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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野緒雪 -【瑪莉亞的凝望‧四】犬薔薇
本帖最後由 wint 於 2009-1-19 02:55 PM 編輯內容簡介
新年過後,第三學期開始了。在莉莉安女子學園中,三年級學生們明顯地減少上課時間,祐巳等低年級學生也逐漸意識到,她們最喜歡的學姊們即將要畢業了。就在此時,校內準備要進行明年度的學生會成員選舉,祐巳本來以為三位花蕾將會各自繼承為薔薇,卻沒想到二年級學生之中,有位被稱作「犬薔薇」的學生也是候選人!?本書同時也收錄熱鬧的新年番外篇。
作者簡介
今野緒雪Oyuki Konno
1965年6月2日出生於東京。雙子座,A型。以『夢の宮~竜のみた夢~』獲得1993年上半年COBALT小說大賞以及COBALT讀者大賞。 作品中以輕小說《瑪莉亞的凝望》系列最為人熟悉。
日文書名:マリア様がみてる ロサ・カニーナ
日本文庫:Cobalt文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序章 薔薇。卡尼娜
“貴安。”
晴爽的早晨的問候,回蕩在清澈的藍天中。
聚集在瑪利亞大人庭院中的少女們,帶著天使般純潔無暇的笑容,穿過高大的校門。
深色的制服包裹著她們純潔的身心。
為了不弄亂裙子的紋路,為了不讓水手服潔白的領子外翻。緩緩地行走是這里的習俗。當然這里不會有因為怕遲到就跑著趕去上課這種不知禮儀的學生。
私立莉莉安女子學園。
這所創立于明治三十四年的學校,原本是為貴族的千金小姐而設,是一所具有深厚傳統的天主教女子學校。
這片位于東京郊外的武藏野,四面環翠,被諸神守護,是為少女提供由幼兒園直通大學的精英教育的樂園。
斗轉星移,從明治到平成,其間三易年號。
但這所特別的學校,時至今日仍然保存著通過十八年時間、如溫室般培養正統千金小姐的制度。
新的一年新的學期。
對于其他的應考生來說,這段時間正應該是用七草粥給元月的氣氛畫上一個句號,為了即將到來的升學考試拼命努力的時候,但這里是悠閒的千金們聚集的莉莉安女子學園。在這里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緊張的氛圍。
開學當天,除了問候語由“貴安”變成了“新年好”以外,其他都和平時一樣開始了日常的一天。
這一切,都是托聖母瑪利亞加護的福。
感謝聖母,今后也請多多關照。在將小路一分而二的小樹叢中,白色的聖母瑪利亞像靜靜地伫立在那里。在那聖母像前將手從手套中拿出,雙手合十祈禱的學生們的樣子非常顯眼。
在這些祈禱者之中。
有一個學生從剛才開始便一直虔誠地站在那里。也許是在祈求什麼特別的願望吧。在瑪利亞像的正面稍微靠右的地方,站立著一個有著一頭柔順黑發、容顏俏麗的女孩子。
在她身邊向瑪利亞祈禱的學生已經輪換五個人了,她的祈禱卻還沒有結束。也許由于專心祈禱而對于身邊經過的學生都沒有注意到,大概持續了有三分钟吧。
終于祈禱完畢張開雙眼的少女,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抬起頭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聖母瑪利亞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寂寞的溫暖
第一話
第三學期的第一天。
莉莉安女子學園也和其他的學校一樣,以開學典禮作為新學期開始的序幕。
“嗚~~,好冷。”
一年桃組三十五號福澤祐巳剛一踏出走廊就感覺到非常的寒冷,身體不停地哆嗦起來。
早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加之這舊校舍的建築構造問題,使得天氣的寒冷更加明顯。走廊整個都暴露在寒風之下。真想馬上回到教室的暖爐旁邊取暖啊。但是在這校規嚴謹的學校之內那樣做是不行的。因為現在禮堂馬上要舉行開學典禮,而出席開學典禮是這里每一個學生的權利和義務。
剛才響起的開始鈴聲,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聽到的原因,感覺那回蕩在寒冷空氣中的鈴聲非常奇妙。
若在平時的話,開始鈴響過之后會同時播放朝拜。但是,有典禮舉行的日子便會取消。在開學典禮前全校取消朝拜從校方的角度考慮是比較合理的做法。
班主任老師沒有發表新年問候,連平時的師生交流都取消了,只扔下一句指示便匆忙趕回辦公室。
“迅速到走廊列隊,跟著前面的班級向禮堂出發。”
學生們老老實實地回答著,邊按照老師的命令出發了。
從上高中開始算起,開學典禮和結業式加到一塊這已經是第五次了。經歷這麼多次應該也習慣了,所以即使沒有老師看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或者說,沒有老師的監督,大家的表現反倒會更加有紀律。
“禮堂里面一定會很暖和呢。”
小桂一邊苦笑著一邊說道。因為天氣太冷,她把一次性懷爐用兩手來回的換著取暖,動作看起來非常的搞笑。
“這個POSE我收下了。”
隨著聲音亮起一陣閃光燈的白光。
小桂驚訝地尋著聲音看去,發現武嶋茑子正拿著一個和第二學期結業式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新相機作出一副“如何”的表情對她笑著。上次的那個相機是聖誕禮物,這次的這個應該是新年禮物了吧。到底她想搞多少台相機才滿足啊。
“茑子,可不能再在典禮上照相了呢。”
幾個同學圍在她身邊,用很認真的表情提醒她道。
實際上,在上學期結業式的時候,茑子就因為照相時的閃光燈而吸引了老師們的目光望向她們班級這邊。幸虧她及時的把相機藏起來才蒙混過關,使得結業式安全的繼續進行。不過就因為那一次,把坐在她旁邊的同學們都嚇出一身冷汗。
“……我明白了。我會把相機放在包里的,所以請不要把它沒收掉哦。”
“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一定不要拿出來喲。”
因為統一裝貴重品的袋子已經被老師先拿走了,所以大家也只能任由她帶著相機了。要是把相機隨便放在教室里面的話。一旦丟失或損壞了就不好辦。相機畢竟也是高價商品。不過要把相機放在裙子兜里的話,連衣裙的下擺部分就會隆起一大部分看起來很不成體統。
“按照出席順序排好了麼?那麼從菊組開始一個接一個走吧。”
隨著年級長的號令,一年桃組也分成兩隊開始在寒冷的走廊前進。半路經過中庭的時候,發現背光地方的冰柱混著泥土,看起來簡直就好似一堆蘑菇一樣。
在學校中寒冷的一天開始了。
進入禮堂的順序是先從低年級開始。首先是一年李組,接著是藤組,之后是菊組。然后桃組、松組、椿組都按照順序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年級入場以后,二年級和三年級也依次入場。除了入學典禮和畢業典禮是由主角先入場以外,其他情況下都是年齡小的先進場迎接姐姐們的到來。這種形式從建校以來就一直繼承至今。
二年級進入禮堂的時候,祐巳馬上回過頭去尋找自己姐姐的影子。這樣慌慌張張地四下搜尋被姐姐看到的話,一定會被說舉止不端莊吧。但這也是做妹妹的天性使然,希望姐姐能夠理解自己吧。這就和去參觀的小孩子總要回頭張望一樣。除祐巳以外,像她一樣盯著入場口的一年生還有好多。
(志摩子在干什麼呢)
在斜前方的志摩子果然和意料之中的一樣,必恭必敬的面向前方正襟危坐。也許這對姐妹很特殊的緣故吧,這樣也是有道理的。
(那總是粘著令前輩的由乃現在一定也像我一樣吧)
但是,當把視線移到先前入場的菊組那邊的時候,發現由乃正在和身邊的同學小聲的不知道議論著什麼。明明令前輩馬上就要進場了,由乃卻一點也沒有往入口看。
“……”
仔細的想一下的話。
志摩子姐妹她們本身就是放任主義,而由乃姐妹們因為平時總在一起所以現在沒有必要特意去確認吧——這麼說來,薔薇家族中毛毛躁躁的東張西望的只有我祐巳自己一個人而已。真是太丟臉了。
(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穩重)
想到這一點祐巳不由得臉紅起來。與此同時,二年松組的學生們也開始進場。
姐姐大人的名字是小笠原祥子。班級整隊的時候一般都會按照出席號排列,姐姐的出席號是七號。
撲嗵撲嗵。
就算這樣會被姐姐批評缺少教養,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往門口看。
一,二,三。四……有請假的學生嗎,第五個出現的就是姐姐。也許是感覺到祐巳的視線,祥子對著祐巳作出一個呵斥的表情之后向著自己班級的座位走去。
(哇、哇、哇……!)
明明被姐姐瞪了一眼,卻不知為什麼緊張的心情緩和了下來。要是可以的話,甚至希望能夠走到姐姐的旁邊,直接被姐姐教訓一頓。
(怎麼了,難道說我是被虐狂麼?)
與把姐姐僅僅作為令自己憧憬的學姐那時候相比,祐巳現在的“祥子大人迷戀症”已經完完全全的沒治了。
“這可是相當的嚴重呢。我給你開一些藥,請一定記得每次飯后堅持服用。”
幻覺中出現了醫生打扮的白薔薇大人,臉上還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猛然驚醒的一抬頭,發現三年生已經開始人場了。
“祐巳,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醒醒吧。”
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小桂小聲地提醒她道——好像從剛才開始,祐巳已經睡了五分钟左右。
祐巳強忍住哈欠,看起來有點睡眠不足的樣子。睡眠不足的理由不用說也是因為姐姐大人。一想到能夠和多日沒見的姐姐相聚,祐巳昨晚激動得一整夜都沒有睡好覺。看來已經是“祥子大人迷戀症”的晚期了。
(不行,不行)
恍恍惚惚之中,眼前又出現了白薔薇大人的幻覺要把自己拉向睡眠的國度。忽然間從寒冷中來到這麼溫暖的地方,一不小心眼睑就自動的閉上。
挺直身體面向前方坐好,目光正好和講台上的聖母瑪利亞像相交,頓時心里對于剛才的睡意充滿愧疚。
這里的聖母像和學校正門前並列著銀杏樹的小道前那個純白色的聖母像不同,這個是平時放在迎賓樓辦公室前面大廳里的全彩瑪利亞像。這個聖母像的左手抱著耶稣,頭上帶著漂亮的冠冕,應該是為今天的開學典禮而特意拿到禮堂來的吧。
(哎?)
怎麼有個同學不見了,正納悶著忽然發現那個同學把一件好像廚師服一樣的白色衣服套在制服上,站在台上唱著贊美歌。
(啊啊,這樣啊)
祐巳忽然想到,三年級生已經從聖歌隊引退。在三年級生引退之前,一年級生一直都在聖歌隊里擔任類似道具管理,服裝等后台工作。一邊做著后台工作一邊就把聖歌差不多練熟了吧。不過今天看她的樣子像是第一次登台演出。
當學生們全部入場以后再環顧一圈來看,還是三年生那部分顯得特別寂靜。即使在莉莉安女子學園里面有多麼悠閒的校風,不過對于這個時期的高三學生來說,也許還是有什麼事情要忙的吧。
和第一第二學期的開學典禮比起來,這次的缺席者數量相當的多。
第二話
“是的啊。”
在薔薇之館,祥子大人這樣回答道。
“因為要應考,那要做很多准備吧。三年級的年級主任老師也說過,不能隨便打擾三年級生的復習。”
“這樣啊。”
祐巳給祥子大人端來一杯親手泡好的紅茶。做完這些之后的祐巳才又再次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自己那已經有點涼了的紅茶放到嘴邊。不知怎麼,總感覺有一些緊張。見不到面的話就會覺得非常寂寞,但是在姐姐身邊的時候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姐姐大人”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存在呢。
“莉莉安學園里面完全沒有安排應試復習,所有的備考都要依靠各自的主觀能動性。”
祥子大人邊說著,邊把凍僵的雙手握在杯子上面取暖。
開學典禮結束后回收通知票的時間安排在課外活動之后。
現在聚集在山百合會總部又稱“薔薇之館”里面的只有紅薔薇花蕾,紅薔薇花蕾的妹妹和黃薔薇花蕾的妹妹三個人。
紅白黃三位薔薇大人,只簡單地告訴祥子大人一些聯絡事項之后便早早的離校了。令大人與志摩子因為有社團活動和班級會議所以要遲一些,不過在那之后應該會趕到吧。
“稍微有點寂寞呢。”
祥子大人低著眼睛小聲的呓語道。
(……啊,寂寞嗎?)
新年開始,無論如何都不得不正視“畢業”這個問題。對于祥子大人來說紅薔薇大人是她唯一的姐姐,就好像祥子對于祐巳的意義一樣重要。一想到自己一直依賴的姐姐就要離開自己遠去,會感覺到寂寞也是必然的吧。幸運的是紅薔薇大人很早就說過要考哪個大學。雖然畢業是沒有辦法的事,但盡力和姐姐就讀同一個地方的大學的話總會感覺到安心一些,祥子大人現在一定是這樣想的。
“姐姐大人——”
祐巳話剛開口,又停下了。果然還是不敢聽到那答案。一年以后祥子大人會是什麼樣的選擇呢。沒有祥子大人存在的學園的樣子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不,不管祥子大人如何選擇,“畢業”都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問題,高中生活在樣子大人畢業后就會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了。
“怎麼?”
“不,沒什麼。”
如果姐姐留級的話就會和自己同一個學年了,雖然祐巳是這麼想的,但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這麼做實在有點太任性了,說出來的話簡直無顏去面對聖母瑪利亞。
真是好羨慕由乃啊。令大人說過自己將就讀莉莉安女子大學,這樣的話就完全不必有我們這樣的煩惱了,首先學校就挨的非常近,大家都在同一個地方一起生活著,即使畢業了也能夠經常見面的。
嘎吱嘎吱的上樓聲傳到祐巳她們所在的屋內。雖然沒有白薔薇大人那麼超人的聽力,祐巳還是聽出那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祐巳從腳步的頻率判斷應該是令大人的,可意外的是出現在門口的卻是志摩子。這對于一向穩重的她來說,還真是少見呢。
“哪一位聽說了薔薇。卡尼娜的事?”
志摩子這次更加少見的連進門的問候都省略了,直接開口問道。
“薔薇。卡尼娜?”
屋內的三人同時重復了一遍之后,轉過頭來。
“那是什麼?”
看著祥子大人驚訝的表情,志摩子也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清楚啊。”
也是,正因為她自己不知道,所以才來問我們“有沒有人聽說過”吧。
但是,“薔薇。卡尼娜”。一定和薔薇大人們有著什麼聯系吧——薔薇。吉乃希絲、薔薇。奇卡迪亞、薔薇。菲迪塔。然后是,薔薇。卡尼娜?
大家好像都陷入了相同的思考當中交叉著手腕默不作聲,這時從樓梯上傳來好像地震一樣的咚咚的聲音,這次的腳步聲一定是令大人沒錯了。
“喂,聽說了嗎,薔薇。卡尼娜到底是什麼人啊?”
門還沒推開,令大人就已經大聲地開口詢問。奇怪的是,她問的內容竟然和志摩子問的一模一樣,不過問話的方式就完全不同。
“那麼,你說的薔薇。卡尼娜是指一個‘人’吧?”
祥子姐姐似乎是為了確認一下問道。剛剛抵達薔薇之館的令大人,做出一副當然了的表情點了點頭。
“肯定是個人啦,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原來如此。遲到了三分钟,果然掌握了比志摩子更加詳細的情報呢。”
不愧是祥子大人,連這麼細節的部分都沒有漏掉。現在回想一下,剛才志摩子確實只是說了薔薇。卡尼娜這個詞而已,而沒有說是某人。
“令……不,姐姐。姐姐是在那里聽到這些信息的呢?”
貌似還沉浸在寒假時候的姐妹關系之中,即使來到了學校,由乃還是把自己對令大人的稱呼搞錯了。
“在我教室前面的走廊上,有好幾個學生在那里閒談。本來我也沒太在意,但是她們看到我之后馬上就停止了說話。這就讓我覺得很奇怪。于是她們停止談話之前說的那最后一個詞給我的印象就非常深刻。”
“就是薔薇。卡尼娜?”
“對!”
令大人的話音剛落,志摩子也小聲地說道。
“我也是,和令大人差不多。幾個看起來像是二年級模樣的學生在樓梯那里議論著。當看到我過來的時候便表情復雜的迅速離開了。”
“就是說如果那內容被志摩子聽到的話便糟糕了,是這樣的吧。”
超能力名偵探由乃分析道。不,由乃的話還是稱呼她為大河劇里面江戶時代的捕快比較好。
這麼說的話,祥子大人就是警長了。大家都站在一起各自思考著,這情景簡直就像是長屋的井邊會議一樣。(注:長屋的井邊會議,指以前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婦女們常在水井旁邊洗衣服邊聊天)
“我覺得,她們所說的是有關于山百合會干部們的話題。”
志摩子好像回想著什麼一樣,靜靜地盯著天花板。祐巳也被她引著往天花板上看去。
(啊!上面有蜘蛛網)
“等一下,不止志摩子,為什麼連令也覺得薔薇。卡尼娜是學生呢?”
祥子大人有疑問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可悲的是,如果沒有祥子大人提出,憑借祐巳自己的能力卻無法提出那種“理所當然”的問題。當然,這種指點都是要隱蔽的不被別人發覺的,只是稍微地做一個表情而已。
“哎?是怎麼回事呢?”
令大人把雙手交叉低著頭思考起來。當然,祐巳也跟著低頭看去。這次看到了桌角邊的灰塵。果然,放假兩周多,即使沒有人用這個房間還是會變得髒亂起來啊。
“啊,對了。好像她們說的那個薔薇。卡尼娜是要干什麼來的。”
好似有點煩躁,令大人正把記憶從腦海里面一點一點地揪出來。
“要干什麼?”
由乃催促道。
“嗯嗯。好像是說,要做候選人什麼的。”
“候選人?”
除了令大人以外的其他四人都不約而同反問道。不過,只有祐巳的語調和別人的不同。祐巳問的意思是“候選人是指什麼?”。而祥子大人、志摩子和由乃的問句則是“難道是候選人”這樣的感覺。
“很有意思啊,真令人期待呢。”
祥子大人帶著自信滿滿的微笑說道。
“變得麻煩起來了呢!”
令大人撓了撓她那一頭短發的腦袋。
“……是啊!”
志摩子只是微微一笑地點了點頭。
由乃卻問道。
“怎麼辦啊,祐巳。”
真是豈有此理,祐巳無奈的想道。
(……)
什麼叫怎麼辦啊,就算你這麼問我,可是對于我這個比你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來說,又能拿出什麼好主意來啊。
但是,啊啊。
要是現在問出“候選人是什麼意思”這樣的話,無疑是在給大家的思路打岔。
而且我這麼問的話,一定會給姐姐丟臉的。啊,簡直想找個地縫自己鑽進去算了。
“一月末會進行新學期學生會成員的選舉。作為候補的話,屆時便會作為候選人參加那時候的競選。”
身邊的祥子大人好像自言自語一樣的小聲說道。那是比耳語稍大一點的音量,不過也只有旁邊的祐巳能夠聽道。
“姐,姐姐大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心相印嗎。這樣一來就把祐巳剛才的難堪全都擋過去了。對于這樣一個沒用的妹妹,姐姐大人如此機敏,真是太讓人感動了——呃,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那、那、那麼。根據這次選舉的結果,姐姐大人就會成為下一任的紅薔薇大人,對吧?”
仔細分析了剛才姐姐所說的話之后終于回過神來的祐巳,才發現事情的重大。
“好了好了,祐巳。不要這麼用力搖晃別人啊,很痛的呢。”
“啊,抱歉”
真失敗,真失敗。因為過于興奮而無意識地抓住姐姐。祐巳的手松開之后,祥子帶著驚訝的表情整了整衣領。
原來是這樣。
不過薔薇花蕾並不是會無條件成為薔薇的。因為莉莉安女子學園所在的這個國家,是以民主主義著稱的日本。所以學生會長的選擇,必須體現出作為“國民”的學生們的意見。
不過,花蕾畢竟是花蕾,接下來就應該熱烈地綻放吧。僅僅是個人意見。
“不過不只是祥子。我和志摩子都有平等的機會喲。”
令大人笑著說道。
“機會雖然平等,但是幾率卻是不同呢。”
“志摩子。”
雖然樣子大人帶著呵斥的口吻叫了志摩子的名字,但是她卻沒有在意的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假如那個被稱為薔薇。卡尼娜的學生現在是二年級的話,那一切不就都很自然了麼?”
(啊……)
對于志摩子所說的話,祐巳也開始慢慢地明白了。
現在的白薔薇家族中,是沒有二年級的學生存在的。據說。這是因為現在的自薔薇大人沒有在二年級中選擇自己的妹妹,就是這樣單純的理由。于是志摩子就以一年級的身份成為白薔薇花蕾,一直以來都背負著沉重的心理負擔。
如果照這樣下去的話,明年志摩子就要以二年級的身份成為白薔薇大人。但是,志摩子一定覺得自己跟祥子大人和令大人因為相差一年的關系而有差距吧。
所以如果說在花蕾之中有一個人不能成為薔薇的話,那比其他薔薇花蕾低一年的自己就是最危險的。
難道說,志摩子打算放棄了嗎。不,稍微有點不同。應該有更加恰當的語言來講的——“打算逃避麼?”
就在這個時候,祥子大人問道。真是絕妙的措辭,這個時候即使不用苛刻的語言,也一樣會產生嚴厲的效果。如果是祐巳遇到這樣的情況,就算沒做錯什麼也一定會哭著道歉吧。
“不。”
不過,這是志摩子。雖然不是同一年級。但同為薔薇花蕾,志摩子注視著祥子大人的眼睛反駁道。
“為了不負把我選為妹妹的姐姐大人,我會參加選舉的。當然,既然去了就沒打算會失敗。”
“真是消極的堅強呢。”
對于祥子大人的指責。志摩子只是微微一笑。
志摩子真是深不可測——祐巳不由得對她重新審視。
第三話
總之,就算繼續在這里研究下去事情也不會有再多的進展。于是,大家准備各自去收集情報然后明天放學后再重新研究對策。
走出薔薇之館,時間正好是中午剛過一點,但校舍的鈴聲就已經響過了。看來因為開學典禮的緣故,社團活動今天也取消了,學生們大多已經離校。在寂靜的走廊里,五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一起向樓梯口走去。倒不是顧慮別的什麼,只是大家都各懷心事,所以邊考慮著邊走顧不上說話而已。
穿過圖書館來到聖母瑪利亞像前后,五個人站成一排雙手合十。
大家都在祈禱什麼呢?
是跟平時一樣的內容嗎。還是關于山百合會成員選舉的事情呢?
不管怎樣,在面對聖母瑪利亞的時候。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吧。當閉起眼睛雙手合十的時候,每個人都是獨自的在向自己心中的聖母祈禱。在這個時候,無論多麼親近的人都會排斥吧。因為從根本上來說,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到別人的內心之中去。
兩邊布滿銀杏的小路,比早上的時候更加寒冷。
與由乃她們道別的時候也是,與祥子大人和志摩子一起等車的時候也是,坐上電車的時候也是,祐巳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非常非常的寂寞。
“你覺得冷麼?”
祥子大人很突然地問道。
“不。”
因為不是學生放學的高峰期,所以車內顯得空蕩蕩的,每當有人上車或下車的時候就會有一股冷空氣直沖進來。
“再往這邊靠一點,這樣就會好一些了。”
坐在最后排長椅上靠窗位置的祥子大人,摟住祐巳的肩膀把她拉了過來。兩人的身體緊密地接觸著,大衣和制服都貼在一起,祐巳漸漸感覺到姐姐的溫暖。
真溫暖啊。但是祐巳卻越發覺得寂寞。
為什麼越感到姐姐的溫暖,卻越想哭呢。
“怎麼辦啊,祐巳。”
剛才由乃所說過的話,突然在心里回響起來。
(……啊啊,是啊。)
比自己做妹妹時間更長的由乃,一定會更加清楚的。我們做妹妹所煩惱的那些事情。
現在是姐姐們面臨的一大危機。現在明明正是需要我們支持她們的時候啊。
(明明是這樣,我還……我總是讓姐姐不停的為我操心,卻一點忙都幫不到她。)
怎麼辦啊。
(我明白了,由乃)
為了自己最喜歡的姐姐,我們現在到底應該做些什麼。現在正是我應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公交車開始向右轉彎。
祥子大人和志摩子都在向窗外眺望。但是,在她們的眼里誰都沒有看到窗外冬季的景色。
雖然兩人坐在一起,但她們二人的感覺卻非常的遙遠。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黑薔薇大人?
第一話
第二天清晨,祐巳早早的就來到學校,向圖書館走去。
莉莉安女子學園中學部。高中部圖書館的閱覽室一般在七點半之后開門。但在擔任圖書委員的學生到來之前,都是由管理圖書館的老師來負責圖書的借閱工作。雖然早晨的借書和還書都必須在八點之前完成,但這對于那些想在上第一節課之前查閱一些資料和希望安靜讀書的學生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了——雖然,對于祐巳來說她以前從來沒利用過這個便利的條件。
“薔薇的書,薔薇的書……”
在家里的植物圖鑒中,找不到被稱做薔薇。卡尼娜的花。不只薔薇。卡尼娜,連薔薇。吉乃希絲、薔薇。奇卡迪亞和薔薇。菲迪塔也找不到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原種九種,園藝種七種,明明刊載了共計十六種薔薇的照片,卻沒有一個是自己要找的。考慮到現在薔薇的品種應該更多了吧,所以只好去圖書館查查看了。薔薇。卡尼娜是花的名字,在祐巳單純的腦子里對這個概念深信不疑。
七點五十分。來到學校之后直接奔向圖書館的閱覽室,幸運的是那里的三台檢索用電腦剛好空著一個。
檢索方法可以通過作者名、書名和關鍵詞三種方式,輸入相應的文字即可。祐巳當然選擇了“關鍵詞檢索”,然后輸入了“薔薇”兩個字。
請稍等,正在檢索中
(稍等,稍等是多少時間呢?)
——正這麼想著,畫面已經跳轉了。
“啊?”
在安靜的圖書館里不小心叫出聲來,祐巳趕緊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
(天呐……)
本來是隨便打進去的“薔薇”兩個字,可顯示器里面顯示出來的條目卻非常之多。符合條件的書名多到一個屏幕都顯示不下,條目不停地滾動著向下顯示出去。
(怎,怎麼辦)
簡直就像衛生紙卷被拉動加速后便停不下來一樣,屏幕上的書目還在顯示著。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啊,果然還是要看到土黃色紙筒的時候才會停止麼,那麼這些一直拿到手上不斷龐大的衛生紙又該怎麼處理呢。
(嗯——)
真糟糕。不,實際上手邊上的並不是衛生紙,只不過是閱覽室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記錄條紙帶而已。
共找到四百七十二件
顯示器中顯示出這個信息之后,重新跳轉回目錄的第一頁。
(嗯)
太好了,看來計算機里面的條目都是用連接著的記錄條紙帶打印出來了的樣子。
(但是)
把這四百七十二個條目一個一地看下去的話,估計都得看到天黑。可現在是早上啊,天亮才不過幾小時而已。
書名的排列和類別、大小、價格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單純的按照拼音順序排列的。因為是按照關鍵詞檢索的,所以像《啊,你那可愛的薔薇容顏》這樣的小說排到列表第一位。
(后面的頁,后面的頁)
祐巳用鼠標拉著滾動條,一直往下尋找著以“薔薇”開頭的書目。雖然有點懷疑這個圖書館里是否真的有以“薔薇”為名的書,但是從這列表來看里面似乎連大學圖書館、初中圖書館和幼兒園圖書館的藏書都一並列了出來。而且列表中將圖書具體擺放的位置和目前是否被借出的狀態都詳細的表示了出來,這還真是非常便利的系統呢。
不過雖然是便利的系統,但是對不會使用電腦的人來說那就是毫無意義、投珠于豕、對牛彈琴……啊,稍微有點區別。總之還是因為檢索的方法不對頭,雖然是按照薔薇檢索的,但是卻檢索出《薔薇殺人事件》、《薔薇體詩歌》等等類似這樣的毫無關系的書。要是在關鍵詞檢索里面再加入一個分類限制的話就好了。
“很抱歉——”
就在祐巳拼命的與四百多個書名搏斗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
“啊,知道了。”
祐巳以為是因為自己占用電腦太長時間的緣故,馬上說道。
“對不起,我馬上就要用完了。”
但是,不是這樣的。明明有三台查詢用電腦,現在其他兩台也都是空著的啊。
“哦,了解。馬上就要用完了吧,福澤祐巳。”
身后的人微微一笑。以前從來沒見過的陌生面孔,大概是高年級的學長吧。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爽”,大概是因為她那整齊的短發襯托的緣故。不過看上去還真是一個標准的美人。
“啊,那個——”
明明還有別的電腦空著嘛。但是為什麼還要叫我離開呢,祐巳完全把握不住狀況不由得困惑起來。就在這時,站在后面的人把手伸過來握住鼠標,直接點了檢索結束的按鈕。
“要檢索的話,等午休或者放學之后再來也好了。現在可是要遲到了哦。”
“哎!?”
祐巳驚訝地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八點二十一分。真的啊,預備鈴都已經響過,很快就要開始朝拜了。
“真是非常感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哪里哪里,作為圖書委員,這也是我的工作……來,快去上課吧。”
她好像也是到學校之后直接來的圖書館,這個時候拿起書包和校服跟祐巳一起走了出去。
“祐巳同學,是在找有關薔薇的書吧?”
“是的。”
祐巳一邊快步走著一邊點頭道。
為什麼她要這麼問呢,不過這個念頭在祐巳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畢竟剛才人家幫我按了檢索結束的按鈕,那個時候看到電腦里面的檢索內容也不奇怪。
“家里的植物圖鑒上面都找不到,連薔薇。吉乃希絲都沒有。”
“薔薇雖然有很多的改良品種,不過,連薔薇。吉乃希絲都沒有就奇怪了。畢竟現在的很多薔薇都是依據它來改良出來的,可以說這是最主要的薔薇種類之一。”
“哎?是這樣啊。”
“嗯嗯。”
雖然她本身沒有別的意思,但是看到她的笑容祐巳還是感覺到郁悶起來。明明自己做為紅薔薇花蕾的妹妹,卻還要別人來教自己薔薇。吉乃希絲的意義。啊,我真是太沒用了。祐巳邊自己責怪著自己邊向樓梯口走去。
上樓梯的時候,祐巳想道,這個圖書委員貌似對薔薇的事情非常熟悉的樣子——那麼。
“請問,您知道薔薇。卡尼娜這個花嗎?”
祐巳向已經往二年級的整理櫃區域走去的那個女孩問道。
“薔薇。卡尼娜?”
一聽道祐巳這麼問,那個女孩馬上回答道。
“知道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明明那麼費勁的找都找不到,答案卻在這里意外地得到了。
“那,果然是薔薇的一種吧。”
“嗯。”
“那是什麼樣的薔薇呢?”
面對祐巳連續的追問,那女孩反問祐巳“你覺得是什麼樣的呢?”
“什麼樣的呢……”
說實在的,自己還從來沒有仔細地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自己卻得不到這個答案。而且,剩下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走廊里的學生已經越來越少了,剩下在走廊里的學生也都一路小跑著向教室趕去。
“要我說的話……應該是黑薔薇。”
紅、白、黃都已經存在了。如果這個薔薇。卡尼娜真的如令大人所言是莉莉安的學生,而且會將傳統的三色薔薇花蕾其中之一人替換掉的話,那就一定是一個具有強烈個性的存在。所以,應該是黑色。而且一般來說,壞人不都是黑色的麼。
“答對了。”
那個女孩笑著說道。
“薔薇。卡尼娜就是黑薔薇喲。”
就在這時,開始鈴響了起來。
“啊,沒時間了,非常感謝您,貴安。”
祐巳馬上鞠躬問候之后,轉身跑開了。而那給人清爽印象的女孩子則轉身慢慢的向二年級的教室走去。
“還會再見面的,福澤祐巳。”
還會再見面,她小聲地說道。
第二話
“你和祥子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祐巳拿著掃帚發呆的時候,茑子盯著她的臉問道。
“怎麼這樣問?”
祐巳好像回過神來一樣開始掃桌子下面的灰塵。茑子拿著簸箕,放在掃好的灰塵后面。她兩人本來不是一個小組的,今天卻不知為什麼在一起掃除。可能是茑子已經把自己負責的部分做完了吧。
現在是放學后大掃除的時間。
“祐巳的話,帶著這樣表情的時候一定是因為祥子大人的事情了。而且今天早上,你還在播放朝拜的時候差點遲到呢。”
“茑子,雖然很感謝你來幫我掃除……”
“我明白我明白。是因為薔薇。卡尼娜的事情,對吧?”
“你怎麼知道?”
“我是誰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這是攝影部的王牌,武嶋茑子。
“詳細內容我都已經聽新聞部的部長說了。”
“……你是在人家屋外偷聽的吧?”
祐巳一邊把灰塵掃到茑子拿著的簸箕里一邊嘀咕道。屋子都掃完之后,同組的同學開始拿著拖把順著木地板的紋路拖地。
“別說的那麼難聽嘛。不過話說回來,這對祥子大人她們是很嚴重的事態吧。”
“大概吧。”
祐巳從茑子手中拿過簸箕向垃圾箱走去,不過攝影部的王牌也緊緊跟了過來。如果說她妨礙掃除的話還能把她趕走,可是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所以祐巳拿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最后祐巳還是被茑子的花言巧語把整個事情都套得差不多了。
“那麼也就是說,祐巳你現在是在困惑自己的存在意義了呗。”
“存在意義?”
是啊,武嶋茑子就是喜歡說一些叫人很難理解的話。
“不了解自己的存在意義的話,就無法向別人展示自己的魅力。但是現在在這里的‘福澤祐巳’就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意義和魅力所在。”
“魅力?是像狸貓一樣可愛的表情?還是與生俱來的天然呆?”
祐巳無奈的把掃帚收進衛生箱里問道。
“我說的不是這些表面上的問題啦!”
茑子帶著非常認真的表情說道。
“比方說,祐巳你現在在這里。就因為如此,有人的人生因為你而改變。”
“即使我什麼都沒做也?”
“對的,就是這樣。”
即使同一個投手投出同一個球,但因為打擊的角度不同,而會有本壘和出界兩種結果。即使不看棒球比賽的人,也能夠理解這個意思吧。
即使擊打點和擊出距離都一樣,但只要擊打的角度有一點點區別,最后到達的地點就完全不同。這就是所謂的失之毫厘,謬之千里吧。也許在不經意間的什麼細小的舉動,就能夠給別人的人生帶來非常巨大的影響。
“這不可怕麼?”
“這當然很可怕了,人生就是這麼嚴肅的問題。不過,這也很有趣啊。祥子大人選擇祐巳做自己的妹妹,從好的方面來看,就是期待著你能給她的人生帶來一些好的變化啊。”
“嗯——”
“所以說啊,都是有原因的。對祥子大人來說,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像自己分身一樣的妹妹。每個人所追求的,都是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不是麼?”
簡直就好像嘴里被堵上什麼東西一樣,一句話也反駁不到。果然,論口才自己是說不過茑子的。
教室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都掃除完畢之后,再把桌子放回原位。祐巳把桌子搬到原來的位置,茑子再把扣在桌子上的椅子搬下來放好。擦完黑板的學生,將抹布用水涮干淨后開始擦桌子。這些都做完之后,教室的掃除就算完事了。雖然是很麻煩的工作,不過作為兩周一次的大掃除,今天的工作算是都干完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這個嘛,就要你自己考慮咯。”
本來想讓茑子給自己一些建議的,可是在這關鍵的問題上卻被她回避了。
“好無情哦。”
“嗯,人際關系可是很難搞的呢,每個人都不一樣。樣子大人的妹妹是祐巳你,而我只不過是祐巳的朋友而已。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最后給你一個從新聞部得到的情報吧。”
茑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本學生手冊。
“蟹名靜,二年藤組,出席號十號,隸屬合唱部。”
“哎?”
“薔薇。卡尼娜的正體,你還沒有掌握呢對吧?”
“我還照了她的照片,不過要洗出來得等明天。”茑子靠在椅子上很得意地說道。
“真是太謝謝你了,茑子!‘所謂的朋友,就應該是這樣的吧。常常能在關鍵的時候得意地帶來你需要的東西。
“蟹名這兩個字要怎麼寫呢?”
“毛蟹的蟹,名字的名。”
“真是少見的名字呢!”
“還有人叫蝦名呢,有叫蟹名的也不希奇。”
“嗯——”
祐巳也拿出學生手冊,把那個名字記下來。一會去問問由乃,對這個“蟹名靜”有沒有聽說過些什麼。
“只是‘嗯’而已嗎?”
茑子好像很失望地說道。
“哎?怎麼了?”
“我說,祐巳。因為姓蟹名就自稱薔薇。卡尼娜(注:蟹名的日文發音就是卡尼娜)。你對這麼直白的稱呼方式,就沒有什麼想法麼?”
“啊,對啊。我完全都沒有注意到呢。”
今天早上的時候知道確實有薔薇。卡尼娜這種薔薇存在,而且還知道這是一種黑薔薇,對于這些信息祐巳就已經很滿足了。那個人的名字什麼的不過一個代號罷了。所以在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只是當作一個從沒聽過的名字而已留在腦海里。而且不論她叫什麼名字也好,她是祥子大人的敵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振作點啊,不要這麼沒有危機感嘛!”
被人這樣說真是懊惱。非常非常的懊惱。本來我已經意識到了,不要再批評我了。
“不過啊,你的姐姐要參加山百合會選舉這種事可以說算學校生活中的一個插曲啦,像志摩子那樣,姐姐要面臨高考和畢業的才是學校生活中最大的考驗呢!”
“哎?白薔薇大人要高考了?”
真不敢相信呢,祐巳想。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呢。眼看要面臨人生一大挑戰的人,怎麼會是那種樣子嘛。
“嗯,應該是吧。不過並沒有說要進入莉莉安大學和短期大學。是吧,志摩子?”
茑子對著剛進教室的志摩子問道。
“哎?什麼?是說姐姐大人的升學志願麼?”
志摩子歪著腦袋想了想。
祐巳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會吧”的念頭,不過馬上就被她自己否定了。不管怎麼說,作為妹妹的志摩子不會不知道白薔薇大人的升學選擇。不管她們是怎樣的“姐妹關系”,在這種眼看就要畢業的時候,怎麼也會詢問一下吧。
但是。
就在祐巳和茑子緊張地等待著回答的時候,志摩子卻用非常認真的表情說道。
“到底是什麼呢……?”
不愧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志摩子。一邊嘀咕著“這麼說來,到底畢業后是要干什麼來著”一邊做出好似剛剛想到似的表情。
“……喂喂,志摩子。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問一下呢?”
雖然是寒冷的冬天,茑子的頭上還是冒出巨大的汗珠。
“也是呢。不過不是我不問啊,而是我總忘記問。明白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問一問吧。”
志摩子帶著天使一樣的微笑返回自己的坐位,從書包里拿出筆記本開始看起書來。窗戶上的水蒸氣反射著陽光剛好照在志摩子那邊。
志摩子好似生出一對天使的羽翼一樣散發著純白的光芒。並不只是因為她那雪白的肌膚,而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那麼的聖潔。祐巳所見到的那純白的光環,一定是從志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愧是白薔薇家族。
把這個事情告訴茑子之后,茑子不禁笑道。
“我明白了,祐巳就是一年到頭紅著臉,所以是紅薔薇家族了。”
祐巳把坐墊向茑子扔去。
雖然沒法反駁她,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第三話
“二年藤組的蟹名靜?啊啊,不就是合唱部的主唱嗎?”
在薔薇之館二樓的會議室里,由乃立刻回答道。接著她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因為叫蟹名而自稱薔薇。卡尼娜嗎?”
真不愧是由乃,剛才茑子所說的正常的反應就應該是這樣的吧。
“由乃認識這個人嗎?”
“嗯。不過,這個人很有名的呢!”
“……是這樣啊。”
祐巳點了點頭。祐巳是那種完全不記得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姓名那種類型。
“是一個有著一頭長發的美人呢。學園祭的時候還獨唱過一段詠歎調呢,不記得了麼?”
“大概,那個時候在忙著和祥子姐姐吃咖喱吧……”
“就知道你會這樣。”
由乃邊笑著邊把窗戶關上。姐姐大人們參加選舉管理委員會的說明會去了,她們兩個人趁這個時候把這個地方稍微地打掃一下,所以雖然很冷但還是暫時打開窗戶。
“休息一會吧。”
祐巳沒等由乃回答就站起身拿了兩個杯子向電水壺走去。水壺里的水已經煮好,能看到水蒸氣順著壺蓋上面的小眼冒出來。
“好吧,休息一下。”
由乃抖了抖自己肩膀上的灰塵。正好借著班級掃除的慣性再把薔薇之館里面收拾一下,畢竟讓這里生著蜘蛛網而不管是非常不好的。雖然還沒考慮好作為花蕾的妹妹究竟能夠幫助姐姐做些什麼,不過首先創造一個舒適的環境是不會錯的,而且也算不上什麼大掃除,只是稍微收拾一下表面。因為全面的掃除在年底的時候已經都收拾完了,現在只是表面上再收拾下就好了。
“由乃,喝咖啡麼?”
“嗯,請多放一些奶末。”
“OK”
第二學期結業典禮的時候,作為年底的禮品,黃薔薇大人從家里拿來套裝咖啡給大家做為禮物,所以現在薔薇之館里面的飲品非常豐富。祐巳先在各自的杯子里面加入咖啡、奶末、砂糖各一份,然后又按照由乃的要求在她的杯子里多加了一袋奶末,接著給自己多加了一袋砂糖之后往杯里注滿熱水。只是和由乃兩個人的話,這樣就算完成了。為了一會少洗點東西,攪拌用的勺子也可以免了。速溶咖啡意外的好沖呢,連托盤也不用拿了。
“選舉委員會舉辦的說明會,都是什麼內容呢?”
祐巳呆呆地坐著,忽然自言自語道。剛剛做完兩次掃除,屁股一沾到椅子就坐下,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了。
“主要是介紹一下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以什麼形式舉行選舉。還有候補者要以什麼樣的形式進行申請,什麼樣的行為是在競選時禁止的等等,進行類似這樣的說明。”
“哦哦”
還真是滿復雜的呢,祐巳想到。
“現在不是‘哦哦’的時候吧,明年可就輪到我們了呢!”
“哎!?”
“打起精神來啊,祐巳。四月的時候我們就會成為花蕾了呢。”
“嗯……是啊——”
祐巳點著頭說道,忽然她好像想起什麼。雖然到現在為止自己都認為沿著紅薔薇這條路走下去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這次的事情不同了,隨著薔薇。卡尼娜的出現,一切情況都發生了變化啊。
假設說祥子大人在選舉中敗北,明年的紅薔薇大人便不是祥子大人了。蟹名靜成為新的紅薔薇大人的話,那麼她的妹妹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紅薔薇花蕾了。根據這次選舉的結果,未來兩年不到的高中生活,會有非常大的不同呢。
“祐巳,難道你在害怕祥子大人會在這次的選舉中敗北麼?”
由乃捧起冒著熱氣的杯子,用很嚴肅的神情說道。
“志摩子也是這樣消極的態度,我認為這樣很不好喲。面對挑戰就要勇敢地接受。我們作為花蕾的妹妹都這麼沒干勁的話,那麼姐姐們又怎麼能拼命地戰斗呢?”
“啊,對不起。”
就在不明不白的時候,又被別人說教了。不過,剛才確實也希望過能夠和成為平凡的學生一員的祥子大人一起開始學校生活。不是作為萬眾矚目的前輩,而是只屬于自己的“姐姐大人”。如果能夠那樣的話,也不錯呢。
“作為正統的繼任者,當選是理所當然的。難道叫姐姐們輸給那些無所屬的新人嗎?祐巳,作為妹妹在這個時候又應該如何面對姐姐們呢?”
由乃說的很對,真是一點也沒有辦法反駁。不過其實自己在心里也是很希望姐姐們能夠獲勝的。
就在她們兩個人慢慢地喝完各自的咖啡的時候,三位花蕾也終于回到薔薇之館。
“請問想喝點什麼?”
在由乃去洗杯子的時候,祐巳站在姐姐們圍坐著的桌子旁邊像服務員一樣問道,“來點濃茶怎麼樣?”
祥子大人詢問著其他二人的意見。
“好的。”
令大人回答道。志摩子則說喝什麼都行。看起來,三個人都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濃茶是吧?”
祐巳又重復了一次,令大人接口道“用杯子就好了”。
“不過,說起來薔薇。卡尼娜就是蟹名靜了吧。”
大概是學校到這里的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吧。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點完飲品之后,花蕾們好似終于放松下來一樣開始閒談起來。祐巳和由乃一邊泡茶一邊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呢。不過,應該是在學園祭上獨唱詠歎調的那個歌手吧,現在看她和那個時候的形象真是完全的不一樣了呢。”
聽到志摩子的話,祐巳想道“嗯嗯,看來那個人在寒假的時候改變了形象呢”。不過,如果說她是獨唱詠歎調的歌手的話,那貌似是相當有名的呢。
“高二的寒假剪短頭發,簡直跟白薔薇大人一樣呢,不是嗎?看來真是打算取而代之呢。”
“不會吧!”
不只是祥子大人,祐巳的心里也這樣想著“不會吧!”。既然是效仿白薔薇大人,那應該是白薔薇大人的信奉者啊,那樣的人又怎麼會向山百合會的干部們發出挑戰書呢。不過,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都是不會把頭發剪短的吧。
“一說到白薔薇大人我正好想起來,以前這位叫蟹名靜的學生,曾經被作為白薔薇花蕾的候補而提名過吧?”
“是啊,我也聽說有這樣的傳聞。”
正在二年級生們感慨地談論的時候,一年級的三人都同時驚訝得“啊!”了一聲。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對她們來說當然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真的嗎?”
由乃甚至忘記把杯子從托盤上拿下來,就直接那麼端著托盤站在桌旁問道。
“只是聽說而已啦,由乃。結果她不是沒成為花蕾麼?”
祥子大人她們從托盤上把各自的茶杯拿下來。
“是啊是啊。只不過是在莉莉安八卦版上吵的沸沸揚揚。”
“……啊啊,是這樣啊。”
當然了。現在在這里的白薔薇花蕾志摩子便是最好的證明了嘛。貌似那只是新聞部去年搞過的一個白薔薇花蕾的人氣調查而已。
祐巳和由乃拿著各自的杯子坐在自己的姐姐身邊。濃茶的顏色總是那麼的深綠,祐巳給自己杯子里多加了水所以顯得淡些。而其他人則都似乎很享受一樣小口地喝著。
“那個女孩,和栞有點像呢。”
祥子大人歎息道,大家都沉默起來。在座的每個人,都對白薔薇大人和她朋友的那段痛苦分別感懷于心。
“不只是栞,蟹名在中學的時候也很引人注目呢。就連我們都認為她也是很合適做薔薇之館里的人,”
不只正統的美少女,而且還擁有那醉人的歌聲——令大人這樣形容蟹名靜道。不過,現在的黃薔薇大人卻是性格特立獨行的人,所以面貌俊朗,而且劍道無敵的令大人很幸運的被黃薔薇大人選為花蕾了。
“如果栞學長不在的話,那麼白薔薇大人就會把蟹名靜認做妹妹了嗎?”
對于祐巳的問題,祥子大人說道。
“那又會怎麼樣呢?”
“和栞認識前的白薔薇大人,是和現在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呢。正是因為栞的緣故,白薔薇大人才會成為現在這樣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啊。”
總之,選舉委員會舉辦的說明會,薔薇。卡尼娜蟹名靜也參加了。
關于薔薇候補的事情要等后面再進行,這次說明的是關于山百合會成員選舉的相關內容,參加與否采取自願。不過因為在休息的時候校內播放了很多次要求候選人們盡量參加的廣播,所以這次也算是各位候選人互相認識的一個機會。
“二年藤組有幾個人好像來給她捧場似的,不停地叫著薔薇。卡尼娜、卡尼娜的。看到她們就感覺心里很不爽呢。”
“不過,人家可是自己來的哦。”
聽到祥子大人的話后,志摩子接口道。
“這個我倒是知道啦。所以我只是說不爽而已了。”
喜歡的就說喜歡,討厭的就說討厭——這種直爽的作風真符合祥子大人的性格。
不過,蟹名靜竟然魅力大到會有支持者的程度嗎。祐巳對現在的狀況一點也沒搞明白。也許是今天早上認為“黑玫瑰”是壞人的代名詞那種心情一直沒有消除的緣故吧。
(不爽嗎?)
祐巳一邊給大家的茶杯里續水一邊想到,讓祥子大人不爽的人,自己當然也不會覺得她爽了。
那個使自己美麗的姐姐煩惱的薔薇。卡尼娜,作為妹妹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很好看喔謝謝大大..加油加油~~~<br><br><br><br><br><div></div> 您,在思考什么?
第一話
那之后不長時間,正式選舉的公告就貼出來了。
在高中部校舍的走廊里貼著選舉管理委員會的公告,上面列出了一直到選舉結束為止的全部日程安排。一月份最后一個星期六的放學后開始投票,在投票前三天的星期三進行競選演講。
候選人申請的截止日期是在競選演講前一周,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祥子大人和令大人早在接受申請的第一天就辦好手續,還准備好了宣傳用的招貼和演講時要帶在身上的布條。早早地做好競選准備的不只二年級的花蕾兩個人,薔薇。卡尼娜也已經做好了准備。
現在作好准備的候選人就是以上三人。而志摩子是什么打算呢,到現在還在磨磨蹭蹭的。雖然說申請候選人的時間還來得及,可是這樣悠閒的樣子真的沒問題么?而且,既然已經說了自己要參加競選,早點明確自己候選人的身份不是更好么?——就連對選舉一竅不通的祐巳都開始著急了。
選舉公告之后一周內的某個午休,祐巳忽然心血來潮的向圖書館走去。到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只是想去看看植物圖鑒調查一下關于薔薇。卡尼娜的事情。上次那個時候自從和學姐談完之后就再也沒去仔細地看過。
“哎呀,貴安。”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那天的學姐就在閱覽室的服務台處站著。
“怎么?又來找有關薔薇的書嗎?”
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她帶著非常溫柔的表情問道。真是給人感覺很好的人呢。
“我,嗯嗯。”
祐巳支支吾吾地點了點頭,學姐低頭對服務台里面的另一個學生小聲說了些什么之后便從服務台里走出來,領著祐巳向閱覽室深處走去。
“那個,您還在工作中吧……”
“沒關系的,不要放在心上。”
即使她這樣說,祐巳回頭看去,那留在服務台的學生正用一種很不得了的表情望著這邊。果然,在工作中擅自離開服務台是不行的呢。
“我就想到祐巳大概還會再來的,所以特意找了幾本圖鑒。
在那里面我把自己覺得比較好的部分都做了記號。“
一邊帶著祐巳往里走著,學姐一邊用清澈的聲音說道。
“您真是對工作非常熱心呢。”
“也不是啦,只是放學后的課外活動參加得比較少而已,那個的時間就在這里找資料了,而且我平時的早上和中午也都在的。”
“但是,您特意給一個學生找資料這樣的事。”
“啊啊。偶爾也會做啦。”
走到放置百科全書和圖鑒的書架旁邊以后,學姐從上面拿了幾本書交到祐巳手中。
“因為是不讓帶出去的書,所以請在這里看吧。”
“好的……嗯。”
就在祐巳剛要道謝的時候,學姐潔白的五根手指好似盛開的花朵一樣擋在她的嘴唇前。
“如果你向我道謝的話,我會很困惑的哦。讓我更有罪惡感了。”
“啊?”
“很快你都會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學姐沿著來時的道路回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啊……?)
很快——簡直更搞不明白了。
總之先把這些圖鑒在旁邊的桌子上放好,服務台那邊剛才用很嚴肅的表情看著這邊的那個學生正對著返回的學姐不知道述說著什么。
果然,離開服務台是不行的啊,都怪自己讓人家犯錯誤了——祐巳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把椅子拉出來坐了下去。就在這時,旁邊的學生小聲地對她說道。
“叛徒。”
“哎!?”
“你什么時候和敵人的關系這么好了?”
祐巳驚訝地轉過頭看去,旁邊坐著的竟然是由乃。
“什么啊,你究竟說,什么敵人?”
叛徒啦,敵人啦。雖然語氣很強硬,不過看由乃的樣子並不是真的生氣,反倒饒有興致地趴在桌子上小聲地說道。
“這個時候,要談到敵人的話,不用說也是指薔薇。卡尼娜啦。”
“等一下嘛,我只是來調查薔薇。卡尼娜的事情而已啊,為什么這就說我是叛徒了?”
“這么說,祐巳你也是為了調查才來閱覽室了。以你的個性,做這種事情還真難為你了呢。”
“我‘也’?那么由乃你也是來調查薔薇。卡尼娜的?”
“當然了,首先要了解敵人。”
但是,雖然由乃這樣說,可放在她面前的書跟植物一點關系都沒有。雖然都是嚴禁帶出的書籍這點跟祐巳的書一樣,可是內容卻是江戶的物價和忍者屋示意圖等等的書籍。看這些書怎么調查啊。
“嗯嗯……”
祐巳把兩手交叉起來,重新在腦海里整理了一下剛才的事情。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我說,由乃,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錯了。”
“啥?”
“我們剛才的對話。”
“哎?”
由乃好像也終于意識到了一樣,哎了一聲之后馬上指著祐巳前面的植物圖鑒說道。
“不會吧!”
“祐巳你說的薔薇。卡尼娜難道是指花么?”
當然是花了,我調查的就是花啊。不過由乃剛才說了“難道”,這么說來,由乃所指的不是花了。這么推測來看——“那么,由乃你是為了調查蟹名靜而來的了?”
“是啊,現在這個時候了,還調查薔薇有什么用啊。祐巳”
由乃一邊說著一邊很有節奏地搖動著食指。這么說來,現在薔薇。卡尼娜也就是蟹名靜正在這個閱覽室之中了。
“哎?在哪里!?”
“傻瓜。”
由乃一把抓住因為驚訝而站起身的祐巳,再次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是啊,現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先隱蔽起來才行。
“祐巳——”
“哎?”
聽到由乃叫自己的祐巳急忙把腦袋轉過去,卻發現由乃好似虛脫了一樣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一動不動的,不會有事吧。雖說做過心髒手術之后由乃的身體比以前強多了,不過還是會間歇性的發作嗎——“由乃?”
就在祐巳擔心地把手搭在由乃的肩膀上的時候,由乃忽然把腦袋骨碌一下轉到這邊帶著非常認真的表情對祐巳說道。
“……我還一直不知道呢。原來祐巳你一直都不知道薔薇。卡尼娜長什么樣子啊!”
“哎?怎么了!?”
這個閱覽室里面這么大,就算是都在這個屋子里,看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啊。但是由乃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唉,剛才把你帶到這里來的那個高年級學姐。她,就是薔薇。卡尼娜。”
第二話
確實,祐巳是不知道薔薇。卡尼娜的樣子的。
雖然茑子拿了照片來,但因為照片是在完全隱蔽的狀態下拍攝的,所以被很多障礙物擋住根本看不清她臉的樣子。而在那之后又再也沒找到能夠近距離攝影的機會,所以能夠確認對方長相的照片便一張都沒搞到。薔薇。卡尼娜的支持者們經常圍在她周圍成為她的屏障,這也是茑子目前面臨的一大難題。
“雖然看過她在學園祭上的照片,但是因為距離太遠又因化妝發型不一樣的緣故,樣子和現在完全的不一樣。”
所以,也不能說祐巳是完全的“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她只是沒見過本人而已。
不,還是見過本人,但是見到的時候並不知道她就是蟹名靜。
“嗯——”
原來如此,祐巳點著頭想到。不過那擔任圖書委員的學姐給人的親切感覺,祐巳也是確確實實地感覺得到。
那麼親切的人會是薔薇。卡尼娜?祐巳到現在還無法相信。
本來,薔薇。卡尼娜應該是祥子大人和令大人以及志摩子的敵人,怎麼說也應該是那種一眼看過去便知道是壞人的樣子吧。比方說,就像新聞部的築山三奈子那樣經常“呵~呵~呵~”的高聲笑著的感覺。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和這次薔薇。卡尼娜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原來如此呢)
明白了,剛才的圖書委員同伴並不是因為她擅自離開而表情那麼嚴肅,實際上是對祐巳帶有敵意才那樣的。作為紅薔薇花蕾的妹妹,就這麼堂堂正正地站在薔薇。卡尼娜身邊的話,果然是一點也不好玩呢。
偷偷的再往服務台那邊看去,那女學生還在警戒著祐巳這邊。這樣她應該已經發現由乃也在場了吧,薔薇花蕾之妹兩個人都在閱覽室里面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很讓人懷疑了。
“祐巳,既然好不容易來了,還是把圖鑒看一看吧。”
午休的時間就要結束了,由乃把自己的書放回書架上說道。
“現在走了之后,一直到選舉結束前,再想到閱覽室來就沒那麼容易了呢。”
“說的也是呢!”
覺得由乃的建議很有道理的祐巳點了點頭贊同道,然后拿起其中的一本圖鑒簡單地翻閱起來。
(這是什麼?)
忽然問她在一頁里面發現了一張畫著紅線的便條,這便條在書合起來的時候是隱藏在書頁中看不到的。而那頁上滿載著薔薇的照片。
“不會吧”
祐巳半信半疑的將便條拿下仔細看了看,發現那頁面上所刊載的是家里的圖鑒上面也有的紅色薔薇的照片。旁邊寫著“紅唇薔薇卅學名。ROSACHINENSJS”的字樣。
(薔薇。吉乃希絲原來是紅唇薔薇嗎……)
祐巳再一次的,這次是直接把視線轉移到服務台那邊。這一定是貼便條的人想傳達給自己的一個信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貼便條的人除了蟹名靜以外就不會有其他人了。那天被問到關于調查薔薇的事情的時候,自己確實說過,自己家的圖鑒上面連薔薇。吉乃希絲都找不到。
(靜學姐,是你做的嗎?)
但是,她現在已經不在服務台。所以,現在也沒有辦法確認。
“但是,為什麼呢?”
沿著這個便條往下翻,其他幾本里面都能找到類似的便條。果然和想的一樣,在這三本圖鑒里面,所有有關薔薇。吉乃希絲的部分都被貼上便條留做記號。
“祐巳,還沒好麼?”
由乃一邊看著手表一邊焦急地催促道。
“等一下等一下。”
這三本圖鑒的薔薇部分都翻完以后,祐巳在第一本的里面又發現了另一張便條。薔薇。吉乃希絲的部分已經都看完了。
那麼,這個又是什麼呢?
這個便條上又會是寫著什麼呢?
祐巳漸漸明白一點了,這個便條上面寫的既不會是薔薇。奇卡迪亞也不會是薔薇。菲迪塔。這上面所記載的一定是關于薔薇。卡尼娜的東西。
祐巳小心的從那上面拿下便條。不用說,這上面所寫的一定是“薔薇。卡尼娜”這幾個字。
但是,這個照片卻是。
“……”
這完全出乎祐巳的預料之外。
“為什麼?”
祐巳現在的頭腦里一片混亂,她把貼著便條的那頁翻來覆去又看了幾遍,卻仍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但是對于她的問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
祐巳冷靜了一下之后再次把那頁打開,不過事情還是沒有變化。
“如果你向我道謝的話,我會很困惑的哦。讓我更有罪惡感了。”
祐巳再次想起那個女孩剛才所說的話,現在她終于明白了那話的意思,“……被打敗了。”
祐巳現在好似剛才的由乃一樣,渾身無力地呆立在那里。這樣一來,自己真是越來越搞不清楚這個蟹名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又漂亮又溫柔的圖書委員。
向薔薇花蕾們宣戰的、大膽的二年級生。
擁有美妙歌喉的合唱部歌手。
剪掉美麗長發,改變形象迎接第三學期的美人。
而現在,還要再加一條:“說謊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圖鑒上的薔薇。卡尼娜並不是黑薔薇。
在圖鑒上的薔薇。卡尼娜是擁有五片粉紅花瓣的、美麗而惹人憐愛的薔薇。
第三話
姐姐大人歎了一口氣。
輕輕的。
望向天空不知在看著什麼。
“姐姐,要再來一杯茶麼?”
“不用了。”
但是,話雖這麼說著,卻用食指點著已經空了的杯子邊緣。
“要我給您揉揉肩膀麼?”
“不用了,肩膀並不酸。”
又這麼說著,自己卻開始揉起自己的肩膀來。
最近這段時間,祥子大人變得非常奇怪。雖然不知道上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但是放學后在薔薇之館里面來看,祥子大人的表情總是恍恍惚惚的。說話也好,做事也好,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心不在焉——啊,這真是描述現在的祥子大人最恰當的詞。
距離選舉開始還有十天。宣布成為候選人之后,不但要向選舉管理委員會提供競選用的招貼,還要應付新聞部的采訪,每天都是排得滿滿的時間表,所以現在一定是感覺到非常疲倦吧。雖然一開始是干勁十足,但是這樣的高強度持續四、五天之后,就是身心俱疲了吧。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現在倒是沒什麼了。”
與競選國會議員和市長選舉不同,無論是街頭還是校內演說都是被禁止的。所以只要把准備工作做好之后,候選人跟她的支持者們都可以有一段暫時的閒暇時間。制作好的招貼由選舉管理委員會負責統一張貼,寫公約和散發傳單也都是選舉管理委員會的工作。所以候選人們只要把競選申請做好之后便可以專心准備競選了。
所以,對現在的樣子大人來說,要做的就是仔細地研究競選演講時所需要的演講稿這一件事情而已。但是,不知為何祥子大人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原稿似乎已經基本上完成,祥子大人正在頁邊的空白部分畫著亂七八糟的花紋。
“您,有什麼煩惱嗎?”
祐巳壯起膽子問道。由乃她們正在桌子旁邊專心地制作招貼,她現在似乎正沉浸于二人世界的快樂之中。而志摩子現在還沒有過來。
“就是跟你說了,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呢。”
真是很大的打擊。
雖然知道樣子大人有煩惱,但是自己卻一點的忙都幫不上。
當然了,自己也知道確實沒有解決祥子大人煩惱的能力,但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會很受不了這種打擊。
“志摩子怎麼還沒來呢?”
令大人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因為看到我們就心情沉重的緣故吧。因為我們每次見到她總會催促‘趕緊申請候選人’啊。”
祥子大人似乎對這個話題表現出非常的感興趣。
“祐巳,在教室的志摩子怎麼樣?”
“沒什麼特別的變化。”
對于祐巳的回答,祥子大人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
“是啊,那個孩子在想些什麼啊。”
說完之后祥子大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不只志摩子,祥子大人也是一樣啊。
至少,制作招貼的時候叫我幫忙也好啊。但是祥子大人卻自己一個人在家全都做完了。
在演講稿的原稿上,祥子大人的筆還在無意義地畫著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到底祥子大人在想些什麼呢?
是在想薔薇。卡尼娜的事情嗎?還是有別的煩惱呢?
無所事事的祐巳把杯子咕噜噜的不停地轉來轉去。雖然座位的距離沒有變化,但祐巳卻感覺到祥子大人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見不到面的寂寞和在身邊的寂寞。
眼睛能夠看見表面,卻看不到內心。
見到祥子大人而會心情沉重的不是志摩子,而應該是祐巳吧。
第四話
與這邊正好相反,薔薇。卡尼娜的陣容非常豪華。與其說是她一個人,不如說是她全班二年級藤組參加競選,整個班級異常地團結起來成為她的后盾。
據偵察后回來的由乃說,雖然沒有很誇張地懸掛競選成功的彩球,但是在教室里面貼著“距離競選還有X天”這樣的日歷。簡直就像是競選事務所一樣的氣氛。而且,據說最開始只是一部分的學生支持競選,可到后來發展到如果不支持薔薇。卡尼娜便不是二年級藤組的成員的地步,那些原本支持祥子大人和令大人的二年級藤組的學生,現在也被搞的左右為難呢。
不過,雖然周圍的氣氛是這樣的劍拔弩張,可是作為最關鍵的主角,蟹名靜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舉動。
祐巳自從上次那件事以后,因為不好意思就再也沒去過圖書館,所以這段時間再也沒和靜學長碰過面。在課間的走廊里倒是看到過她一次,但是因為她的身邊圍滿了作為FANS的同學,所以也沒有正式接觸。
要想知道學園內部究竟有多麼危險,只要親身體驗一下參加競選的滋味就可以了解了吧。
蟹名靜,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某天的放學后。
做完掃除的祐巳一個人邊在走廊里走著,邊思考著這個問題,忽然在她的前面出現蟹名靜本人的身影。而且,是很少見的只有她一個人,一直都跟她在一起的那個帶著可怕表情的圖書委員也沒在她身邊。
“貴安。”
靜學姐發現是祐巳以后先開口問候道。
“貴、貴安!”
祐巳慌張地回應道。雖然現在大家是敵對的立場,但是也不能對學姐視而不見。何況祐巳現在還無法完全把靜學姐看做“祥子大人的敵人”。
由乃可以很坦白的把蟹名靜看做敵人,因為在她的第一印象里就是這樣的。但是對祐巳來說,靜學姐留給自己的溫柔親切的學姐形象是無論如何都抹消不去的。真想把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消除掉啊——何況她還欺騙我說“薔薇。卡尼娜是黑薔薇”什麼的。
“給音樂教室做掃除麼?”
“啊,是的。”
看到她手上拿著的樂譜,祐巳忽然明白了。原來她現在是去參加音樂社團活動的,所以才來音樂教室這邊。
這樣說來碰面也是當然的了,而她身邊沒有同學也沒有圖書委員什麼的也是正常的。
“好久沒見了呢!”
靜學姐停下腳步,與祐巳繼續說道。在這通往音樂教室的走廊里,自己和薔薇。卡尼娜站著談話。要是被什麼人看到的話,一定會被誤解的。
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祐巳又不能單方面的擅自結束與學姐的談話。所以也只得硬著頭皮應道。
“您來的還真早呢。”
面對靜學姐的目光,祐巳緊張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小聲的胡亂應付著。
“嗯,是啊。部里有活動的日子,我都是在掃除結束之后第一個來的。我喜歡音樂教室里面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
“啊啊,這樣啊。”
對于祐巳的回答,靜學姐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苦笑道。
“祐巳同學,果然完全都不記得我呢。”
“哎?”
“雖然在圖書館見面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了。”
“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祐巳迷惑地歪起腦袋,聽起來好像是以前就應該認識的樣子。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我對你的印象很深的呢。因為你總是來擔任音樂教室的值日生,所以我總會在音樂教室里面看到你。有時候也會寒暄兩句。”
“哎?真的嗎?”
到現在才注意到,這實在是太失禮了。對于祐巳這麼驚訝的表現,靜學姐好似稍微寬心一樣地歎了口氣。
“實在抱歉。”
“沒什麼啦,我不也告訴了你假情報麼。薔薇。卡尼娜的照片你已經看到了吧?”
“……嗯嗯。”
“呵呵,那是我對祐巳同學你總也記不住我的小小報復。”
靜前輩好似惡作劇成功了一樣笑道。
據說她的同學里面有對薔薇非常熟悉的人,貌似就是那個人把“蟹名”諧音成薔薇。卡尼娜的。在莉莉安女子學園中,一般都是直接稱呼本名的,而以呢稱來稱呼的只有學生會的成員。薔薇大人和紅薔薇花蕾、白薔薇花蕾、黃薔薇花蕾等等,也許是為了對抗她們,靜學長的支持者們才把她稱做薔薇。卡尼娜吧。不過,她本人似乎很少提及這些。
“還是黑薔薇看起來比較帥啊。日語里面一提到粉色就會用‘桃色’或者‘櫻色’等等其他的植物顏色來代替對吧?這種做法對薔薇來說不是很失禮嗎?”
“啊啊,是啊。”
紅薔薇、白薔薇、黃薔薇這些聽起來都不錯,但是要說桃薔薇或者櫻薔薇的話怎麼聽都很奇怪。就算說是淡紅薔薇,也有一點不太合適。不過,能有這種想法的靜前輩,還真是滿幽默的。
“祐巳同學都記不住我呢,看來果然是我的存在感太薄弱了。”
靜學姐把目光向窗外看去,注視著遠處的樹枝說道。
“沒,沒有那回事。在我周圍沒有人不認識學姐的。見面這麼多次都記不住對方,這完全是我的問題……我這個人,是那種基本上記不住別人的類型。薔薇大人們的名字也是,一直到跟她們相處久了才記得的。知道由乃和令大人是表姐妹的關系也是在‘黃薔薇革命’的時候……啊啊,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祐巳越說越混亂了,本來還想繼續解釋一下,但是又怕再說下去自己的糗事會暴露更多。
“這樣啊。”
靜學姐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但是,對祐巳來說,關于小笠原祥子的事情則是特別的,是嗎?”
“……哎?是吧。”
“真羨慕呢。”
羨慕?祐巳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究竟有什麼好羨慕的。不過仔細地想一想,難道是因為……
“那個……很抱歉問一下,靜學姐的姐妹是?”
“我只有一個人喲。雖然在一年級的時候也接到過申請,但是都被我拒絕了,現在也沒有找妹妹的打算。”
“……”
算起來,她被選為白薔薇大人的妹妹候補的時候,應該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吧,在那時候靜學姐都一直沒有姐姐。而且,就那樣升到二年級以后到現在也沒有找妹妹,竟然是這樣。
“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希奇的事情吧?藤堂志摩子不是也拒絕了祥子大人的邀請麼,而且白薔薇大人在二年級的時候也都沒有找妹妹。”
“但是……”
給人一種如此完美感覺的人,竟然一直都是獨自一人。祐巳還是完全無法相信。
她的確是那種讓人一看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小桂曾經說過,選擇妹妹要先下手為強。在互相都不是十分了解的新生之中,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妹妹,果然還是首先看長相合格才行。白薔薇大人也曾經說過“以貌取人”。
“哎?祐巳?”
居然一想到白薔薇大人的事情,就會出現白薔薇大人的幻聽。但是順著聲音回過頭去的祐巳發現,在背后十幾米遠的地方站著的竟然就是白薔薇大人本人,這可真是震撼。
“那麼,我先失陪了。”
靜學姐好像說再見一樣輕輕拍了一下祐巳的肩膀,然后向音樂教室走去。也許是看到白薔薇大人這樣的大人物登場了,所以自己自然而然就退場了吧。
而且,靜學姐現在做為花蕾們的敵人,面對著作為花蕾之一的志摩子的姐姐白薔薇,現在選擇保持距離也是非常明智的舉動——不過,對于祐巳則是完全無防備地接近也沒問題。
“打擾到你們了嗎?”
白薔薇大人邊說著邊慢慢地走了過來,接著又問道。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呢,是祐巳的朋友嗎?”
“哎?”
“干嗎發出那麼奇怪的聲音啊,我就是說剛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孩子啊。”
“……這,開什麼玩笑啊。”
雖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怎麼會有連自己的妹妹候補都記不住的人啊,祐巳不禁在心中郁悶地揮著拳頭。
“什麼玩笑?”
但是白薔薇大人的表情卻非常認真,一點也沒有玩笑的樣子。
“難道,不是白薔薇大人的朋友嗎?”
忽然,祐巳發現原來記不住別人的不只自己一個啊,這里還有一個白薔薇大人。想到這里祐巳不禁啞然失笑。是啊,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人存在,誰都有不擅長的部分啊。
就在祐巳自己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合唱部的部員們都陸陸續續地趕來。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祐巳拉著白薔薇的手向最近的樓梯走去。音樂教室怎麼說也離敵人的大本營太近,在這里議論敵將的話畢竟不太合適。即使和敵將關系不錯,但敵將的手下太不好對付。
“干嗎啊,祐巳。”
“剛才那個人,就是現在的熱點人物,薔薇。卡尼娜。”
一直下了兩層到達理科教室的門前時,祐巳才神秘地說道。
“哎——?”
白薔薇很驚訝的哎了一聲之后接著問道“那是什麼?”也許是因為忙于應付升學考試而對學校最近的事情都不太關注了吧。連靜學姐的樣子都不認識,那都是以前的問題了。
“那個……白薔薇大人。蟹名靜這個名字您聽說過吧?”
“好像有聽過吧,卻又想不起來了。不過像那樣的美人,不會沒有印象的啊……啊,我想起來了。要申請競選山百合會干部的二年級生,就是剛才那個學生吧?”
從祐巳有意避開音樂教室的表現,再結合最近學校里的熱門話題,白薔薇大人好像終于想起來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競選薔薇,而不是學生會干部那麼簡單啊。
“嗯——那麼優秀的孩子,參加競選也不錯嘛,不是麼?”
確認理科教室的門是鎖好的之后,白薔薇大人靠在那門上說道。
“等一下啊,白薔薇大人。一般情況下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看來對于在這方面反映遲鈍的白薔薇大人不把話挑明了說是不行的。
“一般情況?”
“一般情況下,在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去支持作為自己妹妹的志摩子嗎?”
祐巳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挺著自己小小的胸膛說道。
“這樣啊,可是志摩子並沒有申請做競選人不是麼?那麼既然這里有想做的人那就叫想做的人去做好了。”
“不是這樣的!我覺得,自薔薇大人難道不應該說服志摩子去參加競選嗎?”
“你覺得我應該說服志摩子去參加競選?”
“是啊,難道不應該這麼做嗎?”
志摩子的事情為什麼要由祐巳來說呢。
“對吧,所以無法說服她呢。”
“為什麼啊!”
“基本上,在成員選舉的時候三年生是不允許干預的。”
“哈啊?”
“所以才選擇在三年生們忙于考試的這個時間進行選舉啊。而且三年生又沒有選舉權,也不想卷進這麼麻煩的事情里面去。我們這樣的三年級,現在只能全力備考,明白嗎?”
白薔薇大人說這是麻煩的事情。
“為什麼要那麼冷漠嘛?”
看到祐巳激動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白薔薇微微笑道。
“我也沒有辦法啊,莉莉安學園里所有被稱為‘薔薇’的學生,在這個時候都是沒有依靠姐姐,而是憑借自己的能力闖過來的。”
雖然說得簡單,但是白薔薇大人當初選舉的時候是只有薔薇花蕾參加的輕松的競選啊。現在和那時候的情況完全不同的。
“仔細考慮一下吧。所謂的學生會長,是需要有絕大多數學生的認可才可以的。選舉就是為了審查這個人是否具有能夠得到絕大多數人認可的能力。如果是借助姐姐的力量當選,那不是很不合格嗎?確實志摩子是我的妹妹,但這也不能說明她就絕對的會成為白薔薇。如果她想做的話就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取得勝利,如果不想的話也就不必參加競選,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在祐巳的心里還是覺得,既然作為姐妹的關系,在這個時候就應該在心靈上互相給予支撐。
“那麼,也就是說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了?”
說實在的,祐巳感覺到非常的失望,甚至失望到想哭。
因為是姐妹的關系,祐巳一直都想助祥子姐姐一臂之力。即使姐姐和妹妹的立場變換了,白薔薇大人一定也會是有同樣的想法吧。所以本來還心存少許期待,以為白薔薇大人能夠給自己指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可是,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白薔薇大人是完全靠不住的。
“我可沒說什麼也不做哦。”
白薔薇像哄小孩一樣摸著祐巳的腦袋說道。
“這些都是祐巳你自己說的呢!”
“哎?”
“再見。”
話說到一半,白薔薇突然從靠著的理科教室的門上直起身。
“這就要走了?白薔薇大人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呢——”
祐巳連忙叫住已經轉身離開的白薔薇大人。確實,去到教學樓最里面的音樂教室那里是去做什麼呢,一定要問問。
“本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祐巳的。不過現在基本上已經了解,所以不用問了。”
揮手說聲拜拜之后,白薔薇一轉身迅速地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身邊的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呢。
祐巳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在心里想到這件事情。
第五話
志摩子表示要參加競選的時候,已經是提交競選申請期限最后一天的放學之后了,距離申請結束時間還有十五分钟。
從來不會忘記交作業,就連報告都是提前完成的志摩子這次在這麼緊張的最后關頭才提交申請,一定是因為一直在苦惱地考慮這件事情吧。
本來在最開始受到薔薇。卡尼娜的挑戰的時候已經明確地表明了戰意,但中途卻改變主意,后來在這段時間里一直都在思考的志摩子最后還是決定參加競選。雖然也有人批評她“優柔寡斷”(當然是二年藤組的學生),但是對于候選人來說,只要在申請日期內,第一天申請和最后一天申請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准備參加競選麼?”
申請最后一天的午休時,祐巳把志摩子拉到薔薇之館一起吃午飯。在教室里的話外人太多,而且現在這個季節也不適合在室外吃午飯,幸好薔薇之館的二樓比較清靜。午休之后就要上體育課的由乃應該在教室里吃午飯吧,而由乃不來的話,令大人自己出現在薔薇之館的可能性就非常低。而山百合會的干部們也不會在午休時間來到薔薇之館。
所以今天除了她們倆,應該不會再來別人。于是就在這個時候,祐巳作為志摩子的同班同學,決定對她進行最后的勸說。
雖然知道想把志摩子的意思改變過來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是今天已經是最后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一試。
“真安靜呢!”
志摩子並沒有回答祐巳剛才的問題,而是眯起眼睛望著窗外冬日的陽光。
“……實際上,真的很困惑呢。”
又停頓一分钟之后志摩子說道。
“為什麼呢?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我沒有辦法整理好自己心里的事情。”
“嗯——”
志摩子把吃完的便當盒放在午餐墊上然后拿出一個很大的手絹把盒子包好后開始說道:“我不知道祐巳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並不是為了成為學生會長而答應做白薔薇大人的妹妹的,”
“我……!”
坐在志摩子對面的祐巳向前探著身子說道。
“我也只是因為喜歡祥子姐姐,所以才——”
“……是啊,確實如此呢。即使姐姐不是薔薇大人,自己也會答應做她的妹妹,這樣才是正常的姐妹關系。”
“志摩子也是喜歡白薔薇大人的,對吧?”
“嗯。所以當初為能夠給姐姐幫點忙,才來山百合會的。可是結果一直到姐姐即將畢業的這個時候,還是沒有熟悉山百合會的所有事情。而且雖然也考慮過要作為姐姐的繼任者,但是當時以為是會像往年一樣除了花蕾以外沒有其他的候選人的。”
“哎——?”
祐巳不由得叫了出來,對于祐巳的驚訝志摩子微微一笑說道“抱歉”。
“對我來說。‘所屬’是一種負擔。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不擔負任何責任到某個地方去。”
“那麼,是討厭學校麼?”
“倒談不上討厭了……不過。既不討厭也不喜歡而已。”
“好復雜呢。”
“是啊,我就是這種性格。爸爸就是因為擔心我才叫我來到這個學校,姐姐也是因為這樣才把我拉進山百合會。因為我是那種即使自己一個人也不會覺得寂寞的類型,所以如果把我一個人放著不管的話,我就會越來越孤立吧。所以非常了解我的人,就會常常有意的把我拉進朋友圈子里。”
不管怎麼說,祐巳似乎已經漸漸地明白白薔薇大人和志摩子之間的關系了。白薔薇大人是“非常了解”志摩子的人。正因為是如此了解自己的人,所以志摩子才會接受做白薔薇大人的妹妹吧。大概在她以前那十六年中,都沒有一個能夠這樣理解她的人存在吧。
“那麼,還是處在山百合會的中心部分比較好呢,對吧?”
“本來最開始,我以為這也是姐姐的意思。我也頻繁地出入薔薇之館,幫助山百合會做些事情,而且還被一些還不太熟悉的同學稱呼白薔薇花蕾。于是我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與別人的關系增強了,也感到這種與人相處的感覺挺不錯,而且還和祐巳跟由乃成為朋友。”
“我覺得能夠和志摩子成為朋友是非常開心的事情呢。所以,我希望今后還能繼續和志摩子在一起,難道這樣的願望都不行嗎?”
“我可沒說不行哦,只不過我還有別的考慮。”
“還有別的考慮?”
“我不是那種能夠吸引學生們支持我的類型啊!”
“你在說什麼啊!”
祐巳苦笑著說道。像志摩子這樣優秀的人,被眾人憧憬,而且自己又努力,簡直就是領袖的榜樣,居然連她都說出這樣的話,那簡直就沒有人夠資格成為薔薇候選人了。作為證據,只要看到志摩子連續兩次被山百合會的干部選為妹妹就會清楚了。——白薔薇大人和祥子大人都向她提出過妹妹要求。
但是志摩子並沒有笑,“不只如此,”
她又接著用很認真的表情說道。
“還有什麼?”
“沒有我的莉莉安學園。”
“哎?”
“我是說,如果我沒有進入莉莉安女子學園的話。”
“為什麼?”
確實志摩子是在初中之后才進入莉莉安就讀的。
但是。
對于像祐巳這樣在還不懂事的時候就被家長送到莉莉安幼兒園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如果不如果的問題。但是對于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有了一定的獨立思考能力。所以志摩子說的如果應該也是她當年自己的考慮吧。
“我只是說‘如果’哦。”
“如果啊,”
“嗯。如果那樣的話白薔薇大人就不會選我做她的妹妹對吧?雖然可能會花一些時間,但是會在低她一級,也就是現在的二年級里面選擇她的妹妹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樣的話,白薔薇大人就會選擇靜學長做妹妹了?所以靜學長做下一任的白薔薇就很合適了?”
這完全是兩碼事嘛,祐巳想道。二年級的時候跟自己的好友痛苦地分別的白薔薇大人當時根本沒有心思去找自己的妹妹。而且,沒有選擇低自己一個年級的學生做妹妹,也不只是當時的心情問題,更重要的是當時那里沒有適合做自己“妹妹”的學生。
“是啊,如果那樣的話,也有可能是沒有選擇任何人做妹妹。”
志摩子點著頭繼續說道。
“那麼,就假設姐姐沒有選擇任何人做自己的妹妹。那樣的話,現在會怎麼樣呢?”
“怎麼樣?”
“那最后一定會通過選舉產生吧,就和現在的情況一樣。”
所以更不能連戰都不戰就把這個位置讓給別人啊。
“但是,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志摩子你是白薔薇大人的妹妹啊,不是麼?”
“是啊,所以我剛才說的都是‘如果’嘛。”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會是怎麼樣呢?祐巳想道。剛才似乎都有種“如果”是現實一樣的錯覺。
“志摩子你不會離開我們的吧?”
對于祐巳的這個問題,志摩子笑著回答道。
“雖然我也不想那樣——”
話還沒有說完,志摩子忽然停下來轉換話題說道。
“有人來了。”
“哎?”
祐巳也仔細地聽了聽。
確實聽到樓梯處傳來叮叮叮的上樓聲。
“這是誰呢?”
雖然祐巳的聽音辨人能力還不是很熟練,但是也大概能聽出幾類的腳步聲。樣子大人和紅薔薇大人、黃薔薇大人是一種類型的。著急上樓時候的由乃和令大人的腳步聲是同一個類型。差不多是這樣。
腳步的聲音和節奏都很好,給人一種非常穩重端莊的感覺,樓梯發出的聲音只有令大人上樓時的三分之一不到。這種上樓的方式一般只有志摩子才有,但是現在她本人就坐在自己眼前。
從樓梯上走到門前的那個人,輕輕地敲了敲門。
咚、咚。
好似木琴的斷音一樣有節奏的聲音。
但是非常奇怪。
平時的話,大家敲完門就直接進來了。可現在門外的人好似在等著屋里的人回應一樣,“是誰呢?”
坐在靠門位置的祐巳邊答應著邊站起身打開門。在她開門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門外的會是外人,只以為是山百合會的干部因為手里拿了太多東西而無法自己開門吧。但是她也沒有仔細想,如果兩手拿滿東西的話,那就連敲門也不能敲了。
祐巳輕輕的把門打開了。
“——”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完全出乎祐巳意料的人物。
“貴安,祐巳。”
薔薇。卡尼娜蟹名靜,在門外帶著非常高貴的笑容對她問候道。
“這是怎麼搞的?”
祐巳的表情一下僵住了,心里大喊著。
志摩子明明還在屋子里呢。
第六話
“我在樓下喊了你好幾聲,但是好像你都沒有聽見。于是我就自己上來了,真抱歉。”
進到屋子里面,坐在被讓出來的椅子上,接過送過來的紅茶喝了一口之后,客人開口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里哪里,是我們的責任。在二樓卻沒聽到有人在下面叫我們,幸虧您自己上來了,要不然我們就太過意不去了。”
順便說一下,把靜學姐讓進屋里、給靜學姐拿椅子、和給靜學姐泡茶的都是志摩子。而被薔薇。卡尼娜和白薔薇花蕾前后夾擊的祐巳,已經完全的石化在那里。看來一時半會她是很難恢復正常的樣子。
靜學姐是單刀赴會。身邊既沒有同學也沒有支持者,自己一個人來到敵人的大本營薔薇之館。似乎她完全沒考慮到這里會有多少人在吧,因為當她發現這里只有祐巳和志摩子兩個人而已的時候,稍微表現出了一點驚訝。
客人又幽雅地喝了一口紅茶。
從來沒有外人坐在這個桌子邊上喝過茶。可是對于現在的這種狀況,看起來卻沒有一點不自然的感覺。
靜學姐簡直就好像對這個屋子非常熟悉一樣,跟這里沒有一點的不和諧感。不過,在祐巳的心里一下子還不能完全地接受。也許這種熟悉的感覺,是因為靜學姐本身帶有的一種特質吧,也許她即使到哪里都會很快適應的那種感覺。
不過,如果靜學姐當選的話,那現在的這個情景就很正常了。而且,現在就連自己也想象不出除了靜學姐以外還有誰更合適坐在那個座位上。
“因為時間不多,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了,今天我來,就是為了和志摩子談些事情,”
好不容易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的祐巳看了看手表。午休時間還有十五分钟就要結束了。
“那麼……我先出去一下好了。”
“沒有那個必要的,你在這里就好了,祐巳。”
靜學姐留住她說道,而且志摩子也點了點頭。兩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冷靜,表面看上去都是十分的友好,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敵對關系。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也許還會以為她們是很好的朋友呢。
祐巳在面對面坐著的兩人中間找了張椅子坐下。雖然在立場上自己是比較傾向于志摩子一方的,但是在現在的這個情況下不方便表現得太明顯。而且,自己對靜學姐也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洗耳恭聽。”
志摩子說道。也許是心理作用吧,剛才志摩子那猶豫不決的態度完全轉變了,現在看來非常的干脆利落。
“您已經知道我參加了學生會的選舉吧?”
靜學姐開門見山地說道。
“嗯。”
志摩子微微一笑應道。這個時候的祐巳,好似會議司會人的立場,所以沒有出聲。
“但是,這並不是說我對您或是其他的花蕾存在不信任。這一點也希望您能夠理解。”
“當然。”
靜學姐解釋自己並不是因為不支持學生會長而要“取而代之”。志摩子說“這種事可以理解”。當然祐巳也能夠理解。不認同花蕾的人是不存在的,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這樣的想法。
“那麼,為什麼不申請候選人呢?如果我不參加競選的話。你一定會和祥子與令一起遞交競選申請的吧?”
“也許吧。”
“截止時間是今天晚上放學以后哦。”
“嗯。”
這個不用靜學姐說,志摩子自己也很清楚。因為每次見到祥子大人和令大人的時候都會被催促,而且剛才祐巳自己也跟她談到這個問題。
“怎麼辦?”
“我想這應該是不用您操心的事情。”
志摩子少有的用稍有些嚴厲的口氣干脆地回答道。雖然這種反應也是當然的,但是祐巳被問到同樣的問題的話,反應一定會截然不同吧。
“……是啊。”
但是靜學姐對志摩子的問題雖然顯露出“稍微有點意外”的表情,但是仍然沒有退縮的繼續說道。
“只是,如果是因為我而使你迷惑的話,也許我能夠給你指出一條新的道路,”
“道路是指?”
“我認為你到現在還猶豫是否參加競選的理由,並不是因為與其他的花蕾學年不同。你雖然是一年級生,但是作為薔薇花蕾在這一年中都非常努力。雖然你都付出比別人多一倍的辛苦,但是二年和三年連續兩年肩負著白薔薇的責任,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您到底想說什麼——”
志摩子那像天使一樣的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問道。還好,原來不知道靜學姐話意思的不只自己一個人,祐巳安慰自己道。
“如果,你還想繼續和祐巳她們繼續在一起的話,我可以幫助你——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靜學姐還在繞圈子,但志摩子聽到靜學長的這話之后馬上開門見山地問道。
“您的意思是和我說,將明年的白薔薇位置在選舉的時候讓給出來嗎?”
(哎!?)
不會吧,完全沒想到靜學姐是這個意思的祐巳聽到志摩子這話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這不是真的吧,祐巳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靜學姐,只見她的臉上充滿著仁慈的微笑注視著志摩子。
“當然,不過我也沒有要把你趕出薔薇之館的意思。正好我也沒有妹妹,現在的白薔薇大人畢業之后,我打算將你作為我的妹妹呢!”
“靜學姐,您的意思是說您喜歡志摩子嗎!?”
雖然祐巳很努力的不插嘴,但還是忍不住打斷她們的對話插嘴道。
“不是的,祐巳。靜學姐並沒有那麼說哦。”
志摩子提醒她道,祐巳只能再次沉默起來。靜學姐對她的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只是微笑地看著志摩子。看到靜學姐的這個樣子,祐巳把剛才的分析都推翻了。不過只要靜學姐能把志摩子作為妹妹的話,那讓靜學長勝出選舉也不是什麼壞事呢。
“我認為這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壞事。”
靜學姐繼續說道。祐巳也在心中對這句話表示贊成。
這樣的話,志摩子也就自動的再次成為白薔薇花蕾。作為山百合會干部助理,就這麼直接的把現在的狀態延續下去。接著,在成為三年生級的時候,順理成章地繼任白薔薇的位置。如果這樣簡直是太順利的事情了。事情順利得讓人有點不可思議。
“考慮一下吧。”
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靜學姐站起身來說道。
“請等一下。”
志摩子馬上接口說道。
“雖然現在還不能告訴您關于競選的決定,但是在這里我可以告訴您我的立場。”
“是什麼呢?”
“今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沒有做您妹妹的打算。而且也沒有做其他人妹妹的打算。我的姐姐,只有佐藤聖一個人。”
“……是麼,我明白了。”
靜學姐好似她的名字一樣,帶著靜靜的眼神點了點頭。
然后,就在當天下午放學之后,志摩子向選舉管理委員會遞交了競選申請。可以說是靜學姐的一席話掃清了志摩子心中的困惑。但是知道整個事情來龍去脈的人,恐怕除了當事人以外就只有祐巳一個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姐妹的存在意義
第一話
“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
在薔薇之館的玄關前,祐巳的肩膀被誰拍了一下問道。
“……紅薔薇大人。”
許久沒見的紅薔薇,還是像往常一樣非常溫柔和非常溫暖,讓人看到就想哭著撲進她的懷里、把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腦地訴說出來的表情。
“您來了。”
“哎呀,我差不多每天都有來的嘛。只不過在考試之間我都打算把課余時間用來准備考試……好冷呢。你不進來嗎?”
紅薔薇把門打開,招呼祐巳道。本來在門前猶豫了半天的祐巳,終于清醒過來進入館中。太好了,終于進來了。
每天放學后像習慣一樣都要去薔薇之館。但是最近祐巳感覺到每次來到這里,心情都變得沉重。尤其今天的心情異常沉重。
終于到了星期三這一天,選舉將在兩天后舉行。今天下午的課程暫停,將會舉行競選演講。現在午休時間已經過半,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祥子大人她們就要站在禮堂上演講了。
(我這兩個禮拜什麼都沒有做吧)
本來自己很想做點什麼,但結果還是什麼忙都沒幫上。
這段時間祥子大人都沒有什麼精神。雖然自己是個很沒用的妹妹,但是也很想助姐姐一臂之力。可是實際上,自己並不知道究竟應該做些什麼才好。雖然對這樣的自己也咬牙切齒的,可是這樣的狀況自己是第一次遇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而且還沒有任何人來教自己,于是只能自己一個人悶頭苦惱。簡直就好像掉進沼澤里的人一樣,靠自己的力量完全逃脫不了,而且越掙扎就越陷越深。
而且在這以外,還有薔薇。卡尼娜、白薔薇大人跟志摩子的事情攙和,把祐巳的腦袋搞得一片混亂。要是選舉還不快點結束的話,恐怕自己肉體上和心靈上都要堅持不住了。
不知道紅薔薇大人了不了解祐巳現在的心情,只是很有節奏的往樓上走著。
咚咚咚咚。
腳步聲非常的輕。
走到二樓以后,紅薔薇大人推開右手邊的門進去。
“姐姐。”
看到是紅薔薇大人的時候,祥子大人迎了過來。
“貴安,祥子。最近怎麼樣?”
“嗯,很好呢。”
(——哎?)
祐巳看著祥子大人,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祥子大人笑了。
因為是跟著紅薔薇大人一起進屋的,所以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祥子大人的表情。祐巳在這兩周里經常都觀察祥子大人的表情。所以可以肯定的說,祥子大人已經很久都沒有現出露在這樣開朗的表情了。
(為什麼呢?)
紅薔薇魔術。
(是因為和紅薔薇大人相遇了嗎……?)
簡直就像被狐狸精迷住了一樣。
在二樓的屋子里除了祥子大人以外,令大人、志摩子和由乃全都在里面。因為距離競選演講只剩十幾分钟,所以大家都忙著確定演講稿。因為紅薔薇大人說過不喝茶,所以祐巳便直接在祥子大人旁邊的座位坐下。
真是感覺到非常的寂寞。即使打了招呼,祥子大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祐巳。她的視線一直都跟著紅薔薇大人移動。
(也是啊,若論相處時間的話,自己完全不是紅薔薇大人的對手)
看到祥子大人現在這截然不同的表現,祐巳的腦海里慢慢地產生一個危險的想法。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在這里的呢?
心里覺得越來越慌。
現在的祐巳就像在柏油路上迷路的蚯蚓一樣,正一點一點的被猛烈的陽光烤干。真是變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那麼,我們先走了。”
令大人和由乃向大家說了一聲之后,就先從屋子里出去了。
祐巳想到。
由乃的話,原本就是和姐姐有血緣關系的表姐妹,所以即使大家互相不怎麼聯系也不會太在意。也許令大人很理解整天纏著自己的由乃是因為非常寂寞吧。
“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志摩子也站起身。當然,在她的身邊並沒有白薔薇大人的身影,不過她還是像往常一樣一點也沒有變化。
(真是氣人)
要是別人的事情也就算了。可這畢竟是姐妹關系啊,為什麼還是這樣冷淡呢。
屋子里現在只剩下紅薔薇家族的人。
祐巳感覺在這個屋子里呆下去越來越辛苦,于是也悄悄地站了起來。
本來還期待這樣祥子大人會多少注意到自己一點,但看來是沒用的。祥子大人好像要把那些見不到的時候所欠缺的時間都補回來似的,沒完沒了的跟紅薔薇大人聊著,就連祐巳走出屋子都沒有注意到。
(我,果然現在還不夠成熟嗎……)
祐巳一邊慢慢往樓下走去一邊想到。
想助祥子大人一臂之力,可結果這不過是自己一相情願的想法而已。如果不能夠拿出自己確實被樣子大人需要的證據的話,那就沒有辦法壓抑住心中的這種不安。
自己簡直就和小孩子一樣啊,太不成熟。
如果是真心喜歡祥子大人的話,那就應該完全不計任何代價的。在紅薔薇大人身邊就會展現出幸福笑容的祥子大人,自己難道不應該為這樣的祥子大人高興才對麼?
可是。
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這個時候也就不會有煩惱了吧。
祐巳打開門走了出去。
所謂妹妹,究竟是什麼呢?一想到這里,祐巳忽然變得非常想哭起來。
呼吸著外面的空氣,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但是還不太清楚現在的時間。
寒冬中的院子里即使沒有下雪仍然非常寒冷,因為凍得手腳都有點受不了,祐巳只好返回薔薇之館,正當她走到門前的時候門被從里面打開了。
“祐巳?”
祐巳的眼睛稍微有點紅,當然這一點也沒有逃過紅薔薇大人的眼睛。
“來,過來一下。”
紅薔薇大人攬過祐巳的肩膀,沒有帶她上二樓,而是推開一樓走廊右邊的門走了進去。這個屋子因為窗戶太少陽光照射不充足,所以使用頻率非常低,現在已經變成山百合會的倉庫。
“有什麼事麼?跟我說說吧。”
紅薔薇大人把雙手放在祐巳肩上,盯著她的臉說道。果然,一切都被紅薔大人看穿了,“我來之前你被祥子責備了?”
沒,祐巳搖了搖頭。
“那麼,是被誰說了什麼嗎?”
“不是那些事……是我。”
“你?”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祥子姐姐,明明身為她的妹妹卻……”
聽到她這麼說,紅薔薇把腦袋歪過來說道。
“那你是說,一定要做些什麼才行嗎?”
“就是。”
紅薔薇什麼也沒有說,因為紅薔薇已經了解祐巳心中的疑惑是什麼,而且輕松地解開了。
“好了好了,祐巳。”
紅薔薇爽朗地笑了起來,那樣子簡直就像夏季晴朗的藍天一樣。
“我說,作為妹妹沒有必要擔心那些事情的,因為是妹妹嘛。”
“哎?”
祐巳所說的“明明是妹妹”和紅薔薇大人所說“因為是妹妹”,雖然聽起來很像,可卻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意思。
“如果想幫姐姐做些什麼的話,那就像平時一樣就可以了。或者當祥子說希望你做些什麼的時候,你再去做就好了。”
“……真的只要這樣就好了嗎?”
“當然了。”
紅薔薇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我做姐姐的時間很長的,所以我所說的一定沒有錯啦,明白嗎?”
“……是。”
“好了,那麼我要先走了,祐巳你去陪陪祥子吧。”
“紅薔薇大人?”
“沒問題的,我先去看看會場。”
紅薔薇帶著美麗的微笑從屋子里走了出去。果然,自己完全不是像“祖母”一樣慈祥的三年級的對手啊,留在屋子里的祐巳想到。
雖然還不是太明白,但是心里多少輕松了一些。
祐巳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祥子大人從樓梯上下來。
“怎麼去了洗手間這麼久,我都有點擔心了呢!”
“對不起。”
祐巳低下頭跟在祥子后面走了出去。但是如果還這樣不挑明的話,那不是一點改變都沒有嗎,想到這里,祐巳鼓起勇氣向祥子大人說道:“姐姐,我——”
“嗯?”
祥子慢慢地轉過頭來,紅薔薇大人不在的時候,祥子大人總是一副溫柔而端莊的樣子。
“我,應該做些什麼吧。為了姐姐,明明應該做些什麼的,但是我卻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好,這樣的我實在是很沒用啊。”
祥子大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接著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奇怪,祥子大人笑著說道。
“你最近一直郁郁寡歡臉色陰沉沉的,就是因為在考慮這個事情嗎?”
“哎?”
祐巳本來以為姐姐不會注意到自己,但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祥子大人一直都在注意著祐巳的變化。
“真是的。”
祥子大人呵呵地笑了起來,邊笑著邊推開薔薇之館的大門走出去說道。
“我們姐妹倆都為同樣的事情煩惱呢”
“同樣……的?”
祐巳正疑惑的時候,祥子大人繼續說道。
“我也是,因為姐姐的事情而煩惱呢!”
自己究竟能為姐姐做些什麼呢?但是對祥子大人來說,紅薔薇大人的對手是大學入學考試,自己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很苦惱。
如果寫鼓勵的信或者電話的話會不會給姐姐帶來壓力呢?
考試當天是不是應該早點起來給姐姐准備便當呢?
去專門保佑應考生的神社里求護身符是不是對莉莉安的學生來說不太合適呢?
總之考慮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之后,最后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于是非常洩氣。就在這個時候許久沒見的紅薔薇來到薔薇之館,看到姐姐和往常一樣沒有太大變化,這對于祥子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紅薔薇大人對我說‘我是專門來看你的’。聽到姐姐這樣說,我的心情一下就好轉過來了。于是,我忽然想到,作為姐姐我希望我的妹妹祐巳為我做些什麼呢?”
“我……?”
“我想,你只要在我的身邊就好了。我需要的是,在我的身邊陪伴著我的妹妹。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在我覺得孤獨寂寞的時候能夠握住我的手就好了。”
祥子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拉過祐巳的雙手緊緊地握住。
真溫暖啊,祐巳在這個溫暖中不再像以前那樣感覺到寂寞。這種溫暖把她的焦慮、不安和厭惡的情緒都慢慢地溶化了。
“紅薔薇大人說過,包容、守護是姐姐的責任,而妹妹的責任是支撐,我也這麼認為。”
“妹妹的責任是支撐?”
這句話給了祐巳極大的勇氣。妹妹是支柱。那麼,作為妹妹只要在姐姐的旁邊就能夠使姐姐安心。要是能成為這樣的妹妹也不錯呢,這就是祐巳的目標吧。
“不過,姐姐果然還是很厲害呢。”
“怎麼說?”
“姐姐完全都沒有為選舉的事情煩惱呢。”
“選舉?”
祥子大人邊走著邊帶著信心十足的表情笑道。
“沒問題的,因為我絕對是不會輸的。”
首先,要搞定眼前的這個競選演講。接下來的三天后,才是最關鍵的大決戰。
第二話
與此同時。
在祐巳她們想象不到的地方,有兩個人影擦肩而過。
“你是,薔薇。卡尼娜?”
在銀杏樹小路的聖母像前,一位少女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走過的女孩說道。
“你也遲到了?還是,你在這里等什麼人呢?”
“我在等您啊,白薔薇大人。因為我知道今天您無論如何都會來學校的。”
短發少女說道。向她的腳上望去,穿著的竟然是拖鞋。午休的時候曾經去三年藤組的教室里問過,被告知白薔薇大人並沒有出席,看來是從住的地方直接來這里了。
“……埋伏嗎?那麼,在教室前或者樓梯口等著就好了吧?”
雖然現在是中午剛過,但是不穿外套在外面長時間的等待一定會感覺很冷,而且現在還刮著風。
“因為我不知道您會不會直接去教學樓。”
“難道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嗎?”
因為白薔薇大人只是為了看競選演講才來的,所以直接去作為會場的禮堂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雖然你攔住了我,可是對于山百合會的選舉,即使跟我說也沒有用哦。”
“我並不是為了那種事而耽誤您時間的。”
“哦?那麼是為什麼?”
白薔薇大人把兩手放在校服外套里面,好像有點不耐煩了似的等著她說。薔薇。卡尼娜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對白薔薇大人說道。
“選舉當天——星期六放學后,選舉結果出來之后,我們可以再在這里見面嗎?”
“選舉結果出來?你是說你當選之后麼?”
“和當選不當選沒有關系,可以再在這里見一面嗎?”
“嗯——”
白薔薇大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回道“OK”。
邊往前走著,白薔薇大人回過頭來說道“差不多你也該過去了吧?”邊說著邊用手指向禮堂方向,薔薇。卡尼娜“嗯嗯”的點了點頭,跟在白薔薇大人的后面走了過去。
第三話
當祐巳和祥子大人抵達禮堂的時候,作為聽眾的學生們已經座無虛席。
據選舉管理委員長所說,因為座位是隨便坐的,所以從上午第四節課下課以后就有很多學生連午飯都沒吃就直接來這里占座位了,可見作為選民的一年級生和二年級生對此次選舉的關注度是非常高的。
果然是因為這次有四位候選人共同競選總共三個名額的學生會干部的緣故吧。作為能夠決定下一任學生會長歸屬的選舉,受到如此的關注也是理所當然。
在禮堂的舞台旁邊,令大人已經早早地到達那里,正在跟由乃和黃薔薇大人談笑著。雖然三年級沒有參加的義務,上午的課程結束就可以回去了,但是黃薔薇大人果然還是來了。不過想想也是,一向喜歡湊熱鬧的黃薔薇大人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紅薔薇大人坐在觀眾席的最后面一排。她對于已經恢復精神的祥子很放心,現在似乎沒有過分關心她的必要。
(白薔薇大人呢——?)
這麼說來,今天一直都沒有見到白薔薇大人呢。祐巳正這麼想著,白薔薇大人已經從后台走出來,直接朝著志摩子的地方走去。
“姐姐……”
志摩子從為候選人准備的椅子上站起身來,小聲地問候道。好像她原本沒想到姐姐會來。
“志摩子。”
白薔薇又向前走了一步輕輕撫著志摩子的臉。本以為白薔薇大人會說些鼓勵的話,可是她說出來的卻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我並沒有強迫你喲,這些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所以,如果你當選了的話就要一直負責到最后哦。”
祐巳聽到白薔薇大人的話大跌眼鏡。
“這,這話說的不對吧,白薔薇大人。”
祐巳不假思索的話已說出口。雖然明明是自己偷聽人家說話,可還是沒忍住插嘴了。
“哎呀呀,祐巳也很有精神了呢。嗯?你說我剛才哪里說錯了?”
“我說啊,一般情況下這種時候應該說‘加油’‘我支持你哦’這樣的話吧。”
“可是,心里沒有那麼想的話就說不出來吧?”
“心里沒這麼想?”
簡直就是說不希望她當選一樣的說法嘛。正當祐巳還想要抗議的時候,從后面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祐巳。”
志摩子微微一笑對她說道。
“現在姐姐對我說的這些話,正是對我最大的鼓勵。”
“哎?”
祐巳慌慌張張地望向白薔薇大人,只見白薔薇大人一臉“怎麼樣?”的表情。果然自己完全搞不懂這對姐妹。
雖然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規律,可是在志摩子和白薔薇大人這里,一般的姐妹關系是完全無法通用的,祐巳這樣想道。
※※※※※
競選演講由選舉管理委員會在午后一點開始舉行。
首先是委員長講話,接下來是候選人全部登台介紹,按照提交競選申請的順序進行競選演講。推薦者的支持演講,因為此次的候選人們全部拒絕了推薦人,所以取消了。大家都希望依靠自己的演講來獲得觀眾席上的支持。
祥子大人演講開始的時候,祐巳站在舞台旁邊不停的在心里給祥子大人鼓勁。本來打算把祥子大人的演講一句不漏的全都記下來,可當時因為太興奮了結果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雖然這種時候不想哭,可祐巳還是著急得流出眼淚來。她把自己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眼前的祥子大人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加油啊……!”
在上台之前,祥子大人握著祐巳的手說道。
“你就在這里看著。”
所以,如果不仔細地看著是不行的。祥子大人的手握在祐巳手中的時候,稍微感到一點點的顫抖。在這里和姐姐一起戰斗,是作為妹妹的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因為祐巳是祥子大人的支柱。
觀眾席的第一排坐著的都是薔薇。卡尼娜的同班同學,雖然她們並沒有發出奚落的聲音,但是她們都舉著支持薔薇。卡尼娜的標語。也許是因為和花蕾們相比知名度相對較低的原因吧,所以有拉拉隊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就在眼前便是競爭對手的拉拉隊,即使不想看也沒辦法不看,這多少對祥子大人也是一種壓力吧。
可即使如此,祥子大人卻一眼也沒有看自己帶著的演講稿,只是面向著會場里的觀眾用明朗的聲音吸引住聽眾們的注意。雖然平時的祥子大人就已經很有魅力了,可是現在站在台上的祥子大人卻散發出一種更加耀眼的光芒。剛才那微微顫抖的手簡直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樣,現在的祥子大人是充滿著自信的。
姐姐大人果然是最棒的。
不管選舉的結果如何,對祐巳來說,現在的祥子大人已經成為紅薔薇大人了。那鮮紅的花蕾,已經完全盛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小的秘密
第一話
星期六。
利用第四節課結束之后的休息時間,在一、二年級的各教室里進行了學生會成員的選舉投票。
選舉管理委員在各班安排兩名。主要負責回收投票,確認投票人數,記錄缺席投票人名單,然后用專用的信封將這些信息封好,帶回唱票室。
唱票室大概有半個教室那麼大,從新年開始一直被選舉管理委員會占用,該屋子在學園祭的時候就是學園祭委員會室,運動會時就是體育委員會室,文化節時候就是文化委員會室。總之是一個非常方便的屋子。順便說一下,這屋子就在教師辦公室旁邊。
在老師在場的情況下,當天開票。
唱票采用的是被念到名字的人記‘正’字的原始方法,但因為人手足夠,所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一般來說,當大家午休結束的時候,基本上選舉結果也已經出來了。
選舉管理委員會發表選舉結果的時間,大概在下午兩點左右。所以在結果發表出來之前的這段時間,大家就在薔薇之館邊吃午飯邊等待著。祐巳現在的心情緊張的不得了,媽媽給准備的盒飯連一半都沒有吃下。
由乃和令大人也好似非常緊張的樣子,時不時地歎著氣,慢慢地吃著午飯。
不過祥子大人倒是顯得非常冷靜,當祐巳做完值日來到薔薇之館的時候,她都已經吃完午飯,連飯盒都收拾好了,一個人在那里悠閒地喝著紅茶。果然祥子大人很了不起啊,祐巳這樣想著。時間已經是一點四十分了,“差不多該到時間了”祐巳這樣想著邊站起身。
明明是這個時候了,志摩子還在參加環境整備委員會的定例會議而沒有到薔薇之館來。她的會議要到兩點結束,也許她會直接自己去看選舉結果吧。
薔薇大人們也沒來。據由乃所說,在佑巳來薔薇之館之前,紅薔薇大人和黃薔薇大人曾經來過,但是扔一下一句“大概能夠知道結果”就走了,可是,即使能夠預測到結果是怎樣的,但一般來說不都是應該確認一下嗎——不過,對薔薇大人們來說,“一般”的情況是對她們不能通用的。
白薔薇大人還是和平時一樣不知去向。就連競選演說那天也是上午都曠課,所以今天是不是也曠課誰也說不好呢。也許白薔薇大人對選舉的結果並不太在意吧。
禮堂前的公告板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學生。祐巳認為選舉的結果一定也會在這里貼出來,所以決定來這里看看。不過在這原本就不寬敞的走廊里,竟然聚集如此之多的學生,大家互相擁擠著,簡直就像是發生了什麼恐怖事件一樣。這麼多的數量,就連發表入學成績的時候,這里都沒有聚集過如此之多的學生。
大家都在這里等待著選舉管理委員會的到來。當然,大家都沒有必須看到選舉結果的義務。雖然學生們離開也可以,但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意願在這里等候著。
“祥子大人、令大人,請來這里。”
看到兩位候選人的到來,學生們好似被摩西分開的大海一樣,自覺地讓出一條路,給兩位花蕾走到公告板前。
“妹妹也請。”
“啊。”
學生們給祐巳和由乃也讓出一條道路,大家簇擁著一起往前面走去。
在公告板前,志摩子已經在那里了。看到她們過來,不由得苦笑起來。真可憐呢,對志摩子來說,一定想悄悄地看看結果。可是又不能謝絕大家的好意,她現在一定是左右為難。結果,周圍的人似乎比候選人們更加興奮,也許在那里都是一樣的吧。
要說到周圍的人的話。
“薔薇。卡尼娜呢?”
薔薇。卡尼娜的拉拉隊們都已經早早地聚集在這里了,可是關鍵的靜學姐卻連影子都沒看到。
“到底去哪里了呢?眼看就要公布結果了呢。”
和靜學姐一起擔任圖書委員的女孩歎了口氣說道“她經常一個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就在這個時候,選舉管理委員會委員長和副委員長拿著選舉結果的公告走了過來。
終于,選舉結果就要發表了。
第二話
學生們的嘈雜聲離的很遠就能夠聽到。
在小樹林一樣的庭院里的綠蔭中,靜靜雙手合十伫立著的聖母瑪利亞一定也能夠聽到那喧鬧的聲音吧。
“久等了。”
白薔薇大人對站在聖母瑪利亞像前的人說道。
“哪里。”
並沒有等太久,那人回道。不過實際上她等了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
“本來我以為我一定會先到的呢,看到你的時候我多少還有點驚訝呢。”
“因為是我拜托別人的事情嘛。”
薔薇。卡尼娜笑道。
“和當選與否無關——星期三那天你確實是這麼說的,看來你真的按照你所說的做了呢。”
白薔薇大人是看完了選舉管理委員會發表的結果以后立刻就趕到這里來的,那麼比她還先到這里的薔薇。卡尼娜一定是還不知道選舉結果。
“結果問您也是一樣的。”
“想聽麼?”
不,薔薇。卡尼娜搖了搖頭小聲地說道。
“那麼把我叫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事情?”
“嗯,對我來說……”
看到她那認真的眼神,白薔薇大人嘴角的微笑只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片刻的沉默。
白薔薇大人把頭發往上揚了揚,打破沉默道。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這次的選舉只是預告麼?”
“最開始是,不過,漸漸的也覺得加入山百合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為什麼?”
“怎麼說呢……和祐巳稍微地接觸了一下,不可思議地覺得非常快樂。我以前一直都和同學們沉浸在一件事情之中,像在學園祭上引起注意這樣的事情我一次都沒有做過。我的生活都完全是以唱歌為中心,即使在學園祭的時候也是全力地參加音樂社團的活動。所以我想,過一些跟唱歌沒有關系的、普通的學生生活應該會更快樂吧。”
“學生會會員選舉不是‘普通的學生生活’吧?”
“啊,是啊。”
“對吧。”
對于白薔薇的說法,薔薇。卡尼娜笑著表示贊成。白薔薇也跟著她笑了起來。
“……我認為,通向未來的道路有很多條。所以,如果在其中的一個轉彎處走錯了的話,那也許就會步上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那樣也不錯呢,不知為什麼我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道路有很多,可最后還是只能選擇一條道路走下去。”
白薔薇小聲地說道。薔薇。卡尼娜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似的微笑著點了點頭“嗯嗯”的答應著。
“也許是想撞撞運氣吧。在學園祭的時候祥子打過賭吧?我也想做類似那樣的事,我不想就這樣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就消失掉。”
一口氣地說完這些之后,薔薇。卡尼娜停了一下接著小聲說道。
“我,就要去意大利了。”
“意大利?”
突然對話的內容飛到意大利,即使是白薔薇大人也吃了一驚,而且聽她剛才說話的口氣,也不像是“去海外旅行”那樣輕松的語調,“是為了進修音樂而要去的。本來應該初中畢業的時候就去呢……現在已經拖延了兩年。”
“為什麼?”
“因為有您在。”
對于薔薇。卡尼娜的回答,白薔薇大人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互相凝視著對方。
“真高興……白薔薇大人,對我來說哪怕一瞬間也好,能夠在您的眼睛里留下我的影子。”
“哎……?”
“因為在您的意識里完全都沒有我的存在,我連頭發都為了和您一樣而留得很長呢。”
薔薇。卡尼娜的手好似在懷念那已經不存在的頭發一樣,在肩膀處撫摩著。一年前,完全是為了和白薔薇大人一樣才毅然決然地剪了短發,剪發的原因和栞沒有關系。
“抱歉,一直沒有注意到,你是長發來的?”
面對白薔薇的問題,薔薇。卡尼娜無可奈何的苦笑道。
“連您的這一點都很叫人喜歡。”
薔薇。卡尼娜抬起頭,望著滿天云朵的天空。
仔細地看上去,天上的白云確實在緩慢地移動著。
“如果真的當選了的話,你是怎麼打算的?”
白薔薇問道。
“當然,那就在學校里再呆一年好了,把去意大利的時間再往后拖延一年……不過,這只是‘如果’而已,藤堂志摩子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白薔薇大人。”
一步。
白薔薇大人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一些。
“你真的很有魅力,薔薇。卡尼娜。如果早一點認識你的話,也許會成為好朋友呢。”
“不會成為妹妹嗎?”
“你想做妹妹嗎?”
不過,薔薇。卡尼娜搖了搖頭。
“因為我不是志摩子啊,”
“……薔薇。卡尼娜。”
又一步。
兩人已經貼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可以叫我靜嗎?”
“靜。”
白薔薇大人撫起靜的臉頰在上面輕輕地親了一下。在聖母瑪利亞的面前,無限接近嘴唇的地方的吻。
“餞別。”
說完這句話后,白薔薇大人便轉身離開了。一個人留在那里的靜因為背向著這邊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祐巳仍然聽到她小聲說出的那句“謝謝”。
第三話
白薔薇走到幾步之外的銀杏樹下的灌木叢旁邊,伸手抓住祐巳制服的領子,把她抓了個偷窺現行。
“喂,偷窺可是很可恥的喲。”
“對不起,只是剛好路過——”
被當場抓住的祐巳拼命地辯解道。
選舉結果發表完畢之后,在學生們的一角發現了白薔薇大人的蹤影。但是白薔薇大人只是看完選舉結果確認了投票總數之后就馬上離開了。看到這一點的祐巳馬上告別了祥子,擠出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緊緊地追在自薔薇大人的身后。而順利當選的三名花蕾則被祝賀的人群團團圍住,完全無法脫身。
然而就在祐巳就要追上白薔薇大人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似乎在那里等待著白薔薇的到來。于是自己只好慌張地躲在一邊,看起來白薔薇大人和靜學姐之間的氣氛真是非常的奇怪。
“沒什麼啦,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兩人一起往禮堂那邊走著,白薔薇大人對祐巳笑著說。
“我,我不會對志摩子說的。”
“說了也沒什麼的啊。”
“都說了我不會說的嘛。”
“別有什麼顧慮嘛。”
“當然有啦。”
如果換做祥子大人,親了別人的臉頰或者額頭的話,自己一定會非常生氣的——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讓志摩子知道,絕對絕對的不行。
祐巳好像怕白薔薇大人再次跑掉了似的,緊緊拉住她的手,向志摩子那邊走去。
禮堂前的人已經比剛才減少了很多,曾經喧鬧的地方現在也變得安靜起來,大家都三三兩兩的散去。星期六的下午,既然最重要的事件已經結束,之后大家就開始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不過在還沒散去的人群中心,祥子大人、令大人和志摩子仍然站在那里。
“總之,先祝賀你們三個啦。”
邊向她們走去的白薔薇大人邊用明朗的聲音祝賀著,不過那句‘總之’顯得有點多余。
“非常感謝。”
三人一齊低下頭去感謝道。
“輕松獲勝嘛。”
“哪里哪里。”
志摩子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
雖然知名度並不高,但是薔薇。卡尼娜仍然很頑強地戰斗著。雖然並談不上什麼真刀真槍的對戰,不過也是毫不示弱的以花蕾們為對手開戰了,應該這麼說才比較合適吧。
如果,莉莉安里面沒有姐妹制度和花蕾的存在,四名候選人都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開始的話,也許靜學長會打敗志摩子成為新的薔薇大人也說不定呢。當然,這只是假設,對于志摩子的當選,任何人都不會有反對意見,作為二年生就成為白薔薇大人這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讓您久等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去的,由乃已經從學校那邊拿著兩個人的書包和外衣返回來了。看到由乃拿著這麼多東西過來的令大人馬上跑過去接過自己的那份。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
令大人和由乃對大家告別道。
“好吧,現在回去,就可以進行支倉。島津兩家的慶祝會了。”
祥子大人說道。
“嗯嗯。”
由乃好似很快樂的樣子回答道,簡直是比自己當選更加高興的神情。
“那麼,先失陪了。”
“保重。”
看著兩人並排消失在林蔭小路上,祥子大人一下抓住祐巳的手拉過來。
“姐姐?”
“偶爾也要讓白薔薇大人盡點姐姐的義務嘛。”
祥子大人小聲地說著,拉起祐巳離開。祐巳邊走邊轉身看的時候,發現志摩子很少見地哭了出來,而更少見的是,白薔薇大人正溫柔地抱著志摩子。
“雖然我也不想說,不過志摩子盡管一直都很堅強,可她畢竟是和祐巳你一樣的一年級生呢。”
一直都那麼硬撐著而不發洩一下的話是不行的呢,祥子大人說道。
“那麼姐姐呢?”
祐巳問道,志摩子是一年級,可是祥子大人也只不過比志摩子高一年而已。
“我?”
似乎在考慮一樣,祥子大人歪著腦袋說道。
“是啊,也許我也是在盡量地表現堅強也說不定呢。不過,我有祐巳可以使我放松啊。”
“是的。”
祐巳非常聽話地點了點頭。
“為了姐姐,我什麼都可以做的,有什麼需要您盡管說。”
既沒有說謊也沒有吹牛,現在的祐巳真的感覺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到。只要姐姐一句話,就算是讓祐巳去蹦極或者坐過山車,她都會去做的。
不過,祥子大人是非常現實的,只有一個很簡單的願望。
“回薔薇之館親手給我泡杯紅茶,然后我們倆一起把沒吃完的午飯吃掉吧,”
“啊……?您的午飯也沒吃完嗎?”
“坦白地告訴你吧,我實際上只吃下去一半而已,那都是在你面前裝出來的堅強喲。”
祥子大人聳了下肩膀說道“所以說叫你一起吃嘛。”
“我一看到你的臉,就非常有食欲了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長夜 一月一日
第一話
“想去一趟山梨。”
新年伊始,雙親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山梨?”
我和弟弟祐麒作為他們的孩子,理所當然的反問道。“什麼時候去?”“為什麼去那里?”——我們當時真的很吃驚呢。
因為這句“想去山梨”,是在電視里新年晚會的新年倒數剛剛結束,爸爸正把從神社里求來的平安符貼好,全家人正互相問候“新年好”的時候,忽然冒出來的。
當然,這麼沒來由地飛出這麼句話,也難怪我和弟弟滿頭問號了。連壓歲錢都還沒給呢,怎麼就忽然轉移話題了。
“你們的祖母今年元月是一個人過呢。”
媽媽說到這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啊,對了。現在才發覺到說到山梨的話,應該就是說祖母的事情了。
“不是有妙子叔母在那邊嗎?”
住在山梨的祖母,是媽媽的媽媽。祖父死后,雖然她的孩子們都想把她接過來住可卻都被她拒絕了,自己一個人仍然生活在故鄉,是個固執的老人。幸好,媽媽的妹妹妙子叔母就住在離祖母家不遠的地方,所以經常會過去照顧她,聖誕節和元月的時候也有妙子叔母陪她一起度過,比較讓人放心。
“抽中了年終大獎,跑夏威夷渡假去了。”
“抽中了夏威夷旅行?”
兩個孩子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怎麼這個情況?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是啊,總共可以招待一家四個人的大獎。你們妙子叔母家只有一家三口吧,所以本來可以帶祖母一起去夏威夷的,可是祖母卻忽然說不想去了,結果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回來?從哪里回來?”
“成田。”
“……太可惜了。”
我小聲嘀咕著,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去過國外旅行呢。坐在旁邊的祐麒敲了敲他姐姐的腦袋說道:“傻瓜,這種時候應該首先考慮祖母的安全啊。”
“啊,好痛。就是因為安全地返回了山梨,所以爸爸和媽媽才要過去的吧?”
“話倒是這麼說沒錯……”
祐麒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是替別人著想呢。
弟弟總是一副思考的樣子,他所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連我的事情都想到了,所以他有的時候總是憂心忡忡的。雖然弟弟是早產兒,可是現在無論從身高還是心理年齡上都要比作為姐姐的我高出許多,真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幸虧祐麒是男孩。大家分別在不同的學校念書,不能夠把我倆進行比較。否則的話,要把我跟他的成績比起來那我就慘了。
“妙子叔母從機場打來電話,把祖母托付給我們照顧。說是不用太著急,只要去看看就行了。可是爸爸卻說應該早點去比較好。”
這里所說的“爸爸”當然不是指已經去世的祖父,而是坐在桌子旁邊喝著新年啤酒的我們的爸爸。
“上了年紀的人就是讓人掛念呢。”
爸爸把放在紙盤里的柿餅撥到一邊,熟練地挑出其中的花生放進嘴里說道。爸爸非常孝敬媽媽的媽媽。要說原因的話,也許是因為爸爸的雙親都很早就去世了的緣故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在。
這是爸爸常說的口頭禅。雖然這個道理我也知道,可是像祖母那樣矍铄的老人,實在是讓人很難產生這樣的想法。
“那去就好了嘛。”
祐麒把爸爸挑剩下的柿餅拿到手里放進口中吃掉。雖然他倆愛吃的口味不同,但實際作用都是一樣的。福澤家的傳統就是不浪費食物。
“那麼,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一路過去大概二號早上能到吧。怕太晚了趕上大家都開始上班那時候堵車就完了,所以在那里待一天三號就回來。”
“你們倆呢?怎麼打算的?”
“啊,我就不去了。二號的時候我和朋友們約好了要出去旅行的。”
祐麒馬上回答道。
“哎!?”
“別那麼吃驚嘛。就是姐姐你現在反對也不行的,我早就得到媽媽和爸爸的允許。”
“這……”
“姐姐你就別管我了。”
“……好吧。”
不過話雖這麼說,山梨離這里挺遠的距離,三天就要一個來回的話那可是相當累人的。如果不去而能夠和祐麒一起看家還好。可是祐麒要是不在家的話那就又另當別論了。在這麼大的一個三層別墅里面只有我一個人在,感覺多少有點恐怖呢。
“祐巳你怎麼打算的?”
“我——”
一定是爸爸開車去的,所以即使車上多個我也不會給爸爸和媽媽增加什麼負擔。也許跟他們一起去是一個比較明智的選擇,而且這樣還能夠去探望一下祖母。
(不過呢……)
如果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內,薔薇大人她們找我的話那該怎麼辦呢。一想到這里就猶豫起來了,到底會不會來找我呢?當然這只是自己一相情願的想法而已。不過一旦自己的這個假設成為現實,而自己又錯過了的話一定會很后悔的。
“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我拉住媽媽的雙手說道。
“怎麼樣?今天晚上之前我給你答復,現在我還有點猶豫。”
“好的。”
“怎麼?祐巳也有約會嗎?”
畢竟也是高中生了,也該有約會了啊,爸爸感慨道。我連忙紅著臉反駁“才不是呢”,接著“呵呵”一笑給爸爸倒上一杯啤酒。
爸爸好似很高興的樣子把女兒給倒上的啤酒一氣喝干。然后從毛衣的口袋里拿出兩個紅包遞給祐巳和祐麒姐弟。
“今年也要好好努力喲。”
姐弟兩個用非常響亮的聲音答應著,一邊開心地接過壓歲錢。
我假裝要去幫媽媽干活的樣子向廚房走去,路上悄悄地打開紅包看了一下,壓歲錢的數量明顯比去年多了不少呢。
第二話
雖然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一點都還沒睡,但是在與之相隔七小時不到的“第二天”一早,還是被媽媽叫起來了。
這是福澤家慣例的新年日程,所以也只能邊揉著惺忪的睡眼邊不情願地起床。
不,睡眼惺忪的樣子是不行的。新年必須有一個煥然一新的面貌,所以要仔細洗漱完畢后,衣裝整齊的在全家唯一的一個和室里面集合。
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
雖然自從上了初中以后,就可以不用那麼早去睡覺,能夠跟大人們一起看完紅白歌唱會后互相問候新年好。可是元旦早晨的新年問候習慣也仍然保留了下來。而且全家還要再吃一口屠蘇以賀新年。
“那麼,接下來就該吃年糕啦。”
當大家開始吃屠蘇的時候,祐麒便對全家要吃的年糕數進行統計。與此同時,爸爸也向廚房走去。我們家的傳統是制作養麥面的炒年糕。而因為這項工作必須由男人進行,所以媽媽根本幫不上手。但是並不是說這樣就可以悠閒的在旁邊等待,在年糕做好之前,我和媽媽都在忙著把雜煮和海苔、醬油等等准備好。
“拘泥于這些奇怪的習俗也真讓人受不了呢。”
媽媽小聲地說道。本來用微波爐來做的話很簡單,可爸爸卻執意要使用傳統的方法烤制。結果清理那些沾在烤年糕網上已經燒黑的年糕的工作就落在祐麒身上。真是可憐的祐麒,每年的除夕和元旦都成為父親堅持傳統的犧牲者。
放在廚房代替鬧钟的電視機里,新聞主持人都換上了一身印有松竹梅圖案的服裝。爸爸看完之后隨手放在出廚櫃上的報紙都因為是元月版的緣故比平時多了一倍的量。這種和平時稍微有點不同的光景讓人真正感覺到現在是元月新年的氣氛。
就在大家品嘗著年糕的美味,小口地喝著清茶的時候,賀年卡被送到各家的門前。平時都是郵遞員開著摩托車來送的,現在因為元月休息,所以換了打工的學生騎著自行車來送。所以究竟什麼時候賀年卡會被送到郵箱里誰也不知道。
取賀年卡是孩子們的工作——與其說是工作,到不如說是孩子們的興趣。就和迫不及待去書店買自己一直等待的雜志的心情一樣。雖然寫賀年卡的時候非常麻煩,但是收到賀年卡的時候卻非常開心。到底會從誰那里收到什麼樣的賀年卡呢?我和祐麒都想早一點看到結果。
當姐弟二人去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之后,終于碰到了給我們家送賀年卡的郵遞員,是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子。
“您辛苦了。”
我們感謝了他之后,直接接過郵包。郵包總共兩捆。負責郵遞的男孩在去下一戶人家之前,往爸爸事務所的郵箱里也放了一捆郵包。現在是上午十點四十分。
我們把郵包解開,拿到屋子里去開始按照收件人姓名分配起來。
給爸爸的,給媽媽的,我自己的,給祐麒的,爸爸事務所的,以及其他的。我按照這些分類整理出六堆,准備一會挨個按照位置放好。
“祐巳,先整理,都整理完了再看給你的那些賀年卡。”
祐麒邊整理著邊提醒姐姐道。可是話雖然這樣說,但看到賀年卡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去看也是人之常情嘛。
“爸爸的、爸爸的、祐麒、我的、爸爸的、媽媽的、爸爸的、爸爸的……”
我這次集中精神開始整理的時候,又被弟弟提醒道“太吵了”。
“在心里默念就好了嘛,我都被你影響到分不好了。”
“祐麒,別像婆婆一樣說人家嘛。”
“要是有祐巳這樣的兒媳婦,什麼樣的婆婆都忍不住要說你兩句呢。”
沒辦法了,只好在心里一邊默念著“爸爸的、爸爸的、媽媽的、祐麒的”一邊整理著賀年卡。
(哎……?)
忽然我發現在已經整理好的賀年卡中發件人一欄里,似乎有一個自己似曾相識的名字。看收件人地方,應該是發給祐麒的賀年卡。高中生收到的賀年卡一般都是同班同學和課外活動社團的同伴們發來的。可是這個名字卻從來沒聽祐麒提起過——(到底是誰來著?)
正在我思考著的時候,祐麒已經在上面又放上一張賀年卡,擋住了下面那張,名字看不到了。
到底是誰呢。雖然現在也可以直接問祐麒,但看他現在正跟如山一樣的賀年卡搏斗,打擾他不太好吧。而且也有可能是自己搞錯了。可能就是名字相似而已,這樣的事情也常有的。更何況,只是發給祐麒的賀年卡,自己去問的話顯得不太好。畢竟尊重別人的隱私也很重要。
我們家中收到賀年卡最多的就是爸爸,大概占了全部的一半左右。如果再算上發到事務所的那些的話,究竟收到有多少賀年卡簡直是無法想象的。而且,能收到這些的話,那說明自己一定也發出去不少了吧。大人們真是很辛苦呢。作為家庭主婦的媽媽似乎也收到了比我們多一倍的賀年卡呢。
我拿著分好的賀年卡,和祐麒坐在沙發上各自看著。收到賀年卡的數量可以直接反映出自己的人氣情況,所以我們都互相注意著對方。幸好,從賀年卡總量的厚度來看,我們倆的都差不多。升入高中以后,收到賀年卡的數量隨著壓歲錢一起增加了,真讓人開心呢。雖然我沒有參加課外活動,但是因為一直在山百合會幫忙,所以也認識了不少同學以外的朋友,可能這也是賀年卡增多的原因吧。
我並沒有一張接一張地看,而只是在尋找著一個人的名字。
小笠原祥子。
這是我在學校里,最喜歡的名字。
由乃和茑子的賀年卡只是在心里感謝了一遍就翻過去了,就在心里焦急著“難道沒有發來嗎?”不安著的時候,正好翻到了祥子大人的賀年卡。
“毛……毛筆寫的呢。”
這應該是叫水墨畫吧,賀年卡上用淡淡的色彩畫著梅花,在梅花的上面用濃重的毛筆字寫著“新年快樂”和“今年也請多多關照”后面是年號和“元旦”字樣,非常樸素的賀年卡。在賀年卡的一角,用朱紅色的印章印著祥子大人的“祥”字樣。
“真是精美的賀年卡呢。”
看到祥子大人的賀年卡,再想到自己發出去的那張,我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一直到第二學期的結業式時都完全沒有想起賀年卡這回事,結果等想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緊迫了。隨后哭著央求父親才好不容易被允許使用事務所里面的電腦制作賀年卡。現在想起來,那時候自己做的賀年卡簡直就是亂七八糟的樣子。明明只要使用制作軟件中自帶的字體就好了的,可是自己卻把那字改的一塌糊塗,用了太多的裝飾,還使用了好多顏色。
賀年卡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性格,這句話說的真是太對了。
新年的第一聲電話響起,正是媽媽催促我快點給她答復的時候。
“大概是祖母的電話吧。”
媽媽叫我在這里等她,便起身去接電話了。
“新年好,這里是福澤家。”
聲音比平時要高一些,看來媽媽連聲音都換成元月專用的了。
“啊,是的。哪里哪里,沒有那樣的事。總是受您照顧,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既然媽媽叫我在這里等,那就也不能回屋。我是在寫完賀年卡的回信之后下樓上廁所的時候被媽媽抓了個正著。
(會是誰呢?)
我豎起耳朵聽著,猜測電話是誰打來的。從媽媽的語氣來看,不像是祖母打來的電話。那麼,除了媽媽家里人以為,還能夠說“總是受您照顧”的還有誰呢?
“是嗎,那今后也還請您多多指教……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叫她。”
媽媽拿著電話對我說道。“祐巳,你的電話。”
“我的?”
如果是我的朋友的話,媽媽應該不會說“請多多指教”,但是班主任也不會在元旦的時候進行電話家訪啊——(難,難道說……!?)
“是白薔薇大人打來的。”
“哎?”
“是白薔薇大人吧?她說自己叫佐藤。真不愧是薔薇大人啊,是個很有教養的孩子。”
“——”
忘記說了,我的媽媽也是莉莉安女子學園畢業的學生。不過如果她見到白薔薇大人不為人知的一面的話,一定會很受打擊的吧。出于孝敬父母的方面考慮,我沒有告訴她自薔薇大人的本來面目,而只能順著她說有教養。
“您好,我是祐巳。”
“啊,祐巳?不是祥子的電話是不是很失望啊?”
“……哪里的話。新年好!”,“HAPPYNEWYEAR!恭賀新年!新年好啊!恭喜恭喜。”
“……”
即使過了一年,白薔薇大人的性格貌似還沒有改變。
“有什麼事情嗎?”
“想聽聽祐巳的聲音啊!”
“哎?”
“——當然,是騙你的啦!”
“什麼嘛,不會是為了大過年的就騙人吧。”
依白薔薇大人的個性,這倒是很有可能。
“當然不是了,我直說了吧,明天后天你有沒有空?”
“什麼事啊,這麼突然?”
“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去約會啊?”
“約會?”
“當然了,也叫新年參拜。”
“我去!”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這簡直就是我夢中一直期待的邀請,山百合會干部全員參加的新年參拜。如果可能的話,就有機會看到祥子大人穿和服的樣子了。
“那麼,是初二還是初三呢?”
“兩天都有啊。兩天一宿的合宿,怎麼樣?”
“合宿?”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地點在我朋友的家里,所以是免費的。不過畢竟也是在外面住,所以要得到你家里人的許可哦。”
“朋友的家?是哪里?”
“是一個很大的別墅呢。初二和初三他們全家都出門,沒人在家,所以我們就算幫他們看家。有一群年輕人在里面熱熱鬧鬧的,小偷也不敢來吧?”
“請,請稍等一下。我問問媽媽。”
真是一個大好機會。
這對祐巳來說比自己一個人在家看家和去山梨都更加有魅力。
“媽媽。”
我對站在旁邊的媽媽請求道。
“我可以參加山百合會的合宿嗎?”
“元月進行合宿?”
雖然媽媽最開始現出一臉驚訝的表情,但經過我拼命地說服,最后媽媽還是艱難地答應下來了。
既然同意了兒子去外面過夜,那也就沒有辦法對女兒說不,因為我們家的教育方針就是“男女平等”。
另外,白薔薇大人的端莊舉止給媽媽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媽媽認為跟著那樣的學長在一起的話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如果媽媽知道白薔薇大人本性的話,恐怕反倒會擔心吧。
如果我說不去山梨自己在家看家的話,這樣家里人一定會擔心的,不過現在是和同學們一起合宿的話就沒問題了。
“白薔薇大人,沒問題了,請讓我參加吧。”
得到媽媽的同意之后,我飛快地跑回電話旁邊答道。
“好的。那麼,明天下午兩點在M車站集合。出站口前有便利店的那個,知道麼?”
“了解。”
我迅速的用筆做下記錄。
“替我給令堂大人帶好,元旦就來打擾實在抱歉。”
“好的,那麼明天見。”
放下電話以后才發現自己沒有確認參加人數。剛才還是太興奮了,要是平時的話,多少也會確認一下都有誰參加的啊。
(要是姐姐也一起來的話該有多好啊)
啊啊,一想起這件事就會覺得今年真是快樂的一年。
就連往年總是要依靠同祐麒猜拳來決定誰去郵局投遞賀年卡的回函這件差事,祐巳也自己包攬了下來。
雖然有點對不起祖母,但也沒有辦法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元月初二 在神社參拜
第一話
盂蘭盆節和元月。
好像東京的人口一下子減少了似的,到處都見不到人影,東京人口的疏密的變化真是相當的大。
現在走在住宅區周邊的街道上,四周好似世界末日一樣的寂靜。走到公共汽車站大約7分钟左右的時間里居然一個人都沒看到,只有一只虎皮野貓跑過。
雖然現在是元月初二的白天,但是好像仍然沒有去神社參拜的人,這麼說的話賀年卡的郵遞應該也休息了吧。
平時早晚時候都會顯得異常擁擠的公共汽車道,現在卻好似私家車的車道一樣通暢,而且特別安靜,就連四周的空氣也顯得非常清澈。
在公共汽車站等車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探著頭向公交車到來的方向望著,不過沒有看到有公交車到來的樣子。
我把掛在右肩上的大挎包拿下墊在公交站旁的長椅上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在平時的站牌表上貼著元月期間的公交車時刻表。這條平時只連接JR線和私鐵線之間車站的公交車,現在還要多走像學校、醫院、住宅區等幾個平時上下車人多的車站,所以沒法按照時刻表准時到達了吧。
(爸爸和媽媽現在應該已經抵達祖母家了吧)
祐巳抱住放在膝蓋上的點心盒,這個點心是昨天晚上媽媽給自己的。說是去別人家給別人添了麻煩,所以不能空手去。總共買了三盒,媽媽和自己和祐麒一人一份,然后各自出發了。看來元旦商店也都陸續開門了。
比自己先出門的祐麒只拿著裝點心的紙袋就走了。男孩子不用隨身帶太多的東西,真是好羨慕呢。
(聽祐麒說,他是去小林君的家里玩吧)
小林君是個很陽光的帥小伙呢。就在祐巳很有姐姐樣的一邊點著頭一邊思考著弟弟的問題的時候,忽然想起昨天給弟弟的賀年卡上那個熟悉的名字。
但是。
(哎……?)
睡了一晚起來,昨天那名字的具體特征和究竟使用了什麼漢字自己都想不起來。
(嗯……從“A”開始回憶一下吧)
愛川?愛澤?愛達?……啊,都不是啦。
就在祐巳發現頭文字不是“A”的時候,公交車剛好到站。公交車前面很有元月氣息地掛著日之丸的標志。
越思考那名字腦子就越混亂起來,不過幸好有很多人都在這站下了車,所以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座位坐下。
(飯田?池內?板倉?——)
因為路上車很少,公交車好似游樂場里的軌道車一樣平穩而快速地前進著。
(植木?宇佐美?內田?梅津?——)
從公交車上往神社望去,神社周圍都掛著吉祥的細繩,就連平時看不到的、只有廟會的時候才有的售貨車都出現了。
學校旁邊的神社應該也是這樣的裝扮吧。每年的元月,神社都會被整理得煥然一新。在聖誕節時候,聖母瑪利亞像裝扮的也像這個一樣。
(江藤?江夏?夏木?遠島?——)
祐巳還在思考的時候,公交車已經抵達M站的南出口。平時都要花費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今天竟然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從公交車上下來看了看四周,真不愧是元月的頭三天,到處都能夠看到穿著和服的人們。
(及川?大木?崗野?小笠原……)
——小笠原。
忽然間,祐巳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也許今天就會看到姐姐呢,一想到這里就連上樓梯的腳步都顯得有些顫抖了。
(小,是小笠原的小)
——小笠原,小笠原祥子。
自從舉行姐妹儀式以來,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但是不管過去多久,自己一想到祥子大人仍然很激動。平時總要保持衣服的整齊,雖然很辛苦但經過這麼長時間都習慣了。只有對祥子大人。無論怎麼做都沒辦法使自己平靜下來。
拉著手邊走著,邊把系著頭發的蝴蝶結打開。
祥子大人一定沒有注意到吧,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在約定的集合地點的便利店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卻沒有一個我認識的。
(也許是來得太早了吧)
距離集合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钟,也許馬上大家就都會陸續地趕來,所以我沒有進入車站大廳,而選擇了在門前靜靜地等候。真想早點見到大家啊,就在這里迎接她們吧。
(奧山?長田?小田?鬼冢?——)
未免等得無聊,于是又繼續回憶起昨天的人名。
(——恩田?)
一個也沒挨上邊,看來完全不是這些了,那麼再想想別的看。就在我正要繼續想的時候,背后便利店的自動門刷的一聲打開,我條件反射般的往一邊讓開道路,可是從便利店里出來的人卻迅速從后面一把將我抱住。
“啊呀!”
“……干嗎。這叫聲像小怪物一樣啊。”
聽到我發出這麼奇怪的叫聲之后,從背后抱住我的人把胳膊稍微松了松,摟住了我的脖子。
“如果是莉莉安的學生的話,可是絕對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的喲。”
從這個聲音和手腕的感覺來判斷……
“白薔薇大人!!”
我回過身去拉著白薔薇大人的手,高興得在那里直跳腳。雖然才只有一周沒見,可是卻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了一樣。
“好了好了,新年好啊!”
白薔薇從印著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面拿出一袋吉祥糖果,打開包裝袋拿出其中一包放進我外套的口袋里。
“啊,多謝多謝。”
白薔薇微微一笑。
“隨便吃。”
“別人的呢?”
那一包糖果大概有全部的一大半那麼多。
“好了好了,別管別人了。這糖果是專門為我的祐巳買的呢。”
白薔薇大人拿出一塊咖啡色的糖果放進口中,然后把那明顯癟了許多的袋子裝進自己的口袋,也許是怕被別人看見分光了吧,而且白薔薇大人只隨身帶了一個小包,里面裝不下這麼大的口袋。
“怎麼?”
對于我上下打量著的目光,白薔薇大人好奇的反盯著我。
“啊,抱歉。因為是第一次見到便服的白薔薇大人,所以多少覺得有點新鮮……”
“嗯——”
大概是因為頭發被特意整理過吧,看起來白薔薇大人的臉比平時更加俊美。駝絨的長外套搭配上深咖啡色的長靴,乳白色的圍巾很隨意地搭在肩膀上,無論怎麼看都顯得是很成熟的女性。不,不如說更像是一位外國紳士的感覺。
“祐巳很可愛啊,藏青色的呢子大衣很襯你呢。”
“哎,不,哪里哪里。我這件衣服和白薔薇大人那昂貴的外套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我慌慌張張的自謙道。啊,我怎麼用了“價格昂貴”這麼俗氣的說法。一般來說都不會這麼講的——我太小市民了。這種時候如果是祥子大人的話,一定會笑著回答“非常感謝您的誇獎”吧。
可是現在對方是白薔薇大人啊。
“嗯,是啊很貴的。這可是開士米山羊絨呢。前年,不,是大前年,家里人買給我的。作為聖誕禮物加生日禮物加壓歲錢一起算進去了。”
白薔薇大人做出更加小市民的樣子說道。
“不過祐巳你的挎包,倒是很有風塵女子的樣子哦。難道說那里面裝的都是替換用的內衣和內褲吧!”
白薔薇大人一邊說著一邊裝做在聞的樣子湊到我的挎包旁邊來,啊啊,她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一個變態大叔了。
“……怎麼可能裝那種東西嘛。”
挎包里面裝的當然是浴巾和牙刷等等東西了。到是白薔薇大人這種輕裝上陣才奇怪呢。畢竟住的是別人家里不是賓館啊,洗漱用具都要自己准備吧?
“那麼,白薔薇大人您是怎麼過來的呢,這麼早就到了?”
我趕緊把挎包從白薔薇大人身邊拿走,轉移了一個話題。
“嗯一坐‘嘟嘟’來的。”
(……)
嘟嘟,這不是小孩子對汽車的稱呼麼。真搞不懂她了,到底白薔薇大人是大叔還是小孩啊。
“但是,白薔薇大人的家到M站是沒有公交車的吧?莫非是家里人開車送您來的?好羨慕哦。”
“咋?祐巳也想坐車麼?”
(……當然不是啦,我只是客氣客氣而已吧)
這種時候不能解釋了,越解釋越亂。
佐。
佐是佐藤的佐。
佐藤聖——白薔薇大人。
“那麼,我們差不多也可以出發了吧?”
就在我正在口袋里尋找著巧克力口味的糖果的時候,白薔薇大人忽然開口說道。
“哎?可是,時間還沒到……”
白薔薇大人沒有理會我的疑問,直接拉著我的手向車站走去。
“我說過會有別人來嗎?”
“啊?”
“我可是只說過來約會而已哦。”
“哎!?”
“哦呵呵呵,被騙了喲,祐巳。”
看著白薔薇大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我一下慌了。
“可,可是,當時您說過要合宿的?”
我繼續緊張地追問道。
“我一個人當然不行,加上你咱倆就叫合宿了。”
(啥……?)
“再,再見。”
我轉身就要走。“哎呀呀,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放走自己的獵物嗎?”
白薔薇大人一邊笑著一邊走到我旁邊,“祐巳,好~~可~~~愛。好了好了,聽話乖乖地跟姐姐走。”
“饒了我吧。”
本來以為會在這里遇見祥子姐姐的呢。
“想找祥子也是沒有用的,現在她正在家里清閒呢。”
“啊,真的嗎?”
“這段時間,祐巳是屬于我的,隨便我怎麼喜歡。”
“呀——!”
白薔薇大人像抱著毛絨玩具一樣把我摟住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而我則拼命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
“呵呵,祥子告訴過你吧?這種欺負人的感覺,是我最喜歡的。”
(……白薔薇大人真的是個變態虐待狂啊)
可是,希望被祥子大人呵斥的我不也是一個受虐狂麼。難道說我和白薔薇大人正好合適?——啊,受不了了,我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
“——好啦,性騷擾到此結束。”
白薔薇大人在我身上來回摸了幾圈之后,不知是滿足了還是厭倦了,一下子把手從我身上拿開。
“差不多該走了吧,”
(……)
這句話好似剛剛才聽她說過,難道說這個人要再一次重復剛才她所做過的事嗎7“怎麼了?走啊。”
白薔薇大人先向樓梯下面走去。
(……)
“祐巳,快點啊。”
(啊!啊?)
我終于發覺到了,就在剛才的時間里,白薔薇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糖紙悄悄地貼在了我的臉上,自己還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白薔薇大人,太狡猾了!”
我追上去不停地捶打著她,在我口袋里的糖果隨著我的奔跑上下擺動。
這種程度的把戲我就被欺騙了。
第二話
白薔薇大人借口約會而騙出來的我,被她帶到學校旁邊的神社。
“太厲害了,白薔薇大人!您是先知嗎?”
“你在說什麼啊?”
從環城電車上下來,穿過鳥居,參道的兩邊正如我所想的一樣,到處都是售貨車。空氣中彌漫著小吃的香味,隨著風飄了過來。
“是墨魚丸子吧?您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
“你呀,就知道吃,一會再說吃什麼,先去求簽。”
平時一向大大咧咧的白薔薇大人竟然也會相信求簽,真叫人不敢相信。
“真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約會啊?”
站在求簽的地方我小聲嘀咕道。本來還以為是在這里集合,能夠碰見由乃和令大人呢。
島。
島津。由乃。
“由乃和令元月是在箱根過的。”
“箱根?”
“嗯,雙方家長為了滿足由乃的願望而去了那里。”
“箱根啊……”
多少還是有點奇怪的感覺,提到箱根的話就會想起那地方的溫泉非常有名,不過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才去的地方,高中女生會想去那種嗎?
“是不是搞錯了,她們去的是輕井澤吧?”
“輕井澤那地方能看到馬拉松嗎?”
“——”
我忘了,由乃的興趣是看體育比賽。那麼就是為了讓由乃能夠到現場觀看到比賽,于是島津和支倉兩家才一起去的箱根吧。由乃的這種任性,看來跟她成長的環境也有很大關系。不只是令大人,就連她的家里人都非常地溺愛她呢。
“紅薔薇大人參加冬季補習,黃薔薇大人跟以往一樣去夏威夷的別墅了。”
“那麼,志摩子呢?”
“志摩子?”
白薔薇大人頓了頓,稍微挑了挑眉毛又重復了一遍道。
“志摩子啊。”
藤。
藤堂,志摩子。
“沒叫那孩子”
“為什麼?”
“理由有很多啊。志摩子家里有很多的客人,所以她要在家里幫忙。而且,對了,志摩子是很虔誠的基督教徒,難道你以為她會在元月的時候來神社參拜嗎?不能弄亂人家的信仰嘛。”
“可是,白薔薇大人……要是這麼說的話。”
“要是這麼說的話,咱倆也不行了。原則上講,作為莉莉安的學生確實不應該在元月去神社參拜呢。”
白薔薇格格地笑了起來。
“那麼,為什麼叫我……?”
不管怎麼說,我可是正正宗宗的莉莉安學園的學生。而且不是我自吹,從幼兒園起我便在那里就讀了呢。
“我聞到你的味道。”
白薔薇大人又做出聞的動作湊到我臉前。
“因為在祐巳的家里,八方神靈,釋迦摩尼和聖母瑪利亞都非常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啊!”
“哎?什麼意思?”
那會是一種什麼味道呢?我好奇地拿過自己的袖口聞了聞,看到我這個舉動的白薔薇大人不由得會心地笑了出來。
“你還真有意思,我說的味道不是說能在你身上聞出供奉神靈燒香的味道。所謂的氣味只是一種比喻而已,比喻,明白嗎?”
“哦。”
“——我的意思就是,祐巳混合了很多的信仰。”
“啊?”
不過確實是這樣。
雖然我家里沒有神龛,但是卻貼著從神社里求來的神符。
雖然沒有佛壇,但是在花寺學院念書的祐麒的臥室里卻都是佛教的擺設。而我就讀的莉莉安女子學園,不用說也知道是一所天主教學校,我們家還真是一個充滿了融合感的家庭。
“不過仔細想一下的話,其實是沒有任何的信仰吧?”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家也跟這樣差不多。因為我跟你一樣,所以我才能夠感覺到你的氣味啊。這也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呢。作為山百合會的干部,都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如果由乃和令沒有去箱根的話,一定也會來的。”
“可是志摩子就不一樣吧?”
“志摩子是特別的。”
一提到志摩子,白薔薇大人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雖然白薔薇大人看似總是把志摩子放任一邊不聞不問,但是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關心志摩子的事情。對于那樣一個自信心極強的妹妹,這樣做也是理所當然的。
“好了好了,白薔薇大人,來抽簽吧。”
好不容易氣氛緩和了一些,我趕緊轉移話題道。
終于輪到我們求簽了。我們各自拿著一個很大的簽筒來回搖晃著,先我一步搖出神簽的白薔薇大人趁著巫女遞過神簽的時候還不忘去摸一下人家的手——真是,一點機會也不放過。
“小吉。”
白薔薇大人小聲說道。
“末吉。”
我也跟著看了看自己的神簽,在距離求簽的地方不遠處的梅樹上掛滿了神簽系出的白花,真正的梅花盛開還要過一段時間。
“要是抽到大吉和大凶就有意思的了,喂,小吉和末吉哪個更好一些?”
“小吉要稍微好一些吧?……不過話說回來了,像大凶這樣的事情是完全沒有的吧。”
“既然有大吉,那當然也應該有大凶了。”
不過可沒有聽說過中凶和末凶。
“平安無事,求事雖波折而定成。啊……真微妙呢。”
白薔薇大人把神簽系在梅樹上。
“啊,請等一下。”
神簽上面的內容是用古文寫成的。讀起來多少有些別扭。白薔薇大人卻能夠很順利地理解其中的意思,真不愧是白薔薇大人啊。看來她的強項不只是英文而已。
“怎麼?”
“啊。”
看我讀得結結巴巴的,白薔薇大人從我手里拿過神簽直接看了起來。
“嗯——看來今年會結婚或者搬家啊,還不會有孩子。果然反映了現在少子化的社會現實呢。”
搬家什麼的到沒什麼,可是才十六歲的高中女生,和結婚生子應該完全都沒有關系吧?
“希望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每天都會有點進步。”
我從白薔薇大人手中接過神簽,也學著她的樣子把神簽系在了梅樹上面,那上面盛開著的許願花又多了一朵。
希望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夠成功——那麼現在我所希望的事情是什麼呢?
邊看著琳琅滿目的護身符我邊思考著。
家庭和睦、身體健康、消災避禍、安產祈禱、交通安全。
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要向神祈禱的事情太多了。正因為如此,才帶著許多的煩惱生活著。
獻納的匾額上面寫滿了“請讓我考上OO大學”的字樣,可是祈禱的人實在太多了,也許神也不能把他們的願望全部實現吧。
扔下我一個人在神靈面前參拜的白薔薇大人從小吃攤那邊返回來。可是明明是說來參拜的,自薔薇大人卻連參拜也沒參拜只是求了一個簽而已。不會只是為了求簽才來這里的吧?
“白薔薇大人……這究竟是——?”
我看著白薔薇大人雙手里拿著的類似超市里面便利袋一樣的東西驚訝地問道。
“這個袋子里面是墨魚丸子和章魚燒,這個里面是烤煎餅和荞麥面。因為買了太多,所以人家給了我兩個袋子來裝。”
白薔薇大人一下子買了這麼多回來,似乎累得有點筋疲力盡了。
“嗯……我問的不是袋子里面有什麼,我的意思是,買這麼多回來打算做什麼呀?”
“那還用問麼,當然是把它們都吃掉了。”
“誰,誰吃?”
“咱倆呗,總之先從好吃的章魚燒開始吃起吧。來,祐巳。”
白薔薇大人邊說著,邊從袋子里拿出一包章魚燒。我順著袋口看去,可不得了,貌似這樣買了三包。
“來,張嘴說,啊——”
白薔薇大人用牙簽扎著一個章魚燒遞了過來。
“啊——”
我只能乖乖地張開嘴,章魚燒的味道非常不錯,而且吃起來很有彈性。
“好了,趁著還熱乎趕緊都吃了。啊,站在這里擋別人的路了,我們再往里面一點。祐巳,拿著那個袋子跟我來。”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我,只能一手拿起裝著烤煎餅和荞麥面的袋子,一手拿著裝糖果的紙袋,跟在白薔薇大人身后向神社后面的樹林走去。因為我的肩膀上還挎著一個巨大的挎包,現在的造型一定滑稽極了。現在的我,一定像一個離家出走的女孩一樣醒目。
一只手空著的白薔薇大人時不時地把章魚燒喂到我的嘴里,一包總共八個章魚燒,其中的四個已經都被我吃掉了。
“到底要去哪里啊?白薔薇大人。”
“去哪里?看我把你帶到人跡罕至的地方而害怕了嗎?”
“那到沒有啦。”
我看著白薔薇大人那俊俏的臉龐說道。
“讓我們兩個人把這麼多的墨魚丸子、章魚燒、烤煎餅、荞麥面全部吃掉的話,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
“嗯嗯。”
白薔薇大人把吃完的裝章魚燒的盒子重新包好,扔回袋子里面。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已經走出了神社的范圍,在寬闊的大道旁邊能夠看到幾輛停靠著的自行車。
“果然還是有其他的人要來的對吧?”
“這個問題嘛,也可以說你說對了,也可以說你沒說對。”
白薔薇大人邊說著邊在大衣的口袋里似乎尋找著什麼。
“啊,要糖果的話我這里也有。”
兩手都拿著東西的我,趕緊把腰挺起來將自己的口袋伸過去。
“不是啦不是啦。”
白薔薇大人掏出來的好像是什麼東西的鑰匙。這鑰匙看起來既不像是門鑰匙也不像是自行車鑰匙。大概,應該是汽車的鑰匙吧。
“這是——”
白薔薇大人完全沒有給我驚訝的時間,徑直走到一輛黃色的轎車旁邊,把鑰匙插了進去。
“來,上車。”
白薔薇大人把裝著墨魚丸子章魚燒的袋子放在后座上,然后坐進駕駛室,從里面把副駕駛的門打開說道。
“白薔薇大人……這是?”
就在我正要問司機在哪里的時候,白薔薇大人已經把我手里的東西接過去放在后面,然后將我半拉半拽地摁到副駕駛的座位上。
“不會吧?”
跟我所害怕的一樣,是由白薔薇大人親自開車。我趕緊在引擎發動以前系好了安全帶。原來自薔薇大人是自己從家開車過來的,因為站前沒有停車位所以把車放在神社里面然后又特意坐公交車去M站接我的。
“放心好了,我有駕駛執照的。”
白薔薇大人出示給我看的卡片確實跟爸爸的機動車駕駛執照一樣。照片的地方貼的也是白薔薇大人的照片,名字的地方也確實是寫著佐藤聖。白薔薇大人上個月的二十五日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在法律上講,現在也是可以駕駛機動車。
“沒問題沒問題,”
白薔薇大人邊笑著安慰我邊把我身上的安全帶再一次系好。
“出發了。”
“哎?”
白薔薇大人的黃色轎車帶著我的不安上路了。車速快到令我全身不停地發抖,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甚至比游樂園里的過山車和鬼怪屋更加嚇人。
“您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開車的啊。”
雖然我非常害怕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如果不得到答案的話我就完全沒有在這車里繼續坐下去的勇氣了。一直到現在我才注意到,在車前面的玻璃上貼著一個醒目的標志。這不是新手的標志嗎?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邊往左邊打著方向盤,白薔薇大人一邊回答道。啊啊,我現在才問實在太晚了。
“就是獲得駕駛執照之后的駕齡是多少呢?”
“沒多少啦,除了在駕校學習以外,今天是第一天上路。”
“啥?”
“不怕,我這不是都安安全全的從家開到這了嗎?”
“要是出了事就晚了。”
我差點都哭出來了。恐怕自己才只有十六年的人生就要在今天謝幕了,任誰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吧?
“哈哈哈哈哈哈……”
白薔薇大人握著方向盤爽朗地笑了起來。
“請,請讓我下車。”
“死不了的啦。剛才求簽的時候咱倆都沒抽到‘凶’吧?”
“呀啊!”
明明自己是新手,卻還敢肆無忌憚地超車。雖然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但是也不用這麼著急吧,真想讓白薔薇大人慢慢地開啊。
“真不錯的感覺”白薔薇大人說道。
我忍不住開始向聖母瑪利亞祈禱起來。
“哈哈哈,祐巳你可真有意思。”
天呐,這還有意思。
“請救救我吧,聖母瑪利亞!”
這種時候簡直是對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究竟我們現在是要去哪里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敵人出現的情況
第一話
“到了。”
雖然不知道總共走了多遠究竟到了哪里。但是,看起來總算是平安無事地抵達目的地。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祈禱已經重復念了不知多少遍。
“好像,還沒有……到達天堂呢。”
多少心情放輕松了之后,我透過車窗向外望去。這里用“閒靜”這個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是一片綠意盎然的住宅區。這地方和我家周邊地區的感覺截然不同,四周充滿了不計其數的植物,寬廣的綠地和街邊的樹木顯得非常茂盛。
“這里是?”
“當然是今天晚上住的地方了。”
“哎?您說真的嗎?”
白薔薇大人整天說話也沒個正經,所以對于她所說的我也是半信半疑。
“真的,當然是真的。等下啊。”
白薔薇大人一個人走下車去,對著門前的對講機按下去。
(對講機?)
看起來這里貌似是一個人家的別墅了。問題到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對于我這樣的平民來說,如此廣闊的住宅面積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簡單的說,就是比自己家大太多了。這別墅顯得太出類拔萃了。
不過在電話里白薔薇大人說過這是她朋友的家。雖然她也說了是很大的家,可是當時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大,別墅就不說了,光是這周圍院子里的綠地便廣闊到一望無際。從車子里向外看去完全看不到圍牆的盡頭,簡直大到讓人害怕。
“久等了。”
白薔薇再次回到駕駛席上,同時前面的大門也打開了。
“哇,真驚人。”
先不說這麼巨大的自動門就很讓人驚奇,門打開后里面的世界更加讓人吃驚。
“這里,應該是學校或者醫院吧?”
“哈哈哈,誰知道呢!”
白薔薇大聲笑著邊把車向里面開去,經過大門的時候她指著旁邊氣派的門牌說道“這門牌上都寫著呢吧?”
于是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小笠原。”
(哎?)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了一遍。
小笠原。
車子已經開進大門,剛才看過的那三個字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
“啊,啊?”
我焦急得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張著嘴拿手比劃著。
“怎麼樣,祐巳?高興嗎?”
“那麼,這里真的是祥子大人的——?”
“答對了!”
“太過分了,白薔薇大人大騙子!一點也沒告訴過我要來祥子大人的家啊。”
“我說過啊,是我一個朋友家嘛。祥子不就是我朋友嗎?我可沒騙你吧。”
這簡直就是狡辯,實際上就是為了騙我才故意那麼說的吧。
“這樣不好麼?來祥子大人的家里正是你所希望的嘛。”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果現在這個樣子被帶去祥子大人身邊的話,多少有點不合適。現在不是時候啊。
“完全沒有心理准備啊!”
“什麼啊?在學校的時候不是每天都和祥子見面的嗎?你還有什麼好緊張的。放松,放松。”
啊,我要是有白薔薇大人那十分之一的輕松就好了。白薔薇大人無視我的哀求,繼續把車開進院子里。門里面是類似森林一樣的林間小路,車在里面緩緩前行。
“對了,一會見到祥子父母的時候不要太緊張喲。”
“祥子大人的父母?”
仔細想一下的話,既然這里是祥子大人的家,那她的父母親自然也在這里了。元月初二就來拜訪,自己簡直是個超乎情理的“妹妹”。
現在再想回去的話也已經來不及了。在白薔薇大人按下對講機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開始“拜年”了。
(白薔薇大人,我恨你!)
走出樹林之后,視野豁然開朗。在充滿英國風情的庭院之中,一座與其說別墅不如說是城堡一樣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嗯……應該是在右邊吧。”
白薔薇大人把方向盤向右轉去,看到右邊一個類似停車場一樣的地方。說類似是因為如果那地方沒停著其他的車輛,是絕對猜不出那是停車場的。總共大概可以停放二十輛以上汽車的大空場,可是雖然寬敞卻緊靠著房子,所以應該不是正式的停車場吧。
“多少有點不好的預感呢。”
看到停放在那里亮閃閃的紅色轎車。白薔薇大人低聲自言自語道。
“不好的預感?”
“雖然沒什麼理由,可是一看到那個車,我就一身雞皮疙瘩。”
“哈啊?”
“啊,不。我只是剛好想到了一個類似那樣的男人而已。”
白薔薇大人把自己的車選擇了一個盡可能遠離那紅色車的地方停下。紅和黃,要是再來個綠車就能做信號燈了。從這地方只有兩輛車輛停靠來看,這里應該是給客人專用的停車場。以前曾經見過的那個黑色轎車並沒有停在這里。
“好啦好啦,下車。”
我從副駕駛席上下來,看到那紅色的轎車之后不禁想到,白薔薇大人所說的那個像“紅色車一樣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應該是一個外表華麗,十分自大,裝腔作勢的自戀狂吧。
“啊……!?”
“怎麼了?祐巳?”
對于倒車還不太習慣的白薔薇大人聽到我的叫聲馬上踩住刹車從窗戶里探出頭來。也許她以為車子刮了什麼吧。
“啊……已經可以了。”
“……別嚇唬我啊。”
白薔薇大人停好車后,從駕駛席上面下來。不管她自己怎麼說,畢竟是獲得駕駛執照之后的第一次上路,多少也有點緊張吧,而且聽說這車子還是她母親的東西並不是自己的。
“難道說……是王子大人?”
“啊啊,你說那車的主人?大概是GIN—NAN的王子吧。”
我們把在神社買的各種小吃和各自的東西從車后坐拿下來,然后向那大屋子走去。
“元月來拜訪的親戚?堂兄?未婚夫?”
我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不管是什麼人在祥子大人的家里,我都感覺到有些奇怪。
“不過,祐巳可能會覺得無聊了呢。”
“啊?”
不過在我的立場上來說,是沒有資格說什麼無聊不無聊的。
“不過就因為這樣,才叫你來的。”
白薔薇大人還是和平時一樣,說話總是把中間的關鍵部分省略掉。如果沒有別人解釋,我自己也很難理解她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
“叫我來?誰叫我來?”
“祥子。”
本來前面說的話我就沒明白,現在被白薔薇大人這麼一說我更加糊塗了。
“是祥子大人叫我來的?”
“是啊,要麼你以為是什麼?”
“我以為是白薔薇大人硬拉我來的呢!”
我坦白地回答道。白薔薇大人用空著的左手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道“沒大沒小的”。
“去年年底我問她今年元月有什麼計劃的時候,祥子她特意告訴我說‘如果方便的話可以來我們家麼’。”
白薔薇大人本來打算把三個薔薇家族都集合起來一起去神社參拜,但是因為剛才也說過的原因,黃薔薇大人和紅薔薇大人都來不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她想起來通知的時候都已經是除夕的中午了,這麼緊急誰也不可能有時間的吧),就在白薔薇大人失望的時候忽然接到祥子大人的邀請,于是痛快地答應下,便帶著我來了。
“那麼,也沒有叫我啊。”
“怎麼沒叫呢,專門點名叫我帶‘祐巳’一起來的呢。”
“真的!?”
聽到白薔薇大人的話,我高興到飛起來。
“你們倆啊,明明一點都不像,可就是不坦白這點一模一樣。我看這輩子都改不了。”
就在我剛剛才飄飄然的時候又一下子被白薔薇大人拉回現實——可是,這輩子都改不了,這種說法也太殘酷了呢。
“說起來,那GIN—NAN王子的名字是什麼來的?”
白薔薇大人的話,是那種很容易忘記別人名字的類型。那王子的名字嘛,我記得是叫……
“嗯——”
哎?我也忘了。
雖然是祥子大人的堂兄,但是名字卻不是小笠原,似乎和源氏物語也沒什麼關系。
啊啊,最近怎麼一直都想不起人名呢。看來還是得從A開始重新想了。
“算啦,怎樣都好了,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白薔薇站在巨大的正門面前,按下旁邊的門鈴。
仔細看的話,這建築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一會來開門的一定會是和電影里一樣的穿著黑色西服滿頭白發的紳士吧。不,應該叫管家。
從里面傳來開鎖的聲音,看來這個門和外面的自動門不一樣,是手動的。
“佐藤大人,請進。”
門打開了,但是出現的這個人卻和我想象中的“管家”完全不同。雖然都穿著西服,可是卻不是白發,而且,這個人的臉我似乎在哪里見過的。
“哎?”
我們同時叫了出來。不是我和白薔薇大人,而是我和來開門的這個人。
我們兩個人好像看到錯覺一樣,帶著復雜的表情看著對方。因為在這里看到的人是“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祐麒……?”
“祐巳……?”
我剛想問旁邊的白薔薇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發現她也很意外地看著我們姐弟二人。
“這是怎麼回事?”
祐麒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從他身后的走廊里慢慢地走過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
“喲,歡迎歡迎。”
一看到走來的這個人,那從昨天開始便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一下子全清楚了。
(就是他)
那個給祐麒發賀年卡的、似曾相識的名字,正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這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現在終于想起他的名字,頭文字“B”。
柏是柏木的柏。
柏木,柏木優。
我和白薔薇大人都覺得這一點也不好玩,而GIN—NAN王子柏木優則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站在我們面前。
——手搭在我弟弟的肩膀上面。
第二話
“啊啊,歡迎光臨,白薔薇大人,祐巳。”
在柏木登場大約十秒之后,祥子大人穿著和服出現在玄關里。
“新年好,姐姐。非常感謝您今天的邀請。”
我邊把大衣脫下邊向祥子大人問候著新年。但是因為拿著太多的東西,所以也沒辦法順利的把外衣脫掉。
“新年好。”
新年初次見面的祥子大人好似盛開的鮮花一樣微笑著。
祥子大人身上穿著一件桃色質地帶著黃色花紋的和服,套著蝴蝶模樣的绛紫色外褂。雖然和以前出席日本畫個人展覽的時候所穿的衣服相比顯得有些樸素,但作為平時的衣裝也已經非常華麗了。柔順的黑發只用一個發簪系了起來,雖然沒有化妝,但祥子大人看起來仍然非常的艷麗。
祥子大人說了聲“請進”,便先一步進入走廊。
啊啊,這換了誰都會覺得很自豪吧。
如此美麗的人是我的姐姐,我簡直想大聲叫出來讓全世界都知道——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為什麼你也在這里?”
我邊往里走著,一邊拉住祐麒的袖子問他道。作為他的姐姐和祥子大人的妹妹,我有必要問清楚祐麒也在這里的原因。
“要說為什麼……”
被我追問的祐麒無奈地答道。
“為什麼在這里啊,這里不是‘祐麒的朋友家’吧?”
“我也不知道啊,糊里糊塗的就到這里了。本來說是在小林家里面過夜的,可誰知道半路被柏木學長綁架到這里來了。”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聽祐麒說是因為小林和柏木學長在游戲廳以祐麒為賭注打游戲,結果小林把祐麒輸給柏木學長了。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拿祐麒做賭注啊。
“真的?”
那祐麒到底和柏木是什麼關系呢?正要問的時候,在祐麒旁邊的人帶著微笑說道。
“福澤這樣的名字太普通了,所以我沒注意到。祐巳是小麒的姐姐吧?”
“柏木同學,祐巳這麼親切的稱呼還不是你現在應該叫的。”
白薔薇大人在一旁提醒他道。
“哎呀,白薔薇大人說的也不完全對呢。她是祥子的妹妹吧,祥子的妹妹的話也就是我的妹妹了。”
“我對你直接稱呼‘祥子’這個說法也很不爽呢。”
“那這也是沒辦法的了,我自從祥子生下來的時候就一直這麼叫的。”
在白薔薇大人和柏木火拼的時候,我轉頭問祐麒道。
“你在學校的時候被人叫做‘小麒’嗎?”
“……求求你別問了。”
看來弟弟平時在學校里面一定很辛苦的樣子。
“歡迎,又來了這麼多客人真高興呢。”
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是祥子大人母親的女性,看到我們進屋馬上從椅子上站起身迎過來。
“新年好,好久沒見了,清子阿姨。”
“啊啊,聖。別來無恙?”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白薔薇大人變換了一副成熟的模樣應對著。不過看起來不只是表面,實際上白薔薇大人也是對祥子的母親有好感的。
“媽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妹妹,福澤祐巳。”
“啊,初次見面。非常感謝您今天的邀請。”
“哎呀,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不愧是我們家祥子,這麼有眼光。”
在布滿精細花紋的茶綠色和服上,穿著帶有鮮紅色花紋的外褂,看起來非常的鮮艷。衣服的質地也非常精良,真不愧是貴族的風格。
“叫我清子就好了,我可以叫你祐巳嗎?”
“可以。”
這次白薔薇大人就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不過從我自己的觀點來看,被柏木直接稱呼“祐巳”我也不太舒服。而換做祥子大人的母親就沒有問題。
“小笠原家每年的元月初二都休息。因為傭人們都不在所以可能有的地方會招待不周,不過也因為現在家里的男傭們都不在,所以請放心地玩吧。”
“這麼說很過分啊,叔母。那麼我這個大男人在這里不是給大家添麻煩了麼,本來我以為祖父和叔父都不在,大家不放心的時候我來了能夠給大家當保镖呢。”
柏木邊端來茶水邊說道。
“哎呀,對不起。不過小優是特別的,能夠給我們倒茶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歡迎。”
“承蒙關照。”
柏木笑著在桌子上按人數擺上茶具,然后倒入清茶。祥子大人給我和祐麒拿來點心。
我幫著白薔薇大人把剛才從神社里買來的墨魚丸子、章魚燒、烤煎餅和養麥面放進微波爐里重新加熱。祥子大人家的廚房真是相當的大。
“這種東西。真的不錯。”
清子阿姨好像很喜歡在神社買來的這些東西,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對于小笠原家的女主人來說這種在地攤上買來的東西一定很少吃到吧。白薔薇大人難道是連這一點也算到了才買了這麼多嗎?如果是的話,那她可真是先知。
(可是,這是怎麼)
這種意外碰面的幾個人,在一起吃著小吃喝著清茶的情景,難道感覺到不協調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時钟的指針指向了下午四點。
第三話
雖然完全搞不懂狀況,但既然是元月總要來個百人一首吧。很容易被周圍氣氛感染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和白薔薇大人的敵人柏木玩得興起。
游戲的地點轉移到和室進行,剛被鋪上去的榻榻米的香氣撲面而來。在寬敞的屋子里面掛著充滿元月風情的富士山水墨畫和松竹梅的三種插花。我們現在所處的這間和室,把隔扇打開以后又大了兩三倍。
最后的結果以不擅長這種文雅游戲的福澤姐弟慘敗而告終。和小笠原一家相比,果然是有著不小的差距。雖然在一開始就知道贏不了,但是真正失敗的時候還是感覺很懊惱。
“那麼,接下來分伙打撲克怎麼樣。”
柏木提議道。
剛才以微弱劣勢敗于柏木手下的白薔薇大人趕緊抓住這個雪恥的機會點頭同意。
“不錯,但是怎麼分伙呢?”
“福澤姐弟,小笠原母女,剩下就是我和白薔薇大人——”
“哎!?”
我和祐麒以及白薔薇大人一起反對起來。本來嘛,分伙的話就是為了平衡一下實力,那現在讓都不厲害的我和祐麒一伙算怎麼回事嘛。
不過白薔薇大人的不滿是另有原因的。分伙前就一直不合的兩個人,要跟他一伙一起戰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有一半人反對的話,那就被否決了。”
也許只是隨便提出的一個提議吧,柏木很快就把剛才自己的提案推翻了。
正在收拾百人一首紙牌的祥子大人做出一副跟誰一伙都一樣的表情,清子阿姨也沒有發表意見。大人果然是大人啊。
我雖然自己沒說,但是對于白薔薇大人和柏木一伙也是非常厭惡的,白薔薇大人一定也很不願意跟柏木一伙吧。不過就這樣任性的隨意分伙也是不太合適的。
“我和阿姨,樣子和祐巳,然后你們兩個男人一伙,這樣如何?”
——白薔薇大人提出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建議。而柏木看起來似乎也很高興的樣子。
“這種分配很合理嘛。是吧小麒?到這邊來。”
柏木把自己旁邊空出一塊地方,好像很高興地招呼道。
(……?)
“姐姐,那我去那邊了。”
“好吧”
祐麒過去以后,我坐到他剛才的位置。然后大家也都陸續落座,按照剛才分配的隊伍挨著坐下。
“首先從什麼開始呢?”
白薔薇大人一邊熟練地洗牌一邊問道。
“最開始先玩抽對子吧。”
清子阿姨溫柔地笑道。
“祐巳,你負責抓牌。”
“啊?”
“沒問題吧?你只要把牌抓來無表情地遞給我就行了,我這邊負責管理手上的牌。”
開始的時候祥子大人在我耳邊說道。
“怎麼?在開作戰會議嗎?關系還真不錯呢。”
白薔薇大人笑著說道。不過“作戰”這個詞總感覺怪怪的。本來抽對子靠的就是撞大運只要抽到相同的數字兩張就可以扔出去的簡單游戲,怎麼稱得上作戰嘛。
可是,一旦玩起來我才發現這游戲絕對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簡單。本來只是一個人玩的游戲現在兩人一組一起進行,那麼如何充分利用多出來的這個人就是制勝的關鍵,(什……什麼啊?)
各個人都把自己的牌像扇子一樣展開,柏木則一直盯著我的表情。按照順時針方向輪流的話,坐在我們左邊的他應該抽樣子大人手里的牌。
我從清子阿姨那展開的好似花朵一樣的牌里抽出一張。
(無表情無表情)
但是,我在遞給祥子大人的時候還是悄悄地看了一眼,看到的時候我不由得驚訝起來。
(JO……JOKER)
JOKER的話,不用說是大家最不希望看到的。第一張就抽到JOKER,簡直太點背了。看到我這個表情的柏木,忽然眼前一亮說道。
“祐巳,抽到JOKER了吧?”
“啊!”
我叫出來之后,即便是作為對手的祐麒和白薔薇大人幾乎是同時說道“傻瓜”,而在我身邊的祥子大人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我抽到JOKER時候的反應就已經很沮喪,可是被柏木指出之后的我那狼狽的表現,簡直就是在告訴大家“我們現在拿著JOKER”一樣,不用說也是這樣的了。
“早就告訴過你要面無表情啊。”
祥子大人把手搭在無精打采的我的肩膀上安慰我道“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已,不怕。”
吃一塹,長一智吧。抽到JOKER后悔也沒用。抽對子,真的是撲克里面很成人化的游戲呢。
在那之后,我就在心里邊唱著“聖母瑪利亞之心”邊機械化地抽牌。幸運的是,我們手中的牌是第一個出完的。也許是聖母瑪利亞幫助我們吧。
但是等到玩二十一點和猜牌的時候,柏木與白薔薇大人那強大的頭腦便顯露出與眾不同的才能。
“祐巳,你最好記住喲。玩二十一點很厲害的男人,絕對是個壞人。”
“要照你這麼說,很擅長猜牌的女人,就是很喜歡說謊的了?”
啊啊,白薔薇大人和柏木,真是天生的一對冤家。又或者說,性格太接近的人反倒會比較對立吧。
“稍微休息一會吧。”
清子阿姨說休息之后,大家便都停止游戲。好像為了放松一樣,大家都不再正座而隨意地坐了下去。
從四點多開始玩到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一玩起來,時間真是過得飛快。
“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站起身說道。
“啊,我來帶你去。”
白薔薇大人也站起身來,明明是在別人家卻像在自己家里一樣。白薔薇大人拉著我的手向走廊走去。
“白薔薇大人,以前也來過這里吧?”
和祥子大人的母親好像也很熟的樣子。
“是啊,今年,哦不,已經是去年夏天時候的事了,和紅薔薇大人一起來玩的。”
“嗯——”
“有想法嗎?”
白薔薇大人停下腳步捏了捏我的臉頰。
“是我成為祥子大人妹妹以前的事情吧。”
既然是我成為祥子妹妹以前的事情,所以也完全嫉妒不起來。可是,聽到別人說起我所不知道的祥子大人以前的事情,心里的感覺還是滿復雜的。
“就是,年輕人。對于過去的事情即使在意也是沒用的喲。”
白薔薇大人推開眼前一扇茶色的門,似乎這里就是洗手間了。因為里面不只有一間,所以白薔薇大人也跟我一起進了里面。
有錢人的人家。不管哪里都和一般平民的家庭不一樣。上個月表兄結婚的時候我曾經去過那豪華酒店的洗手間,而這里簡直就是那里的迷你版。地面上鋪著松軟的毛毯,洗面台上面准備了專用的洗手液,在一個可愛的小籃子里叠放著潔白的毛巾,給人一種“請隨意使用”的感覺。就連里面的燈都是雕花形狀的,非常漂亮。
里面總共有三個衛生間,全部都是洋式設計,每個都有我家衛生間的兩倍大小。據白薔薇大人說這里是專門的客用衛生間,除了這個還有員工用和自用的衛生間。在祥子大人的屋子里還有專門的衛生間和浴室,這里簡直就可以說是賓館一樣。
“我們畢業之后也經常來這里玩怎麼樣?”
我在洗手的時候,比我稍微晚點出來的白薔薇大人看著鏡子中的我說道。
“啊?”
“就像今天這樣她爺爺和爸爸不在的時候就能來玩。”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對于我的問題,白薔薇大人說了句“等會”之后,拿過我的手巾用干的那邊擦了擦手,然后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道。
“今天,小笠原家的男人們,都去了他們外面的女人那里。”
“哎!?”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個家庭稍微有點特殊,這家的男人們除了這個家以外在外面還有很多個家,元旦的時候在這個本家里會舉辦非常豪華的新年會吧?所以元月初二和初三就會給那些傭人們放假,而祥子的爺爺和爸爸就會去二號的家里。哦,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爺爺和爸爸不在所以才給傭人們放假吧,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
“那就是初三去三號家,初四去四號家?”
對于我的這個問題若換了別人一定會不耐煩的,但是白薔薇大人仍然很有耐心地回答我道:“倒是沒聽說有三號和四號。不過這個家里的男人的話,應該也有不少女人吧。不過初四的時候會有公司的領導聚餐,所以那個時候大家都會回來的吧。”
“您知道的真詳細呢。”
“嫉妒吧?”
“……有點。”
我點了點頭,白薔薇大人得意地笑道。
“因為我善于利用別人啊。在作為妹妹的你面前,祥子當然不會表現出軟弱的一面了。當然,在我面前祥子也是從來不會示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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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跟去洗手間之后回來的祐麒他們會合之后,大家一起打開壽司開始吃晚飯。而當我打開蓋子的時候,被里面的內容嚇了一跳。
(天呐……!)
不只盒子跟我們家吃的壽司不一樣,就連里面的內容也是完全不同的。什麼章魚壽司、醋腌青花魚壽司、黃瓜卷壽司根本看不見,全是加級魚、鮑魚、海膽、金槍魚、甜蝦等等的高級貨。好不容易里面也有雞蛋,但卻不是一般吃的那種加著海帶放在飯上的那種。而是沒有壽司飯,只把一個雞蛋攤的很厚,然后切成兩片裝飾在旁邊。墨魚、鹽漬鲑魚籽和幼獅魚也只是作為配料放在一旁。即使完全不懂的人也能夠看出,這盒子里的壽司相當美味。
(要是吃了今天這頓壽司的話,以后家里再買了壽司我該不愛吃了)
我悄悄地歎了口氣,而我身旁的祐麒竟也跟我一樣——果然都是同一個家庭長大的孩子,思考問題的方式都是一樣的。我們兩個無奈的互相看了看聳了聳肩。
“哇!豐盛!我不客氣啦。”
白薔薇大人來者不懼。這個人平時的生活,真讓人捉摸不透。
“祐巳和祐麒不喜歡吃壽司嗎?”
看到打開盒子之后一直沒動筷子的我們姐弟二人,清子阿姨有點擔心地問道。
“不,不是的。”
“非常喜歡。”
我們兩人急忙否認道,這個時候祥子大人靜靜地說道。
“也不用太勉強,現在你們還都不餓吧?”
被這麼一說,真是不能不吃了。而且清子阿姨還帶著一副失望的表情看著她自己那還沒打開蓋子的壽司盒。
“不是那樣的,那麼我也不客氣了。”
祐麒把方便筷子掰開,開始吃起來。
“我剛才還以為自己是到了龍宮呢。”
面前都是加級魚和比目魚在跳舞。
——或者說,這里是和現實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是啊。
我也把方便筷子掰開。說起來,自從我來到這個別墅的時候,就一直被這里的豪華程度所震驚呢。和自己的生活一比,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不過祥子大人並不是為了顯示自己家的豪華而招待我們來的。這麼說的話,如果我顯得太拘謹的話反倒是對祥子大人的一種失禮……反省。
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作為客人應該直接真誠地感謝主人的款待才是正確的做法。
(啊啊,加級魚真的很美味呀)
雖然確實如祥子大人所說,肚子不是很餓。但還是忍不住把筷子又伸了過去,果然這美味的吸引力是很強的。
(真好吃,可是今天攝取的卡路里貌似有點太多了。啊……要是變胖了就不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讓人難以置信的情況。
(騙人的,吧?)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我連忙把視線移開。而因為不放心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不是自己看錯,果然是真的。
(柏木在干什麼啊?)
他好像理所當然一樣從祥子大人的壽司盒里面夾出海膽、鲑魚和鮑魚壽司,然后放到自己的盒子里。
(什麼嘛,明明自己有兩份怎麼還要去夾別人的?)
這個時候,樣子大人應該用她那特有的口氣教訓柏木一下吧。就算是表兄妹,這樣也不說一聲的就把壽司拿到自己那里去——好卑鄙的做法。
祥子大人就是祥子大人,這種時候嚴厲地教訓他就對了。就像平時教訓我一樣……
類似“適可而止吧,差不多就行了”這樣的話。
但是,祥子大人卻好像完全沒有接收到我的心靈感應,放任柏木的行為不管。
(為什麼!?)
我嘴里嚼著鮑魚壽司漸漸變得焦急起來。雖然想提醒白薔薇大人注意一下,可是她對著面前的美味吃的起勁,完全沒有在意。看她的樣子,正在很高興的把甜蝦的尾巴從嘴里拉出來。
可是。
我仔細地看了一會之后發現,好像事情並不是我一開始想的那樣。柏木並不只是從祥子大人的盒子里拿出壽司,他還把自己的加級魚和甜蝦壽司夾到祥子大人的盒子里。而且祥子大人也對他的行為沒有任何異議。一直安靜地吃著。
柏木感覺到我一直在看著他,抬起頭笑著對我使了個眼色。
(這,怎麼回事!?)
就在我腦子里一陣混亂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祐麒扔給我一片雞蛋。
“換你一個姜片。”
“嗯,自己夾。”
我最喜歡吃這種烤雞蛋,而祐麒則喜歡吃生姜,所以我們經常換著吃。就像祐麒和爸爸會把柿餅與花生分別吃光一樣。這種事因為都是一家人,所以才很隨意的吧。
(……啊!)
我忽然聯想到剛才祥子大人和柏木的行為,心中不由產生出一種敗北感。柏木的行為,正是因為他們常年積累出來的親密關系而產生的吧。我是出于對柏木能夠清楚把握祥子大人的喜惡,才覺得憤慨。
(可是祥子大人不是討厭男孩子嗎?難道她不討厭柏木嗎?而且,柏木用自己的筷子給她夾的壽司,祥子大人又怎麼能吃下去呢?)
心里因為苦惱著,剛才吃下的壽司的美味竟然都一點也沒有感覺出來——而柏木和祐麒卻已經把兩盒壽司都吃光了。
姐姐果然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存在。
只要一點點的舉動,就能夠使妹妹進入美妙的天堂或者嚴酷的地獄。
第二話
“給您添麻煩了。”
祐麒邊說著邊向白薔薇大人和祥子大人低下頭,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我們吃過晚飯以后,把東西收拾好。然后按照莉莉安組和花寺組分別就寢。
雖然在祥子大人家里專為客人准備的臥室有很多間,但是因為里面放的都是雙人床,所以要睡兩個人沒問題,可三個人的話則就不行了。于是我們按照清子阿姨的建議,在和室里面打地鋪,三個人擺成“川”字一樣睡。本來就說是要合宿,所以祥子大人當然也要跟我們一起了。
我們從被褥室(!)里面搬了三床被褥到剛才玩撲克的那個和室,從兩側把褥子鋪在榻榻米上。現在眼前看不到柏木,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
鋪完床鋪以后,我們按照年紀大小(大家一起進去里面地方就不夠大了)依次去祥子大人臥室的浴室里洗澡,被祥子大人的浴液和洗發水的香氣包裹住的我,心情舒暢地哼起小曲來。祥子大人的臥室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豪華。一想到自己的臥室和這里的差別,剛剛才好轉起來的心情又變得沉重了,我簡直和傻瓜一樣。
祐麒打開隔扇逃進和室時,正是我們在決定誰睡哪里的時候。我們都驚訝地問道“什麼事!?”,樣子大人馬上抓起一件大衣披在睡衣上,“怎麼了?不是說好了你和柏木一起睡麼,怎麼跑到我們女孩子這里來了?”
白薔薇大人好像很有意思地問道。
“啊……”
祐麒表情復雜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雖然我一開始沒明白她們說的什麼,但是馬上想到柏木的性取向才恍然大悟。
樣子大人和白薔薇大人也沒有多說什麼,也許因為她們也都知道吧——柏木是同性戀這件事。而且,也許剛才她們兩個也是直到現在才想起來這件事吧。
(可是,可是)
男同性戀的話,難道是說對方只要是男人便誰都行嗎?如果這麼說的話,花寺學院這樣的男校里有柏木這樣的人的話,那不是等于把狼放進羊群一樣危險的舉動嗎。
“還真是一點也不值得信賴呢,柏木這家伙。”
“不好意思,白薔薇大人,我可是很紳士的喲。”
可能是過來追祐麒的吧,柏木也隨之登場了。這次輪到我在睡衣的上面披上長外套了。白薔薇大人因為穿著T恤和短褲,所以對男人的目光並不在意——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稍微在意一些比較好。
“開玩笑的,小麒。好了,回來吧。”
柏木張開雙手,滿臉讓人不舒服的壞笑招呼著祐麒。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只是祐麒,誰看了都渾身雞皮疙瘩。
“也不能怪別人,看你平時的表現很難相信你說的那話是在開玩笑啊,柏木。”
——白薔薇大人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真不想被你批評啊!”
開始了。
被白薔薇大人攻擊的柏木也開始了反擊。
“你想怎麼樣呢?女人向男人用這種口氣說話,難道說作為千金小姐學校的莉莉安學園最近流行這種教育方式嗎?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呢!”
“哼,讓您費心了。不過您作為學生會長還會有這種女人就要像女人一樣的腐朽思想,看來花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佛祖看到了一定會歎息吧。”
“什麼!!‘’也許是對對方充滿了厭惡吧,兩人的話里充滿火藥味。因為各自都擔任著學生會長的職務,所以兩個人的爭吵也升格成為兩所學校之間的比拼。而最開始挑起事情的祐麒,因為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坐立不安。
“好了,祐麒,把你的被褥拿過來。你也到這個屋里來吧,中間用隔扇擋住就行了。”
樣子大人把他們倆那不知要持續到何時的爭吵放到一邊,對祐麒說道。
“啊,非常感謝,祥子同學。”
(祥,祥子同學?)
我立刻變得氣憤起來。那可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姐姐啊。怎麼能稱呼祥子同學。
“祐巳,你帶他去吧。”
“……好的。”
我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姐姐的命令是絕對的。看樣子祥子大人對于被人稱呼“祥子同學”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反應,貌似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苦惱。
“啊,我也要去。”
柏木停止了和白薔薇大人的爭吵,也跟了出來。
“站住!”
白薔薇大人連忙制止他道。
“為什麼你也要跟著一起去?”
“小麒在這里睡的話,那我也得把我的被褥拿到這里來啊。”
柏木帶著一臉的正氣繼續說道。
“雖然說是隔壁屋子,但是中間只有一個隔扇分開而已。而小麒作為一名健康的青年,祐巳還好說了,如果他夜襲祥子和你的話怎麼辦?所以我是為了阻止他的。”
你的話豈不是更危險,我正這麼想著忽然記起柏木對女人是沒有興趣的。而且客觀地想一想,高中一年級的男生也確實是很危險的。不過這次的情況還是有點區別,畢竟那是自己的弟弟嘛。
就在這個時候。
“祥子,還沒睡嗎?”
走廊的門拉開了,清子阿姨站在門前。
“哎呀,小優們也在啊。”
“叔母,你看她們啊,他們都排擠我。”
柏木說的倒也是事實,剛才大家的舉動用“排擠”這個詞形容也確實非常合適。
“啊,怎麼了?”
“一定是因為我太帥了,他們嫉妒。”
——用由乃的話說,這個人的腦袋一定秀逗了。
“不,不是那樣的——”
我正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白薔薇大人“咳”的咳嗽了一聲把我制止了。看起來,似乎清子阿姨並不知道柏木的“性趣”。確實,看到清子阿姨那溫柔的表情,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比較好。
“這樣不行喲,大家都要好好的團結。”
“……啊。”
于是,大家只有讓柏木和祐麒一起,在我們房間的旁邊睡覺。
“——沒辦法了,祐麒。不過如果晚上柏木敢有什麼舉動的話,你就大聲地叫我們。”
白薔薇大人把正要跟柏木去被褥室取被褥的祐麒叫住,小聲的對他說道。
看到祐麒歎著氣走了之后,祥子大人對清子阿姨說道。
“媽媽來這里有什麼事嗎?”
一小時前就已經互道晚安,又突然過來的話,一定是因為有什麼事情吧。而且從清子阿姨外衣下面的睡衣來看,應該是已經准備睡覺了。
“啊啊,對了。祥子,今晚是寶船劃過的日子吧?”
“啊,是啊。每年的元月初二吧?我都忘了,馬上我就去准備。”
祥子大人邊說著,邊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筆和好多彩紙,看起來這些應該就是為了准備“寶船劃過”而需要的東西吧。
“這是要干什麼?”
白薔薇大人似乎也不知道。于是向坐在屋子一角,借著燈光在彩紙上面寫字的清子阿姨問道。
“‘長夜’,聖的家里不做這個嗎?”
“長夜?”
雖然清子阿姨這麼說,但是在我們福澤家也是沒有這個活動的,甚至連這個怎麼做都不知道。
“啊,長夜嗎?好懷念呢。清子阿姨還在做這個麼?”
柏木一邊把拿過來的被褥鋪好一邊問道。
“‘長夜’?什麼啊?”
祐麒也問道。
“你們家里都不做這個嗎?”
——沒有做過,這個“長夜”到底是指什麼呢?和寶船又有什麼關系?
“是一種咒語哦。據說只要把以‘長夜’開頭的詩寫在船帆上放在枕頭下面睡覺的話,就一定會夢見好夢。”
就在祥子大人給我們解釋的時候,清子阿姨已經寫好了詩,放下筆拿過來給我們看道:“就是這個。”
詩句寫的非常優美。
長夜春晴空月明,明月空晴春夜長。
“啊啊,回文詩。”
白薔薇大人低聲贊歎道。
“什麼是回文?”
就在我迷惑的時候,祐麒紅著臉一副“連這都不知道”的表情對我小聲說道。
“倒過來讀讀看。”
“長夜春晴——啊!”
太厲害了,倒著讀和正著讀竟然是一樣的,說起來我們班級里也有一個叫做小池敬子(日文發音正著讀和到著讀一樣)的,可我的名字到過來讀“巳佑澤福”就一點也不好玩。
“長夜——”
雖然還不是很明白那個的意思,但是仍然能夠感覺到自己好像乘在一個搖晃的大船上面做著美夢的樣子。
“這是小笠原家的傳統吧?”
“不,這是我娘家的習慣,我嫁過來的第一個元月時,還因為這家的人都不折寶船而吃了一驚呢。”
清子阿姨一邊折著寶船一邊像小女孩一樣笑著。確實,這個習慣一般人家都不知道,連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呢,就算是白薔薇大人也都是第一次聽說。
真不愧是貴族家庭出身,擁有如此高雅的習俗。如果清子阿姨沒有嫁入小笠原家的話,還會保持這樣幽雅的習慣嗎?也許在這個家族里面,還有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習俗存在吧。
現在有祥子大人幫忙一起折寶船,而祥子大人的爺爺和爸爸一定都沒有折過吧。只有初二來拜訪的客人才有機會見到這樣珍貴的情景,柏木一定也是其中之一。做為祥子大人的堂兄,一定是從小開始就在這里過的元月吧。雖然很郁悶,可是剛才白薔薇大人所說的“是你成為妹妹以前的事”不禁又在我耳邊回響起來。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我們也加入了制作寶船的工作當中。能夠有如此寶貴的經歷,而且還能夠使自己有一個好夢,誰都會忍不住參加吧。
“長夜春晴空月明……”
我照著祥子大人寫的樣子也在船帆上寫下回文詩。和祥子大人用毛筆寫的優美字體不同,我用碳素筆寫出來的字體顯得細小又別扭,而且因為平時習慣了橫著寫字,現在把字豎起來寫,漸漸的就寫歪了。而且寫完之后再看,字整個都堆在了右上角,下面有好大一片空著。
“這不是寫的很好嘛,只要折成寶船下面的空白就看不到了。”
白薔薇大人似乎會讀心術一樣安慰我道,總之我當時的表情一定非常奇怪。
在那狹小的書桌上,大家兩個兩個地換著寫。我寫完工之后,又悄悄地看了看別人寫的文字,白薔薇大人和柏木所寫的都非常好看。怎麼說呢,簡直就像是在刻字的模子里面寫成的一樣,這兩個人因為各自都有非常強烈的個性所以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祐麒的字寫得方方正正的,雖然說不上太好,但是很有感覺。雖然平時也看過很多,但第一次和別人相比多少有點新鮮的感覺。
寫完之后,再次確認一遍沒有錯誤。然后把文字放在中間開始折寶船。很久都沒有折過紙了,多少有些猶豫,不過最后還是折出來了。
“不是這樣的喲,祐麒。看,這個地方要斜著折。”
已經折好自己寶船的祥子大人在告訴旁邊的祐麒折紙的方法。
“晚安。”
清子阿姨看到大家的寶船都折好了以后,再次對大家說道。然后返回自己的臥室去了。祐麒把自己的被褥鋪在柏木的對面,離開一段距離,然后把兩個屋子之間的隔扇拉上。
“祥子在那邊,祐巳在中間,我在這里。”
本來在鋪被褥的時候說好要靠猜拳來決定位置的,可白薔薇大人忽然臨時改變主意,變成由她來指定位置了。從與隔壁花寺組的距離遠近來看依次是,白薔薇大人,我,祥子大人。
“如果是按照‘川’字來排的話,當然是最小的在中間了。祐巳的年紀、身高、胸圍都是最小的所以在中間。”
“……那祥子大人是媽媽,白薔薇大人是爸爸?”
白薔薇大人摟住我的脖子說道。
“沒意見吧?我特意把你安排在祥子的旁邊了。”
“啊!”
雖然這是一個看到祥子大人睡覺時面容的大好機會,可是另一方面我自己那傻瓜一樣的睡相也暴露了。
“讓您這麼費心,白薔薇大人。”
祥子微笑著說道。
“哪里哪里。”
白薔薇大人說道。
“我也沒特意安排什麼。”
然后她用警惕的眼光看了看隔扇。
(……啊,這樣啊!)
原來白薔薇大人是在警戒著柏木。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歎氣,白薔薇大人完全沒把祐麒放在心上,只是考慮著如何對付柏木而安排的位置。
如果是柏木想對祐麒不軌的時候,白薔薇大人可以馬上拉開隔扇沖過去。
如果是柏木想對祥子不軌的時候,也因為在他和祥子之間有兩個人的障礙而無法順利得手。雖說他是只對男人有興趣,可是因為曾經他也有過想親祥子的前科,所以也不能大意。只是,我作為障礙似乎顯得有點太微不足道了。
“燈怎麼辦?”
“變成朦胧的就行。”
我充滿活力地舉起手說道。
“什麼朦胧?”
兩個人同時反問我道。奇怪,平時不是說朦胧的麼?
就在這個時候,隔扇對面傳來一陣竊笑——是柏木。
“抱歉,我無心聽到的。祐巳,你的意思是說留一個小燈是吧?”
“啊。”
“很貼切的形容呢,確實屋子里邊朦胧了呢。”
雖然被柏木稱贊了,但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啊啊,而且他的笑聲也已經把這個屋子里的兩個人傳染了,就連祥子大人也在一旁笑,白薔薇大人更過分地拿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一個人在里面偷笑。
“真不愧是小麒的姐姐呢。祐巳,你真有意思。”
我似乎看到了在隔扇對面捂著肚子大笑的柏木旁邊那抱著頭的祐麒的可憐樣子。真抱歉呢,讓你有我這麼一個天然呆的姐姐。
隔壁的燈沒有選擇“朦胧”而是直接“漆黑”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邊。
“還是漆黑的適合睡覺。”
“祥子說的對,現在是二比一,祐巳的建議被否決了。閉燈。”
白薔薇說到做到,馬上起身把燈都關掉。
“啊,太過分了。”
“祐巳,難道你怕黑麼?”
祥子大人在我耳朵邊問道。
“不,不是的。”
“啊,被猜中了”
白薔薇大人壞壞地笑道。
“都說了,不是的嘛。”
雖然確實被說中了,可是我還在拼命地否認著。
“哎?再不承認我可把你灌豬籠了啊。”
灌豬籠?——正說著,白薔薇大人把我連著被一起卷起來,使勁地把我夾在里面。可是這種不能叫灌豬籠吧,這明明是夾心蛋卷。
“要是害怕的話,就要正視自己的弱點。”
“哎……”
白薔薇大人越來越用力。
“姐姐,快來救我。”
雖然祥子大人就在旁邊,白薔薇大人仍然對欺負我這件事,樂此不疲。
“救你?叫誰救你啊?”
“白薔薇大人……”
就在我呻吟的同時,燈又被打開了。在明晃晃的燈光下,白薔薇大人只能松開我,向祥子大人投降。
“我收回剛才的話,果然還是有點亮比較好。一片漆黑的話,要是有點什麼事情等發現的時候就太遲了。”
“這樣也不錯呢!”
祥子大人按著電燈的開關苦笑道。順著她們二人的視線望去,發現兩個隔扇都已經被拉開,柏木和祐麒正做出好似要沖進屋子一樣的動作靜止在那里。
“事先說明,我可不是為了什麼不良目的而打開這隔扇的。”
柏木邊整理著前面凌亂的頭發邊說道。而對他的這番話,白薔薇大人笑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要夜襲的話,現在還太早了啊。”
“所以,好了。”
明明剛才還像個小孩一樣打鬧,怎麼現在卻又有這樣成熟的對話呢,這兩個人真叫人搞不懂。
能夠和白薔薇大人這樣對話的也只有柏木了吧,如果換了我的話,一定老早就聽得掉進云里霧里了。
“祐麒,放心睡覺去吧,我不再逗你姐姐了。”
白薔薇大人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呆在一邊的祐麒說道,祐麒馬上慌張地關上隔扇說道。
“晚,晚安。”
“晚安,真是可愛呢,祐麒這孩子。”
白薔薇大人似乎很中意我的弟弟。
“那麼,不可愛的我也就此告退了。”
“辛苦你了,保镖先生。”
“哪里哪里。”
祥子大人對著正要關上隔扇的柏木小聲說道。
“優,讓你擔心了。謝謝。”
“晚安。”
柏木非常輕地把隔扇的門拉上,而緊跟著隔壁的倆人就開始互相打起枕頭仗來。
“哎呀,寶船不見了呢?”
祥子大人鑽到我旁邊的被褥下面尋找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伴著洗發水的香氣傳到我的鼻子里來。是我頭發上的味道還是祥子大人頭發上的味道呢?也許是白薔薇大人頭發上的味道吧。不管怎樣,現在能夠在這里被這種空氣包圍著真是感覺非常的幸福呢。
“對了,祐巳。明天早上記得六點半的時候起床啊。”
白薔薇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一個設置好的鬧钟擺在我的枕頭旁邊。
“哎?”
本來以為不用去學校能夠睡個懶覺呢,可明天卻要起得那麼早嗎?
“大家要一起起來做早飯啊,因為是‘合宿’嘛。”
據說,清子阿姨做的食物雖然非常美味可是也相當花費時間。所以白薔薇大人計劃在清子阿姨開始做早飯之前提前占領廚房,然后做些簡單的東西吃。
“我的媽媽是那種如果早餐想要吃面包的話,會事先計算要使用多少小麥粉的那種人。”
祥子大人在一旁靜靜地說道。從清子阿姨泡茶的方式來看,確實是有這種可能呢。
“……如果再有廣播體操的話,這還真是完美的合宿了呢。”
我隨口地說道,白薔薇大人馬上呵呵笑道。
“不過,要不要做做看?”
“隨便你了,不過我可不跟著你做哦。”
——確實。祥子大人和廣播體操非常不合適。
白薔薇大人說明天早上吃過飯后要用車送我和祐麒回家,我連忙拒絕了。不過從這走到離這里最近的車站的話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可是要我坐柏木的車的話也不太令人放心。畢竟是和白薔薇大人同年級的人,即使有駕駛執照一定也沒開過多長時間的車吧。
那該怎麼辦呢。
正在苦惱著,被褥被自己的體溫溫暖起來,漸漸開始有了睡意。對面屋里的枕頭仗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完了,變得安靜下來。在睡覺前做了那樣運動的兩個人,現在一定也都睡得正香吧。
雖然我完全不喜歡柏木這個人,可是現在覺得他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令人討厭。畢竟他還是樣子大人的親戚,而且還是祥子大人很久以前(這里強調!)喜歡過的人,應該也不是太壞的人吧。
我翻個身轉到祥子大人那邊。為了不至于顯得太擁擠。我們之間的被褥都有一段的距離。
(姐姐現在一定已經睡著了吧)
從背后白薔薇大人的呼吸聲來判斷,應該已經是睡熟了。明明還說要保護我們呢,結果自己倒第一個睡著了。
對于她那小小的鼾聲,我就裝做沒聽見吧。倒不是為了白薔薇大人,而是為了她那些低年級的FANS啊。
(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在朦胧的屋子里,祥子大人就在離我這麼近的距離睡著。這一瞬間,看到祥子大人睡姿的只有我一個人。
即使是作為堂兄和未婚夫的柏木也不行。
我為能夠作為祥子大人的妹妹,並且能夠身處和祥子大人同一時代的莉莉安女子學園而感到幸福。聖母瑪利亞,我從心里感謝您。
平時我一直仰望著的祥子大人,現在就在我肩膀的旁邊睡著。
——突然,祥子大人的眼睛一下子張開了。
(哎!?)
剛才一直像個好色大叔一樣盯著祥子大人臉的我不由得緊張起來,可是祥子大人並沒有責備我什麼。
“祐巳。”
祥子大人用只有我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
“啊,在。”
“今天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呢。”
“啊?”
“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希望你再來玩。”
“是。”
沒用的我除了連續地應允著以外,別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祥子大人看著我,微微地笑了一下之后說了聲“晚安”,再次閉上了眼睛。
明明好不容易跟我說話了——我一邊埋怨著自己,一邊把祥子大人剛才的話在腦海里不停的重復著。
(祥子大人說了她很高興?而且還說了要我再來玩?)
剛才的睡意已經被現在的興奮完全趕走。
明明好不容易折了紙船,如果不趕緊睡的話,在還沒做夢的時候天就亮了啊。
可是,在我那單純的腦袋里,只有祥子大人的兩句話在不停地重復著。
很高興呢,再來玩啊。
很高興呢。
再來玩啊。
祥子大人的話就像是海中的波浪一樣,而我就在那海浪上的大寶船中站著。
我在新年夢見的初夢,夢到一身弁才女神打扮的祥子大人正拼命地把堆得像山一樣高的壽司盒子往船上搬運。
而就在我想要去幫忙的時候,一身財神打扮的白薔薇大人肩膀上挎著裝滿了墨魚丸子和章魚燒的袋子忽然出現,一邊笑著一邊右手揮舞著小木錘向我追來。
小木錘打到的地方飛出無數的糖果,那糖果像下雨一樣沒完沒了的從天上一直掉了下來。
長夜春晴空月明,明月空晴春夜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后記
各位親愛的讀者,在您的家里有沒有元月“過長夜”的習慣呢?
大家好,我是今野。
不知道“過長夜”是什麼的人,一定是沒有看完全書就迫不及待地來看后記的讀者吧。
不過這樣也沒什麼,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一上來就先讀后記的人是非常多的,即使是作者也都是以此為前提來寫的呢。
如果說“過長夜”大家不知道的話,那麼說“寶船”大家一定知道了吧。在每年夢見初夢的那天晚上,大家是不是都折一個寶船放在枕頭下面睡覺呢?大家現在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了吧?
為什麼我會忽然這麼問呢,倒不是因為我家里每年都搞這個,而是因為我的親戚和朋友們家里都沒有這種習慣,所以我開始覺得這原來是一個影響非常小的風俗。于是我就想,如果做一個關于“過長夜”的調查的話,結果會是怎麼樣的呢?
不過,這個調查只是為了滿足我個人的好奇心而已,所以各位幫助我調查的人不會有任何的報酬。即使知道這樣還願意幫助我的各位,只要在平時郵過來的信中加上“也做”和“不做”這樣的回答就可以了,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難道只是高興而已嗎?)
不過,這個風俗也滿有意思的呢。
我的家在東京,所以東京地方的風俗和習慣都完全地融入了我的生活當中(到不是什麼特別的宗教習慣,只是地方風俗),而其他地方應該也有各種各樣的當地風俗吧,當我收到有些地方讀者來信的時候,常常會有“哎?還有這樣的事情嗎?”這樣驚訝的表情。
比方說“在‘節分’(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的前一天)的時候,要面向某一方位吃大卷壽司”。這就是幾年前從一位讀者那里聽說的。因為是很久以前的信了,所以現在很難回憶起是哪位讀者發來的哪里的風俗,非常抱歉。不過這真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風俗呢。
但是在吃大卷壽司的時候,一定很不方便開口說話吧。大家都在一起默默地看著外面的風景,每個人像摩阿石像一樣。想一想都覺得非常有意思。大家嘴里都塞滿了大卷壽司,要是這個時候電話響了那該誰去接呢?嗯——后來我才從別人那里知道,“吃大卷壽司的時候,也並不是像想像的那樣大家相對無言的。而且節分的時候要吃大卷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家里還要煮豆子,然后每個人按照自己的年紀吃相應數量的豆子呢”。不過和這些比起來,我還是覺得“過長夜”比較重要,不過,與其說“過長夜”是今野家的習俗,不如說是我的媽媽在嫁到我們家時從老家一起帶到東京來的習慣。媽媽的祖先是在什麼時候如何產生這樣優雅(至少我是這樣想)的風俗的,現在已經完全無可考證了。
而且,所謂的初夢究竟是在元旦還是在元月初二或者是在節分的夜里,則是眾說紛纭。在小說里面我是采用了元月初二這個我個人的看法。所以看過整篇文章的讀者可能會有“奇怪?怎麼是正月初二夢見初夢呢?”這樣的想法。那麼,您的家里又是在什麼時候有初夢呢?
另外,大家對這次的兩篇故事有什麼看法呢?
第一篇是按照往常的故事流程來寫的,第二篇算是特別篇。時間倒退了回去,“長夜”發生的時間是在“薔薇。卡尼娜”之前的事情。
哎,那這不是和“荊棘之森”一樣麼。不過,這次的第二篇可不是悲戀喲,大家放心了吧。不過也不要太大意,這次的里面出現了男人們呢,所以討厭K氏討厭到要死的各位,我強烈地建議你們不要看“長夜”(……作為作者說出這樣的話算怎麼回事?)。我可忠告各位了喲,聽不聽就隨便你們了,可別在看完了之后才發出“怎麼會有男人出現”這樣的抱怨喲。不過,這個忠告對于看完全書之后才來看后記的人就無效了(笑)。
大家知道薔薇。卡尼娜這個花麼?
這並不是我虛構出來的,而是確實存在的薔薇的一種。玫瑰花茶所使用的就是薔薇。卡尼娜的果實,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對了,大家都怎麼稱呼“白薔薇大人”呢?
最近大家經常寫信來問我這個問題,我在這里統一做一下回答吧。
正確的念法應該是“薔薇。奇卡迪亞”。在這里不用加“大人”的稱呼。稱呼“白薔薇”的時候要加“大人”,而即使是祐巳這樣的低年生也可以直接稱呼“薔薇。奇卡迪亞”。大家可以理解為“薔薇,奇卡迪亞”本身就是一種敬稱。所以在書里寫的都是“白薔薇大人”,而讀的時候可以讀成“薔薇。奇卡迪亞”。紅薔薇大人和黃薔薇大人也一樣,讀的時候可以讀做薔薇。吉乃希絲和薔薇。菲迪塔。“花蕾”就可以直接讀了。
那麼,到這里也把后記的頁數都寫完了。
雖然還有好多想說的東西,可是也沒辦法只能等以后的機會了。也許不是在后記里面,而是直接在小說內文里面寫出來呢。
——那麼。
下次再和大家見面的時候,大概就是新世紀了吧。(此書在日本出版時間為1999年)
大家都一起努力吧。
今野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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