾先生?我、我扶你上去?」看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有那麼一秒我還真的不太敢打擾他。
大約過了幾秒鐘的時間,他動了一下,轉過來對著我,「喔、好。」說著就把手遞給我。
不太敢多加怠慢,我馬上扶著他一步一腳印的往自己的房間過去。大概是因為真的很辛苦,九瀾幾乎是把全身重量都壓在我身上走路。
半晌進了房間之後,我扶著他躺在床上,拿下那個掛在頭髮外面的眼鏡,「那、那我不打擾你了喔……」說真的我很想把他臉上那層毛給撥開,不然光看就覺得呼吸很困難,可是我又不敢真的下手去做。
微微抬起手揚了一下,九瀾勾起微笑,「謝啦。」
「呃……不、不會,你好好休息。那個……我在床旁邊放水,如果你渴的話自己用喔。」
九瀾點點頭,沒有應聲。我也沒敢繼續製造噪音,把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就匆匆的滾出房外。
關上我自己的房門之後,四周就安靜了下來。
那好,現在我應該要做什麼?
「辛苦了,褚同學。」旁邊傳來聲音,一轉過身就看見迎面走來的賽塔向我微微點了點頭,說著:「接著等黑館的舊結界全數脫離之後就可以布下新結界了,時間大約是一日。所以約是明天的這時候大家就會重新在大廳集合,這中間你可以四處逛逛。」他對我眨眨眼,笑著。
「有結界的黑館與沒有結界的黑館相差挺多的。」
被他這樣一講,我突然不想到處去逛了,總覺得沒有結界的地方好像很危險那種感覺。
我不想走著走著就被尖叫畫像一口拽掉腦袋。
「我還得去協助其他兩館的結界事宜,那就先離開了。」看來似乎今天會忙到翻掉的賽塔微微一笑之後很快的就先行離開。
黑館裏面只剩下我一個人。
一股冷風猛地從旁邊吹過。我整個人也跟著毛起來,明明走廊上什麼都沒有,可是我一直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盯著我,聽不見的聲音像是在角落竊竊私語。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我總覺得黑館比平常還要暗了很多。
不要自己嚇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用力的深呼吸一下,不用一秒馬上逃下樓梯。一邊跑還一邊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現在要找誰打一下聊個天比較好?
千冬歲?不行,他說他們族裏好像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活動。
夏碎學長在紫館,萊恩……大概不行,萊恩一定一句話都不說只有謎樣的呼吸聲,這樣會讓我更毛。
打給喵喵好了!
就在我拿了手機逃到一樓準備撥號同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邪惡的手機突然發出像是被人殺了三千刀還連帶剝皮的淒厲尖叫聲,然後我也跟著尖叫,瞬間整個大廳充滿了尖叫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畫馬上也跟著尖叫起來。
有鬼!這裏真的有鬼!
想也不想我沖出黑館大門,害怕的逃出好一段距離。
手機聲停了,變成在顫抖。
「喂……誰、誰啊!」到底是哪個渾蛋突然打手機過來嚇人!
如果我變成史上第一個被手機嚇死的人,我絕對會死不瞑目外加變成惡鬼去找那個亂打手機的人報仇!
「漾~~要不要出來喝茶?」
去你的死人雞!
我覺得如果我現在翹掉的話肯定是被嚇死的,聽見手機那方傳來悠哉外加涼涼的聲音,我就很想砸手機。不過當然手機我不敢砸,不然接下來會被學長砸的人就是我,「我現在沒空。」
「欸?你在幹嘛?」電話那端傳來好奇的問句。
「我在學校宿舍……外面。」看著有點距離的黑館,它四周像是散發著邪惡的黑色氣息,讓我不太敢靠近。
「喔,我去找你。」
「喂喂!學校有結界你進不來啦。」在他快掛電話時候我連忙喊了聲。
「那為什麼你進得去?」五色雞頭問了一個非常好的問題。
「我跟九瀾先生一起進來的,聽說要三天才可以出去。」說真的我也不太瞭解到底是怎樣,所以就先以我自己的基準來說吧。
「……放心,我受過入侵的訓練。」
問題不在這裏吧!
「我回去再找你出來喝茶好不好?現在有點問題,麻煩你不要過來。」我有一種預感,對我而言是地獄的無結界黑館對五色雞頭來講可能是天堂,所以還是不要讓他過來比較好。
如果學長他們一覺醒來看到黑館已經被翻了大概會直接來殺我。
「那好吧,我去找那個書呆喝茶。」啪的聲電話被掛掉。
找千冬歲……他們什麼時候感情變這麼好了?
我突然覺得我有必要打個電話叫千冬歲這兩天出入小心一點。五色雞頭絕對沒可能那麼好心真的去純喝茶,如果會、他就不叫五色雞頭而是叫做冒牌貨。
轉開了電話簿要撥給千冬歲,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現在黑館旁邊的樹叢裏面。
那是誰?
現在黑館沒有結界的保護,學校也禁止閒雜人等出入,看那個影子這麼詭異,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不會是小偷吧?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鬼祟者見識你的疾速。」
米納斯在手,我立刻朝那個影子開了一槍。
「呀──!」

※ ※ ※※ ※ ※

沒打到。
倒是那個鬼祟的人影跌倒叫出聲。
是人……應該是人吧?
就在我猶豫要去看是不是人還是要補他一槍讓他直接升天的同時,對方的動作快我很多,已經豁地從地上翻起身,氣勢洶洶的往我這邊沖過來。
「哪個不眨眼的渾蛋隨便亂攻擊人!嚇死我了!」
這個……好耳熟的聲音。
我有一種會倒楣的感覺。看清楚來者的樣子之後,那種感覺馬上又深堀往下十尺。
「是你!」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黑館附近鬼鬼祟祟的不死白袍莉莉亞指著我,活像我是殺她全家的仇人一樣喊著,「褚冥漾!哼!冤家路窄!剛好今天在這裏碰面,有種就跟本小姐一決勝負看看誰才是有能力的人!」
又開始了。
我後悔,我應該叫五色雞頭來的,至少他絕對能夠擺平這位大小姐。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再見。」我現在覺得黑館比較和藹可親,至少他只會嚇人不會找人單挑。
「給我站住!你這個縮頭烏龜!」莉莉亞居然跟上來了。
「好吧,我是縮頭烏龜,麻煩您不要再來找我了。」壓根不想跟她打啊我,快步的往黑館裏面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界正在撤除,意外的莉莉亞居然沒有被擋下來,一前一後跟我進了大廳。
她停下腳步,環視著黑館的大廳,突然安靜下來了。
正要踏上樓梯,突然沒有聽見她叫來叫去的聲音,我也覺得怪怪的,所以就先停下來看她要幹嘛。
莉莉亞就站在黑館的大廳看著,然後視線轉向我,不說話。
她看我幹嘛?
我突然全身雞皮疙瘩頻起,很怕下秒馬上被暗殺掉。
「你真好,我們幻想著進黑館不知道想了多久。」站在黑館大廳的中央,莉莉亞語氣意外的平緩,跟剛剛拔扈囂張的聲音完全不同,「一直努力、一直努力,結果才在白館,什麼時候我也可以進來這個黑館?」
她應該不是問我而是自言自語,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搭話。
如果一搭她馬上回神要劈我怎麼辦?
「喂!你幹嘛不說話!」瞪眼,莉莉亞依舊是莉莉亞,開口一變就是兇狠。
「呃……我想說打斷別人自語自語不太好。」而且我也不是很想搭話就是了,誰知道搭下去會變成怎樣啊。
「本小姐只是在感慨!正常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安慰女生說以後一定能辦到嗎!」莉莉亞往前跨了一步,在我腦袋中就像殺傷力很強的迅猛龍跨了一步,我馬上偷偷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那好吧,總有一天你一定也可以住進黑館來。」我吞了吞口水,說著。
莉莉亞嘖了一聲,不過看起來應該是滿意多了。
「哼,平常這裏都有結界,要進來看看黑館還真不容易。」繼續打量著黑館擺設,莉莉亞說著。
欸……等等……
「你剛剛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就是想要偷看黑館嗎?」
像是被我戳中,莉莉亞的臉有一瞬間猛地漲紅,接著惡狠狠的瞪著我,讓我覺得其實我不應該多話。
「關、關你啥事!」
真的被我說中了。
看著她的反應,我開始在想……
搞不好莉莉亞是出乎意料的正直熱血少女?

※ ※ ※※ ※ ※

有一個細微的聲響。
「你有聽見那個聲音嗎?」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吊掛的大水晶燈,莉莉亞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很想告訴她黑館經常都會有聲音,這個時候我最常做的就是假裝沒聽到。有時候人什麼都不知道會比較幸福……
不過的確有個聲音,遠遠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咚的一聲。不是沉重的聲響,是輕巧的貼地,奇怪的是我們兩個都都聽見那個聲音。
照理來說應該是聽不到才對,因為這裏鬼屋歸鬼屋,但是隔音意外的很好,像平常在房間時候都不會太吵。
「是不是樓上傳來的?」莉莉亞看了我一眼,然後往我的方向走過來,擦過我省邊往樓梯走。
「應該沒什麼東西吧?」我連忙跟在她後面,「學長他們在休息,應該是不小心撞到了。」糟糕了,我放一個不是黑館的人進來不知道會不會怎樣。現在沒有結界啊……
她停下來,比我多站高了好幾階,用一種不帶任何表情的臉看著我,「難不成你沒有感覺到黑館傳來的奇怪氣息?」
奇怪氣息?我是有覺得好像變得比較恐怖,可是確切來說,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恐怖,更何況她說的奇怪氣息。
「結界撤除之後不管什麼狀況都會發生在各館當中,因為宿舍原本就是從各界帶來的異館。」她看著我,冷哼了一聲,「通常在做結界撤除時候必定都會留下一兩名的護衛來保護暫時沒有力量保管鑰匙的袍級。」
「咦?可是我沒有看到其他人……」我的話停住了。
不會吧……不會吧學長……
你們不會這麼狠心吧!
「你不是人嗎。」莉莉亞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著我。
「我、我哪可能!」叫我當護衛?那不是叫我先給自己一槍上天堂同樣意思嗎!
這家的黑館是命太大不怕死還是怎樣,居然連護衛都沒有只放我一個到處跑,要是突然有人要進來幹掉他們的話,我一個哪頂得住啊?
「不然還有誰啊,給我上來!」她大小姐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其實不能進出黑館,伸手直接拖了我的領子往樓梯上爬,「黑館最高幾層?」
「耶……四、四層吧?」怪了?我幹嘛應和她。
「什麼不確定的語氣啊!你不是住在裏面的人嗎!」非常強勢的莉莉亞抓著我直接往上一直爬,我看見樓梯旁邊的雕飾跟圖畫的眼睛都朝著我們看,詭異至極。
「我聽說好像有最頂層的五樓還是閣樓的樣子,可是學長說過樓梯只到四樓,沒有往上的通道了。」記得很早之前學長就有這樣告訴過我了。
黑館中似乎還有著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我們在三樓停下腳步,那個細微的聲響再度響起,似乎還在更上層。
「真的沒有通道?」莉莉亞皺起眉。
「嗯,學長都這樣說了,我想應該是真的沒有。」學長很少在說謊,他只會轉移話題。
「那我們去找看看吧。」她很爽快的鬆開手,然後拿出一個拇指大像是鐵塊的東西。
「欸?」等等,這樣不好吧,學長都已經叫我不要太過好奇了。
細微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又敲了一下。
莉莉亞抬起頭,往上看了半晌才把視線轉過來,「我可不覺得聲音是從四樓傳來的,還要更高一點才對。」
我也覺得應該對在四樓。因為睡在四樓的我常常晚上聽到樓上有在敲東西的聲音,所以樓上應該真的有什麼,「我覺得應該還是要先問過學長比較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皮一直跳,總覺得好像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情,而且感覺還很強烈。
「你不是說學長們在休息不能打擾嗎。」大小姐白了我一眼,非常自主的說著,「所以我們找到再告訴他們吧,「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隱藏者見識你的追蹤。」」
她這樣一說,手上的鐵塊微微發著光,我才知道那個玩意居然是個幻武兵器。
有幻武兵器長成這種樣子的?
不會跑出來的東西是個鐵錘吧!
「九門盾甲。」莉莉亞轉動手,在微光之後拉出了一道線,平放在她手上的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奇怪的羅盤。
羅盤算是兵器嗎?
好吧,砸下去會痛應該也算是。
拿著那個羅盤,莉莉亞左右走動了一下,然後在羅盤上敲了敲,「顯示出我要尋找的東西吧。」她說,然後認真的盯著羅盤看。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奇異的幻武兵器猛地發了銀色的光芒,然後出現了一條細線直指往上的天花板。
果然還得再往上。
我有種很無奈的感覺。
「喂!跟上來啊!」已經往上層樓梯爬的大小姐發出催促的喊聲。
為什麼我真的要陪著她爬咧?
真是個深奧的謎。

※ ※ ※※ ※ ※

我們兩個人並行站在四樓。
沒有往上的樓梯了,每天都住在這邊的我自然是很清楚。把走廊前前後後走完一次之後,莉莉亞也不得不點頭承認。
「往上的樓梯肯定在密室!」她發出偉大的結論。
……小姐,現在不是在演電影耶,哪來那麼多密室啊,而且真的有密室的話哪有可能隨隨便便被我們找到。住在這裏的黑袍都沒人知道了,被我們這兩隻小蝦米找到的話不是太誇張了嗎!
「你自己去找,我不玩了。」四樓……終極的四樓,裏面還有學長在休息的四樓,如果把學長弄醒了會怎麼死都不知道,所以我決定讓她自己勇往直前去探險。
「你叫一個女孩子孤單去找密室!」莉莉亞指著我叫起來,眼睛圓圓的瞪著我,活像我現在只要一走掉就是傳說中拋妻滅子的狠心郎君。
……呸呸呸!誰跟她是郎君那種鬼東西!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很孤單啊。」我聳聳肩,我覺得她自己挺樂的哩。
「你不覺得我是個柔弱無助的少女,需要一個人來幫忙……雖然你很肉腳,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一點都不柔弱的火爆少女當著我的面說她很柔弱,完全驗證了睜眼說瞎話這些字句,「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先去空房間找,找不到就拆隔間。」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拆隔間。」我有一種隔間拆掉會莫名其妙死掉的不良預感。
「哼哼,本大小姐絕對要把袐室給找出來。」已經忘記自己應該不是來探查密室之旅的莉莉亞握緊拳頭,非常熱血的一吼,「拼上我莉莉亞名譽!」
話說,你不會就從此之後身敗名裂了吧?
「喂!有兩個空房間,我們一個人一間,先找到密室的就贏。」完全無視于我意願的莉莉亞非常強勢的說著。
空房間?
「空房間一般都會上鎖。」我想起來學長第一天就給我鑰匙的事情。
「哈,那是小意思,現在黑館沒有結界,就算是沒鑰匙也可以進去。」像是要證實這個說法一樣,莉莉亞走到其中一個空房間面前,手上的羅盤貼著門鎖,「九門盾甲、解鎖術!」
喀的一聲,門鎖居然鬆開了。
我打賭她一定是小偷級好手,做起來這麼自然。
「哪,快進去!」一把推開門,莉莉亞用力把我往內一推,「沒找到不准出來!」
完全沒預警被她這樣一推,我踉蹌了好幾步站穩在空房間裏面,還來不及抗議,後面的門被人叩的一聲關起來。而且,外頭竟然傳來像是上鎖的聲音。
你不是存心整我吧!小姐!
「莉莉亞!放我出去!」我用力扭動門鎖好幾下,都沒反應,打不開。
不知道米納斯能不能轟門?
「找到密室就放你!」莉莉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逐漸變遠,不久之後我聽到另一個開鎖的聲音,看來她是真的跑到另外一個空房間了。
回頭,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就跟我的房間差不多的格局。
正當我要仰頭往上看天花板那秒差點沒跟著尖叫出來。
天花板有個跟我廁所一模一樣的詭異人偶拿著吊燈啦!
這什麼靈異的房間!幸好當初我明智的選擇學長隔壁,不然現在我不就不用用客廳了?
「這位老大,我只是路過借個地方用用……請不要害我……」我吞了吞口水,倒退兩步貼著牆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移動時候那個人偶的眼睛好像跟著我轉。
神啊佛啊……隨便一個有空的請保佑我……小人的心臟一點都不強,真的。
就在我很害怕的抖抖抖想叫出米納斯陪我同時,我又聽見那個奇怪的聲音。
這次很近,非常近,好像就在天花板上面而已。
有時候人很倒楣,就連最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被碰到,尤其是像這樣一感覺就是知道不是好事的時候我就特別容易會碰到。
真的,我強烈的這樣覺得。
我決定了,我要破門逃出這個詭異的地方!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固門者見識你的力量。」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待在這個鬼房間!尤其是上面那個人偶!我要一槍轟爆他的頭!
小槍一出現,我立刻朝門口開了一槍。
轟的一聲,門沒破。連一點屑屑都沒有掉下來。
神啊,拜託不要這樣對待我。
拿起小槍,就在我想要擊出第二發同時,我聽見了……巨大的轟的一聲。有個沉重的東西在房間的方向傳出來,整個地板都震動了一下。
那個……我剛剛應該是打門沒錯吧?
「發生什麼事情!」莉莉亞直接從外面沖進來,一秒就往睡房跑去,非常豪爽的一腳把門踹開。
門開之後,我無言了。
誰來告訴我……
為什麼開槍打客廳門、房間的天花板會掉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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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26 PM

第五話 五樓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十點二十一分

我必須深呼吸。
吸氣,然後吐氣。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回房間睡覺,把現實的一切都忘光光,醒來之後世界就會變得很美好、什麼痛苦都沒有了。
「褚冥漾,你居然找到了。」仰頭看著破洞的天花板,莉莉亞愣愣的說著。
我跟著她抬頭。
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大洞,不是那種施工不良破碎的凹洞,而是奇異深堀上去的圓洞、像是有人刻意挖出來的一樣。
不太正常的是洞裏面有個像是往上的繩梯。那個通路很狹窄,幾乎就一個人能通過的大小,簡單講還挺像煙囪的那種感覺,整個上面都是黑暗的,完全不知道繩梯通往哪邊。
「上去看看。」莉莉亞蹬了腳,唰的一聲直接往上翻,一手抓了繩梯像是貓一樣無聲的就往上溜去。
……那我要怎麼辦?
「喂!我爬不上去啊。」我不可能用跳的就跳上去吧!
「跳上來啊!」上面傳來理所當然的答話。
如果跳得上去我還用喊你嗎!
「這個借你。」旁邊遞來一張高腳椅子。
「喔,謝謝。」我接過那個很高的椅子,感動的要往上爬。
等等……剛剛是誰遞椅子給我?
一轉過頭,我看見剛剛在天花板的人偶拿著電燈,站在我旁邊。
……錯覺……一切都是錯覺。
人偶不可能從天花板下來的我知道,它絕對沒有自己行動的能力,要不然我把廁所那只鎖在裏面是鎖爽的嗎?
所以出現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錯覺,只要我重新再看一次它絕對就不會在那個地方。
我用力閉眼,然後睜眼,果然那個人偶已經不在我旁邊了。
它現在嵌在房門上,手上拿著吊燈。
……它一開始應該是在那邊嗎?
我立即放好椅子爬上去構了天花板往上爬,「莉莉亞,等我!」我打死也不想跟人偶在同一個地方!
學長是不是忘記告訴我房間的人偶會移動啊?
那廁所的那個人偶……我不敢繼續往下想,越想只會讓我越害怕而已。
繩梯的距離很短,沒有一下就爬完了,上面是個黑色的空間,莉莉亞就停在間斷處,「你在吵什麼啊?」她瞪了我一眼,彈指,四周微微亮了起來。
又是一個光影村愛好者。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座收起的樓梯,看起來應該是機關梯,可能是剛剛那個房間有機關一按就會放下去的,可是因為被我們強行突破,所以機關梯是收起來的,層層的梯板擋了接下來的路,只剩下一點點微妙的空隙。
我很像告訴她既然都沒路了那就到此為止吧……
「看來要用爬過去的了。」行動力很強的莉莉亞說做就做,手上羅盤一收,就往樓梯細縫爬過去。
我吞了吞口水,只好跟著爬。
說真的,我一直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好像會到不該到的地方。
我真的有很強烈的預感,那上面絕對有東西。
整個機關梯其實不太好爬,因為間格很小,有好幾次我們都差點卡住還是勾破衣服,不過幸好的是它的縫到最後還是勉強可以一人通過、沒有傳說中會越變越小,不然要是爬到一半卡在裏面就好笑了。
爬過樓梯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又是往上的道路,像剛剛一樣的煙囪管,附上繩梯一條。四周到處都是灰塵,爬完後我們兩個身上也都灰灰髒髒的,可見這個地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人發現了,就連其他人也都沒有上來過。
看著莉莉亞繼續往上爬,我也只好跟在她的後面往上。
煙囪管路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我突然很慶倖還好我是爬第二個,前面那個人一定會比我還慘,髒東西都先被她擦乾淨了。
幾分鐘之後,莉莉亞停下,上面傳來敲響的叩叩聲,「看來已經到了。」她說,用手去敲了好幾次上面,「這是門。」
說完,她立即用力往上一頂,轟的聲響猛地傳來,整個上隔板被她翻開、灰塵往我頭上掉,然後莉莉亞往上一跳,就站在上頭。
我也跟著爬上去,然後在看見眼前景色之後停下。
那是一個很大的閣樓。就如同樓下的空間一般,閣樓占的坪數應該也是很大。出現在我們兩人面前的就是一個很大的荒廢空間,四周都是柱子和隔間,可是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隔間上粉刷已經掉落且有大半都已經傾圮,柱子也破損得很厲害,與樓下完全不同,是個荒涼的景色。
地上到處都是灰塵跟隔間塌落的石頭碎屑。
學長他們真的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嗎?
不曉得為什麼,那一瞬間這個疑問竄上我的心頭。我總覺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這地方似乎……
「奇怪了,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莉莉亞的聲音把我喚回過魂來。
仔細一看,她大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閣樓的盡頭,現在正盯著盡頭的牆面猛看。
「什麼東西?」我看了一下來時候的路,黑黑暗暗的有點毛骨悚然。現在叫我自己往下爬我也不敢了,只好也跟過去看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盡頭的牆面上有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被莉莉亞擦去一大半,露出一個古舊的法陣。
就在看見那個法陣同時,我突然愣了一下。
我認得這東西。

※ ※ ※※ ※ ※

那一瞬間,有很多東西竄進我的腦袋,就像是被不知名的東西給腦入侵一樣。
轟轟的聲響馬上隔絕了外頭的安靜。
「這是我們的天下。」
有一個男人這樣說著,背著光,中間是黑色的影、旁邊畫出了輪廓,怎樣都看不清楚他真正的樣子,「時族、精靈族、妖精族、海王族、獸王族……不管是哪一個族群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那個男人在笑,聲音銳利得像是切割著神經,讓我整個腦袋都痛起來,像是要炸開一樣。
「這是吾所設下的通道,讓吾族能夠來去自如,讓他們散播到世界各個角落,直到沒有種族能夠閃躲。我們要殺、用血洗開我們……族的大地……」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我的頭好痛,痛到想尖叫。那個男人的聲音像刀子一樣不停劃著、刻著,我的頭痛的像是快要裂開,整個都是空白的,只看見了那些人的影子。
意識幾乎模糊的同時,我看見有人在我面前蹲下,影子像是個女人,金紅色的眼勾起冰冷的笑意,「宣戰的時間到了,你怎麼說?」
她像是在對我說話。可是我很清楚,她不是在對我說話,她是在對著這個奇怪記憶的人說話,金紅色的眼睛透過了我、看著的是別人。
「我們要借用的是你的力量,你與我們一般被放逐到永恆的黑暗,你怎麼說?」她伸出手,尖銳的甲畫過我的臉龐,冰冷的讓我瑟縮了一下,「冰牙族的三王子是你的友,大戰之後碰上他,你怎麼說?」
「我詛咒他。」
一個聲音響起,從我身上,可是不是我開口,「大戰無友,……若阻擋我們的去路,我詛咒他,以意為靈,讓他消失在我們之前,用他的血洗開我們的大地。所以我詛咒他,如果他要阻礙我們的話。」
女人笑了,「很好……哈哈哈哈……很好,你就好好的看著這場戰爭吧。」
然後那女人的臉整個扭曲,四周猛地玄黑一片,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只是眨眼時間,另外一個聲音又傳來。
這次像是在我的頭頂上,柔和的不像剛才那樣子銳利,低低的、像是吟唱歌謠。
我看不見那是誰。
黑暗中有一隻手輕輕的覆在我的額頭上,冰涼的,但卻是讓人安心。
「睡吧,安心的睡吧,這裏不會有人來驚擾你們。不管是邪惡的靈魂、善良的靈魂,都會回到主神的身邊,然後你們能夠放心的睡,不用再擔心一切的變化。」
一點點冰涼劃過我的面頰,像是上方滴下的水珠。
誰在哭?
「我所愛的朋友,願你樂意接受精靈的祝禱文陪你回歸神靈。」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見銀色的發飄落在我的臉上,銀色的眼高高的望著我,四周微微發著光卻又黯淡得近乎悲慘,我看見那張臉……
他是……
「褚冥漾!」
銳利的聲音默地劃破所有的景色。
我猛然回過神,只看見莉莉亞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剛剛所有聲音畫面都已經不見了,連腦袋也都不會痛了,「欸、欸?發生什麼事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莉莉亞,我反射性的問了一句。
「你剛剛站著睡著了!」莉莉亞指著我,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聲音說,「你居然站著睡著,我叫你好幾次,你現在才醒來!」
「我站著睡著?」
見鬼了,我沒事站著睡著幹嘛?
莉莉亞眯起眼,湊在我面前左看右看,讓我反射的倒退一步,「你、你幹嘛?」
她站回身,環起手哼了一聲,「沒事,第一次看見有人站著睡覺覺得很好笑。」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剛剛那些片段的畫面是什麼東西?
還有最後看見那個人,銀色的發、銀色的眼,還有他的臉……
……
他長什麼樣子?
明明剛剛看的那麼清楚,可是現在我突然想不起來了。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 ※ ※※ ※ ※

「這個是什麼的法陣?」
莉莉亞的聲音再一次讓我回過神,她站在牆壁前看著幾乎整面牆的大法陣端詳著,半晌皺起眉頭,「奇怪了,我怎麼看不懂這是什麼陣法?」
隨著她的疑問,我也跟著看向那個法陣,這次濡有再有奇怪的畫面了。出現在我眼前的古老陣法整個都是赤紅的,因為年代久遠稍微有點暗沉了顏色,可是整個陣法幾乎都完整的保存下來了,一點都沒有缺少。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應該認識這個東西。
我看過它。
陌生,可是又很熟悉。
為什麼?
那個記憶應該不是我該有的記憶,是誰的?
我總覺得到這個學校之後那些奇怪的記憶好像變多了,有時候是怪夢、有時候是怪記憶,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九門盾甲。」莉莉亞手上出現了她的羅盤,看來她剛剛應該只是暫時收了不是變回幻武大豆,因為連召喚的程式都省了,「探查元素組成之陣法。」她將羅盤貼在法陣上面,那個有點奇怪的羅盤發出微光,然後快速的轉動著。
看著她的動作,我突然懷疑莉莉亞可能不是那種像學長他們一樣專門戰鬥的袍級,她的幻武兵器實在是不像武器,反而像是一個輔助工具。
十幾秒之後,羅盤停止,莉莉亞將東西回來看著上面的指示,「……這是什麼啊?」她叫了出來。
「怎麼了?」我連忙湊過去看,羅盤上面全部都是天書文字,有看沒有懂。
「這個陣法不是用元素組成的。」莉莉亞收起羅盤,我這才看見她的手掌上出現了一道很像燙傷的黑色傷痕,「這是詛咒的門。」她對著傷口呼氣,像是很痛的感覺。
看著那個赤紅色的法陣圖,我越看越覺得不安。
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心中有種非常不對勁的聲音這樣喊著,喊到我自己都頭皮發麻,「我們不要看了,快下去吧,不然學長他們知道可能會不高興。」連忙拉著莉莉亞的手,我覺得最好不要繼續待在這裏了,這裏真的很奇怪。
大概也真的感覺不對了,莉莉亞點點頭,罕見的完全不反抗的被我拉著走。
就在我踏出一步的同時,閣樓的地炍突然整個震動起來,所有地上的砂石灰塵都在跳動,然後越來越劇烈了。
莉莉亞和我同時回過頭,那個赤紅色的古舊法陣居然開始微微發光了。
是啟動陣法的前兆。
不對,真的不對。
要出事了!
「褚冥漾!快跑!」莉莉亞推了我一把,反手喚出羅盤,「九門盾甲,封魔大術!」她咬破手指,一滴血紅落在羅盤上面,半秒,羅盤突然發出強烈的光線投射到牆壁上的法陣前方,強光畫出另一個法陣。
我該跑嗎?
莉莉亞的背影看起來這麼嬌小。
發光的法陣只存在了十幾秒,就在赤紅色的法陣開始轉動的同時,那個光陣就像是玻璃一般發出了虛弱的哀嚎,整個碎裂成上百片。
赤紅的法陣中睜開了一雙灰白的眼睛。
我認得那雙眼睛,曾經我毫無抵抗之力,直到今天我仍然對此有所忌憚。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猛勇。」」水滴的聲響落在地面,我緊握住米納斯一點猶豫都沒有的直接朝赤紅色的法陣中央開了一槍。
第一個竄出來的灰白眼惡鬼被那槍打破了腦袋,青白的漿水四處飛濺,一股噁心的詭異臭味立即傳來,「莉莉亞,快跑!」我拉住莉莉亞的手,直接邁開腳步往通道處跑去。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好多石頭碎屑都彈到我們腳上、膝蓋上,慌忙中被砸了好幾次傳來微微的刺痛。
後面傳來更多拖著腳的步伐聲。
莉莉亞似乎被後面的景物嚇住了,整個臉都青白,「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會有惡鬼……」
「先逃再說!」一到通道入口,我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的蓋子,想要先回四樓再說。
封口一開,我們兩個人都愣住了。
那條狹小的通道四周開始長出奇怪的白色物體,像是海綿一樣緩緩的要把通道給阻塞起來。
我轉過頭,看見那些灰白色的惡鬼開始增加的往這邊靠過來。
怎麼辦?這個時候要怎麼辦?
「火攻!」羅盤朝下,莉莉亞喊了聲,一抹火焰立即從羅盤裏面竄出來直直往通道下噴去,沿途燒去了許多白綿,勉強的清開道路,「快點!又再長了!」她尖叫著。
我看見通道裏面又開始緩緩的出現那個奇怪的白色物體,也不管莉莉亞會不會抗議,我直接就把她往通道一推,「快下去!」我對著要圍過來的惡鬼群又開了好幾槍,打得他們後退好一些距離,在通道被堵住之前馬上鑽下去。
通道口在我往下爬不到幾秒之後就整個被阻塞住。
我看見一隻僵白浮腫的手穿透白綿中間,灰白的指甲差點打到我的眼睛讓我嚇了很大一跳,那只手摸索了一下就收回去了,然後整個通道又被塞起來。
「下麵也有!」莉莉亞驚恐的聲音傳來,不只是信道口,整個通道都一直在出現那種白色的軟綿,往下的道路開始也變得很困難。
「快點往下跑!不要管了!」我很緊張,我真的很緊張,我怕那些惡鬼也跟著爬下來。
學長他們都還在休息,如果被攻擊了怎麼辦!
我後悔跟著莉莉亞去找那個該死的往上通道。
到了中層,那個機關樓梯四周也都塞滿了白綿,靠著莉莉亞的羅盤我們好不容易又爬過機關梯,同樣的清理完通道之後往下。然後我們兩個從天花板掉下來,摔在四樓的房間裏面。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著天花的通道被白綿塞滿,莉莉亞仍然驚恐未定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嚇得比我還要厲害,像是觸碰到某種可怕的禁忌,整個人不斷顫抖臉色發白,「快點,不要待在這裏!」不曉得是不是跟學長他們出任務時候恐怖的東西看太多了,我反而沒有她那樣害怕,整個腦袋只想到要趕快封閉這個地方。
就在我把她拉起來要退出房間同時,整個天花板上面充滿了巨大的詭異聲響,到處都有東西在移動的聲音。
然後,有什麼東西艱困往下的聲音。
我跟莉莉亞對看了一眼,心中一冷,我們都知道有什麼東西跟下來了。

※ ※ ※※ ※ ※

第一張被擠破的臉出現在天花板的通道裏面是幾十秒之後的事情。
白綿仍然不停生長著,從上面跟著硬是爬擠下來的惡鬼被擠破了腦袋頭骨,一半的腦漿滴滴答答的滴下來,掉在髒亂的地板上。
那雙灰白的眼睛在笑。
我聽見莉莉亞倒抽了一口氣。
然後,那個頭骨旁邊竄出兩隻右手──下來的不只一隻惡鬼!
「莉、莉莉亞,你快點去求救!」我用力吞了吞口水。沒什麼,這個真的沒什麼,我一點都不怕,惡鬼再怎麼可怕都不會比學長和變臉人可怕,真的沒什麼,我不會怕!
心理催眠、心理催眠,現在我需要趕快心理催眠,這樣真的就不可怕了。
「好、好……你不要出事,我馬上回來!」顯然驚嚇很大的莉莉亞用力的讓自己鎮定,然後點頭把羅盤放在我手上,「九門盾甲會保護你,你一定不要出事。」
羅盤發出銀色的光芒,在地上立即出現了陣法。
「放心,我、我不會怕。」用力把莉莉亞推出房間,我立刻把房間關起來反鎖。
我跟雅多約定好了,絕對不會再逃。
對著天花板開了兩槍,那個頭骨跟手都掉下來,四周立刻滿滿的都是臭味,讓我有點暈眩了起來。
莉莉亞的羅盤不停發光,頭骨在掉下要接觸地面的同時被光陣一接,立即化成灰屑。
白綿猛地暴漲出來,像是有什麼東西不停在裏面推擠。
我聽見天花板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天花板上面都在騷動,像是要將天花板給擠破一樣。
米納斯在顫動。
看著銀槍,我發現其實是我在發抖。
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

※ ※ ※※ ※ ※

不用幾秒,另一個腦袋從白綿裏面擠出來,緩緩的轉過來,灰白的眼睛看著我,他咧出笑:「找到你了!」
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我的呼吸會停止。
白綿裏面,那個頭顱的身體緩緩鑽出來,然後落在光陣外面,對著我笑。
我聽見天花板快被震裂的聲響。
就在同時,面對著我的房間落地窗猛地發出巨大的聲響,整面玻璃化成粉碎。
一隻像是獸爪的手疾速的抓住惡鬼的頭顱,連讓他回頭的機會都沒有,獸爪猛地收緊,惡鬼連哀嚎都沒發出,腦袋就在我面前硬生生的被捏碎,像是西瓜一般腦漿四處噴灑,然後掉落地面。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五色雞頭,而是另一個──
「尼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32 PM

第六話 黑館的封印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十點三十五分

「後退!」
尼羅甩去手上的髒漬,往我前面一站,雙手皆化成狼般的獸爪,仰頭,一雙耳朵從他的從他的金色發上冒出來,原本蒼白的臉快速的扭曲,轉化成整張的詭異的獸類面孔。
這個樣子很眼熟、非常的眼熟,讓我非常直接的想到了四個字──
他是狼人。
我突然想起學長告訴過我的話。
天花板上的騷動打斷我的思考,一隻惡鬼又從上方跳下來,聲音比剛剛都還要來的大,我仰頭,看見天花板居然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怎麼辦?
半獸化之後,尼羅的動作明顯快上很多,就看見金色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閃,下秒那個掉下來的鬼族已經踏上他剛剛同伴的道路,被打碎的腦袋全部掉落在地上,然後化為灰燼。
「狀況陷入最高警戒,發現疑似鬼門被開啟的痕跡,請護衛黑館的人馬上到現場。」尼羅在說話,可是不是在對我說話,我看見他按在尖尖耳朵的爪子上有著一枚耳機型對講器,然後他轉過頭,「褚先生,請盡速離開這個房間。」
「我……」聽著他們這樣說話,我也知道情況很危急,可是尼羅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我想,至少我多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就在躊躇猶豫之間,猛地正上方傳來劇烈的崩裂聲,還來不及反應的那瞬間,我瞠大眼睛看見了上面的天花板硬生生整個崩裂開來,一面破碎天花板就直接往我頭上砸來。
反射性的閉上眼睛護住頭,幾秒之後疼痛異常的沒有傳來,我偷偷的睜開了眼,看見尼羅已經站在我面前,那塊天花板被他打得整個粉碎掉落在四周……是說這樣不會被扣錢嗎?
「褚先生,請趕快撤離此處。」他說,藍色的眼睛看著我,「不好意思,得罪了。」
「什……」還來不及問話,我突然覺得整個領子被人用力的一抓,差點直接被活生生的勒死。像是火燒屁股一樣,還沒聽完我說話就動作的尼羅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往外拖。
最後離開房間的那瞬間,我看見天花板一塊一塊的崩落下來,整個上面充滿了白色的綿體還有夾塞在其中的惡靈不停的移動。
一把將我拖出來,尼羅迅速的踢上房門,砰了聲發出極大的聲響,「聽從我的命令,封門無赦。」狼爪用力蓋在門板上,奇異的金光從他的掌下畫出一個小小的法陣,不用半秒陣法立即像是被門板吸收般消失無蹤。
門的對面又傳來巨響,整個房間騷動了起來,門板傳來咚咚不停拍打的聲音。
「這只能短暫封鎖一點時間。」拉著我快速的退出大廳,尼羅關上了最後一扇房間門,同樣的在上面下了封印。一瞬間,所有的吵雜聲響全部消失了。
我知道那不是鬼消失,是因為宿舍本身的隔音就算不錯了,那群灰白眼的僵屍現在絕對正在用力的破門,可能很快就會跑出來了。
門被封上的同時,我們兩人的背後同時傳來腳步聲。
「真是的,每次宿舍結界重塑都會發生事情,真該好好建議學院一下改個方式。」叩的聲響,高跟鞋的聲音停止在走廊上,「兩位可愛的小朋友,換手了。」
我轉過頭,看見一襲大波浪卷的紅發,走過來的是黑袍的惡魔奴勒麗。
「裏面那個……」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具體告訴她裏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聽得見你害怕的聲音。」她勾起惑人的笑容,紅色的指甲畫過我的臉頰,「惡魔最愛的就是你害怕的聲音。」
我立刻往尼羅後面躲。
「五樓有鬼門,不知道為什麼被打開了。」非常鎮定的尼羅低聲的說著,「裏面連結到鬼眾去,現在出現了惡靈,等等不知道還有什麼會過來。」
「好,明白了。」奴勒麗爽快的勾起一笑,像是這不是什麼大困難一樣,「真是麻煩的事情,回頭我要去叫會計部加薪。」
就在兩人談話之間,門裏猛地傳來撞擊的聲響。
同時,四樓的走廊以及樓梯也傳來匆匆的細微聲音。
「現在情況怎樣了?」第一個到達的學長看了一下房間的門板,問著。
「看起來不是很好。」奴勒麗搖搖頭,轉頭看著隢續到達的其他黑袍等人,還有找來賽塔的莉莉亞等人,「現在你們與宿舍的封印鑰匙同步的如何?」
「只到達一半,可能沒有辦法臨時將結界重建。」發言的是戴洛,與其他三人一樣,他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不過可以由外面布下隔絕陣法。」
學長轉過頭,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和站在旁邊的莉莉亞,有點嚴肅、也有點淩厲,「為什麼五樓的鬼門會開啟?」
他這樣一問,我馬上就知道了……學長他們一定早就知道五樓有什麼東西存在。
「我們也不曉得。」莉莉亞頭低低的,她發出很小的聲音,「我只是想探查那個陣法的元素組成,它就突然自行啟動了。」
「現在問他們也來不及了,先想辦法將鬼門重鎖再說。」按著學長的肩膀,蘭德爾開口,也是少見的嚴肅表情,「如果讓鬼門那邊的東西出了黑館會不堪設想。」
「嗯。」學長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同時,房門猛然砰然一聲響,一隻手掌穿透了木制門面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惡靈穿破的速度很快,看來裏面應該混有高等級的惡鬼。」看著那只手掌退後,門上的洞口出現了一隻灰白色的眼睛,瞧著外面。立刻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白水晶,賽塔讓水晶漂浮在掌心上,「我拖延封印時間,請各位立即到外面布下隔絕結界,至少讓惡靈出不了黑館。」
水晶猛然碎成粉屑,一點一點的覆上了整個房門,四周又開始安靜下來。
就在同時,原本站在附近的幾個黑袍同時消失,連影子都沒有看見。
「褚冥漾,我們快點出去。」拉著我的手臂,莉莉亞直接迅速的把我拖下樓。
出了黑館的大門之後,已經到達外頭的學長等人早已站好在黑館大門前形成了四個對角,奴勒麗站在黑館的階梯上,她的腳下出現了金色的法陣。
「莉莉亞,護衛的人要兩名,站到我旁邊。」奴勒麗看了她一眼,說道,莉莉亞也不敢耽誤時間,立刻就站到階梯的另一端,腳下同樣出現了金色的法陣。
「褚,退到我後面。」隨著學長一喚,我馬上跑開很長一段距離。
站在四角的黑袍同時伸出手,從他們的手掌浮出了稍早之前從中拿出的圓亮東西。
「「封隔結界。」」

※ ※ ※※ ※ ※

之哼我看見整個黑館下面出現了巨大的陣法,悠悠轉動著。
學長等人手上的物體發出耀眼的光,上面畫出了奇異的圖騰紋路,連結起整個大型法陣。
「褚,你現在聽我說。」站在我面前的背影發出聲音,我連忙靠近了兩步,「我們必須在這邊布下隔絕結界不能離開,現在需要有人進去關閉鬼門。」
關閉鬼門?
我想到了那個大型的古老法陣,令我眼熟的陌生陣法。
「對,那個就是鬼門。當初鬼王要發兵時候曾經在各地設下相通的鬼門,黑館中有一個,長年都被結界關閉封印,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打開了,所以必須將它重新關閉。」維持著大型陣法的動作,學長沒有轉過頭,「不然時間拖久,開啟的鬼門會吸引更高等級的惡靈鬼眾,到時候事態就會不可收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我知道。」用力的點點頭,我看著眼前的黑館,裏面逐漸傳來更多騷動的聲音。
就在同時,黑館門口退出一個人,是稍早之前留下來的賽塔。
他匆匆的往這邊走來,「我關閉了所有的房間以及廳門入口,現在走廊上已經湧出來低級惡靈,可能很快就會往大門這邊來了。」
這麼快?
我看著黑館,裏面傳來更多聲響。
「褚,再多的話不說了,現在我要你進去關閉鬼門。」
轉過頭,那雙紅眼看著我,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我們等不到其他援助的人來,現在馬上就有人必須進去關閉鬼門。」
我倒退一步。
我連鬼門怎麼開怎麼關都不知道,我不會!
「冰炎,這樣太勉強了。」賽塔的表情相當凝重,擺明瞭不同意。
「他做得到的事情,為什麼叫做勉強。」口氣也相當強硬,學長就直直的看著我,「褚,你只要說一句話,你敢不敢去?」
看著學長,我滿腦子轟的都是空白。
「我……我……」
「只要你認為鬼門關閉,它就一定會被你關閉,那麼、你怎麼說?」
猛然一愣,我怎麼覺得這句話好像在那邊聽過?
「出來了!」隨著奴勒麗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過去。
黑館的門口砰了聲被不知名的強大力量一震,整個黑色的玻璃都被撞得粉碎,劇烈的破裂聲音傳遍了四周,第一個灰白眼的惡鬼從裏面走出來,身上插滿了黑色的玻璃碎片。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來襲者見識你的沉重。」奴勒麗勾起豔麗的笑容,伸出手,一絲黑紅色的光在她的手上畫出線,「來吧,陪我們玩玩。」
咚的沉重聲響落地,在她的腿側兩方出現了兩個看起來應該是普通人都拿不動的重槌,幾乎是等人身高,黑色的身發出暗紅色的光。
「奴勒麗,不要破壞黑館。」一看到她取出幻武兵器,賽塔立刻很緊張的說著。
「呐,看我心情囉。」拋來一記飛吻,奴勒麗單手就拿起那個巨槌,瞬間就往走出了惡鬼腦袋上敲下去。
兵器離開,只看到一灘發著惡臭的血肉。
我有種突然反胃的感覺。
「褚,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學長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看著逐漸出現在黑館的惡鬼群聚,我本能性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莉莉亞跟奴勒麗都已經開始了戰鬥的動作,黑袍們將四周隔離。
然後,我做得到關閉鬼門這件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做不到的,只要你認為可以,那就可以。」
看著學長還有其他人,於是,我緩緩的點頭,「請讓我試看看,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得很好。」只要我認為可以,那、我想我應該可以。
「褚冥漾,你不用太緊張。」站在另一端的九瀾沖著這邊喊話,「反正掛了我也會幫你復活,現在在學院裏面嘛。不過如果你想當我的收藏品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我才不想當收藏品。」不用一秒我馬上反駁。
開玩笑,誰都知道他老大最愛的收藏品叫做屍體。
「褚同學,加油喔。」戴洛對著我一笑,「放心,很簡單的。」
其實我覺得可能不會很簡單。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看著面前的學長,用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詢問。
學長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找到鬼門,封上它,就這樣。」
這不是廢話嗎!

※ ※ ※※ ※ ※


我覺得四周的氣溫好像開始下降了。
「好像有大的出來了。」站在門前的奴勒麗看著門裏面,她的腳下全部都是一團一團肉餅堆積,到處散滿了血漿皮肉,暫時阻隔了惡鬼的持續湧出。
大……大的什麼!
我有種很想拔腿往後逃的感覺。
「褚,沒時間了,你趕快進去。找到鬼門之後看你要毀要怎樣,總之想辦法讓鬼門停止運作就行了。」學長催促的聲音響起。
說的很簡單,我就是不知道要怎樣運作啊!
就在一片混亂之際,學長伸出手一把拍在我肩膀上,差點嚇了我一大跳,「精靈之神、護衛之使,以覆蓋保護、遮蔽敵人之眼,真實者披上偽甲,以此混亂敵人之目。」他念了長長一大串之後才收回手,「這樣要是鬼門出現比較高階的東西會比較不會注意你,你可以放心的進去,米納斯有足夠的力量擊退普通的鬼族。」
咦?是這樣嗎?
我左看右看,實在是看不出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尼羅,你保護他上樓。」另端的蘭德爾朝著已經化回原形的金髮管家說著,「不管遇到什麼,一定要讓他走到最後。」
尼羅點點頭,眨眼就已經站在我身邊。
「去吧。」我猛然被學長推了一把,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好幾步,進到結界的範圍裏面。
一進去結界,四周的空氣更冷了,而且還有一種會讓人窒息的感覺。重點是,我在進去的一瞬間,整個空間全部都暗下來了,與外頭差了非常大。
「啊!我不管了!」
去他的封印方法!反正破壞方法到了那邊就知道了對吧!每次都這樣!
我開始自暴自棄的往前沖。
尼羅就跟在我側邊,不快也不慢,就是同樣速度保持移動。
「小朋友們,加油囉!」站在前方的奴勒麗伸出手,掌心中出現了紅色的光球,轟然聲穿透了整個黑館大廳,將裏面的惡鬼一次全部轟乾淨,「要安全回來喔。」
樓梯上又有聲音蠢蠢欲動。
踏入黑館的大廳範圍,原本可以看見的房間全部消失不見了,連廚房那些地方也通通變成牆面,只有往上延伸的樓梯以及走道。
這就是賽塔說的通口關閉嗎?
看到房門全部封鎖之後我稍微松了口氣,因為我房間裏面還放很多東西,要是被破門而入打壞了我會哭給他們看的。
阻礙在我們爬上二樓樓梯同時很快就出現了。
活像是蟑螂一樣拼命再生的惡鬼從各個通道冒出來,灰白的眼到處都是,讓人看了極度反感。
「請繼續往前走。」
拋了下這樣一句話,尼羅跨步往前,雙掌交迭一擊就將迎面而來的第一個惡鬼給震得退後。
「喔、好。」看著被清出來的道路,我深深覺得蘭德爾學長真是個好人,沒想到他借出的專屬管家這麼強。
因為主要是得回去鬼門,所以一路上我們也沒有多加滯留,尼羅將鬼打退之後就一直貼在我附近跑,後面就追了長長一條。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我們兩個人終於千辛萬苦的回到了四樓的範圍。
房間門全都消失,只有那間不斷湧出鬼眾的門口還被留在長長走道的盡頭。
四周的空氣更加沉重了。
我嗅到一種像是沼泥的味道。
撞開了擋路的惡鬼群,尼羅拉著我直接沖進房間裏面。休息的臥室中有著黑色的光芒,以及一種奇異、不像惡鬼的聲響。
然後,所有的惡鬼都停下了動作。
我聽見一個呼吸的聲音。
一下一下、沉重無比。
在臥室當中,惡鬼紛紛讓開,然後灰白的眼睛動作一致的轉過頭來看著我們,一點動作也沒有。
在房間的盡頭有個小小的背影,騷動安靜下來的同時緩緩的轉回過頭。
尼羅停下腳步,原本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訝然。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人,一個約是國小生般年紀的小女孩,穿著漂亮的黑色洋裝,灰色的眼蒼白的臉讓她看起來像是個人偶般,落在她臉龐的是褐色的大捲髮,用漂亮的帶子綁了樣式。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神了,感覺四周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存在。
「褚先生!」猛地,我被人一把抓住手臂,突然驚醒,抬頭看見尼羅的藍色眼睛,「不要被幻覺迷惑。」
幻覺?
我眨眼,看見四周仍是那些惡鬼。
女孩就站在他們之間。如果不是那些惡鬼,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一個最平凡不過的小女孩。
「她是誰?」我看著那個女孩,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尼羅看著我,久久,才緩緩的張開嘴……
「比申惡鬼王所屬的七大邪鬼貴族、也是鬼王七大高手,凱薩琳。」

※ ※ ※※ ※ ※


比申惡鬼王的七大高手。
我想起來,我曾經見過其中一個,深水貴族的瀨琳,後來被學長強制送返了。
那個女孩笑了,細細小小的聲音,卻讓四周的惡鬼急忙的逃竄出了房間,連撞到我們好幾下也都沒有回過頭。
很快的,整個房間被淨空了下來。
「嘻嘻……姊姊們說這裏不好下手……看來也不是這樣……」她的聲音很小,卻足夠讓我聽得清楚,即使她說的不是中文,我也奇異的聽懂了。
尼羅擋在我前面,「褚先生。」他的聲音很低,只讓我聽見,「接下來,您要自己先往上走。」
「你怎麼辦?」我知道他打算自己擋住眼前的女孩,因為過去也很多人這樣做過。
「沒關係,在學院中不會有死亡,即使是鬼王所屬的高手也是相同。」看著眼前逐漸走近的女孩,尼羅張開手,瞬間整個人轉化為半獸狼人的模樣,「找到鬼門之後,只要破壞了陣法上面的其中一部分讓陣法不再完整,它就會停止運轉了。」
原來這麼簡單嗎?
對了,我想起來之前在大賽中的確有看過類似的方法,難怪學長沒有告訴我怎樣封閉它的辦法。
學長,有時候多講一點話不會死、真的!
「狼人、人類,哪一個是我王要的人呢?」女孩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笑吟吟的看著我們兩個,「人類看起來很弱……一點力量都沒有……」
對不起我就是很弱。
「這裏不是鬼族該來的地方,請立刻離開。」
看著女孩,尼羅如臨大敵般繃緊戒備著,「否則,將強制送轉。」
「哈啊!一個小小的狼人也敢對我說這種話!」驀然瞪大了眼睛,女孩的聲音逐漸銳利起來、幾乎讓人感覺到某種刮過聽覺神經的痛楚,「我為閻火貴族,你以為我能隨你說要怎樣就怎樣嗎!」她重重喊了一聲之後,手掌上立即出現一隻黑色的蝴蝶。
房間四周立即出現了黑色的漂浮火焰,像是鬼火一般在四周畫出了一個圓。
仔細一看,那些倒也不是真的火,就是同樣的黑色蝴蝶,一張一張著翅膀,詭異的就停在空中不飛也不走。
我倒退了一步。
黑色的蝴蝶在四周飛著,讓人有種不太好的詭異感覺。
「你們要小心喔,碰到我的這些朋友們,可是會死無全屍。」勾起笑窩,女孩一彈手指,其中一隻蝴蝶忽然往牆壁邊飛去,在碰上牆壁一瞬間發出了轟然的聲響。
在我們眼前,那面牆被炸出一個空曠的大洞。
看著整房間的蝴蝶,我突然恐懼了起來。
被這些東西碰到的話,我們很可能會連渣都不剩了,這樣子還要怎樣復活?
「哪,你們誰是我王要找的人呢?」她還是笑著,讓人發寒的笑容,「乖乖的說,不然我就讓這些孩子好好的陪你們一會兒。」
我看見蝴蝶緩緩的朝著我們靠近過來。
就在第一隻蝴蝶即將碰上我的同時,我看見女孩背對、已經被尼羅打破的大落地窗外出現了一個疾速撞過來的黑影。
「閃開閃開!全部給我閃開!」
伴隨著叫囂的聲音,黑影砰了聲轟轟烈烈直接從來不及反應的女孩後面用力撞下去,當場兩人馬上摔成一團發出很痛的叩咚響,四周的黑色蝴蝶也在同一秒消失。
「嘖嘖,都說過要閃開了,撞死算你倒楣。」無視於自己是撞翻人家的兇手,黑影哈了聲,然後從地面上俐落的翻起身,對著目瞪口呆的我和尼羅一揚手,「哈囉,漾~~還有吸血鬼的管家。」
「西瑞?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大白天的,我撞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35 PM

第七話 崩毀的結界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十一點整

我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我可能眼抽筋。
他不應該來這邊吧?
稍早之前他還說要去找千冬歲玩,難不成千冬歲在學校嗎!
迷路也不是迷路的這麼誇張好不好!
「漾~~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這裏這麼好玩居然不告訴我。」眼抽筋產生的幻覺非常真實的站在我眼前,還一臉我不是朋友的表情,「還好我太聰明了,讓我想到偷渡過來的辦法,哈~~不然真的去找那個書呆可能會無聊死。」
「偷、偷渡?」我愣愣的傻眼給他看。
五色雞頭抬起手,他的手掌上有個不深的傷痕,還有點紅紅的痕跡像是剛剛才止住血,「移動陣遇血沒有指定地點的話,就會傳到最近的血緣關係人範圍。」
啊,對喔,上次我跟千冬歲誤闖紫館也是因為這樣。可是這種方法可以這樣應用嗎!
根本是犯規吧!
「一進來就看到你們在用有趣的東西,我就從外面爬進來了。」五色雞頭非常得意的說著,「哪,我夠聰明了吧!」
就某方面來講,我個人覺得你是選擇性聰明……
正在五色雞頭極度得意的同時,一陣聲響從地面上傳出。
完全被忽略的女孩慢慢的爬起身,無數的蝴蝶在她的身邊飛展出現,「你們居然敢對我做這種事情……」冰冷且憤怒的語氣,馬上就讓我們知道大事不妙了。
五色雞頭甩開他的獸爪,「這傢伙看來挺有趣的,有話等等再說,你們兩個上去吧,這邊讓我玩。」
「……拜託你了。」我看著五色雞頭,吞了吞口水、點頭。
一個紅色的光畫過我的眼前,落在我的手上,「對了,差點忘記這玩意,這是冰炎殿下讓我帶來的東西,交給你囉。」
我看著手上,有個紅色的小晶球,不曉得作用是什麼。
「褚先生,得罪了。」尼羅的獸爪抓住我的肩膀,然後他抬頭,上面滿滿的都是白綿,把道路全部塞起來。然後,另一隻獸爪的掌心朝上緩緩的張開,「爆火。」
就在同一瞬間,他的手上猛然竄出金紅色的烈焰火柱,直接貫穿了整個天花板。
白綿立即被燒除大半,露出先前我看見的機關梯。把握了時間,尼羅拉著我直接往上跳去,也不爬開機關梯,一掌就是把整個機關梯破壞掉。
整個鐵片木屑紛紛的往地上掉去,下面立即傳來抗議聲,「你們是要壓死我是不是!」
五色雞頭的聲音到此為止,立即跟來的是轟然的爆炸聲響,下方不用數秒鐘,立即開戰。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凱薩琳的關係,我們直到了五樓地方都沒有碰上任何一個惡鬼,順利得讓人覺得好像是騙人的。
空曠的區域與剛剛所看見的相同,只是因為被鬼眾一破壞,敗壞得更加厲害。
我們很快的就找到剛剛那個大型的古老法陣。
「只要破壞一點點就可以了嗎?」看著依舊在運轉的陣法,我看著旁邊的尼羅,有點不太確定。
剛剛明明事態緊急,可是現在卻又讓人覺得很輕鬆,感覺上好像隨便都可以完成的任務。
尼羅點點頭。
我上下左右看了一下,伸出手,「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固守者見識你的破壞。」米納斯不用多久立即出現在我手上。
只要破壞一點點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
於是,我朝那個大陣法開了一槍,水珠在我眼前散開。
詭異的,那個原本應該被打壞一角的大陣法一點損壞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是吸收了子彈之後又擴大了一些。
我聽見陣法之後又傳來奇異的聲響。
空氣,在一瞬間冰冷。
「後退,有東西來了。」尼羅把我往後推開,警戒的瞪著眼前散出黑色光芒的陣法。
同一秒,氣壓整個降低,我差點就站不穩腳步,整個人有種被擠壓的噁心感。
地面又開始震動起來,小石不斷的跳動著,連旁邊斷裂的柱面都紛紛落下沙石,震得我開始覺得極度不妙。
有一個影子,緩緩的出現在陣法當中。一個,最熟悉不過的人。
「呵……我還在想許久不用的鬼門怎麼自己突然開了,好奇跟來一看,沒想到連結到不錯的地方。」我倒退了一步,駭然的看著現在大陣前面的熟人,一個我完全不想再跟他碰面的人。
尼羅明顯也愣了,不過還是站在前方,只是整個人瞬間緊繃了起來。
完全無視我們兩人的緊張,站在陣法前的鬼王第一高手環著雙臂,用一種悠閒的目光看著我們,「這應該說是有緣,或是你自投羅網呢……」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鬼王第一高手。
安地爾。

※ ※ ※※ ※ ※

「放心,不用緊張。」
悠悠哉哉的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出手意思的安地爾勾起一貫令人膽怯的冰冷笑容,「我現在懶得跟你們交手,目前我沒接到要抓你回去的命令。」他說著,然後掃了我一眼,「現在呢,我正在休假。」
我的第一想法是,鬼族也有寒假嗎……
他的視線轉回去,落在尼羅身上,「挺無趣的,就是交手也沒什麼樂子。」
……意思是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學長你就會直接跟他開打嗎?
「鬼族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請立即回到你們的世界。」尼羅就沒有他那麼輕鬆,一手擋在我面前,做好了隨時可以對戰的準備。
安地爾看著他,勾了冰冷的笑容,「我對你沒興趣,不要想挑釁我。」
只是瞬間一動,我看見安地爾猛地消失在原地,眨眼後,他已經站在我面前。我立刻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看見了他身後的尼羅倒下,連他什麼時候出手都不知道。
安地爾往前走了幾步,就停在我面前,「咦?你的感覺不太一樣。」他眯起眼睛左右打量著我,猛然露出了然一笑,「原來如此,難怪沒有鬼追你。」
什麼叫做沒有鬼追我!
我被鬼追是很正常嗎?被追了才不正常吧!
「哪,你想破壞鬼門是嗎?」他低下頭,視線跟我相對。
「我、我當然要破壞鬼門!」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我大聲的說出來。
「那好吧,請。」
安地爾的乾脆讓我當場愣住。
然後,他又笑起來,「怎麼,不相信我是嗎?」銳利的眼睛直盯著我,「你以為我們會在乎一個小小鬼門嗎?那種東西就算你破壞再多,我們也不痛不癢。」
我知道你不痛不癢……可是對我來講有很大的關係。
鬼門是因為我打開的,所以我必須要負責任把它關上。我想,學長應該也是這麼意思。否則,每次都是由別人替我善後,總有一天我必定會犯下更多更大的錯誤。
「來吧,拿出你口袋裏的紅色子彈,直接朝鬼門開一槍,它就會被破壞掉了。」騰出一手,安地爾彈了聲響指,原本被我放在口袋裏的紅色珠子立刻就出現在他掌心上漂浮著,「這小東西不就是這樣幫你準備的嗎?」
看著那個漂浮的紅色珠子,那是一個子彈?
我以為米納斯不用填裝其他的子彈,原來是可以用別種東西加強的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相信變臉人會這麼和藹可親,他總是讓我有種全身冰冷的感覺,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恐怖。
安地爾低下頭,笑了,「我想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拉過我的手,把冰冷的珠子放在我的手上。然後,他後退了幾步,走近一面牆面,「對了,我還是很想請你喝茶聊聊天,有空的話可以來找我。」
他面對著我,緩緩的倒退沒入牆壁當中。
「還有,小心樓下那個邪鬼貴族,她可不像我這麼有禮貌。」
語畢,他就這樣在牆面上消失不見。
他到底想做什麼?我完全摸不著頭緒,一點都不知道。
為什麼要小心凱薩琳?
這樣五色雞頭會不會有危險?她看起來並沒有上次那個那樣強勢才對?
變臉人離去之後,原本倒在地上的尼羅動彈了一下,我立即跑過去蹲在他身側,「你有沒有怎樣?」我很怕安地爾會像上次對付伊多一樣對付他。
尼羅半坐起身,搖搖頭,然後從頸子側邊抽出一根銳利的長針,「只是全身麻痺了一下,沒受傷。」他有點驚訝,大概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看起來變臉人剛剛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他現在暫時對我們沒有興趣,那他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地面又傳來的震動讓我知道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我立即把紅色珠子填充到米納斯的子彈匣當中,對著正在轉動的法陣開了一槍。
煙硝過後,猛地炸裂聲從法陣圖形上爆開。然後,它停下、不再發光。
等到爆炸的煙霧過去之後,我看見大型法陣的右邊角落已經被打壞了。
就這樣結束了?
我看著四周,全部都安靜下來,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先下去幫忙西瑞先生。」尼羅沒有像我一樣思考很久,他撐起身就往通口走,我也立即跟了上去。
路口的白綿已經不再出現。
這讓我懷疑它究竟是呼應法陣的產物,還是宿舍本身的保衛機制?
因為下面機關差不多都已經被炸乾淨了,所以下樓非常快,走過繩梯之後我們就已經看見了下方房間裏面所有的景色。
五色雞頭站在房間中央。

※ ※ ※※ ※ ※

「喂喂,不是每個鬼王高手程度都跟你一樣吧?」
無視于正在冒血的獸爪,五色雞頭咧起囂張的笑,看著眼前同樣沒討到什麼便宜、傷痕累累的小女孩,完全沒有因為她的外表有什麼手下留情的動作,「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讓我失望了,扔不完的炸彈我老哥也會,下次要不要安排你們這些炸彈客去比誰的炸彈多單挑。」
他還真是喜歡隨處挑釁別人。我終於知道羅耶伊亞一族的名聲為什麼會這麼壞了,原來就是有這種老鼠屎專門在敗壞門楣。
「你這個該死的獸族!」被挑釁成功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四周黑色蝴蝶群更多了一些,「給我去死吧!」就在命令一下,整群的蝴蝶馬上朝五色雞頭撲去。
「不去。」簡單的回她兩個字,五色雞頭後翻了一圈蹬了牆壁一下往旁跳開。來不及轉向的蝴蝶群大半的撞上了牆壁,砰的巨大聲響轟轟烈烈的炸開了臥室的一面牆壁,瞬間整個透風了起來。
外頭奇異的風壓刮進了房間,將整個房間的砂石吹得四處掀起亂飛,整個臥室馬上灰濛濛一片影響視覺,「西瑞先生,鬼門已經關閉了。」在我旁邊的尼羅抓住我的肩膀讓我沒跟著風壓往下掉,大聲的說著。
「收到。」五色雞頭勾起一笑,轉過視線看著怒火熊熊的女孩,「本大人改變主意了,觸犯聖駕者殺無赦!今天就判你立即死刑讓你下地獄後悔!」
我很想告訴他這種時候就別玩了。
「你這……」女孩的聲音突然停止了。
四周的蝴蝶開始一隻一隻急速消失,讓站在前面的五色雞頭也看得莫名其妙。
「打不過要哭著求饒也是沒用的。」警戒的看著眼前慢慢低下頭的女孩,五色雞頭皺起眉,像是完全不曉得她要玩什麼把戲。
她緩緩抬起頭,猛地發出了極為猙獰的一笑。
「不對勁。」站在我旁邊的尼羅把我往後推了一點,「西瑞先生,請立刻離開那個地方!」
愣了一下,五色雞頭立即往上跳過來。
就在他往上跳來的同時,整個底下房間突然冒出強烈的黑色刺眼光線,接著是極為強烈的震動以及強烈的爆炸聲響。卷起的颶風差點將我們往下拉去,整個房間掀起了大片的粉塵碎石。
久久,才緩緩平息。
有那麼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在耳鳴,眼前有點昏黑,等到爆炸的餘勁過去之後我慢慢睜開眼,看見尼羅擋在我前面,身上覆上了一層灰土。
「渾蛋,搞什麼鬼!」不遠的五色雞頭咳了咳兩聲,全身也都是灰灰土土的看起來很狼狽。
「兩位沒有受傷吧?」拍去身上的灰塵,尼羅率先詢問。
「安啦,這種程度沒什麼。」五色雞頭揚揚手,說道。
「嗯。」
在所有騷動逐漸歸為平靜之後,我們才注意到下面。整個房間的牆壁被轟得差不多全都沒了,只剩下柱子還淒涼的存在著。
「那個小鬼在搞什麼鬼啊?」跳到只剩天花板柱子和地板的房間當中,五色雞頭疑惑的四處張望。
尼羅扶著我的手,一起把我帶到地面上。
四周晃了一圈之後,五色雞頭突然在其中一個邊緣站住了。
「西瑞先生,不要站那麼旁邊,會被風壓刮下去。」尼羅一看見他就站在房子邊緣,連忙好心的出聲警告。
「放心啦,又不是沒摔過。」五色雞頭沒回頭,就是朝我們招手,「快過來看,下面出事了。」
下麵?我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走了幾步,四周的風壓立即增大,有瞬間好像會被刮走的感覺。
尼羅從後面跑過來,拉著我站到五色雞頭旁邊,伸出了手掌,「靜風。」說也奇怪,四周的風立即慢慢的減緩了下來,感覺就沒有麼難站了。
「看那個。」順著五色雞頭的手指往下看,我們同時看見了剛剛那個小女孩已經站在一樓黑館外的空地。底下所有的人全部訝異的瞪著她。
站在地面上的女孩震動了一下,突然整個臉向上仰,視線不是對著我們而是呆滯渙散。
一隻手豁然穿透了她的額頭,緩緩的從握拳張開,五指的尖長指甲慢慢伸長,沾上了一點一點四散的黑色血花。
反應最快的是奴勒麗,只見她一點猶豫的神色也沒有,抄起大槌就直接往女孩的腦上落下。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女孩應該跟前面的惡鬼一般會被槌成爛餅同時,奴勒麗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女孩的額頭裂縫像是炸裂般突然撕得更大,瞬間竄出的第二隻手掌輕鬆的就擋住了奴勒麗的兵器。然後,她一點一點的從中間被撐裂成兩半,黑色的血水像是下起了小雨般不停的落在地面。承受了血水的地面像是被腐蝕了般,立即融出了許多圓塊。
我感覺到一種像是快把自己壓扁的力量。
那時候,在大賽時我也有過一模一樣的感覺。
就在那瞬間,像是被什麼炸開一般,女孩的身體突然爆裂四散,各種內臟什麼的全部散開來,散在整個宿舍的大陣法上,然後往下侵蝕。
有一個女人站在結界陣法之上。
鑲著金紅顏色頭紗隨著風擴展開來,在風中像是波浪一般不停的翻騰著,底下跟著散出像是血一般暗沉的紅發。
我看見她擋著兵器的手一轉,奴勒麗像是被什麼震開一般往後甩去,跟著脫手的幻武兵器猛地沉重落在地上,槌面出現了深刻的掌印。
那是一個跟學長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女人,血紅的發血紅的眼,確有著一張美麗的清秀面孔。
我高高的往下看,她沒注意到我,卻將視線投往學長。
然後,笑了。

※ ※ ※※ ※ ※

我的腦袋突然又傳來那種奇異的劇痛。
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重迭在底下那個女人身上。
她在說話,可是她沒有說話。
那個幻象中的女人像是對著我在說話,但是我卻明白她不是在跟我說話。
她開口,傳來聲音:「你的好友已經進攻了,你怎麼說?」
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我的腦袋中,像是刀子劃過般的痛。
「漾~~!你沒事吧?」五色雞頭的聲音猛然打斷了我腦中的聲音,那瞬間四周又清明了起來,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只是樓下的那個女人還存在著。
我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西瑞!快找人來幫忙!」我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都冰冷顫抖,像是馬上會發生大事一般。
「已經有人趕過來了。」五色雞頭大約也感覺到四周的氣氛,沖著我一點頭,「這下可有趣了……學院居然會被入侵。」
女人就直直的站在原地,所有的人都高度警戒的看著她。
她的眼睛筆直的看著正對面的學長,一點也不轉移,暗沉的血紅眼眸中閃過詭異的金色流光,連我在遠遠看都有種高度壓迫的感覺。
然後,學長開口了,「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照理來說在五樓之下,我應該要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卻再清晰不過,一字一句絲毫不漏的進到我耳中,「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女人突然笑了,整張臉立即扭曲了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是時候了。」她環起手,整個人微微飄浮離開了地面一段距離「「從那時候傳承下來之子們,這是給你們一點開始的小小招呼。」就在她話語一落,整個地面立即轟然一震。
四個黑袍維持的結界居然像是脆弱的玻璃一般當場碎開,原本在他們手上的光圓球同時一炸,發出清脆的聲響,所有人同時被震開了好幾步,跪倒地面。
「主人!」站在我旁邊的尼羅喊了一聲,立即就從五樓往下跳,眨眼之後已經出現在蘭德爾身邊將他扶住。
四周很冷、很冷,冷得我不停顫抖。
我認識這個人,我曾經看過她。
「很快的,鬼族就會開始重生。」女人走到學長前面,冰冷的笑著,「你認為你能夠像那人一樣再來阻擋我們嗎。」
學長站起身,同樣冷冷的回看著她,「我不能,還有別人能,就算是別人不能,將會有更多人能。時代正在往前邁進,新一代的後輩不停崛起,這個世界不會永遠停在你們以為能夠君臨天下的那時。」
女人又開始狂妄的笑起來,聲音刺耳的像是在神經上來回刮動。
「那麼你們就來試看看吧!」
「我會的,等著瞧吧你。」學長立即張開手掌,黑色的光在兩人之間轉開,我所見過的黑槍立即貫穿了女人的身體。
「比申惡鬼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37 PM

第八話 黑館前的對決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十一點二十八分

一個巨響,接著地面突然炸開來,四處馬上掀起了大片的煙塵翻滾。
「我要下去。」看著下麵,我猛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種感覺……很奇怪,說不上來,好像是下面的事情曾經在哪邊看過一樣。
「現在你不能下去。」一反往常,五色雞頭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讓我無法移動,「會死。」我抬頭,看見他滿臉都是冷汗。
可是,在學院中死了不會還會復活嗎?
我低頭向下看,下方的學長同時抬起頭,紅色的眼跟我剛好接觸,我立即愣了一下。
學長在瞪我?
為什麼?
然後,他微微的搖頭。
不能下去嗎?
收回了視線,學長不再看我,也沒有再對我做出別的示意動作。可是隱隱約約的,我覺得他好像不想讓我下去被看到。
地面上的沙塵慢慢平息,被黑槍穿透的比申鬼王只退後了幾步的距離,偏著頭,胸口以及左肩被炸開一個大洞。紅色的發散亂在她的臉上,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
死了嗎?
四周的壓力仍舊很大,讓我實在很難抱持這麼樂觀的想法。我想,她應該沒死。
就在四周幾乎靜默的同時,站在原地的鬼王緩緩的轉正了頭,紅色的發絲一點一點的從肩膀、臉上滑落下來「這就是你繼承的力量嗎……焰之穀的……」
「住口!」
揮出手,學長冷哼了一聲,「反叛的人沒有資格提起過去的事情。」他張開手,上面出現了銀色的光,「與我簽訂契約之物……」
「襲擊之刃。」比起學長動作要更快,比申鬼王轉動了完好的那手,黑色的光束猛然自她的手上竄出、直接撲向學長與其他人身上。
動作飛快的賽塔、奴勒麗與尼羅立即就擋在另外三名黑袍前面將黑色的光給打落。
而直接站在對前的學長揮開一手,那個黑色的光就在他眼前整個爆開,接著散成一點一點的小光落到地上、消失,「……你以為這種小把戲有用嗎。」看著落在地上消逝的光點,學長冷冷的說著、然後緩慢的舉起手張開了手掌,上頭立即轉出了光球,「棲息我身的戰火之鑰,為抵禦侵襲而生成之型……」
就在學長似乎要動要什麼法術時候,猛地一個人豁然擋在他面前,打斷了光球的生成,「你不要動手。」阻止他的人是臨時趕到的夏碎學長,紫色的大衣長擺緩緩的在空氣中飄下,「以保護黑館的鑰匙為第一優先。」
學長收回手,視線仍然看著眼前的鬼王。
被串開的皮肉一點一點的攀延生長,爆炸傷害明顯對於她沒有任何意義的比申惡鬼王勾出了奇異的笑容,「幾個小輩還不配跟我動手。」肩長的爪甲勾開了最後一縷掛在頸上的發甩到身後,她眯起眼睛看著學長以及後來支持夏碎學長和另外兩名我沒有見過的黑袍,「凱薩琳。」
「馬上把地上的屍體送返鬼族!」夏碎的動作慢了一步,就在喊出聲音的同時,空氣四周突然出現了許多稍早之前我們才看過的黑色蝴蝶。不給後援的袍級一點絲毫的機會,千百的黑蝴蝶立即像是被打散一般四散噴出。像是被一點火光擦亮的火藥,當場蝴蝶群連鎖爆炸開來,環繞出一整圈的黑紅色的火焰,整個下方空地轟隆震響,連在五樓的我們也都感覺到驚人的震動。
我幾乎是下意識閉上眼睛跟捂住耳朵,轟隆隆的巨響讓人害怕。
爆炸的炙熱空氣猛然上升,有那麼幾秒我甚至感覺到整個腳邊都是熱烘烘的感覺,直到數秒之後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於是我張開眼睛,看見了空氣中正在飛散的粉塵。
火光過後,地面上同時出現了幾個守護的法陣,與對手相同,有一定程度的袍級幾乎毫髮未傷,像是火焰奈何不了他們。
原本被撕裂成兩半的女孩軀體動彈了一下,發出細小的詭異笑聲,「好痛喔……好痛喔。」倒在兩邊的肉體猛地伸出了手掌拍上地面,血肉飛濺的四散都是,「人家的衣服都弄髒了,討厭。」就在說話的眨眼間,兩半的軀體猛地化為一灘黑色的血水,接著黑色液體緩緩的流動彙聚在一起,數秒,一隻手從那些液體中豁然拍出,然後將身體撐上來,黑血一點一點的重新聚集成女孩的身體,連一點擦傷的痕跡都沒有 
「漾~~我下去幫忙,你千萬不可以走出結界喔!」站在我旁邊的五色雞頭突然開口,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注意到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個小小的藍色法陣。
難怪從剛剛開始我就沒有感覺到五樓的狂風,除了剛剛爆炸之外,畢竟那個爆炸真的不小,沒有被吹跑已經算很不錯了。
「我也……」
「你站在原地!」五色雞頭打斷了未竟的話,相當直接的拒絕掉,「江湖上人稱我行走天涯一把刀,所以老子身邊從來不帶隨從。」
……誰是你家隨從?
就在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五色雞頭已經一蹬腳,直接往樓下跳去。
下方的畫面一直在變,賽塔跟尼羅已經把負傷的蘭德爾學長等人移走避免二度傷害,奴勒麗也快速的將不知道狀況如何的莉莉亞給抱離戰區。
學長與夏碎學長並肩站著。
那瞬間,我好像想到什麼東西。
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也有過這樣一個畫面。
但是我卻想不起來,畫面總是模糊不清,看著發生事情的人不像是我,像是另外一個人。我透過他的眼睛看著許多事情的發生,但是回過神之後卻又不曉得發生過怎樣的事情。
一個聲響傳來,五色雞頭順利的落了地面,甩出了獸爪。
「你們這些人很討厭。」凱薩琳回頭看著環起手似乎沒有動作打算的鬼王,「我王,將他們殺光可以嗎?」
「隨便你。」比申惡鬼王笑了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我覺得她的笑像是針對學長在挑釁。他們兩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鬼王會一直挑找學長?
「立刻向四周布開隔絕陣法!」學長的聲音穿透空氣,兩名黑袍、奴勒麗和受傷似乎比較輕微的戴洛立刻站定了位置,對角伸手布出另一種不太一樣的大陣。
女孩仰高了頭,張大了嘴露出尖銳的牙,「你們全部都只有死路一條!」她的聲音乍變,令人聽了毛骨悚然。
「與我簽定……」眯起眼,很快就有立即反應的夏碎學長伸出了手準備生成兵器。
「等等!」立即打斷夏碎學長,甫到地面的五色雞頭露出極度囂張的笑容,「這是我跟那個小鬼剛剛沒打完的架,你們不准出手。」
夏碎學長看了學長一眼,後者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要小心。」
「哈,本大爺行走江湖多年從來不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寫!」
……那你的文字程度也太差了。
一瞬間我的腦袋浮現以上的想法。

※ ※ ※※ ※ ※

「無禮的傢伙,你剛剛還沒得到教訓嗎。」
盯著走到面前來的五色雞頭,女孩用一種詭異的微笑表情看著他,然後把玩著自己的褐色大捲髮,「「沒讓你死一次,你不曉得什麼叫做差距。」」
「唉唉,沒讓你回去娘胎一次你不曉得什麼叫做大欺小的悲哀。」甩動了手,五色雞頭勾起了冰冷的笑容收放獸爪上的尖指,「大哥哥我今天會送你一路好走,不用太感謝我。」
基本上,我認為她應該不會太感謝你、真的。
一旁的鬼王環著手,很明顯的似乎是打算看著他們對決而不出手。
「小小的獸王族也想跟吾等對抗!」語氣整個拉高,女孩猛地攤開了雙手,黑色的蝴蝶立即四散而出、全面包圍了站在中間的敵手。
揮出獸爪,五色雞頭不用眨眼時間打散了眼前大半的蝴蝶,爆裂的聲響不斷傳來,他卻好像一點也不為所動、像是那些爆炸傷不了他一樣,「打就打、囉唆什麼!」
就我遠遠的這樣看起來,兩隻手對上一堆詭異的炸彈,感覺上兩隻手好像比較劃不來。那些炸彈之多且好像可以順著那個女孩子的意思隨意喚出,這樣桹本就是很難打吧?
「去死吧!」如同我想像,那個女孩很快就發現五色雞頭除了手之外什麼也沒用之後馬上召出更多的黑蝶,整個底下密密麻麻的、像是軍團傾巢而出。
我覺得五色雞頭這下要完蛋了,而那個女孩很顯然也是。
整群的蝴蝶盡往五色雞頭的身上湧去。
那麼一瞬間,爆炸聲以及尖叫聲隨之響起。
落空的是蝴蝶、尖叫的是那名鬼王手下。
「你這低賤的渾蛋──!」我根本沒注意到發生什麼事情,在女孩尖叫之後我把視線移過去,赫然發現五色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離爆炸站在那個女孩身後,尖銳的獸爪從女孩的後頸貫穿下去。
黑色的血液噴出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下腐蝕著地面。
「媽的你以為本大爺真的會乖乖站在那邊給你打爽的嗎!」無視于對方外表只是個小女孩,下手毫不留情的五色雞頭猛然一收手,獸爪硬是扯出了連著血肉的頸骨。
女孩尖叫的更大聲,「「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整個頭仰起,她憤怒的嘶吼著,後頸幾乎給人扯斷般骨頭外露,雖然站在高處看不到,可是我幾乎可以感覺到連著骨頭的肌肉在抽動,整個人的脖子好像也跟著痛了起來。
整個就是好痛的樣子……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後頸,我吞了吞口水。
幸好每次被五色雞頭打到的時候都不是這種打法,不然我應該不是站在那邊唉唉叫而是馬上翻白眼倒地身亡。我現在實在是太慶倖之前五色雞頭跟別人打架都有手下留情了、尤其是打到我的時候。
「你們就只打算看著嗎?」劃破了尖叫聲,讓女孩瞬間消音的是來自於另外一邊的佳王,像是已經厭倦了觀看,她勾起笑容然後伸出了手掌,「這地方有接收成為吾族的價值……棲息黑暗的獸、服從於我族,吞噬生命而成長,撕裂地面而破壞寸方。」
「小亭!」夏碎學長立即伸出手,黑色的流光在手臂上畫過,接著是我曾經見過的黑色烏鴉出現在他的手上。
「狂狼。」就在比申惡鬼王的聲音落下同時,地面猛然沖出七、八隻黑色的大型猛獸,有著灰白色的眼睛以及咧開的大大嘴巴和尖牙,像是狼型態可是身上卻負著黑色的骨型翅膀、尾巴則是毒蛇、整整有半個樓層那麼的大。
沖出來的猛獸直接往外撲,不過因為早先一步來援的黑袍已經布下了陣法,所以在猛獸往外沖去時只發出了砰然聲響,接著看不見有什麼東西的空氣中出現了閃光,幾隻猛獸像是撞上玻璃一樣紛紛闖出失敗。
往後一翻,猛獸就站在結界邊緣發出低低的咆嘯聲。
我為同樣在結界裏面的五色雞頭捏了一把冷汗,不過因為他們四周全都是黑色的蝴蝶,所以很明顯的那些猛獸類暫時還有沒靠近的意思。
完全不為所動的五色雞頭抽開了手,我看見一截黑色的東西整個被他拉了出來,而站在前面的女孩往前倒下,半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抖動,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真是沒意思,原來只有這樣而已喔。」五色雞頭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孩,然後甩開手上的東西蹲在她旁邊,「鬼王高手也沒啥看頭。」
就在女孩倒地的那秒,四周的黑色蝴蝶像是被蒸發一樣整片猛然消失。
一看見目標出現,出不了結界的猛獸突然就往五色雞頭那邊撲過去。
很快的,第一隻往前跑的猛獸還沒碰上五色雞頭時就先發出巨吼,不曉得什麼時候竄進結裏面的黑色烏鴉一腳拽住狼頭,尖尖的喙子直接就往眼睛處插下去。
無視於那邊的野獸與烏鴉戰爭,比申鬼王看著結界外的所有人然後勾起了奇異的笑容,「這點東西想困住我們嗎?」她用著一種很像是在談天說笑的語氣,接著指向結界的地方,「裂門。」
應了她的聲音,地面上的結界圖猛然震動了一下,我看見在空氣中出現了紅色很像線的東西在空空畫出裂痕,然後形成一個圓形。那些狼獸一看見出現了一個圓,馬上放棄與烏鴉的對峙,氣勢熊熊的竄過了那個圓形踏到結界圖外面來。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侵略者見識你的殘忍。」
反應動作很快的夏碎學長同時甩出了黑鞭,第一隻前腳落地的狼獸頸子立即遭受猛烈的攻擊被甩開到另一頭,倒地之後整個頸裂開了一半,黑色的血液馬上爭先恐後的噴灑了出來。
不過像沒有痛覺一樣,撕裂了一半頸部的狼獸居然還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瞪著其他人。
「這玩意要打得它再也爬不起來它才肯放棄攻擊。」慢步踱回的奴勒麗勾起了豔麗的笑容,然後站到最前看著隨後全都竄出的其餘野獸,「小意思,像是打地鼠一樣的簡單遊戲。」她甩動了手上的大槌,愉快的說著。
還維持著結界的另外兩個黑袍很明顯是做了臨時修補動作,因為半空上的紅色大約在數秒鐘之後就消失不見。
站在結界內的鬼王猛然抬起頭。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的視線好像跟她對上了。
我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氣。

※ ※ ※※ ※ ※

「樓上還有一個人。」
很快轉移視線的鬼王在我鬆口氣之後,馬上又說出這句差點讓我心臟暫停的話。
聽了那句話之後,原本與夏碎學長他們對峙的狼獸突然沖出了一隻,猛地翻身撲上黑館的牆面往上快速奔跑。
狼在牆壁上跑根本是犯規吧!
我倒退了兩步,馬上想起來米納斯還在手上,反正都被鬼王看見了,開他個一槍也不算什麼了吧我想!
何況重點是:我個人生命安全很重要!
就在狼獸整個沖上來即將越過三樓處的時候,有個黑色的東西突然打破不知道是誰房間的窗戶玻璃整個射飛出來、直接從狼獸的正中央砍過去。
連哀嚎聲也來不及發出,被截斷成兩半的狼獸整只摔回地面。
那個黑黑的東西射飛之後在半空中迴旋了一圈又射回原本的窗戶裏面。在回來的那一秒,我非常、非常清楚的看見那是個非常熟悉的東西──
尖叫女鬼的畫像!
那個東西也可以拿來當兇器嗎!還有它到底是怎麼射出來的啊?
我偷偷往下看去,鬼王似乎對於被砍了一隻狼獸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而且也對我沒有什麼興趣、視線就這樣轉過去看著外面的其他狼獸以及學長等人。
顯然狼獸並不是很難對付的東西,只是短短的轉眼之前大部分都已經被奴勒麗給槌扁在地上,不然就是被夏碎學長給抽得破碎倒地。
原本結界裏的烏鴉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出結界外面,就停在夏碎學長的肩膀上,呸的一聲吐掉了還銜在嘴裏的眼珠子。
我看見鬼王勾起了笑容,好像整個場面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場小小的遊戲那樣的輕鬆,被銷毀的狼獸、被打敗的手下她全都不放在眼裏。可是,她卻又不出手。
有時候我真的會不知道這些鬼族到底在想什麼,鬼王、安地爾都是。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五色雞頭那邊傳來了聲音──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倒在地面的小小身軀顫抖了起來,大大捲髮下的蒼白面孔緩緩的抬起,「你居然敢羞辱我……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慢慢的說著,女孩的身體開始奇異的扭曲,似乎可以看見骨頭正在皮下移動著的身體慢慢的漲大,像是氣球被吹了氣體進去一般一點一點的膨脹了起來。
「打不過人要玩自爆這種老把戲是吧。」五色雞頭往後跳開了幾步,雖然冷笑著但是神情也稍微嚴肅了起來,「小炸彈之後是大炸彈,真沒趣。」
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句話,女孩整個身體被撐大了起來,原本還算是可愛的臉漲出了青筋然後血管也浮上了皮下,交錯著的組織將她的臉刻畫得恐怖起來。
然後她越來越大,皮膚開始變得粗糙出現了堅硬的紋路,原本白皙的膚色變成了黑褐色,大卷的發整個脫落掉、眼睛突出,嘴也咧了很大,裏面蹦出了一根一根的利牙。
這個畫面整個很熟悉,非常熟悉。
比申鬼王踱開了腳步往旁邊走,很有興致的看著她的屬下靈異的變化。
很快的,五色雞頭發現了眼前的敵人並不是要變身成為一粒核爆型大炸彈,而是某種開始具有型體的東西,「渾蛋,居然敢騙我!」語畢,他完全沒有電視上等人變身完才動手的那種道德,雞爪一甩整個就往正在往二樓高度進攻的球體揍過去。
獸爪還未碰上那個詭異的形體,一抹黑色的東西先卡進去空出的位置。
五色雞頭眉頭也不皺手也不縮的就直接毆打上去。
瞬間,爆炸聲響在兩個人之間響起,打裂黑色蝴蝶的獸爪一點也不留情的揍在還沒成型的東西上面。可是只發出了細微的聲響,那層黑褐色的皮膚明顯很厚、一點也沒有因此受傷。
翻身落地,五色雞頭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臂然後轉回視線瞪著那個四周環繞滿黑色蝴蝶且開始展露出手腳的形體。
就在那麼瞬間,蝴蝶猛然爆炸。
粉塵淹沒了結界中的空間。
過了十來秒左右,我看見那些飛塵慢慢的往下降,整個視線也跟著清晰了起來。
灰土落定之後,出現在最後的不是剛剛那女孩樣子的邪鬼貴族,而是另外一種像是大型野獸的東西。如同恐龍般的外體有著極厚的皮膚層、間界還帶上了些皮毛,骨架組成的黑色蝙蝠翅膀半揚兩側,灰色的眼出現了兩條尖細的瞳孔,咧嘴,是森白的尖牙。
簡單來說,應該是酷斯拉長毛長翅膀的變形版。
出現的妖獸幾乎快有四、五層樓高,我站在邊緣看見了它的身體幾乎貼近。
我倒退了兩步,很怕恐龍一時想不開一巴掌從這邊揮過來。
似乎對於她的變形不太驚訝,底下的袍級們表情沒變,仍然維持了結界運作。
我有點擔心五色雞頭,畢竟那什麼屠龍者都是電視電影在說,真的要打這種東西幾乎是很困難的事情。
站在這裏的我什麼都不能做,我只希望他們全都會贏,然後毫髮無傷。
「你以為變大只我就怕你嗎?」無視於威脅在眼前的中型恐龍,五色雞頭瞄了旁邊的學長一眼,勾起笑容,那種幾乎快要是絕對勝利的笑容。
「變大只是我們獸王族的專利,渾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40 PM

第九話 獸王族與戰帖

地點:Atlantis 時間:下午一點零三分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時候在大競技賽時學長曾經告誡過五色雞頭不能將全力都施放的事情。所以整個競技賽我都只看見他用獸爪、頂多兩隻獸爪。
但是在獸爪之前我還看過其他的東西,像是腳爪、翅膀……要是大會根本沒用上的話,那麼五色雞頭真正的實力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讓我注意到,其實實力不明的根本就不是只有千冬歲一人。
變形版的酷斯拉對著五色雞頭咧開大嘴發出憤怒的咆嘯。
絲毫沒有出現任何懼怕的表情,我看見五色雞頭冷冷的勾起笑容,他的獸爪逐漸往身體引發了更多的獸化,像是被傳染一樣獸化的部分開始急速的往身體侵蝕,先前見過的翅膀豁然從他的肩後展開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了起來。他整個人都在抽高,翅膀逐漸變大。
該不會等等我會看見天使獸吧……
好冷,我自己冷到了。
同樣沒有什麼等人變形完才攻擊道德的酷斯拉變形版猛然沖過去,張開口就兇狠的往一面翅膀直直咬下去。
就在即將被咬上的那瞬間,巨大的翅膀猛然彈開,將撲上來的酷斯拉變形版給撞飛一小段距離。
看清楚翅膀裏面是什麼的時候,我瞬間有種從格鬥片瞬間變成恐龍戰鬥片的詭異感覺。
五色雞頭的變化大概出乎凱薩琳意料之外的快,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一頭像是鷹也像是獅的巨大化野獸直接竄出張口咬住恐龍的頸子。
連接巨大身體的獸爪揮開,直接陷入恐龍的背脊。
被突然攻擊生痛的妖獸發出憤怒的吼聲。整個地面立即被震得破碎,原本站在上面的人紛紛往後跳開,破壞的範圍只到達陣法之內,沒有超過陣法之外,看來應該就是隔絕的效果。
巨化的五色雞頭動作比對方更快,眨眼之間已經一口將對方的頸子整塊拽下來,黑色的黑液大量的往外噴灑,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雨。
沒有電影效果那樣看起來震撼精采,在我的視線中看見的就是暴露皮內的血肉咬碎模糊成一團,抽動的肉塊讓我一秒就湧起想吐的感覺。
妖獸發出咆哮的聲音,顫抖著,急速減小。不到幾分鐘的怪獸戰爭在五色雞頭像是餓瘋一樣啃掉對方幾塊肉之後宣告結束,完全沒有實際破壞到什麼東西,只有陣法內的地板無辜受災而已。
咚一聲,在妖獸消失之後,女孩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大半的頸胸已經被撕裂消失,露出了骨頭與肉正在不斷的冒出血花。
五色雞頭在幾秒之後也恢復了原本大小的人體尺寸。他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孩,一腳踩住她的腦袋,「原來七大高手程度也不過就是這樣,之前被幹掉的大概都是笨蛋吧。」語畢,抬腳就猛然往底下的頭顱踹去。
我閉上眼睛沒看那個畫面,睜眼之後,五色雞頭的腳下已經一片模糊了。
表情連變都沒有變,五色雞頭彎下腰,獸爪在一片碎片糊肉中拿出了一個暗紅色、像是水晶的東西。就在那個東西被抽走後,底下的屍體猛然化成一灘沙,接著冒出黑煙消失無蹤。
「夏碎,拿去。」將手上的東西拋過去給一旁的夏碎,五色雞頭朝他豎起拇指,「給你家的蛇加菜。」
夏碎學長接住了東西,攤開了手靠近了肩上的烏鴉。
很快的,那個像是水晶的東西立即就被烏鴉一口給吞下肚。不過意外的卻沒有任何動漫電影會出現的那種實力增進的大變化。
烏鴉只是打了個嗝,這樣而已。
就在女孩消失之後,原本一直在旁邊觀看的鬼王緩緩的踏出步伐,「你叫什麼名字。」她看著五色雞頭,金紅色的眼睛平靜無波,看不出她現在的情緒。
「西瑞.羅耶伊亞。」也不怕會不會被詛咒,五色雞頭很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
「殺手一族。」
「哈,感謝你知道我的名字,這樣就不用給你名片了。」五色雞頭往後退了一步,「現在換你要打了是嗎?」
比申鬼王冷笑了一聲,「你贏不了。」
五色雞頭聳聳肩,「那就算了。」於是就這樣很率性的走出法陣之外。
四周被波及的地面開始一點一點的拼回原樣,過了幾十秒後,被震毀了地磚已經全數恢復完畢,看不出來剛剛有經過一場對決似的。
環視著外可的其他人,比申鬼王勾起了笑「你們以為這樣就了事了嗎?」
聽著她的話,我突然有點毛骨悚然起來。

※ ※ ※※ ※ ※

「慢。」
打斷鬼王正要來的動作是走出來的賽塔,「你確定眼下真的要一個人對上我們學院?」他的話很冷,冷得像是冰一樣跟平常給人的感覺不同。
我覺得,現在的賽塔令人難以接近。
「幾名黑袍,算得了什麼。」鬼王發出不屑的嗤聲,挑起了眉看著眼前的人,「精靈也好、獸王族也罷,你以為本王會怕你們這幾個小小的次級種族嗎!」
踏入陣法,直接與鬼王交涉的賽塔一點驚懼的神色都沒有,雙眼直視著眼前的鬼族,「可惜的是,四大鬼王為首的耶呂鬼王不就曾經敗在我們手下嗎。」
「哼,骯髒的手段、卑鄙的低下種族,你們沒有資格提起。」
「若要說到骯髒,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種族的手段會比得上你們。」很難得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的賽塔立即將將罵語給頂回去,銳利而直接,與平常跟我們講話時候態度完全不同,「我不是求你離開、而是命令你離開,你身處的是我們的學院,學院中有大型精靈結界,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力量逐漸消失對吧。」
像是被說中了一樣,比申鬼王有那麼一瞬間神情冰冷起來,「你以為這些結界可以奈何得了我多少!」
「很多、非常多,要不然你為何到現在都不出手。」不將鬼王的挑釁放在眼中,賽塔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雖然無法立即抵銷你的力量,但是你自己應該知道我們的結界正在啃噬你所有的能力,若非如此、你早就應該出手攻擊。」
「……」
「沒錯,幾名黑袍的確奈何不了你,甚至有可能敵不過你。」見著對方一句話也沒說,賽塔冰冷的繼續告訴她,「但是現在這裏是我們的學院,就算其他人不出手,只要你繼續待在學院當中,我就可以單憑自己打敗你,你、信不信。」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很有可能其他人早就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事實。
我倒真的不曉得原來我們學校的結界有這麼好用,難怪之前一直聽見人家說可以防止外敵入侵什麼什麼的,原來還有這樣子的防禦法。
難怪從剛剛開始鬼王什麼也不做。
「比申惡鬼王,你怎麼說。」賽塔依舊看著前面的人,問著。
站在他眼前的鬼王似乎猶豫了。
「精靈,報上你的名字!」半晌,她猛然開口。
「賽塔蘿林,光神貓侍之眼。」
「你們最好祈禱學院的結界不會崩毀。」
鬼王發出張狂的笑聲,然後惡狠狠的瞪著站在她面前的賽塔,「否則,鬼族第一個就是消滅你們、尤其是你,我會親手毀了光神的侍眼;當你的眼珠塞在玻璃瓶漂浮在水中時候,想必會是送給光神最好的擺飾禮物。」
一封相當大的戰帖,而且整個就是沖著賽塔而來。
「如果辦得到就來吧,我們並不像鬼族那般容易擊垮。」微微動怒的賽塔也回以相當嗆的答案。
「等著瞧吧。」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後,比申惡鬼王的形體緩緩的變淡,像是被風吹散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樣就結束了?
是不是太容易了一點?
我看見賽塔呼了口氣,甩頭走出結界。幾乎也是在同時,維持著結界的黑袍們將結界給撤除。
這樣應該算是危機完畢了嗎?
底下一恢復平靜之後,我立刻拔腿就往樓下跑。

※ ※ ※※ ※ ※

出了黑館大門之後,負傷的幾個人身邊已經出現了第二批來援的醫療班,正在各自的接受治療;附近還有情報班正在針對剛剛的動況開始收XX料。
我左右看了一下,來源的輔助袍級中幾乎沒有認識的人,而且數量也不多。
這就表示其實剛剛的狀況還不到最高警戒的地步嗎?
「漾~~」五色雞頭一看見我下來,立刻很興奮的跑過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的鷹獅樣子夠帥吧!」他用血淋淋的手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留下某種好像命案現場死者身邊都會出現的那種血手印。
原來那個東西叫鷹獅。我有一秒直接腦袋自動聯機到電玩裏面的另外一種東西,看起來不是很像,「喔,很帥。」四處搜索著,沒看見學長跟夏碎學長兩個人。
剛剛不是還在樓下嗎?
我邁開腳步想往四周找一下,蘭德爾學長、剛認識的戴洛他們都還在接受治療,但是就是沒有看見學長他們,就連小亭也不在。
「喂喂,你講的非常沒有誠意,重新講一次。」五色雞頭搭在我背後,直接拖住我的腳步。
「你先去治傷啦,等等再說。」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剛剛那些幻覺最好是先告訴學長他們。
直覺就是如此,他們絕對有一定的關聯。
「你如果要找學長他們的話,剛剛我有看見他們好像用移送陣去醫療班的總部樣子。」五色雞頭還趴在我肩上,完全無視於把手上的髒血什麼弄在我身上的這個事實,懶洋洋的說,「我看見有人跑過來跟他們說一下話,隨後就離開了。」
「醫療班的總部?」先浮現在我腦袋中的是那個保健室。不對,那個地方怎麼看都不太像是總部,因為太小了不像是會有很多醫療班聚集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邊嗎?」我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感覺上不太對勁。
「知道啊,要去嗎?」五色雞頭蹦到我面前來,很樂的說,「我老哥每天都在那邊出入,當然我也知道要怎麼去。」他瞄了一下正在幫忙醫療班的九瀾,笑得非常不懷好意。
「我找學長有事。」直覺就是很急,總覺得不趕快講一講,等等除了那個人的臉之外,其他的也會全部忘光光。
「有什麼事情我可不可以先知道?你要曉得拜託人需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當你真的很著急的時候更要好好全盤托出。」看起來突然出現奸商樣子的五色雞頭很快的斤斤計較了起來。
就在我很想一巴掌往他腦袋敲叫他不要玩的時候,頸後突然出現陰森森的涼風,「我也要過去……」
「哇!」我嚇了一大跳,馬上回頭往後退好幾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我後面而且顯然還偷聽了好一會兒對話的黑色眼鏡仙人掌環著手,陰森的笑了兩聲,「我要回醫療班所屬的分析部,那裏出事了。」
出事?
我愣了愣,不曉得他在指什麼。出事的應該是黑館吧?
「剛剛接到傳訊,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闖進分析部,搶走了裏面保存的石棺。」若有似無的看了我一眼,九瀾這樣說著,「湖之鎮那時候發現的石棺,你們應該都記得吧。」
湖之鎮?
對了,我想起來了,在湖之鎮最後那邊時候的確起出一個棺材,但是因為後來伊多的事情讓我震驚到,我就遺忘有那東西的存在了。
話說回來,原來那個棺材被醫療班收走了是嗎?
等等……所以安地爾搶走的湖之鎮石棺不就是……
我抬頭看了九瀾,他點了點頭。
這就是安地爾的目的嗎?
「醫療班不在學院內,現在我要轉移過去,你們兩位請好好站著不要亂動。」不多說其他廢話,九瀾彈動了手指,我們腳下馬上出現了深藍色的光陣。
四周的景色慢慢的模糊起來。

※ ※ ※※ ※ ※

「漾~~你覺得現在的我比較帥還是鷹獅比較帥?」
「都帥啦。」
在轉移之前,我跟五色雞頭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
接著,很快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塔,一座通體雪白的高塔,塔邊有著幾處的玻璃窗裝飾,不知道為什麼下面還種了椰子樹和鋪了白色砂礫地面,有一瞬間讓我聽見了某南方小島的海潮聲。白塔上有一個大型圖騰,跟學長黑袍上的徽章圖騰一樣,都是隸屬公會的記號。
「門口在這邊。」領路的黑色仙人掌招招手,帶我們靠近白塔。塔前有個大型的玻璃圓弧大門,他走近之後停在門口,玻璃神奇的自動往下降讓出了路。
與外面不同,一進到白塔之後,我們看見的是個挑高的大廳。
眼前,大廳像是被攻擊過一般四周都有破損,幾個穿著藍袍的人快速的來去,像是在整頓一片狼籍一般,「九瀾先生。」一名抱著破一半花瓶碎片的藍袍一見到黑色仙人掌進門就連忙走過來打招呼,「提爾先生在分析部門等您。」
「知道了。」黑色仙人掌的步伐變快,我只好小跑步的跟在他後面,五色雞頭則是在大後方悠哉悠哉的慢慢逛,幾秒鐘之後被一個藍袍看見滿身傷後拖走,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走到塔內最深處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板,黑色仙人掌踏上八角型的石板,朝我招手,我立即也跟著跳上去,腳一站穩之後石板自己緩緩的往上升去。
「醫療班的分析部你應該有聽過其他人說,主要是分析各式各樣的東西,包括重建等等。就你們那個世界來講,還夾雜了科學等部份。」環著手,黑色仙人掌這樣告訴我,這個部份與情報班來往相當密切,與醫療部門有點不同。」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反正就有點像是科學還是鑒識那方面的部門就是了?
石版在一處通道前停下來。
一止住,九瀾又是快步往前走,不過這次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出現在我們前方的是個跟剛剛大門相同的玻璃門,也是一樣自動往下收去讓開道路。
一通過玻璃門之後,四周的空間猛然拓展開來。
空氣中飄浮著透明的圓球,大約手掌大,像是氣泡一樣到處飄浮著。
「九瀾,這邊。」已經在室內的夏碎學長朝我們兩人招手,他所站的地方同樣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到處都有摔碎的玻璃與一些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褚?你也跟來了?」他看見我的那一秒似乎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掩飾掉。
「呃……我找學長。」
不用兩秒,我馬上就找到我要找的人,因為他就站在夏碎學長的後面,「有什麼事?」走上前,學長眯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
「就……你們先處理你們的事情吧。」我看見還有輔長跟一些不認識的人也在,不好意思直接在這邊講幻覺的事情,等等被人家說我在浪費時間就糗了。還是等他們先討論完比較好。
學長又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似乎是等九瀾到達,幾個人馬上無視於我的存在開始用另外一種語言討論。片刻放空的我四周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地方好逛的,除了一大片空間之外就是那堆用意不明的逶明飄浮球,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景點都沒有。
差不多五分鐘之後,輔長跟那幾個不認識的藍袍又匆匆的走掉了,感覺上好像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我記得來之前他們有說過在湖之鎮發現的石棺被偷了,難不成那個東西其實很重要嗎?
「褚,你剛剛要找我講什麼幻覺的事情?」討論的人走掉之後,室內一下子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學長轉過頭劈頭就問。
呃……現在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從何講起……
「挑簡單的講。」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學長哼了一聲。
「就是剛剛在五樓的時候……」我把剛剛那些奇怪的片段大概描述了一遍,其實除了銀髮的那個人忘記面孔之外,其餘的倒是都記得很清楚。
講完片刻之後,九瀾、夏碎和學長相互看了一會兒,三個人的表情都像是有某種結論的樣子,「你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是嗎?」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十分凝重。
「嗯,對啊。」就算我看錯,聽見的聲音應該也沒聽錯才對。
載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伸出手,旁邊立即飄來一粒氣泡球在他手上,「褚冥漾,你拿著這玩意再把你的幻覺重新想一次。」
「耶?」我愣愣的伸出手,那顆飄浮氣泡馬上飄過來浮在我掌心上。
這個東西要握住嗎?
「握下去你會看見它直接碎掉,這樣就可以了。」學長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我。
我又沒用過這東西……看著飄浮在掌心上的球,我閉上眼睛,學習電視上看過的片段開始在黑暗中冥想。
「眼睛不用閉起來,你要確定畫面對不對。」啪的聲,學長直接在我腦後甩巴掌,馬上就把我的眼睛給打開。
有那麼一秒眼前出現黑光,我甩甩頭,「什麼畫面……」才剛想問的時候,就看見所有人都微微抬頭直視前方。我跟著看過去,看見了手上的球發出微弱的光線,在牆面上倒映出像是畫面般的東西,有點模糊,可是確實出現了我看見幻覺中的那個男人不清晰的身影。
原來這東西是腦袋投影機!
真神!
畫面動的很快,也出現了那個女人模糊的影子,聲音銳利的讓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痛起來,畫面最後是那個銀髮的人,可能是因為我忘記的關係,畫面上那個人的臉也是一片模糊,怎樣都看不出來五官的樣子。
投影的畫面很快,不到一分鐘就已經結束了。
停止之後,我低頭,看見飄浮的球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藍色,接著緩緩的飄回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張開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看著我。
下意識的,我倒退了一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43 PM

第十話 丟失的骸骨、結界重塑

地點:Atlantis 時間:下午一點四十五分

我不明白這個幻覺代表什麼意思,但是其他人的表情給我的訊息是好像不是什麼好東西。
四周的空氣整個凝結下來,有點可怕。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人發話。
這讓我開始有點害怕了,該不會這個幻覺真的很有問題吧?
早知道就不問了……
「褚,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耳熟嗎?」
沉默了許久,先開口的是學長,他像是想了很多東西,表情有點複雜的問我。
「被你這樣一說,好像……」我好像真的曾經在哪邊聽過這麼壓迫的聲音,只是沒有看到臉,我真的想不起來他是誰。
學長張開手,收來一顆漂浮的球,牆面上瞬間就投射出另外一種畫面,一種我怎樣都忘不了的畫面。
恐怖的讓人不想回想。
那天,在鬼王塚中,耶呂鬼王自水中活起的畫面。
畫面上的聲音銳利且壓迫,跟我剛剛那個幻覺幾乎要相同,只是鬼王塚的耶呂鬼王聲音沙啞了一些,但是仍然可以比對的出來幾乎就是同一個人,「你幻覺中的男人,應該是已經被殺很久的耶呂惡鬼王。」站在旁邊的夏碎輕輕的說著。
「女人應該是比申鬼王,聲音聽起來也是一樣。」學長皺起眉,把球拋開,「你的幻覺顯現的,應該是一千多年前大戰之時……也有可能是更久以前,耶呂鬼王以及比申鬼王的形體。」
我倒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學長,又看了夏碎學長,最後看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
所有人都向我點頭。
不會吧……騙人的吧?
我終於被腦入侵了嗎!
「入侵你個頭!」啪一聲熟悉的直毆巴上我的後腦。
對喔……我忘記我早就被入侵很久了……
「我想大概是你們接觸鬼門的時候,當初設下鬼門那個人餘留的記憶恰好竄入你的腦中,所以不用想太多。」學長冷哼了一聲,非常不想跟我解釋腦入侵會不會死,「就算被入侵了,你也死不了,放心吧!」後面這段加重語氣,讓我再往後退一步。
旁邊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環起手,支著下顎,「這也太巧了,正好在石棺被搶走之際有這段幻覺,是代表了什麼嗎?」
這有關聯嗎?
「那個石棺是什麼?」在我意識之前,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讓我自己也驚訝了一下。
「就是裝屍體用的棺材。」學長很快的回答我一句廢話。
我當然知道是裝屍體……可是會讓安地爾來搶的屍體,應該也不是普通的屍體吧?該不會又是個什麼什麼鬼王還是什麼什麼被埋葬的第一高手之類的東西吧?
「你很好奇嗎?」意外的,回答我的是九瀾,「那個石棺的歷史約有一千多年,根據我們分析結果,很有可能是屬於當年大戰的遺留物之一。」
大戰的遺留物?
「不過根據情報歷史,當年大戰時候並沒有擴及到湖之鎮,所以也很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地方種族埋下的東西。」他聳聳肩,給了相當模擬兩可的答案,「我們分析完石棺,正針對屍體分析不到一半時候就被搶走了,所以剩下的就幾乎無可奉告。」
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九瀾沒有告訴我實話。
他們在隱瞞什麼?
「該知道的事情你自然就會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會比較好。」偏著頭,學長這樣告訴我,算是直接承認了我內心想法,「那個石棺是個機密,現在被搶走了之後有很多分析都被打斷無法證實,所以九瀾沒辦法告訴你更多,也因為醫療班的規定,在未經證實之下他也不能告訴你更多事情。」
我點點頭,算是明白。
「看在你這麼有興趣的份上,倒是可以讓你看看這個。」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一彈手,四周的漂浮球立即聚集過來,接著朝了相同的地方一投影,當場重新顯現出立體的石棺畫面,「在被搶走之前我們有做出影像紀錄,幸好這個還沒破壞掉,不過屍體的就沒這麼好運了,那個什麼什麼第一高手闖進來時砸了不少分析資料。」
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我有種他很心痛又咬牙切齒的感覺。
丟失屍體你比較難過是吧?
轉過頭看著石棺的立體投影,我這才注意到,清除了沙石之後的石棺是整座白色的石頭雕成的,外面刻滿了像是圖騰的文字,那些我曾經看過的古代精靈文字。
「這是精靈的祝禱文,棺蓋上這一段是首歌謠句子。」學長開了口,輕聲的說著:

「給我親愛的朋友,願主神能庇佑你。
在痛苦劫難之後那些黑暗深淵已經隨之消失不見。
香甜的果實芬芳的氣味,故鄉的風會陪伴在你身邊。
曾經忘卻的往事中希望你還能記得最初開始的那一切。
鏡山的冰雪、凋零的枯葉、金色的夕丘、鋪沙的皓月,還有我們曾經走過的深遂湖邊。
蒂娜彈奏豎琴的聲音還猶然回蕩耳邊,那溫柔會伴你深深入睡。
握著我們深愛的主神之手,你會忘卻痛苦一切。
入睡、長眠。
在你夢中不再有黑暗背負,只有甘甜美麗的氣味。
給我親愛的朋友,祝禱你能擁有主神所賜予的溫柔世界。
延續到,再次睜眼。」

聲音停頓之後,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首像是歌一樣的吟誦,學長停止之後我才發現鼻子有點酸酸的,感覺有點難過。
是誰寫誰的祝禱文?
是誰收到誰的祝禱?
我看著石棺,卻什麼也不知道。
「傳說中蒂娜是海上人魚們聚集之地,那裏的人魚擅長輕豎琴的音樂,看來石棺裏面的人跟他的精靈朋友應該都到蒂娜聆聽過人魚們的聲音。」打破了一片的靜默,學長看著投影的立體石棺,沒有繼續往下翻譯其他的字體,「刻在石棺上的其他文字也大多是類似這樣的祝禱文,相信裏面那位應該也已經順利的安息吧。」
「如果順利找回來石棺跟屍體,冰炎殿下就得勞煩你繼續把剩下的翻譯出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陰森森的笑了幾聲,然後將投影給收了,「畢竟現在懂得古代精靈語的人可不多,肯幫我們翻譯的精靈就更少了、就連賽塔先生也是,你要知道活太久的精靈都很少到處跟別的種族打交道也不喜歡透露出自己語言的。」
學長聳聳肩,「翻譯費照樣會跟你們申請。」他很簡短的直接這樣說著。
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笑得更陰森了。
就在事情都辦得差不多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很大的奔跑聲響。
「漾~~你放我鴿子!」
對喔,我都忘記五色雞頭的存在了。

※ ※ ※※ ※ ※


闖進來的五色雞頭身上的傷全部不見了,很顯然已經被醫療班好好的「照顧」過,不過表情看起來就是不怎麼好。
「你這個負心漢,放我在陌生的世界淒慘等待,枉費我為你辛辛苦苦這麼久。」一進來馬上對我提出不實指控,五色雞頭一臉受創的表情說道。
話說,我記得這個地方好像你比我還熟耶,聽說剛剛有人自稱他常常在這邊走動的喔。
還有,為什麼你在醫療班的形容叫做淒慘哀嚎啊?
「西瑞小弟,接下來你是不是要繼續哀你苦守醫療班十八年啊。」站在旁邊的眼鏡黑色仙人掌突然開口,打斷了五色雞頭正要開始的發癲。
「哼哼,本大爺如果做事都會被你猜到的話就不是本大爺了。」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哥,五色雞頭冷笑了聲。
「好、好,沒人猜得到。」聳聳肩,不太想搭理他的九瀾轉回過頭,看著旁邊的學長和夏碎,「黑館的結界鑰匙還在我們身上,所以不能離開太久,難保剛剛的事情不會重來一遍。」
「我知道。」學長點了頭,很快的回應。
「對了,夏碎學長不是紫館的鑰匙……嗎?」他們一說到回館的事情之後,我馬上想起來這件事情,剛剛看夏碎學長臨時趕到時候精力旺盛,完全不像當鑰匙的樣子。
勾起淡淡的微笑,夏碎搖搖頭,「我是紫館的護衛,今年紫館的鑰匙移給新的紫袍們去辦,剩下的人就擔任護衛,人數比黑館來說多了許多,所以我就比較輕鬆。」頓了一下,他看著我,「褚,你有興趣要應徵護衛嗎?可以幫你介紹過去一般宿舍。」
「呃、不用了。」不是護衛在黑館走動都會衰到遇到不該遇的東西,我真誠的認為我最好還是乖乖的什麼也不要做世界會比較美好。
「做護衛可以盡情的毆打來襲的東西。」五色雞頭搭住我的肩膀,開始做不實廣告,「例如惡鬼、妖獸或者是你看不順眼的東西,尤其是看不順眼的還可以趁混亂打,打到死都沒有關係,要是萬一不小心真的打死了醫療班還會幫你再生,多麼贊的工作啊!」
……你確定這真的是護衛嗎?
為什麼我覺得五色雞頭講的好像是另外一種東西。
「那你要不要去應徵看看?」旁邊的九瀾很直接在最後接上這句話。
「哼,本大爺習慣一人走江湖,過多的……喂!你幹嘛!」正要打算說出他是江湖一把刀的五色雞頭才講到一半,就直接被他老哥從旁邊往腦袋戳下去。
「打斷你講廢話。」九瀾非常理所當然的這樣回答他。
意外的,五色雞頭居然還真的乖乖閉嘴了。
見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山還有一山高,五色雞頭還有黑雞壓的道理嗎?
「我也差不多應該回紫館了,這三天還是得好好戒備,尤其剛剛才發生完那些事情。」勾畫出淡淡的微笑,夏碎學長翻出掌心朝下,下方立即出現了大型的移送陣。
對喔,還有三天。
再三天我就可以擺脫那個女鬼的威脅了。
剛剛被鬼王一鬧,我差點徹底忘記這件事情,現在想起來,我立即轉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學長。拜託拜託,那個不解決,我會被全家人砍死的。
紅眼狠狠的瞪過來。
「給我去等三天!」
……好凶。
「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這邊等等醫療班的人還要過來善後。」整個人很像某種東西飄過來的黑色仙人掌陰沉沉的說著。
是說,他們現在氣色看起來好像好很多了,這是那個什麼的鑰匙已經變得比較不傷身了嗎?
「造成不適的時效已經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得回去休息,因為剛剛動用了力量且其他人也被打傷,所以暫時不能做太多活動。」學長瞥了我一眼,這樣說著。
原來如此。
當腳下的移送陣閃過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依舊是黑館。
與剛剛不同的是黑館前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剩賽塔還站在門口,看起來有點像是在等我們回來的樣子。因為當我們出現在黑館前時候,他很快就走下臺階迎了上來。
「我已經將黑館恢復成鬼族進來前的樣子,你們可以放心的回房間休息。」他頓了頓,露出了熟悉的溫和笑容,「關於五樓通道的房間我已經將它暫時封閉住了,在詢問過上層得到答復之前不會開放。」
學長點點頭,「明白了。」
我抬頭往上看了一下,原本被炸開的樓層真的已經完好到沒有任何痕跡,要是說這裏曾經有大爆炸應該不會有人相信。
好神,太神了!
不過這種技能會被建築行業恨死吧。
「漾漾。」賽塔走過來,很溫和很溫和的微笑著望著我,然後微微傾下身跟我的視線平齊,「麻煩隨意逛的時候,請不要再逛到奇怪的地方去囉。」
那一秒,我好像感覺到可怕的殺氣。
我吞吞口水往後倒退一步,「對、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我完全知道我錯了。
賽塔站直身,依舊微笑著,「莉莉亞已經送往醫療班,因為有點受創,等她傷好之後應該會直接返回白館。」
「嗯……」我點點頭,放下了心中的擔心。
「那麼就暫時這樣,我還得去處理其他宿舍的事宜,明日見了。」
於是,賽塔這樣向我們道別。

※ ※ ※※ ※ ※


那天晚上我是在學長房間過夜的。
因為九瀾說他不是住在黑館所以要跟我借房間使用,接著那個自己跑進來但是暫時不能出學校的五色雞頭也說他在學校沒有房間,所以只好勉為其難的跟他哥共用一間。
然後我就硬著頭皮去跟學長借宿了。
可能是鬼族入侵時候整個人因為腎上腺素加強了處於高興奮狀態,所以在跑回黑館時候沒有什麼感覺,可一進到房間之後整個人鬆懈下來,還沒跟學長聊到什麼我整個人就昏昏睡過去了。
睡著之前,我好像還看到學長坐在陽臺邊看書。
再度醒來時候是被砰砰砰的沒禮貌大力敲門聲給吵醒的。
我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空空的房間裏面一個人也沒有,陽臺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本書。
「誰啊?」一邊打著哈欠,我半眯著眼睛拖著腳步往房門口走去,打開門之後外面出現了某著完全沒有劇烈運動隔日疲勞症狀的某個笨蛋。
「漾~~你還在睡喔!都已經中午了耶!」五色雞頭用一種你這個懶鬼的口氣講話。
「全身酸痛……很累咩……」我捶捶腳,昨天又跑又被拉著跳拖著爬還沒感覺,現在一起床才發現腳整個很酸,「等等!你說現在幾點?」
「中午啊。」五色雞頭拿出一支金光閃閃而且還有大頭貼的手機看了一下,「快一點了,我來叫你下去吃午餐,老三說你再少一餐沒吃會對身體不好。」
「那不就剛剛已經做完放鑰匙的動作了?」我整個人清醒過來,接著非常扼腕。明明昨晚睡時候還有調手機想說今天要趕起來看他們怎麼弄的說!
那支手機又給我在要叫的時候不叫!
「對啊,早上就做完了,我還在旁邊看。」五色雞頭點點頭,這樣說著。
「那你幹嘛不叫我!」抱著頭,我有種想去撞牆的衝動。既然都是吃飯要叫,你可以吃早飯時候順便叫我起床嘛!
五色雞頭瞄了一下房間裏面,好像對學長的房間很有興趣的樣子,「早上的時候大概六點多在樓下遇到你家學長,他說你好像睡死了不用叫你。」他聳聳肩,表示自己曾經有動過要叫醒我的念頭,「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睡到現在嗎,嘿嘿嘿嘿……」
麻煩你後面那句會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就不用再加了。
我還為了睡過頭沒看見而深深懊悔著。
「快點去洗臉喔,不然等等就沒東西好吃了。」五色雞頭把我推進房間去。
「喔……我現在去……等等!」我猛地轉過頭,站在後面的五色雞頭好像被我嚇了一跳,「你們早上是怎麼洗臉刷牙!」
五色雞頭愣了一下,「就用你房間的浴室洗啊。」他眯起眼左右打量了我一下,「怎樣怎樣,你的浴室天花板該不會藏著黃色書刊不給人家看吧?」
「才、才沒有!」我馬上反駁回去,「你們進浴室時候沒看到奇怪的東西嗎?」一般人至少會對浴室裏的人偶有微言吧?
「啥東西?」五色雞頭偏頭,不太像在整我。
「一個人偶。」我比畫了一下大小。
意外的,五色雞頭搖頭,「沒有喔,不過你放心啦,擋在浴室外面的雜物我們再幫
你移回去,你也不用擔心藏A片還是藏私房錢被看到。」他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種我一切都瞭解的語氣這樣說著,「就這樣啦,你先去洗臉然後趕快出來吃飯。」
我被五色雞頭給推進去房間。
很好,現在我已經不敢想像那個人偶到底還在不在浴室了。
要是浴室沒有,它到底去哪里了啊!
這個問題一直到我梳洗完之後都沒有解答。
踏出學長房間後,我的確感覺到黑館那種到處都有聲音的熟悉感又回來了。昨天卸掉結界之後整個安靜到讓人發毛,現在就比較好一點。
發現五樓通道的那個房間已經不見了,空房間的門只剩下一個,另一個變成牆壁。我想應該是賽塔不想讓人再進去,所以將它給消除掉了。
快速的跑下樓梯之後,果然在一樓一半的地方就已經看到大廳沙發坐了好幾個人,桌上擺滿了應該是黑館廚房出來的餐點,大部分都是排餐,中間則擺滿了共用的麵包跟一些小點心,看起來就很像某種大型的聚餐現場。
「漾漾,早啊。」黑袍的戴洛老兄精神很好的跟我招手。
「早……早啊。」其實現在應該是午安了吧。
「漾~~坐這邊!」已經盤據在沙發一角的五色雞頭拍拍他旁邊的空位。
我左右看了一下,學長跟蘭德爾學長他們都是坐在單人沙發,很難得尼羅也會也落坐……我想大概是蘭德爾學長逼的。另外的沙發也坐滿了,我只好硬著頭皮去坐五色雞頭旁邊的空位。
「昨晚睡的好嗎?」就坐在我對面的戴洛老兄很熱心的詢問著。
「呃、很好,謝謝。」我打開了放在旁邊的乾淨餐具,裏面是刀叉組,發亮得連我的臉都映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再來這兩天就很輕鬆了,可以自由活動,等到鑰匙一貼合宿舍你們就可以先離開去辦事情了。」斜角邊的奴勒麗笑笑的卷著盤子裏面的麵條,很愉快的說著。
現在的氣氛輕鬆的好像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一樣。
這讓我深深的覺得,這些人的適應力還真強,我還是有點怕昨天的事情……
「反正有的是辦法對付,想那麼多幹什麼。」冰冷的語氣從旁邊砸過來,讓我整個人冷了一下,一抬頭剛好看見學長瞥了我一眼才低頭吃他盤子裏面的東西。
我是普通人會想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對了,你們接下來應該是要回原世界處理女鬼的事件了吧?」搖晃著酒杯,坐在管家對面的蘭德爾學長勾起了一貫優雅的笑容。
「唔,對啊。」我偷偷瞄了一眼學長,很怕又被他念上幾句。
畢竟在場的黑袍沒人知道是因為我把護身符忘在家才會被纏身啊!
紅眼在我想完的一瞬間馬上兇惡的瞪了我一眼。
對、對不起。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新年了,處理完結界之後大家再來應該各自回家過年了。」戴洛老兄笑笑的說著,「在這邊先祝各位有個愉快的新年了。」
幾個人放下刀叉拿起酒杯,我連忙也跟著動作。
「那就,新年快樂。」清脆的聲響紛紛響起回蕩在室內,難得的氣氛讓我也慢慢鬆懈了下來。
對於再過兩天之後要重新見面的女鬼,我突然覺得好像沒有那麼可怕了。
畢竟比起比申惡鬼王,一般死不瞑目的女鬼真的友善親切了很多。
其實,我的未來也不全都是黑暗的嘛。
……啊,我居然變樂觀了。
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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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a52083 發表於 2009-4-4 08:49 PM

本帖最後由 dina52083 於 2009-4-4 08:50 PM 編輯

番外:生氣跟面無表情

地點:Atlantis 時間:清晨兩點十五分

擰水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
在與鬼王一戰之後,每個黑袍在接受過簡單療傷後,紛紛返回了自已所有的房間。
清晨兩點多的時候,連結到另一奢華空間的房中滴落著水聲,然後有人拿著乾淨的毛巾擦去另外一個躺著的人臉上滿滿的汗水,接著又將毛巾放回水盆裏面。
察覺室內空氣已經開始有點悶滯的時候,原本站在床邊的他轉過身走向陽臺推開了窗,屬於黑館外的清涼夜風立即隨著開敞的窗飄逸入室。
夜晚的風向來很清涼的,不管是在學院裏面亦或者是在學院外面,總有讓人舒松一口氣卻又想打冷顫的效果。
掛在窗戶邊的黑色十字架晃動了下,那是有一次他的主人到某個地方遊蕩時候有個小孩子拿來對付他的。不過很不巧的是,真正的吸血鬼一族從來沒有害怕過這類物品,十字架也好大蒜什麼也好,就連有個天使就住在上面的房間他也視若無睹。
後來小孩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把東西砸到對方身上就倉惶逃逸了,於是當天遊蕩的主子回來之後還附帶了紀念品一枚,那個紀念品被晾在窗邊當裝飾,也不曉得已經過多久時間了。
「喂、尼羅,你應該休息了。」微微睜開眼,因為白天受創休息的蘭德爾半夢半醒之間,只看到很熟悉的背影站在陽臺邊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點動作也沒有。
因為是被鬼族直接攻擊到,加上身上還有著差點掏乾他力量的鑰匙,所以身體恢復得該死的緩慢。當吸血鬼就是有些不好,要嘛就是傷勢力量什麼的在一瞬間復原,要嘛就是恢復得比任何種族都還要慢,否則他倒是對自已出身沒任何意見的。
過了好半晌,尼羅才像是聽見一樣緩緩的回過身,依舊沒什麼特別表情的面孔盯了他半晌,直到冷風猛然打在他發上才有了下個動作,「您在冒汗,怕您著涼所以暫時不會離去。」很簡單的話語,他走過去床邊拿起了盛水的盆子往浴室走去,再回來時候又換上了新的水。
「嘖,沒事的,去睡你的吧。」看著他在一旁的桌前放下水盆,然後走過去櫃子拿出一個小小木盒,蘭德爾幾乎快要歎氣了。白天明明也參與對戰,不過他的管家就像是鐵打的一樣,大半夜還在他房間裏面遊蕩,最強的是連一點疲倦的表情都沒有。雖然他很早就知道自家的管家有面部僵硬的症狀,但是沒想到可以做到這麼出神入化。
一點點清涼的香氣散出在空氣當中,像是薄荷的味道也像是其他香草的味道,隨著風彌漫了整個室內。打開木盒取出了幾葉翠綠的葉片在手指尖揉碎放入水盆中,尼羅盯著逐漸染成像是翡翠顏色的水,一句話也沒說。
四周毫無聲響,安靜得幾乎快讓人以為其實他並不存在。
蘭德爾能夠從這個角度看見月光流洩入窗,整個白色的地毯大半給照得銀亮,放在小櫃子上的銀器玻璃擺飾鋪上了一層流光,尼羅的金發散著光暈,絲絲閃亮的看起來非常柔軟。
他想起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經常看見這種光景。
尼羅沒有說話,只將毛巾放進水盆裏面輕輕的浸下,然後重複著剛剛的動作將它取出擰幹再走到床邊來,如同剛剛給他擦拭了汗水於是又走開。
空氣跟著沉默了很久。
久得讓蘭德爾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尼羅,我說夠了,你可以先回你的房間去。」他看見一邊沉在水杯裏的時鐘,兩點過半的時間,指標還在細細的往前移動。就像尼羅清楚他的作息一樣,蘭德爾也自認為自己清楚尼羅的作息,再過兩個半小時是他平常早上起床的時間,繼續沒完沒了的照顧下去就連歇也不用了。
水盆發出了細微的聲響,毛巾整個被人扔下去吸滿了水快速的沉下底部。
「尼羅,你在生氣是不是?」聽見了那個水聲,原本已經昏昏想睡的蘭德爾翻側了身,勾起了笑意盯著那個背對自己的總管。
「沒有。」很快的就回答上去,尼羅轉過頭依舊一點表情也沒有,仍然恭恭敬敬的姿態。
回答得太快了就真的表示他有。
蘭德爾在心中這樣想著,有點好笑的是,不曉得已經多久沒有看過這位管家生氣的模樣,「哪,說說吧,你是因為哪件事情生氣了?」他算算,最近好像沒有做什麼壞事吧?頂多就是上周無聊出門晃晃時候順便抓了個女殺人犯回來吸血而已……該不會是回來時候血污了地毯那事吧?
「什麼事情也沒有。」
那就是有什麼事了。

※ ※ ※※ ※ ※

蘭德爾想起來,他與尼羅認識的時間已經超過十年以上了。
那時候他們一個是小孩、另外一個是更小的小孩。
因為時代的變遷,開發與工業化快速的席捲了每一寸土地,為了居住地與生存問題而逐漸產生糾紛的吸血鬼與狼人一族開始擴大了地底下的戰爭。
當時兩族除了彼此敵對之外,還得應付教團以及智慧武器都越來越強大的人類,所以不僅居住地銳減,就連種族人數也不停的減少。
高智慧的吸血鬼一族很快的就找到了能夠慢慢融入社會的方法,其實只要從地下轉變為地上加上一些事情來做掩蓋,要生存下去並沒有那麼的困難。
但是對於狼人來說就有那麼些的艱難。
畢竟狼人的外表與習性無法像吸血鬼一般容易更改,在之後就算吸血鬼一族已經屏棄了黑暗地盤爭鬥,在時間改革的衝擊之下適應緩慢的狼人一族仍然被減滅了大半。
有很長一段時間,狼人一族幾乎在原世界消失蹤影。
十多年前的時候,因為心情不錯到了地下世界繞繞的幾名吸血鬼發現了被人類襲擊來不及撤退的大批狼人屍體。大部分都已經遭受破壞──人類總相信這些屍體必須破壞或者燒毀才不會重新複生,雖然事實上也差不多是這樣沒有錯。
整個地下空間充滿了令人嫌惡的氣味。
原本他們並沒有打算久留,但是在密西亞伯爵夫婦(蘭德爾父母)聽見某種聲響基於好奇之下又繼續的往內走。
連結到另一條幽暗的空間中有好幾個灰頭土臉的小娃娃,很顯然的是被人類放火之後,這些幸運的小小狼人不知道是受了誰、也或者是那些大人們拼死換來的保護僥倖存活了下來。
經過了在場吸血鬼們的商量,這批幼子被分散帶往各個家族。
或者是當奴隸、或者是僕人,反正就是保留下了性命。
當時的蘭德爾還挺小的,就在那天父母回來時帶了個黑黑髒髒但是比他年紀大一點的男孩,說是要給他當玩具以後當下人,所以他們就這樣認識了。
「你知道我一開始很討厭狼人的,像是看見蛆一樣討厭。」
原本正背著身看著櫃上的裝飾銀器發呆的尼羅聽見了細微的聲音,然後轉回過頭,藍色的眼睛大半被黑色給覆蓋,兩個人中間隔了那個月光形成的橫流。
起初不曉得他猛然殺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過了兩秒之後尼羅才有了原來主人突然懷念起童年時光的感覺,「知道。」看著床上那個效忠的主人,尼羅同樣回憶到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的童年時代。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這輩子當定奴隸了。
「看到你被帶進我家時候,我還真是絞盡腦汁想要把你給轟出去,最好是嚇得你不住連夜收拾包袱滾蛋。不過沒想到你毅力還真強,經過種種淩虐都還可以待下來。」單手支撐起頭部,蘭德爾在棉被上用另只手畫著圈,想起小時候費盡心思的努力,「狼人果然不愧是很耐用的種族。」
這算得上是稱讚嗎?
尼羅微微愣了愣,無法確定應該開口道謝還是抗議來著。
夜間的風逐漸轉強,將陽臺邊繡著金色圖騰的半透明紗簾給吹得不停翻滾著,他轉過去將窗簾給收了起來。
從三樓向下看的時候,可以看見黑館前面的那片花園開滿了花朵,一些夜行性的小動物在花朵中穿梭來回,固定幾種小型幻獸散出了溫和光忙看起來就像是團小光球在滾動著。尼羅認得這些東西,白天幾乎不會行動也不會與任何人接觸的動物,只在晚上成為學院的使用者。
在之前,他們也跟這些動物沒兩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學習了白天醒而夜裏睡這個行為。對蘭德爾來說,改變習性才能滿足他生活與學習的要求。而對尼羅來說,改變習性才能配合主人的需求。
「尼羅,坐下吧。」翻起身,蘭德爾踱過了已經開始偏移的月光地板,拉出了椅子一屁股坐在陽臺旁邊,「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溝通一下,我個人認為你對我已經不滿很久了。」他搔搔頭,剛剛才起床,沒整理的頭髮顯得有些雜亂。
微微愣了一下,尼羅第一個動作還是先遞上了梳盒,「您誤會了,並沒有什麼不滿的事情。」並沒有真正坐下,他只是退開了幾步站在一旁。
「你一定有。」隨手梳了幾下頭髮,蘭德爾把梳盒往桌上一拋,向後靠上椅背,「今天不講清楚就都別睡了。」他踢一下一旁的空椅子,說道。
無奈的看了一下那張空椅子,深深感覺到主人其實還在叛逆期年紀的尼羅無力的想歎一口氣──不過他沒有,因為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管家,「夜已經深了,您明日一早還得重塑結界,為何不讓這些小事延期到適當的時間。」他嘗試著想用最溫和的語氣與夜半突然堅持起來的主人講理。
「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讓任何事情干擾到心情。」環起手,蘭德爾看著還沒打算坐下的總管然後勾起唇,「結果到底是什麼讓你生氣?」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地面上的月光開始偏移,一點一點的往床邊移動,窗框很快的讓偏移的光給照得銀光閃爍。
「說過了,並沒有所謂生氣這回事。」依舊是沒有特別變化的表情與平淡的語氣,尼羅就這樣回答著,「若您不困的話,是否要為您準備些飲品?」
「你有聽過在逼供時候,被逼供的那個人還可以悠閒的幫逼供的人準備一整套的飲料嗎?」那還要不要順便準備點心啊!蘭德爾有點想翻白眼給他看,現在他們上演的可是逼問而不是夜半的賞月點心會。
「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您多心了。」
尼羅依舊重複著相同的答案。

※ ※ ※※ ※ ※

他們僵持了好一陣子。
像是打死不放口的貝殼一樣,尼羅終究是保持沉默不說任何一句話,這讓本來身體就還沒恢復又加上勞累的蘭德爾深深感覺到,該不會今晚他就會直接昏睡在這張椅子上吧。
直到鐘上的分針逐漸往十一地方移動的時候,尼羅才緩緩開口,「您身體會撐不住。」
該死的瞭解他。
蘭德爾真的覺得自己要翻白眼了,「今天沒跟你溝通好,讓我撐不住昏倒在這邊就是你的錯。」他拋出了職務威脅。好吧,他知道這樣很奸詐,但是不用上這招他是不會讓貝殼嘴多開一點的。
很明顯有點動搖,尼羅的眼神像是閃爍了一下,很快的就恢復冷靜,「失職之處,請懲罰。」微微彎下身,他很快的做好完全接受懲治準備。
「那好啊,處罰你把話講清楚。」往後靠著椅讓椅子的兩腳離地晃動著,蘭德爾一副正中下懷的愉快笑容。
「很清楚了,什麼事情也沒有。」有種自己今晚不知道已經重複多少次,已經到了有些想直接揪著自家主子沖著他耳朵好好喊到讓他聽清楚的感覺,尼羅很努力將心中的渴望給抑制了下來,「為什麼您一定要堅持這個問題?您是從哪邊看出來有或沒有動氣?」
挑起眉,蘭德爾放下了椅子然後朝他勾勾手指。
疑惑的走過去,尼羅依照指示微微傾下了身。
就在彎腰瞬間,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猛然飛快的伸出雙手一把扯了臉頰,接著非常用力的往旁邊拉,「你真的以為本伯爵完全看不出來嗎!」看見自家管家的臉整個出現了罕見吃驚的表情,蘭德爾才很愉悅的放開手。
真的是嚇了一大跳的尼羅退了兩三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居然會動手做這種幼稚事情的主子。
他很快的把最近出現在四周的人在腦袋中全部比對了一遍,很悲哀的發現他家的主人這動作很有可能是源自于某個殺手家族的傢伙。
蘭德爾冷冷勾起了笑容,然後盯著那個余驚未平的人,「你平常是因為不想外露太多情緒所以整個面無表情。」這個他已經研究很久了,自從他家總管有了嚴重表情麻木之後,他就經常在注意他鮮少出現的情緒波動,「生氣時候,眉毛會豎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尼羅馬上摸上自己的臉。
「說中了吧。」看他根本是心中有鬼的反應,蘭德爾繼續翹了椅子的兩條腿,椅背微微靠上了陽臺邊緣,「那到底你是在氣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情……」呐呐的說著,不習慣與人討論這些問題的尼羅毫無想繼續往下說的意願。
「你該不會是還在記仇上一次我去外面拖了個殺人犯回來吸血,結果把整個大廳白地毯全給濺得血紅很難處理的那件事情吧?」他只是一時興起出去打個野食,不過沒想到那個傢伙倒很會掙扎,在被吸幹之前把整個大廳弄得活像是被尋仇潑油漆一樣。他印象很深刻,當去交代事務回來之後的尼羅看見整個大廳「彩色」的樣子,那個愣了很久很久的表情。
「不、不是那問題。」雖然地毯真的很難清理,純白的東西碰上血通常都是死路一條。不過因為那塊地毯是夫人以前留下來的東西,所以他還是很認命的硬著頭皮去尋求醫療班以及情報班的協助,花了整整兩天才把那塊地毯恢復成潔白亮麗的樣子。在那之前,他還把整個濺血大廳都給全部整理過……不過因為是份內的事務,所以他完全沒有怨言。
「那最近好像也別的事情。」微微皺起眉,蘭德爾又往更前一些的時間想著,然後讓他想到某件事情,「該不會是半個月前我去獵食時候帶回來一隻雙頭鬣狗,結果忘記綁好把整個大廳和餐廳都搗毀那件事情吧?」他只是路過看見那只比一般狼還大的狗很有趣所以打算抓回來當寵物,結果忘記鬣狗本性兇殘也沒上鎖,那只狗就趁著他們兩個雙雙不在把整個生活空間破壞大半,還毀了尼羅儲存糧食跟血液的地方。
「也不是那件事情……而且後來鬣狗也殺了。」當天第一個回來的尼羅一打開門就看見有只野生的雙頭狗在搗毀大廳,二話不說就先將破壞中的野獸給解決掉,知道是主人帶回來又是之後的事情。
不過破壞了糧食儲庫真的很麻煩,因為裏面通常放了整星期新鮮的頂級食品,一時之間要全部重整很麻煩,且還得趕在自家主子回來之前把整個大廳跟廚房都先整理好。
這讓尼羅深深覺得,其實自己已經很有資格去做災難現場的復原工作了。
「那我就真的不曉得做過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了。」聳聳肩,蘭德爾掏空腦袋也想不出來最近還有什麼特別的大事情了。
躊躇了半晌,尼羅才慢慢的吐出聲音,「真的很抱歉,今日被鬼王襲擊時未能及時趕到您身邊。」明明不是大競技賽,明明他就站在五樓立即可到的地方,但是他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子在無法反抗的時候,被鬼王襲擊。
不管是基於管家立場、或是其他的立場,尼羅都覺得這不是件能夠原諒的事情。
對於他而言,這是怠忽職守。
蘭德爾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雞皮蒜皮的小事。
所以說,他的管家根本就只是在跟自己生氣?
「如果可以,請您責罰。」無論怎麼想都不覺得這是小事的尼羅微微低下頭尋求懲戒。
看著眼前的人,蘭德爾突然感覺有點頭痛,果然有時候太有責任感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既然你怎樣都需要責罰的話,那就過來吧。」他停下椅子,然後招招手。
跟剛剛如出一轍的動作,尼羅警戒的看著他。
「放心,不是要捏臉。」蘭德爾站起身,說著,「到我面前來,然後轉過身。」
半是疑惑半是不解的走過去,尼羅乖乖的轉過身。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某種劇痛直接從他後腦爆開來。
還來不及抗議,他只感覺整個眼前一片黑暗,然後就這樣失去意識。
站在後面一拳打昏自家管家的蘭德爾晃晃手,微微彎下身一把抓住昏在地上的人然後使勁把他拋到床上去。
「失禮了,不過這樣大家今晚都有得睡了。」

※ ※ ※※ ※ ※

處理掉自尋煩惱的管家之後,正打算去連結的另個房間睡覺的蘭德爾聽見某個細微的聲響,咚的一聲落在陽臺上。
反射性的回過頭,他只看見一本書躺在陽臺。
走過去拾起那本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書,他很本能的就抬頭往上看。
「大半夜的在玩什麼逼供遊戲,吵死了。」抗議聲是來自于四樓的另一家住戶,「別忘記窗戶不隔音。」
蘭德爾勾起笑容,看著從上面垂下來的銀色發絲在月光下散著微光美得驚人,這讓他想起那些精靈的身體也總是這樣微亮著,就連發絲也不例外,「大半夜的不睡覺,誰曉得你在陽臺邊看書,這時候未成年人應該都躺到床上去了吧。」
「哼,干你啥事。」上頭坐在陽臺邊的人相當不客氣的拋過來這句話。
「我可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是存心偷聽的。」半個身體探出陽臺,蘭德爾將手上的書使勁一拋給拋回去樓上斜旁的房間,對方一點誤差也沒有的穩穩接住,「尼羅實在太認真了,認真到讓我都想哭了,好感動。」
為了那個理由可以自己生氣大半夜,真的很有趣。
坐在四樓陽臺的人懶洋洋的瞥了三樓的人一眼,紅色的眼中裝滿了鄙夷,「如果我是你的管家,我早在鬣狗出現時候馬上離職。」雙頭鬣狗是吧,兇猛度不下於妖獸的異獸也帶回來,他肯定站在旁邊看著某飼主回來被狗追著咬,他很樂意幫那只狗加點強化、這樣咬起來會比較夠勁。
還有,原來之前他會在情報班碰到尼羅是因為地毯的事情,那什麼鬼地毯放把火燒了就好了,還用得著去請求協助嗎!
「所以我的管家才不是你啊。」看了一眼被打昏在床上的人,蘭德爾心情很好的說著。
「你該考慮調薪了,不然遲早會被挖角。」對於尼羅,他可也很感到興趣。這個年頭要找一個認真博學又死心塌地的管家已經不多了。
「放心吧你,就算我不調薪,尼羅也沒人挖得走。」很有把握的說著,某吃人吃死死的吸血鬼咎爵咧了笑容說道。
「哼。」冷笑了下,四樓的人沒有多說話。
他們都在看著同樣的月亮。
夜裏的風依舊很冷,將系好的窗簾又給吹開飛翻。
「喂,你對今天五樓與石棺的事情有什麼看法?」盯著那輪月,蘭德爾開始在算著還有多少天會月圓。
「……前兆吧。」按著手上的書本,坐在陽臺邊的人沒低下頭,只是兀自對著月亮發怔。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太過剛好,一件接著一件,讓他們不由得開始覺得似乎會有更多的事情來臨。
但是未來無法預測,誰也不曉得會轉變成如何。
「在該來的事情尚未到達之前,我們只能猜測以及預備。」微微垂下了紅眼,他看著書本上的精靈文字這樣說著,「如果到了那一天,就算是該在的人不在了,也希望你與其他人能繼續協助他走下去。」
蘭德爾沒有說話。
他只是輕輕的看了一下坐在四樓那人的側影,然後收回視線,「如果這是你的請求的話,我可以接受。」
「謝了,晚安。」
再度抬起頭之後,蘭德爾看見的是陽臺已經空了的四樓,剛剛的氣息與些微的遺憾似乎還在,但是很快的就讓風給沖散。
「沒什麼好謝的。」他喃喃的說著,「晚安。」
還有三天月亮才大圓。
收回身體,蘭德爾將窗給關起來。說真的,今晚的風實在是太冷了,對於熟睡的人不是很好。
他收回視線看著難得會看見睡顏的狼人,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
所以說,他有個好管家啊。
「啊,該睡了。」

《本篇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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